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柳麻子,面色黄黑,满脸长着疮疤、小疙瘩,行动随随便便,身体像木偶一样呆板。他善于说书,一天说书一回,定价一两银子。请他的人须在十天前送去请贴、定金,约好时间,他经常没有空闲。南京同时有两个走红的人,就是王月生、柳麻子。
我听他说“景阳冈武松打虎”,与《水浒》的描述大不相同。他描写刻画,细致入微,但又直截了当、干净利落,并不唠唠叨叨。他的吆喝声有如洪钟,说到关键地方,大呼叫喊,声音震得房屋像要崩塌一样。他说武松到酒店买酒,店内没有人,武松猛然一吼,店中空缸空坛,都嗡嗡作响。在一般人不经意的情节细微的地方着力渲染,细致到这个地步。
主人一定要不声不响地静静坐着,集中注意力听他说,他才开口;稍微看到奴仆附着耳朵小声讲话,听的人打哈欠伸懒腰,有疲倦的样子,他就不再说下去,所以要他说书不能勉强。每到半夜,抹干净桌子,剪好灯芯,静静地用白色杯子送茶给他,他就慢慢地说起来。声音或快或慢,或轻或重,或断或续,或高或低,说得入情入理,入筋入骨,把世上其他说书人的耳朵摘下来,使他们仔细听柳敬亭说书,恐怕都会惊叹得咬舌死去呢。
柳麻子相貌十分丑陋,但是他口齿灵利,眼神流动,衣服雅静,简直与王月生一样美好,所以他们的身价正好相等。
整篇文章着力刻画了柳敬亭这一人物形象,从写他的外貌丑,到揭示他丰富的内在美,再写到的神态美。张岱不仅为我们刻画出了一个活生生的艺术形象,而且通过这个形象,生动地揭示出了一个深刻的美学道理:
事物的外在丑可以被事物本身的内在美冲淡,事物的内在美可以使人们的审美感受发生变化,忽略它的外形丑,而更多地注意搜寻其丑陋的外形中所体现的内在美的因素。
正是这种原因,内在美而外形丑的事物,在人们的感受中仍然是美的。而这种美的规律,最本质地体现在人的身上。
一个有自觉生活的人,在他的觉悟过程中完全以自觉中的自明自得为证。他心中也无天,也无地,也无圣人。他自己心中的自明自了就是天就是圣人。
佛家所谓即心是佛,即是此义。禅宗里面有所谓“呵佛骂祖”也完全是以自己之本心作证。但是你须知他的呵佛骂祖,无天无圣,完全是指他自己的修证言。其本人虽有点昂首天外的狂气,但他究竟还是以圣以佛为宗。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就是有智慧!知识渊博不等于智慧,柳麻子是否属于这类有智慧人?任何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是非常有创造力,生而具有“佛性”,就看你能不能自万“有”证入“空”境,找回自己的自性(那个本然)。如果你找到了,那就恭喜你了,你得到“至宝”,那就是灯灯相传的大法,就得到了人生智慧。明天精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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