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中秋的缘故,高妹从重庆给我寄来一个真皮钱包。
真的很怀念和她在上海的日子。她让我有高中的感觉。两个女孩,每天一起去图书馆。一起上厕所,即使没这个需要,也会叫上彼此,在女厕门外等着另一个,只为走那几步路,有个人在旁边晃。一起吃中饭。一起回宿舍。又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晚饭。……因为我们两个,和其他同学不见得有多亲厚,也不喜欢和再多的人亲厚起来,于是,就只得我们两个,相伴相知。
和所有的闺蜜一样,我们也会吵架,会生气,会委屈。我们,就差喜欢同一个男孩子了。我们对彼此,杀手锏就是从来不会让彼此得意。无论谁提出一个建议,另外一个一定先否定,就不让你得意,就不让你如愿。那时蒙古美女还没回宁波,我们还是三人党。已经住进闵行郊区的校区了,要去人民广场那边的剧院听戏。其实这只是高妹一个人的爱好,她那时迷一个戏子,迷得入魔,凡有她的戏,必央我们陪同。那次,票都订好了,围绕听戏的行程都安排好了。前一天,我就突然觉得气不顺,就觉得不愿意让高妹遂意,突然发个短信给她,说我不去了~那次我在图书馆,她和蒙古美女两人在宿舍区。吓得她拿着手机,奔去蒙古那儿,问我是不是受委屈了,怎么突然不去了……后来还是一起去了,还挺开心。我屁事没有。却让高妹心里不痛快了好几天。
读博第一年,我们是住在同普路的套间。她和另外一个女孩住A间,蒙古美女和我住B间,速溶姐住C间,然后共用一个客厅,洗手间,洗澡间。第二年,迁到郊区,博士住单间,我们就分开了,有各自独立的空间。但我们保留彼此的房间钥匙,出入自若。
就记得那时我已经开始喜欢睡懒觉。一次高妹兴致勃勃,一早进我房间叫我起床,我怒了,对着她叫:“don't d o it again”!还记得她欢喜的脸一下石化,尴尬万分,刹那变形,也回敬我:“以后也不叫你起床!”摔门而去。我愤愤不平重新睡去。
我那么抽风,在我身边的人,大概都受委屈了吧。最后留得下来,都是好人啊。
高妹顺利毕业,如愿有好的工作。我延期一年。高妹把我延期的事,告诉了她的妈妈,她妈妈第一个反应就是:啊?陈冬一个人在上海啊?那怎么办呢。好人哪。其实象我这样野草般的人,无论如何,也会让自己舒服起来的。风要猛烈,无所谓,把腰弯得要折掉都没关系。
前几天,和高妹聊电话。她感叹:三年没有见你了。你会不会没有以前好看了?
她悲秋。迷戏子,喜欢看风流人物的起落,对于美人迟暮尤其感伤。
我说:不会~我现在天天吃中药,里面有茯苓啊白芍,都美白的,皮肤比以前白了。说话间,我看到肥佬在扁嘴,表示不屑。 切,死肥佬。
死肥佬,三年前,在上海,我在图书馆收小纸条都收到手软好不好。认识到新的男生,都会说哎呀每天看到你在哪里哪里。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