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露西在《理智与情感》中的作用
简·奥斯汀(1775——1817)是英国文学史上杰出的现实主义小说家之一。她所生活的时代恰好是英国由理性主义向浪漫主义过渡的时代,但是奥斯汀本人却深受理性主义的影响。奥斯汀生于英国一个乡村牧师家庭。她父亲学识渊博,母亲的文化修养也不错。自小聪慧的奥斯汀在家里很受宠爱。父亲在家里主办的“家庭学堂”、家中丰富的藏书、兄长们的鼓舞指导,为她日后的写作之路奠定了夯实的基础。因此奥斯汀虽未曾受过正规的教育,但其学识绝不肤浅。弗吉利亚·伍尔芙曾把她称为“女人中最完美的艺术家”。伍尔芙说,“简·奥斯汀的聪明才智是和她的完美趣味交相辉映的。”“再也没有任何小说家更加充分地利用了对于人类各种价值的完美无瑕的直觉。”“她笔下的场景具有一种深度、美感和复杂性。”奥斯汀的作品所展现的世界总是局限于“乡村中三四户人家”,描写的都是一些琐屑的小事。恰如她自己说的,“我自己能做的只是写乡野的几户人家,在一小块(两英寸宽的)象牙上……用一支细细的画笔轻描慢绘。”其实,“奥斯汀正是通过对熟悉的人和事的描写展示了她所生活时代英国乡绅阶层的生活景观,涉及财产继承、家庭问题、教育状况、妇女地位和出路等,不乏对人性的透视和哲理。”她短暂的一生给我们留下了六部完整的作品,《理智与情感》(1795年)、《傲慢与偏见》(1796年)、《诺桑觉寺》(1798年)、《曼斯菲尔德庄园》(1812年)、《爱玛》(1814年)、《劝导》(1816年)。《理智与情感》是她最早出版的一部小说,作品以埃莉诺和玛丽安姐妹俩的感情经历为线索进行,但作者所表现的绝不是单纯的爱情故事,而是作品中那个时代女性的婚恋问题。“奥斯汀坦率地承认金钱在爱情婚姻中的地位,并以此作为前提开始女主角的恋爱史。”作品中姐妹俩最后都获得了人们眼中公认的“幸福婚姻”。但是,在这部作品中大获全胜的却是露西这个并不受作者和小说主人公们待见的女子。更加绝妙地是,奥斯汀用露西的另觅他欢去成全了爱德华与埃莉诺的深情。也就是说,埃莉诺的如愿以偿不过是捡了露西的剩儿。如此设计,不禁让人哑然。
在简奥斯汀开始受关注之后,评论界对她本人及其作品的研究不计其数。他们往往通过其姐卡桑德拉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信件和坊间流传对奥斯汀的一生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同时,对于她留下的六部作品,其研究者们也穷尽心力去解读。大多数人们对《理智与情感》的解读都是从两个女主人公或者说是女主人公所代表的理智和情感作为切入点,去解析作者在塑造这样两个不同性格的人物时用意所在。还有不少人就作者的婚恋观进行分析。但是,在众多研究中,关于奥斯汀作品中次要人物的评论很少。然而,她作品中的次要人物却有不乏值得深思的角色,比如,露西·斯蒂尔。露西是《理智与情感》中很不讨喜的一个角色,她的所作所为是容易引起读者愤恨的。她最后成功的嫁给罗伯特,促进了爱德华与埃莉诺的婚事,在我看来是作者特别巧妙的一个设计。本文将对露西和作者笔下其他女性角色进行比较,并分析露西对作品主题的表达。
一、露西与奥斯汀笔下其他女性角色的异同
㈠ 露西自身的性格特点
露西是在小说第一部分即将结束时才出现的。从作品中我们不难看出其实露西根本就不是作者眼中认可的女子。奥斯汀在描写斯蒂尔姐妹出场时写到:
“从外观看,她们绝非有失文雅,绝非不入时。她们的穿着非常时髦,举止彬彬有礼,对房子十分中意,对房里的陈设喜爱得不得了。没想到她们会那样娇爱几个孩子,在巴顿庄园还没呆上一个小时,就博得了米德尔顿夫人的好感。她当众宣布,她们的确是两位十分讨人喜欢的小姐。”
