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起来,悲剧的发现在漠河立下大功的帽子消失不见了。出门走了走中央大街,到松花江边看了看。这边的狗拉雪橇真心不给力,一只狗拉的雪橇,感觉狗好可怜。从抗洪纪念塔往回,在地下商城买了新的帽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候温度原因,在南方不太流行的地下商城在这边非常火爆,里面店铺林立,逛的人也是接踵摩肩,里面自然也非常的温暖。去粗略参观了一下和中央大街齐名的索菲亚大教堂。说实话,教堂的规模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不过也算第一次见到东正教的教堂,教堂本身有很浓的俄罗斯味道,也是非常有特色。中午和‘穿鞋DE兔子’吃完告别餐,一起到火车站,相互告别后,他进了站,而我去售票大厅取网上订的票。
东北这边人似乎还不太习惯于网上订票,所以取票机那边几乎没人,也不需要排队,看着排得长长的队伍,再次感叹会上网真好。拿到票后时间还早,于是到对面的肯德基餐厅小坐一下。这家肯德基不知什么原因,每样东西的价格都比其它肯德基贵了一块钱。端着奶茶上楼,找到一个位子坐下。玩玩手机,感觉无聊,将火车票再次取出确认一下时间,拿出票发现自己明明买的‘哈尔滨站’出发的车,车票上却写着‘哈尔滨东’,而且从东站出发的时间比之前查询的晚了近一个小时。想想那自己岂不是有更多的时间待在肯德基了。将票放回口袋,拿出手机用去哪再次确认时间行程,行程依然显示车从东站出发15分钟后到达哈尔滨站,而且还会停留20分钟。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上了12306进行查询,这一查可把我急坏了,12306上的时刻表显示此车发车时间推迟,更关键的是已经取消停靠哈尔滨站!
看看表,离东站发车时间只有1个小时多一点的样子了。立刻拧上行李下楼,问了下路上遇到的铁路员工,告知可以乘坐6路车前往。本来考虑打的,不过自己找到的地方仿佛出租车都不能停,更关键的是根本就没有空车。于是决定赌一把乘坐全程只有9公里不到的6路公共汽车前往。6路车站台前人非常的多,大家有次序的等待着。一辆车过去,第二辆车才坐上。由于行李太多,左边坐的姑娘见了主动说可以将拧包放她旁边,虽然这样会影响她的活动,前面的大哥也让我把背包放在他的大行李上面,再次让我感到东北人的豪爽热情。问了问旁边的人,说这车到达东站大概需要40分钟,照此来说,应该勉强可以赶上火车。没想到哈尔滨3点过由于天色渐晚就已经是下班和回家的高峰期了,公车被堵在了路上。好在哈尔滨的交通没有北京那么恐怖,挪着挪着还能往前走。不过我在车上却是焦急万分啊,不断的用手机刷地图看到什么地方了,估计剩下的时间,一度觉得已经没有希望了...还有5分钟的样子开车,公车终于到站,迅速冲了下去,奔入火车站,此趟车已经停止检票,好在检票员网开一面,帮我开启重重的闸门让我进去。好事多磨,这趟车正好又停在了离检票口最远的第三站台,气喘吁吁的跑过去,三步并作两步的下楼梯,跳上正准备关门的火车。终于还是赶上了。
上了火车直接到可以补卧铺的第7车厢,找空位下来休息。好久没这么剧烈运动了,以至于自己用了近1个小时才缓过劲来。排队补卧铺票,没想到这边已经排了很多人,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车行两个多小时,到了绥远,更多的人加入了补卧铺票的行列。不过补票的那位列车员仿佛开车以后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在工作岗位上。苦等几个小时,越等感觉越渺茫,自己不会需要坐通宵火车吧。自己的担心渐渐的变成了现实,半夜12点30分,车到了沿途的最大车站佳木斯,本以为会下的人多而上的人少从而补到一张卧铺票,没想到到了站没几个人下车,反而涌上来大批的人,把本来还略显空旷的硬座车厢塞得满满的。于是担心变成了现实,这次注定硬座到底了。
