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民间四大爱情传说之
白蛇传
作为中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的《白蛇传》也可谓是源远流长,家喻户晓。而我对于这个传说的深刻记忆,则完全是因小时候看了多次1992年赵雅芝版歌舞剧情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的缘故。记得那些年份重播最多我看的最多也是最为经典,直到今日我仍然记忆犹新的电视剧当属赵雅芝版《新白娘子传奇》和1986年版本的《西游记》了。《新白娘子传奇》中赵雅芝端庄大方、温柔高贵的形象把美丽善良的白蛇演绎得出神入化深入人心,让人过目久久而不忘怀,历久弥新经久不衰。赵雅芝版的《新白娘子传奇》从此成为观众最为熟悉和追捧的最经典版本,赵雅芝也把白蛇的形象永远定格在人们心目中了。
我对白蛇的传说的理解,准确地说,就是一个经典曲折的爱情故事外衣下面套着几小段经典小故事。像大家比较熟知的“水漫金山”、“雷峰塔压白娘子”等等,下面我按照这几段经典小故事来一一介绍关于白娘子的神奇传说故事。
白娘子,原名叫白素贞,是一条修行千年的蛇仙。相传其在四川省青城山师从梨山老母修炼一千八百年而得道,法术高强。修炼成人后的白素贞美貌绝世,明眸皓齿,倾国倾城赛天仙,集世间美丽优雅和高贵于一身。而且她天性善良菩萨心肠,平时在青城山一带用岐黄医术悬壶济世造福黎民百姓,功德无量。经观音菩萨指点,白素贞为报许仙1800年前的救命之恩而出山。在1800年前,白素贞还只是一条小白蛇,有一天被一个捕蛇人捉住,被许仙的前世当时在边上放牛的牧童相救得以生还。这便是白素贞来到杭州的原因。
白素贞来到杭州后,巧遇西湖里的一条青蛇精作怪,便收服于她,此后青蛇便一直跟着白素贞,名唤为小青,一直作白素贞的丫鬟,二人亲同姐妹。
一日白素贞二人在西湖断桥附近寻找恩人,无意间看到许仙站在断桥上,有些心动。小青看出来白素贞心思,便去捉弄许仙,故意把白娘子的簪子掉下。许仙物归原主,看到白娘子的时候呆掉了,小青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白素贞有点害羞的样子。之前白素贞一直作法查看别人的前世是不是她的恩人,但是却不想去查看许仙的前世,生怕他不是她要找之人。寒暄后许仙坐船回家,小青心急,便作法让天下雨。小青和白素贞在岸边喊许仙的船家过来。上船后,许白两人互相对看彼此都萌生爱意。小青便施法让船晃动,许仙扶白素贞的时候握到她的手。后来小青和船夫唱渡情,白娘子查看许仙的前世,知是她的恩人,很开心。
白素贞和小青到岸后,许仙下船送她们,小青回头告诉他她们的住址。两人转身离开后,许仙还在原地看她们,很不舍,白素贞看着许仙也满心的不舍。小青又作法打雷乌云密布,许仙冲上来把伞借给她们。离开时白娘子回头又看了许仙一眼,许仙依然呆若木鸡。之后是许仙来取伞,又被小青捉弄,接着便是那个许仙站在雨中,白娘子撑伞过来的经典场景。再之后他们就结婚了。这便是“断桥相遇”和“篷船借伞”的小故事。
许仙本来是个命苦的读书人,父母去世的早,从小和姐姐姐夫一家人生活,后经姐姐介绍在一家药铺打点,但是许仙的医术却很是高明。两个婚后,白素贞指使小青盗得官府库银给许仙,助其开 设药铺独立营生。东窗事发,许仙由此卷入库银失窃案,被判发配苏州。白素贞和小青遂赶往苏州与许仙相会。在苏州二人开设药铺保安堂悬壶济世。在此时,许仙遇到了镇江金山寺的主持法海。法海告诉许仙白素贞是蛇精,并骗许仙在端午佳节让白素贞喝雄黄酒,白素贞饮下雄黄酒现出原形,许仙被吓死。白素贞便去瑶池求取仙丹灵芝,求取不成,只得硬抢,天上圣母震怒,欲处死白素贞,幸得观音菩萨出手相救,白素贞求得灵芝仙草,许仙起死回生。这便是“白娘子盗灵芝仙草”的小故事。
