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二个敦煌——萨迦寺(鼠标双击图片可放大)
这就是被誉为中国第二个“敦煌”的萨迦寺(南寺),为藏传佛教萨迦派寺院。萨迦派曾有南北两寺,只是北寺在十年浩劫中惨遭破坏,如今有关部门正在修复北寺。萨迦派俗称“花教”。所谓“花教”之称源于此寺院的墙壁涂有红、白、黑三种色彩,这三种色彩分别象征着文殊菩萨、观世音和金刚。在藏传佛教诸派中惟萨迦派的僧人可娶妻生子,教派的政治权力父子相传,宗教权力则叔侄相传。这是萨迦教派有别于其他藏传佛教之处。
如今的萨迦南寺有僧人250多名。我所见的僧人大都20岁初头,有的甚至是张娃娃脸。他们有问有答彬彬有礼,书生气颇浓。不象在某些寺院当我请教路遇的僧人问题时,还没等我说出要问的问题,僧人留下一句流利的汉语:你说的我不懂一走了之,或者装作没听见,待问第二声时才爱理不理地敷衍一句。萨迦寺的僧人增添了我对萨迦寺的好感和难忘。离开萨迦寺时,我在入口处默默地站了十多分钟,为的是尽可能对萨迦寺理解的深一点。
萨迦南寺兴建于公元1268年。这是一座城堡式建筑,建筑总面积约为4800平方米。城堡外围有护城壕沟,城墙为土筑墙,上宽一米多,四角均设角楼,城墙四面建有佛堂。我曾以转经的方式忍受着高原反应的折磨顺时针在城墙绕一周。站在高大的墙城上可极目远景,尽将萨迦县收入眼底。北面的萨迦北寺主殿已经恢复,距北寺主殿不远的一侧便是仁青岗寺,这是一座上世纪八十年代修建的一所尼姑寺。
虽说今日的萨迦寺已全无昔日的车水马龙和缭绕的香火,但却抺不去曾经的辉煌和显赫。700多年前这儿可是西藏政治、经济、宗教的中心。因为13世纪初蒙古大军进军云南青海涉足西藏之后,为了加强对西藏的控管采取了怀柔之策,招见了藏传佛教诸教派中威往较高的四祖萨迦班智达·贡嘎坚赞(1182年—1251年),萨迦班智达即通达十明的大学者,其在佛学方面的造诣极为深厚,已达到藏传佛教诸教派众僧不可企及的高度。
700多年前萨迦四祖班智达·贡嘎坚赞偕侄子巴思八同行,与蒙古高层人物成吉思汗的孙子阔端会晤。之后四祖萨迦班智达·贡嘎坚赞劝说西藏各教派归附元朝,从此结束了西藏自吐蕃王朝灭亡后的400多年的割据动荡。建立了吐蕃崩溃后的第一个王朝——萨迦王朝,开启了西藏史上的政教合一统治。从此,四祖萨迦班智达·贡嘎坚赞成为蒙古统治西藏的代理人。1251年四祖萨迦班智达·贡嘎坚赞在凉州(今武威)圆寂,火化后舍利子供奉于该地的幻化寺(白塔寺)的萨班灵塔中。
说到萨迦寺就不能不提到四祖萨迦班智达·贡嘎坚赞的侄子五祖巴思八(1235年—1280年)。这位萨迦高僧19岁便受元朝皇帝忽必烈之邀,并为之传授了“欢喜金刚灌顶”,26岁被忽必烈封为元朝的国师后,又被封为元朝的帝师。“帝师”即皇帝之师。元朝统治时期所任命的14位帝师中,大多是萨迦派者。这位萨迦五祖在1269年奉忽必烈之命为元朝创建了“蒙古新文字”。忽必烈对巴思八的器重不仅是因为巴思八在佛学上的造诣,与巴思八的叔叔萨迦班智达班·贡嘎坚赞助之统一西藏不无关
萨迦寺海拔4300米,高原反映在我身上很强烈。这与我马不停蹄地奔波有关吧。在日喀则临上前往萨迦寺的大巴时,一位藏族男子说,我从几百公里以外的一个县赶往萨迦寺就是为了让僧人为我吹奏一声海螺。当时我不理解,奔波几百公里就为听一声海螺响,觉得此人小题大作了。
进入萨迦寺主殿“拉康钦莫”大殿我的眼睛不够用了,东张西望之时见殿中央的一高台上坐着位僧人,一些藏民正排队于此,在旁边人的提醒下才知我很幸运,竟然赶上了僧人为朝拜者吹奏海螺,何况这海螺并非天天吹奏的。我赶紧排在藏民后面,待轮到我时我将一条哈达献在僧人面前的佛龛边,之后学着藏民报了自己的姓名。话音刚落便响起海螺声,这声音与前面的藏民不大一样。不容我多想后面的藏民就把我推开。我又回首看了一眼这支仅拳头大却不寻常的白海螺,真是洁白无瑕,真得是元朝统治者忽必烈所赠的那只白海螺吗?
