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传奇(之十四)
(一)
上海某局一位新提拔的55岁的副局级巡视员,称得上是上海滩“吃得开”、
“兜得转”的响当当的人物:大脑门,秃顶,将军肚,短腿……身体海拔
不高内里却“三高一痛”(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另加痛风)——都是
每天吃不完的饭局吃出来的病。某日,副局西装革履又要赴一重要饭局,
出门时太太拦住了他:“真不要命了?指标已经高得一塌糊涂,还要去
做吃货?你的饭局到底有完没完?”副局略一沉吟,掏出手机给太太
念了一长段中国的“饭局文化”,太太听完后轻叹:“唉,饭局饭局,不去吃
就会出局,那你还是去吧,不过尽量少吃点、少喝酒……”
那段“饭局文化”是这样说的:中国的饭局,既是亲朋故交之间的沟通
交流,也是政治或商业对手间的交锋谈判。所谓人脉,所谓圈子,
所谓背景,所谓关系,所谓资源,所谓一个人的能量,所谓友谊,所谓
生意和交易,最后统统绕不开饭局。饭局之妙,不在“饭”而尽在“局”。
一场完美的中国式饭局有:设局人、局魂(或叫局精)、局托儿、陪客、
花瓶等众角色,一个都不能少;有组织、有派系、有结交、有承诺、
有兑付、有阴谋、有称兄道弟、有借东打西……有局中的元老和拜山的
新人。饭局在中国,也是社会身份认同体系。透过饭局里的各色人等,
看得到饮食之道里的社会利益、社会关系、人际规则和文化底蕴……
个中之妙在于“吃饭事小,出局事大”……
(二)
某次饭局上,一位街道党办主任兴致勃勃地讲起“入党文化”:他所在街道办事处
的一名最能干的女科长曾长期困扰于“寻找另一半”,后经人介绍结识
海归博士,双双坠入爱河……当时街道领导顾虑女科长是有着八年
党龄的优秀共产党员,与久居国外的男方相处时间长了会否产生裂隙?
没想到女科长在听明白了领导的这层顾虑后当即表态:“我要让我爱人
争取入党!”
新婚之夜,博士新郎手抚新娘两腿之间怯怯地问:“这是什么?”科长
新娘答:“党!”新郎呼吸变粗:“我想入党,行 不?”新娘道:“你
迫切要求入党的心情我懂,但正式入党还需符合以下条件:第一,只要
你真正过得硬,党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第二,党的宗旨是:党指挥
枪;第三,入了我的党,就不能再入别的党;第四,对党要绝对忠诚,
并誓死捍卫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第五,不许入党前干劲十足,入党后
萎靡不振;第六,要与时俱进大胆创新,全方位多角度可持续地促进
党内和谐;第七,必须每月按时足额交纳党费;第八,要生命不息,
战斗不止,不怕牺牲,甘愿为党流尽最后一滴(精)血,永不叛党!