后来许仙因为医术高明遭同行三皇祖师会成员的陷害,幸得白素贞足智多谋为其一一化解。好景不长,白素贞为使许仙能在三皇祖师会聘任典礼会上光荣接任会首,再度指使小青偷盗。许仙由此又被卷入梁王府宝物失窃案件,再度发配至镇江。这次法海则是一心欲除白素贞而后快。许仙被法海禁于金山寺中,白素贞前来索夫无果,一怒之下和小青二人施法水漫金山,造成钱塘县居民死伤无数,于是白素贞触犯天条大罪。这便是有名的“水漫金山”的小故事。
水漫金山事后许仙知晓白素贞的身份,二人第二次于断桥重逢,再续前缘,此后二人更加恩爱。许仙,白素贞和小青三人都搬回许仙姐姐姐夫家住,一家和乐相处。之后许仙和白素贞开设药铺保和堂,济世医人,并且除去了地方祸害-蜈蚣精。这便是“断桥续缘”的小故事。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白素贞生下孩子许仕林之后,法海以昔日白素贞和小青数次偷盗官府库银及珍宝为由,使得许仙官司缠身,牢狱不断。又以白素贞为害百姓戏弄官府,加上水漫金山使得生灵涂炭为借口,将白素贞用钵盂收住押回金山寺前,并在寺前修建雷峰塔永镇白素贞,告其曰:“二十年之后,待文曲星中状元之日,就是你出塔之时”。许仙伤心欲绝,将儿子许仕林交予姐姐抚养,自己则往金山寺出家,以弥补罪过,为白素贞赎罪望早日出塔。在白素贞被镇压后,寺僧留诗八句以警世,诗曰:
祖师度我出红尘,铁树开花始见春。
化化轮回重化化,生生转变再生生。
欲知有色还无色,须识无形却有形。
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
这便是“白娘子永镇雷峰塔”的小故事。
白素贞被法海镇于雷峰塔下后,小青得以逃脱继续修练,待有成,再回金山斗赢法海,法海无处可逃,身穿黄色僧衣,遁身入蟹腹。所以现在的螃蟹腹中的蟹膏是和尚僧衣般黄色的。这便是“法海遂遁身蟹腹以逃死”的小故事。
许仕林本是天上文曲星宿下凡,聪明异常。待许仕林长大成人,姨母和姨夫告知他身世后,他更发愤图强,立誓必救回生母白素贞。而昔日被白素贞除去的蜈蚣精之父-金钹法王为报杀子之仇,利用善良的玉兔精胡媚娘来加害许仕林,不料,胡媚娘和许仕林日久生情,媚娘始终下不了手,最后媚娘为救许仕林落得魂飞魄散。白素贞虽在塔中,却感应到许仕林有难,为救许仕林她便冲出宝塔救出许仕林,白素贞却遭“除非西湖水干、雷峰塔倒,否则永世也不得出塔”的刑罚。二十年后,许仕林不负众望,夺得状元,祭拜于雷峰塔前一步一叩拜,孝感动上天,白素贞得以出塔,重见天日。这便是“许仕林祭塔”的小故事。
接着,许仕林将父亲许仙从金山寺接回家,许仙白素贞夫妻重聚数日,白素贞、许仙和小青三人因因果已解功德圆满升入仙界。而许仕林后与表妹李碧莲结为夫妇。
以上便是整个《白蛇传》的故事。《白蛇传》故事在中国广为流传,开始时是以口头传播,后来民间以评话、说书、弹词等多种形式出现,又逐渐演变成戏剧表演。后来又有了小说,民国之后,还有歌剧、歌仔戏、漫画等方式演绎。到了现代也有根据《白蛇传》拍成的电影,编排成的现代舞,新编的小说等。作为一个流传了这么久的传说故事,到底是依靠什么样的魅力,以及《白蛇传》的故事源于何时何地,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是如何变更而成今天这中情节的等等。那么就有必要弄清楚《白蛇传》故事的情节流变了。据史学家和学者考证,比较权威性的说法有一下三种:
一说源于唐朝时候传奇故事《白蛇记》;或是源于《西湖三塔记》。到明代冯梦龙的《警世通言》中《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一篇,故事已初步定型。