从这段话来看,作者似乎是在赞美这两位小姐,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接下来,作者就借埃莉诺一语道破了,“埃莉诺心里明白:天下最可爱的小姐在英格兰到处都能碰见,她们的体态、脸蛋、脾气、智力千差万别。”露西作为作者在作品中突出的反面人物,自然需要不幸地承载作者所要表达的一切不好的东西。
很多读者鄙视露西的行为,觉得她自私可耻。她打着友谊的旗号满足一己之私。但是,仔细想想,她的行为放在她所生活的社会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作者笔下描述的是一个现实得让人害怕的时代。那时,财产是由男性继承的,女性没有社会地位,也谈不上什么生活来源。她们只能出嫁前靠父亲,出嫁后靠丈夫。那是一个属于男性的社会,女性只是男性的附属品。因此对于生活在父权统治下的女性而言,不管是从情感上还是社会上经济上,婚姻对她们而言都是头等大事,是获得幸福的最好途径。对当时的众多女性而言,选择一个理想的丈夫对她们的一生都是至关重要的,这也就成了步入结婚年龄的女性关注的首要问题了。婚姻对于女性的重要性是不言自明的,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容易解决的问题。森严的社会制度,使男女很少有见面的机会。有女儿的家长们只好通过举办舞会、请客吃饭、访问其他地方的朋友等方式使得自家女儿有机会外出接触男性。即使这样,他们也只能在公共场合相见,私下交谈是很困难的。因为按照当时的传统,女子是不能主动找男子的,尤其是只有订婚的男女才可以通信。所以,女子只有被动的等待男子的接近,等待着某一天被某个男子垂青。从作品中我们知道露西姐妹其实是没有固定住所的,只是借住在亲戚家,在亲戚们的社交圈里游走。处于社交边缘的露西姐妹最大的希望就是觅得如意郎君。因此,抓住爱德华于露西而言其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奥斯汀曾在《傲慢与偏见》中写道:“一般财产不多、教养有素的青年女子,都是把结婚当作惟一一条未雨绸缪的体面出路,不管如何心中数,幸福难卜,结婚成家都是她们最可心合意的避风港,预防她们日后不至缺衣少食。”“无论什么年代什么国家,女人的婚姻都与所处的社会时代以及家庭背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这是露西必须面对的问题。她需要寻找一个丈夫来为自己的未来买单,哪怕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出卖自己的真实感情她也在所不惜。
其实作品中露西最为人诟病的是她的虚情假意。她并不是聪明的人,但是,也不是无能的人。至少,她能很好的处理人际关系,不管是真心实意也好,阿谀奉承也罢。且看她与米德尔顿夫人之流的交往。她赢得米德尔顿夫人的好感很简单——对米德尔顿夫人子女的无限制溺爱,或许不能称其为溺爱,那更多的是一种讨好。只要米德尔顿夫人稍一提及小女儿对篮子的期待,露西就可以立马放弃打牌的机会坐到灯下去织篮子,而且满心欢喜。“不是每个人,甚至不是每个地位卑微的穷人都能当这么好、这么有用的陪客的。”但是露西做到了。当约翰对妻子说想接在伦敦的埃莉诺与玛丽安到家中小住时,范妮拒绝了反而是请了露西姐妹到家做客。由此可见,在面对有产阶级时露西其实是有些手腕的,只是说我们如何看待她的手腕而已。再如她在与埃莉诺的交往中也可谓进退有序。她从爱德华的态度,约翰爵士与詹宁斯太太等人的玩笑中感觉到了埃莉诺对她来说可能具有的威胁性。当她一察觉了这一点,就开始她的计划了。她假装诚心地告知埃莉诺自己与爱德华的婚约,观察埃莉诺的态度,然后进一步向埃莉诺讲述她与爱德华的发展,并标榜自己与未婚夫的情深不悔。