以上八条党性要求,你能做到吗?”新郎热血沸腾,身上只剩下一条
肉色三角裤:“我能!党叫干啥就干啥,时刻听从党召唤!亲爱的党啊
我已经等不及了,我最坚决地要求火线入党……”
(三)
突然想说说地铁。地铁是现代文明的产物。上海地铁基本上每天要运载
六、七百万人次的客流量。现代人谁没坐过地铁呢?按照规则或惯例,
当你凭票(卡)进出地铁站内区时,须通过一个由自动化或半自动化的
三杆式闸机(也叫三辊闸)所建构的检票系统;该闸机设定为一人过
一根杆,乘客在验讫票(卡)后只需向前轻推闸杆即可过关。这个流程
可以说是国际通用的标准流程或叫“普世流程”,所有人都觉得天经地义,
理所当然。可有一天,有位年轻的艺术家悄悄告诉我,他感到这里面有
问题,大问题,不在流程本身,而在每个成年人向前通过时推动的那根
闸杆的高度!具体说,就是人通过时那根杆转动中距离地面的最高端和
最低端大约分别是80厘米和40厘米;由于杆长约45厘米,人通过时
身体与杆的接触部位大约在距离地面的55厘米至75厘米之间,这个高度,
正好是东方(成年)人正常身高的下身敏感区——实际上,绝大多数
成年乘客在过关时不是用手、而是用下身敏感区去推动闸杆的;以这位
艺术家的亲自体验来说,他身高170厘米,他说他每过一次杆都会感觉
非常明显地触碰一下阳具(而且是无法躲避的,除非直接用手推杆并
遮住阳具),他每天上下班各乘一次地铁,即是说,只要是工作日,他
每天必须接受地铁闸杆触摸四次性器,他谑称地铁真是可爱极了,仿佛
每时每刻都在唤醒乘客的性的感觉,唯恐人们遗忘了性……艺术家说他
曾严肃地向很多人说起他的“地铁体验”,结果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受和
体验,有个美女甚至说她在上海和香港都不敢坐地铁了……只是从未有人
把这个问题和这种烦恼说出来、大声地说出来……
我曾就此专门请教过一位负责地铁检票系统设计的高级工程师:是否
设计有问题?怎么会设计出这种高度?他说设计这个高度确实有防逃票的
考虑:闸杆太低了容易一脚跨过去,太高了又容易弯腰钻进去;现在这个
高度正合适,不易跨亦不易钻——也许是上帝造人的巧合吧,这个高度也
正好是人体的敏感部位所在……但全世界的地铁公司对这个问题的考虑,
一定首先是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逃票的)损失……我说,一直未曾想过
地铁防逃票的黄金高度,恰好是上帝造人的黄金性区,我相信人类的进化
和悟性,相信终究会有一种真正以人为本、坚定地把尊重和保护人体隐私
放在比防逃票更重要位置的“地铁文化”的出现……
(四)
上海虹桥。部队干(部)休(养)所。冬日的一个没有阳光的下午。两个80多岁
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老头——两位离休多年的三野老战士、老搭档(曾同为
某主力团的团长和政委),坐在开着空调的老干部活动室里,有一句没
一句地闲聊,或者发呆。
老团长:“习上来后,硬气多了,敢派飞机去小岛了,敢于说‘准备打仗’了,
这就对了!以前废话太多,太窝囊,这文人治国治军,不靠谱!”
老政委:“算了,说这些没用,就是有仗打也轮不到我们了。不过我看国内并不
太平,南方报纸说‘打黑’就是‘黑打’,太无知了,以后谁还敢‘打黑’?”
老团长:“邓讲‘发展是硬道理’是对的,上月传达十八大,听说中央一位
老常委说,邓的话不对了,现在是‘硬发展没道理’,这怎么像绕口令,
我都犯糊涂了,这哪儿跟哪儿啊?”
老政委:“看来我们跟不上形势了。”
老团长:“哎老伙计,你说说丁字裤是咋回事?最近电视里好像老有人说。”
老政委:“这还不简单!形象地说吧,以前你是扒开老婆的裤头找屁股,现在的
年轻人哪,他们是倒过来做,流行扒开屁股找裤头——这条藏在屁股里的
裤头就叫丁字裤!”
……
(五)
一年多前上海某名牌大学搞自主招生面试时,出了一道怪题:“冰箱与小狗有何
共同点?”结果无人答对。答案其实挺简单:两者都需要排泄。自此之后,
上海许多重点中学为备战此类高考,纷纷用心仿效、迭出异题……
某中学有一次出的题目是:“青春与麻将有何共同点?”众学生面面相觑、
不知如何破题(其中很多学生甚至根本不懂麻将),最后只有一个平素
从未被老师列入“好学生”序列的男生交了答卷,字数不足五十,却
一鸣惊人:“青春就像麻将,要么放炮,要么自摸。多少宅男腐女,
几多机关算尽,只为享受推倒那一刻……”
(六)
都说上海的孩子早熟。这些年来“三国热”在小学生里经久不衰。一次某小学
五年级上历史课,老师仿易中天专讲三国,讲到“既生瑜,何生亮”,
不由仰天叹之:两个天才人物生活在同一时代实乃悲剧也!然后要求学生
围绕“瑜亮情结”展开讨论。首先举手发言的是一位女生:“其实‘瑜亮
情结’还有另外一面——对于忘年恋来说,最大的悲剧不是‘既生瑜,
何生亮’,而是‘既生瑜,为何不生亮’?正所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
已老;君去我何往,苍茫问天道’……”
老师目瞪口呆……
(七)
许多朋友都曾领教过上海律师的精明和“另类”。
一女白领问律师:“本人已婚,在沪有房,想把房送父母,可过户费太高,
请问怎样减免相关费用?”
