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舞赋》并序 注释、自译文 三字经译文及注释

傅毅《舞赋》(并序)



楚襄王既游云梦,使宋玉赋高唐之事,将置酒宴饮,谓宋玉曰:“寡人欲觞群臣,何以娱之?”玉曰:“臣闻歌以咏言,舞以尽意,是以论其诗不如听其声,听其声不如察其形。《激楚》《结风》《阳阿》之舞,材人之穷观,天下之至妙。噫!可以进乎?”王曰:“如其郑何?”玉曰:“小大殊用,郑雅异宜。弛张之度,圣哲所施。是以《乐》记干戚之容,《雅》美蹲蹲之舞,《礼》设三爵之制,《颂》有醉归之歌。夫《咸池》《六英》,所以陈清庙、协神人也;郑卫之乐,所以娱密坐、接欢欣也。余日怡荡,非以风民也,其何害哉?”王曰:“试为寡人赋之。”玉曰:“唯唯。”


傅毅《舞赋》(并序)注释、自译文 三字经译文及注释


注释

楚襄王:楚怀王之子,亦称楚项襄王。

云梦:云梦泽。在今湖北潜江县西南。泛指春秋战国时期楚国郡主的游猎区。本为二泽,跨长江南北,江北为云,江南为梦,方圆八九百里,后世淤塞。

赋高唐之事:宋玉曾作《高唐赋》、《神女赋》二赋,写的是楚王与巫山高唐神女恋爱的故事。

歌以咏言:语出《书.尧典》:“诗言志,歌咏言。”

舞以尽意:《毛诗序》:“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大意阐明诗歌的言志特征和诗歌与音乐舞蹈的相互关系。舞以尽意,是指用舞蹈来充分表达情志。

穷观:极观。进:引进。

激楚、结风、阳阿:都是古代舞曲名。阳阿:一说古代舞女名,一说也是舞曲名。

材人:才人。有才华的人。古代多称嫔妃为才人。

如其郑何:象郑舞一样怎么办?《礼记.乐记》:“郑卫之音,乱世之音也。”《论语.卫灵公》也有“放郑声”、“郑声淫”之说。此句是说楚王怕引进的歌舞类似郑国的俗乐。

小大殊用:不同的用途。此句是说小的、大的各有各的用处。

郑雅异宜:各有所宜。此句是说郑声、雅乐各有不同的作用。

弛张:弓上弦叫张,下弦叫驰。《礼记.杂记下》:“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比喻周文王、武王宽严相济治天下。

干戚:古代武舞名。手执盾、斧起舞。干:盾,戚:斧。

蹲蹲:起舞。《诗经.小雅.伐木》:“坎坎鼓我,蹲蹲舞我。”

三爵之制:爵,古代酒器。三爵之制,指古代君臣宴饮礼节,臣侍君宴,不过三爵。类似酒不过三巡。

醉归之歌:指《诗经.鲁颂.有马必》诗中有:“鼓咽咽,醉言归。”

咸池:周代用于祭祀的六个乐舞之一。相传为尧时代的乐舞。

六英:古乐名,传说是帝喾之乐,一说为颛顼之乐。

清庙:太庙、宗庙总称。即天子祭祀祖先之庙。

协:和。

密坐:环坐,互相靠近的坐在一起。指非礼仪场合座次无尊卑等次。

接:接引。

余日:余暇。指听览政事之余。

怡荡:纵情欢乐。

风:讽喻、教化。

唯唯:应答词。是,是,好的,好的。

自译文

楚襄王游乐云梦大泽,让宋玉向他描述高唐观所见的事情,宋玉写了《高唐赋》和《神女赋》,随后楚襄王对宋玉说:“寡人打算宴请群臣,用什么让大家娱乐呢?”宋玉回答:“微臣听说古人有言‘歌曲是吟唱的诗辞,舞蹈是情志的写意。因此品论诗辞不如聆听歌曲,聆听歌曲不如观赏舞蹈。’《激楚》、《结风》、《阳阿》都是很好的古代舞蹈,郑卫之乐也是嫔妃们擅长的大观,可谓天下绝妙之舞,真是美极了!可以向大王进献吗?”大王说:“如果被人说寡人喜欢乱世之音郑卫之乐怎么办?”宋玉说:“大有大的用途,小有小的功效,郑声、雅乐各有不同的作用,《礼记》有云‘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说的就是宽严相济治天下的道理,所以古代圣贤对雅乐和俗乐都很喜欢。正是这个原因,《乐记》记载了古代手执盾牌和斧头的刚劲武舞,《诗经.小雅》记载了宴饮表演的美妙舞姿,《礼记》记载了酒不过三爵的宴饮礼节,《诗经.鲁颂》记载了鼓声咚咚,不醉不归的诗句。《咸池》是尧帝乐舞,《六英》是帝喾之乐,那都是用来祭祀祖先陈列宗庙、协合人神的啊;而郑国卫国的民间俗乐,就可以不论尊卑贵贱比肩而坐、欢聚一堂。大王观赏郑、卫之乐不过是听览政事之余,调养身心的纵情欢乐,并非以此教化民俗。又有什么危害呢!大王说:“那你就为寡人进献郑卫歌舞吧。”宋玉说:“好的,好的。”



