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2010年底,要拍《金陵十三钗》,将在南京待半年多。出发前的几天,我都在整理东西,意外发现几十年前拍的照片。正巧两位作家肖克凡、周晓枫在,便拿给他们看,不免感叹一番。不料两位作家更为感慨,建议我干脆为这些照片出本书。
出书?吓我一跳!从没想过自己要出书,观念中,那总是跟“树碑立传”之类的联系起来。外面流传的许多关于我的“书”,都不是我写的,充其量是访谈的汇集,还有一些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我们这一代人,尤其是我,对“书”和“作家”这类名词是充满敬畏的,很仰视,不敢做非分之想。
坦白说,我又很受诱惑,这些照片都发黄了,再搬一次家搞不好就弄丢了,成了书,当然会非常体面地保存下来,我第一次动了心。
之所以想保存这些照片,并不是怀旧和自恋,而是它们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不知道“命运”是什么,也许是人生中某个时机的契合,那是许许多多挣扎和徒劳中一个最意外的结果,无法设计和捕捉。我不能解释“梦想”这个词,虽然我们常常拿它来造美丽的句子。对我来讲,梦想曾经是:能不能有个好出身,能不能大吃一顿肉,能不能不上夜班,能不能去陕西画报社……它是非常入世、非常具体的,甚至俗不可耐,是我生活的各个阶段中非常现实的想法。
这些照片都是我“梦想”的记忆,幸亏我学的是摄影,还有影像为证,许多人的梦想恐怕连影子都找不着了。
感谢方希和周晓枫,她们用合适的方式打消我的顾虑,使我免于遣词造句以及自我标榜的尴尬,我只是说话就行了。因为职业,说话我还行。
我很同意“作业”这个说法,人生在世,都有一份作业。
这几日看完了这本书,没想到张艺谋是摄影专业出身,以下是他早年的作品,很有创意!难怪乎张艺谋为大家也!
1980年张艺谋在看完四月影会后,创作的参展作品《啊,一代青年!》之一。他说,以前镜头都是去寻找,去发现美,目光投向自己,发现我们的十年也很有意味。我们这一代人的经历和精神世界,如果用照片表现,应该会引起同代人强烈的共鸣,也会带来震撼。1966年,红心向阳,追逐,崇拜,政治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