她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因为她非常清楚,埃莉诺的修养不允许她在得知此事后再继续对爱德华抱有幻想。她利用埃莉诺的淑女风范达到了她的目的。当后来她舍弃穷困的爱德华转而投向罗伯特的怀抱后,又用一封信就将所有的责任推给了爱德华。“鉴于我肯定早已失去了你的爱情,我认为我有权利去钟爱另外一个人,而且我毫不怀疑,我与他结合将和我一度认为的与你结合一样幸福。你既然把心都交给了别人,我也就不屑和你结婚。……你弟弟彻底赢得了我的爱情,因为我们两人离开了就活不下去了。”[而最后,曾经反对爱德华与露西结合并不惜剥夺爱德华继承权的费拉斯太太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接受了露西与罗伯特的婚事,并将露西看作“掌上明珠”。关于费拉斯太太的态度转变,露西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回到城里的露西“继续装作低三下四的样子,一再对罗伯特的罪过引咎自责,对她自己受到的苛刻待遇表示感激”。
很明显,露西是看人说话看人办事的。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其针对性。总之,她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进行的。她满口的情义道德,却暗地里损人利己。
㈡ 露西与作品中女主人公的比较
埃莉诺和玛丽安是作品中的女主人公。埃莉诺是个“感情强烈”而又“头脑冷静”的年轻姑娘。在父亲去世时,能够强忍悲哀劝慰母亲和妹妹,面对兄嫂的不友好,能够冷静的应付。在得知爱德华与露西已有婚约后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努力为爱德华开脱,并坚信“她没有做出什么事情而活该遭受目前的不幸;同时使她感到欣慰的是,爱德华也没做出什么事情而不配受到她的器重。”在露西与爱德华因订婚事件曝光而遭到费拉斯太太的封杀后,能够冷静的代布兰登少校为爱德华提供职业,即使她清楚爱德华一旦接受这份职业就意味着她就真的完全没有机会了。玛丽安聪明伶俐,虽然多情善感,对爱情充满了幻想,但却不失纯真之心。她曾经宣言,“跟一个趣味与我不能完全相投的人一起生活,我是不会幸福的。他必须与我情投意合;我们必须醉心于一样的书,一样的音乐。”在与威洛比的相恋中,她热忱地投入了所有的情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在惨遭威洛比的抛弃后,她失魂落魄,甚至差点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露西与她们不同。她没有埃莉诺与玛丽安那样的学识,也没有她们那样的教养。对露西而言,如何寻找到一位如意郎君,才是重中之重。恰如作者在作品中所言,“露西在这件事中的整个行为及获得的荣华富贵,可以被视为一个极其鼓舞人心的事例,说明对 于自身利益,只要刻意追求,锲而不舍,不管表面上看来多大阻力,都会取得圆满成功,除了要牺牲时间和良心之外,别无其他代价。”埃莉诺之所以不被费拉斯太太和范妮接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的地位太低财产太少。处于有产阶级的费拉斯太太是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没有财产的女子的。但是,作品中露西的社会地位是不如埃莉诺的,也可以说,她的财产也是不如埃莉诺的。就这点来看,她应该比埃莉诺更难得到费拉斯太太的认可。但是,最后的结局却让人目瞪口呆——弃爱德华而与罗伯特结合的露西在遭到费拉斯太太的封杀后不久,奇迹般地成了婆婆的又一宠儿。究其原因,在于露西能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对于这一点,埃莉诺是做不到的,她无法像露西一样低声下气地去讨婆婆欢心,更遑论心高气傲的玛丽安。露西只想要一个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丈夫,而埃莉诺和玛丽安要的却是有感情的幸福婚姻。
