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公园一僻静处糜集着一群流浪猫。它们有的懒洋洋地晒太阳,有的在草丛里钻来钻去,公园成了它们的家。其中一只白色波斯猫灰头土脸,眼眵结疤,精神萎靡,但两只眼睛一只发绿,一只发黄,很不一般,引得很多人围观。它卧在杂草里一动不动,偶尔“喵喵”两声也是向游人讨要食物。看身态、体毛和眼睛,这是一只很名贵的波斯猫,眼睛一绿一黄可能还是杂交的优良品种。想当初在主人家一定享受了不少尊荣,但一旦被遗弃到这里,就成了无家可归、靠乞讨过活的落魄贵族,什么血统、出身都一文不值了。
猫是人类的朋友,不觉得想起了猫的话题。
记得小 时候邻居有个“在旗的”(满族)高奶奶,家里有一个儿子,还养了好多只猫。老人家养猫很讲究,很耐心,大猫小猫围着她打打闹闹,就像孩子围着大人。还时不时的给猫劝架。她一口口地喂猫,喂了这个喂那个,喝面儿粥的时候,猫也凑过来在碗边舔食,老人家也不在意。有时还胡虏着猫的脑袋对我们小孩子笑笑。谁家想养猫了就去她家要一只,老太太很高兴,什么黑白花的、狸花的、黄的黑的、公的母的帮你挑选,给你了还要嘱咐好半天,其实是有些恋恋不舍。
猫抓老鼠是永恒的真理。但在鼠洞前抓老鼠只是常规战斗,隔空出击才是难见的神奇。那是在同学家,他家有一只虎头虎脑的狸花猫,眼光炯炯有神,样子很英武,去他家串门大多是为了看猫。猫很乖,平时总是躺在炕角睡觉,任凭孩子们怎样作践——揪胡子、挠肚皮它都不在意。但只要一听到纸顶棚上有老鼠走动,它马上就两眼瞪圆,全神贯注,紧紧盯着老鼠的走向。一旦老鼠走到墙角,它就不顾一切窜到被子垛上,下蹲、跃起,瞅准时机隔着顶棚纸对老鼠迅速出击。一阵厮杀,几声惨叫,顷刻之间它连摔带跳地跌下来,嘴里却牢牢衔着一只挣扎的老鼠。它把老鼠甩在地上,呜呜地叫着,直到老鼠断气为止。而后用爪子左一下右一下梳理着自己的胡须,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我们都惊呆了,那真是大将风度、英雄气概。多少年了,始终还记着这只隔空抓鼠如探囊取物的勇猫。老同学见面我们还一起忆起呢,看起来记着这只神勇猫的不住我一个人。
高奶奶和同学家的猫都是猫中的老百姓,不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