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好坏都别叫出声来”
——对《芦花荡》中“老头子过于自信和自尊”的质疑
人教版八年级上册第二课《芦花荡》是一篇非常诗意的小说，是孙犁为首的“荷花淀派”小说的代表作之一。文中第六自然段首句“老头子过于自信和自尊”，很多人觉得这句话在文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教参第13页这样表述：“过于自信和自尊”这句话点出了老英雄性格的核心。这句话既有非常自信自尊的意思，又有自信过分、自尊过分的意思。全文情节，老英雄的全部功过，都是由这一点生发出来的。”
笔者觉得这句话恰恰是本文的败笔所在。它破坏了小说的叙述节奏，使小说显得过于直白，影响了小说营造的诗意氛围。
黄永玉在《太阳下的风景》一文里回忆沈从文的写作特色时说：“契诃夫说过写小说的极好的话—— ‘好与坏都不要叫出声来。’这几乎是搞文学的基本规律和诀窍，也标志了文学的深广度和难度。从文表叔的书里从来没有——美丽呀！雄伟呀！壮观呀！幽雅呀！悲伤呀！……这些词藻的泛滥，但在他的文章里，你都能感觉到它们的恰如其分的存在。”
当然文学的风格可以各式各样，未必就一定要按照契诃夫的理论来创作。但是任何读者也不愿意作者直接跳出来告诉读者，我写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高明的作家总是像一个在幕后操作皮影的艺人，让人物直接在舞台上去尽情展示，台下的观众会因为人物而喜怒哀乐，而皮影人在幕后默默地感动着。
笔者不知道为什么孙犁老先生在写作的时候要有意地说出来。其实对于老人过于自信和自尊的性格下文中自然有非常美妙的描述，任何一个读者都会在阅读中自然明白，并为之击节赞叹的。
如老人说：1、“安心睡一觉吧，到苇塘里，咱们还有大米和鱼吃。”2、“不怕。他打不着我们！”3、“我不能送你们进去了。”4、“你们不信我的话，我也不和你们说。谁叫我丢人现眼，打牙跌嘴呢！可是，等到【】天明，你们看吧！”
上述四句话，第一句话就表现了老人的无比自信。第二句话他自信过头了，导致大菱意外受伤。而第三句话非常恰当地写出了老人很要面子自尊心强，觉得没有脸见人的心理。最后一句表现了老人想维护自己的尊严，不能就这样给鬼子白白打了，一定要血债血还的强烈愿望。
通过这些鲜活的人物语言，一个“过于自尊和自信”的老人早已跃然纸上了，何劳作家亲自在前面加上一笔概括提醒呢？假设《变色龙》中作家加上一句“奥楚蔑洛夫是一个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家伙，你看，他又开始在广场上表演了……”效果会是怎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