其实她们也是有相通之处的——她们都渴望找到一个依靠,只不过是对这个依靠的要求和追求方式不同罢了。
㈢ 露西与奥斯汀笔下次要人物的比较
奥斯汀的作品总是以适婚年龄的女性寻找丈夫为线索进行的,往往在姑娘们寻找如意郎君时,总会有那么几个角色被作者设计来衬托主人公们的与众不同,但这些次要人物却又都是各有千秋的。如《傲慢与偏见》中夏绿蒂和莉迪亚。夏绿蒂是伊丽莎白的好友,她有教养,但是人不漂亮家中又没有什么财产可作嫁妆。因此,二十七岁的她只得无奈地变为老姑娘。在柯林斯被伊丽莎白拒绝后转而向她求婚时她毫不犹豫的应承了。虽然她知道“柯林斯先生的确既不聪明,也不讨人喜欢,和他相处令人厌烦。”“然而,他仍将做她的丈夫。”因为“她既不看重男人,也不看重夫妻生活,一惯只把结婚当做她人生的目标”。恰如她对伊丽莎白所言,“我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舒适的家。”她跟露西最大的相似之处就是“一旦行动起来,她就牺牲一切高尚感情,来屈就世俗利益”。莉迪亚是伊丽莎白最小的妹妹。她们的父亲曾经冷冷地用“最愚蠢”来形容她,但是莉迪亚本人对其父的话却是“满不在乎,不理不睬”。当她应福斯特太太之邀到布赖顿市去之前,其姐伊丽莎白曾在父亲面前极力劝阻。贝内特先生面对最钟爱的二女儿的建议,回答说,“莉迪亚不到某种公众场合丢脸出丑,她是不会安下心来的。”伊丽莎白更是说出“放荡不羁,朝三暮四,厚颜无耻,藐视管束”这样的话。他们都是莉迪亚的家人,对她却如此不待见,可见莉迪亚的行为有多不受人尊重。她后来与威克姆私奔之后,在达西帮助下仓促成婚,但她本人对此却津津乐道,并无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她恰如露西一样自私自利。
露西与她们一样,都是塑造来突出主人公的,但是,露西也不同于夏绿蒂和莉迪亚。夏绿蒂接受柯林斯的求婚并未像露西般耍什么手段,她只是单纯地寻找一个可靠的储藏室,也并未对别人造成什么伤害,而露西不但居心叵测地破坏埃莉诺与爱德华之间的感情,更是在爱德华落难后迅速地另攀高枝,狠狠地让周围的人震惊了一把。至于莉迪亚,她更多地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不知婚姻为何物,只是为了寻找她自己所谓的“刺激”和“幸福”,家人的感情,邻人的议论,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毫无心机可言,而露西,却是耍弄心机的高手。露西是作者特定的一个角色,用于增加埃莉诺与爱德华之间的阻碍。我们可以这样说,正是因为露西的存在,才使得埃莉诺与爱德华之间更加困难重重。因为他们不仅要面对费拉斯太太和范妮的阻挠,还有露西这一关。露西若是不悔婚,那么埃莉诺与爱德华只得有缘无分了。
二、露西对作品主题的表现作用