赋文

夫何皎皎之闲夜兮,明月烂以施光。朱火晔其延起兮,耀华屋而熺洞房。黼帐祛而结组兮,铺首炳以焜煌。陈茵席而设坐兮,溢金罍而列玉觞。腾觚爵之斟酌兮,漫既醉其乐康。严颜和而怡怿兮,幽情形而外扬。文人不能怀其藻兮,武毅不能隐其刚。简隋跳踃,般纷挐兮。渊塞沉荡,改恒常兮。

注释

闲夜:静夜。施:散布。

朱火:烛火,红色的烛光。

晔(ye):光华灿烂。

熺(xi):光明,此指照亮。

洞房:此指深邃的内室。也可指新婚洞房。

黼(fu斧)帐:绣帐。

祛:撩起。结组:用丝带结上。铺首:门上用以衔环的底盘,多用铜制。

焜(hun)煌:明亮,闪闪发光。

茵席:坐蓐。铺有垫褥的座位。

罍(lei):古代酒器,形似壶。

觚(gu鼓):古代酒器,比爵大。

漫:无拘束。

严颜:指君王严肃的表情。怡怿:喜悦。

幽情:隐秘的感情。

怀:藏。

怀其藻:不显露其文采。

隐其刚:不显露其刚勇。

武毅:勇猛果敢的人。

简惰:简慢懒惰的人。即懒洋洋的样子。

跳踃(xiao):跳跃。

般:通“盘”,回旋。

般纷挐(ru):互相牵持杂乱。

渊塞:深沉忠实的人。

(舞妓出场之前的这段描绘实为宴饮之乐营造环境氛围,各种人物形象栩栩如生。)


自译文

静静的夜色多么美好啊,皎洁的明月洒下灿烂的月光。红红的囍烛多么明亮,佳人为何迟迟不肯起床啊,只为贪恋那烛光烨烨的洞房。她轻轻撩起绣帐的丝带下床,推门而出时金色的铺首格外明亮。她坐在柔软的垫褥坐席上,壶形酒杯里溢满玉液琼浆。把酒共盏举杯互敬时浓香扑鼻,酒兴正酣的客人欢乐安康。大王严肃的容颜也充满喜悦,隐秘的情怀禁不住张扬。文人墨客再不能深藏不露,魁伟武将更无法掩饰阳刚。简慢懒惰的人忍不住跳跃,回旋的舞影拉拉扯扯、肆意疯狂;老实巴交的人憋不住内心的放荡,一反常态放声歌唱。

于是郑女出进,二八徐侍。姣服极丽,姁媮致态。貌嫽妙以妖蛊兮,红颜晔其扬华。眉连娟以增绕兮,目流睇而横波。珠翠的皪而照耀兮,华袿飞髾而杂纤罗。顾形影,自整装。顺微风,挥若芳。动朱唇,纡清阳。亢音高歌,为乐之方。歌曰:“摅予意以弘观兮,绎精灵之所束。弛紧急之弦张兮,慢末事之骩曲。舒恢炱之广度兮,阔细体之苛缛。嘉《关雎》之不淫兮,哀《蟋蟀》之局促。启泰真之否隔兮,超遗物而度俗。扬激徵,骋清角,赞舞操,奏均曲。形态和,神意协,从容得,志不劫。

注释

郑女:歌舞伎,郑国多能歌善舞的美貌女子,故泛称歌舞伎为“郑女”。

二八:此指出场舞队十六个俊俏姑娘。

徐侍:步态娉婷侍奉左右的侍女。此指以舒缓的舞步相伴。

姁媮(xuyu虚于):妖媚的神态。致态:意态。致:情志。

嫽妙:俊秀美丽。妖蛊:妖艳迷人。

眉连娟以增绕兮,目流睇而横波:此二句形容眉毛细长而弯曲,眼睛顾盼如水波横流。连娟:眉毛细长。睇:目光斜视传情。横波:目光斜视,挑逗情态。

的皪(li立):皪:亮晶晶的样子。此指珠光闪烁。

袿(gui):女子上衣。

飞髾(shao梢):飞:飘动。髾:缀在女子上衣的饰物,形似燕尾。

纤罗:纤细的丝罗,此指舞女华美的罗衣。

挥若芳:挥:散发。若:杜若,此指歌妓佩带的香草。

纡清阳:纡:低。一说屈、曲。清阳:此指清秀的眉目。一说眉宇之间。清阳即清扬,清:目。扬:眉。笔者解读“动朱唇,纡清阳。”联系上下文,此句意思不应是歌者静态的表情,而应为听歌的感受。“纡清阳”,意为她的歌声清亮曲折,动人心弦。纡,弯曲弯绕,此指歌声曲折婉转。清阳,作清脆嘹亮解。

