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乙的《小儿药证直诀》
概述
在我国医学历史上著名的小儿科专家钱乙(公元1032-1113年),字仲阳,北宋末年东平郡(今山东郓城县)人。他的生卒年限,以前一直没有作过详细考证。他的学术思想及流传到现在的一部《小儿药证直诀》,对祖国医学中的儿科学贡献很大。
钱乙的生平事迹和他的生卒年限考
有5篇材料可以充分说明钱乙的生平事迹并考证他的生卒年限,这5篇材料是:宋代刘跂写的《钱仲阳传》;《宋史·方技》记载的钱乙传;钱乙自己曾经为当时一位儿科医家董及之的著作《小儿斑疹备急方论》写的跋言;钱乙的学生阎季忠(又作孝忠)在辑成《小儿药证直诀》时写的序文;以及《四库全书目录提要》上有关钱乙的记载(图为钱乙)。
刘跂的《钱仲阳传》和《宋史·方技》记载的钱乙传,内容文词大致相同。说是钱乙的父亲擅长医术,而有饮酒的嗜好并且喜欢到处旅游。当钱乙3岁的时候,他父亲到东海地区游览,竟然一去不返,母亲又去世,年幼的钱乙就寄养在他的姑母吕氏家中。钱乙年龄稍为长大时,跟随吕氏学医,30多岁的时候,他把父亲寻了回来,又过了7年,父亲也去世了,那时的钱乙已是40岁左右的人,他以一部名叫《颅囱方》的小儿科书籍在山东行医,声望很大,到了元丰年间(公元1078-1085年),由于给宋神宗的子女治病有功,被任命为翰林医宫,继而又提升为太医丞。并说他享年82。
元丰年间,也就是刘跂得中进士的时候,他能为钱乙写传,而说仲阳享年82岁,那末钱乙卒于刘跂之先,这就没有疑问,而刘跂是卒于政和末年(公元1117年),所以钱乙的卒年就不会在公元1117年了。至于《四库全书目录提要》上说:"乙在宣和间以巫方氏颅囱经治小儿,甚著于时",考宣和间是在公元1119一1195年,那时钱乙已经去世,这就是显然的错误了。再根据钱乙自己写的文章,他给董及之的著作写跋言时说,自己"专一为业,垂四十年",当时是在元祐癸酉(公元1093年)。再以阎季忠辑《小儿药证直诀》时写的序文中所说,由于幼年多病,屡经钱仲阳治愈,阎季忠说:“余五、六岁时病惊疳……皆仲阳拯之良愈,是时仲阳年尚少,不肯轻传其书,余家所传者,才十余方耳。大观初……而仲阳老矣,于亲旧间始得说证数十条。后六年,又得杂方,盖晚年所得益妙”。阎氏是在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写这篇序文的,说明了阎季忠幼年患病时由钱乙治愈,而钱乙当时还在少年,犹未成名,到了大观初年(公元l107年),仲阳已老,复指出后六年又得杂方,是仲阳晚年的医方,因此知道公元1113年该是钱乙的卒年,同时也可以把阎氏说的"后六年又得杂方",是指公元1113年钱乙去世后六年,又得杂方,从而在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阎季忠以晚辈的身份辑成《小儿药证直诀》刊行,并写出序文。于是根据钱乙享年82来推算,他的生卒年限就可以肯定为公元1032-1113年。更可以说明钱乙在40岁左右“始以颅囱方著山东”,50岁左右(元丰中)为治愈统治者神宗的子女有功而为翰林医官,继则提升为太医丞,在元祐癸酉(公元1093年)钱乙给董及之的著作写跋言时,已经62岁,所以他说“专一为业,垂四十年”,正因为钱乙在20多岁(年尚少)已经开业行医,而真正成名则在40左右以后的事。
《小儿药证直诀》在儿科学上的贡献
《小儿药证直诀》的辑成,正是由于阎季忠对钱乙在学术上的崇拜,何况自己幼年多病,都是钱乙为之治愈,早已有心收集钱氏方药,终于在宣和元年以晚辈的姿态,完成这部著作,这是按照钱乙的丰富临床经验加以整理、总结,全书一共三卷。上卷记载了对小儿疾病的诊断方法,所谓“脉证治法”,除了提出简要的脉法外,指出钱氏特别重视“望诊”,正因为小儿患病时“医为持脉,又多惊啼而不得其审”,小儿的机体还是“骨气未成,形声未正,悲啼喜笑,变态不常”,而且“脏腑柔弱,易虚易实,易寒易热”。这些对辨证论治就有它的特殊之处。何况幼小儿童还不能语言,即使能语言的儿童,亦往往是词不达意。中卷是“记尝所治病二十三证",是我国有名的古代小儿科病历,记载了儿科的常见病和传染病,描写了23种病证的生理和病理现象。下卷记载了“诸方”,这是钱乙在临床实践中创制的很多方剂(图为《小儿药证直诀》书影)。
如《小儿药证直诀》中卷里面对麻疹的记载:“面燥腮赤,目胞亦赤,呵欠顿闷,乍凉乍热,咳嗽嚏喷,手足梢冷,夜卧惊悸,多睡,并疮疹证,此天行之病也”。又描写一例百日咳的记载:“杜氏有子五岁,自十一月病嗽至三月未止……其候面青而光,嗽而喘促哽气,又时长出气”。而且钱乙是提出“惊风”名词的第一人,他以“心主惊,肝主风”立论,根据临床的表现,把惊风分为急、慢两种,认为急惊风是“本因热生于心,身热面赤引饮,口中气热,大小便黄赤,剧则搐也,盖热甚则风生,风属肝,此阳盛阴虚也”;认为慢惊风是“因病后或吐泻,脾胃虚损,遍身冷,口鼻气出亦冷,手足时瘈疭(qlz6ng抽动),昏睡,睡露睛,此无阳也”。从此,后世儿科医家对惊风的病因病理,都循着钱氏的立论。《小儿药证直诀》下卷里面所载的“诸方”正是钱乙创制了多种疗效可靠的方剂,如治疗肺热、咳嗽、气喘的“泻白散”和清心火,利小便的“导赤散”以及治疗脾虚腹泻的“白术散”等,直到现在还常被医家所采用。所以,我国医学历史上出现了小儿科专家,应该说是从钱乙开始。阎季忠在辑成《小儿药证直诀》时,还在书后附写了《阎氏小儿方论》。他说,由于家里的孩子多病,用钱氏的方药,取效如神,于是再进一步研究各种方法,很有心得,比如小儿的惊风、疳积等病证,又补充了钱乙尚未完备的地方。
《小儿药证直诀》一书的最后,还附录了董及之的著作《小小斑疹备急方论》,这是一部讨论小儿天花的专书,在元祐癸酉(公元1093年)钱乙曾为这部书写了跋言,说是“及之出方一帐示予,予开卷而惊叹……深嘉及之少年艺术之精”,认为董及之是一位学术精湛的青年医家而表示钦佩。可见钱氏并不因为自己“专一为业,垂四十年”,已经是年高望重的“翰林医宫太医丞”而骄,还是积极鼓励青年后辈,这是有非常可贵的治学精神!
钱乙,字仲阳,上世钱塘人,与吴越王有属。俶纳土,曾祖赟随以北,因家于郓。父颢,善针医,然嗜酒喜游。一旦匿姓名,东游海上,不复返。乙时三岁,母前亡,父同产嫁医吕氏,哀其孤,收养为子。稍长读书,从吕君问医。吕将殁,乃告以家世。乙号泣,请往迹父,凡五六返,乃得所在。又稍数岁,乃迎以归。是时乙年三十余。乡人惊叹,感慨为泣下,多赋诗咏其事。后七年,父以寿终,丧葬如礼。其事吕君,犹事父。吕君殁,无嗣,为之收葬行服,嫁其孤女,岁时祭享,皆与亲等。
钱乙,字仲阳,祖籍是钱塘人,他的家族与吴越时的国王,钱镠有宗属关系。宋太宗,平定江南时,钱乙的曾祖父钱赟,随着钱俶归宋,家庭随之北迁。于是就安家在,今天的山东省郓城县。钱乙的父亲钱颢,擅长针术,嗜好饮酒,又喜欢外出远游。突然有一天他隐姓埋了名,向东行到了海上,就一去不归了。当时钱乙才只有三岁,而母亲在父亲东游海上之前,就己故去了,同父亲的双胞妹,嫁给了一位姓吕的医生,钱乙的姑母哀怜他孤弱,就把钱乙收为养子。钱乙逐渐长大了就开始读书,跟吕君学习医术。姑母将死时,就把钱乙的家庭身世情况告诉了他。钱乙号叫哭泣,请求去寻找父亲,一共往返寻找五六次,才找到父亲所在的地方。又过了几年,才去迎接他父亲归家。这时钱乙已经三十多岁了,乡亲们都很惊叹,感慨激动地为此事流下眼泪,很多人都赋诗赞颂钱乙,寻亲迎父的事。七年之后,他父亲以寿终告亡,钱乙按照礼法办理丧葬之事。钱乙事奉养父吕君,就像事奉亲父亲一样。养父吕君死了,没有子嗣,钱乙就为他安葬守孝,又为吕君惟一的女儿办理了婚嫁之事,每按照年节时,他都去凭吊吕君,伺待自己的血亲一样。
乙,始以《颅方》着山东。元丰中,长公主女有疾,召使视之,有功,奏授翰林医学,赐绯。明年,皇子仪国公,病瘈瘲国医未能治。长公主朝,因言钱乙起草野有异能,立召,入进黄土汤而愈。神宗皇帝召见褒谕,且问黄土所以愈疾状。乙对曰:“以土胜水,木得其平,则风自止。且诸医所治垂愈,小臣适当其愈。”天子悦其对,擢太医丞,赐紫衣金鱼 。自是戚里贵室, 逮士庶之家, 愿致之,无虚日。其论医,诸老宿莫能持难。俄以病免。哲宗皇帝复召,宿直禁中。久之,复辞疾赐告,遂不复起。
钱乙最初,以小儿病在山东闻名。宋,神宗元丰年间,皇帝的外甥女有了病,而召钱乙为她诊治,而被治愈有功,长公主上奏神宗,授予钱乙翰林医学的官职,特例赐给他红色的六品官服。第二年,神宗皇帝第九个儿子,仪国公,又得了手肺足抽筋的病。而太医院里的医生没给治愈。长公主朝见神宗时,禀报说,钱乙虽出身在民间,但他有奇异的医术,帝就宣召,让钱乙入宫。钱乙给皇子,服用了“黄土汤”之后,而获愈。神宗皇帝召见钱乙,夸奖钱乙的医术,并在众人面前给以表扬,而且又问他,用“黄土汤”为什么能治这种疾病?钱乙回答说:我采取以土去抑制水,这样木才能平复,这风很自然的就被控制住了。(注:瘈瘲病(手足抽筋、振颤类)多属于风邪,因为脏属肝木(木为风)而犯脾,才会得瘈瘲这类病。所以在治疗上,勿须平肝木(之风)。黄土汤的作用,恰恰是温阳健脾。脾属土,脾土旺即能制胜肾水,肾水受制,则水生木的力量减弱,于是肝木自平,风邪自已。)
况且前几位医家们的治疗,已接近了痊愈,我来治疗,是恰逢皇子病愈的时候到了。”皇帝很满意他的回答,就提拔他担任了太医丞的官职,并又赐给紫色官服和金质鱼符佩戴。从此,皇亲国戚、贵族之家,以及下层官吏、百姓人家,都希望邀钱乙治病,钱乙也就没有一点闲暇时间。
钱乙谈论医道,那些有名望的医家,都没有人能够自持己见而问难钱乙。不久,钱乙因为患病,告退辞官。到了哲宗皇帝时,又召钱乙在宫中侍奉。过了好久,钱乙托病请辞,皇帝恩准他带着印绶,告老回家。
乙,本有羸疾,性簡易,嗜酒,疾屢攻,自以意治之,輒愈。最後得疾,憊甚,乃歎曰:“此所謂周痹也,周痹入藏者死,吾其已夫!”已而曰:“吾能移之,使病在末。”因自製藥,日夜飲之,人莫見其方。居亡何,左手足攣不能用,乃喜曰:“可矣!”又使所親登東山,視菟絲所生,秉火燭其下,火滅處斸之,果得茯苓,其大如斗,因以法噉之,閱月而盡。繇此雖偏廢,而氣骨堅悍,如無疾者。
钱乙,原本身体就有瘦弱病,性格坦率和易,不计小事,并且嗜好饮酒,而让疾病常常发作,钱乙确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给自己治疗,也就治好了。钱乙最后一次犯病,全身沉重疲倦得很厉害,他伤叹的说:“这是所谓的周痹病,周痹若进入到五脏的话,可就要死了。我惟恐活不成啦!”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能让这病进行转移,而把病移到四肢上。”于是他自己就配方制药,日夜服用,没有人见过他的处方,也不知是死是活。可过了不久,他左侧的手足挛缩的不能活动,可他确高兴的说:“这下妥啦!”随后又让亲近他的人登上东山,找寻生长菟丝子的地方,用火把照着菟丝子,而在火把熄灭的地方去挖,果然挖出来了,大如斗的茯苓,就按法服用,过了一个月才吃完。打这以后,钱乙虽然还有偏瘫,可有气壮骨坚的体现,就同没有病的人一样。
退居里舍,杜門不冠屨,坐臥一榻上,時時閱史書雜說,客至,酌酒劇談。意欲之適,則使二僕夫舆之,出沒閭巷,人或邀致之,不肯往也。病者日造門,或扶攜襁負,纍纍滿前。近自鄰井,遠或百數十里,皆授之藥,致謝而去。
他退居以后,隐居在乡间的屋舍里,闭门不出,即不戴帽子,也不穿鞋子,而坐卧在一张床榻上,时时翻阅史书杂说,客人来了,就饮酒畅谈。心里如果想到外面,去个什么地方去看看,那就让两个仆人用肩抬着他,出入在大街小巷里。街坊有人邀他到家做客,他也不肯去。病人每天都登门求治,有搀扶着来的老弱病人,也有抱着来的小孩子,连续不断的挤满在门前。路近的有同饮一井水的乡邻,而路远的还有来自百八十里以外的,不问是谁,钱乙都给他们付药,人们都在感谢中离去。
初,長公主女病泄利,將殆。乙方醉,曰:“當發疹而愈。”駙馬都尉以爲不然,怒責之,不對而退。明日,疹果出,尉喜,以詩謝之。
当初,长公主的女儿,患了泄泻下痢的病,濒临死亡。钱乙刚喝醉,说:“应当让她发出痘疹病就好了。”驸马都尉认为不对,生气地斥责了钱乙。钱乙没有答话也就退去了。第二天,果然出现了痘疹,驸马都尉才高兴,而用诗去表示对钱乙感谢。
廣親宗室子病,診之曰:“此可無藥而愈。”顧其幼, 曰:“此兒旦夕暴病驚人,後三日過午無恙。”其家恚曰:“幼何疾?醫貪利動人乃如此!”明日果發癇甚急,復召乙治之,三日愈。問何以無疾而知。曰:“火急直視,心與肝俱受邪;過午者,心與肝所用時當更也。”
广亲皇族王爷的儿子患病, 钱乙诊视后说:“ 这病可以不用服药就能痊愈。”待钱乙回过头来看这小孩时,说:“这个孩子近日会有突发病,且病的让人惊恐,等到第三天的午间就没事了。”他们家的人怨恨地说:“孩子会有什么病?医生贪图财利,才会如此吓唬人。”第二天,幼儿果然癫痫病发作,十分暴急吓人,再召钱乙来给幼儿诊治,三天后真就痊愈了。有人问钱乙:“凭什么在没有发病时,你怎么就能预先得知哪?”钱乙回答:“孩子已表现出内里有火,眼神发直,是心与肝中受了病邪;中午以后,病能获愈的原因,是因为肝和心所处交替的时段,因此病势也会随之内在的流注而在更易着。
宗室王子病呕泄, 医以药温之,加喘。乙曰:“病本中热,脾且伤,奈何以刚剂燥之?将不得前后溲。”与石膏汤。王与医皆不信,谢罢。乙曰:“毋庸,复召我!”后二日,果来召,适有故不时往,王疑且怒,使人十数辈趣之至,曰:“固石膏汤证也。”竟如言而效。
广亲皇王的儿子,得了上吐下泄的病,医生用热药进行温补,而让病人又添加了喘。钱乙说:“病原本属于是肠胃热甚,使脾受到伤害,为什么还用燥热类的药物,让他更加热燥呢?这样将会出现不能排便了。”于是,钱乙便开了石膏汤。王爷同医生们都不相信,就辞谢了钱乙。钱乙说:“如果不用石膏汤,你还得再来召我。”两天之后,果然又来召钱乙,钱乙正巧有别的事情不能按时前往,王爷怀疑钱乙是借口不来, 心中非常生气,就一连派十几个人去催他。钱乙说:“怎么找我,也是石膏汤!”最终还是照钱乙的说法,经石膏汤治愈。
有士人病欬,面青而光,其气哽哽。乙曰:“肝乘肺,此逆候。若秋得之可治,今春不可治。”其家祈哀,强之与药。明日,曰:“吾药再泻肝而不少却,三补肺而益虚,又加唇白,法当三日死。然安谷者过期,不安谷者不及期,今尚能粥,居五日而绝。”
有个书生有咳嗽病,面色发青,且有光泽;呼吸气气的又不畅快。钱乙说:“肝木克肺金,这是反侮的证候。倘若是秋天得了这种病,是可以被治愈;可现在是春天,而不能治愈了。”他的家人一齐哀求,勉强让钱乙给他开付方药。到了第二天,钱乙说:“今天的药,是再对肝行泻,如肝邪却不见减轻的话,在补三次肺,如果肺气继续虚下去的话,病人会出现口唇发白,按常例,他当延续三天之后死。如若还能吃东西(注:临床对能受纳水谷的病人,一般情况下,他会超过常规的期限而死。),就能多活几日;假如不能受纳水谷,不到常规期限的病人,也会死。现在这个病人,还能喝些粥,便能延长到五天之后死。”
有妊婦得疾,醫言胎且墮。乙曰:“娠者,五藏傳養,率六旬乃更,誠能候其月,偏補之,何必墮?”已而子母皆得全。
有个孕妇得病,医生说,必须要堕胎准备。钱乙确说:“妊娠,是五脏(按次序)各个都能滋养胎儿的,大致要六十天受才会更换到下一脏,等到应补该脏的月份,就按五行传养胎儿的次序, 去补充母体的某一脏,那又如何会流产呢?”过了不久,胎儿和孕妇都得以保全。
又乳婦因大怒而病,病雖愈,目張不得瞑。人不能曉,以問乙。乙曰:“煑郁李酒飲之,使醉則愈。所以然者,目系內連肝膽,恐則氣結,膽衡不下,惟郁李去結,隨酒入膽,結去膽下,目則能瞑矣。”如言而效。
又有一位,是处哺乳期的妇女,因为生气发火致病。病虽治愈了,可眼睛确不会闭上了。其它人,谁都不知道这是啥,还有怎么去治疗,就去问钱乙。钱乙说:“煮上郁李酒,就让她喝下去,使她大醉,就会痊愈。之所以这样去做,原因是眼睛内在与肝胆而有着连属关系。每当人受怒气激发,而使肝气郁结(怒伤肝),胆气随肝气的横逆,也不会正常工作。只有让郁李去除掉这郁结,同时又借酒气进入胆内,而迫使郁结消除,肝胆之气顺畅了,眼睛也会自然的张合了。”果真像钱乙所说的那样被治愈。
一日过所善翁,闻儿嗁,愕曰:“何等儿声?”翁曰:“吾家挛生二男子。”乙曰:“谨视之,过百日乃可。”翁不怿,居月余,皆毙。
有一天,钱乙经过曾相识过的一位老者家,听见小儿噱淘哭声,钱乙惊奇的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哭声?”老翁说:“是我家双胞胎的男孩。”钱乙说:“一定要小心的看护他们,只有过了一百天,孩子才能保住生命。”老翁听了这番话,并不当回事。太约过了一个多月,一对双胞胎婴儿确都死了。
乙爲方博達,不名一師,所治種種皆通,非但小兒醫也。於書無不闚,他人靳靳守古,獨度越縱舍,卒與法合。尤邃本艸,多識物理,辨正闕誤。人或得異藥,或持異事問之,必爲言出生本末,物色名貌,退而考之,皆中。末年攣痹浸劇,其嗜酒喜寒食,皆不肯禁。自診知不可爲,召親戚訣別,易衣待盡,享年八十二,終於家,所著書有《傷寒論指微》五卷、《嬰孺論》百篇。一子早世,二孫今見爲醫。
钱乙治病的方法,博通各家之长。他不局限在一个老师的专长之下,而对各类科别的疾病都精通,不仅仅只是个仅能医治小儿病的医生。各种书没有他不看的,别的医生拘泥固执死守,惟独他能灵活施治,最终还是与古法相合。尤其精通本草药物之学,广泛性的针对物的道理,又能分辨改正本草书中的缺漏和错误。有人得到了奇异的药物,或者拿着奇怪的疑问去问他,他定能说出个始末根由。对其产地、生长环境状态,以及物的颜色、名称和形貌等,使问的人,得到的结果,都被钱乙给说对了。钱乙临终那年,挛痹证逐渐加重,但他嗜酒喜吃寒食的癖性仍不肯放弃。他自己给自己诊断,知道将不久于人世, 便把亲友们召来诀别,换好寿衣,享年八十二岁寿终。他的著作,有《伤寒论指微》五卷,《婴孺论》百篇。他的一个儿子早年去世,两个孙子现在从事医学。
劉跂曰:乙,非獨其醫可稱也,其篤行似儒,其奇節似俠,術盛行而身隱約,又類夫有道者。數謂余言:“曩學六元五運,夜宿東平王冢巔觀氣象,至逾月不寐。今老且死,事誠有不在書者,肯以三十日暇從我,當相授。”余笑謝弗能,是後遂不復言。嗚呼!斯人也,如欲復得之,難哉!沒後,余聞其所治驗尤衆,東州人人能言之,剟其章章者著之篇,異時史家序,方術之士,其將有考焉。
刘跂说:钱乙,不仅是他的医术被人称赞,他诚实厚道的品行,就如同非常有学问的学者一样。他的气节又如同侠客一样,行侠仗义。他的医术盛行于世,而自身隐居不为官赫而去张扬显赫自己,这又类同那些道德品质高尚的名人。他多次对我说:“过去学习有关《素问》中的五运六气,夜里甚至住宿在东平王坟顶上,观察气象竞达到一个月不睡觉。如今年纪老了,将要死了,而有些医术的详细细节,还没有完全写到书里去,你如果肯用三十天的时间跟我学习,我就能传授给你。”我含笑谢绝说:“这我做不到。”从这以后,他就从不提及这事了。真是太后悔了!像钱乙这样的人,如果再想遇到,简直太难了!钱乙死后,我听说他的治验特别多,东州一带的人都能说个究觅,我就摘取非常具有说服力的写进此篇传记中,它有别历史传记,而会对医术作参考吧。
世界第一部儿科专著-《小儿药证直诀》
我国著名的儿科专家钱乙(公元1032~ll13年)是北宋末年东平郡(现山东郓城县)人。他的临床经验和学术思想主要反映在一部流传到现在的《小儿药证直诀》中。《小儿药证直诀》一书是钱乙的门人阎季忠按照钱乙的丰富临床经验加以总结、整理,于宣和元年(公元1119年)成书,迄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了。尽管在这800多年的时间里,儿科学已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但《小儿药证直诀》的许多论述迄今仍有很大的份值。
