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水浒传第八回鲁智深情断金翠莲 鲁智深和金翠莲
说来好笑。鲁智深在酒店和一个杀人放火的兄弟(史进吃饭),口口声声称之为阿哥。一转眼就对镇关西要采取敌对行动。看来也正是符合鲁智深的是非观点。兄弟是要讲义气的。不论对错。
鲁智深的经济状况
在感觉上,鲁智深应该是一个很豪爽的人。所以,给钱应该很大方。可是奇怪的是,在小说的拳打镇关西这一回中,经常看到鲁智深欠钱。且看原文:
鲁达回头道:“茶钱,洒家自还你。”
三人再吃了两角酒,下楼来叫道:“主人家酒钱,洒家明日送来还你。”
实际上这些钱都没给。但是鲁智深在钱财上的确看得不是很重。重义轻财。包括鲁智深逃跑的时候,你看原文写道:
鲁提辖回到下处,急急卷了些衣服盘缠,细软银两;但是旧衣粗重都弃了;.......
老儿接了杆棒 、包裹,请到楼上坐定。
都没带什么东西。不管是鲁智深收入差也好,或者收入多,被他胡乱花掉了。总之,比较穷。
尽管穷,但是鲁智深对于金老可是花了大钱。十五两。不要小看。相当于现在差不多3000元。鲁智深真舍得本钱啊。
但是,还有一个本钱。就是鲁智深的官位与其身份。直接就从提辖变成了逃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也就是说鲁智深在救金翠莲的时候,是花了血本的。用个词,倾家荡产,违法乱纪来救金翠莲两人。
对于如何报答?金老只是用了一句很模糊的话,很江湖的话。
对于鲁智深放金老父女两人回东京。金老是如下许下诺言。
鲁达又道:“老儿,你来。洒家与你些盘缠,明日便回东京去,如何?”父女两个告道:“若是能够回乡去时,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只是店主人家如何肯放?郑大官人须著落他要钱。”鲁提辖道:“这个不妨事,俺自有道理。”
也就是说,报酬是很不错的。关于这一点,金老是老江湖,没有把话说明。“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倒底是个什么玩意,是钱?还是以身相许?都没说明白!
有人说,鲁智深的动机就是打抱不平,有侠义心肠。
他真的会替人着想么?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鲁智深追赶金翠莲
在前文《你不了解的鲁智深》一文中,我曾分析鲁智深具有很强的追踪能力。在这里是第一次暗写。这里,作者穿插着在写。一会写鲁智深在逃,一会写官府如何抓人。看来有点乱。这里需要抓住的是事件发生的时间与地点。只看这个,便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来。
我们要分析的一个问题是,鲁智深对金翠莲倒底有没有意思。
凶案经过
事发当天,早上五六点左右, :鲁智深送金老出店,打了店小二
天色微明,只见鲁提辖大脚步走入店里来
事发当天,早上10点左右,: 鲁智深在让店门口坐了四个小时,要去打镇关西。
且向店里掇条凳子坐了两个时辰
事发中午,早上11点左右,:鲁智深拳打镇关西
这郑屠整整自切了半个时辰
鲁智深走路加镇关西切肉的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
事发下午,下午1点右左,:鲁智深出逃
鲁提辖回到下处,急急卷了些衣服盘缠,细软银两;.....奔出南门,一道烟走了。
出逃过程
出逃过程,施耐庵写得很简略。写鲁智深的狼狈,
正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金夹批:忽入四句,如谣似谚,正是绝妙好词。第四句写成谐笑,千古独绝。】
最后那个贫不择妻。还略带些嘲讽的味道在里面。也就是说,鲁智深看错了人。实际上,鲁智深也的确看错了人。
且说鲁达自离了渭州,东逃西奔,急急忙忙,行过了几处州府,正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鲁达心慌抢路,正不知投那里去的是;一连地行了半月之上,却走到代州雁门县;入得城来,见这市井闹热.......
但是鲁智深在见到金老的时候,却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鲁达道:“洒家不瞒你说,因为你事,就那日回到状元桥下,正迎著郑屠那厮,被洒家三拳打死了,因此上在逃。一到处撞了四五十日,不想来到这里。你缘何不回东京去,也来到这里?”
鲁智深却说他走了四五十日。好奇怪啊。也就是说,用了15~30天的时间,走到了雁门县。但是却在那里呆了10~20天。不奇怪么?