和周围的人交流,得知从佳木斯开始,路过的即是中国最肥沃的黑土地之一:三江平原。拥有全国最大农垦面积的三江平原经过建设,已经从昔日的‘北大荒’变成了今日的‘北大仓’,这边的人均耕地面积和粮食产量都4倍于全国平均水平。这是去之前自己没有做好的功课,忽视了这一大部分从事和农业生产有关的人,这也是最后不得不硬座到底的最重要的原因。列车上的人更多的谈论着和农业有关的问题,比如今年的粮食产量,粮食的价格和耕地面积的变更等,而和我一起坐的两位东北朋友就是准备去那边收购粮食倒卖的。年轻一点的话稍微多一点,和我聊天中得知两年前他还去过珠三角地区,在那边卖过东北大饼,不过最终生意失败回到家乡,后来他还热情的请我吃了根冰棍。年长的一点的话不多,而且显得很疲惫,上车没多久就趴着桌子睡着了。此趟列车上还见到了在江浙地区消失多年的列车商品推销员,推销的阿姨也真是敬业,稍稍回想,她先后在列车上推销了指甲钳套装,皮带,钱包,带音乐的陀螺,智慧拼图玩具,速干毛巾,牦牛骨上刻生肖的平安符。其中平安符最受欢迎,3元一个,5元两个的价格也很亲民,以至于我周围坐的人纷纷掏钱购买。我算了算最后一趟阿姨从我这边走到列车尽头再走回来足足用了2个多小时,手里的牦牛骨也几乎销售一空。
硬座漫长而枯燥,只能见缝插针的小眯一下解乏,每到一个地方,条件允许的话也下车稍稍透透气。熬着熬着,天色渐亮,窗外开始出现和去漠河时一路林场不同的大片农场的场景,而且一路到前进镇,景色几乎一模一样。上午7点,列车终于到达中国最东面的一个客运站,前进镇站。在车上还听到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到抚远的客车估计最近几天就可以开通,对我好的是我有幸坐到了一趟快要消失的列车,坏的是自己需要更多的折腾。
下了火车,门口就有来车站接站的到抚远县的大巴。插一个火车票的事,虽然前进镇是一个起点站,但是这边几乎没有火车票卖,连续10天回哈尔滨的火车票除了一天出现了一张软卧以外,其余的所有发售的票都是无座,连有位置的硬座都不发售,真不知道内幕是什么。上了抚远的大巴,司机座位的侧上方赫然贴着‘买火车票’四个大字,非常扎眼。有人问起此事,售票员似乎还有所忌讳,说下车打这个电话吧,于是有兴趣的人每人发了一张名片。客车在火车站接完人,又到了一个客运站等候多时才最终出发。前进镇虽然是一个镇,不过由于贵为铁路终点站,物流业很是发达。镇里除了作为大的交通中心共有的很多餐馆,很多旅店外,还有很多大车维修店。拉满一车车粮食的大车在路的一面排着长长的队伍。
往抚远方向前进,路比想象的好很多,路面的积雪也被清理得非常干净,如果不是周围堆雪,几乎看不出下过雪的痕迹。车行驶在干净的道路上,两旁都是大片大片的农场和每隔一定距离出现的粮食中转中心,一路记得的有前进农场,前哨农场,没到一个地方都有人上上下下。车行3小时不到,前面出现一个欢迎来到‘鲟鳇鱼之乡抚远’的广告牌,中国最东的县城,抚远县到了。
到了客运站,先是在网上查信息,联系了一下乌苏镇唯一一家宾馆‘东极宾馆’,没想到网上电话是错的,好在那人又提供了一个电话,让我联系那个电话。电话接通,我问是否是东极宾馆,那边答道是的,我又问是否还在营业,回答现在已经停业。停业?不会吧,停业了!!我那么不远万里的过来,居然停业了,哎!谁想电话那边的人又问我有几个人?我说就我一位,他说一位可以接待,真是意外,我顺口问了下是否可以去黑瞎子岛,之前网上的信息对去黑瞎子岛都很不乐观,几乎所有的人都说那个岛如果不通过旅行社没法去,没想到答复是可以由他带着去,而且可以陪同看日出,当导游。真是太好了,真庆幸自己没有白跑一趟。