乐方:乐曲的法度。

摅予意以弘观兮,绎精灵之所束:摅(shu书):摅,同“抒”,抒发。予:我。意:心思、心愿。弘观:大观,一说放眼而看。弘,同“宏”。观:对事物的看法。弘观:笔者解读为宏大心愿。绎:放开。精灵:指人的精神。此二句是说,歌声抒发我心中真实的宏大心愿,让约束的情感得到释放伸展。

弛紧急之弦张兮,慢末事之骩曲:。驰:放松。紧急之弦张:此指上紧的琴弦。慢:简慢,,此指不过分沉迷。末事:细微琐事。此指歌舞活动。这里是代表舞者对自己所从事的舞蹈事业的谦称。骩(wei尾)曲:曲意逢迎,或曲意求全。此二句大意一说,在舞蹈节目之前,先以缓歌诉说舞蹈的底细和原委。另一说为:郑卫之乐属于下九流的末事,委曲逢迎君王没有益处,所以也不必过于沉迷其中。

舒恢炱之广度兮,阔细体之苛缛:此二句是说,舒展广阔的胸怀,摆脱繁文缛节的束缚。恢炱(tai台):炱,同“台”。广大的样子。细体:细节、末节,琐细规矩。苛縟:繁杂、繁琐。

嘉《关雎》之不淫兮,哀《蟋蟀》之局促:嘉:赞许、赞美。《关雎》:《诗经.周南》篇名。古人认为这首诗的旨意是“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蟋蟀:《诗经.唐风》篇名。局促:心胸狭窄,见识不广。此二句大意是赞美《关雎》的乐而不淫,哀怜《蟋蟀》的局促小见。《诗经.唐风.蟋蟀》这是一首士人岁暮书怀诗,感叹光阴易逝,既有劝人及时行乐之意,又有向“好乐无荒”(不荒正业又娱乐的意思)的“良士”学习的愿望。

启泰真之否隔兮,超遗物而度俗:泰真:即“太真”。古称天地宇宙生成前的元气,也即宇宙构成的元气。遗物:指人的躯体。度俗:超越凡俗。此二句是说,舞蹈可使阻塞的阴阳之气互通,还可以使人的躯体超越凡俗。

否(pi匹):悬隔,不通。

激徵(zhi)、清角:都是古代雅曲名。徵:五音之一。角:五音之一。

舞操、均曲:都是古代雅曲名。舞操(can灿):一说指舞蹈的节奏。均曲:合乎乐律的歌曲。均:古代乐器的调律器。参见《历代辞赋鉴赏辞典》。笔者译文从前说,即,激徵、清角,舞操、均曲,都是古曲名。

从容得,志不劫:劫:迫,一说威胁。此二句是说,歌者的形态神意无不与歌词内容相和谐。她从容自得,志气不为外物所威胁。

“扬激徵,骋清角,赞舞操,奏均曲。形态和,神意协,从容得,志不劫。”以上句子笔者解读均应是盛赞那位歌者的歌声美妙绝伦,合乎规范。如果将“激徵、清角、舞操、均曲”都解读为古代雅曲,歌者应该唱了四首歌曲,这种解读不符合常理。而将“激徵、清角”解读为徵、角五音曲调,将“舞操、均曲”解读为合乎乐律的歌曲,则理顺。将“舞操”解析为舞蹈的节奏,应指歌者载歌载舞。以上句子都是作者以听者的口吻评断歌者的专业非凡水准。

(这段描述先是群舞,落笔重点是描绘舞妓的容貌和体态;随后描述一个歌妓的精湛演唱,赞美她的演唱神态和歌词的精神相和谐,突出乐而不淫的主题)

自译文

此时能歌善舞的美貌舞妓出场了,十六个妙龄姑娘徐徐登场站在帘幕一侧。瞧瞧她们的服装多么艳丽!再看看她们妖媚的神态多么销魂!个个俊俏美丽妖艳迷人啊,张张笑脸都那么光彩照人。弯弯的眉毛又细又长啊,斜视顾盼的眼波很会挑逗情怀。头上的珠宝首饰晶晶发亮,纤细的丝罗衣裙上飘动着飞燕饰物。一个女子步履轻盈的走来,精心制成的衣装别具一格。顺着和煦的清风,佩带的香草散发出杜若的馨香。她轻启朱唇,歌声是那么清亮婉转勾人心弦。她合着乐曲的法度放声歌唱。歌词大意是:歌声抒发我内心的宏大心愿,让屡受约束的情感释放伸展。在欣赏大雅舞蹈之前,先让我唱一段轻松舒缓的郑卫俗乐,并不是我曲意逢迎,君王也不必过度迷恋。歌声能舒展广阔的胸怀,使你摆脱繁文缛节的羁绊。我赞美《关雎》君子好逑、乐而不淫的情诗旨意,我哀怜《蟋蟀》及时行乐、好乐无荒的狭隘陋见。舞蹈可以打通积滞的阴阳元气,它能使人的躯体飘飘欲仙。她的歌声与激徵、清角音调十分和谐,她载歌载舞,歌声与配乐结合的完美无缺。她的装束形态和舞姿神态,都与歌词内容十分和谐。她是那么从容自得,专注歌唱的志气丝毫不受宴会杂音所干扰。



