不管是第一手(来自我自己的记忆)还是第二手,我印象中的教室就是一个摆满了桌椅的大房间,墙上有黑(白)板加标语口号等等。这里的中学教室大致也是这个样子,但是小学教室却非常不一样。这些年去过许多小学,看过许多不同的小学教室,一直都想说说这些教室,因为它们都那么可爱。
英国的小学学制与中国不同,孩子们满四周岁就可以入学,读一年预备班,5-6岁时开始读一年级,10-11岁时读完六年级,然后进入中学。小学教室里,常用一些或矩形或梯形的小桌子,平时用两、三张矩形桌子拼出一个正方形或大些的矩形,或是两张梯形桌子拼成一个正六边形,五、六个孩子围坐在一起。这里规定的班级最多人数是30人(也有超标三两个的,那样的话就必须给老师配助教),所以一个教室最多也就差不多六组孩子。
下面这四张照片里,上一排的两张摄于同一个班的教室。左上是从老师的桌子看出去,几组桌椅在教室中间。右上则是从教室后面往前看,墙上是一块互动式智能白板(smartboard)。这几年里,智能白板已经几乎成了小学教室里的标准配置,学校也不再仅仅是有全校共用的电脑室,教室里配备电脑的逐渐多起来,下排的两张照片都是有自己的电脑的教室。
也许英国地方小人少,做起来比较容易,但更重要的是理念的不同吧,政府的教育政策必须尽可能地公平。对公立小学而言,这首先体现在教育资源的公平分配上。如果有所倾斜,也是明显向相对较为贫困的地区倾斜,而不是像在中国,生活在大城市和沿海发达地区的孩子们所占有的人均教育资源远高于那些欠发达地区。不管是在城里、郊外还是乡下,英国公立小学的教学设施是没有多少区别的。如果有区别,也是越是穷地方的小学,政府的投入越大,学校的设备也好。私立小学当然另成一类,但绝大多数孩子还是在公立学校接受教育,所以总的说来,教育资源基本是公平的。这些年来,英国的一些公立小学跟国内的小学建立了姐妹学校关系,有时候我会听这些学校的校长们跟我说起他们去中国的姐妹学校访问时的经历,说起那些学校的设施多么好,老师多么敬业,孩子多么聪明,等等。可是这些中国的小学无一不是在如北京、上海这样的一线大城市。这些校长们根据自己的经历,想当然地以为全中国的小学都拥有那样的资源,让我不知说什么才是。
在英国的小学,孩子们完全可以空着手上学,或是只需要提一个极轻的小袋袋,里面装着一两本学校发的作为课后阅读材料的小书,是专门让孩子们回家跟父母一起读的。所有的学习用品都由学校提供。常用的文具一般都会放在拼起来的桌子中间,比如各种彩笔、尺子、剪子、橡皮、胶带等等,练习本则常会统一放在教室边上,就像下面左边两张照片里看到的那样。孩子们每人都会有一个小盒子,放自己的杂物(左一),但有的学校也有别的办法,比如右边照片里的椅套。
每个教室里都布置得琳琅满目。左下的照片里是一个班内的评比栏,每个孩子的那张表上分类贴着他们各自得到的星星。右下的评比表是另一类。看过《哈利•波特》系列故事的人应该熟悉,在霍格沃兹魔法学院里,学生们分属四个“院”(“House”),每个“院”有自己的积分,各个年级的学生们都能以各种方式为自己“院”的积分做贡献,到学年末时会统一评比。这种鼓励良好行为的方式在小学里很常见,我儿子读过的小学以四位英国著名探险家来命名他们学校的四个“院”,而右下照片中这个学校的四个“院”则都是以飞禽来命名的,分别是红隼(kestrel)、苍鹭(heron)、鹰(eagle)和翠鸟(kingfisher)。
墙上的花花装饰里有些很让人感到温暖的东东。下左是这个班某个学生给老师画的像,看得出来老师很喜欢,把它贴在自己桌前很醒目的地方。右边是这位老师–Azher小姐,她正利用课间休息的时间把孩子们做的小龙连成一条长龙,准备在全校大会上展示。那画儿像不像的倒在其次,能看得出来孩子们显然很喜欢他们的老师。
有的教室里的布置真下了大功夫。下面这组照片是今年让我印象最深的。显然这个班最近曾学习过跟海盗有关的内容(想不出来该是什么科目的内容,语文?地理?历史?),他们不但在墙上贴出了壁报,也在教室一角做了艘像模像样的海盗船,甚至还立着个比我还高的骷髅。也许我已落伍,但我很难想象中国的小学会让老师和孩子们在这种“无用”的东西上花这么大功夫,可是我却很容易想象那些孩子们在一起做海盗船时的快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