在客运站问询去乌苏镇的客车,被告知由于淡季已经停运,售票员好心建议可以坐车到抓吉镇先,那边离乌苏只有15公里路,去那边打的去会比较方便,于是购买下午1点去抓吉的车票一张。抚远城非常的有意思,由于和俄罗斯接壤,作为重要的对俄通商口岸,街道两旁很多商店的名字都用中俄两国文字标注。整个城市也是坡度很大,有些像旧金山。利用间隙在县城里小逛了一下,到一家鱼餐厅吃了一顿美味的野生鲫鱼餐,回到客运站坐车。
去抓吉的车是典型的乡镇中巴车,票上虽有编号,但是座位是随便坐的,由于不怕冷,选了一个靠门的一般售票员坐的位子,这个位子的窗户比较特殊,在本身玻璃的外面又贴了一块玻璃,这样就不会在里面结冰起雾,可以方便的看看窗外的景色。从抚远到抓吉一路照样是肥沃的农田,不过由于非主要干道,车行没多久,前面的路就是被冰雪覆盖的全白路面,显然走的车也不是很多。一路自然走走停停,人上上下下,约两个小时时间,车到了抓吉镇。
到了抓吉镇,我一下抓狂了...这真是个镇吗,整个镇就一条街道,街道两旁是些没生意的饭店,而且关键是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出租车了。没办法只能随便敲开一家饭店的门,了解下这个镇的情况。老板和老板娘3点就已经在吃饭了,见我背包进来有些惊讶,我问了问他们此处是否有出租车,我需要到乌苏镇去。没想到他们说没有,整个镇子就是这个样子,略微思考后,老板娘说你可以打打门外贴的一个电话,看他是否愿意走。出门找老板说的那个电话,见一车辆紧急救援的广告,正在犹豫老板娘说的是不是这个电话,老板娘跑了出来,说她老公愿意用摩托车送我过去。
摩托车?我没听错吧,摩托车??这里人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冰天雪地还敢骑摩托车。不过我瞬间又起了兴趣,旅行不就为了体验更多的东西吗,特别是一般难得体会的东西,于是毫不犹豫的告知我愿意坐。于是老板到后院去收拾他许久未动的摩托车,我和老板娘在屋里聊天。这边人如果对你很热情,都会让你在屋里暖和暖和。对话中得知他们3点已经开始吃晚饭了,比我平时提前3个小时。老板娘有些时髦,喜欢电视购物,前段时间还从电视购物购得一台安卓系统的7英寸屏幕的掌上电脑,她自豪的说自己是这个镇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惜买来后自己不会用。我看了看,由于没有WIFI,这台电脑的很多功能都无法实现,而且里面什么软件都没有,现在也最多当个电话使用,离广告上介绍的视频对话,打游戏,在线看电影等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只能实话告知,建议他们装个无线路由器。将近半小时候,摩托车终于准备就绪,戴上新买的帽子和滑雪手套,老板穿上尽可能多的厚厚的棉衣,出发去乌苏镇。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还是能看清路面情况。坐在后面刚开始有些担心,不过老板着我一把油门上了他家出门的坡后,我对他的驾驶技术有了信心。由于摩托车排量小,一路车速不快,这样也更加的安全。不过虽然车速不快,风吹过来还是真心的冷,只能将头尽可能的躲在老板的头后面。摩托车压在白白的冰雪路面上前行,一路上老板尽可能的避免打滑而不用刹车,利用档位的加减来控制车速,真是种奇特的经历。骑行到一半,老板说实在太冷,下车休息,原地活动暖暖身,我从包里拿出许久不用的打劫帽,把更暖和的滑雪手套和老板的交换,继续剩下的一般路程。戴上打劫帽后感觉好了很多,老板戴了我的手套也一口气就骑到了目的地。
前面出现一个分叉口,路的左边是一条雪路,右边路中间横立着一个类似于牌坊式的牌子,上面写着‘乌苏镇’,整个镇子只亮了一盏灯...联系上张大哥,大哥说自己就在那个唯一亮灯的地方,进门,暖和暖和,简单交谈一下,六点过一点,由于两天的奔波,实在累得不行,提早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