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般不大看电视电影,偶然在省台娱乐频道看到电影《耳朵大有福》被那个“大耳朵”的小人物生活经历深深打动,就好像他的生活与经历就发生在我身边。就去买了碟片又看一遍。
片子肯定是个小制作,外景地看出来就是吉林省的集安县(街边的标牌可见)无论是室内还是室外的背景都不用格外制作,绝对不必像有的大片动辄上千万上亿元的投入。但我感觉艺术虽然高于生活,可《大耳朵有福》本身就是生活的再现,我甚至眼睛有些发热。
故事情节围绕小人物王抗美(范伟饰)提前退休后一天时间的经历展开,每一个细节都让人辛酸:
1、他对因病住院妻子的尽心照料,剥鸡蛋用嘴吹有条不紊的动作;
2、那下酒的一个苹果两个香蕉的“果盘”;
3、老朋友相聚小吃店里对命相的解读,他高声地朗读《海燕》“在苍茫大大海上,高傲地飞翔……;
4、为修自行车费,一块钱的“破钱”经过;
5、他在促销店门前参加促销活动获得的保暖内衣;
6、他为领导家“送礼”的尴尬;
7、他到处找工作,到小剧场应聘被人的蔑视。
8、在弟弟家看望老父亲,看到的一切;
9、他考察擦鞋店装领导体恤民情见到的无赖;
10、他替三轮车夫蹬三轮车的场面,他试图实践自己的能力。
11、他的中国普通老百姓大都有的“虚荣心”。
12、……
我边看边想,王抗美完全就是新时期的阿Q,从他的思想到他的行为无不诠释着新时期“提前被迫退休的”、“下岗的”那些人们的内心世界。王抗美十分乐观,乐观的近似于麻木。他相信“网络商务”是正当行业,结果上了传销培训的当,他呆头呆脑懵懵懂懂地参与,摇头晃脑地跟着跳与唱,是他内心焦虑的表现。
女儿婚姻的不如意,姑爷的寻花问柳,儿子的鬼混打架斗殴,王抗美局促狭隘的斗室,一一展现在观众面前。我就想,那个经常戴着长沿帽与口罩,穿着长风衣,背着双肩包骑着自行车东一头西一脚地寻事做的王抗美,还是曾经做过领导阶级一员的人吗?聪明的编导者两次安排王抗美唱《长征组歌》:一次是他应聘的时候,王抗美唱到:雪皑皑,夜茫茫,高原寒,炊断粮……,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高音他没有唱上去,结果他被淘汰了。我觉得被淘汰不是因为他唱的不好,是因为他唱的歌曲受众太少,新时期有多少人还听“长征”歌曲呢?这是导演用心巧妙之一;另一次,在影片的结尾,晚霞里或者是朝阳前,影片推出一条背景有灯光但却黑魆魆的小巷,王抗美骑着自行车渐行渐近,高声而豪迈地唱着:雪皑皑,夜茫茫,高原寒,炊断粮……意境深远……
经常在我上班下班的路旁,可以看到王抗美的同龄人,成帮结伙地东一推,西一群围在一起,不是看下棋就是打扑克,夏季还有围在一起在路边打麻将的……,他们的生活“恬淡而,舒适,好不悠闲”,都是四龄、五龄人员,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的行迹实际不是王抗美就是张抗美,李抗美,每个人差不多都有王抗美一样的生活经历。每看至此,心情格外沉重而疾步走过……
中国民间有那么一说:“耳朵大有福”,看来王抗美是有福的,他的福气就在于他还活着,他还能在“舞厅”(确切地说,那应该叫“穷鬼乐园”。)里,十分陶醉地跳舞,王抗美是个追求“艺术”的人嘛!
像这样小制作影片,除题材不“打人”之外,也没有那些如雷贯耳的大腕加盟,想是一定不会有什么人看的,70、80、90后都不会有多少人看,生活本身就是如此,人们追求纸醉金迷,腐朽奢华,声色犬马,舞枪弄棒、爆炸血腥、畸形爱恋,再就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小人物的生活谁关注他?感谢编剧兼导演还有范伟等剧组成员把那样一段生活展示给我们,让我们不能忘记……
写到这里,耳边似乎传来当年阿Q所唱:
锵锵!锵锵锵……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响起近日王抗美的豪迈歌声:
雪皑皑,夜茫茫,高原寒,炊断粮……
我头脑里同时又蹦出:
咱们老百姓今儿真高兴……
你要是有时间,建议也看看《耳朵大有福》,说不定也会给你带来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