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15大城市保卫战》之广州一 广州保卫战
广州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年),派任嚣率兵统一岭南,设立南海都,广州当时称番禹。任嚣任南海郡尉,筑番禹城,俗称“任嚣城”。这是一座小城,在今广州仓边路旧仓巷一带。公元226年,孙权为便于统治,将交州分为交州和广州两部分,“广州”由此得名。到元代时,广州为仅次于泉州的全国第二大港。1921年,广州市政厅成立,为广州正式建市之始。在抗日战争期间,广州是南中国的重要交通枢纽,外部援助支援中国抗日的重要通道,如果广州失陷,则日军将实现切断中国由华南接受外援的交通线,以及策应武汉作战的目的。对中国来说,则不仅失去了重要的国际物资补给线,而且日军将就此打通粤汉铁路,使得坚守武汉失去意义。因此,广州保卫战的成败,对全国战局影响巨大。
1938年10月11日(农历8月17)晚,圆月像镜子般悬挂在大鹏湾的海天上,天地间笼罩在一片幽蓝的光华中。盐灶背港黄家大族里的几个族丁吃完晚饭后,在祠堂里手忙脚乱地猪刮毛。还是习惯把前额刮得精光的族长五叔公,一手扶着老花镜,一手拿着本厚厚的《通圣》,靠近油灯吃力地查阅明日的吉时吉位。不时还直起腰身,转过头去大声催叱几个壮丁手脚快点,把猪弄干净后快点烧烤,别耽误了上山拜老太公。 可惜五叔公的烧猪没有来得及抬上山给老太公闻闻,天刚亮,就被从阿婆角偷渡上来的日军及川支队,冲进村里“米西”个精光……及川支队把五叔公的烧猪啃得只剩下几块骨头后,立即起程会同从平海登陆的日军,向平山镇方向扫荡前进,沿途没遇到抵抗。鬼子终于来了!
■狼还是来了——日军又是集结军队、又是轰炸,数次虚惊之下,广东省的军政部门连同社会普通大众,确实被刺激到麻木,失去了应有的警惕。余汉谋更是以放松放松的理由,随便指派所属各级官佐离开防地往广州、香港等地减压。日军对广东的侵略,上半年曾玩过一次狼来了。早在1938年4月间,军委会转来情报,说日军在台湾集结了4个师团,即将向广东进攻。吓得负责广州防务的余汉谋魂飞魄散,又是排兵布阵,又是社会总动员,忙了半天,捐款搞了几百万,日军却不来了,转道去打武汉。余汉谋终于松了口气。 等到10月4日,余汉谋又接到军委会转来情报,说日军在台湾集结好2个师团,即将向广东进攻。也许是因为被吓过一次的原因,这一情报并没有得到重视。按道理,日本人是必定会进攻广州地区的,否则我国就可以从海外源源不断地进口军需物资。而余汉谋的幕僚团则认为华南地区是英国佬的商业传统市场,日本人总要给当年扶持他们的英国人几分薄面。所以日军就算攻打广东,也只是意图在切断广九线及珠江口航线,兵力不会厚实,等他们爬上岸了,再反击他们下海喂鱼虾。日寇来犯数月前便开始不断空袭广东各地,一来麻痹军政当局,二来打击军民士气,消弱社会经济与动员能力。他们经常把航空母舰停在台山上川岛与下川岛对开的海面上,没事就派战机对广东各地进行日夜轰炸。那时广州夜晚一响警报,灯火一灭,市区就烟花火箭四起,许多汉奸为日机指示轰炸目标。 日军又是集结军队、又是轰炸,数次虚惊之下,广东省的军政部门连同社会普通大众,确实被刺激到麻木,失去了应有的警惕。若无其事地不作任何思想上的戒备,各级指挥官也毫无敌情观念,余汉谋更是以放松放松的理由,随便指派所属各级官佐离开防地往广州、香港等地减压。直至10月11日晚上,第151师师长莫希德接到海防部队报告,说敌海军陆续有大型舰艇在大亚湾海面集结,才惊慌失措地打电话到广州和香港请各电影院放映字幕,通知所属官兵赶快回部队。这次真的是狼来了,其实早在9月7日日本大本营御前会议上,日本天皇就已经决定对广东大举用兵,其主要目的就是要封死华南地区的进出口渠道,同时也可以策应武汉会战。 10月9日,日本第21军主力船队从大连、青岛、上海出发,于10月11日(农历8月17)晚抵达广东大亚湾。10月12日凌晨,日军第18师团在大亚湾左面澳头港和正面霞涌港一带登陆,及川支队在盐灶背港登陆。 担任中路及“左勾拳”的是日军第18师团,中路日军继续往左走,企图会同在澳头登陆的本部人马一同攻击淡水。到了南边灶村附近的一座桥,桥西方向,罗懋勋团第8连的王排长带着一个排的兄弟守在这里,王排长从军多年,脾气磨得又硬又倔,与三十多个兄弟就是不退,和日本人顶着打,日军几次怪叫着“杀击击”的冲锋都给打了下去,日军一时不明就里,也没继续强攻。等天色亮后,日军几乎气歪了鼻子,就那么几条烂命,居然把上千人挡在桥这边,立即呼叫航母上的飞机,把桥西的阵地炸得七零八落,守军全部战死。日军走后,附近村民给国军收尸,看见王排长的遗体被吊在树上,肚子被剖开,内脏全流了出来,惨不忍睹。 