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为道的玉真公主与王维李白的情事 王维和玉真公主

出家为道的玉真公主与王维李白的情事 王维和玉真公主

出家为道的玉真公主与王维李白的情事


在唐代诸公主中,有一个非常独特的现象,就是好多公主自愿出家为女道士。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唐睿宗李旦的九女儿玉真公主了。虽然,在她的前面,太平公主也曾出家为道,但太平公主的出家只是为掩吐蕃人之耳目罢了,并非真正出家为道。等风声一过,太平公主就又风风光光地嫁人,而且嫁了不止一次。所以真正一生住进“道观”,开公主当女道士之先的,就是这位玉真公主了。

但是,大家可不要认为公主当了女道士后,就立马“缁衣顿改昔年妆”,过枯井空潭一般的寂寞日子。相反,唐代出家的公主过得比嫁人的公主更滋润。玉真公主的道观华丽异常,以至于大臣们还专门上奏,劝李旦不要因过于溺爱公主而靡费国财。可李旦一方面称赞大臣们说得对,另一方面却依然大兴土木,将玉真公主的道观建得比皇宫还华丽。

后来唐玄宗李隆基即位后,对九妹玉真公主更是备加关怀。这里不能不提起这样一件旧事:玉真公主是唐玄宗的亲妹妹,他们是一母所生。他们的母亲窦德妃被听信谗言的武则天召入宫中秘密处死,连尸首也不知所踪。到玄宗做了皇帝后,将宫中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有把母亲的尸骨找到。他们的母亲死时,李隆基才九岁,玉真公主大概只有二三岁,共同遭受失母之痛的两兄妹,在互相安慰中度过了那段阴霾的日子,因此这两兄妹之间的感情,自然要比一般的皇家兄妹浓得多。所以玉真公主虽然出家,但照样锦衣玉食,不亚于在宫中。李群玉《玉真观》诗云:“高情玉女慕乘驾,绀发初簪玉叶冠。”《全唐诗》附小注一条:“公主玉叶冠,时人莫计其价。”玉真公主的物质生活之丰富可想而知。《开元新制》云:“长公主封户二千……主不下嫁,亦封千户,有司给奴婢如令。”也就是说,玉真公主虽然入道,但朝廷同样有封赏,她照常有千户人的赋税收入做开支。作为女道士的玉真公主,“精神生活”同样也非常丰富。玉真公主虽然未正式下嫁哪位男人,但是她随时可以和自己中意的男人来往。而且和她来往的男人可都不是一般俗人,这里面就有放在整个盛唐诗卷中也称得上大名鼎鼎的王维、李白等人。

先看王维的《奉和圣制幸玉真公主山庄因题石壁十韵之作应制》:

碧落风烟外,瑶台道路赊。

如何连帝苑,别自有仙家。

此地回鸾驾,缘谿转翠华。

洞中开日月,窗里发云霞。

庭养冲天鹤,溪流上汉槎。

种田生白玉,泥灶化丹砂。

谷静泉逾响,山深日易斜。

御羹和石髓,香饭进胡麻。

大道今无外,长生讵有涯。

还瞻九霄上,来往五云车。

这首诗是王维随皇帝一起到玉真公主的山庄去时写的,从诗句中看,似乎非常一般,不外乎就是称颂公主的山庄是人间仙境,公主超凡脱俗,浑似仙人天女罢了。然而,从历史上细查王维和玉真公主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唐才子传》上有这样一段文字:维,字摩诘,太原人。九岁知属辞,工草隶,闲音律。岐王重之。维将应举,岐王谓曰:“子诗清越者,可录数篇,琵琶新声,能度一曲,同诣九公主第。”维如其言。是日,诸伶拥维独奏,主问何名,曰:“《郁轮袍》。”因出诗卷。主曰:“皆我习讽,谓是古作,乃子之佳制乎?”延于上座曰:“京兆得此生为解头,荣哉!”力荐之。