当我拿到一张关于白海螺的画片时,才知僧人吹奏的这只白海螺就是700多年前元朝统治者忽必烈为报答八思巴大师为其灌顶之恩所赠,此后便被萨迦派供养于萨迦寺内。难怪那位藏族人对白海螺之声如此看重呢。这张画片正面为白海螺,背面是藏汉英三种文字的介绍:这只白海螺为释迦牟尼时代之物,是释迦牟尼转法轮时四大天王所献,之后印度王达玛巴拉为报恩献于汉地皇帝。此法螺功德不可思议,有缘者看到海螺时,十相自在与胜乐金刚心咒佛塔等图案即能自然显现;听到法螺之声能消除无量劫的罪孽,若为在世之人吹响法螺,现世福德增长能获得人天善趣和究竟解脱大乐。在我眼里这只白海螺的重要性在于它是元朝与西藏往来的见证物。
目睹这件宝物是我萨迦寺之行的一项重要内容。没想到不经意间目睹了此物,还听到了法螺声,心中甚喜。
(图片翻拍)
萨迦寺主寺由六个大殿组成,其中一殿内供奉着一尊莲花生大师站立像,据说这是仅有的一尊莲花生大师站立像。在主殿内有两只巨大的象牙供奉在最高最大的释迦牟尼佛祖像前。这尊释迦牟尼佛祖像颇耐我寻味,佛祖似笑非笑,面部表情大度开阔,虽然双目低垂却智慧无限,看后心存美好之念。
在殿内经打问才找到我一直想目睹的忽必烈柱。这根柱子就在大殿进门处的左侧,其直径为殿内著名的四根大柱之首。这根柱子是修建萨迦南寺时忽必烈所赠,关于此柱还有一些传说呢。此殿可容纳一万名僧人念经。想想看,一万多名僧人念经时的气势吧。
萨迦寺八思巴法王的灵塔殿是我必拜之处。大师的灵塔殿极为肃穆甚至对进入者有几分慑魄之威严。这位传奇式的藏传佛教萨迦派大师以其极高的智慧及法力战胜了竞相争宠于元帝忽必烈的其它藏传佛教教派,在700多年前使萨迦教派立于其它教派之上,成为红极一时的西藏宗教界及政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并载入西藏史册成为至今被信徒和藏民崇拜之人。
在主殿之外的左侧红墙边有一小门,不时有藏民进入,走近一瞧上面写着汉藏两种文字“解脱梯”。据说,一口气上完这42级解脱梯便无世间烦恼。虽然我正被高原反应折磨着,却不想放弃蹬上解脱梯的机会,我倒不是相信拾级而上就可解除心中的烦恼,而是想看看解脱梯之上的人皮鼓。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拾级而上,硬撑着上完42级梯子站在平台处才喘息片刻。转身之际便看到了那只直径大概五十多公分的人皮鼓。我心发怵地走近人皮鼓,琢磨着人体哪个部位的皮成就了这只在别处不曾见过的人皮鼓。倘若这是只牛皮或羊皮及其它动物皮制作的鼓,我心里会忐忑不安头皮发麻么?我问自己。肯定不会。这说明我没有慈悲心。应该说此鼓的皮无论是人皮还是动物皮我应有惋惜之情,应将人与动物同等。
如果把内容丰富而复杂的萨迦寺简而概之的话无非就是著名的“四墙”,即:佛像墙、经书墙、瓷器墙、壁画墙。这正是萨迦寺与我所拜过寺院不同凡响之处。所谓佛像墙就在拉康钦莫大殿内,这面七八十米长的墙壁的供台上所供奉的佛像密度是我在别处寺院的主殿不曾见到的。除了三尊释迦牟尼像外知其名者甚少,这时才知自己对佛像的了解少的可怜,近乎于无知状态。有资料介绍,萨迦寺的各种佛像约有两万多尊,其中很多为元明时期的珍贵文物,仅铸有“大明永乐年施”款识的铜佛就有数十尊。
当我由佛像墙一侧进入经书墙殿内,虽说此处空间狭长但是向上望去我不禁发出:天哪的惊讶。不巧的是萨迦寺在我来的前几天就停电了,虽然殿内光线昏暗能见度差,并不影响我对经书墙的赞叹。凭借着酥油灯的光亮我扬头并且目光上举注视着高九米,我用脚步丈量了经书墙的长度,大概有七八十米长,这真是奇迹呵,没有哪座寺院会以经书为墙而让你惊叹不止,这可是一座用84000多卷经书垒起的“墙壁”,真是世间绝无仅有。
我止步于萨迦寺瓷器墙的大殿进口处。尽管资料介绍了萨迦寺收藏的各种瓷器约有2000余件,其中多为元明时期的瓷器,也有少量宋瓷。由于观看欣赏瓷器对光线要求甚高,加之电视里曾介绍过宋以来的中国瓷器,对宋元明清时期的瓷器略有了解,同时也因停电之故我放弃了对瓷器墙的观看。
来萨迦寺还有一个愿望就是欣赏此寺的壁画。尤其是资料上介绍的西墙有600多年前的坛城画和60多幅喜金刚(欢喜佛)画。万万没料到萨迦寺的壁画墙禁止参观。我站在被封闭的壁画墙前,不停地惋惜着,为什么不让参观呢?问及僧人,说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壁画。尽管不能观看壁画,我还是顺时针环绕壁画墙,让我惊喜的是墙上的木板处有小缝隙或五分硬币大的小孔,我从缝隙或小孔中窥视了壁画中的佛像,走了几步又遇可窥视的缝隙竟然是坛城,之后走几步再遇可窥视之孔仍然是坛城,只不过形式不相同。壁画的色彩鲜艳且线条细腻丰富,没有年代久远之感如同新作。只是不曾目睹60多幅喜金刚(欢喜佛)壁画中的一幅,这不能不说是件憾事。这是我拜访萨迦寺惟一的遗憾。
虽留遗憾但我还是不得不在内心深处感叹:萨迦寺不亏为我国“第二敦煌”之称誉。在所拜谒过的寺院中,萨迦寺已成为我心中的第二个大昭寺。萨迦寺的大法会非常有名,可惜我来的时间距夏季大法会还有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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