于是蹑节鼓陈,舒意自广。游心无垠,远思长想。其始兴也,若俯若仰,若来若往。雍容惆怅,不可为象。其少进也,若翔若行,若竦若倾,兀动赴度,指顾应声,罗衣从风,长袖交横。骆驿飞散,飒擖合并。鶣飘燕居,拉沓鹄惊。绰约闲靡,机迅体轻。姿绝伦之妙态,怀悫素之洁清。修仪操以显志兮,独驰思乎杳冥。在山峨峨,在水汤汤,与志迁化,容不虚生。明诗表指,喟息激昂。气若浮云,志若秋霜。观者增叹,诸工莫当。

注释

躡节鼓陈:踏着音乐的节拍起舞。蹑:踩。

舒意自广:舞蹈的情境舒适广阔。

无垠:无边无际。

始兴:开始起舞。

雍容:温雅大方。一说形容舞姿舒展大方。

不可为象:不可模拟其形象。即难以名状。

少进:随后表演的舞曲。是上文“始兴”的延续。

翔:原字左边泽字无氵,右羽合为一字。意为翔。《历代辞赋鉴赏辞典》作“翱”字,《中华传统文化源精粹》作“翔”字。

竦(song):伸长脖子、提起脚跟站着。

兀动赴度:兀动:不安的跳动。赴度:投入音乐的节拍。

指顾应声:指顾:手指目顾,此指舞蹈动作手指和目光方向一致。应声:与曲声相和。

骆驿飞散:骆驿,通“络绎”,连续不绝。形容罗衣飘荡不绝。

飒擖(ta踏)合并:飒擖:曲折。合并:指舞步与乐曲合拍。

鶣飘燕居,拉沓鹄惊:鶣飘:音pianpiao 翩飘,飘,原字为左票右鸟合为一字。轻盈的样子。燕居:闲居,一说像燕子那样蹲下。拉沓:沓,原字左扌手旁,右沓合为一字。拉沓,意为振翅而飞。

绰约:姿态优美。

闲靡:文雅柔美。

机迅:比喻舞姿回旋象弩机发射那样迅速。

悫素:悫,音que却。悫素:忠贞纯洁。一说忠贞质朴。

仪操:操守,节操,指容貌品行。

驰思杳冥:驰思:驰骋想象。杳冥:高远深邃之境,指极深远处。

在山峨峨,在水汤汤:据《列子》载,余伯牙善鼓琴,他鼓琴时心想高山,钟子期说:“善哉!峨峨兮若泰山。”伯牙心想流水,钟子期则说:“善哉!汤汤乎若江河。”这两句是说,志在高山,巍巍有高山之势,志在流水,荡荡有流水之姿。

与志迁化:迁化:变化。

容不虚生:指舞姿必有形象美感。

明诗表指,喟息激昂:明诗表指:以舞姿表达诗情和意旨。喟息:叹息。这两句是说,舞蹈表明了歌诗的内容和它的意旨,乃至达到了诗中的叹息和激昂感情。

气若浮云,志若秋霜:此二句以浮云和秋霜比喻舞者心志高洁。

观者增叹,诸工莫当:工:乐工、乐师。莫当:没能盛年相逢相识。参见曹植《洛神赋》句:“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以上叙写并盛赞舞妓群舞多姿多彩,重点突出独舞的精湛技艺。)


自译文

此时众多舞妓踏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舞蹈的情境舒适广阔,让人的思绪无边无际,浮想联翩。她们起初的舞姿多姿多彩,有的俯身有的后仰,有的过来有的前往。有的温雅大方有的愁肠百结,实在难以逐次描摹。随后表演的舞蹈,时而像群鸟展翅飞翔,时而像鹭鸶延颈驻足,身子倾斜却未倒下,时而契合乐曲的节拍焦躁不安地跳动,时而手指目盼应和乐曲纹丝不动,她们轻柔的罗衣时而随风飘舞,时而长袖交错流光溢彩。只见眼前五彩罗衣飘荡不绝,时而似回风流雪,时而如花团锦簇。她们的舞步轻盈时而像梁燕蹲姿悠闲优雅,时而像天鹅惊飞展翅翱翔。堪称一绝的独舞体态娴雅柔美,轻盈迅捷似弩机发箭,她凭借精妙绝伦的舞姿,展现出忠贞纯洁的品格。彰显出冰清玉洁的素志,营造出引人入胜的高远妙境。真可谓志在高山,巍巍有高山之势,志在流水,荡荡有流水之姿,如此出神入化,完美无缺。她们用舞姿表达无趣的诗情意旨,令人叹息和激昂的感情表达的淋漓尽致。她鹤立鸡群气度如蓝天浮云,她超凡脱俗心志比晶莹秋霜。观众无不平生慨叹,许多乐师仰慕倾心只恨盛年未能相识。



