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亚瑟柯克兰突然就扑过来。
扑过来,用力用力用力把他抱住了。
心脏被撞得狠狠晃悠了两下。天花板在视野里飞速旋转了一秒,然后倾斜过来。床垫在身下发出温吞的咯吱一声。王耀晕乎着眨动眼睑。他感到趴在身上的家伙头顶的头发蹭着自己的下巴颏儿,两只胳膊像是要系成死结的两条绳索,正把他打包起来。
《抱抱》
说来还有个小细节:和往常的设定不同,亚瑟柯克兰从来不对王耀开黄腔。
亚瑟柯克兰的性子里有傲娇也有工口,平日里常常以绅士形象来掩盖,久而久之那所谓绅士形象就变成了他的惯性。但是亚瑟柯克兰从来不对王耀使用任何带黄腔性质的语言。
即使在靠近他逗他招惹他的时候。即使是在拥抱的时候。也从来不。
不敢,不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当然谁也没有问过。在外人眼里,亚瑟柯克兰的关键词大概是“耀是一个讲文明的国家”“我们要响应耀家号召“讲文明,树新风”“杜绝黄【】赌【】毒”诸如此类。当事人表示身为一个绅士一定无论何时都要体贴老婆,就算工口大使的标签被贴了满身,面对老婆的时候,也一定要打着“我很纯情”的旗帜招摇撞骗。
只是终于还有他不能够用外表和行为举止来糊弄过关的时候。
面对真正需要认真对待的人和感情,反而一丁点都伪装不像,对于傲娇之人来说实乃杯具之源。王耀每每听到那些过滤之后的假正经,都觉得在那皮相后面,还藏着一副小心翼翼到要哭的模样。
重视的,想试着不再伤害。不过和他做过的一切矬事一样——也很蹩脚罢了。
之前说是要取暖,然后才抱过来。
再之前说是有利睡眠,然后才抱过来。
再再之前说要测试什么心肺功能,然后才抱过来。
找的理由千奇百怪,明明过程和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是理由一个个都用掉了,今天终于也出现了短缺。于是他看见那家伙在边上兜兜转转,磨磨蹭蹭,欲言又止,搔首踟蹰;两只手好像变成了多余的,不知道放在哪儿好。
亚瑟...他开口。
然后亚瑟柯克兰突然就扑过来。
扑过来,用力用力用力把他抱住了。
“我...我只是...只是突然觉得不舒服....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但其实……”
亚瑟柯克兰嗓子里像卡着什么似的,认错说,“其实...其实我只是想要抱抱你。”
还有...其实我...
王耀看着天花板。下巴还是被亚瑟柯克兰的头发蹭着,两人共用的洗发水的香味钻进鼻腔里来。亚瑟热乎乎,沉甸甸,软绵绵。他维持着被打包的状态,让身上的人皮筋一样箍着他。就像害怕下一秒他会飞走一样。许久才动一动姿势:
“我知道。”
有些事虐在表皮儿上,过一阵子也就散了。有些事虐在骨子里头,疼起来锥心,却连揉一揉都不能。自作聪明地揣测,或者干脆不思考当不知道。
耀说时间是无限向前蔓延的线,还是周而复始的圆。
历史绝不会倒退回从前。
原来我们终究离起点太远了,远得……已经再也回不去。
我们没有亏欠谁的。
你在背负谁的罪孽一起启程。
时间给予的懦弱还给时间。
然后,走远。
家人们朋友们,不管关心或不关心,也无论如何无法处在他与亚瑟柯克兰的这种距离——现在的这种距离——隔着两层衣服,心跳你追我赶,在这样的距离,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真要是想离开的话,早离开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我们还有现在。
甚至未来。
“...耀,我还想...我还想亲亲你”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阿鲁。”
他支起上身,亚瑟柯克兰这次终于笑得好端端,这样的距离的却能让他能看出——能确定——无论从里到外,都在笑着。
=END=
他们都说说成长总是一场势在必行的付出,只能不断地遗失。
你失去了什么,你就懂得了什么。
也许你不知道的答案别人知道。
可那又怎样?
历史绝不会倒退回从前。
每一个大国都曾历经伤痛,每一次成长都是流血的结果。
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和将来。
所以,
所以这次连我们一起。
花好月圆。
=真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