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之谜十四 七月十四

周末去一个靠近郊区的山林开会,于是跟着同事在一家半山腰的庙里吃面。

那家庙规模大也不是很大,只有一座房子。房子里最深的地方放了几尊佛像,佛像前点了一些电子蜡烛和大吊顶灯。使得那庙的最内部看起来金碧辉煌。中堂没有摆设也没有天井7、8米深,简陋又昏暗。吃面的桌子就摆在中堂的外面,离门口也就4、5米深,只靠着门外的日光来照明了。客人多的时候,桌子就摆到了屋檐下。那些桌子都是又高又结实的暗红色的八仙桌配上长板凳,坐着吃面的时候得挺直腰板才能嘴巴凑的到碗,这脊背仿佛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起来,可有精神。

屋子包括我在内里坐了4、5个人,我的隔壁桌是我们单位的位花。30多岁,已婚,但是有风韵有气质,颇有几分像林青霞,美的连我都很欣赏。门外的桌子坐了2个中年男子,他们好像是其他单位的与会者,他们朝屋内瞟了一眼。据我估计,那个瘦瘦的地中海会过来跟我隔壁桌的位花搭讪。像她那样一个仙女,都是美名远扬的。不出所料,过了几分钟,他就捧着面坐到了位花的对面,开始套近乎。位花阅人无数,对于这种场合那是应付自如,只是最后拉我坐到她的侧面。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很不识趣的坐过去。我一过去,地中海就灰溜溜的走了。

吃完面,我往佛像面前走。快靠近的时候,听到有呻吟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望去,佛像的左侧有个深进去的面积,角落里铺了张床。床上睡着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子,我的姐姐坐在床前的地上,地上扔了一些脱下来的衣物。那孩子盖着白色的被子到他的脖子,两只手举起放在头上,全身抽搐的一直冒冷汗。我问姐姐,怎么回事,姐姐说:不要吵到他,因为他小时候目睹了他亲妹妹的去世,心里承受不了创伤,所以经常会做噩梦。我感到压抑难忍,转身往外面走。

走到吃面的地方,看到ZJ坐在那边,我停下脚步坐他边上。他没有在吃面,于是我就拿出日文教材,开始看。他看到我在看日文,就翻开几页考我。他说,我要考你发音学到什么程度了。我说,好!然后他翻了一页,指一个。我看了一眼,摇摇头说不会。他又翻几页,问我这个会不会。我说,这个复杂的我都不会,这简单的我会。他就开始损我,眼神煞是疼爱。伸过手楼我肩膀,我应势靠过去。他右手搂着我,左手拿着一本书,我就靠着睡着了。睡的好香甜,好温暖,ZJ的手臂一直让我感到安全。

突然我被一阵吵闹声惊醒,起身看到一个穿红黄袈裟的方丈急匆匆带了几个外地来的妇女来拜佛。我们匆忙往门口走去。经过方丈身边的时候,方丈说:你们是可以离开了,我得赶紧带他们烧香拜佛完,才能保证我们8点半准时关门。我挽着ZJ的手臂走到外面。庙的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平台。平台的右边是庙的出口。我们走下台阶朝着门口走,一边走,我一边叫他JGG。旁边扫地的小和尚搭话了:JGG,这个名字不错,你们忘年恋啊?

忘年恋??恩,对我们是忘年恋。扭头看了一下边上的ZJ,啊!!这是ZJ吗?这明明是一个7、80岁的老翁,他的身高也没比我高多少,他的眉毛胡子头发都花白,还穿着白色的大褂。就算ZJ老了,也不会缩短那么多吧。我想我是弄错了。走到门口,一个又矮又胖但是挺结实的老太太过来,接过了我搀扶的“ZJ”。可是我的ZJ在哪里呢??我惊慌失措,我该不会得了臆想症吧。我崩溃的往前走,看到前面站了一个高个子男人,他穿了一件灰色连帽卫衣,帽子扣在头上,仿佛死神般背对着我。我想,他会不会是ZJ呢?他仿佛知道我的心思,慢慢扭头转向我。帽檐遮挡了他整个头,他缓慢的扭头,我渐渐看到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一簇夕阳从侧后方照在他的脸上,他的鼻子实在太挺拔,他的嘴唇很薄,他在对我笑,他的脸被阳光照射的粉嫩而透明。我知道他不是我的ZJ,这只需看他的鼻子就能分辨。即使那个男人很帅,很年轻,仍旧让我感到很陌生跟低落。我没有再看他,因为我需要集中精力回忆,分辨我到底是否得了臆想症。

我木讷的沿着盘山公路走着,我不知道我应该走那条路,只是需要走路。我不知道等会天是不是会黑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到市区,能不能打到车。我知道那块地址是在虎跑附近。但是我也许会朝着离家越来越远的距离走去。一边走,一边想,也许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做梦。

路上收到ZJ的短信。他说他从家里出来,带了很多书很多吃的,准备要跟王佳去一个山间景点聚会,但是忘记带导航跟地图了。他在附近的山道的一座桥上,不知道怎么转过去,希望我能帮他查一查。

梦魇之谜(十四) 七月十四

我刚出了庙,也不在家,没办法帮他查。我刚要给他回信息的时候,收到他的短信说找到了。原来我什么都不用做的。

迷迷糊糊把枕头压成ZJ身形的大小紧紧的抱着,觉得就是他。因为,我好像真的已经太久没这样抱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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