于是合场递进,按次而俟。埒材角妙,夸容乃理。轶态横出,瑰姿谲起。眄般鼓则腾清眸,吐哇咬则发皓齿。摘齐行列,经营切儗。彷佛神动,回翔竦峙。击不致策,蹈不顿趾。翼尔悠往,闇复辍已。及至回身还入,迫于急节,浮腾累跪,跗蹋摩跌。纡形赴远,漼似摧折。纤縠蛾飞,纷猋若绝。超逾鸟集,纵弛殟殁。委蛇姌袅,云转飘曶。体如游龙,袖如素霓。黎收而拜,曲度究毕。迁延微笑,退复次列。观者称丽,莫不怡悦。

注释

合场递进,按次而俟:合场:全场。这两句是说,众多舞女依次序上场。

埒材角妙,夸容乃理:埒(lie列)材:埒:等、衡量,意为比技艺。角妙:比巧妙。夸容:比容饰。夸,同“姱”,美好。理:修饰、装饰。这两句是说,舞女们似乎相互比赛修饰的容仪,相互较量才艺的巧妙。

轶态横出,瑰姿谲起:轶态:飘逸舞态,或超逸的神态。瑰姿:美丽的容貌,一说指美妙的舞姿。谲起:舞姿奇异。

眄(mian免):斜视。

盘鼓:汉代舞名。把扁平如盘的鼓放在地上,舞者击鼓并在鼓上跳舞。古有七盘舞,列七个盘鼓于地,舞者手举杖策,往来其上而舞。

清眸:清澈的眼睛。皓齿:洁白的牙齿。

哇咬:民间歌曲,指郑卫之声。

摘齐行列,经营切儗:摘齐:排列整齐。经营:往来的样子。切儗:指舞姿都有所比拟。这两句是说,舞女们舞姿整齐,相互紧贴着肩一起往来周旋,舞姿都有一定比拟的意象。

彷佛神动,回翔竦峙:仿佛:依稀。神动:像仙女舞动。回翔:此指舞女飞快回转的舞蹈动作如鸟飞翔。竦峙:或纵身跳跃,或静静而立。

击不致策,蹈不顿趾:此二句形容舞者击鼓动作极为迅速,好像鼓槌没有击到鼓上,舞者用脚踏地而听不到顿足的声音。形容舞者体轻矫捷。

翼尔悠往,闇复辍已:形容舞者时而像鸟儿展翅飞翔轻盈远去,时而出乎意料地骤然停止。闇,同“奄”,骤然。辍已:停下来。

回身还入,迫于急节:此指舞者在乐曲的急拍的催促下,从停息处迅速回身而舞。

浮腾累跪,跗蹋摩跌:浮腾:跳跃。累跪:双膝跪地前行,一说反复不停地跪起。跗(fu伏)蹋:脚背着地。摩跌:双足后举。

纡形赴远,漼似摧折: 纡形赴远:曲体远跃。漼(cui摧):折,指腰肢弯转。摧折:曲折。指弯曲身体而舞。

纤縠蛾飞,纷猋若绝:纤縠(hu胡):有皱纹的薄纱,指舞衣。蛾飞:如蛾轻飞。纷猋(biao标):纷纷扬扬的样子。

超逾鸟集,纵弛殟殁:超逾(原字左车右俞合为一字):超越。向前跳跃。鸟集:如群鸟飞集。纵驰:松弛,和缓下来。殟殁(wenmo温末):舒缓的样子。此二句比喻舞女的跳跃姿势时而轻捷超过群鸟飞集,时而悠闲舒缓轻悠优雅。

委蛇姌袅,云转飘曶:委蛇:盘绕回旋的样子。姌袅:纤细柔长的样子。飘曶(hu忽):同“飘忽”,迅疾。

素霓:白虹。一说洁白的蝉翼。

黎收而拜,曲度究毕:黎收:黎:徐徐地。黎收:敛容。曲度:乐曲的节奏。究毕:结束。曲度究毕:此指乐曲终尽。此二句是说,舞曲结束时,舞者收敛表情徐徐作拜表示谢幕。

迁延微笑,退复次列:迁延:倒退。次列:依次列队。

(这段描述集中描写汉代著名盘鼓舞的群舞盛况,为宴饮之乐的高潮。)