我国古代有不少小儿科方面的著作,如《俞氏疗小儿方》等,由于年代久远,兵荒马乱,都早已不存于世了。而目前能看到的中古巫妨作的《颅卤经》一书,原本也已佚,我们现在能看到是清代人的辑本。所以《小儿药证直诀》是我国现存第一本以原本形式保存下来的儿科学专书。世界医学史告诉我们,世界上最早的几部儿科学专书分别是意大利、—德国、比利时等国医学家所作,这些书中最早的,也要比《小儿药证直诀》晚351年,其他的就更晚了。因此《小儿药证直诀》是世界上第一部以原本形式保存下来的儿科学专书。
钱乙对小儿生理、病理的见解很高明。他认为大凡有钱人家的孩子,吃的是温香腻滑,穿的是锦绣绒裘。孩子吃得太好了,脾胃阻滞,不想饮食。穿得太好了,缺少锻炼,难御风寒。如果平时不注意调理,就是把孩子的病治好了,还是会再犯的。他还提出:“若要小儿安,须带三分饥和寒”。认为孩子饮食不要顿数太多,不要吃得太饱,以免伤及脾胃。穿着应该轻薄些,让孩子多在户外游戏,活动筋骨,畅通气血。这些论点和医理至今仍可作为做父母的育儿之道。钱乙还十分注意小儿的“体质”特点。他指出有些小儿具有特殊素质,所以对某些刺激比较敏感,就容易得某些病。关于体质,西方古代也有类似论述,如希腊的《希波克拉底文集》中也有类似记载。
古来医者认为小儿病治疗上有三难。因为小儿脉象细微,见了医生又哭又闹又要闪躲,所以接脉辨证就有困难,这是一。小儿不会自述病情,就是会讲,也不能全信孩子的话,所以称小儿科为哑科,这是二。小儿发育不全,脏腑娇嫩,容易受寒受热,用药稍有不当就会过头,这是三。由于这三难,所以古来医生有“宁治十个成人,也不愿治一个小儿”的说法。可是钱乙自幼丧母,父亲又流浪在外30余年,他靠姑父母养大,白小贫苦多病,姑父是个民间土医生,他每看到一些患儿因缺乏照顾,发烧后成为白痴,也有的瘫痪了。还有因感冒风寒而成哮喘,因先天不足而成佝偻病等。钱乙十分同情,认为医生要济世救生,首先要从关心小儿开始,不应该让儿童时期因生病而留下后遗症,以致成为终身残废。尽管儿科确实是当时医学界的难题,钱乙还是知难而进,努力去钻研,用了好几十年的功夫,才摸索出一套适合小儿用的“五脏辨证”法。还研究出了几十种小儿的专用药方,治好了当地许多小儿的疑难杂病。甚至连宋神宗的太子和皇帝姐姐长公主女儿的病也是钱乙治好的。而钱乙因为忙于诊病施医,所以没有写下系统的医学著作,但他的主要经验和学术思想却都已被其门人阎季忠总结到《小儿药证直诀》一书中去了。
《小儿药证直诀》一书中记述了很多小儿身体变化的情况。例如在“黄相似”一节中,就有这样的记载:“身皮目皆黄者,黄病也,身痛膊背强,大小便涩,一身尽黄,面目指甲皆黄,小便黄如屋尘色,看物皆黄,渴者难治,此黄疸也……。”这本书中对黄疸的记述是世界上最早的。西方最早记述小儿黄疸现象是1437年时德国医生麦特林格所为,这比《小儿药证直诀》要晚300多年。《小儿药证直诀》一书还归纳出儿科病症中的六种常见脉象:弦急(气不和)、沉缓(伤食)、促急(虚惊)、浮(风)、沉细(冷)、脉乱(不治)。这些对小儿科的诊断是十分有意义的。而西方古代医学史中对于小儿脉诊,还没有记载,直到18世纪英国医生怀特才对脉搏的变化作了一些研究。《小儿药证直诀》对小儿惊厥作了明确的记述,比如书中认为“急惊风”的病因主要是受大惊,或者高热:而“慢惊风”的病因主要是在泄泻等病后,由于脾胃虚弱而致。国外对小儿惊厥的病因,直到15世纪时还模糊不清。如意大利儿科专家帕累斯·巴吉拉多斯认为小儿惊厥的病因是营养过剩或不足而已。
《小儿药证直诀》对“疳”证的描写十分生动,如身体黄瘦、皮肤干燥,体生疮疥、目肿跟涩、下泄或泄血、头大项细、腹大、喜食泥土、喜卧冷地,这是一种小儿慢性消化不良、营养障碍引起的一系列综合症候群。而如果找一下公元11世纪以前的外国的小儿科专著,根本没有关于小儿慢性消化不良和营养障碍的特征的记载。
《小儿药证直诀》全书一共3卷。上卷记载了小儿诊断法;中卷记载了儿科常见病和传染病,共有23种病证;下卷记载了120张方子。由于该书中有许多世界上或我国最早关于儿科方面的论述,所以有人称它为“活动之真谛,全婴之规范”。《小儿药证直诀》在世界医学史上与中国医学史上的地位确是十分重要的
小儿药证直诀
宋·钱乙撰
卷上脉治法
一、小儿脉
脉乱不治,气不和弦急,伤食沉缓,虚惊促急,风浮,冷沉细。
(笺正)小儿在三岁以内,脉极难辨,故古人以食指三关脉纹为据,本节为风关,中节为气关,指头末节为命关,自虎口直上,在指内侧上廉,其脉纹仅见於风关一节,为病最轻;若透至第二节气关,为病较重,若直透至第三节命关,则病必危重,多不可治。视指纹法,须以医者左手,轻持儿掌,捺定期食指,而以右手大拇指头第一节内侧上廉侧面,轻轻自儿指端向虎口推之,以察其纹之色泽形相,不可以指面正中之罗纹推其指纹,昔人谓罗纹有火,恐惹动儿热,亦不可自其虎口向指头推去,小儿血气未定,向上一推,可使其纹暴长,直透关节。若辨纹之色,则紫色主内热,红者主身热,青者为惊,肝木动也,白者为疳,脾土伤也,若见黑色,即属不治,纹以隐隐不露者为佳,显明深色,病势必重,间有弯曲之状,亦当以色泽辨之,通行书中绘成种种图象,备尽奇形怪状,多是臆说,殊不不足据,此虽仲阳所未详,然大略如此,差可取证,亦治幼者不可不知之法。至三岁以上,即当兼察其脉小儿臂短,寸关尺三部不能容医人三指,则以一指按定关部,而即以此指左右展转,以兼察其尺寸两部,浮沉迟数,大小长短。形势主病,亦与大人无甚区别,但躯干短小,呼吸促而脉亦速,大率平人之一呼一吸,脉七至或八至为平,古必谓八至为平,十至为数,则稍为言之太过。仲阳此节辨脉当亦指三岁以上言之。
脉者是正气已散,故脉定状,大人得之,亦不可治,何论小儿气急则脉急,食伤则气滞,故脉且缓,惊则气浮,故脉之促急。促即促数之促,不必依脉及伤寒论辨脉,定为数中之一止,仲景伤寒论促脉条,本无歇止之意,故炙甘草汤一条,以结与代对举,一言其歇止之无定,一言其歇止之有定,并不以促与结对举,可知仲师本旨未尝以促为止。此高阳生之脉较胜於脉者,风是外感,於脉浮,冷为寒,脉沉细,虽寥寥数言,於寒热虚实各证,固已得其大略,此外仲阳所未言者,皆当以大人脉,推测求之可也。
二、变蒸
小儿在母腹中,乃生骨气,五藏六府,成而未全。自出生之後,及长骨脉五藏六府之神智也,变者,易也,又生变蒸者,自内而长,自下而上,又身热,故以生之日後三十二日一变,变每毕,即情性有异於前,何者,长生府藏智意故也,何谓三十二日长骨添精神,人有三百六十五骨,除手足中四十五碎骨外,有三百二十数,自生下骨,一日十段而上之,十日百段,三十二日,计三百二十段,为一遍,亦曰一蒸,骨之馀气,自脑分入龈中,作三十二齿,而齿牙有不及三十二数者,由变不足其常也,或二十八日即至长二十八齿,已下仿此,但不过三十二之数也,凡一周遍,乃发虚热诸病,如是十周,则小蒸毕也,计三百二十日,生骨气乃全而未壮也,故初三十二日一变,生肾生志,六十四日再变,生膀胱,其发耳与哬冷,肾与膀胱俱主於水,水数一,故先变生之,九十六日三变,生心喜,一百二十八曰四变,生小肠,其发汗出而微惊,心为火,火数二,一百六十日五变,生肝哭,一百九十二日六变,生胆,其发目不开而赤。肝主木,木数三,二百二十四日七变,生肺声,二百五十六日八变,生大肠,其发肤热而汗,或不汗,肺属金,金数四,二百八十八日九变,生脾智,三百二十日十变,生胃,其发不食,肠痛而吐乳,脾与胃皆属土,土数五,故第五次之变蒸应之,变蒸至此使全矣。此後乃齿生,能言,知喜怒,故云使全也,太仓云,气入四肢,长碎骨,於十变後六十四日,长其经脉手足受血,故手能持物,足能行立也。
经云变且蒸,谓蒸毕而足一岁之日也,师曰,不汗而热者,发其汗,大吐者,微下,不可馀治,是以小儿须变蒸蜕齿者,如花之易苗。所谓不及三十二齿,由变之不及,齿当与变蒸相合也,年状而视齿方明。
(笺正)变蒸之说,由来旧矣,外台引崔氏:小儿生三十二日一变,六十四日再变,兼蒸,九十六日三变,二百五十六日八变,又蒸,二百八十八日九变,三百二十日十变,又蒸,此小变蒸毕也;後六十四日又蒸,(千金作大蒸)蒸後六十四日又一大蒸,蒸後百二十八日又一大蒸,此大小蒸都毕也,凡五百七十六日乃成人。所以变蒸者,皆是荣其血脉改其五藏,(寿颐按,改字可疑,盖是滋长之意。)故一变毕,辄觉情态忽有异也,其变蒸之候,令身热脉汗出,目睛不明,微似欲惊,不乳哺,上唇头小白泡起如珠子,耳冷,尻亦冷,此其诊也。单变小微,兼蒸小剧,先期四五日便发,发後亦四五日歇。凡蒸平者,五日而衰,远至七日九日而衰。
当变蒸之时,慎不可疗及灸刺,但和视之,若良久热不已,可微与紫丸,热歇便止;
若於变蒸中加以天行温病,或非变蒸而得天行者,其诊皆相似,唯耳及尻通热,口上无白泡耳,当先服黑散以发其汗,热当歇,便就差,若犹不都除,乃与紫丸下之。(紫丸黑散方附後)巢氏病源谓小儿变蒸者,以长血气也。变者生气,蒸者体热。变蒸有轻重,其轻者,体热而微惊,耳冷髋亦冷,上唇头白泡起,微汗出;其重者,体壮热而脉,或汗或不汗,不欲食,食辄吐?C
变蒸之时,目白睛微赤,黑睛微白,变蒸之时,不欲惊动,弗令傍边多人,变蒸或早或晚,依时如法者少也。(馀与外台相近,千金方即言之尤详,然大旨俱同,不备录,以省繁冗)颐案小儿变蒸发热,诚不可谓之病,盖藏府筋骨渐以发育滋长,斯气血运行之机,有时而生变化。大率体质孱弱者,变蒸之候较盛,气粗身热,食减汗多,或吐乳,或则渴饮,诸恙多具,
此不当误认外感,妄投发散,静以俟之,一二日自然恢复原状;若体旺者,则未必皆然,或一日半日,稍稍不甚活泼,其最健全者。且绝无此等状态。
古人计日而算,太觉呆板,万不可泥。凡经此一度度蒸之後,声音笑貌。举止灵敏,皆进一步,其为气血增长,信而有徵,是以世俗共谓之长意智。仲阳此节,颇有语病,如谓儿在母腹,五岁六府成而未全,已非真理,又谓自下而上,第一次生肾膀胱,第二次生心小肠,则竟似达生之初,藏府原未完全,得无可骇,又谓水数一,火数二,木数三,金数四,土数五,则拘泥五行,执而不化,惟是宋、金、元、明之世,谭医之士,大都如此,固不必专责之仲阳一人。崔氏所谓荣其血脉巢氏所谓以长血气二语,最握其要,仲阳谓长骨脉藏六府之神智,浑而言之,颇得圆相。病原谓变蒸之时,或早或晚,依时如法者少,盖人之体质,万有不齐,其理如是。凡论生理病理,古籍中多以日计者,固亦略示以标准之意,而为之解者。
必偻指而数,作算博士,则呆读古书,未免可哂。
附录紫丸方。外台引崔氏(外台秘要三十五卷)
代赭赤石脂(各一两)、巴豆(三十枚去心皮煎)、杏仁(五十枚去皮尖熬)
右四味,捣代赭等二味为末,巴豆杏仁别捣如膏。又内二味,合捣三千杵,自相合,若硬,入少蜜更捣,密器中盛封之。三十日儿,服如麻子一丸,与少乳汁,令下喉,食顷後与少乳,勿令多,至日中当小下,热除,若未全除,明日更与一丸。
百日儿服如小豆一丸,以此准量增减也。小儿夏月多热,喜令发疹,二三十日,辄一服甚佳。此丸无所不治,代赭须真者,若不真,以左顾牡蛎代之,忌猪肉芦笋。
寿颐按巴豆入药,古人皆曰熬,盖其毒在油,熬黑以去其毒也。
近世则研细,纸包压净油用之,尤佳,此是後人制法之巧於古人者。
附录黑散方。外台引崔氏(外台秘要三十五卷)
麻黄(一分去节)、大黄(一分)、杏仁(二分去皮尖熬令变色)
右三味,先捣麻黄大黄为散,杏仁别捣如脂,乃细细内散又捣,令调和讫,内密器中。一月儿服如小豆大一枚,以乳汁和服之,抱令得汗,汗出,温粉粉之,勿使见风。百日儿,服如枣核,以儿大小量之为度。
(笺正)此二方皆是古法,所服甚少,故不为害。然温病发热,究非发表一法所可无投不利,此读古书者,不可拘守成法者也。
三、五藏所生
心主惊,实则叫哭发热,饮水而摇,(聚珍本作搐)虚则卧而悸动不不安。
(笺正)儿之惊搐,多由稚阴未充,火升气升,肝阳化风上炎,是即西学之所谓血冲脑神经病,故猝然而作,知觉运动顿失常度。
古人不知有脑神经之功用,恒谓知觉运动皆以心为之主,遂以惊为心病。
寿颐则谓心阳太亢,气火上升,亦与西学血冲脑经之理,同条共贯,所言病情病因,无甚歧异,但彼此立说,各道其道耳。叫哭发热,渴饮抽搐,是为火气有馀之实症,治宜泻火清心,并须镇摄肝肠,以抑上升之气火,则脑神经功用可复。
若心液虚而卧寐中悸怯不安,则宜养液甯神者也。
肝主风,实则目直大叫,呵欠项急顿闷,虚则咬牙多欠,气热则外生气,温则内生气。
(笺正)肝藏合德於木,性情刚果,最易横逆。肝阳既动,则火盛生风,是为气火太盛,内生之风,幼科急惊,陡然而发,皆属肝病。目直大叫,亦即气血上冲,而脑神经受其刺激,故目定直视,不能旋转,呵欠亦气逆不下,升多降少之徵。项急即痉直,亦脑神经病,不可以仲景痉病之例,认作太阳。顿闷者,即猝然闷绝,人事不知之状,皆西学之所谓脑经病也。咬牙者,睡梦中齿牙轧轧作声,有因於胃火太盛者,亦有因於脾胃虚寒者。火盛属实,虑其猝有急惊之变,脾寒属虚,虑其将作慢惊。下文心热条中,有咬牙一症,即是实热,而此以为肝虚,岂不自矛自盾。气热则外生气以下十一字,文义费解,盖展转传写,必有哵误。
此当阙疑,不可再为涂附。
脾主因,实则困睡,身热饮水,虚则吐泻生风。
(笺正)困者,盖言倦怠嗜卧之意。然脾主困三字,措辞殊觉不顺。
然今之苏浙间俗语,谓睡眠曰困,乃字书所无之义。仲阳先世,系出吴越,或当时已有此谚,所谓实则因困睡,确与吴越俗语相合。盖脾热则清阳不司布,故懒倦而多眠,身热饮水,皆热徵也。又脾为湿困者,亦多眠睡,若脾虚且寒,则上吐下泻,不司健运之职矣。脾虚而肝得乘之,侮其所不胜,则亦生风,即是慢惊,亦曰慢脾风,此非急投温补脾肾不可者也。
肺主喘,实则闷乱喘促。有饮水者,有不饮水者,虚则哽气,长出气。
(笺正)肺主气之出纳,肺和则呼吸调和,肺病则气之出纳必病,故肺病主喘。
肺实者,气必闭室而不调,则为闷乱而喘气急促。饮水者,肺家有热。不饮水者,肺有水饮,故皆为实证。虚则气哽者,气不及而抑塞,失其故常也。长出气者,盖以多呼少吸者言之,肺虚何疑。
肾主虚,无实也,惟疮疹肾实,则变黑陷。
(笺正)肾主先天之真阴,其长成极迟,稚龄无欲念,肾阴未足可知,故儿科无肾实之病。古人之所谓疮疹,即长痘疮,痘疮何以有肾实之症,则亦以相火之太炽,露而不藏使然。然肾火上炎,即是肾阴不济,虽曰火盛为实,却是阴液涸枯,故痘为之焦黑而瘪陷,见机及早,急急大剂养水,救焚沃焦,或可挽回一二,稍迟必无及矣。
更当利虚实证,假如肺病又见肝证,咬牙多呵欠者易治,肝虚不能胜肺故也。
若目直,大叫哭,项急顿闷者难治,盖肺久病则虚冷。肝强实而反胜肺也,视病之新久虚实,虚则补母,实则泻子。
(笺正)此则以五藏虚实,互相克贼者言之。一藏有病,而此藏所胜者,尚无盛旺之实症,则不致反受其侮,此藏尚可支持,否则不胜我者,气焰既张,亦挟其锐厉而来陵我,其何以堪,然此特泛言其理耳。见症治症,不可一概而论,虚则补母,实则泻子二语,虽曰古之恒言,其实不可泥死於古人句下。
四、五藏病
肝病,哭叫目直,呵欠顿闷项急。心病,多叫哭惊悸,手足动摇,发热饮水。
脾病,困睡泄泻,不思饮食。肺病,闷乱哽气,长出气,气短喘息。肾病,无精光,畏明,体骨重。
(笺正)此条五藏为病,多上文所已言者。盖阎氏所得仲阳之书,原非一本以其大同小异而并存之,阎序自有明文,此盖其重复之未削者耳。
惟肾病一条,上文所无,畏明无精光,则以瞳神言之,目有真水,即属肾阴,是以肾藏为病,而目乃羞明,且无精彩,是为虚证,正与上文肾无实症,互为发明,体重骨重,则可与仲景少阴篇叁看,是为少阴虚寒见证。
五、肝外感生风
呵欠顿闷,口中气热,当发散,大青膏主之。若能食,饮水不止,当大黄圆微下之,馀不可下。
(笺正)此条标目,既曰外感生风,则是为外风而言,然肝能生风,皆是内热上盛所致,此内因之病,必不可误认外感,此乃仲阳千虑之一失。
呵欠者,气火上升,即肝阳为病之气粗息高。顿闷者,猝然闷绝,且是气血上冲而脑神经受病,外感之风,奚容有此,且外感为病,亦胡可专属之肝藏。大青膏方见於後方下云,治小儿热盛生风,欲为惊搐,其非外感之风,甚是明白,且药用天麻青黛朱砂竹黄等,皆非发散之品,则此条所谓外感当发散,而主以此方云云,竟是认病一误,认药再误,大有可疑,再证以大黄丸微下之一层,惟其内热生风,故可微下以泄实热,若日外感,又安有感邪可下之理。盖仲阳此书,原属当时辗转传抄之本,实非仲阳所手定,是以全帙中可疑之点不少,凡属疑窦,皆当是正,方不致贻误後人,反为仲阳之累。
六、肝热
手寻衣领,及乱捻物,泻青圆主之,壮热饮水喘闷,泻白散主之。
(笺正)寻衣领及乱捻诸物,皆肝阳肆扰,而举动失其常度,是肝有内热,而惊将作矣,故宜泻青,然此证之手握诸物,必皆坚固有力,故知为实热,可投是药。若神虚无主之循衣摸床,则无力而缓缓循摸,其神情状态,大是不同,不可误认。喘闷而壮热饮水,则肺之郁热可知,故用泻白,然此条壮热饮水以下十一字,明属肺热之症治,何以并入於肝热条中,以此知仲阳是书,为传写者错乱,固已多矣。
七、肺热
手掏眉目鼻面,甘桔汤主之。
(笺正)肺气通於鼻,故眉目之中心及鼻面之正部,皆属於肺。
惟肺热上薰,则眉目鼻面之间,皆郁结而不能舒适,或为烘热,小儿虽不能言,自知以手掏之,则肺热外露之明证,故用甘桔,所以宣泄肺金之郁气也。
桔梗是苦泄开通之药,非升浮发散品,此不可误信张洁古诸药舟楫,载药上浮之妄说者。
八、肺盛复有风冷
胸满短气,气急喘嗽上气,当先散肺,後发散风冷。散肺泻白散,大青膏主之,肺不伤寒,则不胸满。
(笺正)胸满短气,气急喘嗽上气,皆肺有实邪,当先散肺,是也。
然所谓散肺者,即发散风冷,以开泄肺家闭塞之气,当用麻防苏杏荆蒡桑蒺,紫菀兜铃之类,必无寒凉遏抑之理。本条以散肺与发散风冷,分作两层治法,已是可疑,且散肺胡可概用泻白,须知地骨桑皮寒降之药,止可以泻肺藏之郁热,必不能散肺塞之窒塞,此症此药,正是背道而驰,如其误与遏塞,适以闭其风冷於内,变证且不可胜言,安得谓是发散。仲阳之明,必无此谬,即大青膏亦岂对症之药,此条决非钱氏原文,後之学者,不可误信,且末句又谓肺不伤寒,则不胸满,又岂有伤寒胸满,而可以泻白散之寒凉抑降重其窒塞者,读者必须具此慧眼庶不为无稽之言所误。
九、肺虚热
唇深红色,治之散肺。虚热,少服泻白散。
(笺正)脾主囗唇,唇色深红,当属脾胃实热。何故以为肺之虚热,如果肺虚有热,则当甘平补肺,用沙叁百合之类,且热既属虚,何以云散,而所以散虚热者,又是泻白散一方。上条则以散肺之风冷,此又用以散热,安有一方而可兼治冷热之理,种种疑窦,钱仲阳何竟如此。
若口脾为肺母,脾热泻子,正合古人实则泻子之法,然终不可谓是肺虚热也。
一十、肺藏怯
唇白色,当补肺,阿胶散主之。若闷乱气粗,喘促哽气者,难治肺虚损故也。
(笺正)口唇属脾,脾之与肺,子母相生,故肺气虚怯,则唇色?杯L华,是为子虚及母。钱氏制阿胶散,专补肺阴,而用兜铃牛蒡,开宣肺气,俾不壅塞,是其立法之灵通活泼处,与呆笨蛮补者不同。钱谓闷乱气粗,喘促哽气者难治,盖肺为娇藏,稚龄生长未充,实证闭塞,已非易治,况复虚而喘硬,自当难疗。凡儿病喘促,多不可救,临证以来,历历不爽,仲阳早为指示,知钱氏於此科之所见博矣。
脾肺病久,则虚而唇白。脾者,肺之母也,母子皆虚,不能相营。故名曰怯。
肺主唇白,白而泽者吉,白如桔骨者死。
(笺正)肺虚而唇无华色,固也,然既属怯症。必非吉兆。此条末三句,反似唇白是肺家应有之色,盖泥於肺金色白,遂以白为正色,而不悟唇色之必不当?A此岂是明医之言,且谓白而泽者吉,更非生理之真,仲阳明哲,何竟若是,宜为删之。
一一、心热
观其睡,口中气温,或合面睡,及上窜咬牙,皆心热也,导赤散主之。
心气热,则心胸亦热,欲言不能,而有就冷之意,故合面卧。
(笺正)睡中囗气甚热,当为胃火有馀之徵,上窜,盖指目之上视而言,则内热火升,气血上涌,行将有冲激脑经,惊搐之变矣。咬牙多实热之症,亦肝火及脾胃郁热使然,仲阳概以为心热,似尚不甚贴切,惟导赤散清火泄热,导之下降,以治诸症,固无不可。心胸有热,合面而睡,所以就冷,其理颇确,然数月之孩,不能自动也,以此为辨症之法,似不甚妥,下条亦蹈此弊。
