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乐章
这是个幻想丰富、激动思索的乐章,也是贝多芬最杰出的慢板乐章之一,乐章中深刻的沉思呻吟以及宁静和缓的流泻情景,二百多年来曾引起人们多少的遐想和文字上的渲染。这儿有宁静的沉思、有深切的悲哀、也有光明信念的时刻;有伤心的疑虑、有克制住的冲动、也有沉重的预感。贝多芬天才地把所有这一切表现集中在沉思的总范围内,这就是各种深刻的、严峻的感情开端。
此乐章的写法是十分独特的,把内心激动的形象放在安静、单调的音响景色背景上,不绝如缕的三连音伴奏音型自始至终支配着整个乐章,它具有极其内在的、含义深长的特点,性格充满了诗情,气氛上似乎表现出有如从非常遥远的彼方传来悲叹与倾诉的歌声,情绪上又充满了绝望的悲伤感情,这在贝多芬的创作中是少有的。罗曼·罗兰也把第一乐章的情绪看作是忧愁的、哀怨的、号啕痛哭的。乌辽贝舍夫把此乐章的音乐看作是单相思引起的“内心充满痛苦的忧愁,”犹如“没有燃料的火。”贝多芬在第一乐章中给主要的情思加上了一系列的色彩、变化及各种倾向,和声色彩的交替、音区的对比、节奏上的紧缩和扩展,都使所有的色彩、变化和倾向更为显明。
总之,贯穿第一乐章的写作基础是三个要素:低音八度进行、圣咏式的和弦平稳进行、三连音连贯的和声音型,这使乐章结合成一个和谐的整体,形成了一个不断的、生动的朗诵性线条,充满灵感、朦胧、寂静的气氛。虽然这乐章主题所具有的附点节奏以及由那狭窄的运动范围内酝酿出的严肃感,产生了与Op.26《葬礼进行曲》相似的气氛,但是此曲中所表现出的无限柔情,立刻为这两种世界做出清楚的区别。由于曲中那极度的柔软感及弹力都使音乐的表情是深邃的、认真的、严肃的、幽暗的,似乎把人引向生命的深渊。
演奏注释
[1]开头的4小节是乐章的引子,在缓慢下降的低音支持基音上,开始以连续匀整的三连音音符弹出微弱的音响,这是一种悲剧性的哀伤,是象征死亡痛苦的沉着。不断流出的三连音音符的背景是冷漠地、无望地,但一直要非常清楚,几乎是干涩的,它遮蔽了一个沉思者的思想和感情。低音线条一定要弹得柔和,十分连贯地从一个音换到另一个音上,可以使用右踏板,但不要踩得太深,使人感到没有使用踏板的印象。这里是贝多芬钢琴音乐“风琴性”的鲜明表现,但这不是教堂中的风琴,而是大自然的风琴,这是大自然和平怀抱中发出的丰满、庄严的声音。
[5]完全终止结束。在饱满的和声背景上淡漠地出现如歌主题,右手引出安静、轻声的#G音,是pp的性质。高音声部的声音与整个暗淡的背景不同,要感觉到对置音符的本质,三连音容易乱掉,必须按规则正确弹奏。
[7]这儿引出了温柔的歌声,进入了E大调,似乎是一种光明的幻想,但只是短暂的,在弹奏高音声部的旋律时,要努力使线条不中断,使旋律非常清晰地浮现出来,要尽量使长音拖到底,好象这些音是用弓拉出来的,真挚地表达了贝多芬内心的苦闷和烦恼。
[10]e小调使音乐又暗淡下来,开始透露出意志和正在成熟的决心成份。
[12]低音声部的八度进行要弹得流畅、连贯,做到换指准确。
[15]平行大调的属小调完全终止(b小调)。
[16]中间部分开始时用新材料,并改为大调,紧接着出现了还原C音的重音,右手的九度应加以强调,这里好象是胆怯的一种请求,悲伤的泣诉。
[18]在音乐的徐缓进行中,要掌握好音渊的结构感。
[23]主题在#f小调中出现,意志的成份增加了,感情变得更为有力、刚强,似乎是有新的疑虑和思索。
[24]用主题的材料转回主调。
[25](cresc.)开始时轻些。
[27]高音声部的旋律音要勾画出来。
[28]主调属和弦的发挥,(#G—A一#F)这个四分音符的短小动机与主导旋律声部并无牵连,但它是暗淡悲伤的声部,这里的和声背景及重音非常重要,要很好地做出标记上的渐强与渐弱。
[32]旋律声部巾断了,是个装饰性的经过乐句,速度可稍加快些,可以意义很深地渐强,三连音曲折有致,走向高音区,呈现出急躁不安的情绪。要弹得极其连贯,不要太多表现,节奏要十分纯朴,好似是一种戏剧式的吟诵体,一种凄婉的独白。
[35]这里可以是f的性质。
[37]四分音符又是暗淡声部的短小动机。
[39]右手还原D音要稍强调出来,逐渐恢复平衡。
[40](decresc.)要注意鲜明表现,这里好象有隐蔽白的高音声部和中间声部。
[43]在#c小调上再现了主题,稍有被变形,但心情仍是稳定的。
[46]发展的布局使基本主题的附点音型预示了光啁的希望,E大调保留得长一些,整个描绘在力度上比较紧凑。
[49]突然的p非常重要,不要把它单纯看成是从pp向p的过渡,八度低音声部的连接要极其圆滑奏。
[51]完全终止结束。
[52]尾声,整个音乐的情绪是内心深处具有某些幻想的偷快和悲伤的感奋,又是一种庄严的沉静气氛。
[58](cresc.)应从较弱的力度开始。
[60]左手的pp须和前面的p明显地区别,萦回不去的附点音型陷入了阴沉的低音区,昏暗不明的pp衬托出犹豫不决、神秘莫测的感情色彩。
[62]这里三连音的渐强和渐弱要很有表现,两个声部要有层次感,仿佛是沉思。
[66]速度至终不能改变,严格保持好,这里心灵的感情是面对现实而紧张地期待,但还是选择了超脱的出路,音乐逐渐消失在庄严的安谧和沉寂之中。
[69]重复终止,此处的延长号可以自由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