所以,很有可能,鲁智深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金翠莲。
再会金翠莲
鲁智深说因为金老的缘故,说自己在逃之后。金老说一口气说了很多。但在鲁智深看来,就那么一句话:
就与老汉女做媒,结交此间一个大财主赵员外,养做外宅,衣食丰足
几乎就让他没了底气。从路上至金翠莲住的楼,那里,都没见鲁智深说话,当见了金翠莲之后,第一句话就是:
鲁达道:“不须生受,洒家便要去。”
如果你有兴趣,不妨再比较一下鲁智深在酒楼吃楼时说的那段话。
鲁达听了道:“呸!俺只道那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臜泼才,投托著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负人!”回头看著李忠,史进,道:“你两个且在这里,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来!”
那时候,多么牛气。自己是军官,别人杀猪在他眼里,连个人样都不像。连给钱都给得很痛快。
现在为了救金翠莲,所有的本钱都输光了。再看一下金翠莲成了别人的二奶,各种有钱。还能说什么?自己一个穷样,还是一个逃犯。当然没话说了。
但是,鲁智深虽然说要走,那毕竟是客气话。还是跑到金翠莲楼上去了。在楼上陪着吃饭的时候,有几处,金圣叹一直都在怀疑。请看原文:
1、女子留住鲁达在楼上坐地。金老下来【金夹批:写得嫌疑。】叫了家中新讨的小厮,分付那个娅嬛一面烧著火。
2、三人慢慢地饮酒。【金夹批:嫌疑之极,与调情者何以异哉。】将及天晚,
看到没,吃饭,喝酒,还慢慢地喝。喝到了天晚。
金老的报答
关于鲁智深救走金翠莲,金老的表现,一直是个老江湖。话说得很圆,很动听。但是实际利益上,没有任何表示。
从一开始,就没把如何报答鲁智深说清楚,说得好像要什么什么似的。其实也就啥都没有。
父女两个告道:“若是能够回乡去时,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只是店主人家如何肯放?郑大官人须著落他要钱。”
当鲁智深逃亡江湖,金老见到他,也就是只陪他吃了一顿饭。且看吃饭前后的表现:
1、那女孩儿浓妆艳饰,从里面出来,请鲁达居中坐了,插烛也似拜了六拜,说道:“若非恩人垂救,怎能够有今日!”
2、父女二人轮番把盏。金老倒地便拜。鲁提辖道:“老人家,如何恁地下礼?折杀俺也!”金老说道:“恩人听禀,前日老汉初到这里,写个红纸牌儿,旦夕一柱香,父女两个兀自拜哩;今日恩人亲身到此,如何不拜!”
当神一样拜。当然,神是从人那里也是收不到一点金银的。当然。鲁智深也是没有收到任何东西。
并且,当鲁智深决定出家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金老或者金翠莲来送行。
鲁智深在五台山的时候,也没有来看过,也没有想到要来探望。
所以鲁智深花了血本、倾家荡产、违法乱纪救了金老父女两人。并且不远千万里找到金翠莲。得到的却是和金翠莲下午畅聊、共进晚餐。
甚至有那么点喜欢的女人,却是薄情寡义,眼睛里就是看着钱。宁愿当别人的二奶。
助人为乐得到的却是这么一种结果。所以鲁智深很愤怒、很憋屈、很窝火。
赵员外的报答
对于金老的表现。赵员外的表现也不怎么样,甚至一开始的表现就不好。我猜测是在金老买菜的时候,和赵员外约好,玩一把二人转。
只见楼下三二十人,各执白木棍棒,口里都叫:“拿将下来!”人丛里,一个官人骑在马上,口里大喝道:“休叫走了这贼!”