一二、心实
心气实则气上下行涩,合卧则氧不能通,故喜仰卧,则气得上下通也,泻心汤主之。
一三、肾虚
儿本虚怯,由胎气不成,则神不足。目中白睛多,其颅即解,面色?A此皆难养,纵长不过八八之数。若恣色欲多,不及四旬而亡。或有因病而致肾虚者,非也,又肾气不足,则下窜,盖骨重,惟欲坠於下而缩身也。肾水阴也,肾虚则畏明,皆宜补肾,地黄圆主之。
(笺正)白睛多而瞳神小,肾虚固也。解颅是大虚症,确皆先天不足,即投大补,亦恐无及,谓为难养,谁曰不然,然谓不过八八,不及四旬,则大不可解,若以年龄而言,八八已逾周甲,岂犹与下殇等视。
若曰此是日数,则恣色欲多,明指成人而言,似此立论,大觉骇人,下窜骨重,亦颇费解。地黄圆补肾,向来每谓此是仲阳心法,然寿颐窃谓必非大补之药,说已见沈氏女科辑要所引本方方解之拙论,况此条乃先天极虚之候,是丸有何力量,而苓泽丹皮清热渗利,於此证尤为不合,木条文义,甚多不顺,恐仲阳不当颟顸至於此极。
附解颅症治验庚申秋季,有以解颅症来校就诊者,儿才二岁,顶巅之大,逾於七八龄童。僺门宽陷,阔如两指,面唇惨白,毫无华色,头不能举,声嘶而直,不类儿啼,气营两惫,一望可知,非病本於有生之先,何以致此;询之则父逾大衍,母亦几及七七矣,似此根六竭蹶,纵有神丹,何能炼娲皇五色之石,以补到鸿蒙末辟之天。寿颐辞不能治,而乃母痛极欲号,则半百之龄,膝下固止此呱呱在抱耳,无已。
令以鹿茸血片研末,每日饲以三四厘,外用古方封僺法,乾姜细辛肉桂为末,热陈酒调敷僺门,亦聊胜於无药应付,以免重伤二老之心,乃後月馀,是儿复来,居然面色有华,笑啼活泼,项能举,颅稍,乃授以大补真阴,稍叁温煦为煎剂,仍令口服鹿茸末二厘,虽此孩日久,有无变幻,仍难预料,然就当时言之,不可谓非药力之扶持者也。
一四、面上证
左僺为肝,右? 高 A额上为心,鼻为脾, 为肾,赤者热也,随证治之。
(笺正)此以上下左右中之部位,分属五藏,为察色辨症之一法,然有时可据,亦有时不可据,是当以其馀之见症,合而叁观,不可拘泥不化,与颔同,又唇口属脾,亦最有验。
一五、目内证
赤者心热,导赤散主之。
(笺正)目赤有外感之风热,有内郁之肝火,小儿初生数朝以至三五月,最多此候。则胎中蕴热,非三黄汤不可。仲阳但谓之心热,但未免拘泥五藏五色之说,但导赤散清火以通小便,使热有所泄,尚无太蔽,特未免失之太泛耳。
淡红者心虚热,生犀散主之。
(笺正)目红而色淡不甚,固是虚热,然治虚火者,无大塞直遏之理,法当养阴益液以涵藏之。生犀散方,药用犀角地骨,皆清实热之药,以治此症,殊未稳惬。
青者肝热,泻青圆主之,浅淡者补之。
(笺正)色青诚是肝家本色,藏气内动何色应於外,肝家横逆,气焰方张,故宜泻,然目色青者,未必皆实热,青者肝热四字,已不甚妥,且泻青圆药用羌防川芎,升泄太过,更与肝气横逆之症不合,此是木气之太过,非外受之风邪,风药升散,反以益张其焰,用者不可不知更改。若青而浅淡,是为肝虚而本色外浮,补肝固宜,但须峻养肝肾真阴,必选温柔滋润之药。
黄者脾热,泻黄散主之。
(笺正)目黄是脾胃蕴湿积热之徵,法当理湿清热而通利小水。
泻黄散防风为君,古人盖谓风行地上,则燥胜而湿除,然湿热为病,而概以风燥之药助其鼓动,必有流弊,此必不可尽信古书者也。
无精光者肾虚,地黄圆主之。
(笺正)目无精光,肾虚着矣,然补肾总宜味厚填阴,而六味丸中有渗泄伤津之药,岂可竟谓是补肾上将。
一六、肝病胜肺
肝病秋见,(一日作晡)强胜肺,肺怯不能胜肝,当补脾肺治肝,益脾者。
母令子实故也。补脾益黄散,治肝泻青圆主之。
(笺正)肝病而发作於秋令,肺金当旺之时,旺者不旺,而所不胜者反来相侮,肺虚甚矣,故当补肺,兼以扶脾,所以顾肺之母,庶几母荫及子。
一七、肺病胜肝
肺病春见,一作早晨肺胜肝,当补肾肝治肺脏,肝怯者受病也,补肝肾地黄圆,治肺泻白散主之。
(笺正)肺病而发作於春令,肝木当旺之时,旺者不旺,而所胜者来相克贼,肝虚何疑,故当补肝,且补肾以益肝之母,惟肝肾同法,本是乙癸同源,养毓真阴,以填根本,正不必泛言母子相生,反成空套。
且补养肝肾之阴,必须峻与滋填,如广笔记之集灵膏魏玉璜之一贯煎类,始有效力可言。钱氏是书,用六味丸,则丹皮苓泽,苦寒渗泄,药味不纯,岂可概认是大补之品,而乃授庸俗以简陋之习,且开立斋养葵辈囫囵吞枣不辨真味之陋,滥觞之源,未始非仲阳千虑一失之弊也。
一八、肝有风
目连札,不搐,得心热则搐。治肝泻青圆,治心导赤散主之。
(笺正)札、闪动也。此肝阳化风上陵,故目为之闪动,目闪抽搐,实皆脑神经病。(详後)
一九、肝有热
目直视,不搐,得心热则挡。治肝泻青圆,治心导赤散主之。
(笺正)直视亦脑神经病,(详後)
二十、肝有风甚
身反折强直,不搐。心不受热也,当补肾治肝,补肾地黄圆,治肝泻青圆主之。
凡病或新或久,皆引肝风,风动而上於头目,目属肝,风入於目,上下左右如风吹。不轻不重,儿不能任,故目连札也,若热入於目,牵其筋脉两眦俱紧,不能转视,故目直也。若得心热则搐,以其子母俱有实热,风火相搏故也。
治肝泻青圆,治心导赤散主之。
(笺正)眼胞闪动,手足抽搐,目定直视,及反折强直等症,小儿病此,世俗无不知是惊风。喻嘉言欲以热痰风惊四字定名,谓因热生痰,困痰热而生风动惊。勘定病源,已视近世俗书高出倍,究乏幼科惊搐,即是大人之内风类中,西国学者谓之血冲脑经,而素问调经论篇,早有血之与气。
并走於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气复反则生,不反则死一节,良由内热既炽,气火上扬,冲激入脑,震动脑之神经,遂令知觉运动顿失功用,无非阴虚於下,阳浮於上之病,在小儿之所以最多此病者,正以稚阴未充,其阳偏盛,气火上煽,激乱神经,尤为易易。中国医学,素未知有脑之神经主宰此身之知觉运动,但见其目闪支掣,无端暴作,因谓风性善动,遂以风名,其实气火俱盛,本是肝阳,肝动生风,於理亦未始说不过去,但不知此之实在病情,尚系於脑神经之作用,则於肝动生风一层,亦复相隔一间。惟治此病者,能用平肝降火,息风潜摄之药,使其气血镇定,不复上扬,则脑经不受震撼,而诸恙即可平复,此即素问之所谓气反则生者,病情药理,亦皆符合。则喻氏热痰风惊四字,虽未确合神经之原理,然於临证治疗,必能桴应,亦可谓已叁上乘之禅。惟此病之发,或为手足抽搐,或为角弓反张,或则目定囗呆,牙关紧闭,或则目闪唇动惊惕频仍,种种情形,随人各异,则以脑神经分布全体,耳目口舌,肩背四支,兴凡此身之一切运动知觉,无一非脑神经为之主宰。而气血上冲,震撼之势,轻重不同,即脑经之病,随时各别,冲激其何部之神经,则一部分之功用顿失,所以或则知觉全泯,或则运动不仁,或为抽掣,或为强直,各有各病,无一雷同。能镇摄潜阳,降其上逆,则风自息而树自静,凡百病状,无不浪定波平,顷刻相应。此神经感觉,本极迅速,倏然而动者,自可倏然而甯,能从根本着想,大处落墨,方是擒贼擒王手段,正不必分条辨症,支支节节而为之,反致游骑无归,百难一效,所以古今之论类中者,非不费尽心机,各抒伟论,而纵有千方,卒无一验者,皆未识神经为病,有以致之。
幼科惊风,共知难治,弊亦坐此,仲阳当时,固未知有所谓神经者。此条肝风肝热,欲以目动目定与抽搐之症,分属心肝两藏,实是理想,不足为据,存而不论可也,即泻心导赤六味地黄等方,皆未免有笼统不切之弊,此古人之学,大辂椎轮,不适於今人之用者,亦不当求全责备於仲阳一人也。
二一、惊 发搐
男发搐,目左视无声,右视有声。女发搐,目右视无声,左视有声,相胜故也,更有发时证。
(笺正)抽搐是脑神经病,左视右视,无声有声,皆神经受激刺而然,本无一定之理,仲阳以男女分左右视而定其有声无声,在当时或据阅历而言。
然所谓相胜者,所胜何在,其理难明,何以徵信。考是书中卷医案第一条,言之非不详尽,然谓男为阳而本发左,女为阴而本发右云云,试问何者为本,仍不可晓。又谓金来刑木,二藏相战,故有声。然则无声者,为二藏之不相战耶。要之脑经感触,或左或右,随感而应,附会五行生克,大是可嗤,此诚吾国医学之一大蔽也。
二二、早晨发搐
因潮热,寅卯辰时身体壮热,目上视,手足动摇,口内生热涎项颈急,此肝旺,当补肾治肝也。补肾地黄圆,治肝泻青圆主之。
(笺正)此下四节,以发搐之时刻,分属肝心肺肾,以寅卯属木,已午属火,申酉属金,戌亥属水而言,虽有是理,然不可泥,且未免穿凿附会之弊。惟就四条见症言之,前二条皆实火证,是为急惊,治宜清热泄火,後二条多虚寒证,近於慢惊,治当温补脾肾。仲阳所主数方,尚嫌泛而不切,且前二条皆痰热实证,六味地黄,更不相宜,此是心肝二藏,气火有馀,何可漫引本藏气虚补母及子之例。
二三、日午发搐
因潮热,巳午未时发搐,心神惊悸目上视,白睛赤色,牙关紧,口内涎,手足动摇,此心旺也。当补肝治心,治心导赤散凉惊圆,补肝地黄圆主之。
二四、日晚发搐
因潮热,申酉戌时不甚搐而喘,曰微斜视,身体似热,睡露睛,手足冷。
大便淡黄水,是肺旺,当补脾治心肝。补脾益黄散,治肝泻青圆,治心导赤散主之。
(笺正)此以申酉戌三时发搐,附会肺旺为病,而所述见证,多属虚寒,以无肝火实热,故不甚搐,以其倦怠无神。故目微斜视。曰:身体似热者,虽似发热,而热亦不壮。睡中露睛者,脾肾两虚,无固摄之权也。
手足冷者,真寒外露,行且发厥也。大便淡黄稀水,脾肾阳衰之泄利也,种种虚象,谓当补脾,而用益黄散之温涩,是也。然与肺旺何涉,虚则补母,古有明训,又岂有肺旺而补其母之理。疑当作肺虚,盖传写之误,然泻青导赤,皆非此条诸症所宜。孰谓仲阳而能为此颟顸之语,盖是书之为妄人窜改者,固已不少矣。
二五、夜间发搐
因潮热,亥子丑时不甚搐,而卧不稳,身体温壮,目睛紧,斜视,喉中有痰,大便银褐色,乳食不消,多睡,不纳津液,当补脾治心。补脾益黄散,治心导赤散,凉惊圆主之。
(笺正)此条见证,亦是虚塞慢惊,故宜温补之以益黄散。
然宜於益黄者必不宜於导赤散,凉惊圆,此何可牛骥同皂,泾渭不分者乎?
又不纳津液四字,亦不可解。
二六、伤风後发搐
伤风後得之,口中气出热,呵欠顿闷,手足动摇,当发散,大青膏主之。
小儿生本怯者,多此病也。
(笺正)小儿稚阴未充,伤风身热,颇有引动气火上升,发为惊搐者,此是伤风後之变证,非外风之能令抽搐。治法亦必以清热息风为主,若误认外风,再投升散,抱薪救火,为祸益烈。发散二字,大谬不然,且大青膏天麻青黛竹黄等药,亦非发散之方,惟中有白附乌蛇,性不纯粹,与证亦不甚合。钱谓小儿生本怯者多此病,可见外感而致发搐,本是元阴薄弱,不胜气火燔灼,致有上冲激脑之变,如其真阴不虚,自能涵阳者,必不致此,则病情源委,仲阳固知之甚明,又岂有虚症而可投发散者耶。
二七、伤食後发搐
伤食後得之,身体温,多唾多睡,或吐不思食而食而发序搐,当先定搐,搐退,白饼子下之,後服安神圆。
(笺正)伤食而为发搐,亦由壅滞不通,气上不下,乃有此变,是宜先去其滞,则地道一通,气火自平,而脑神经可复。钱谓当先定搐,搐退而後可下,又不言定搐当用何法,未免先後倒置,须知既因食积而後致搐,则食不去即搐不可定,白饼子虽是猛剂,然本为实症而设,所服无多,亦不为峻。
二八、百日内发搐
真者不过两三次必死,假者发频不为重,真者内生惊俌,假者外伤风冷。
盖血气未实,不能胜任,乃发搐也。欲知假者,口中气出热也,治之可发散,大青膏主之,及用涂僺浴体法。
(笺正)小儿惊搐,病理皆同,本不随年齿长幼为区别,而仲阳必以百日内发搐特立一条者,良由阴阳俱稚,脑力极薄,一经震撼,多不可支,其症较剧,其治较难,试观甫生一二月之婴孩,患此者必多不起,其故可思。
钱谓血气未实,不能胜任,固已一言说尽,勘透真情。
仲阳乃以外伤风冷并论,有此疑是疑非穿凿不切之说,要之惊搐一症,必无发散可愈之事,而涂僺浴体二方,亦末可妄试。
二九、急惊
因闻大声或大惊而发搐,发过则如故,此无阴也,当下之,利惊圆主之。
(笺正)急惊抽搐,其原因於肝火陡动,气血上冲,良由气火俱盛,是以病发极暴,大声大惊,尚是借端。钱谓无阴,盖言其孤阳偏旺之意。
在当时未知有神经为病,而能识是有阳无阴,正与素问所谓气上不下,血之与气,并走於上,则为大厥诸条,彼此符合,可知至理自在人间,识见有真,说理固自不谬。钱谓当下,原是下行为顺,使其气火不冲,而惊搐可已,为治此证之不二法门。当下二字,学者不可粗心略过,须知顺气降火,开痰潜阳等药,无一非下字正义,亦不专指利惊圆中之牵牛一味,若必谓大黄芒硝,牵牛巴霜,方是下剂,则笨伯矣。
小儿急惊者,本因热生於心,身热面赤引饮,口中气热,大小便黄赤,剧则搐也。
盖热甚则风生,风属肝,此阳盛阴虚也,故利惊圆主之,以除其痰热,不可与巴豆及温药大下之,恐蓄虚热不消也。小儿热痰客於心胃,因闻声非常,则动而惊搐矣。若热极,虽不因闻声及惊,亦
自发搐。
(笺正)古人皆未知脑之神经,故仲阳止谓急惊热生於心,要之气火升腾,病情病理,章章可据,仲阳固亦明知之,急惊兼证,未有不现阳升之状,热盛风生,上激入脑,其势迅疾。阳盛阴虚四字,悬之国门,必不能增损一字,其证之多有痰涎蟠踞者,正以气火俱盛,挟其胸中固有之浊涎,随而上涌,须知痰是有形,而无形之气火,尤为猛厉,一经攻下,则无形之气,有形之痰,顷刻下坠,无不捷效之理,惟是阳证,故谆谆以温下为大戒。仲阳又谓热极则不闻大声,不受惊恐,而亦自搐,正惟气火陡动,倏尔升腾,并无假乎外来之感触,颇能说明神经所以受激之理,认证极真,说理极,真不愧儿科圣手。
三十、慢惊
因病後,或吐泻,脾胃虚损,遍身冷,口鼻气出亦冷。手足时 ,昏睡,睡露睛,此无阳也,栝蒌汤主之。
(笺正)急惊纯是实热。慢惊纯是虚寒。良由脾肾阴阳两衰,脱绝於下,而浊阴之气,亦复上升,冲激及脑,而为抽搐,但其气已微,纵能激动,亦是无力,故抽掣搐搦之势,必缓缓震动,毫不暴烈,此慢惊所以命名之义。钱谓因於病後,或吐泻之後,脾肾阴阳,皆已惫极,故慢惊兼证,无一不露虚塞疲惫之形。所谓无阳者,实是阴阳两竭之候,故此证治法,非大温大补,不能回黍谷之春,不仅温煦温和,可以有效,此惟乾隆末年武进庄在田之福幼编,论证极精,用药最当。仲阳所主之栝蒌圆,则所谓大辂椎轮,古之模型,不适今人之用。或谓慢惊既亦是气血之上冲脑经,则尚属浮阳,何以见症纯阴,而无一毫阳焰气象,且既属气血上升,何以投之温剂而亦能桴应,寿颐谓此是脾肾真阳已竭,阴寒之气上冲于脑,虽亦是神经为之震动,而彼为阳热上乘,此是阴气上激,见证显然,确有可据。
病情实是天渊,而所以上冲扰脑之理则一,故知觉运动,亦能陡然失其常度,或为抽搐,或为角弓反张。慢惊见证,颇似与急惊无别,但以牵掣形态之急遽怠缓,有力无力为辨,而其他见证,及色泽脉,更是绝然不同。凡大人之内风类中,闭者多属实热,脱者多属虚寒,而其昏瞀无知,不遂不仁等症,固皆无异,其理亦复如是。拙着中风诠,已详言之矣。
凡急慢惊,阴阳异症,切宜辨而治之。急惊合凉泻,慢惊合温补,世间俗方,多不分别,误小儿甚多。又小儿伤於风冷,病吐泻,医谓脾虚,以温补之,不已,复以凉药治之,又不巳,谓之本伤风,医乱攻之。因脾气即虚,内不能散,外不能解,至十馀日,其证多睡露睛。身温,风在脾胃,故大便不聚而为泻,当去脾间风,风退则利止,宣风散主之,後用使君子圆补其胃,亦有诸吐利久不差者,脾虚生风而成慢惊。(笺正)急惊慢惊,一虚一实,一热一寒,相去天渊。
今 肆通行幼科丸子,其 招辄曰治急慢惊风,则二症必无一可治,误人最厉。
观仲阳辨症,何等明白,而已有俗方不别之论,可知廛恶习,由来甚久,固不自近日始矣。小儿伤於风冷以下云云,是述当时俗医误治,以致变为慢惊之病因,但风在脾胃,大便为泻一说,尚是古人理想,风乃外淫,如果深入府爱猫扑.爱生活在一府一藏之理,究竟此之牵掣抽搐,并非风动,况乎露睛泄泻,脾阳伤矣。宣风散中有槟榔牵牛,胡可重虚其虚,此宜为仲阳纠正者,不可如涂涂附。总之既有多睡露睛,大使泄泻等证,无不以温补脾肾为急。
三一、五俌
凡治五 俌,皆随藏治之。每藏各有一兽,并五色圆治其病也。
(笺正)俌即是癫,素问谓之颠疾。以气上不下,聚於顶颠,冲激脑经而然。古人命名,洞瞩病理,本极精当,字亦作。玉篇;(音ㄉ一ㄢ),狂也。又俌,小儿病,千金引徐嗣伯风眩论,谓:痰热相感而动风,风火相乱则闷瞀,故谓之风眩。大人口癫,小儿则为俌,其实则一云云。
巢氏病源亦日:十岁已上为癫,十岁已下为俌。是颠俌颠狂之病,六朝以前,未尝不知病在於脑。千金方有紫石散,治大人风引,小儿惊俌,日数十发,医所不疗者,药用龙骨、牡蛎、滑石、石膏、寒水石、赤白石脂、紫石英,重以镇之,定其气血之上升,其法最古。外台则作崔氏紫石汤,(此方即今本金匮附方之风引汤,龙牡之外,用石药六物,以治气上不下,极是对症,惟方中有乾姜、桂枝二味,甚不可解。)
徐嗣伯亦谓此方治癫俌,万无不愈,可知近贤张伯龙以潜阳镇逆之法,治内风类中,本有师承,惜乎宋金以降,不复知癫俌即顶巅之巅,遂有五俌五兽,分属五藏之说。观病源五癫,尚不以五藏立论,外台癫俌门中,亦无此说。
则钱氏所谓五藏各有一兽云云,鄙俗之见,犹出唐人以後,但治以五色圆为主,朱砂、铅汞、雄黄、真珠为丸,又以金银汤下药,一派镇坠,下气压痰,颇合颠疾之义。
千金疗风癫方,亦用龙骨、龙齿、铁精;古今录验治五癫,有铁精散、雄黄丸,无不同符合撰。(二方皆见外台,其雄黄丸方,为铅丹、真珠、雄黄、水银、雌黄、丹砂,即是钱氏此书之五色圆,惟铅丹与铅为异,然外台於铅丹下注熬成屑三字,则铅丹本不须熬而後成屑者,可知外台丹字,原属衍文,且於雌黄之下注云,一本无,则其方实与钱氏并无小异。)合而观之,知癫为脑神经病,灼然无疑,又何必强以五脏五兽,妄为分别,且治法既同,尤可见分藏论症。更属穿凿附会,可鄙可嗤,本无实在理由可说者也。
犬俌,反折上窜,犬叫,肝也。
羊俌,目瞪吐舌,羊叫,心也。
牛俌,目直视,腹满,牛叫,脾也。
鸡俌,惊跳反折手纵,鸡叫,肺也。
猪俌,如尸,吐沫,猪叫,肾也。
五俌重者死,病後甚者亦死。
三二、疮疹候
面燥? 炕C目胞亦赤。呵欠顿闷,乍凉乍热。 嗽喷嚏手足梢冷。
夜卧惊悸。多睡。并疮疹证。此天行之病也。惟用温凉药治之。
可妄下及妄攻发。受风冷。
(笺正)疮即今之所谓痘。疹即今之所谓淋,吾吴谓之痧子,甬人谓之哘子。此以天行之厉气而言,风温外袭,肺胃首当其冲。嗽喷嚏是肺病。
面燥? 状O胃热。呵欠亦肺胃病。目赤是肝脾热。手足梢冷者,指尖冷也。
惊悸是心肝热。多睡是脾热。所谓用温凉药治之者,盖有虚寒症,止宜温养;有实热症,止宜清凉,不可投大辛热太苦寒之剂,极於一偏也。
妄下则处其 ,每致内陷,妄发则虚其表,愈增毒焰,故仲阳悬为厉禁。
不可受风冷者,痘疹皆以发泄为主,宜透达不宜遏抑,若风冷外束,发泄不透,变症蜂起,多致不治。三者之害,皆极危险,示以禁约,不独医者必当守此规榘,凡为父母者,亦不可不知。
五藏各有一证,肝藏水侤,肺藏了侤,心藏斑,脾藏疹,归肾变黑。
(笺正)此分五藏,其证不甚可解,即其名亦颇庸俗,盖当时俗见,妄为分析,其义殊不可言。而近年种牛痘法,盛行於时,最为简便,且无流弊。
旧法种痘,几为广陵散,是以寿颐治医三十年,痘证极少经验,不敢谬加评哣,姑付阙疑,以俟能者。归肾变黑,则肾水涸而相火炽,有焦枯瘪陷之危,是宜大剂沃焦救焚,养水以滋阴液。
惟斑疹病後或发俌,馀疮难发俌矣。木胜脾,木归心故也,若凉惊用凉惊圆,温惊用粉红圆。
(笺正)痘後阴伤,虚火上扰,俌之与惊,亦所时有。钱谓惟斑疹後发俌,亦所难详,木胜脾,木归心云云,此附五行,未免可鄙。而凉惊丸、粉红丸,皆是清凉之剂,何以分治凉惊温惊二症,尤所不解,盖传写者或有讹误矣。
小儿在胎十月,食五藏血秽,生下则其毒当出,故疮疹之状,皆五藏之液。
肝主泪,肺主涕,心主血,脾为裹血,其疮出有五名,肝为水侤,以泪出如水,其色青小,肺为脓侤,以涕稠浊,色白而大,心为斑,心主血,色赤而小,次於水侤,脾为疹,小次斑疮,其主裹血,故赤色黄浅也。涕泪出多,故脓侤水侤皆大,血营於内,所出不多,故斑疹皆小也,病侤者,涕泪俱少,譬胞中容水,水出则瘦故也。
(笺正)小儿在胎十月,食五藏血秽,此庸愚之见,太觉可嗤。
