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被岁月的金筛晃成零零碎碎,有许多往事如丝如缕,萦绕于怀……其中,有一件不太光彩的事儿,很早就想“抖”出来,对不知姓名的“受害者”公开忏悔。
我八岁那年秋季,正值公社召开一年一度的表彰大会,一开就是好几天,大小队干部都在公社大院的里里外外安营扎寨。那些天,公社里比过大年还要热闹,又是吹唢呐,又是唱大戏,晚上还有电影,大凡是与那些干部沾亲带故的孩子,都住在公社,赖着不走……
这天下午,我征得父母的同意,和本村年龄比我大的几个玩伴,去十里以外的公社看电影。太阳落到树梢的时候,我们走到了社办工厂的大门口,一位身材矮胖的老师傅叫住了我们:“小学生,过来,过来……”我们几个走上前去,老师傅上下打量着我们,最后信任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学生,你能到街上给我买盒烟吗?我在这里等你!”说着,老师傅从上衣口袋里掏出2角钱递给我,我接过钱点了点头,就去找卖烟的地方。
也许是年龄太小,也许是人生地不熟的缘故,我们走了很远没有找到一个卖烟的地方。这时,天已近黄昏,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本村设在公社附近的“据点”,我的同伴一个个都被他们的家长或者亲友叫进去吃饭了,唯有我,没人理睬,孤零零的站在街旁,举目无亲……怎么办?我正在大街上徘徊的时候,突然看见路边有个烧饼摊,那黄橙橙、热腾腾的烧饼,很是诱人,我看着直流口水。当时,我已是饥肠辘辘,早已把老师傅的托负和信任抛在脑后,随即走上前去,花5分钱买了一个烧饼,剩余的钱买了本子和铅笔……
当时,我很后怕,这种后怕久久地缠住我不放,惟恐那位老师傅在哪里发现了我。我东瞅瞅,西望望,没敢看电影,绕过社办工厂,偷偷地溜回了家。回到家里,我向父母说了怎样的谎话,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怀加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