那个贼字有两种理解。
1、奸贼。
2、逃犯。
在这里,很有可能是金老出去买菜的时候,通知了赵员外。大致可能还约好,如果晚上鲁智深还没有走,那么赵员外想办法把鲁智深弄走。至也不要让金翠莲与鲁智深单独呆一晚上吧。
所以赵员外赶来,与鲁智深聊天。看似聊得很欢。实际上,根本聊不来。因为赵员外担心的是鲁智深与金翠莲的关系。
实际上,至于鲁智深而言。他需要,是一个落脚的地方。所以有点叫赵员外收留自己的意思。另外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老子千辛万苦救的女人,你小子占了便宜,总得给老子点好处吧”。但是这种话鲁智深说不出口。也只是含糊说了:
鲁达道:“洒家是个粗卤汉子,又犯了该死的罪过;若蒙员外不弃贫贱,结为相识,但有用洒家处,便与你去。”
这句话很多意思在里面,
1、鲁智深救这个女人,花了本钱。杀人了。
2、结为相识。什么叫相识啊?难道现在还不认识么?其实有点带兄弟加打手的意思。
3、但有用时,便与你去。
也就是说,鲁智深也知道赵员外是个有钱人。希望能够靠得住。可是赵员外答应没有?没有!因为赵员外的表现是:
赵员外大喜,动问打死郑屠一事,
大喜,又是很江湖的回答方式。倒底是同意没有啊?不确定。水浒中有很多大喜两个字。很多都有水份在里面。含义很多。
反正赵员外没有正面回答鲁智深。反而话题一转,转向鲁智深如何杀人了。
第二天,赵员外就不想让鲁智深再和金翠莲有任何瓜葛。于是
次日天明,赵员外道:“此处恐不稳便,欲请提辖到敝庄住几时。”鲁达问道:“贵庄在何处?”员外道:“离此间十里多路,地名七宝村
叫鲁智深去七宝村。七宝村已接近宗教的含义在里面了。科普一下什么是七宝:
指七种珍宝引,又称七珍。七宝指的是砗磲、玛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麝香这七种。不同的经书所译的七宝各不尽同。
所以金圣叹读到这里,已经确定鲁智深几乎要当和尚了。
在庄上,鲁智深也就吃喝了些东西。
赵员外携住鲁达的手,直至草堂上,分宾而坐;一面叫杀羊置酒相待,晚间收拾客房安歇。次日又备酒食管待。
无论如何,鲁智深还是希望有个好一点的回报。对于鲁智深,赵员外的回报准备是,吃肉喝酒,打发鲁智深。对于这一点。鲁智深于是问了赵员外一个问题。
鲁达道:“员外错爱洒家,如何报答!”赵员外便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如何言报答之事。”
鲁智深问这个问题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赵员外,你对我太好了,我怎么报答你?另外一个意思是,我救了你现在喜欢的女人,怎么给老子点表示。
赵员外的回答很有意思。这两点意思都照顾到了。说你和我像兄弟一样,不用报答。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一句话就把报答鲁智深的事,回绝得干干净净。
鲁智深再度很受伤。很受伤。
被坑的鲁智深
可能是因为想女人,也可能是因为回报不力,致使鲁智深赖在赵庄上。也就是有那种住在那里不走了的意思。
话休絮烦。鲁达自此之后在这赵员外庄上住了五七日。
赵员外,这个小江湖和金老这个老江湖,于是开始了他们的第二次二人转。金老说有人来抓鲁智深。
说开去,昨日有三四个做公的来邻舍街坊打听得紧,只怕要来村里缉捕恩人。倘或有些疏失,如之奈何?
鲁智深的意思是我自己走了便行。
赵员外对于鲁智深可能还是不那么放心。要是哪天再回去找金翠莲吃酒,那可不行。得绝了这条路。所以,赵员外在给鲁智深指条出路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说出去做什么。说得太江湖了。
赵员外道:“若是留提辖在此,恐诚有些山高水低,教提辖怨恨,若不留提辖来,许多面皮都不好看。赵某却有个道理,教提辖万无一失,足可安身避难;只怕提辖不肯。”
反正就是没说清楚去做什么。鲁智深一口答应。于是就当了和尚!
悲剧啊。
为了救一个女人,啥都没得到。自己反而成了和尚。
自己好意救人,一点好处没得到。一个非常有钱人赵员外也什么都没表示。还被他弄成了和尚。
鲁智深要愤怒了。鲁智深要爆发了。鲁智深要发飙了。
行啊,让老子去当和尚,老子要让你吃亏。
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明为什么鲁智深会大闹五台山。而在菜园子,在二龙山,在梁山,都没有看到他喝完酒,把什么山门打烂的记录的原因。
此外,他是个野战军人,怎么说也是有点职业素养的吧。那能那么随随便便就发酒疯。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水浒中,鲁智深喝酒打山门、亭子的记录也就只在这里有。
那么为什么五台山的长老要让鲁智深任意胡来呢?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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