律师回复:“与老公离婚,房给老公,房证去掉你名字。然后爸妈离,
老公和老妈结,房证加妈名。然后老公再与妈离,房给老妈,去掉
老公名。然后各自复婚,房加爸名,省过户费且获首套房优惠。共
离、结婚六次,工本费每次9元,共计54元……”
女白领大怒:“这不乱伦、乱套了吗?天底下怎么会有鼓励和变相奖励
乱伦、乱套的制度?谁设计的?他怎么不让自己老婆跟他爸去结婚呢?
这他妈的算啥世道?!”
……
(八)
上海的真人真事——
1.有一个法官中午喝了酒,下午坐到法庭上问书记员:“原告被告都
到齐了吗?”书记员答“到齐了。”法官大手一挥:“上菜!”
2.有位分管房地产的副区长接受美女记者采访大大超出预定时间,
秘书轻声提醒之,副区长正讲得兴起,扭头就说:“加钟!”
3.一企业老板参加电视相亲节目。主持人问他:“场上24位女嘉宾
你最心仪那一位?”老板扫视场上两遍后,略带不满地说:“能否
叫妈咪再换一批?”
(九)
陈良宇主政上海时期,上海官场普遍比较松弛和随便(亦可读作“放肆”),官员们
有时聚在一起,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玩笑都敢开……
有次某区“两会”期间,一区人大副主任在饭桌上出字谜,打一左右结构的
字,合起来痛苦,分开则超爽!委员、代表们纷纷应对,无奈皆错。恰好
有一长得甜美的女服务员路过,看了谜面,脸色绯红,声音弱弱地说:
不就是个“咬”字嘛。众人恍然大悟、继而大笑……后来陈良宇垮台,
该副主任因贪腐问题被双规。据说专案组在办案中还专门找到那位猜谜的
女服务员,问她“你什么文化?你不可能猜出谜底,一定是副主任事先
也让你猜过……你们究竟什么关系?”在专案组的凌厉攻势下,女服务员
被迫交代:“开两会前的那天晚上,领导带我进他房间,先让我猜谜,后来
在床上他说出了谜底,他还教我——他对我用这个字叫‘品玉’,我对他用
这个字叫‘吹箫’,真是羞死人了……”
(十)
基辛格有句名言:“无情妇,不政客”。这几已成为改革开放以降中国官场的
“潜规则”抑或“魔咒”了(也有人称之为“基辛格定律”)。官员贪色,
公权泛黄;满眼“共淫(赢)圈子”,遍地“淫”雄“嚎”杰,这是
三十多年来中国官场无人可以否认的久治不愈、愈治愈黄的一大顽疾——
这方面的具体案例已经到了举不胜举、罄竹难书的地步。习上位后
拿下的第一个大色官是官至副部级的中央编译局局长衣俊卿。复旦的
一位老教授说,看这厮的名字就是一个戏子嫖客,问题是之前虎纹
主政怎么就瞎了眼将这种人提拔为共产党的高级干部?我说,没有
政治理想的政党和政治家是极其可怕和危险的;政治家一旦失去了
理想,那他全部政治生活中就只剩下了三样东西:权力、金钱和
女人……陈良宇出事前后我思虑最多的一个问题是:像陈这样一个
从来就不曾有过任何政治理想,内心永远沉溺于钱、权、女色的
上海滩的平常角色,怎么就忽然成了中国共产党政治局的一员及
中共上海市委的“掌门人”?
……
我衷心希望:中国共产党永远不要丧失它一以贯之的政治理想!我想说,
中国今天能否摆脱上述“基辛格定律”,中国共产党未来会否沦为失去
政治理想的政党,端看习总书记这届党中央了……
写于2013年元月19日至22日,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