自译文

这时众多舞妓又依次上场,队列齐整。看她们的美妙容仪似乎在竞赛谁的才艺更加巧妙,相互较量谁的修饰格外娇媚。超逸的神态横姿迭出,奇异的容姿堪称奇珍瑰宝。斜视盘鼓的秀目清澈明亮,委婉动听的民歌发自那洁白如玉的牙齿。排列齐整的舞妓彼此香肩紧贴,舞姿似有象征地往来周旋。依稀如仙女下凡啊,更像回转飞翔的群燕,时而纵身跳跃,时而静静而立。飞快的击鼓动作好像鼓槌没有击到鼓面,轻捷的踏地节拍也听不到顿足的声音。时而像鸿雁比翼奋飞轻盈远去,时而出乎意料地骤然停止。在急促乐曲的催促下,从停息处迅速回身飞舞目不暇接。时而双膝跪地频繁起跪,时而双足后举造型美观。时而曲体远跃轻捷如燕,时而腰肢弯转形似春蚕。绉纱舞衣轻灵飘动如蛾轻飞,纷纷扬扬的情景如梦如幻。向前跳跃的舞姿超过群鸟飞集,舒缓漫步的舞姿轻松优雅悠闲自得。盘绕回旋的身姿纤细柔长,迅疾飘动的神韵恰似云卷云舒。灵巧的舞姿婉若游龙,洁白的长袖恰似蝉翼。舞曲结束时,舞妓们收敛表情徐徐拜谢。面带微笑倒退出场,随后依次列队出场谢幕。观众赞口不绝,无不身心愉悦。


  于是欢洽宴夜,命遣诸客。扰攘就驾,仆夫正策。车骑并狎,巃嵸逼迫。良骏逸足,跄捍陵越。龙骧横举,扬镳飞沫。马材不同,各相倾夺。或有逾埃赴辙,霆骇电灭,跖地远群,暗跳独绝。或有宛足郁怒,盘桓不发,后往先至,遂为逐末。或有矜容爱仪,洋洋习习,迟速承意,控御缓急。车音若雷,骛骤相及。骆漠而归,云散城邑。天王燕胥,乐而不泆。娱神遗老,永年之术。优哉游哉,聊以永日。

注释

欢洽宴夜,命遣宾客:欢洽:欢情融洽。此二句照应序文“欲觞群臣”。

扰攘:纷争。正策:执鞭。

车骑并狎,巃嵸逼迫:并狎:彼此挨近,拥挤,此指并驾齐驱。巃嵸(longcong龙从):聚拢。逼迫:紧挨。

良骏逸足,跄捍陵越:良骏:好马。逸足:指马放开四蹄飞跑。跄捍:指马快速奔跑的样子。凌越:超越。

龙骧横举,扬镳飞沫:像龙那样抬起头而横跑。镳(biao标):马嚼子,马口勒铁。此句意为御者动一动马嚼子则马口飞出唾沫。

倾夺:竞相奔驰。

逾埃赴辙,霆骇电灭:逾埃:超过尘埃。赴辙:追前面的车辙。霆骇电灭:形容马奔如惊雷闪电。

跖地远群,暗跳独绝:跖地:踏地。远群:此指良骏刚一蹄子着地,就超过群马,一马当先。暗跳:一作“闇跳”。意为行疾。

宛足郁怒,盘桓不发:宛足郁怒:此指落后的马匹屈足不进,一副怒容,徘徊逗留。

逐末:在末后追赶。

矜容爱仪:此指有的御者(车夫)矜持自爱自己的马容仪端庄可爱,舍不得让自己的马过度疲劳。

洋洋习习:洋洋:舒缓摇尾的样子。习习:平和之貌。

迟速承意:控御缓急:承意:顺承御者(车夫)的意愿。

骛骤:奔驰。相及:相接。

骆漠:飞驰的样子。

云散城邑:车马皆归,城中寂然而空,有如云散。

天王燕胥:天王:大王。燕胥:燕,同“宴”。胥,语助词,无实义。燕胥,即宴乐。

乐而不泆:泆(yi义):一作“佚”,淫,放纵。此句意为快乐而不放纵淫邪。

娱神遗老,永年之术:娱神:愉悦精神。遗老:忘老,忘记自己已经年老。永年:长寿。

优哉游哉,聊以永日:优哉游哉:闲适自得的样子。聊以:姑且。永日:消磨时光。

(以上描述宴饮之乐结束后的情景,照应序文旨意。)

自译文

欢情融洽的宴饮良夜依依难舍,大王吩咐送客彼此彬彬有礼。宾客们纷纷争先上车,仆人执鞭驱车上路。并驾齐驱的车马十分拥挤,紧挨的车马你挤我撞。疾驰的骏马撒蹄狂奔,领先的马匹超越不停。并排狂奔的马儿像双龙竞赛昂首挺胸,车夫勒动马嚼只见马儿口吐飞沫。马的身体素质有所不同,竞相奔驰各领风骚。有的马儿紧追前面的车辙将尘埃抛在身后,迅捷如惊雷闪电。好马蹄子刚一着地就一马当先。落后的马儿怒气冲冲,屈足不进、徘徊逗留。有的马儿后来居上,有的马儿不甘心落后,在最后拼命追赶。有的车夫矜持自爱马的容仪端庄可爱,舍不得让自己的马过度疲劳。舒缓摇尾的马儿心平气和,十分顺承主人的意愿。车轮滚滚犹闻阵阵闷雷,马蹄声声只见前呼后拥。宾客的车马飞驰而去,寂静的城邑有如云散长空。大王的宴饮之乐,心旷神怡而不放荡。神清气爽忘记了自己的年纪,应了延年益寿的渴求。闲适自得的日子,姑且以此消磨时光。