这就是元杂剧《郁轮袍》的故事出处。王维首次应试是在开元八年(720年),结果落第。看来当时科举中的潜规则也挺厉害的,不拜谒一些名人权贵,也很难高中。于是王维就在宁王、岐王(都是玄宗的兄弟)府中出入,第二年将应举时,岐王就劝他到“九公主”的府上走走关节。九公主即玉真公主,有的地方说成是太平公主,大错特错,太平公主死时王维才十二岁。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幕:“妙年洁白,风姿郁美”的王维怀抱琵琶,像个歌伎一样在酒宴间为玉真公主献艺。玉真公主听了王维演奏的《郁轮袍》后,才又看王维的诗文,并对王维的才气大大地夸奖了一番。

关于此事,我们仔细推想一下,就会发觉这似乎是个“粉红陷阱”。岐王和王维关系既然也相当好,直接和考官说句话推荐一下,不就得了,何必非要找玉真公主?而且大家看岐王安排王维出场的情景,根本不像介绍一个文人学子,倒像是招呼自己的家伎出来待客一样。十有八九,天真幼稚、有才有貌的王维实际上成了岐王给自己的小妹妹玉真公主物色好的情人。唐朝公主一向如狼似虎,玉真公主当时已是三十多岁,阅男人多矣,很难相信饮宴之后的王维不会和她发生什么故事。于是在玉真公主的举荐下,王维如愿以偿地高中了。此后两人还有过什么故事没有呢?史书中却难以寻觅了。这时候,公主们的行为似乎也有所收敛,不像太平公主那样公然大玩男宠,而且有过二张、崔湜等人声名狼籍的前例,男人们也不好意思公然地以做公主的情人为荣。然而,细心考证一番,不难发现,王维和玉真公主还是藕断丝连,彼此难忘的。

大家细看王维的年谱,会发现这样一个事情。王维因事被贬为济州参军,这是一个九品小官。但是四年后,王维弃官悄悄地回到了长安,他在长安闲居了七八年,这期间没有任何官职。然而,就在这段时间里又发生过我们熟知的另一个故事,那就是孟浩然钻床底的那件事——

开元十七年,孟浩然到长安来求官,这天在王维府上聊天,唐玄宗突然驾到,吓得老孟钻到床底下去了。王维见玄宗情绪不错,便说出了孟浩然在此的事情,玄宗也没有见怪,还让孟浩然吟首诗听听。结果老孟癞狗扶不上墙头去,哪首不好念,念了首什么“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的诗,惹得唐玄宗大为不悦,老孟的官运也就此被封杀。这故事想必大家都听过,但其中却有很多疑点。孟浩然和王维是朋友,又是两个大男人,在一起谈谈诗文有什么不可以的,又不是奸夫淫妇,往床底下钻个什么劲儿?再者,玄宗为什么到王维家去串门?还来得这样突然。就算皇帝到大臣府上去,一般也是前呼后拥,早有太监之类的前去通知准备,大臣早就恭迎在大门外了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皇帝倒像是学生公寓里查宿舍卫生的,说来就来。所以我们可以推测,王维此段时间定是常住在玉真公主居处。可能这天正好公主不在,出去玩了,孟浩然乡下佬一个,想开开眼界,看看公主住处什么样儿,王维就私自请了他来。所以皇帝一来,他才吓得朝床底下钻。而且正因为是在玉真公主的住处,以玄宗的兄妹情深,肯定不时来看看,一切礼仪从简,也并不会事先传报什么的,故而才有这档子事。“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禁宫玉观里帷幕重重的背后,隐藏着温文尔雅的大唐才子和公主的情缘,只是随着时光的远走,这背后的故事已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再看另一首《玉真仙人词》: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

清晨鸣天鼓,飙腾双龙。

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

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这首《玉真仙人词》是唐朝第一大诗人——李白所作,是在开元十七年,李白和玉真公主见面时写下的。李白一生好道,玉真公主怎么说也是修道之人,和道家方面的人颇有些来往,于是经人推荐,李白得以和玉真公主相会。太白写诗豪放不羁,虽然在公主面前,也不失飘逸狂放的本色,什么“鸣天鼓”“腾双龙”“弄电行云”之类的,把玉真公主写得像九天玄女一般的浪漫,比起王维那篇拘谨呆板的诗来要好得多。太白生来就是个风流种子。《全唐诗》中有李白这样一首诗,题为:“白微时,募县小吏。入令卧内,尝驱牛经堂下。令妻怒,将加诘责。白亟以诗谢云:素面倚栏钩,娇声出外头。若非是织女,何得问牵牛。”看,当时的小李白,就敢和县令夫人调笑。从诗中看,李白牵了牛跑到县令的后堂卧室中搅闹,县令夫人大概连衣服也没穿好,就在帐后露出半弯玉臂,探出头来斥责李白,小李白不但不怕,还嘻皮笑脸地吟了这样一首诗,诗中也充满调笑之意,自称为“牛郎”,把县令夫人比喻成“织女”。由此可见,太白生来就是个风流种子。