隔着三座山头,有一条山路也是绕向淡水城,山路上有个坳口叫粉石坳,第8连的连部就在这里,凌云连长带着其余的兄弟守在粉石坳,一股日军企图从这里绕过去奔袭淡水,被挡在坳前,战斗打得很惨烈。最后除了凌连长与几个人撤退外,其余的战士全部战死。 左翼从澳头登陆的日军,一路无战事,行军到达企岭附近,才遭到罗懋勋团第1营的伏击。企岭路段是下斜坡路的单边路,守军在路对面一座山上筑有几座坚固碉堡,控制着企岭这段险路,当日寇下到山腰时,守军猛烈的火力直攻日寇,下山日寇全部倒在这段山路上。日机飞来助战,守军战士跳出碉堡,托起机枪对敌机射击,从中午战斗至下午2时左右,敌人多次组织冲锋,除丢下大量尸体外,无法前进半步。由于守军伤亡越来越大,与后方通讯又被切断,得不到增援,只好撤出阵地向双罗溪方向退却。 在激烈战斗中,大部份的国军将士都壮烈牺牲。逃难群众陆续下山后,经过烈士殉国的地方,心地善良的乡亲含着眼泪给战士们招魂、收拾遗体……日寇在大亚湾登陆后,不到24小时,就占领了从平山至淡水的大片登陆场。日军随后派飞机大炸淡水城,城内火光烛天,何联芳部退出淡水向龙岗、青溪,沿广九铁路旁撤退。而驻龙岗、坪山一带的温淑海部,被由坝江、小桂港登陆的一支日军侧面包抄。温淑海本人闻风飞跑向英界沙头角逃命,被英兵缴械。所部星散,有小部分士兵和官佐是本地人,携械逃回老家,利用地形熟悉,在惠州甲子沙镇隆一带出没,开始“打游击”。
■惠博失陷——接到余汉谋死守惠州的命令,守将莫希德当场就哭起来,他没兵了,又不能像孙大圣那样,拔根毛就变出兵来。10月12日,日军第18师团及第104师团攻占平山至淡水、澳头一线,有了稳定宽阔的登陆场。但登陆仍是先头部队,兵力仍不算厚实,当时深圳方向的第153师加上被调过去的一个旅还有七八千兵力,要是与第151师收拢残部,以惠州为核心阵地死守,第153师外围牵制捣乱,和日本人搅在一起打烂仗,让其不能全力攻城,也能磨他三五天。 要知道惠州易守难攻,500年来无破城记录,后虽被东征军首破于1925年,但伤亡惨重,还死了不少黄埔一期的宝贝,心疼得老蒋直掉泪。一气之下就砸了惠州古代的城防工事,不过基本的地形地势还摆在那里,认真利用一下,延缓敌人攻城和增加对方伤亡,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惜广东人运气不好,碰上余汉谋优柔寡断,遇敌无策。让第153师几千人,还有温淑海率领的一个旅,呆在东莞常平那边,搬出小板凳眼睁睁地观看惠博失陷,说是防止敌军主力从虎门登陆,结果白白坐等3天,日军也没从左边的虎门那里爬上来,反被右边澳头过来的日军一冲,溃散了一部分。 10月13日,日军不待休整,也没按余汉谋估计的那样,转兵樟木头方向沿广九线上攻广州,而是全力扑向惠州、博罗。接到余汉谋死守惠州的命令,守将莫希德当场就哭起来,他没兵了,又不能像孙大圣那样,拔根毛就变出兵来。第151师两个旅,一个温淑海旅跑去西边,另一个何联芳旅罗懋勋团被打残,剩下的一个团被敌快速部队沿途穷追,不敢沿公路退回惠州城,只好跑上山。另一个补充团在博罗驻扎,都是新兵,有些连枪都还不会开,根本没战斗力。整个惠州城只有罗懋勋团的残兵及师部直属队,想打也打不了。14日清晨,日军经由零星战斗,到达惠州城外,第151师凭借飞鹅岭附近的大小挂榜山堡垒抵抗,激战数小时,被日军炮火及飞机一轮猛烈轰击,就没了战斗意志,纷纷向博罗方面溃退。所有炮、车辆、辎重等,尽被敌掳,情形狼狈。惠州在14日下午,被日军一战而下。 惠州14日沦陷后,敌军次日大举渡过东江,约在下午三四时,博罗城遂被敌兵冲入占据。于16日分派战车骑兵,沿公路向西作武装搜索,沿公路两旁的树林蔗地均用机枪扫射。罗浮山酥醪观一带,尚有第151师残部约数百人驻守,与敌遭遇后,双方死战,最后国军突围而去。至此,博罗宣告沦陷,惠博战事结束。 国军可以溃退逃跑,乡民却是跑不了。时值秋收,谷黄穗实,乡民白天上山避敌,夜间摸黑收割稻谷,有时也收割落单鬼子的脑袋,真是名符其实的猎头族。博罗显村、响水、柏塘等地,都有彪悍乡民自动结伴,趁晚上偷袭敌哨,夺取敌械。10月16日,敌机五架在长宁以东搜索,其中两架冤魂不散地盘旋在一处树林上空,乡民自卫队二十余人被困在树林里,忽然国军溃兵五六人,携有轻机一挺,也跑进来躲避。被敌机看见,立用机枪向林内扫射。大家都以为目标暴露,避无可避,军民立时仰卧集中枪械向敌机还击,敌机一架被击中起火坠地,余机遁去。敌机火灭后自卫队前往检视,撬下机枪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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