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万岁》(1) 万岁柏林 1 电视剧

在湖南卫视品牌升级研讨会上发言后,几位同事兼朋友餐聚,继续热议这一话题。有质疑说,你也太强调所谓高端节目了吧,没有收视率哪来的广告?我说第一,其实没有什么高端节目和低端节目,只有好节目和坏节目;第二,好节目一定有好收视率,当然坏节目也可能有;第三,娱乐节目有好也有坏,有品质的娱乐节目与坚 持新闻立台没有矛盾,恰恰相反,有品质的娱乐节目也许比一般意义上的新闻节目更有效地弘扬所谓主流文化;第四,我从来不反对“俗”,不仅不反对,反而坚决主张只有“俗”的娱乐,有烟火味的娱乐才是好的有价值的娱乐。当然我说的“俗”是世俗,因为脱离世俗的政治一定是集权政治,脱离世俗的宗教一定是邪教,脱离世俗的文化一定是精神毒品。正好修台史的陈大编辑征集演讲稿,就把2005年6月17日及其后在湖南大学和北京师范大学分别说过的《娱乐万岁》找了出来,现在再看,观点大致还是对的,且其后电视业的发展,也印证了其中的预言。在湖南大学的演讲原文如下:

尊敬的吴高福院长、彭祝斌书记、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今天我来到这里,接受湖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客座教授这一崇高的荣衔,感到无比的荣幸,同时也有极度的惶恐。尤其令我忐忑的是,竟还要在这样一个庄严的讲堂,以这样一个耸人耳目的题目,斗胆来发表自己对于娱乐这样一个似乎难登大雅之堂的话题的浅陋的见识,不知道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不过我愿意开宗明义而且直截了当地向各位报告我强烈的主张,“娱乐”是一个光荣的话题,娱乐精神更是一种从古至今传承下来的、伟大的精神。就从我们中国而言,无数被大家尊崇仰视的先贤圣哲,都淋漓尽致地阐释过这种观点。譬如说孔子。

《论语》中有一段名篇,就是《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孔子跟几位弟子坐在一起,要他们说说各自的人生理想,前面几位慷慨激昂说完,孔子都不满意,对子路更是冷哼一声“哂之”,然后,孔子问他最喜欢的弟子曾皙:“点,尔何如?”正在弹琴自娱的曾皙回答说∶“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这才喟然长叹∶“吾与点也”,就是说,“我同意点的意见啊!”从这里我们就看出,孔子赞同曾皙对待人生的这样一种娱乐态度,认为大家彻底放松,载歌载舞,一派安详的“和谐社会”才应该是人们的理想社会,孔子对人生的审美伦理就这样在与天地同一节奏的合奏中实现了统一。(10)我们还可以将视界放宽到古代罗马的角斗场,集泡澡、欣赏歌舞等娱乐为一体的公共浴室;古埃及人就已经开始玩一种名为Senet的棋类游戏,并且出现了将一条铃铛皮带围在腰上,跳舞时就会叮当叮当响的舞娘。由此可见,“娱乐”从来都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天赋之一,我们人类从来就有娱乐的传统。纵观历史,无论在欣喜、欢畅、激动之时,还是面对灾难、困苦、疾病之时,人类也从来不乏娱乐精神。而历史发展到今天,我们可以说,老百姓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享受到娱乐带给他们的快乐。娱乐越来越成为普通人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我们的生活实际上已经进入了“后娱乐时代”,这代表着人们的生活富足,精神享受层面越来越丰富,这是值得肯定而且令人欣喜的。所以,今天我要讲的命题就是:娱乐,是光荣的,娱乐万岁!

一、 娱乐是人的本能的需要

《滥竽充数》(1)的故事想必大家都已经耳熟能详,南郭先生本来没有什么才识,他得知齐宣王招考乐师,就混在吹竽的队伍里面,装腔作势,蒙混过了关,但是齐宣王死后,他的儿子齐湣王喜欢单独听乐师一个一个吹给他听,南郭先生就露馅了。我们都知道,南郭先生一直是以反面形象存在,用来警示大家要有真才实学,不能“滥竽充数”,但是我们调换一个“娱乐”的角度,也可以从南郭先生身上发现积极的意义——第一,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大富大贵人家,拥有自己的专门的娱乐人员是很多见的;第二,南郭先生只有靠考乐师进入到人才济济、食客三千的大户人家,且不说他的行为光不光彩,至少说明他抓到了别人的需求点——那就是娱乐的需要;第三,娱乐和娱乐业也是有讲究有要求的,不是随便可以带给别人高质量的娱乐的,需要一定的娱乐知识和真才实学;第四,我们可以看到南郭先生不会吹竽,但他会表演吹竽,就象现在我们很多的歌坛巨星不会唱歌,但会表演唱歌一样。因此南郭先生实在是我们那些假唱的歌星们的祖师爷,应该受到他们的焚香祭拜。