抑知儿未诞生,本无需食,何论其秽与不秽。五藏分证,尤不 当,且辞句又皆不甚了了,本无研究可言,是当存而不论。
始发潮热,三日以上,热运入皮肤,即发疮疹,而不甚多者,热留肤腠之间故也。
潮热随藏出,如早食潮热不已,为水侤之类也。
(笺正)此节文义,亦不条畅,存而不论可也。
痘疹始出之时,五藏证见,惟肾无候,但见平证耳,哬凉耳凉是也。
哬耳俱属於肾,其居北方,主冷也,若疮黑陷而耳哬反热者,为逆也。
若用百祥圆牛李膏各三服,不愈者,死病也。
(笺正)痘发之先,身必获热。耳凉哬凉,是肾不受热之徵,庶为顺候,若痘疮黑陷,而耳哬皆热,则肾藏热炽,相火燔灼,故主以百祥丸之大戟一味,泻肾家相火实热。
凡疮疹若出,辨视轻重,若一发便出尽者,必重也。疮夹疹者,半轻半重也。
出稀者轻,外黑赤者,微重也。外白裹黑者,大重也。疮端裹黑点如针孔者,势剧也。青乾紫陷,昏睡,汗出不止,烦躁热渴,腹胀啼喘,大小便不通者,困也。
凡疮疹当乳母慎口,不可令饥,及受风冷,必归肾而变黑,难治也。
(笺正)痘证发热,而见点极速,多属极危极险之候,良由毒焰太盛,故发之暴,无不周身密布,泄尽真元,卒於不治。内外微红者,火焰尚微,故为轻证。外黑内赤者,外虽热炽,而根本之血液尚充,故为重症中之较轻症。外白内黑,则根本之血液已变,甯非危候。若黑点有如针孔,是为焦陷,毒势甚盛,而血液不继,不能外达,凶险何如,青乾紫、陷昏睡以至二便不通等证,无非毒有馀而阴津不足,无以化浆透达,尽是危侯。
此条辨证,虽止寥寥数言,而虚实夷险,已为指示南针,树之正鹄,中道而立,能者从之,因端循绪,学者其亦可以举隅三反矣。外受风冷,何以必归肾变黑,盖痘疮本是胎中所郁之热毒,必以透泄为顺,闭塞为逆,如痘将发而外有风冷束之,则皮毛之气,窒塞不通,痘毒又何从透达,势必愈遏而毒焰愈炽,所以变黑难治。下条所谓盛寒归肾变黑者,亦即此理。
有大热者,当利小便,有小热者,宜解毒。若黑紫乾陷者,百祥圆下之,不黑者,慎勿下,更看时月轻重,大抵疮疹属阳,出则为顺,故春夏病为顺,秋冬病为逆,冬月肾旺,又盛寒,病多归肾变黑。又当辨春脓侤,夏黑陷,秋斑子,冬疹子,亦不顺也,虽重病,犹十活四五,黑者无问何时,十难救一,其候或寒战噤牙,或身黄肿紫,宜急以百祥圆下之,复恶寒不巳,身冷出汗,耳哬反热者,死病也。何以然,肾气大旺,脾虚不能制故也,下後身热气温,欲饮水者可治,以脾土胜肾,寒去而温热也,治之宜解毒,不可妄下。
妄下则内虚,多归於肾,若能食而痂头焦起,或未黑而喘实者,可下之。身热烦渴,腹满而喘,大小便涩,面赤闷乱,大吐,此当利小便,不差者,宣风散下之。若五七日痂不焦,是内发热,热气蒸於皮中,故疮不得焦痂也,宜宣风散导之,用生犀磨汁解之,使热不生,必着痂矣。
(笺正)爱猫扑.爱生活宜泄导,仲阳惟恐误下裹虚,致令内陷,故最谨慎,但内热而谓当利小便,则殊不然,淡渗利水,津液益耗,反以增其热壅,此仲阳之误会,未可盲从。疮疹属阳,总以开宣透发为顺,春夏气升,易於开泄,秋冬气降,易於凝闭,是以春夏为顺,秋冬为逆。
其身冷而耳哬反热者,正以腠理不开,而肾肝热壅,故多危候。
钱谓肾旺而脾虚不能制。甚非真旨,须知耳哬发热,乃是肾家相火之旺,火既偏旺,真水受灼,肾阴已承其弊,而乃反谓之脾不能制,拘拘於五藏五行,惯谈生克而不顾症情之实在,仲阳盖亦未能免俗矣。
疮疹由内相胜也,惟斑疹能作搐,疹为脾所生,脾虚而肝旺乘之,木来胜土,热气相击,动於心神,心喜为热,神气不安,因搐成俌。斑子为心所生,心生热,热则生风,风属於肝,二藏相搏,风火相争,故发搐也。治之当泻心肝补其母,栝蒌汤主之,(笺正)抽搐是神经为病。然谓其生热生风,风火相争,於理亦尚不谬,此虽附会五行胜负,子母相生,但不可拘泥不化,要知古人之学,大率如此,尚不足为仲阳病也。
疮黑而忽泻便脓血,并痂皮者顺,水谷不消者逆,何以然,且疮黑属肾,脾气本强,或旧服补脾药,脾气得实,肾虽用事,脾可制之。今疮入腹为脓血,及连痂皮得出,走脾强肾退,即病出而安也,米谷及泻乳不化者,是脾虚不能制肾,故自泄也,此必难治。
(笺正)此之疮黑,以肾藏实热。而痘为之紫黑,是大实症,本当下之。
非黑陷不可治之黑,故得泻便脓血,热有所泻,转逆为顺,痘自结痂,若泄泻而水谷不消,是其脾肾本虚,则痘疮之黑,非实热之黑,而为虚陷之黑,所以大府不实,完谷不化,已是绝症,故谓之逆。
本文所谓脾实制肾云云,附会五行生克,却非此中真理,又谓疮入腹为脓血,已极可笑,又连痂皮得出句,更不可解,岂传写有讹误,或妄人有窜入耶。
米谷乳食不化,本属脾肾两惫之候,岂独脾虚,而谓不能制肾,亦觉所见太浅,仲阳或不至此。
三三、伤风
昏睡,口中气热,呵欠顿闷,当发散,与大青膏解。不散,有下证当下,大黄圆主之。大饮水不止而善食者,可微下,馀不可下也。
(笺正)此言外感发热之症治,病见外因,疏而散之,本无不可,但钱氏大青膏方,却无疏散之药,大不可解,岂方末有薄荷水化服一句,已足尽发散之力耶。若言今人治法,则用桑叶牛蒡,蒺藜象贝,荆芥薄荷等足矣。
又言大饮水不止而善食者,可微下,馀不可下,正以稚龄藏府未充,不见内实确症,不宜轻用下药,可见仲阳立法之慎。
三四、伤风手足冷
脾藏怯也,当和脾,後发散,和脾益黄散,发散大青膏主之。
(笺正)伤风本当身热,而反手足冷,是真阳之气不充。宜用补脾者,脾主四支,四末独冷,则脾气虚馁可知,然此非发散之症,而大青膏又非发散,真不可解。
三五、伤风自利
脾藏虚怯也,当补脾,益黄散,发散,大青膏主之。未差,调中圆主之,有下证,大黄圆下之,下後服温惊圆。
(笺正)伤风原是外感,不当大便自利,若见利下,非脾土虚寒而何。
钱氏益黄散,中有丁香诃子,本为温涩之法,是脾虚滑利之主剂。
调中即仲景之理中,温补脾藏,祝益黄散之不用叁术者,固是进一步治法,又谓有下症者用下法,则既自利矣,中气必虚,何以复有可下之症,殊与上文不能自贯。近人论温病,有热结旁流一侯,虽下清水,而肠有燥屎,不能自下,当用下法,小儿伤风,说不到有此一症,则仲阳之意,决非热结旁流可知,且温惊圆中有胆星、竹黄、龙脑,亦非下後必用之法,大青膏总是文不对题,而有下症以後十四字,又必大有错误,必不能与上文联属,并作一条。
三六、伤风腹胀
脾藏虚也,当补脾,必不喘,後发散,仍补脾也。去胀,塌气圆主之,发散,大青膏主之。(笺正)小儿腹胀,最多食滞不化。疳积腹膨,未必皆是虚寒,凡胀之虚实寒热,当以所见症状辨之,不能只言腹胀二字,笼统论治,乃谓尽属脾虚,必当补脾,殊觉未确。塌气圆胡椒为君,可以治虚寒,若是疳积,则属实热,万不可用。此条辨症,大是颟顸,当非仲阳手笔。
三七、伤风兼藏
兼心则惊悸。
(笺正)郁热太盛,气上冲脑,扰其神经,则为惊悸,仅与清心,必无效果兼肺则闷乱。喘息哽气。长出气嗽。
(笺正)风邪外感,肺必首当其冲。以肺司呼吸,风寒风热,皆是囗鼻吸入之气,故必先受其病,且肺主皮毛,外感在表,皮毛受感,亦内通於肺,故伤风多见肺病。
此虽不独小儿为然,但小儿生长未充,肺尤娇弱,故感邪更为易易。
兼肾则畏明。
(笺正)此肾气不足之症,说已见前。
各随补母,藏虚见故也。
(笺正)仲阳意中,盖谓上之三条,皆是藏虚见症,宜随症以补其母气,寿颐则谓惊悸补肝,已不甚妥,若肺病一条,多是实症,更不可补脾,惟畏明一条,确是肾虚,然宜补肾阴,若曰补肾母之肺,其能免隔哯搔之讥乎。
此书每拘泥子母相生,虚则补母,实则泻子之通套话头,陈陈相因未免食古不化。
三八、伤风下後馀热
以药下之太过,胃中虚热,饮水无力也。当生胃中津液,多服白术散。
(笺正)既下之後,胃津伤矣。虽有馀热,亦是虚热,不宜过投凉剂。
钱氏七味白术散,扶脾胃而生津液,合芳香之气以振动之,最是平补中州之良剂,小儿阴阳俱弱,以此安和中气,而鼓舞其清阳,居中而驭四旁,大有六辔在手,一尘不惊之态,此仲阳方之上乘禅也。
三九、伤寒疮疹同异
伤寒男体重面黄,女面赤喘急,憎寒。各口中气热,呵欠顿闷,项急也。
疮疹则? 社 A多喷嚏,悸动昏倦,四支冷也,伤寒当发散之。治疮疹。行温千之功。
有大热者解毒。馀见前说。
(笺正)伤塞发热,痘疹亦发热,外形相似,故特辨其同异,以为临证之正鹄。伤塞之热,自表而入,故面色纯赤,是为阳明经热之证。痘疹之热,自而出,故两颧独赤,是为肾家内热之徵。伤寒是寒邪外束,故肺气闭塞而喘急,痘疹是胎热外泄,故肺气冲动而喷嚏。
即此已可辨明外因内因之大纲,则发热同,而所以发热之原,大有不同,庶几泾渭皎然,可无混淆误治之蔽。但所谓伤寒男则面黄,女则面赤,殊不甚确,其理亦所未详,不可强解,又所谓行温平之功一句,亦不了了,疑有误字。
四十、初生三日内吐泻壮热
不思乳食,大便乳食不消,或白色,是伤食,当下之,後和胃,下用白饼子,和胃用益黄散主之。
(笺正)不食而大便乳食不消,且便色白,明是中虚无消化之权,虽是伤食,必不宜於下法,且初生三日之内,胎中之热力炽,大便恒黑秽稠黏,吾乡习惯,必用清热通府药汁,少少饲之,使黑粪解尽,见黄色为度,不当有大便色白之虚寒症,况乎初生之始,饮乳无多,何遽伤食,未免大有可疑。寿颐意三日之内,胎热未泄,下之以解其胎毒,本是正理,既下而即顾其脾胃,不令爱猫扑.爱生活亦合,恐上半节或有传哵,当付阙疑。
四一、初生三日以上至十日吐泻身温凉
不可乳食,大便青白色,乳食不消,此上实下虚也。更有兼见证,肺睡露睛,喘气,心惊悸,饮水,脾困倦,饶睡,肝呵欠,顿闷,肾不语,畏明,当泻见儿兼,补脾益黄散主之,此二证多病於秋夏也。
(笺正)既生三日以上至十日,而上吐下泻,其身或温或凉,所泻之色,或青或白,乳不能消,脾胃虚寒,无以司化物之功,补脾宜也。若更兼五藏虚证,似更当兼补其所见之虚,不能仅以益黄一方作为统治。则末段或尚有阙文,且当泻见儿兼藏六字,亦不可解,盖是书之脱佚讹误,亦已多矣。
四二、初生下吐
初生下拭掠儿口中秽恶不尽,咽入喉中,故吐。木瓜圆主之,凡初生,急须拭掠口中令净,若啼声一发则咽下,多生诸病。
(笺正)儿在胞中,先天蕴热,故囗中所含者秽垢,初生之时啼声未出。
拭而去之,弗令入腹,必少胎毒诸症。木瓜圆周本无之,澄之据聚珍本附入,木瓜之瓜字,周刻本作哰,乃说文之所谓肜胡,非此物,兹从武英殿聚珍版本。
四三、伤风吐泻身温
乍凉乍热,睡多气粗,大便黄白色,呕吐,乳食不消,时咳嗽,更有五藏兼见证,当煎入藏君臣药,化大青膏,後服益黄散。
如先曾下,或无下证,慎不可下也,此乃脾肺受寒,不能入食也。
(笺正)外伤风寒,而大便黄白,吐乳不消,脾胃虚塞可知,故宜益黄散。
既已上吐下泻,必无更下之理,仲阳谆谆以慎不可下为戒,盖恐误认伤食
而更授消克也。
四四、伤风吐泻身热
多睡,能食乳,饮水不止,吐痰,大便黄水,此为胃虚热渴吐泻也。
当生胃中津液,以止其渴,止後用发散药,止渴多服白术散,发散大青膏主之。
(笺正)热甚而渴,津液耗矣,况吐泻之後,脾胃必伤,嗜卧亦脾阳不振,七味白术散最合。
四五、伤风吐泻身凉
吐沫,泻青白色,闷乱不渴,哽气,长出气,睡露睛,此伤风荏苒轻怯因成吐泻,当补脾,後发散,补脾益黄散,发散大青膏主之,此二证多病於春冬也。
(笺正)身凉不热,上则吐沫,下则泄利青白,纯是虚寒见症,况有不渴气哽,睡则露睛之虚证可据耶。补脾是矣,大青膏终不可解。
四六、风温潮热壮热相似
潮热者,时间发热,过时即退,来日依时发热,此欲发惊也。
壮热者,一向热而不已,甚至发惊俌也。风热者,身热而口中气热,有风证,温壮者,但温而不热也。
(笺正)稚龄真阴未充,其阳偏旺,热甚则气火升浮於上,故多发惊俌,末一句无谓。
四七、肾怯失音相似
病吐泻及大病後,虽有声而不能言,又能咽药,此非失音,为肾怯不能上接於阳故也。当补肾,地黄圆主之,失音乃猝病耳。
(笺正)此脾肾大虚而不能言,乃正气之馁,非音之不能出声,故宜补肾,然是大虚证,河间地黄饮子,庶几近之。仲阳止有六味,终未免病重药轻,至赵养葵而直以六味统治百病,不可谓非此集之开其先路。
四八、黄相症
身皮目皆黄者,黄病也。身痛, 背强,大小便涩,一身尽黄,面目指爪皆黄,小便如屋尘色,看物皆黄,渴者难治,此黄疸也。
二证多病於大病後,别有一证,不因病後,身微黄者,胃热也,大人亦同。又有面黄腹大,食土,渴者,脾疳也。又有自生而身黄者,胎疸也。古书云,诸疸皆热,色深黄者是也,若淡黄兼白者,胃怯,胃不和也。
(笺正)此以黄病黄疸,分为二候,亦未尝分得明白。渴者难治,以黄是湿热,湿滞脾胃,下当渴饮,且治黄,必利小便,而後湿有所泄,如其渴饮,,则不能再为利水,以重伤其液,故曰难治。然黄病多起於暴,是为实热,而乃曰多起於大病後,则指虚黄而言。然非凡病黄者,皆是虚证,岂仲阳专以脾虚气陷,面色萎黄者言之耶。然萎黄之黄,与湿热之黄,一虚一实,证治绝不相同,此岂可浑浑言之,本节殊未了了。其胃热一层,则即湿热黄疸之实证,胀大之疳,则正虚而邪实也。其淡黄兼白一层,则即萎黄之虚证,此节诸黄,或虚或实,各各有别,仲阳之言,太嫌含混,未为尽善。
四九、夏秋吐泻
五月十五日已後吐泻,身壮热,此热也,小儿藏府十分中九分热也,或因伤热乳食,吐乳不消,泻深黄色,玉露散主之。
六月十五日已後吐泻,身温似热,藏府六分热四分冷也,吐呕乳食不消,泻黄白色,似渴,或食乳,或不食乳,食前少服益黄散,食後多服玉露散。
七月七日已後吐泻,身温凉,三分热七分冷也,不能食乳,多似睡闷乱,哽气,长出气,睡露睛,唇白多哕,欲大便,不渴,食前多服真黄散,食後少服玉露散。
八月十五日已後吐泻,身冷,无阳也,不能食乳,乾哕。泻青褐水,当补脾,益黄散主之,不可下也。
(笺正)此四节,据时令以定吐泻之或寒或热,太嫌呆板,不可为训,凡病皆当以见症分别寒热虚实,断无执时节以论治之理,而所谓几分热几分冷,尤其胶柱鼓瑟,必非确论。
五十、吐乳
吐乳泻黄,伤热乳也。吐乳泻青,伤冷乳也,皆当下。
(笺正)泻黄或有实热症,青泻则有虚有实,是当以其馀之见症,分别论治,概谓当下,必不尽然,伤热伤冷之分,亦嫌凿足适履。
五一、虚羸
脾胃不和,不能食乳,致肌瘦,亦因大病,或吐泻後胖胃尚弱,不能传化谷气也。有冷者,时时下利,唇口青白,有热者,温壮身热,肌肉微黄,此冷热虚羸也。冷者木香圆主之,夏月不可服,如有证则少服之,热者胡黄连圆主之,冬月不可服,如有证则少服之。
(笺正)虚寒虚热,分证甚明,而归源於脾胃为病,实是确论。
但木香圆胡黄连圆二方,皆治疳积腹大,非虚羸主药,岂仲阳意中之所谓虚羸,专以疳一证言之耶。则此节殊未说明,且木香圆亦非能治冷症,更不可解,此恐传抄失真,读者不可不辨真味,
五二、 嗽
夫嗽者,肺微寒感,八九月间,肺气大旺,病嗽者,其病必实,非久病也。
其证面赤痰盛身热,法当以葶苈圆下之,若久者,不可下也。十一月十二月嗽者,乃伤风嗽也,风从背脊第三椎肺俞穴入也,当以麻黄汤汗之。有热证,面赤饮水,涎热,咽喉不利者,宜兼甘桔汤治之。若五七月间,其证身热痰盛唾粘者,以褊银圆下之。有肺盛者,而後喘,面肿欲饮水,有不饮水者,其身即热,以泻白散泻之。若伤风嗽五七日,无热证而但嗽者,亦葶苈圆下之後用化痰药。有肺虚者,而哽气,时时长出气,喉中有声,此久病也,以阿胶散补之。痰盛者,先实脾,後以褊银圆微下之,涎退即补肺,补肺如上法,有嗽而吐水,或青绿水者,以百祥圆下之,有嗽而吐痰涎乳食者,以白饼子下之,有嗽而咯脓血者,乃肺热,食後服甘桔汤,久嗽者,肺亡津液,阿胶散补之,而痰实,不甚喘而面赤,时饮水者,可褊银圆下之,治嗽爱猫扑.爱生活,盛即下之,久即补之,更量虚实,以意增损。
(笺正) 嗽一症,病因最多,必谓随时令为迁移,殊是不确。
然论肺实证,谓面赤痰盛身热,又谓非久病,则叙述见症,确切无疑,故宜葶苈圆,冬月伤风之,肺气必闭,故宜麻黄开肺气而发皮毛。其馀分别虚实,所主药方,颇为简当,但甘桔汤主治咽喉不利,尚是拘泥古方,须知痰窒忌甘,则桔梗虽能泄降,犹嫌力簿,此必以开泄壅塞为第一义。
所谓肺盛 喘面肿,即肺实闭塞,气壅使然,宜量度风寒风热,分别用药。
泻白散只可以治热壅,如是寒饮肺闭,误与桑皮地骨,沉降遏抑,则落井下石之祸也。今之俗医,类多此误,且不独桑皮不可妄用,即桑叶亦禀秋冬降气,寒邪作,亦当知戒,况其面目沙肿。肺气极闭者乎。
喉中痰声,大有实证,岂可不辨,概用阿胶。
五三、诸疳
疳在内,目肿腹胀,利色无常,或沫青白,渐瘦弱,此冷证也。
(笺正)小儿之疳,即大人之虚劳,五藏虚证,皆谓之疳,故有五疳之称。
然惟脾胃病最多,则幼孩嗜食,往往过度,能容而不能化,驯致腹胀如蛛,消瘦骨立,多由父母溺爱,唯求其能食之祸。此节以虚寒言之,胀而利下,色青或白,或止有白沫,纯是脾阳失司之候,治宜理中,甚者必加附子,而辅以消积行气之药,庶为近之。
疳在外,鼻下赤烂,目燥,鼻头上有疮,不着痂,渐绕耳生疮。治鼻疮烂,兰香散,诸疮,白粉散主之。
(笺正)此则疳之发於外者,良由肺胃热炽,故疮发於鼻头、鼻下。
其绕耳生疮者,多在耳後摺缝间,後世谓之璇耳疮,属少阳经之热,痛流水,最为难愈,宜内清少阳之火,外敷止收湿之药,此虽外症,然皆由诸经蕴热而生。兰香散白粉散,俱用轻粉,止杀虫,诚是外科之佳方,然精於疡科者,则别有灵验药粉,拙编疡科纲要下卷,可叁观也。
肝疳,白膜遮睛,当补肝,地黄圆主之。
(笺正)此肝肾阴虚,而虚火上炎,内服药物,固宜滋养肝肾真阴,而兼之以化瘀退翳,且须外用消翳点药,但病已顽痼,极不易效,而乃以六味地黄作为通用品,则竟同於赵养葵之谫陋,孰谓仲阳而至於此。
心疳,面黄颊赤,身壮热,当补心,安神圆主之。
(笺正)此火盛之症,故谓之心病。安神圆清润泄火,导热下行,虽曰补心,实是泻热之剂。
脾疳,体黄腹大,食泥土,当补脾,益黄散主之。
(笺正)腹大而嗜食泥土,是为癖积,且有虫也。法当扶脾健运,消积杀虫,益黄散温中行气,不可谓此症主剂。今西药有山道年,专攻虫积,为效颇捷。
(市肆中盛行疳积糖,即山道年和糖所制。)国产药品则使君子雷丸鹤虱等物,杀虫皆验,而仲景之乌梅丸、苦辛合剂,真良法也。
肾疳,极瘦,身有疮疥,当补肾,地黄圆主之。
(笺正)此节太嫌浮泛。
筋疳,泻血而瘦,当补肝,地黄圆主之。
笺正)筋属肝,故曰当补肝。然泻血之病源,殊不一致,自当求其病因而治之,六味地黄胡可统治各种泻血之症。
肺疳,气喘,口鼻生疮,当补脾肺,益黄散主之。
(笺正)此肺热之症。气喘固亦有肺火闭塞之一候,囗鼻生疮,法宜清泄肺胃,益黄散乃温运脾虚之药,治此症甚非所宜,此盖狃於脾为肺母,以为补土生金之计,何竟不顾病情之虚实寒热耶。
骨疳,喜卧冷地,当补肾,地黄圆主之。
(笺正)此骨蒸内热之候,故喜冷地,补肾是也。然必滋填肝肾真阴,大剂频投,或可有效,六味地黄,泛而不切,何能胜此重任。
诸疳皆依本藏补其母,及与治疳药,冷则木香圆,热则胡黄连圆主之。
(笺正)五藏分主五疳,虽是有理,然其实已不免於附会,若谓各依本藏补其母,浮泛肤浅,空套话头,奚能取效。胡黄连丸虽可治实热症,而木香圆中有槟榔千金子,又岂可以治寒症,仲阳号为儿科圣手,不当浑浑至此
疳皆脾胃病,亡津液之所作也,因大病或吐泻後,以药吐下,致脾胃虚弱,亡津液,且小儿病疳,皆愚医之所坏病。假如潮热,是一藏虚,一藏贯,而内发虚热也,法当补母而泻本藏则愈,假令日中发潮热,是心虚热也。肝为心母,则宜先补肝,肝实而後泻心,心得母气,则内平而潮热愈也,医见潮热,妄谓其实,乃以大黄牙硝辈诸冷药利之,利既多矣,不能禁约,而津液内亡,即成疳也。
又有病癖,其疾发作,寒热饮水,胁下有形硬痛,治癖之法,当渐消磨,医反以巴豆?U之,小儿易虚易实,下之既过,胃中津液耗损,渐令疳瘦。
(笺正)此谓疳皆脾胃之病,由伤津液而来最是真谛。盖五疳形证,虽似分途,而其致病之源,止有两道:一为食物太杂,不能消化,积滞多而生内热,则形日哶而腹日涨;一为攻伐太过,脾阴日伤,津液耗而生内热,则气不运而腹自膨。虽一虚一实,其原不同,而在腹胀肉脱之时,则实者亦虚,其症乃同归於一致,岂非皆由脾胃而来。