贯穿奥斯汀小说的主题是求爱与婚姻。在作者看来,婚姻中,财产和地位虽然重要,可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一直以来,奥斯丁被一些浪漫主义者贴上‘理性’的标签。夏·勃朗特曾经指责奥斯丁‘全然不知激情为何物’,而劳伦斯更把奥斯丁说成是刻薄的老处女,是‘势利眼的意义上的英国人’。而我却认为,奥斯丁并非不懂感情的现实势利之人。奥斯丁确实强调婚姻中金钱和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但毫无感情的理性拜金者更为之所唾弃。”恰如露西。我们无法否认,作者对于露西及其婚姻是持批判态度的。虽说最后露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这不过是作者为了表现她的绝妙讽刺而设的。露西在作品中的表现似乎都是为了婚姻而努力。事实上作者笔下的其他女性形象也一样为婚事而存在,埃莉诺、玛丽安、夏绿蒂、吉英、安妮,等等。其实,这是作者笔下女性的宿命——作为依附男性存在的群体,为了自己想要的幸福拿出各自付得起的筹码,只是每个人在这场赌局中的态度和方式不一样而已。因此,在我看来,“奥斯丁小说中首先和主要描写的不是爱情,而是生存,是‘安全感’”。
作者在作品中对露西的描述充满着不喜。可以说,整部作品中,露西为数不多的出场,都充满了讽刺意味。恰好奥斯汀是一位善于运用讽刺的大家,一般读者“很难知道她什么时候是认真的,而什么时候是在文雅地(经常都是很敏锐地)嘲讽她小说中的角色,以及他们的思想、行为、言语甚至感情。”露西不幸成为作者笔下的典型之一,承载了作者对那个时代的婚姻模式的批判。但是,作者的轻描淡写并不影响露西这一形象的存在性。甚至可以说,她是爱德华与埃莉诺感情发展的助推器。没有她的费尽心机,埃莉诺与爱德华的感情是很难有结果的。这看起来很喜剧,然而却不难看出作者的匠心独运。通过露西的转移阵地而直接使得爱德华与埃莉诺得以结合,充满了奥斯汀式的戏谑。露西从出场开始就为了自己的利益使尽浑身解数,但是,爱德华的坚守承诺不过是出于对露西的同情对绅士风度的坚持,并非为了爱。就算后来她另寻高就拴住的罗伯特,谁敢保证他不是一时贪恋露西的年轻貌美呢?从始至终,作者就没想为露西着想。作者利用露西小人物的特性,悄无声息地为本来没有希望的主人公的爱情创造了漂亮的结局。奥斯汀的狡黠让人忍俊不禁。
作者如此设计露西的经历,似乎恰恰表现了她的矛盾心理。即她无法改变自身心目中的幸福婚姻模式——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上结合,就像埃莉诺与爱德华,或《傲慢与偏见》中的达西与伊丽莎白,宾格利和吉英;但同时她无法认同却又不能改变现实中的婚姻模式——为了觅得下半生的储藏室而选择一个自己或许并不爱的人,如同《傲慢与偏见》中的夏绿蒂选择嫁给柯林斯,露西嫁给罗伯特一样。
在奥斯汀的作品中,我们似乎可以看见《灰姑娘》这个童话故事的某些情节。就拿《理智与情感》来说,哪个正适婚龄的女子不是渴望得到一份婚姻?都是的。只是每个人的要求不一样。“被一个善良富有的男人爱上并迎娶,这还是传统的灰姑娘的梦,是一个对现实不满却又无力改变的被动女性的梦,是一个寄希望于命运尤其是男人的弱者的梦。”[然而,她们都摆脱不了。“孤高的理想、理性的控制往往造成情感表达的障碍,当奥斯丁戏称‘美丽多情而又愚昧无知的姑娘,定能迷住一位聪明的小伙子’时,再联想到其身世,庶几辨得玩笑中的苦涩。”奥斯汀总是戏谑作品中的人物,谁又知道那不是对她自身命运的无奈呢?露西的所为是作者不齿的,但是她仍在作品中使其成为最大赢家。恩格斯曾经说过资产阶级中“婚姻的缔结……完全依经济上的考虑为转移”,这正是露西做最后决定的依据。黄梅曾把她称作“高明的婚事谋略家”。此话不假。露西运用淑女们所不齿的自私自利玩弄心机,成功的谋取到“罗伯特·费拉斯太太”的身份。在被作者毫不留情地批判的同时,露西这一形象却承载着作者对现实的无奈和嘲讽。她无法与这个社会决裂,也不想妥协,所以,只有尴尬的活着,处在社会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