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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惹风情
——谈谈电视剧《小娘惹》
在我看过的现代的中国电视剧中，已经很少有像《小娘惹》这样具有浓厚文化气息的了，也很少有这样让我觉得回味无穷的了。《小娘惹》在以本土文化为底蕴的基础上展开，这一点和《大长今》有些相似，但《大长今》很多故事与宫廷有关，因此并不是很贴近现代生活。而《小娘惹》非常贴近生活，它以黄、陈、张三家的关系为据点，以娘惹菊香及其女儿月娘的一生为线索，从30年代展开，横跨70年，直到现代，全面而真实地展现了各个年代娘惹们的生活状况和命运，表现了菊香母女改变自己的命运，不让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握的决心。作为由新加坡政府的媒体发展管理局赞助拍摄、使用了约两年时间计划和拍摄，并且在制作期间动用了约150名员工的华语电视剧，《小娘惹》无论是在传达文化、剧情转变、影视画面、人物塑造等方面都取得了较大成功，剧中唯美精致的画面比比皆是，不愧为新传媒电视45周年台庆剧。
在具体谈《小娘惹》之前，也许我们应该先简单地了解下“娘惹”。‘娘惹’二字，是指中国人和马来西亚人通婚的女性后代。十五世纪初期马来西亚人与华人通婚的后代，男性称为峇峇Baba，女性称为娘惹Nonya。这些峇峇、娘惹人，主要是在中国明朝或以前移民到东南亚，大部分的原籍是中国福建或广东潮汕地区，小部分是广东和客家籍，很多都与马来人混血。某些峇峇、娘惹文化具有中国传统文化色彩，例如他们的中国传统婚礼等。峇峇人讲的语言称为峇峇话，并非单纯的福建话，在使用汉语语法的同时，依地区不同，参杂使用马来语与泰语词汇的比例也随之不同。娘惹文化既有马来族文化影响如膳食、衣饰、语言等也有华人传统如：信仰、名字、种族等，形成独有的综合文化。
其实，“娘惹”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文化象征，她们轻纱制作的娘惹服有着西洋风格的低胸衬肩和中国传统的花边修饰，传统和现代于一身。她们脚穿珠绣鞋，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家庭和厨房，娘惹菜、娘惹糕和女红是她们的看家本领，她们是典型的贤淑女子。有着异国幽远神秘的柔美风情。《小娘惹》中，凡是出场的“娘惹”，几乎是五一不美的。菊香母亲天兰，菊香、菊香同父异母姐姐美玉，菊香、女儿月娘、月娘同时的珍珠和玉珠，不同的娘惹有不同的风情，其中，由欧萱一个人饰演的菊香母女自然是最美的，她们不仅有着秀美的外表，还有着坚忍的性格和坚定的决心，她们的命运是整部电视剧的核心内容，她们的人格衬托出了张、黄两家主要成员人性的缺失和冷漠。
这部电视剧采用的是倒叙的手法，由已经身为他人祖母的月娘的回忆开始叙述。月娘透过墙上菊香的相片，穿越了时空，讲述了母亲菊香和自己一生的故事。这样的叙述对于这种时间跨度大的故事来说是很合适的，对于那些琐碎的事，可以借叙述人之口一语带过，再不堪回首的岁月，也可以将画面切换到回忆人所处的现实，留下的悬念，为观众提供了想象的空间。而当月娘既是回忆人又是回忆中故事的主角时，她更能深入地叙述出自己的感觉。这是这部电视剧在叙事上的策略，显然是很切合剧情发展的。
《小娘惹》故事从现代说起。年轻少女安琪与同学李修文从加拿大回到马六甲探望她的祖母－月娘。月娘眼见安淇其实是想逃避一些问题，所以就把她一生人的故事告诉安琪。她的母亲菊香出生在一个土生华人大家庭，是出身低下的姨太太的女儿，温柔漂亮，细心聪颖。自幼从母亲身上学到一手好厨艺和女红。9岁一场大病后聋哑的她，备受歧视，在日军南下前夕，被安排嫁给一富有峇峇当妾。菊香反抗逃婚，遇到一日本青年摄影师。经历一番波折，两人结婚，生下女儿月娘。动荡的大时代，让她饱受折磨。她的丈夫死了，她也死了，留下仅仅8岁的月娘。月娘辗转回到开始走向没落的外祖父家。在外婆的督导下，月娘学习传统娘惹的厨艺、女红，长大后就像她母亲一般漂亮，也几乎遗传了月娘所具有的一切优秀品质：勤劳、善良、坚忍、坚强。
月娘和“身无分文”的小司机陈锡之间的爱情是剧中最吸引人的片段。陈锡其实是新加坡一商人家族的三代单传，怕自己的身份让月娘不安，便隐瞒身份和月娘来往，他被月娘的纯真、善良和坚强感动，深爱上她，两人一起经历过生生死死、起起落落，然而二人的恋情碰到重重阻难。因为黄家和陈家是世家，黄家有心让黄家正统的小姐珍珠和玉珠中的一位嫁给陈锡，而百般加害于月娘。在各方的压力下，陈锡被逼娶了月娘的表姐，月娘则被逼嫁给杀猪贩刘一刀。但月娘不甘自己的一生由人摆弄，宁可结束自己的生命，也当刘一刀的妻子。她的刚烈反让刘一刀敬服，与她拜为义兄妹。最后，月娘与刘一刀发展燕窝和西洋商品买卖生意，后遇英国律师保罗并与他结了婚。在这期间，陈锡多次来找月娘，要和月娘在一起，但为了陈锡的名望和未来，她最终拒绝了陈锡。在一次火灾后，虽然她逃出来了，但为了能让陈锡重新开始，她宁愿让陈锡认为自己已经被火烧死了也不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这样的爱虽然对双方都很残忍，但在当时看来，其实是对双方最好的办法。最终他们两也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曾经的爱情，也是他们最美的回忆。虽然最后在讲述完故事之后，月娘因癌症而去世，但她对陈锡的爱一直渗透到她的血液和灵魂里。
如果说月娘和陈锡的爱情是剧中最吸引人也是最让人遗憾的片段，那么玉珠对月娘和陈锡的帮助便是让人最感动也是最心痛的片段。作为黄家正统的二小姐，她不像大小姐珍珠那样欺凌月娘，从来不把月娘当下人看。她外表清 秀温柔，心地善良，和月娘情同姐妹，教她读书识字。虽对陈锡有好感，但当她知道陈锡心中喜欢的是月娘，反而撮合二人，在月娘被黄家锁在房中要将她嫁给刘一刀的前一夜，将月娘放走，却不幸在月娘的房中，被张家少爷罗伯张强暴，被逼嫁入张家，饱受罗伯张虐待，最后更精神崩溃。她的不幸遭遇让月娘一生愧疚，这也是月娘之所以最终拒绝陈锡的原因。月娘最后收养了玉珠和罗伯张的儿子，然后才有了孙女安琪，安琪也到最后才明白自己的生世。于是故事从结束回到了开始，经历了生生死死的轮回。一次次的画面切换一次次让人感到恍若隔世。
但却只有止不住的叹息：所有的命运都是不可预测的，所有的真爱也都是不可随心把握的，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娘惹们的柔情万种背后又有着多少的艰辛无奈、有着多少心酸的爱恋，从这个角度来说娘惹们的命运也就是普天下女子共有的命运，这也是《小娘惹》能深深打动观众的原因所在。
2010-2-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