仲阳虽止言误下而不及伤食一层,究竟伤食成疳,亦是阴竭阳亢,津液耗伤之候,仲阳此论,探源头於星宿之海,提纲挈领,较之上文以五藏筋骨分条,凭见证而不详病源者,大有泾渭之别。或谓:误下多利,脾肾虚塞,当为慢惊之虚证,不当为腹膨之实证。寿颐则谓:误下之变,亦有两端,过下而亡其脾肾之阳,则阴霾上陵,没太空,是为虚塞之慢惊;过下而亡其脾胃之阴,则孤阳独亢,消烁津血,是为虚热之疳积。故治疳者,虽不可不化其积滞,而养胃存津,尤为必要,惟所论潮热,泛言一藏虚一藏实,当补母而泻本藏云云,则又是空泛之套话矣。
又有病伤寒,五六日间有下证,以冷药下之太过,致脾胃津液少,即使引饮不止而生热也。热气内耗,肌肉外消,他邪相干,证变诸端,因亦成疳。
又有吐泻久病,或医妄下之,其虚益甚,津液燥损,亦能成疳。
(笺正)此二节申言误下所以成疳之故。盖其初纵有当下之症,而攻伐太过,阴虚血燥,脾胃无健运之权,即是所以成疳之实在病理。
又有肥疳,即脾疳也,身瘦黄,皮乾而有疮疥,其候不一,种种异端,今略举纲纪,目涩或生白膜,唇赤,身黄乾或黑,喜卧冷地,或食泥土,身有疮疥,泻青白黄沫水,利色变易,腹满,身耳鼻皆有疮,发鬓作穗,头大项细,极瘦,饮水,皆其证也。
(笺正)此节言肥疳,似以实症立论。然至於泻出青白黄洙,已是虚候,盖疳积已成,终是脾肾皆虚,下节肥熟冷瘦之名,不过以初病久病,稍为区别,非初病果皆大实证也。
大抵疳病当辨冷热肥瘦,其初病者为肥热疳,久病者为瘦冷疳,冷者木香圆,热者黄连圆主之。冷热之疳,尤宜如圣圆,故小儿之藏府柔弱,不可痛击,大下必亡津液而成疳。凡有可下,量大小虚实而下之,则不至为疳也。初病津液少者,当生胃中津液,白术散主之,惟多则妙,馀见下。
(笺正)此节特出白术散一方,养胃生津液,鼓舞中州清阳之气,而不升提以摇动肾肝。脾胃家之良方,当在东垣之上,多服为佳,明人缪仲淳之资生丸子,实即脱胎於此。
五四、胃气不和
面? A无精光,口中气冷,不思食,吐水,当补脾,益黄散主之。
(笺正)此亦脾胃虚寒之症,益黄散是也。异功散六君子,理中皆可服。
五五、胃冷虚
面? A色弱,腹痛不思食,当补脾,益黄散主之。若下利者,调中圆主之。
(笺正)此比上条多腹痛一症,已宜温中,况更利下乎?钱氏之调中圆,即理中也。
五六、积痛
口中气温,面黄白,目无精光,或白睛多,及多睡畏食,或大便酸臭者,当磨积,宜消积圆,甚者当白饼子下之,後和胃。
(笺正)此是食积,因滞生热,腹膨腹痛,囗气温者,胃中蕴热之证。
面黄白者,脾气不运,色无华采也。脾乏健运,则大气不司旋转,故为倦怠嗜卧,伤食故必恶食,积滞不去,故大便酸臭,此皆伤食大实之确证,故宜攻下。仲阳此书,固时时以妄攻误下为禁约者,惟恐稚龄质薄,剥削元阴,然果是实症,亦必无养痈贻害之理,此条叙证,何等明白,果能从此明辨笃行,慎思审问,亦安有虚虚实实之虑。
五七、虫痛(虚实腹痛附)
面? A心腹痛,口中沫及清水出。发痛有时,安虫散主之,小儿本怯者多此病。
(笺正)积滞之痛,痛在肠胃,故止有腹痛,无心痛。虫则时上时下,可以上膈而入胃之上,故有时腹痛,有时心囗亦痛。口有白沫及清水者,皆俙上逆行,故涎沫随之而时时泛溢,此皆虫动之确证。不杀其虫,则痛何由定,安虫散固是杀虫主剂,而方名曰安不曰杀者,古人心理,每谓虫是腹中恒有之物,似乎伏则不能为害,惟动则为病,故宜安而不必杀,此是古人理想之谬,所当为之纠正者也。
积痛食痛虚痛,大同小异,惟虫痛者,当口淡而沫自出,治之随其证。
(笺正)此又言虫痛与其他食积中虚诸痛之不同处。惟以有沫无沫为辨,此是辨症之要诀,後人又有以囗内上? 野I,及上下唇内牙龈等处生白点者,为有虫之证。寿颐常验之於三十年阅历,则有点者果皆有虫,而有虫者则未必皆有点,知上傪稡内之有点者,其病较深,此又仲阳後之新发明者,亦可为博闻强识之一助也。
五八、虫与俌相似
小儿本怯,故胃虚冷,则虫动而心痛,与俌略相似,但目不斜手不搐也,安虫散主之。
(笺正)虫动则痛,痛则小儿无不大叫者,不动则不痛而儿亦安,忽作忽止,而是儿之时动时静,反覆无常,正与俌症之猝暴发作,狂叫无端者,同此一辙,故曰相似。惟虫必因肠胃湿热而生,仲阳反谓之胃虚冷,殊不甚确,但吐俙之症,固亦有因於胃气虚寒者,则虫生已久,脾胃之运化无权,驯致中阳不振,体倦乏力,面色萎黄,无气以动。乌梅圆为治俙第一良方,辛温助阳,确是为虚冷者立法。是吐俙病中之一种,非凡是虫病,皆属虚冷,奈何仲阳举其一而遗其一,学者必须随证辨别,审定病源,不可执此一端,食古不化。
五九、气不和
口频撮,当调气,益黄散主之。
(笺正)脾主唇囗,脾气虚塞则唇紧,故囗为之撮。此节气字,以脾气而言,药主益黄,其旨可见,非泛泛然气血之气也。
六十、食不消
脾胃冷,故不能消化,当补脾,益黄散主之。
(笺正)此脾胃阳虚,不能化物,必有泄泻完谷之症,故宜益黄散。
六一、腹中有癖
不食但饮乳是也,当渐用白饼子下之。
(笺正)此节辨症,太嫌浑漠。
小儿病癖,由乳食不消,伏在腹中,乍凉乍热,饮水或喘嗽,与潮热相类,不早治,必成疳。以其有癖,则令儿不食,致脾胃虚而热发,故引饮,水过多,即荡涤肠胃,亡失津液,脾胃不能传化水谷,其脉细,益不食,脾胃虚衰,四肢不举,诸邪遂生,鲜不瘦而成疳矣,馀见疳门。
笺正)癖即积也,古字当作辟,本是借用襞积之义,後人乃制癖字为病名。惟有食积,不能消化,故身有热而肌肉消哶,即是疳症。
按辟积二字,素问屡见,可知古人止用辟字,後汉书张衡传注,襞积,衣哤也,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谓蹙布帛之广而摺叠之,苏俗所谓打裥,此借辟作襞,乃有积义。
六二、虚实腹胀(肿附)
腹胀由脾胃虚气攻作也,实者未闷乱满喘,可下之,用紫霜圆白饼子,不喘者不可下,若误下,则脾气虚上,附肺而行,肺与脾子母皆虚,肺主目胞腮之类,脾主四肢,母气虚甚,即目胞腮肿也。色黄者,属脾也,治之用塌气圆渐消之,未愈,渐加圆数,不可以丁香木香橘皮豆蔻大温散药治之,何以然,脾虚气未出,腹胀而不喘,可以散药治之,使上下分消其气则愈也。若虚气己出,附肺而行,即脾胃内弱,每生虚气,入於四肢面目矣,小儿易为虚实,脾虚不受寒温,服寒则生冷,服温则生热,当识此,勿误也,胃久虚热,多生疸病,或引饮不止,脾虚不胜肾,随肺之气,上行於四肢。若水状,肾气浸浮於肺,即大喘也,此当服塌气圆,病愈後,面未红者,虚衰未复故也。
治腹胀者,譬如行兵,战寇於林,寇未出林,以兵攻之,必可获寇,若出林,不可急攻,攻必有失,当以意渐收之,即顺也。
(笺正)此节言胀肿仅在腹。属於脾家一藏为病,尚是实症,可用攻下,亦可用行气疏散之药,运行气滞,专治其胀,若至四支面目俱肿,则已由脾及肺。
土不生金,不复可投温燥疏散之法,盖初病在脾,止是大气窒滞不行,授以疏通,则滞者行而胀自已,迨至肢体面目浮肿,则病情四窜,本已散之四方,而仍用香燥泄气,宁不使散者益散,助桀为虐,故谓之虚。似此分虚实二症,虽似创解,却有至理,次节以寇在林中为喻,其初贼聚林中,可以兜剿,继而蔓延四散,则不可政,取譬亦颇切当,而归束於收摄一法,则本属大气涣散,自当主以摄纳。古谓白芍萸肉,能收肝脾肾三藏涣漫之阴气者,正是仲阳不言之秘,最是治虚胀之不二法门,惟开手谓喘者为实,不喘为虚,则殊不尽然,盖胀而兼喘一症,已自有虚实两途,病情可辨。其脾气壅塞,上陵及肺,因而为喘者,则是实症,可以开泄决壅,以导其滞,亦有肾虚不纳,气逆冲肺,因而为喘者,亦是虚证,法当镇坠摄纳,以定其冲,是虚证中固有气短喘息者在,仲阳此论,得毋尚有误会。
治虚腹胀,先服塌气圆,不愈,腹中有食积结粪,小便黄,时微喘。脉而实,时饮水,能食者,可下之,盖脾初虚而後结有积,所治宜先补脾,後下之,下後又补脾,即愈也,补肺恐生虚喘。
(笺正)此又言腹胀一证,亦有先虚而後实者。盖本以气虚不运,而为侾胀,继则渐有积食,而虚者亦成实证,此必先顾其虚,以培根本,继导其滞,以治病标,迨至实滞既通,而复固护本元,以为善後久长之计,斯为本末兼到,至当不易之良图。
六三、喜汗
厚衣卧而额汗出也,止汗散主之。
(笺正)此阳盛之汗。六阳会於头面,其气上行,故汗止在额。
止汗散惟蒲灰一味,取共生长泽中,清芬之气可以泄热,而烧灰服之。欲其引热下泄,寿颐谓此是实火上炎为病,亦可用当归六黄汤,苦塞泄降,借黄走表之力,使苦药达於表分,而阳自潜则汗自止,与阴虚内热,疏泄太过之汗出大异,不可不明辨而慎思之。
六四、盗汗
睡而自汗出,肌肉虚也,止汗散主之,遍身汗,香瓜圆主之。
(笺正)盗汗未必皆是虚证,阳热太旺者亦有之。止汗散、香瓜圆,皆非治虚火之药,而本条乃谓之肌肉虚,则与所用之药不能对矣。此条尚有语病。
六五、夜啼
脾藏冷而痛也,当与温中药,及以法禳之,花火膏主之。
(笺正)小儿夜不成寐而多啼哭,阴虚内热者居多。花火膏用一味灯花,是专以清泄降热为义。而仲阳乃谓冷痛,已不尽然,又谓以法禳解,则古人神道设教之意,又非医者分内之事,以此定为治病爱猫扑.爱生活,能不令通人齿冷。
六六、惊啼
邪热乘心也,当安心,安神圆主之。
(笺正)此是稚阴未充,虚阳上乘,胆气馁怯之证,宜清火泄降,镇定宁神,或叁滋阴潜阳,柔肝胆而摄纳之,此即惊俌之初步,如病进一层,则脑神经即承其弊矣。
六七、弄舌
脾藏微热,令舌络微紧,时时舒舌,治之勿用冷药及下之,当少与泻黄散渐服之,亦或饮水,医疑为热,必冷药下之者,非也。饮水者,脾胃虚,津液少也。
又加面黄肌瘦,五心烦热,即为疳瘦,宜胡黄连圆辈,大病未已弄舌者,凶。
(笺正)舌乃心之苗。弄舌者,以心火太亢,故时时伸舌於外,以宣其气,治宜用清心之药。仲阳谓是脾热者,以足太阴之脉,连舌本,散舌下故也。方用泻黄、栀子、石羔,皆清宣泄火之品,未尝不可,但防风必非所宜,治当以化痰顺降为主,诚不宜过於寒凉者。
六八、丹瘤
热毒气客於腠理。搏於血气。发於外。皮上赤如丹。当以白玉散涂之。
(笺正)此是发哱。皮色红晕,如朵朵赤霞,有色无形,望之鲜红,扪之无?A热在肌腠,止须清血,为效甚捷。惟初生幼孩,血热壅滞发丹,则扪之有痕,如鸡冠花朵,皮肤板滞,而能游走,苏俗谓之游丹,初则发於股上臀间,亦有上延腹背者,民间治法,或以针挑刺,去其毒血,亦能自已,甚者血色紫黑,不泄不可,延窜及胸,即为不治,死者亦夥,寿颐用芭蕉(即甘蔗)根,捣汁涂其红晕,亦能消散;内服热通府之药,大便畅解,其病自已,症属热壅,即此可徵;钱用白玉散外涂,亦是塞凉清热之法。惟谓是丹瘤,则瘤之一字,殊不可解,或传写有讹误耶。
寿颐闻之朱阆仙师曰:小儿游丹,多因初生之时,吴俗即时洗濯,而儿在母腹,何等温暖,乍出母怀,即入水浴,水气逼其肌肤之热,壅遏不行,乃生此患,故宜针刺出血,以决其壅。师门家法,堕地幼孩,皆不入浴,须过三朝然後洗濯,可免此患。寿颐生孩四五,用俗例洗濯,亦皆患此,但不甚重,用芭蕉根汁调清凉敷药,皆能桴应,惟第三女生於腊月,天气极冷,乃不入浴,而竟无此恙,则师说亦自可徵,附志於此,以助博闻。
六九、解颅
年大而僺不合,肾气不成也,长必少笑,更有目白睛多,? G者,多愁少喜也,馀见肾虚。
(笺正)解颅岂仅僺门不合,甚者且左右弛解。二三岁幼孩,头大如八九岁时,面?彖G,啼笑无神,且颈项软弱,头不能举,幼小得此,最不易育。仲阳只谓少笑多愁,盖以最轻之症而言,故止云僺不台,殊未说到解颅之重证,前有肾虚一条,立论亦未允当。
七十、太阳虚汗
上至头,下至项,不过胸也,不须治之。
(笺正)但头汗出,是阳壅於上,阳明症有之,而谓是太阳症,甚不可解。
七一、胃怯汗
上至项,下至脐,此胃虚,当补胃,益黄散主之。
(笺正)胸前有汗,亦阳明热盛之徵,谓属胃病尚无不可,何以谓是胃家虚怯,亦不可解。
七二、胃啼
小儿筋骨血脉成,多哭者,至小所有也。
(笺正)此节甚不可解,而末句更不成句,必有讹误。
七三、胎肥
生下肌肉厚,遍身血色红,满月以後,渐渐肌瘦,目白睛粉红色,五心热大便难,时时生涎,浴体法主之。
七四、胎怯
生下面色无精光,肌肉薄,大便白水,身无血色,时时哽气,多哕,目无精彩,当浴体法主之。
七五、胎热
生下有血气,时叫哭,身壮热,如淡茶色,目赤,小便赤黄,粪稠急食乳,浴体法主之,更别父母肥瘦,肥不可生瘦,瘦不可生肥也。
(笺正)此三节皆不可解,且情状不同,而止用一浴体法,尤为莫明其妙,存而不论可也。
七六、急欲乳不能食
因客风热入儿脐,流入心脾经,即舌厚唇燥,口不能乘乳,当凉心脾。
(笺正)既曰风热,则法当疏风,而止曰凉心脾,似亦不合,据所述舌厚唇燥,是脾胃痰热内郁,当以开泄清化为是,只知有凉,更不稳妥。
七七、龟胸龟背
肺热胀满,攻於胸鬲,即成龟胸,又乳母多食五辛,亦成,儿生下,客风入脊,逐於骨髓,即成龟背,治之以龟尿点节骨,取尿之法,当莲叶安龟在上,後用镜照之,自尿出,以物盛之。
(笺正)此是小儿先天本薄,阴虚内热,骨节柔脆,而为痰热所乘,骨乃为之胀大,能治其病源,保其不再胀大,已是第一良医,必无可以缩小全愈之理。前人因其形似,名曰龟胸、龟背,又曰鸡胸,本极可鄙,而龟尿点骨,更是无可奈何之妄想,必不能有何效验,此附会之尤,是当亟与删剃。
七八、肿病
肾热传於膀胱,膀胱热盛,逆於脾胃,脾胃虚而不能制肾。水反克肾,脾随水行,脾主四肢,故流走而身面皆肿也。若大喘者重也,何以然,肾大盛而克退脾土,上胜心火,心又胜肺,肺为心克,故喘。或问曰,心刑肺,肺本见虚,今何喘实,曰,此有二,一者肺大喘,此五藏逆,二者肾水气上行,傍浸於肺,故令大喘,此皆难治。
(笺正)肿病属热者轻,湿热不化,流入经隧,清热理湿,其病易治。
惟脾肾两虚,清阳无权,而寒水泛溢者,其病为重。仲阳谓水反克土,脾随水行者,即是寒水泛滥,怀山襄陵之候,惟开首仅肾传热於膀胱云云,一似止有热症,而不及虚寒水溢一症,殊嫌漏略。其谓肿而大喘者重,则肾水上溢,水气射肺,而致喘逆,地加於天,岂非极重之候,仲阳必谓上胜心火,心又胜肺,辗转迂曲,涂附五行生克,最是腐气可厌,且非病理之真末又谓肾水上行,傍浸於肺,何等直爽。
七九、五藏相胜轻重
肝藏病见秋,木旺,肝强胜肺也,宜补肺泻肝。轻者肝病退,重者唇白而死。
肺病见春,金旺,肺胜肝,当泻肺,轻者肺病退,重者目淡青,必发惊,更有赤者,当搐,为肝怯,当目淡青色也,心病见冬,火旺。
心强胜肾,当补肾治心,轻者病退,重者下窜不语,肾虚怯也。
肾病见夏,水胜火,肾胜心也,当治肾。轻者病退,重者悸动常搐也。脾病见四旁,皆仿此治之,顺者易治,逆者难治,脾怯当面目赤黄,五藏相反,随证治之。
(笺正)此节以五行生克推测,最是浮泛,要之凡有病症,须得见症论治,空言生克,最是下乘,究竟自唐以前,尚未有此恶习,而宋代实开其端。
八十、杂病
寿颐按:此篇所录各证,未免丛杂,且有不甚可解及言之不详者,盖随笔杂记,本无深意,或阎氏据所见各本中零星琐句,汇之一处,以便读者,就中碎金残璧,自有可存,爰以管见所及,稍为疏通而证明之,其有不知,姑从盖阙,後条不治诸症仿此。
目赤兼青者,欲发搐。
(笺正)目有青色,肝气横而本藏之色已见,如其再进一步,愈肆其横,则必致气血上冲,故知其欲发搐。仲阳之时,虽尚未有神经之发明,然病情病理,明眼者自能窥见於将然未然之时,可知仲阳阅历功夫,固是甚深,所谓见多识广,料事无不中也。
目直而青,身反折强直者,生惊。
(笺正)目直,身反折强直,脑神经已受病矣。此即惊俌证中之一种,惟其惊俌已作,故目直视而身痉直,或且如角弓之反张。
咬牙甚者,发惊。
(笺正)咬牙是肝火已动而脾受其侮,亦气血冲脑,神经扰乱之一端,故曰发惊。
口中吐沫水者,後必虫痛。
(笺正)俙动作痛而後口有白沫,此不可谓因吐沫而後生虫。
昏睡善嚏,悸者,将发疮疹。吐泻昏睡露睛者,胃虚热。
(笺正)既吐且泻,脾胃伤矣。睡而露睛,皆脾肾阳虚之候,将有慢脾风之变矣。
岂仅虚热。
吐泻昏睡不露睛者,胃实热。
(笺正)上吐下泻,未尝无内实之证。仲阳以露睛不露睛为虚实之辨,认症极精,然所吐所泻之或为清澈,或为臭秽及面目之有神无神,亦自大有分别,学者能於其馀之见证辨之,更必有可据者在。
吐泻乳不化,伤食也,下之。
(笺正)实热而食不能化,以致上吐下泻,仍是乳食,此即大人之邪热不能杀一症。然脾胃虚寒之吐泻,亦最多食不消化者,此何可概作伤食。一例下之。盖此症之虚实,当以神色脉症为辨,如此浑言,太嫌无别此当非仲阳手笔。
吐沫及痰,或曰绿水,皆胃虚冷。
(笺正)吐呕稿痰白沫,胃寒无疑。此痰字当作寒饮解,即清澈之白沫,非稠厚之浓痰。盖痰字古作淡,本指淡薄之白沫而言,即仲景书中之所谓水饮。
近人以清澈者为饮,属寒。浓黏者为痰,属熟。或且以痰字从炎,遂指为火病,则皆晚近之分别,唐以上无是也。
吐稠涎及血,皆肺热,久则虚。
(笺正)此所谓稠涎,则近人之所谓稠厚浓痰也。是固热症,若吐血,则亦气火上升之病为多,钱谓肺热,诚是。但治咯血吐血,必以清泄顺降为先,甚者且必化瘀,不可仅用寒凉清肺之药。
泻黄红赤黑皆热,赤亦毒。
(笺正)大便虽泻,而所泻者皆黄红赤黑,非清澈淡白,属热何疑。所谓毒者,即是热甚。
泻青白,谷不化,胃冷。
(笺正)便溏色青,多是虚寒,若淡白而完 不化,中寒甚矣。此宜理中,甚则附子。
身热不饮水者,热在外,身热饮水者,热在内。
(笺正)身热不渴,热在表而未内传,至渴能引饮,则由表入 矣。
此表热 热之确有可辨者。
口噤不止则失音,迟声亦同,长大不行,行则脚细,齿久不生,生则不固,发久不生,生则不黑。
(笺正)以上四节,殊未了了,存而不论可耳。
血虚怯,为冷所乘,则唇青。
(笺正)唇青者,多是脾胃虚寒。以上下唇皆足阳明胃之经络所过,而脾胃相为表 也。
尿深黄色,久则尿血。
(笺正)尿色深黄,膀胱之热甚矣。日久则瘀热益炽,故当尿血。
小便不通,久则胀满,当利小便。
(笺正)小水不通,即为胀满,何待其久,且溲便之变,其因不同,利小便之法,岂仅一端,而乃模模糊糊,如此立论,仲阳决不若是之混沌。
洗浴拭脐不乾,风入作疮,令儿撮口,甚者是脾虚。
笺正)此是脐风,初生数朝之孩,多有此症,其候极危,岂得以脾虚二字混混言之。风入作疮,疮字似有误,此症惟火最佳,见夏氏幼科铁镜有十三法,极效。此条言之太略,岂仲阳所见之证,与今不同耶。
当叁观夏氏铁镜。
吐涎痰,热者下之,吐涎痰,冷者温之。先发脓侤,後发斑子者逆,先发脓脉後发疹子者顺。先发水脉後发疹子者逆,先发脓脉後发水脉者顺,少者逆。
先水脉,斑子多者逆,少者顺,先疹子後斑子者顺。
(笺正)此即前疮疹条中所谓五藏各有一证也,其顺逆部以五行生克言之,必不可泥。
凡疮疹只出一般者善。
(笺正)钱谓:五藏疮疹,各有一证,只出一般,是仅有一藏之证,故以为善,欲其纯粹,不欲其杂厕也。
胎实,面红,目黑睛多者,多喜笑,胎怯,面黄,目黑睛少,白睛多者,多哭。
(笺正)胎实胎怯,即先天之虚实。先天强壮,必多喜笑。先天薄弱,必多啼哭,此是确乎不易之至理。黑睛是肾阴所注,瞳神大小,可识真衣之盛衰,是即子舆氏之所谓莫良於眸子矣。
凡病先虚,或下之,合下者,先实其母,然後下之,假令肺虚而痰实,此可下,先当益脾,後方泻肺也。
(笺正)先补其母,而後可泻,盖以稚龄弱质,惟恐耗伤正气故耳。然究是老生常谈,必不可泥。
大喜後,食乳食多,或惊俌,大哭後,食乳食多,或吐泻。
(笺正)此二条,其义未详。
心痛吐水者,虫痛。
(笺正)虫积作痛,多吐白。胃虚寒痛,则吐清水,二者病情,确有分别,然应用之药,乌梅丸、左金丸,酸苦甘辛,混合并投,其效若一十
吐水不心痛者,胃冷。
(笺正)但吐清水而 不痛,固是脾胃虚寒,肝气来侮之症;然且吐且痛者,症情亦大略相似,治用辛温,亦未尝不合符节。
病重,面有五色不常,不泽者死。
(笺正)病重而面色不泽,既黯且晦,且甚至变化无常,其死宜矣。
呵欠面赤者风热。
(笺正)风为阳邪,故面为之赤。
呵欠面青者惊风。
(笺正)青乃肝脏本色,肝气横逆,上见於面,木动生风,当为惊俌。
呵欠面黄者脾虚惊。
(笺正)面色萎黄,脾虚之本色露矣。如此而发惊动风,即慢脾之虚风也。
呵欠多睡者内热。
(笺正)热伤气,故为倦怠嗜卧。
呵欠气热者伤风。
(笺正)此风束於表,肺胃郁热。
热证疏利或解化後,无虚证,弗温补,热必随生。
(笺正)凡热病善後之法,元阴已伤,馀焰未熄,止宜清养。弗遽腻补,何论温之一字,若不知此义,而以为大病甫起,非补不可,每有馀热复炽之变,况在幼孩,阴本未充,阳尤易动者乎。仲阳此论,实从经验阅历而来,所谓三折肱者是也。
