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土匪武装
在社会动荡,兵荒马乱的年代,土匪武装的滋生、发展有其必然性和广泛性。从地域上看,无论是白山黑水的东北三省,还是处于中国腹地的华北、中南地区;也不论东南沿海,还是西南高原盆地和西北边陲,处处都有土匪武装盘踞、出没。其分布之广,人数之多,影响之大,不仅从不同侧面映照出社会之混乱,政治之黑暗,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乱世之中中国人性的畸形、变态和灵魂的丑恶。
第一章东北土匪
东北,即今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境地,地处中国东北边疆。东北地区北、
东、南三面山环水绕,中部沃野千里。其外有黑龙江、乌苏里江、兴凯湖和鸭绿江以及黄海、渤海等江海湖泊;中部有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和长白山等著名山地、丘陵;其腹地则有辽阔的东北平原——北部的松嫩平原和南部的辽河平原。优越的地理条件和丰厚的自然资源,使东北成为中国北方最富饶、美丽的土地。
清末至20世纪40年代,东北地区遭受长期的兵灾、战乱,一批又一批土匪也应运而生,蜂拥四起,成为除兵灾外对社会、对人民危害最大的黑恶势力,也成为东北地区最大的社会毒瘤。清末,东北的绿林主要产生于甲午、庚子到甲辰这兵荒马乱的10年间。其所盘踞的地区,基本上在辽河下游及辽西各县。由于这些地区多次发生战乱兵灾,社会极度动荡混乱,有些游手好闲的青壮年便落草为寇;战后一些散兵游勇流散社会,无所事事,便竖起绿林旗号,啸聚徒众,独霸一方。当时,东北主要有冯麟阁、杜立山、张作霖、金万福、王小辫子等几股匪帮。冯麟阁匪帮活动于辽宁盘山县、辽中、台安、锦州彰武一带,经常有百八十人出没,最多时有几千人。杜立山纠合徒众千余人,枪马俱全,自立一帮,活动于其家乡辽中一带。杜在各匪首中年纪最轻,但势力最大,声望最盛。张作霖初为匪时,徒众不过数百,但其几个助手强悍有力,而且张作霖善于经营和笼络人心,势力很快扩大。金万福原是北洋新军的一个小头目,后开小差回到家乡辽宁海城,纠合一些地痞、流氓成立匪帮,因势力小,又加入冯麟阁旗下。王小辫子是混入匪帮进行间谍活动的日本现役军官,他既为土匪提供武器弹药,又成立自己的匪股参加匪帮活动。
民国时期,混乱的时局,更为土匪的大量滋生提供了适宜的土壤。日伪投降时遗弃流散于社会上的枪支弹药,成为土匪武器的主要来源。加之中外反动派对土匪的利用和武装,使得东北地区的土匪活动范围之广,人数之众,危害之大,均为史上罕见。土匪的大部分来源于日伪残余势力、封建地主恶霸、惯匪和地痞流氓,匪首们更是一些借匪谋官的投机者,或是权欲熏心的野心家。伪满时期,他们或被击溃,或被收编为伪满“国军”。日本投降后,土匪们趁中共军队初进东北,急于扩建部队之际,伪装革命,大量混入新建部队,假装积极,骗取信任,取得合法地位,掌握一些部队和装备后,伺机组织叛变和暴动。牡丹江的匪首李华堂、合江的匪首谢文东、孙荣久等,都是曾先加入东北人民武装部队而后策动兵变的。这类叛乱、暴动事件,在沈阳、通化、牡丹江、西丰、西安(今辽源)、哈尔滨等地发生数十起。
1946年春季以后,土匪在人数上已比1945年底前后大为减少,但是,由于国民党广泛收罗和利用土匪为扩大其势力,很快形成兵借匪势,匪借兵势同流合污,互相勾结的混乱局面,土匪变成了国民党反革命的重要骨干力量和国民党反动派的别动队。他们不仅极为反动,气焰嚣张,而且破坏力和对人民政权及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危害性极大。松花江以北的土匪,东满、西满地区的土匪,特别是合江、牡丹江地区的匪情最为严重,直接扰乱东北民主联军后方根据地。1946年6月以后,土匪曾一度侵占东宁、东安、同江、萝北等多个县城,切断了牡丹江至佳木斯铁路交通线,妄图配合国民党军队向北满地区进攻,并大肆叫嚣与国民党正规军“会师哈尔滨”。土匪成为危及东北解放区安危的心腹大患。
据1947年4月中共中央东北局《关于东北剿匪工作报告》中的统计,1945年12月,东北全境有土匪10万人左右。“北满有三分之二以上的县城掌握在顽匪手中。”其中合江地区有一些县,整个乡村都为土匪所控制。当时东北的土匪流窜范围广阔,东北半数以上的县城和广大乡村山寨都有土匪盘踞,可谓遍地是匪患。仅吉林、长春、黑龙江部分地区,名号较响、人数超过百人的股匪即有300股以上。这些匪股,少则上百人,多则几千人,而几十人、十几人的小股匪更是多如牛毛,仅从土匪的名号即可看出土匪之多。如:青山好、君子仁、四季好、公平、老三省、江南好、包打一面、老二哥、野马、绿林好、大来好、战天时、关大法师、平日军、岳坤(人马上千)、庆丰(人马上千)、八大泉眼、镇北侯、铁甲军、九胜、得胜、青村、傻子、天虎、黑虎帮、九江好、东山、靠山红、强国军、海乐、西海军、天下走、黑彪、西边好、赵小胡子、盘石好、大文字、毛围子、金山好、黑手、云龙、访贤、万山好、西山、东边好、梁大法师、四海、东方亮、占中原、西常胜、打天上、长山、老长春、三胜军、平心、双全、占此侠、东山好、上山好、长江好、红十二、许占一、痦子李、王占一、满堂红、大半截、北霸天、一国、黄毛子、一马诈、中央乐、占山、李磕巴、铁公鸡、刘大个子、仁义军、李大牙、天下好、飞龙、中央好、名誉好、天谓、大青山、双龙、助中国、保中国、绿林好、金甲龙、火龙、太阳、孤耍、横山头、报字号、占江龙、登江好、震三山、占中山、天地宽、天老爷、孙大马棒、西来顺、岗溜子、李土豆子、张黑子、草上飞、穿山甲、刘大马棒、侯老帅、双镖、九头鸟、红娘队、滚地雷、驼龙、大龙、二龙、老北风、徐老帅、小白龙、五龙、快马林三、倪老疙瘩、十四阎王、孤雁钻天、赵小胡子、六合君、占中洋、占中海、老来好、青勾、红勾、靠边好、十三阎王、铁雷、天鬼、划满洲、压江龙、云中雁、高如天等。而其中名气最大的当属谢文东、座山雕、李华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