只是在《白蛇记》、《西湖三塔记》和《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都是说白娘子是说通人性的蛇妖,到许仙身边不是为了报恩,而完全是祸害许仙,法海则是救人于水火的一个好人。另外小青也不是青蛇,而是一条青鱼精,白蛇下山游湖,她变成一个婢女陪伴白蛇,最后与白蛇一起被法海镇压在雷峰塔下。此时的故事依于佛教学说和当时所谓的正统封建礼教。这也反映了《白蛇传》故事的时代性。
二说认为《白蛇传》的传说,同印度教有关。印度教的创世,就是从两条大蛇(Nagas)搅动乳海开始。东南亚也有类似《白蛇传》的故事,元代周达观的《真腊风土记》就记述了真腊国王有一“天宫”,夜夜登上天宫的金塔与化为女身的蛇精交合,也是人蛇交媾故事的雏形。此外,希腊神话中的拉弥亚即由蛇幻化而成。后来与青年利西乌斯(MenippusLycius)结为夫妻,结婚当天,来了个阿波罗尼乌斯(De Vita Apollonius),识破拉弥亚是蛇。
此外,在南宋宫廷说书人的话本里,有《双鱼扇坠》的故事,其中提到白蛇与青鱼修炼成精,与许宣相恋,盗官银、开药铺等情节,都与后来的《白蛇传》类似。并且在其他的文学作品里,也有类似的故事。因此,有学者认为《白蛇传》的故事有可能是中国的故事与印度的神话糅合而成的传说。
三说《白蛇传》乃是起源于一千多年前的北宋时期,发源地在河南汤阴黑山之麓、淇河之滨的许家沟村。
许家沟所依的黑山,又名金山、墨山、大伾([pī];形容众多,茂盛)山,古为冀州之地,是太行山的余脉之一。这里峰峦迭嶂,淇水环流,林木茂盛,鸟语花香,环境清幽,亚赛桃源。早在魏、晋时期,左思就在《魏都赋》里记载了“连眉配犊子”的爱情故事传说:“犊子牵黄牛,游息黑山中,时老时少,时好时丑。后与连眉女结合,俱去,人莫能追……”后来这一典故衍化为“白蛇闹许仙”故事,故事的女主人公也由“连眉女”演变为白蛇。
相传,“白蛇闹许仙”里的白蛇精,当年曾被许家沟村一位许姓老人从一只黑鹰口中救出性命。这条白蛇为报答许家的救命之恩,嫁给了许家后人牧童许仙。婚后,她经常用草药为村民治病,使得附近“金山寺”的香火变得冷落起来,也使黑鹰转世的“金山寺”长老“法海和尚”大为恼火,决心破坏许仙的婚姻,置“白娘子”于死地。于是引出了人们熟悉的“盗仙草”、“水漫金山寺”等情节。白娘子因为水漫金山而触动胎气,早产生下儿子许仕麟。法海趁机用“金钵”罩住分娩不久的白娘子,将其镇压于南山“雷峰塔”下。通过此事,许仙心灰意冷,便在“雷峰塔”下出家修行,护塔侍子。18年后,许仕麟高中状元,回乡祭祖拜塔,才救出母亲,一家团圆。
据载:“金山嘉祐禅寺”创建于北宋·嘉祐(1056—1063)年间,以寺院所在的地名和创建年代而得名。在这一带民间流传的“白蛇闹许仙”故事,当成型于北宋后期。而“白蛇闹许仙”故事向江南一带的播迁,则与金人南侵、宋室南迁有关。宋高宗晚年禅位后,驻跸临安(今浙江杭州)德寿宫中。“喜阅话本”,“命内当日进一帙。当意,则以金钱厚酬”。出于“怀旧”情结,在他“龙兴”之地相州一带民间流传的“白蛇闹许仙”故事色彩奇幻、情节曲折,应是他喜欢聆听的故事之一。这就成为宋、元时期“白蛇传”故事在杭州一带广泛流传的主要原因。
这一种说法较为合理,我本人也是支持这一说法。只是有一点需要提出的是,由于《白蛇传》的故事早期以口头相传为主,因此派生出不同的版本与细节。原来的故事有的到白素贞被镇压到雷峰塔下就结束了,有的版本有白蛇产子的情节,还有版本有后来白蛇之子得中状元,祭塔救母的皆大欢喜的结局。现在一般认为《白蛇传》最早成型故事记载于冯梦龙的《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清代初年黄图珌的《雷峰塔》(看山阁本),是最早整理的文字创作流传的戏曲,他只写到白蛇被镇压在雷峰塔下,并没有产子祭塔。后来又出现的梨园旧抄本(可能是陈嘉言父女所作,现存本曲谱已不全),是广为流传的本子,有白蛇生子的情节。整个《白蛇传》故事在清代嘉庆十一年玉山主人的中篇小说《雷峰塔奇传》,及嘉庆十四年的弹词《义妖传》等书中经过不断修改加工润色,逐渐形成了今天大家熟知的《新白娘子传奇》中的情节,同时也是在清朝后期,以“《白蛇传》”作为故事的名字开始出现,之前“白娘子”的故事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名字。