八一、不治症
目赤脉瞳人。
僺肿及陷。
(笺正)幼孩僺门未合,肿者脑热太盛,陷者脑髓已竭,故皆不治。
鼻乾黑。
(笺正)此肺气已绝之徵,所谓鼻黑如烟煤者是也。
鱼口气息。
吐虫不定。
(笺正)此虫病之极剧者。所谓不定,吐虫极多而无所底止,其人肠胃津液,已为虫蚀净尽,尚何有可生之理?明人治案中,有此一条,可叁。
泻不定,精神好。大渴不止,止之又渴。
(笺正)此胃液已竭,故渴不可止。
吹鼻不喷。
(笺正)鼻不喷嚏,肺已绝矣。
病重,口乾不睡。
时气,唇上有黑点。
颊深赤,如涂胭脂。
(笺正)此真阴竭於下,而浮阳泛於上也。
鼻开张,喘急不定。
(笺正)此皆肺绝,自不可治。
1=标题= 卷中记尝所治病二十三证
一、李寺丞子三岁病搐
李寺丕子三岁,病搐,自卯至已,数医不治,後召钱氏视之,搐目右视,大叫哭。
李曰,何以搐右,钱曰,逆也。李曰,何以逆,曰,男为阳而本发左,女为阴而本发右,若男目左视,发搐时无声,右视有声,女发时右视无声,左视有声,所以然者,左肝右肺,肝木肺金,男目右视,肺胜肝也,金来刑木,二藏相战,故有声也。治之泻其强而补其弱,心实者亦当泻之,肺虚不可泻,肺虚之候,闷乱哽气,长出气,此病男反女,故男易治於女也。假使女发搐,目左视,肺之胜肝,又病在秋,即肺兼旺位,肝不能任,故哭叫,当大泻其肺,找後治心续肝,所以俱言目反直视,乃肝主目也。凡搐者,风热相搏于内,风属肝,故引见之于目也,钱用泻肺汤泻之,二日不闷乱,当知肺病退,後下地黄圆补肾三服,後用泻青圆、凉惊圆各二服。凡用泻心肝药,五日方愈,不妄治也。
又言肺虚不可泻者何也,曰,设令男目右视,木反克金,肝旺胜肺,而但泻肝,若更病在春夏,金气极虚,故当补其肺,慎勿泻也。
(笺正)男左视无声,右视有声,女右视无声,左视有声,仲阳书中,每以此为必然之事,当是屡经阅历,实有所验。而後有此确凿之论,然观其所持之理,则曰男本发左,女本发右,盖以左升右降,左阳右阴言之,似乎男以左为主,女以右为主,虽至今俗谚,妇孺皆知有男左女右四字,实则生理之真,谁能说明其所以当左当右之原理,则此说已觉不可证实;
而谓男目右视,为肺胜肝,女目左视,为肺胜肝,则其理又安在?又谓金来刑木,二藏相战,故有声。则假令反之者为木来刑金,岂二藏不相战而无声耶。
究竟发搐之实在病情,无非肝火上陵,气血上冲,震动神精,以致知觉运动,陡改其常,近今之新发明,固已凿凿有据,则古人理想空谈,本是向壁虚构,所以擀格难通,不必再辨。钱氏此案,上半节自当存而不论,其下半节谓肺胜肝,而病在秋,即肺当旺位,肝不能任,治当泻肺,其理尚属醇正,然又谓治心续肝,则不可解。盖谓後治肝火,更清心火之意,观下文用泻青、凉惊二丸可知。
究竟续肝二字,必不可通,宋金元明医书,多此语病,文字之疏,不可为古人讳;
又谓所以俱言目反直视一句,亦未条畅,又谓凡搐者,风热相搏於内,诚是确论,然不能知震脑神经之原理,而以风属肝,引之见於目,强为附会。所投方药,先泻其当旺之热,後以六味顾其水源,更投泻青、凉惊以清馀焰,皆是实热惊搐平妥治法。末段谓设令男目右视,木反克金,其右字必是左字之讹,否则与上文右视肺胜肝一层,自相矛盾矣。
二、广亲王宅八使急搐
广亲宅七太尉方七岁,潮热数日欲愈,钱谓其父二大王曰,七使潮热方安,八使预防惊搐,王怒曰,但使七使愈,勿言八使病,钱曰,八使过来日午间,即无苦也。次日午前,果作急搐,召钱治之,三日而愈,盖预见目直视而?炕A必肝心俱热,更坐石机子,乃欲冷,此热甚也。肌肤素肥盛,脉急促,故必惊搐,所以言日时者,自寅至午,皆心肝所用事时,治之泻心肝补肾,自安矣。
(笺正)见其目直视而?炕A谓为肝心俱热,似也。要之目既直视,则气火上升,己是冲激脑经之侯,惊而且搐,自在意中,贝其坐石上而知其喜冷亦是旁证之一助;然又日脉促,则固亦切其脉知之,不仅以望色为能事矣。此脉促,当以寸部短促数急为义,是与心肝阳盛,气火上冲,发为惊搐之症,最相符合,不必从叔和脉,作数中一止解。
三、李司户孙百日发搐
李司户孙病,生百日,发搐三五次,请众医治,作天钓或作胎惊俌,皆无应者,後钱用大青膏如小豆许,作一服发之。复与涂僺法封之,及浴法,三曰而愈,何以然,婴儿初生,肌骨嫩怯,被风伤之,子不能任,,故发搐,频发者轻也,何者,客风在内,每遇不任即搐,搐稀者是内藏发病,不可救也,搐频者宜散风冷,故用大青膏,不可多服,盖儿至小,易虚易实,多即生热,止一服而已,更当封浴,无不效者。
(笺正)幼孩惊搐,总是稚阴本薄,孤阳上浮,激动脑经为病。
钱谓客风在内,以病认作外感,实是根本之差,且谓大青膏是发散之药,试考本书下卷本方,何一物是散风之药?聚珍本附录引阎氏集保生信效方,且有大青一味,合之方中天麻青黛尾竹黄,清凉泄降,退热化痰,明是为内热生风,挟痰上涌而设,制方本意,一望可知,而钱氏竟能认作?畦~风,自盾自矛,更不可解。寿颐窃谓是书集於阎氏之手,本自搜辑而来,或者仲阳原文,未必如是。又谓搐频者宜散风冷,故用大青膏,以寒凉降泄之方,而谓发散风冷,更是北辙南辕,尤其可怪。至谓搐频者病轻,搐稀者反是病重,不可救,粗心读之,几不可解,要知搐搦频仍者,是即急惊,病属实热,尚为易治,若搐稀则是慢惊,病属正虚,所以虽抽搐而不能有力。百日之婴,本根已拨,钱谓是内藏发病不可救,其理固有可得而言者,然仲阳则尚不能说明其所以然之故,盖阅历经验得之,而实未悟彻病理之真相也。
四、王氏子吐泻慢惊
东都王氏子吐泻,诸医药下之,至虚,变慢惊,其候睡露睛,手足而身冷,钱曰,此慢惊也,与栝篓汤,其子胃气实,即开目而身温。王疑其子不大小便,令诸医以药利之,医留八正散等数服,不利而身复冷,令钱氏利小便,钱曰,不当利小便,利之必身冷,王曰,巳身冷矣,因抱出,钱曰,不能食而胃中虚,若利大小便即死,久即脾胃俱虚,当身冷而闭目,幸胎气实而难衰也。
钱用益黄散、使君子圆四服,令微饮食,至日午,果能饮食,所以然者,谓利大小使,脾胃虚寒,当补脾,不可别攻也。後及不语,诸医作失音治之,钱曰,既失音,开目而能饮食,又牙不紧而口不紧也,诸医不能晓,钱以地黄圆补肾,所以然者,用清药利小便,致脾肾俱虚,今脾已实,肾虚,故补肾必安,治之半月而能言,一月而痊也。
(笺正)慢惊乃脾肾虚寒之病,睡中露睛, 身冷,皆是确证,病者必肌肤?A唇舌无华,近贤治之,必用温补,以保元汤为不易之规范;
乃钱则用栝蒌汤,药止蒌根、蚤休二物,皆是清凉,且谓此药能令胃气实,即开目而身温,殊与药理相反,观後文以八正散误伤津液,溲不利而身复冷,则此儿确是虚寒之质,又何以服蒌根、蚤休而得效,此中疑窦,妄不可听。
惟谓脾胃虚寒者,当补脾不当利大小便,又谓失音是肾虚,以既开目而能饮食,又牙关不紧,明非急惊实热症之舌本强可比,则与此症之虚寒者针对,是可法世。
五、杜氏子五岁病嗽死证
东都药铺杜氏,有子五岁,自十一月病嗽,至三月未止,始得嗽而吐痰,乃外风寒蓄入肺经,今肺病嗽而吐痰,风在肺中故也,宜以麻黄辈发散,後用凉药压之即愈,时医以铁粉圆、半夏圆、褊银圆诸法下之。其肺即虚而嗽甚,至春三月间尚未愈,召钱氏视之,其候面青而光,嗽而喘促哽气,又时长出气,钱曰,疾困十已八九,所以然者,面青而光,肝气旺也,春三月者,肝之位也,肺衰之时也,嗽者肺之病,肺之病自十一月至三月,久即虚痿,又曾下之,脾肺子母也,复为肝所胜,此为逆也,故嗽而喘促哽气,长出气也。钱急与泻青圆,泻後与阿胶散实肺,次日面青而不光,钱又补肺,而嗽如前,钱又泻肝,泻肝未已,又加肺虚,唇白如练,钱曰,此病必死,不可治也,何者,肝大旺而肺虚热,肺病不得其时,而肝胜之,今三泻肝而肝病不退,三补肺而肺证犹虚,此不久生,故言死也。此证病於秋者,十救三四,春夏者,十难救一,果大喘而死。
(笺正)肺为娇藏,况在稚龄,初是感邪,止宜轻疏宣展肺壅,治之甚易,钱谓先用发散,後以凉药压之,盖指清肃肺家之品,以复金令右降之常,非谓大苦大寒之凉药也。医用铁粉褊银,何尝非凉压之药,然不知疏泄新感,而乃金石重坠,镇压太过,已非稚子所能堪,何况巴豆猛攻,徒伤脾肾,贼邪不去,而根本已摇。伤风不醒使成痨,诚非微风之果能杀人,固无一非医家用药不当,阶之厉也,迨至面青而光,喘促哽气,劳已成矣。
钱谓肝旺,岂真肝气有馀之旺,亦是真气已竭,阴不涵阳,遂令怒木陡升,一发而不可遏耳。窃恐泻青之法,亦未尽善,且钱氏之阿胶散中,尚有牛蒡杏仁,亦非纯粹补肺之药,岂唇白如练者,果能一一符合。仲阳用药,尚未免囫囵吞吐之弊,末谓此证在秋,十救三四,春夏十难救一,拘泥四时五行消长之说,亦止以常理言之,若此证面青唇白,喘嗽哽气,已到劳损末传,纵在秋时,亦难挽救,仲阳亦未免徒托空言之蔽。自唐以上医家者言,本无此子母生克,如涂涂附之空泛套话,而独盛於金元之诸大医家,然仲阳此书,已开其例,终是瑕点。
六、转运使李公孙八岁风寒喘嗽
京东转运使李公,有孙八岁,病嗽而胸满短气,医者言肺经有热,用竹叶汤、牛黄膏各二服治之,三日加喘,钱曰,此肺气不足,复有寒邪,即使喘满,当补肺脾,勿服凉药。李曰,医已用竹叶汤、牛黄膏,钱曰,何治也,医曰,退热退涎,钱曰,何热所作,曰,肺经热而生嗽,嗽久不除生涎,钱曰,本虚而风寒所作,何热也,若作肺热,何不治其肺而反调心,盖竹叶汤、牛黄膏,治心药也,医有渐色,钱治愈。
(笺正)未出治病之药,颇似缺典,然案中明言风寒所作,则治疗爱猫扑.爱生活,固亦可想而知。
七、张氏孙九岁病肺热
东都张氏孙九岁,病肺热,他医以犀珠龙麝生牛黄治之,一月不愈,其证嗽喘闷乱,饮水不止,全不能食。钱氏用使君子圆、益黄散,张曰,本有热,何以又用温药,他医用凉药攻之,一月尚无效,钱曰,凉药久则寒,不能食,小儿虚不能食,当补脾,候饮食如故,即泻肺经,病必愈矣,服补脾药二日,其子欲饮食,钱以泻白散泻其肺,遂愈,张曰,何以不虚,钱曰,先实其脾,然後泻肺,故不虚也。
(笺正)此症饮水不止,肺胃明有蕴热,其不能食者,且有积滞在内,所以一派寒凉无效,仲阳先用使今君子丸,其旨在此,更以益黄散相助为理,则滞气已行,而脾胃振动,饮食既进,则肺得母气,而後可泻,是为节制之师。
八、疮疹
睦亲宫十太尉病疮疹,众医治之,王曰,疹未出,属何藏腑。一医言胃大热,
一医言伤寒不退,一医言在母腹中有毒,钱氏曰,若言胃热,何以乍凉乍热,若言母腹中有毒,发属何藏也。医曰,在脾胃,钱曰,既在脾胃,何以惊悸,医无对,钱曰,夫胎在腹中,月至六七,则已成形,食母秽液,入儿五藏,食至十月,满胃中,至生之时,口有不洁,产母以手拭净,则无疾病,俗以黄连汁压之,云下脐粪及涎秽也,此亦母之不洁馀气,入儿藏中,本先因微寒入而成,疮疹未出,五藏皆见病症,内一藏受秽多者,乃出疮疹,初欲病时,先呵欠顿闷惊悸,乍寒乍热,手足冷痹,面?炕A 嗽时嚏,此五藏证具也,呵欠顿闷,肝也,时发惊悸,心也,乍凉乍热,手足冷,脾也,面目?U赤,嗽嚏,肺也。惟肾无候,以在腑下,不能食秽故也。凡疮疹乃五藏毒,若出归一证,则肝水侤,肺脓侤,心斑,脾疹,惟肾不食毒秽而无诸证,疮黑者属肾,由不慎风冷而不饱,内虚也,又用抱龙圆服愈,其利无他候,故未发出则见五藏证,已出则归一藏也。
(笺正)古之所谓疮疹,即今之所谓痘,是先天蕴毒,固无疑义。
但谓儿在母腹食母秽液,止是古人理想,生理之真,殊不如是,儿初生时,含不洁之物,先宜拭去,一有啼声,则已下咽,此秽入腹,必有胎毒。
後段论五藏见证,说己见前,抱龙圆句,用一又字,文字不自呼应,乃至於此。
九、惊搐
四大王宫五太尉,因坠秋千,发惊搐,医以发热药治之,不愈,钱氏曰,本急惊,後生大热,当先退其热,以大黄圆、玉露散、惺惺圆,加以牛黄龙麝解之,不愈,至三日,肌肤上热,钱曰,更二日不愈,必发斑疮,盖热不能出也,他医初用药发散,发散入表,表热即斑生,本初惊时,当用利惊药下之,今发散,乃逆也,後二日,果斑出,以必胜膏治之,七日愈。
(笺正)因坠而惊,因惊而搐,是震动心神,心火炎上,气血冲脑之病。
钱谓初惊时当以利惊药下之者,下之即所以泄其火,降其气,则炎上之势定,而脑神经即安,虽当时血冲脑之说,尚未发明,而仲阳意中,病情药理,却已暗相符合。盖一病止有一理,即用药亦是止有一路,古今中外,无不一以贯之,见理已真,自能同归正鹄。儿科圣手,不为虚誉,本条只言当以利惊药下之,未详方药,考下卷有利惊圆方,中有牵牛,即是下药,仲阳之意,当即指此。
盖急惊本是实热,急下不嫌其峻,一鼓荡平,岂不省事,而俗医误认外感,妄投发散,则散之适以助其发扬,那不愈张烈焰?钱用大黄圆,仍是下泄退热。玉露散、惺惺圆,则清镇抑降,皆治实热生惊正法,但惺惺圆已有脑麝牛黄,而钱又谓加以牛黄脑麝解之,则芳香走窜,恐嫌泄散,所以热不能退,结聚於表,而发痘疮,(钱之所谓斑疮,以痘之属於心藏者言之,前卷及上条,自有明史,此症发於心火,故谓之斑,非俗世所谓胃热之发斑)此是误投表药,逼热达表所致。
近人凡治时病发热,无不一例解表,荆防柴葛,接踵以投,囗说防其发疹发斑,(此是肺热达表之疹,胃热达表之斑,与仲阳此书之所谓斑疹大异)而其热不已,数日後成斑成疹,无不应手以出,病家方赞扬医者有先见之明,而不知皆其表药有以造成之。於下手之初,兼能泄化肺胃痰湿,去其凭据之巢穴,斑疹将何自而来?故善治时病者,当无发疹发斑之事,正与此案之发表成痘,同一机杼。至痘已发,而仲阳仍以必胜膏之治实热倒靥黑陷者为治,则此儿始终皆是大实大热,读者弗以案语之不详,而误认凡是痘疮,竟恃此以操必胜之券也。又必胜膏即牛李膏,方见下卷,但牛李不知是何种李子耳。
一十、疮疹
睦亲宅一大王病疮疹,始用一李医,又召钱氏,钱留抱龙圆三服,李以药下之,共疹稠密,钱见大惊曰,若非转下,则为逆病,王言李已用药下之,钱曰,疮疹始出,未有他证,不可下也。但当用平和药,频与乳食,不受风冷可也,如疮疹三日不出,或出不快,即微发之,微发不出即加药,不出即大发之,如大发後不多,及脉无证者,即疮本稀,不可更发也。有大热者,当利小便,小热者,当解毒,若出快,勿发勿下,故止用抱龙圆治之,疮痂若起,能食者,大黄圆下一二行,即止,今先下,一日疮疹未能出尽,而稠密甚,则难治,此误也。纵得安,其病有三,一者疥,二者痈,三者目赤,李不能治,经三日黑陷,复召钱氏,曰,幸不发寒,而病未困也,遂用百祥圆治之,以牛李膏为助,若黑者,归肾也。肾王胜脾,土不克本,故脾虚寒战则难治,所用百祥圆者,以泻膀胱之腑,腑若不实,藏自不盛也,何以不泻肾,曰,肾主虚,不受泻,若二服不效,即加寒而死。
(笺正)以误下而痘反稠密,当是中气骤虚,而热毒尽归於表,绎钱氏若非转下,则为逆病二句,可悟痘初出时,不当下而妄下者,自然必有此稠密之侯,仍是热盛之实证,不能以下後而遂认为虚,故三日後之黑陷,钱仍以百祥圆、牛李膏为治,明是热盛之倒靥黑陷治法。
其谓脾虚寒战难治者,则指脾肾虚寒之黑陷而言,根本已竭,复何所恃。钱谓肾旺胜脾
土不克水,殊属费解,断不可泥。前段论痘初出时,未有大实见症,必不可下,又谓出不快则发,出快者不发不下,皆是痘家至理名言,一语胜人千百。
一一、惊搐
皇都徐氏子三岁,病潮热,每日西则发搐,身微热而目微斜,反露睛,四肢冷而喘,大便微黄,钱与李医同治,钱问李曰,病何搐也,李曰,有风,何身热微温,曰,四肢所作,何目斜露睛,曰,指则目斜,何肢冷,曰,冷厥必内热,曰,何喘,曰,搐之甚也,曰,何以治之。曰,嚏惊圆鼻中灌之,必搐止,钱又问曰,既谓风病,温壮搐引,目斜露睛,内热肢冷,及搐甚而喘,并以何药治之,李曰,皆此药也,钱曰,不然,搐者肝实也,故令指,日西身微热者,肺潮用事,肺主身温且热者,为肺虚,所以目微针,露睛者,肝肺相胜也,肢冷者,脾虚也,肺若虚甚,用益黄散、阿胶散,得脾虚证退,後以泻青圆、导赤散、凉惊圆治之,後九日平愈。
(笺正)潮热发搐,实热为多,是急惊,必须清泄,以定肺阳,则脑神经不受震激,而抽搐斯定,乃此儿仅是微热,已非实症。睡中露晴,不足之态亦显,四支又冷,皆与虚寒之慢脾风相近。则气喘亦非实热之壅塞,大便微黄,则必淡黄不结可知,脾肺两虚,肝风暗煽,虽非大虚大寒之慢脾风,而症非实火,却已彰明较着。李医所说,纯是浮辞,固不必说,然钱谓肝实,亦非大实大热可比。日西身热,谓当肺气用事之时,洵然,然仅止微热,则肺金不旺,又是显然。钱之所谓肺虚者以比,故不用泻白,而用益黄以助脾,阿胶以助肺,必须脾气来复,而後稍稍清凉,以退其热,用药大有斟酌,但阿胶散中有牛蒡、杏仁,对於此症不足之喘,尚未细腻熨贴,此现成丸散之未能尽美尽善处,然病情药理,固已铢两相称,实非心粗气浮者,所可几及,此惊搐症之介於虚实间者,可备学者量病用药之治。
一二、脾虚发热
朱监簿子五岁,夜发热,晓即如故,众医有作伤寒者,有作热治者,以凉药解之不愈,其候多涎而喜睡,他医以铁粉圆下涎,其病益甚,至五日,大引饮,钱氏曰,不可下之,乃取白术散末一两煎汁三升,使任其意取足服。朱生曰,饮多不作泻否,钱曰,无生水不能作泻,纵泻不足怪也,但不可下耳,朱生曰,先治何病,钱曰,止渴治痰,退热清,皆此药也,至晚服尽,钱看之曰,更可服三升,又煎白术散三升,服尽得稍愈,第三日又服白术散三升,其子不渴无涎,又投阿胶散二服而愈。
(笺正)夜热朝凉,已非实症,先投凉药,亦足损其真阳,喜睡多涎,脾气困矣。而复妄与镇坠,中气受戕,脾胃重蒙其害,大渴引饮,津液欲竭,七味白术,健脾升清,香醒胃,全从中土着手,所谓培中央以灌溉四旁者,最是幼科和平培补之妙药,而用於误药损伤脾阳之後,尤其巧合分寸;
不用散而用汤饮大剂以灌溉者,一则土气重伤,药末渣滓,多投之恐不易消化,少与之则病重药轻,不如浓煎频沃为佳,一则本在引饮之时,迎其机而导之,尤易投其所好,看似一个板方,轻微淡远,何能起病,实是苦心斟酌,渗淡经营,用法之灵,选方之当,推为圣手,吾无间然。
一三、发热
朱监簿子三岁,忽发热,医曰,此心热,?爬荇B红,烦躁引饮,遂用牛黄圆三服,以一物泻心汤下之,来日不愈,反加无力不能食,又便利黄沫,钱曰,心经虚而有留热在内,必被凉药下之,致此虚劳之病也。钱先用白术散,生胃中津,後以生犀散治之。朱曰,大便黄沫如何,曰,胃气正,即泻自止,此虚热也,朱白,医用泻心汤何如,钱曰,泻心汤者,黄连性寒,多服则利,能寒脾胃也,坐久,众医至,曰实热,钱曰虚热,若实热,何以泻心汤下之不安,而又加面黄颊赤,五心烦躁,不食而引饮,医曰,既虚热,何大便黄沫,钱笑曰,便黄沫者,服泻心汤多故也,钱後与胡黄连圆治愈。
(笺正)此证当初?狙B红,烦躁引饮,医谓心热,本非大虚症,特牛黄黄连,寒泄太过,伤其脾阳,以致利下黄沫,此必淡黄之稀沫,即牵牛竹黄等清泄逾量之弊。钱投七味白术,运脾止利,进食生津,止以救药误,迨利止,而仍以生犀散之清心凉血为治,其非真虚之侯亦可知。
然方有葛根,能升清气,不患其凉药伤中,选药极是精细,後以胡黄连圆继之,则钱之所谓虚热者,必非本然之大虚证,读者烦於言外得之。
一四、自汗
张氏三子病,岁大者汗備畹麬次者上至顶,下至胸,小者但额有汗,众医以麦煎散治之,不效。钱曰,大者与香瓜圆,次者与益黄散,小者与名膏汤,各五日而愈。
(笺正)三子之汗同,而所以汗之状各不同,则自有虚实寒热之别,岂有一例同治之理。仲阳分证投药,则大者是实火,次者是中虚,症情当可恍然。
石膏汤,本书无此方名,则一味之石膏,所以治阳明热之但头汗出者也。
一五、伏热吐泻
广亲宅四大王宫五太尉,病吐泻不止,水谷不化,众医用补药,言用姜汁调服之,六月中服温药,一日益加喘,吐不定。钱曰,当用凉药治之,所以然者,谓伤热在内也,用石膏汤三服并服之,众医皆言吐泻多而米谷不化,当补脾,何以用凉药,王信众医,又用丁香散三服,钱後至,曰,不可服此,三日外必腹满身热,饮水吐逆。三日外一如所言,所以然者,谓六月热甚,伏入腹中,而令引饮,热伤脾胃,即大吐泻,他医又行温药,即上焦亦热,故喘而引饮,三日当死,众医不能治,复召钱至宫中,见有热证,以白虎汤三服,更以白饼子下之,一日减药二分,二日三日又与白虎汤二服,四日用石膏汤一服,旋合麦门冬黄苓脑子牛黄天竺黄茯苓,以朱砂为衣,与五圆,竹叶汤化下,热退而安。
(笺正)胃热而吐泻完,古人本有邪热不杀之一说,然必有其他见证可据,固不得仅以六月炎天,而谓必无寒症,仲阳此案,叙症太不明白,然用药如是而竟得效,则症情固可想而知。