由此可见,娱乐是人们自古以来就有的基本需要。人的需要真的是五花八门,据说有学者最多罗列了人的14万种不同的需要。而马斯洛的需要层次论,就使问题简单多了,也就是生理的、安全的、社会的、尊重的以及自我实现的需要。

人是有心理活动、情感要求、能自我反思、自我意识的能动的存在物,人的需要不仅仅局限于物质需要。日益丰富的精神需要是人区别于动物的重要标志。马克思指出:“动物只是在直接的肉体需要的支配下生产,而人甚至不受肉体需要的支配也进行生产,并且只有不受这种需要的支配时才进行真正的生产。”(2)《论语》中也有这样的记载,“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可见生理的需要与心理的需要同等重要,从孔子闻《韶》而不知肉味的情形来看,甚至可以说娱乐不仅是心理的需要,同时也是生理的需要。

而精神需要也是有层次的。当前社会精神需要大体包括:社会认同和归属需要、道德需要、情感需要、荣誉和尊严需要、健康需要、求知需要、审美需要、娱乐需要、理想和信仰需要、意义需要等。它们按照满足方式的不同,自低到高又可分为社会生存必备层面和享受与消费层面的需要。而娱乐需要就属于享受与消费层面的需要,它是在人们满足了基本物质需要的情况下产生的愉悦身心、充实和完善自我的精神需要。

娱乐需要的丰富和发展则可以丰富人们的知识,提高人们的审美情趣。但同时,被物质需要片面强化的精神需要又有可能弱化其他精神需要,使人的精神需要淹没在物欲的背后而被人们所遗忘和忽视,因而这一层次的精神需要也要有积极的引导。

在著名的鸿门宴上,娱乐被变成了斗争的手段之一,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3)在娱乐中暗藏杀机,娱乐被赋予了新的功能,剑既可以是舞蹈的道具也可以是武器,所以说,娱乐需要,也是一把“双刃剑”。

作为现代娱乐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平台和阵地,电视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今天的电视节目之丰富,从节目形式到质量、数量都是以前难以想象的。任何在座的一位都可以在五分钟之内不费吹灰之力地数出一百家电视台、一百位影视明星、一百部电视剧。

但是,我们经常会在报刊和网络上看到很多对今天的电视文化的一些尖锐的批评文字,意思无非一个,今天的电视正在走向庸俗、低俗和媚俗,凡是有点品位的人,就会拒绝看电视。因为电视上“不是搂就是抱,不是唱就是跳,不是无厘头就是无端搞笑”。但关键问题在于,我们在批判的同时,仍然要看到,大众的娱乐生活需要有人来提供服务,大众的娱乐需求必须要得到满足。这不是说没有了娱乐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地球就不会转动了,而是因为有了娱乐,我们会活得更好,地球会转得更轻松。而且我们不要忘记,我们的存在是如此短暂,而且我们存在的本身是如此不可思议。珍惜这份天赐的奇迹,享受我们奇迹般的生命,才不至于暴殄天物。我们都是俗世的人,我们需要的是俗世的享受和满足。只有俗的娱乐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伟大的、不朽的娱乐。《诗》三百,开篇就是《关雎》,其实就是劳动中青年男女的打情骂俏,用长沙话说就是“调口味”。几千年来,滋养了我们心灵的经典,无论是唐诗宋词元曲,还是西游三国水浒红楼,主要是从村言野语,茶楼酒肆,甚至花街柳巷中来。而那些庙堂雅乐,高头讲章,不是沦为我们精神的枷锢,就是在时光的长河中汰洗殆尽。

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我们活得那么严肃,那么沉重,以至于生活变得索然无味,所以我们才需要改变,需要缓解或发泄一下,需要看看轻松搞笑的东西,在如今这个剧烈变动竞争激烈、工作压力巨大的社会,这一点就显得更为必要。

娱乐是吃饭、走路、是我们日常生活最基本的需要。在过去的理解中,娱乐一定是娱乐圈的专利,还有一种理解是,娱乐是非常年轻的、没有家庭和社会负担和责任的人的特权。不是这样的,娱乐是每个人的需要,每时每刻都有的需要。

《娱乐万岁》(1) 万岁柏林 1 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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