所以嘛,当太白遇上玉真公主后,就像花朵遇上雨水,风筝遇上风,两人之间肯定会发生一些故事。可是太白来的时机却也太不巧了。我们在前文说过,开元十七年时,王维正好也回到了长安,此时的王维和玉真公主可能正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呢。这里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李白和王维虽为同时代的两大诗人,但他们彼此的诗作中居然谁也没有提过谁?按说他们都和孟浩然关系不错,但为什么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来往?其实答案正在这里:王维和李白都是玉真公主的情人。既有这种关系,他们当然都不愿意答理对方。说来玉真公主一开始对李白并不是太好,她曾把李白晾在“玉真公主别馆”里好多天,一直不管不问。玉真公主的住处有好多,像什么玉真观、安国观、山居、别馆之类的。所以她几个月不来这里也稀松平常。李白因此写了两首诗,发了一顿牢骚后怅然而去:

《玉真公主别馆苦雨赠卫尉张卿二首》(李白):

秋坐金张馆,繁阴昼不开。

空烟迷雨色,萧飒望中来。

翳翳昏垫苦,沉沉忧恨催。

清秋何以慰,白酒盈吾杯。

吟咏思管乐,此人已成灰。

独酌聊自勉,谁贵经纶才。

弹剑谢公子,无鱼良可哀。

但是玉真公主对李白并未完全忘情。天宝年间,在玉真公主的推荐下,玄宗宣李白入京,封他为翰林学士,并曾有“御手调羹,龙巾拭吐”之宠。但李白毛病不少,一是太狂妄,二是好喝酒。整天醉得昏天黑地——“天子呼来不上船”,天子都叫不醒,公主恐怕也叫不动他。李白和同僚间的关系也十分差,他看别人不顺眼,别人看他更不顺眼,此外又得罪了高力士等人,于是天宝三年,唐玄宗只好将他“赐金放还”。但玉真公主并不同意,甚至赌气对玄宗说:“那将我的公主名号去掉吧,包括封邑中的财富。”玄宗开始不肯答应,但玉真公主还是坚决散去了财产,辞掉公主的名号,并离开京城,远去安徽宣城修道。这时候玄宗有了杨贵妃在侧,不是说凡事都依着自己的妹妹玉真公主了,所以虽然知道公主是在赌气,但也没有顺着她的意再重用李白,任由她去除名号,散财修道。李白终其一生,都对玉真公主充满爱慕之情。李白有一首广为流传的诗《独坐敬亭山》: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如果不了解这首诗的背景,还以为太白真的对着座山发愣哪。其实玉真公主后来正是在安徽敬亭山上修道,所以李白对着敬亭山,终日心驰神往,要知道太白之意不在山,在乎玉真公主也。太白又曾有诗道:“常夸云月好,邀我敬亭山。五落洞庭叶,三江游未还。相思不可见,叹息损朱颜。”这其中的相思之情,不可谓不深,太白和玉真公主的情缘,亦可谓不浅。然而太白之性情太过狂放,似乎也不是可以相托终身的人。

玉真公主既然出家做女道士,想必也是不喜欢受拘束的人。所以太白和玉真公主正像一首歌中唱的那样:“缘分,缘分,就怕有缘没有分。”不过人们经常说,越是没有得到的就越美好,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所谓“娶了红玫瑰,就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娶了白玫瑰,就成了衣服上的一颗饭粒子”。也许就像太白和玉真公主这样,在岁月深渊,望明月远远,挺好。公元762年,玉真公主去世,时年七十多岁,葬于敬亭山。李白也于同一年死于敬亭山下的当涂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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