一六、虚体吐泻壮热
冯承务子五岁,吐泻壮热,不思食,钱曰,目中黑睛少而白睛多,面色?A神怯也,黑睛少,肾虚也,黑睛属水,本怯而虚,故多病也。纵长成,必肌肤不壮,不耐寒暑,易虚易实,脾胃亦怯,更不可纵酒欲,若不保养,不过壮年。面上常无精神光泽者,如妇人之失血也,今吐利不食壮热者,伤食也,不可下,下之虚,入肺则嗽,入心则惊,入脾则泻,入肾则益虚,此但以消积圆磨之,为微有食也。如伤食甚,则可下,不下则成癖也,实食在内,乃可下之毕,补脾必愈,随其虚实,无不效者。
(笺正)此先天不足之体质,议论句句中肯。
一七、吐泻
广亲宫七太尉七岁,吐泻,是时七月,其证全不食而昏睡,睡觉而闷乱哽气,乾哕,大便或有或无,不渴,众医作惊治之,疑睡故也。钱曰先补脾,後退热,与使君子圆补脾,退热名膏汤,次日又以水银硫黄二物下之,生姜水调下一字,钱曰,凡吐泻,五月内九分下而一分补,八月内十分补而无一分下,此者是脾虚泻,医妄治之。至於虚损,下之即死,当即补脾。若以使君子圆即缓,
钱又留温胃益脾药止之。医者李生曰,何食而哕,钱曰,脾虚而不能食,津少即呃逆,曰,何泻青褐水,曰,肠胃至虚,冷极故也,钱治而愈。
(笺正)此症先有吐泻,本是胃热实症,止以误服凉惊之剂,而脾气重困,胃液更伤,所以闷乱哽气呃逆,然胃热尚盛,且肠中尚有积滞未行,观仲阳三层用药,症情显然,但既是脾气不运,胃津不充,钱氏家法,当用七味白术散为佳,而此条乃选用使君子圆。不授七味者,以白术散中有葛根,升动胃气,宜於清气下陷之症。而胃家浊气上升者,即是禁剂,此儿本吐,又且呃逆,故不可投。仲阳选方,何等细密,惟论吐泻症之当补当下,以时令月节为准,则拘泥之说,必不可听。末後又用温胃益脾,似与前此之石膏汤不符,然前时胃家尚有蕴热,自应清胃,厥後硫汞下之,积滞已去,脾胃乃虚,则自宜温养,此始传末传,病情变化,随症择药,一定不易之理,而温胃益脾四字,用之於吐泻後呃逆之证,尤为切当之至。
一八、泻後脾肺虚
黄承务子二岁,病泻,众医止之,十馀日,其证便青白,乳物不消,身凉,加哽气昏睡,医谓病困笃。钱氏先以益脾散三服,补肺散三服,三日,身温而不哽气,後以白饼子微下之,与益脾散二服,利止,何以然,利本脾,虚伤食,初不与大下,安哴置十日,上实下虚,脾气弱,引肺亦虚,补脾肺,病退即温,不哽气是也,有所伤食,仍下之也,何不先下後补,曰,便青为下藏冷,先下必大虚,先实脾肺,下之则不虚,而後更补之也。
(笺正)此症初起,本是伤乳不消,因而作泻,误投止涩,则消化之机更滞,遂以增病,且令脾伤及肺,子母俱困,几为慢脾重症,仲阳先补脾肺,以救目前之急,待脾阳既振,而更导其滞,又复补中以善其後,随机应变,相体裁衣,秩序井然,有条不紊,若非六辔在手,那得一尘不惊。
(措於陷切,音近厌,抛也。)
一九、疮疹
睦亲宫中十大王疮疹,云疮疹始终出,未有他证,不可下。但当用平和药,频与乳食,不受风冷可也。如疮疹三日不出,或出不快,即微发之,如疮发後不多出,即加药,加药不出,即大发之,如发後不多,及脉无证,即疮本稀,不可更发也。有大热者,当利小便,小热者,当解毒,若不快,勿发勿下攻,止用抱龙圆治之,疮疹若起,能食者,大黄圆下一二行,即止。有大热者,当利小便,有小热者,宜解毒,若黑紫乾陷者,百祥圆下之,不黑者甚,勿下,身热烦躁,腹满而喘,大小便涩,面赤闷乱,大吐,此当利小便,不瘥者,宣风散下之也。若五七日痂不焦,是内发热气,蒸於皮中,故疮不得焦痂也,宜宣风散导之,用生犀角磨汁解之,使热不生,必着痂矣。
(笺正)此论痘疮治法,和平中正,最是仲阳危微精一之心传。脉无证,言其脉和,而无变证。
二十、虫痛
辛氏女子五岁,病虫痛,诸医以巴豆乾漆颔砂之属治之不效,至五日外,多哭而仰,睡卧不安,自按心腹,时大叫,面无正色,或青或黄,或白或黑,目无光而慢,唇白吐沫,至六日,胸高而卧转不安,召钱至,钱详视之,产芜荑散三服,见目不除青色,大惊曰,此病大困,若更加泻,则为逆矣,至次日,辛见钱曰,夜来三更果泻,钱於泻盆中看如药汁,以杖搅之,见有丸药,钱曰,此子肌厚,当气实,今证反虚,不可治也。辛曰,何以然,钱曰,脾虚胃冷则虫动,而今反目青,此肝乘脾,又更加泻,知其气极虚也,而丸药随粪下,即脾胃已脱,兼形病不相应,故知死病,後五日昏笃,七日而死。
(笺正)此是猛药大攻之坏症,而仲阳不归咎於前医,忠厚待人,於此可见。
二一、病嗽咯血
段斋郎子四岁,病嗽,身热吐痰,数日而咯血,前医以桔梗汤及防己圆治之不愈,涎上攻,吐喘不上,请钱氏,下褊银圆一大服,复以补肺汤,补肺散治之。
或问段氏子咯血肺虚,何以下之,钱曰,肺虽咯血,有热故也。久则虚痿,今涎上潮而吐,当下其涎,若不吐涎,则不甚便,盖吐涎能虚,又生惊也。痰实上攻,亦能发搐,故依法只宜先下痰,而後补脾肺,必涎止而吐愈,为顺治也,若先补其肺,为逆耳,此所谓识病之轻重先後为治也。
(笺正)咯血未必皆是虚证,正以热痰上涌,降令不行,咳嗽频仍,震破络脉那不血随痰咯,而或间止知为肺虚,可见以耳为目,亦是古今通病。
仲阳所谓痰实上攻,亦能发搐,其症最多,即今之所谓急惊是也。
仲阳识得上攻二字,可与今之西学家血冲脑经一层,彼此叁证矣,则不甚便一句费解,必有讹误。
二二、误下太过
郑人齐郎中者,家好收药散施,其子忽藏热,齐自取青金膏,三服并一服饵之,服毕,至三更,泻五行,其子困睡,齐言子睡多惊,又与青金膏一服,又泻三行,加口乾身热,齐言尚有微热未尽,又与青金膏,其妻曰,用药十馀行未安,莫生他病否,召钱氏,至日,已成虚羸,先用煎白术散,时时服之,後服香瓜圆,十三日愈。(笺正)此儿藏热,本是实热,青金膏(亦作青金丹)苦寒泄热,自是不谬,但下行太多。未免不当,仲阳投以白术散者,其旨在此,迨脾胃清阳气振,而仍用香瓜圆之苦寒泄热收功,则症情可知。
二三、伤食
曹宣德子三岁,面黄,时发寒热,不欲食,而饮水及乳,众医以为潮热,用牛黄圆、麝香圆不愈,及以止渴乾葛散服之,反吐,钱曰,当下白饼子,後补脾,乃以消积圆磨之,此乃癖也,後果愈,何以故,不食但饮水者,食伏於管内不能消,致令发寒,服止渴药吐者,以药冲故也,下之即愈。
(笺正)本是食积,以脾胃无消化之力,而萎黄寒热,故退热之药不应,且一服乾葛,胃气上升,激而为吐,病情药性,岂不桴鼓捷应。
仲阳所谓药冲者,正以葛之升清,激动胃气,冲扰而作吐耳,管内即 也。
本草经称其治胸胁痛,及腹满肠鸣,明是彻上彻下,岂其专治上焦之药,而洁古有舟楫之譬,甚谓其载药上浮,药中有此一味,即专走上焦,不能下行,大非本经真旨,辗转传讹,失之远矣。方後加荆芥防风,则惟风寒袭肺,闭塞已甚者,可以暂投,已非方下肺热之治法,又谓热甚者加羌活黄芩升麻,则黄芩固能清肺,而羌活升麻,温升已甚,殊非热甚所宜。
(安神圆)治面黄颊赤,身壮热,补心,一治心虚肝热,神思恍惚。
马牙硝、白茯苓、麦门冬、乾山药、甘草、寒水石(研各五钱)、龙脑(一字研)、朱砂(一两研)
右末之,炼蜜为圆,鸡头大,每服半圆,沙糖水化下无时。
(笺正)热甚则气火升浮,神魂不守,方以清热泄火,重坠镇怯,故名安神。然牙硝龙脑,寒凉已甚,可治实火,不能疗虚,方下所谓治壮热肝热是也,复云补心治心虚,未免言之太过,又面黄二字,亦是可疑。
(当归汤)治小儿夜啼者,藏寒而腹痛也,面青手冷,不吮乳者是也,当归、白芍药、人叁、桔梗、陈皮(各一分)、甘草(炙半分)
右为细末,水煎半钱,时时少与服,又有热痛,亦啼叫不止,夜发,面赤唇焦,小便黄赤,与三黄圆,人叁汤下。
(笺正)夜啼有实热,亦有正气虚馁,而睡眠不安者,是方盖为正虚而设,养阴和血,而以芍药收摄耗散之气,选药之旨可见,然与方下藏寒腹痛,面青手冷诸症,无一针对者,盖已大非制方之真矣。若是实火不得眠,则方後三黄一法,尚是对症。
(泻心汤)治小儿心气实,则气上下行涩,合卧则气不得通,故喜仰卧,则气上下通。
黄连一两,去须为末,每服五分,临卧取温水化下。
(笺正)黄连泻心,必有实热见症而後台符,方下但以仰卧为据,殊不尽然。
(生犀散)治目淡红,心虚热。
生犀(二钱 末)、地骨皮(自采佳)、乾葛、赤芍药、柴胡根( 各一两)、甘草(炙五分)
右为粗末,每服一二钱,水一盏,煎至七分,温服,食後。
(笺正)方以生犀角为名,且有地骨,清心退热,其力最专,方下乃谓治虚热,未妥。
(白饼子)(又名玉饼子)治壮热。
滑石末(一钱)、半夏末(一钱)、南星末(一钱)、轻粉(五钱)、巴豆(二十四个去皮膜用水一升煮乾研细)
右三味捣罗为末,入巴豆粉,吹入轻粉,又研匀,入馀者药末,加法令匀,糯米粉圆茹豆大,量小儿虚实用药,三岁以下,每服三圆至五圆,空心紫苏汤下,忌热物,若三五岁儿壮实者,加至二十圆,以利为度,周澄之按,聚珍本巴豆甘四粒,馀并二钱。
(笺正)此治实热痰积,药极猛烈,盖以小儿服药,必不能多,而病是大实,非攻坚猛将,无以收捣穴犁庭之绩,不得不偏师陷阵,直捣中坚,庶几一鼓荡平,不留馀孽,则所服无几,事半功倍,此是制药之妙用,非妄学张子和者,所可同日而语。
(利惊圆)治小儿急惊风。
青黛、轻粉(各一钱)、牵牛末(五钱)、天竺黄(二钱)
右为末,白面糊圆,如小豆大二十圆,薄荷汤下,一法炼蜜为丸,如芡实大一粒,化下。
(笺正)此亦劫痰清热之利器,虽较上方稍为和平,亦必实热实痰,治为对症。
(栝蒌汤)治慢惊。
周澄之按,本草纲目引此,云治慢惊带有阳证者,白甘遂即蚤休也,栝蒌根二钱,白甘遂一钱,用慢火炒焦黄色,研匀,每服一字,煎麝香薄荷汤调下,无时,凡药性虽冷,炒焦用之乃温也。
(笺正)慢惊是虚寒重症,法当温补,理中保元,是其专药,而此方二味,皆凉润青热之品,已是可疑,且末子煎汤,又止用一字,再以麝香之气烈开泄者作引,实是药不对病,方後又谓炒焦用之,冷药亦为温剂,则殊不然,须知草木之质,炒为焦枯,气味俱失,而可谓其化冷作温,愚者亦知其不确,恐非制方本意,濒湖引此,谓治慢惊发搐,盖有阳证,盖明知此病此药,必无幸中之理,乃加以阳症二字,为仲阳解嘲,未免骑墙两可,反以误人,不可不辨。
(五色圆)治五俌。
朱砂(五钱研)、水银、雄黄(一两研)、铅(三两同水银熬)、真珠(一两研)
右炼蜜圆如麻子大,每服三四圆,金银薄荷汤下,周澄之按,聚珍本金银下有花字,金银能镇心肝,安魂魄,正治惊俌,今人多以金银器煎汤下药,斯乃古义,花字衍也,前凉惊圆方下亦有花字,并衍。
(笺正)俌症是痰升气升,冲激脑神经而失知觉运动之病,所以时发时止,即素问所谓气血交并於上,则为大厥,厥则暴死之一端,是方重镇,兼以清火涤痰,制方精义,最合素问真旨。周谓聚珍本作金银花,衍花字,是也。颐尝考许叔微本事方,亦有金银薄荷汤下药一条,一本则无荷字,乃知金银薄者,即今之金箔银箔也,古止作薄,荷字亦是衍文,此必浅入不识古字古义而妄增者。
(调中圆)
人叁(去芦)、白术、乾姜(炮各三两)、甘草(炙减半)
右为细末,圆如 豆大,每服半圆至二三十圆,食前温水送下。
(笺正)此即理中,方下无主治者,盖以熟在人口,所治何症,尽人能知,无须更说耳。
(塌气圆)治虚胀,如腹大者,加萝卜子,名褐圆子。
胡椒一两, 尾去毒五钱,为细末,面圆粟米大,每服五七圆至一二十圆,陈米饮下,无时,一方有木香一钱。
(笺正)此为脾肾阳虚而设,然既胀满,则行气之药,必不可无,方後木香,乃必需之品。
(木香圆)治小儿疳瘦腹大。
木香、青黛(另研)、槟榔、豆蔻(去皮各一分)、麝香(另研一钱五分)、续随子(去皮一两)、虾蟆(三个烧存性)
(笺正)疳瘦腹大,必有积滞,积不去则胀不已,故以千金子为君,而以木香蔻仁之健运者辅之。虾蟆善能鼓气,故消腹满,但麝香芳烈,多用反以伤气,全力分量,不过二两馀,宜减麝五分之四十
唐以前权衡不以钱计,二十四铢为两,六铢为一分,四分即一两,二分即半两,此方前四味各一分,即各六铢,为四分之一两,非今人十分为一钱之分,否则前四味太少,而麝反十五倍之,必非制方之旨。
(胡黄连圆)治肥热疳。
川黄连、胡黄连(各五钱)、朱砂(一钱另研)
右以上二物为细末,入朱砂末,都填入猪胆内,用淡浆水煮,以杖於铫子上用线钓之,勿着底,候壹炊久,取出,研入芦荟香各一分,饭和圆如麻子大,每服五七圆至二三十圆,米饮下,食後,一方用虾蟆半两,不烧。
(笺正)疳积多由郁热,是方大苦大寒,非实热者不可概投,且疳症未有腹不坚大者,虾蟆乃是要药,但乾者分量甚轻,方後半两似太多,当减之,以入丸散,若不炙松,不能研细,但不可太焦耳。
(兰香散)治疳气鼻下赤烂。
兰香叶(菜名)(烧灰二钱)、铜青(五分)、轻粉(二字)、为细末,令匀,看疮大小,乾贴之。
(笺正)此肺胃蕴热,鼻孔蚀疮之外治药。兰香,即佩兰之一种,然疡科中清热止痒之末子药,均可通用,不必拘守此一方也。
(白粉散)治诸疳疮。
海螵 三分,白芨三分,轻粉一分,共为末,先用浆水洗,拭乾贴。
(笺正)此亦外治药末,轻粉拨黄,偍哐? 缣A黏腻长肌,方简而切,颇可法也。
(清积圆)治大便酸臭。
丁香(九个)、缩砂仁(二十个)、乌梅肉(三个)、巴豆(二个去皮油心膜)
右为细末,面糊圆黍米大,三岁已上三五圆,已下三二圆,温水下,无时。
(笺正)大便酸臭,积滞已甚,非攻坚荡积,无以推陈致新,此为大便色白,阳虚不能消化者立法,故宜温下,又恐巴霜太猛,乃以乌梅为之调剂,缩砂仁以助气机之运行,药味不多,而虑周藻密,确是佳方。
(安虫散)治小儿虫痛。
胡粉(炒黄)、槟榔、川楝子(去皮核)、鹤虱(炒各二两)、白矾(铁器熬)、雄黄、巴豆霜(各一分)、乾漆(炒烟尽二分)
右为细末,每服一字,大者半钱,温米饮调下,痛时服。
周澄之按,聚珍本无乾漆雄黄巴豆霜。
(笺正)汇集杀虫攻积之药,其力甚峻,但胡粉乾漆,太不驯良,宜去之。
古人治俙曰安,而不敢说一杀字,盖误认无病之人,亦当有俙,但驯伏而不扰动耳,然非其族类,杀之惟恐不速,安之何居。
(紫霜圆)治消积聚。
代赭石(? L淬七次)、赤石脂(各一钱)、杏仁(五十粒去皮尖)、巴豆(三十粒去皮膜心出油)
右先将巴霜入乳内,细研如膏,却入代赭石脂末研匀,以汤浸蒸饼
为圆,如粟米大,一岁服五圆,米汤饮下,一二百日内儿三圆,乳汁下,更宜量其虚实加减,微利为度,此药兼治惊痰诸证,虽下不致虚人,周澄之按,聚珍本无赤石脂。
(笺正)此方巴霜较多,攻泄有馀,而无气分斡旋之药以导其先路,突将无前,太嫌直骤,以消积聚,赤石脂虽重坠而质黏,盖欲以缓巴霜之峻,聚珍本据永乐大典,反少此一物,尤其滑泄猛烈,惟所服无多,果是实积,亦急则治标之一法。方後谓治惊痰,则实热生痰,气火上壅,冲激脑经,惊搐之症,以此涤痰镇坠,尤其相宜。
(止汗散)治六阳虚汗,上至顶,不过胸也,不须治之,喜汗,厚衣卧而额汗出也,止汗散止之。
右用故蒲扇灰,如无扇,只将故蒲烧灰研细,每服一二钱,温酒调下,无时。
(笺正)汗多总是火盛,疏泄无度,蒲生水中,性本清芬,能制炎热,败扇经摇动之馀,取其得空气较多,能生凉风以除火气耳,此亦古人埋想,惟用酒送,则反以助其振动,殊非止汗之旨,方下文义,不甚明了,疑有哵误。
(香瓜圆)治遍身汗出。
大黄瓜(黄色者一个去穰)、川大黄(湿纸裹煨至纸焦)、胡黄连、柴胡(去芦)、鳖甲(醋炙黄)、芦荟、青皮、黄柏
右除黄瓜外,同为细末,将黄瓜划去头,填入诸药,置满却盖口,用杖子插定,慢火内煨熟,面糊圆如豆大,每服三二圆,食後冷浆水或新水下,大者五七圆至十圆。周澄之按,聚珍本更有黄连,又云各等分。
(笺正)以三黄而合芦荟,苦寒至矣。制法颇奇,似亦无谓,所服仅 豆之三二丸,五七丸,至十丸而止,则阴寒偏盛,不可过也。
方中无分量,盖有脱落,当从聚珍本补之。
(花火膏)治夜啼。灯花一颗,涂乳上,令儿吮之。
(笺正)阴分火炽,则卧不安而夜多啼。灯花是姻煤所结,清心火而泄阴分之热,颇能有效,但须以香油点灯结花乃佳,半岁以内,尤有捷验。
(白玉散)治热毒气,客於腠理,搏於血气,发於外,皮上赤如丹,是方用之。
白土二钱五分,(又云滑石)寒水石五钱,为末,用米醋或新水调涂,(笺正)方解已详上卷丹瘤条下。
(牛黄膏)治惊热。
雄黄(小枣大用独茎螺卜根水并醋共大盏煮尽)、甘草末、甜硝(各三钱)、朱砂(半钱匕)、龙脑(一钱匕)、寒水石(研细五钱匕)
右同研匀,蜜和为剂,食後薄荷汤温化下,半皂子大。周澄之按,聚珍本无朱砂,有郁金末豆粉,分量亦别,雄黄甘草甜硝各一分,寒水石一两,郁金脑子各一钱,豆粉半两。
(笺正)寒凉镇重,以治气火俱盛,血冲脑经之热痰风惊,恰如其分。
龙脑芳香,虽能耗气,然清凉则能下降,此与麝香之走散,性情微有区别,单用龙脑,尚不为害,但分量宜轻,可减三分之二,聚珍本有郁金,亦开结抑降,其用相近。豆粉清热上品,自可为使。甜硝之名,殊不经见,考玄明粉制法,以甘草同煮,说者谓以甘解其寒凝太甚,则所谓甜硝,殆即此物。
(牛黄圆)治小儿疳积。
雄黄(研水飞)、方竺黄(各二钱)、牵牛(末一钱)
右同再研,面糊为圆,粟米大,每服三圆至五圆,食後薄荷汤下,兼治疳消积,常服尤佳,大者加圆数。
(笺正)此亦涤饮攻痰之法。竺黄清热,故曰治疳;牵牛荡涤,故曰消积,所服无多,尚不为峻,但必非常服之品,方後常服尤佳一句,胡可为训。
(玉露散)(又名甘露散)治伤热、吐泻、黄瘦。
寒水石(软而微青黑中有细纹者是)、石膏(坚白而墙壁手不可折者是好各半两)、甘草(生一钱)
右同为细末,每服一字,或半钱一钱,食後温汤调下。
(笺正)方为内热而设,实即白虎汤之意,但二石下所称形质,适是两误。
李濒湖谓阎孝忠以寒水石为石膏,以石膏为寒水石,今之石膏,虽坚硬,而小块可以手折,非其他石药之大坚者可比,盖此物本不甚坚,而能黏手,故有膏名,古有所谓软石膏者即此。又 别有硬石膏,则即今之寒水石也。前泻黄散後,列有聚珍本所附阎氏石膏说,亦是误认,详本草纲目石膏条中。
(百祥圆)(一名南阳圆)治疮疹倒靥黑陷。
用红芽大戟,不以多少,阴乾,浆水软去骨,日中曝乾,复内汁中,煮汁尽,焙乾为末,水圆如粟米大。每服一二十圆,研赤脂麻汤下,吐利止,无时。
(笺正)此为热甚液乾而设,非可治血虚不足之倒靥,曰治黑陷,指焦枯者而言也。
(牛李膏)(一名必胜膏)治同前方。
牛李子杵汁,石器内密封,每服皂子大,煎杏胶汤化下。
(笺正)牛李即李子之一种,考李子气味虽曰微温,然名医别录明言其去痼热,则大寒可知。钱氏以治痘之黑陷,且名以必胜,清血解毒之功最巨。若非大热,何可轻投。
(宣风散)治小儿慢惊。
槟榔(两个)、陈皮、甘草(各半两)、牵牛(四两半生半熟)
右为细末,三二岁儿蜜汤调下五分,已上一钱,食前服。
(笺正)慢惊总是脾肾两虚,纵有寒痰壅滞,皆宜温不宜清,可补不可下,是方槟榔牵牛,皆是峻药,岂可误治虚症,上卷慢惊条中,所谓风在脾胃,故大便不聚而为泻,当去脾间风,风退则利止,故主以此方,窃谓脾虚生风,岂是外风深入,拙着中风诠,曾论及有阴寒之气上冲一证,即为小儿慢惊,及大人之并无肝火而猝然昏厥者言之,而古人竟认作外风入脾。欲取攻荡以宣此风,岂不犯虚虚之戒。
(麝香圆)治小儿慢惊疳等病。
草龙胆、胡黄连(各半两)、木香、蝉壳(去剑为末乾秤)、芦荟(去砂秤)、熊胆、青黛(各一钱)、轻粉、脑、麝、牛黄(各一钱别研)、瓜蒂
(二十一个为末)
右猪胆圆如桐子及豆大,惊疳,藏府或秘或泻,清米饮或温水下小圆五七粒至一二十粒,疳眼,褚肝汤下,疳渴,猪汤下亦得,褚肉汤下亦得,惊风发搐,眼上,薄荷汤化下一圆,更水研一圆滴鼻中,牙疳疮口疮,研贴,虫痛,苦楝子或白芜荑汤送下,百日内小儿,大小便不通,水研封脐中,虫候加乾漆好哹香各少许,并入生油一两点,温水化下,大凡病急则研碎,缓则浸化,小儿虚极,慢惊者勿服,尤治急惊痰热。周澄之按,聚珍本分脑麝为龙脑麝香二味,无青黛轻粉芦荟熊胆四味。
(笺正)方中一派大苦大寒,止可以治肝胆实火,而方下乃曰治小儿慢惊,乍见之大是可骇,迨细释方後分证加引,则皆是热症,本无一条虚寒杂厕其间,方末且申明之曰,小儿虚极,慢惊者弗服,尤治急惊痰热,则制方之旨,岂不明白了解,乃知下慢字,必是传写之误,且以惊疳等病四字为句,如多一慢字,即不成句,此必出於浅入妄加,以前一方治慢惊而误衍之,不可不正。乾漆大毒,观於人之生漆疮者,偶闻其气,即已周身起瘰发肿,甚至顶大如斗,其厉何如?