关于《白蛇传》故事的推广,清朝乾隆皇帝可谓功高。据记载清朝乾隆年间,方成培改编了三十四出的《雷峰塔传奇》(水竹居本),共分四卷,第一卷从《初山》《收青》到《舟遇》《订盟》,第二卷是《端阳》《求草》,第三卷有《谒禅》《水门》,第四卷从《断桥》到《祭塔》收尾。《白蛇传》故事的主线纲架自此大体完成。而这出戏的本子,在乾隆南巡时被献上,因此有乾隆皇帝御览的招牌,使得社会各个阶层的人,没有人不知道《白蛇传》的故事了。于是乾隆皇帝以后,《白蛇传》成为常演的戏剧。
《白蛇传》流传知名度如此之高,还源于其故事本身所包涵所透露以及世世代代的流传着所想所要表达的深层情思。表面上看《白蛇传》故事描述的是一个修炼成人形的蛇精与凡人的曲折坎坷的爱情故事,但是之所以流传着要把所谓的蛇精描述的如此美丽善良、优雅高贵,且极具菩萨心肠,就是为了深层次中表达人民对男女自由恋爱的赞美和向往,尤其是对封建势力无理束缚的强烈谴责和憎恨。
至此,故事的情节和起源是清楚了,接下来要交代的是《白蛇传》故事里面几个人物名字的称呼由来。
白素贞,也称白娘子、白蛇娘娘。直至二十世纪,在各个版本的《白蛇传》中,白娘子并没有具体的名字,“白素贞”一名来自于剧作家田汉修订后的《白蛇传》(1943年,当时是25场京剧剧本《金钵记》,1958年再度修改剧本,恢复原剧名《白蛇传》)。
许仙,字汉文。在早期的传说中,许仙名为“希宣赞”后来又有“奚宣”、“许宣”之名。(《清平山堂话本》之《西湖三塔记》[明朝]作者:洪楩)冯梦龙在《白娘子永镇雷锋》中称为许宣。以后在民间传说的过程中不断转化演变成“许宣”,乃至最终到清代话本嘉庆十四年间《义妖传》成了现在的“许仙”。民国期间,文学作品中也都改用许仙了,鲁迅先生1924年发表的《论雷峰塔的倒掉》就曾用到过。
小青,也叫青儿。其形象最先出现在明朝冯梦龙的《白娘子永镇雷峰塔》,其名青青,是杭州西湖第三桥下潭内一个千年成精的青鱼。到了清代方成培的《雷峰塔传奇》,青儿又成了海岛上一个修练千年而成仙的青蛇。后来到西湖,统率万余水族,称霸一方。白蛇下山后,降伏了青蛇,使之成为自己的婢女,名唤青儿。清中叶以后,一些剧本又将青儿改变为与白蛇一起在四川峨眉山修炼成仙的青蛇。田汉的京剧剧本和其他许多地方戏剧体《白蛇传》都遵循这一路子。
许仕林的称呼,出自川剧,现在大都以此称。有相关越剧等戏曲剧本称为许梦蛟,许家沟村“白蛇闹许仙”故事里称为许仕麟。
最后,还有一点疑问要提出来,那就是为什么《白蛇传》故事要把远在长江边上的江苏镇江的金山寺拉到浙江杭州西湖之畔的雷峰塔旁呢?根据冯梦龙《警世通言》中的记载,许仙与白娘子是到镇江的码头开药店后认识了金山寺的法海。由此,便将法海移植进了这个传说里。对此,有学者考证得出结果,认为将金山寺与雷峰塔挂上钩不属偶然。金山寺在镇江西北部的金山上,始建于东晋时期,寺内殿宇楼台依山而建,为我国佛教禅宗名寺。据说确有法海其人。古人借名人名地增加传说的“真实性”也是司空见惯的。但还有一点是因为历史上镇江与杭州的联系是相当频繁的。据了解,宋明朝代,长江沿岸走水路的人凡是去杭州的,莫不以镇江为中转点、歇脚站。而当时以丝茶闻名的杭州已经盛极一时,各路商人争相往来。行商们本来就是民间说书艺人所“兜售”的对象,把客人熟悉的事物拉进说书的内容里,想来也就顺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