题解1

《舞赋》是以描述丰富多彩的舞姿为主。傅毅在这里记录的乃是汉代时极为盛行的“般鼓舞”,又称“盘鼓舞”。作者首写华屋、绣帐之装饰,金酹、玉觞之奢华,宾客主人之沉迷。

题解2(《汉魏六朝辞赋与骈文精品》)

《舞赋》以拟态传神的笔墨记录了二千多年前的民族歌舞形式,是文学名篇,也是文献瑰宝。作品虚设楚襄王游云梦,置酒宴饮之间,使宋玉即舞作赋的情节,展开对宴会上欢歌缦舞场景的描写,生动地再现了千姿百态的舞蹈动作和舞女们的高潮绝伦的表演艺术。同时也以淋漓尽致的描绘和入情入理的阐发,渲染了古代歌舞,特别是舞蹈的感染力量和社会作用。

赋的主体内容是对优美多变的舞姿的描写。作品把舞蹈作为欣赏对象,以辞赋传统的铺排手法,层次分明地把它的艺术美展现出来。渲染了歌舞的幽雅环境,描绘了舞女的容貌体态之后,在一阵急管繁弦“亢音高歌‘之中,多姿多彩的舞蹈纷至沓来,令人目不暇接,真是“观者增叹,诸工莫当”!作品在着意刻画具体舞姿之后,也描绘了“合场递进”、“回身还入”的总体场面,从而把歌舞推向高潮,并在高潮中戛然而止,给人以深长回味的余地。作者于赋中对儒家所鄙弃辱骂的“郑卫之乐”情有独钟,给以充分肯定,表现出世俗的雅兴和开明的音乐美学见解。

善用贴切的比喻描写舞姿,语言具有较强的节奏感,写景状物抒情融为一体,都是作品的艺术特色。



鉴赏1(《中国传统文化精粹(一)傅毅《舞赋》》

这是一篇最早的完整表现舞蹈之美的佳作。赋序假设楚王游乐云梦,置宴设舞,命宋玉作赋,构成了生动的故事情节,从宾客观赏的角度展开对舞蹈美的描写。赋文有三段,从背景、场面、散宴三层描写。

首段渲染歌舞的环境背景。在明月笼罩的夜晚,洞房的烛光闪烁,花团锦簇,宾客满座,人情激昂,一片欢腾。就在这时,舞女出场了,装扮娇艳红颜动人,体态柔美,在一阵高亢动听的歌声中,开始了多姿多彩的舞蹈表演。

第二段描写舞蹈的场面,这是全赋的重心。舞蹈的千变万化,舞者尽形,观者迷离,而赋者则难以把握了。作者紧扣舞蹈的进程,展开了三层描绘。先从“少进”的开场写起。众女起舞,“若俯若仰,若来若往”,万千舞姿,“不可为象”。作者运用了多种手法加以展现:“兀动赴节,指顾应声,罗衣从风,长袖交横”,这是从正面描写舞步合节、舞姿优美,轻舞如燕语,疾舞如惊鹊,飘然疾舞犹如离弦之箭,气势如浮动飘逸,其志怀如秋霜高洁,这是用各种物象比喻形容,给读者以形象的联想:“观者增叹,诸工莫当”,这又从侧面烘托出舞姿令人倾倒的迷人魅力。接下写“合场递进”的高潮阶段,突显盘鼓舞的精彩场面。盘鼓舞是汉宫廷表演技艺最高超的舞蹈,作者以特写的镜头写道:当鼓声响起,舞女便依照节奏在置地的盘子上轻捷如飞,往来跳跃,那仿佛如仙女飘忽的动作,有时往来回旋,有时忽然停步耸立,连击鼓者也难跟上节拍。最后写“回身还入”的歌舞尾声。盘鼓舞高潮之后,舞者欲止还舞,那跳跃如飞的步履,纤细飘荡的服饰,动容疾迷,舒缓舒展的情态,似乎是高潮迭起,舞蹈表演就此戛然而止。“体如游龙,袖如素蜺”的最后造型亮相,让观者留下深刻难忘的印象。

赋文第三段写舞罢宴散,宾客各自离开的场面,又投下了精彩的一笔。这不仅保持了情节的完整和生动,同时也是通过观者离去时的激动兴奋的情态,衬托了个舞动挺感人的艺术效果。

本赋写舞体现了作者“乐而不淫”的审美思想,所以赋文在描绘舞美的同时,揭示出歌舞所表达的志“在山峨峨,在水汤汤”的高洁激昂。格调高千古,正体现在这里!



鉴赏2(百度百科)

《舞赋》是以描述丰富多彩的舞姿为主。傅毅在这里记录的乃是汉代时极为盛行的“般鼓舞”,又称“盘鼓舞”。作者首写华屋、绣帐之装饰,金酹、玉觞之奢华,宾客主人之沉迷。续写郑女舞姿蹁跹,服饰艳丽,红颜光彩,眉目传情,且歌且舞。般鼓舞本是以足蹈鼓而为舞节,是节奏感非常强烈的舞蹈。作者写舞者“兀动赴鼓,指鼓应声”,其所运用的语言也相当富有节奏感。全篇以四句为主调,间有三字句、六字句、七字句和八字句,整齐中不乏变化,变化中暗藏节奏,读来琅琅上口,铿锵悦耳,似有金玉之声。如此,写独舞,则踏节蹈拍、俯仰往来、若奔若翔;写群舞,则逸态多姿、变幻莫测、动静回复。可以说,是语言的节奏律动成就了这一名篇。

《舞赋》的首段,作者一开篇,即假托楚襄王于云梦泽命宋玉赋高唐事之后,又置酒欢宴,以观舞助兴,并借宋玉之名写下此赋。其中提出了“歌以咏言,舞以尽意”的观点。论诗不如听声,听声不如察形。舞乃“材人之穷观,天下之至妙”。从而又得出,郑卫乐舞与雅声之别。这无疑表达了傅毅独有的音乐美学见解。傅毅重视舞乐的娱乐作用,这较之单纯将舞乐当作教化的工具要进步得多。与此相关,傅毅还对郑卫之乐给予充分的肯定,这也是对儒家诗教的一种突破。儒家素有“郑声淫,放郑声”的主张,然不可否认,与雅乐相对的俗乐新声,较前者确实更富有魅力。听古乐则唯恐高卧,听新声则兴高采烈。“文人不能怀其藻”,“武毅不能隐其刚”,就连板着面孔装腔作势的君王,在郑卫之音面前,也“严颜和而怡怿”,“幽情形而外扬”。

《舞赋》所记,与汉代石刻画像中的般鼓舞很是相符。这种歌舞,是将乐鼓平放在地上,由一人或几人在鼓上边唱边跳,并有乐队为之伴奏。此舞在汉代还很盛行,而到了唐代就不多见了。傅毅的《舞赋》,对般鼓舞作了生动逼真的描绘,为今人记录下了两千多年前的民族歌舞形式,因此是后人研究汉代歌舞艺术的一份珍贵资料。



作品辑评

明.黄宗羲:尝诵傅毅《舞赋》,遣辞洵美,写态毕妍。其后平子梁王之俦,抽毫并作,咸不逮兹。(俞安期《歌赋》,《明文海》巻三十六)

明.王世贞:傅武仲有《舞赋》,皆托宋玉为襄王问对,及阅《古文苑》宋玉《舞赋》,所少十分之七,而中间精语,如“华袿飞髾而杂纤罗”,大是丽语。至于形容舞态,如“罗衣从风,长袖交横。骆驿飞散,飒沓合并。绰约闲靡,机迅体轻”;又“回身还入,迫于急节。纡形赴远,漼以摧折。纤縠蛾飞,缤焱若绝”,此外亦不多得也。岂武仲衍玉赋以为已作耶?抑后人节约武仲之赋,因序语而误以为玉作也?(《弇州四部稿》巻一百四十五《艺苑巵言》二)

清.何焯:傅武仲《舞赋》,故不减楚人相如之匹。(《义门读书记》卷四十五)

近代:梁章钜:《艺苑巵言》云。案,《文选·舞赋》,傅武仲全文也。《艺文类聚》卷四十三《舞门》所载,删节之文也。《古文苑》录自《类聚》而改易后汉傅毅为宋玉,非也。章氏樵云:后人好事者以前有楚襄宋玉相唯诺之词,遂指为玉所作,其实非也。假说古人,赋家常例,不可据之标目。章说为是。(《文选旁证》卷十八)

今.方永耀:综观《舞赋》的思想和艺术,它为东汉赋坛增添了不少新色。后人所写的《舞赋》《观舞赋》也没有一篇可以与它媲美。由此可见曹丕在《典论.论文》中所说的“傅毅之于班固、伯仲之间耳”,是很有见地的。(《历代辞赋鉴赏辞典》)



作者简介

傅毅(约45—约90)汉代辞赋家。字武仲,扶风茂陵(今陕西兴平东北)人。年轻时学问即很渊博,汉章帝时封为兰台令史,拜郎中,和班固、贾逵一起校勘禁中书籍。他模仿周颂清庙篇的笔法,完成十篇显宗颂,赞扬汉明帝的功德,而文名大噪。车骑将军马防擅权时,请傅毅为军司马,并以师友礼待他。等马防因奢侈败家,傅毅也被免官归乡。公元89年(和帝永元元年),外戚窦宪因征匈奴有功而贵显,再请傅毅为主记室,崔骃为主簿。不久窦宪迁大司马后,以傅毅为司马,班固为中护军。傅毅早死,大概在窦宪家败自杀以前。今存辞赋《洛都赋》、《雅琴赋》、《舞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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