岂幼孩柔脆肠胃所能胜任,虽曰杀虫,胡可浪用,不解本草经何以列於上品,且日无毒,又谓久服轻身耐老,则古书之不可尽信明矣。又按惊风之痉厥抽掣,皆是脑神经病,而运动为之骤变,素问谓之气血并走於上,则为暴厥,治必镇摄火焰,降气开痰,宜静而不宜动。脑麝芳香最烈,适足以助气火之上扬,非徒无益,且必有大害,是方脑麝尤重,更不可以治惊搐,惟疳积腹大,气滞不行者,可少用之,以利流通,然亦宜减三之二为充。
(大惺惺圆)治惊疳百病及诸坏病,不可具述。
辰砂(研)、青礞石、金牙石(各一钱半)、雄黄(一钱)、蟾灰(二钱)、龙脑(各一字别研)、麝香(半钱别研)、蛇黄(三钱醋淬五次)
右研匀细,水蒸饼为圆,朱砂为衣,如 豆大,百日儿每服一圆,一岁儿二圆,薄荷温汤化下,食後。
(笺正)此方与上方大旨相似,故主治各症亦同,但苦寒较减,而攻痰消积之力较专,痰热而兼积滞者宜之,若治热痰风惊,则必去脑麝。
(小惺惺圆)解毒,治急惊风 潮热,及诸疾虚烦,药毒上攻,躁渴。
腊月取东行母猪粪(烧灰成性)、辰砂(水研飞)、脑、麝(各二钱)、牛黄(一钱各别研)、蛇黄(西山者烧未醋淬三次水研飞乾用半两)
右以东流水作面糊圆桐子大,朱砂为衣,每服二圆,钥匙研破,温水化下,小儿才生,便宜服一圆,除胎中百疾,食後。
周澄之按,聚珍本脑麝分为二物,云猪粪辰砂各半两,龙脑麝香各二钱。
(笺正)猪粪秽浊,取其下行,能泄火而解热毒,以治急惊,亦是清降,故能定气血之上冲,但脑麝必不可用,而此力更重,聚珍本虽稍轻,亦尚非配药之法,方後以钥匙研药,盖取其能开通之意,然未免孩子气,试问於药性上,安能有用?盖此书屡经传写,岂特非仲阳之旧,抑恐矢阎氏之真矣!
但谓小儿初生,宜服一丸,则可以泄导先天蕴热,方法颇佳。
(银砂圆)治涎盛膈熟,实痰嗽,惊风积潮熟。
水银(结砂子三皂子大)、辰砂(研二钱)、尾(去毒为末)、硼砂、粉霜(各研)、轻粉、郁李仁(去皮焙称为末)白牵牛、铁粉、好腊茶(各三钱)
右同为细末,熬梨汁为膏,圆如 豆大,龙脑水化下一圆至三圆,亦名梨汁饼子,及治大人风涎,并食後。周澄之按,珍本好腊茶作好蜡,恐误,又尾硼砂郁李仁粉霜牵牛轻粉作各一钱,铁粉好蜡作各三钱。
(笺正)幼科惊,无非热盛生风,气火挟痰,上激冲脑为病,抽搐,痉厥戴眼,无一非脑神经受其震激,而失功用。喻嘉言谓惊风之名,当作热痰风惊,则明白了解,其论极是。在古人虽未尝知有神经之病,然多用金石重坠之药,以治其气火之升腾,则降逆镇定,恰与气血上冲之原理相合,故能桴应。是方汞铁粉霜,镇坠极重,而又以尾月石,牵牛李仁,消导下行,荡涤积热,最是峻剂,非大实,未可轻投,但水银必与黑铅同化,乃能结砂,此方无黑铅,必有脱误,然即使结砂,苟其炼不得法,则汞性善变,流弊不小,终宜慎之。
蛇黄园)治惊 ,因震骇恐怖,叫号恍惚是也。
蛇黄(真者三个火? L淬)、郁金(七分一处为末)、麝香(一字)
右为末,饭圆桐子大,每服一二圆,煎金银磨刀水化下。
(笺正)此亦开痰降逆之法。用磨刀水送药者,取铁之重坠耳。
(三圣圆)化痰涎,宽膈,消乳癖,化惊风食 诸疳,小儿一岁以内,常服极妙。
(小青圆)青黛(一钱)、牵牛(末三钱)、腻粉(一钱)、并研匀面糊圆黍米大。
(小红圆)天南星(末一两生)、朱砂(半两研)、巴豆(一钱取霜)、并研匀姜汁面糊圆黍米大。
(小黄圆)半夏(生末一分)、巴豆霜(一字)、黄柏末(一字)、并研匀姜汁面糊圆黍米大。已上百日者各一圆,一岁者各二圆,随乳下。
周澄之按,聚珍本小青圆作青黛一分,牵牛末三分,腻粉二钱,小红圆巴豆作二钱,小黄圆黄柏作半钱。
(笺正)三方皆攻痰实之法,而两用巴霜,俱是峻剂,但丸子极小,所服又少,所以可用。
(铁 圆)治涎盛潮搐吐逆。
水银砂子、轻粉(各二分)、朱砂、铁粉(各一分)、天南星(炮制去皮脐取末一分)
右同研,水银星尽为度,姜汁面糊圆粟米大,煎生姜汤下十圆至十五圆,二三十圆、无时。
(笺正)此与前之银砂圆,大同小异,故方下主治亦同。
(银液圆)治惊热膈实,呕吐上盛,涎热。
水银半两,天南星二钱炮,白附子一钱炮,共为末,用石脑油为膏,每服一皂子大,薄荷汤下。
周澄之按,聚珍本有龙脑半钱,轻粉一钱, 尾廿一枚炙去毒,右同研匀,石脑油丸如 豆大,每服二三丸,乳香汤下,大者稍加,无时。
(笺正)此方水银生用,尤其可怪,石脑油更奇,考濒湖纲目所引诸说,即是今之煤油,故嘉本草亦言有毒,虽曰坠痰通络,实属好奇太过,断不可行。
(镇心圆)治小儿惊俌心热。
朱砂、龙齿、牛黄(各一钱)、铁粉、琥珀、人叁、茯苓、防风(各二钱)、全(七个焙)右末,炼蜜圆如桐子大,每服一圆,薄荷汤下。
(笺正)此亦重坠清热,镇摄气血之剂,能使气火不升,则脑不受激,惊搐自已,止方之意甚佳,而不用巴霜牵牛之峻,且无水银轻粉巴霜之毒,尤其纯粹无疵,但尚是实热实痰,人叁殊可不必,全亦是毒虫,古用尾,取其下行达痰,故曰定风,此用其全,不如尾之妥。惟惊俌之风,皆自内生,必非外感风邪,断不可混同施治。方中又有防风,温散外风,正与热盛风生,病相反,非徒无益,而又害之,此古人之大误。
(金箔圆)治急惊涎盛。
金箔(二十片)、天南星(炒)、白附子(炮)、防风(去芦须焙)、半夏(汤浸七次切焙乾称各半两)、雄黄、辰砂(各一分)、生犀末、牛黄、脑、麝(各半分以上六物研)
右为细末,姜汁面糊圆麻子大,每服三五圆至一二十圆,人叁汤下,如治慢惊,去龙脑,服无时。
周澄之按,聚珍本作牛黄龙脑麝香各半钱,雄黄辰砂各二分,馀同。
(笺正)此亦清热开痰之法。星夏白附,皆为痰壅而设,但脑麝大香,反以激动气血,必不可用,防风亦大误。方後谓治慢惊则去龙脑,盖以冰片大寒,非虚寒所宜,然方中生犀,独非凉药耶。
(辰砂圆)治惊风涎盛潮作,及胃热吐逆不止,辰砂(别研)、水银砂子(各一分)、天麻、牛黄(五分)、脑、麝(别研五分)生犀末、白僵、蚕(酒炒)、蝉壳(去足)、乾(去毒炒)、麻黄(去节)、天南星(汤浸七次切焙乾秤各一分)
右同为末,再研匀,熟蜜圆如豆大,朱砂为衣,每一二圆或五七圆,食後服之,薄荷汤送下。周澄之按,聚珍本天麻一分,龙脑麝香牛黄各五钱,馀同。
(笺正)方与上方大同小异,天麻厚重,可息内风,治眩晕肝阳极效,非泄散外风,此症颇合。僵蚕亦能定风,惟麻黄不可用,亦续命汤之贻误也。
方中各药皆是一分,而牛黄脑麝独各五分,牛黄清热化痰,重任犹有可说。脑麝大香大开,无论何方,断无五倍於他药之理。
聚珍本作他药一分,而龙脑麝香牛黄各五钱,则所谓一分者,当即古人之六铢,为四分两之一,然脑麝尚倍於他药,亦无此法,如谓一分是宋时之一分,则脑麝将五十倍於他药,更为可怪,读者须当观其大旨,不可呆死於字句之间。
(剪刀股圆)治一切惊风,久经宣利虚而生惊者。
朱砂、天竺黄(各研)、白僵蚕(去头足炒)、(去毒炒)、乾蟾(去四足并肠洗炙焦黄为末)、蝉壳(去剑)、五灵脂(去黄者为末各一分)、牛黄、龙脑(并研各一字)、麝香(研五分)、蛇黄(五钱烧亦醋淬三五次水研飞)
右药末共二两四钱,东流水煮白面糊圆桐子大,每服一圆,剪刀环头研,食後薄荷汤化下,如治慢惊,即去龙脑。
(笺正)此亦清热化痰息风之意。方後谓治慢惊,即去龙脑,亦如上金箔圆之例,但牛黄竺黄,岂非凉药,亦与上方同弊。剪刀股即之别名,以尾勾曲,有似於剪刀之股,此丸所以有此名者,其旨可见,乃方後则谓剪刀环头研药,此浅者不知剪刀股之取义,而妄为是说以附会之,古尝有刀圭量药,未闻有刀环研药者,而剪刀又不得称环,是一句之间,错之又错,此必非制方者之原文,尤其确然可知;又方後云,右药末共二两四钱,按方中诸药,前七味云各一分,牛黄、龙脑,则云各一字,而麝香则云五分,蛇黄则曰五钱,计其称为分者凡十二,又五钱及二字,初不知其何以能合为二两四钱,如以宋人十分为一钱之分计之,则十二分止有一钱二分,若以唐前一两为四分计之,则十二分已有三两,相去皆远,必不能合,且前七味各一分,而麝香则五倍之,又必无此配药之法;寿颐以意逆之,则前七味之一分,是用唐以前古法,计七分,为一两七钱半,而麝香之五分,则是宋时之所谓半钱耳,再合以蛇黄五钱,牛黄、龙脑各一字,乃与二两四钱之数,约略相近,然同此分字,而忽用古法,忽从时俗,一方之中,如是错杂,岂不可怪。既知此方中分字有两样用法,则此上辰砂圆方诸药一分,明是古秤四分为两之分,而牛黄、脑麝之五分,又是宋时十分为钱之分,盖脑麝二物,合之仅得半钱,分之则各得四分钱之一,是即所谓一字,分量配合,颇觉相宜,聚珍本改之为五钱者,正苦不知本书中有此奇怪方爱猫扑.爱生活之,如此量药,总属可笑,医书难读,初不料一至於此,卷中诸方分量,极多不相称者,如欲仿制,皆当以意叁酌之。
(麝蟾圆)治惊涎潮搐。
大乾蟾(秤二钱烧另研)、铁粉(三钱)、朱砂、青礞石末、雄黄末、蛇黄(烧取末各二钱匕)、龙脑(一字)、麝香(一钱匕)
右件研匀,水浸蒸饼为圆,如桐子大,朱砂为衣,薄荷水下半圆至一圆,无时。周澄之按,聚珍本铁粉作轻粉。
(软金丹)治惊热,痰盛壅嗽,膈实。
天竺黄、轻粉(各二两)、青黛(一钱)、黑牵牛(取头末)、半夏(用生姜三钱同捣成曲焙乾再为细末各三分)
右同研匀,熟蜜为膏,薄荷水化下,半皂子大至一皂子大,量儿度多少用之,食後。周澄之按,聚珍本竺黄轻粉各半两,一作二两,青黛作一分,馀同。
(笺正)此二方与诸方,大同小异,重叠复累,大是可厌。
(桃枝圆)傖? n热及结胸,又名桃符。
巴豆霜、川大黄、黄柏(末各一钱一字)、轻粉、? 漶]各五分)
右为细末,面糊圆粟米大,煎桃枝汤下,一岁儿五七圆,五七岁二三十圆,桃符汤下亦得,未儿三二圆,临卧。周澄之按,聚珍本黄柏下云,各一分一字。
(笺正)巴霜轻粉,已嫌太峻,更有? 漶A尤为猛烈,然今市肆中久无真? A此方亦不必言矣。
(蝉花散)治惊风夜啼,咬牙咳嗽,及疗咽喉壅痛。
蝉花(和壳)、白僵蚕(直者酒炒熟)、甘草(炙各一分)、延胡索(半分)
右为末,一岁一字,四五半钱,蝉壳汤下,食後。
(笺正)此清热以定内风之轻剂。清而能降,选药灵动,蜩蝉临风振翼,得清肃之气,而其蜕又乍出土时即已蜕去,得土气寒凉已久,所以能治小儿内热。小儿睡中咬牙,戛戛有声,皆痰热之症,方尚嫌轻,可加开痰泄化之物。
(钩藤饮子)治吐利,脾胃虚风慢惊。
钩藤(三分)、蝉壳、防风(去芦头切)、人叁(去芦头切)、麻黄(去节秤)、天麻、白僵蚕(炒黄)、尾(去毒炒各半两)、甘草(炙)、川芎(各一分)、麝香(一分别研入)
右同为细末,每服二钱,水一盏,煎至六分,温服,量多少与之,寒多加附子末半钱,无时。周澄之按,聚珍本麝香一钱,按上称三分一分,分字皆读去声,今宜改作钱字,麝香一分,分字如字读,乃合,方後加附手末半钱,加於二钱剂中也。
(笺正)吐利虚风而为慢惊,故用人叁,然此虚风,岂外来之寒风耶,而乃有防风麻黄,最不可解,即川芎麝香,皆不可用。此方中分字,又当作两样看,是为本书中之创例,然不古不今,亦古亦今,混作一气,究竟非着作家体制。古医书之分字,作去声读,近人多有言之者,然未见所本。
(抱龙圆)治伤风瘟疫,身热昏睡,气粗,风热痰塞壅嗽,惊风潮搐,及蛊毒中暑,沐浴後并可服,壮实小儿宜时与服之。天竺黄(一两)、雄黄(水飞一钱)、辰砂、麝香(各别研半两)、天南星(四两腊月酿牛胆中阴乾百日如无只将生者去皮脐炒乾用)
右为细末,煮甘草水和圆皂子大,温水化下服之,百日小儿,每圆分作三四服,五钱一二圆,大人三五圆,亦治室女白带,伏暑用盐少许,嚼一二圆,新水送下,腊月中雪水煮甘草和药,尤佳,一法用浆水或新水,浸天南星三日,候透软,煮三五沸,取出,乘软切去皮,只取白软者,薄切焙乾,炒黄色,取末八两,以甘草二两半,拍破,用水二碗浸一宿,慢火煮至半碗,去滓,旋旋酒入天南星末,慢研之,令甘草水尽,入馀药。(笺正)是方胆星竹黄,不过为痰热而设,然方下主治不少,皆为实热痰壅言之,以小儿伤风寒温热,每多痰热窒塞,故可通治。
方下瘟疫,即今之所谓温病,然麝香开泄太重,此方太多,宜大减之,又谓壮实小儿可以时服,则言之太过。方後谓亦治室女白带,则带下每多湿熟凝滞,停积胞中所致,此能涤湿清热,所以可治。腊雪合药,清温甚佳,方後慢火之熳,百本字从火旁,字书无此形,径为改之。天南星不可生用,即如方後甘草制法,亦不妥,南星之毒,甚於半夏十倍,寿颐尝以肆中之所谓制南星者,入口试之,戟喉甚厉,此非用腊月牛胆制透久陈者不可。
(豆卷散)治小儿慢惊,多用性太温及热药治之,有惊未退而别生热症者,有病愈而致热症者,有反为急惊者甚多,当问病者几日,因何得之,曾以何药疗之,可用解毒之药,无不效,宜此方。
大豆黄卷(水浸黑豆生芽是也晒乾)、贯众、板蓝根、甘草炙(各一两)
右四物同为细末,每服半钱至一钱,水煎,去滓服,甚者三钱,又治吐虫,服无时。
(笺正)此为慢惊过服温药而设,故以蓝根贯众解毒为主,方下言之甚详,非治慢惊。
(龙脑散)治急慢惊风。
大黄(蒸)、甘草、半夏(汤洗薄切用姜汁浸一宿焙乾炒)、金星石、禹馀粮、不灰木、青蛤粉、银星石、寒水石
右各等分,同为细末,入龙脑一字,再研匀,新水调一字至五分,量儿大小与之,通解诸毒,本旧方也,仲阳添入甘松三两枝,藿香叶末一钱,金芽石一分,减大黄一半,治药毒吐血,神妙。
(笺正)重用石药,惟急惊实症可用。方下乃有一慢字,岂不大误,方後并谓治药毒吐血,则热药太过之症,立方之旨,更为明了,此方下慢字,明是浅入妄加者。方後云,一字至五分,可知五分即半钱,而一字即半钱中之又一半矣。
(虚风方)(回生散)治小儿吐泻,或误服冷药,脾虚生风,因成慢惊,大天南星一个,重八九钱已上者良,上用地坑子一个,深三寸许,用炭火五烧通赤,入好酒半盏在内,然後入天南星,却用炭火三两条,盖却坑子,候南星微裂,取出刺碎,再炒匀熟,不可稍生,候冷为细末,每服五分或一字,量儿大小,浓煎生姜防风汤,食前调下,无时。(笺正)南星止能消导热痰,必非补虚之物,方名既曰虚风,又谓脾虚生风而成慢惊,岂有一味南星可治之理,再以生姜防风汤调药,又是泄散外风之法,牛头不对马嘴,岂果仲阳为之耶。
(虚风又方)(梓朴散)。
半夏一钱,汤洗七次,姜汁浸半日,晒乾,梓州厚朴一两,细,上件米泔三升同浸一百刻,水尽为度,如百刻未尽,加火熬乾,去厚朴,只将半夏研为细末,每服半字一字,薄荷汤调下,无时。
(笺正)方名又是虚风,药则半夏厚朴,又是薄荷汤下,笼统浮泛已极,恐未必果是仲阳手定。
(褊银圆)治风涎膈实上热,及乳食不消,腹胀喘粗。
巴豆(去皮油心膜研细)、水银(各半两)、黑铅(二钱半水银结砂子)、麝香(五分另研)、好墨(八钱研)
右将巴豆末并墨再研匀,和入砂子麝香,陈米粥和圆如豆大,捏褊,一岁一圆,二三岁二三圆,五岁以上五六圆,煎薄荷汤放冷送下,不得化破,更量虚实增减,并食後。
(笺正)重坠痰涎,而引之下泄,好在所服不多,又是浑仑吞下,果是实痰,尚为可用。今京师有万应锭者,为幼科实热实痰普通之药,颇有捷验,方中重用佳墨,即本之仲阳是方。
(又牛黄膏)治热及伤风疳热。
雄黄研、甘草末、川甜硝(各一分)、寒水石(生飞研一两)、脑子(一钱)、 豆粉(半两)
右研匀,炼蜜和成膏,薄荷水化下,半皂子大,食後。
周澄之按,聚珍本寒水石作一分,一作一两,有郁金末一钱,此与前牛黄膏小异,聚珍本作生黄膏。
(笺正)此重坠清热,开泄痰闭之法,已陈陈相因,数见不鲜矣。
五福化毒丹)治疮疹馀毒,上攻囗齿躁烦亦咽乾,口舌生疮,及治蕴热积毒,惊惕狂躁。
生熟地黄(焙称各五两)、元叁、天门冬(去心)、麦门冬(去心焙秤各三两)、甘草(炙)、甜硝(各二两)、青黛(一两半)
右上六(原误八字)味为细末,後研入硝黛,炼蜜为圆如鸡头大,每服半圆或一圆,食後水化下。
(笺正)此痘後阴虚,毒火上乘,津液已耗者之治法,故用滋润养液为主。
方下谓治蕴热积毒,必热盛液耗者为宜,若痰涎未化,不可妄投。
(羌活膏)治脾胃虚,肝气热盛生风,或取转过,或吐泻後,为慢惊,亦治伤寒。
羌活(去芦头)、川芎、人叁(去芦头)、赤茯苓(去皮)、白附子(炮各半两)、天麻(一两)、白僵、蚕(酒浸炒黄)、乾(去毒炒)、白花蛇(酒浸取肉焙乾各一分)、川附子(炮去皮脐)、防风(去芦头焙)、麻黄
(去节各三钱)、豆蔻肉、鸡舌香(即母丁香)、藿香叶、木香(各二钱)、轻粉
(一钱)、珍珠、麝香、牛黄(各一钱)、龙脑(半字)、雄黄、辰砂(各一分已上七味各别研入)
右同为细末,熟蜜和剂,旋圆大豆大,每服一二圆,食前,薄荷汤或麦冬汤温化下,实热惊急勿服,性温故也,服无时。周澄之按,聚珍本白花蛇下云各一两,木香上有沉香一味,後附辨鸡舌香文云,古今论鸡舌香,同异纷纷,或以为番枣核,或以为母丁香,互相排抵,竟无定说,孝忠以为最为易辨,所以久无定说者,惑於其名耳,古人名药,多以其形似者名之,如乌头狗脊鹤虱之类是,番枣核母丁香,本是二物,皆以形似鸡舌,故名适同,凡药同名异实,如金樱地锦之类,不足怪也。如鸡舌二类,各有主疗,番枣核者得於乳香中,治伤折药多用之,母丁香即丁香之老者,极芳烈,古人含鸡舌香,乃此类也。今治气温中药多用之,所谓最易辨者如此。
(笺正)是方庞杂太甚,方下主治,又复自矛自盾,怪不可言。
既曰脾胃虚,则人叁补益脾胃是也,而又曰肝气热盛生风,则附子丁香,又将何为?
若曰治吐泻後之慢惊,则方中藿香、木香,丁香叁附,固为对证,然慢脾之风,岂是外感风寒,可以表散。方中麻防芎活,宁非虚寒慢惊之鸩毒,而脑麝、牛黄,辛凉开窍,直以速其危耳。观方後实热弗服一层,知方下热盛生风一句,盖言本是热盛,而已用寒凉太过之变症,故主温补,然珠黄轻粉又非虚症所宜,不可囫囵枣,此等方药,不足存也。
(郁李仁圆)治襁褓小儿大小便不通,惊热痰实,欲得溏动者。
郁李仁(去皮)、川大黄(去粗皮取实者 酒浸半日控乾炒为末各一两)、滑石(半两研细)
右先将郁李仁研成膏,和大黄滑石,圆如黍米大,量大小与之,以乳汁或薄荷汤下。
(笺正)此方专为实热闭塞者,通府之用,若曰治痰,尚难有效。
(犀角圆)治风热痰实,面赤,大小便秘涩,三焦邪热,府藏蕴毒,傟藏笥厘? C
生犀角末(一分)、人叁(去芦切头)、枳实(去瓤炙)、槟榔(各半两)、黄连(一两)、大黄
(二两酒浸切片以巴豆去皮一百个贴在大黄上纸裹饭上蒸三吹切炒令黄焦去巴豆不用
右为细末,炼蜜和圆如麻子大,每服一二十圆,临卧熟水下,未动加圆,亦治大人,孕妇不损。(笺正)此治实热实痰,双管齐下,其力甚峻,但丸子既小,巴豆又但取其气,不用其质,犹为峻剂中之轻剂,盖痰热实结,仅用军哢,必非少数可以有功,乃借巴豆极厉之气,作为向导,方能冲锋陷阵,直捣中坚,制方自有深意。惟方後竟谓孕妇不损,则虽有人叁,亦未可深信。
(异功散)温中和气,治吐泻,不思乳食,凡小儿虚冷病,先与数服,以助其气。
人叁(切去顶)、茯苓(去皮)、白术、陈皮( )、甘草(各等分)
右为细末,每服二钱,水一盏,生姜五片,枣两个,同煎至七分,食前温,量多少与之。
(笺正)此补脾而能流动不滞,陈皮一味,果有异功,以视局方四君子,未免呆笨不灵者,洵是放一异彩,仲阳灵敏,即此可见一斑。
(藿香散)治脾胃虚有热,面赤,呕吐涎嗽,及转过度者。
麦门冬(去心焙)、半夏曲、甘草(炙各半两)、藿香叶(一两)
右为末,每服五分至一钱,水一盏半,煎七分,食前温服,周澄之按,聚珍本有石膏半两。
(笺正)此治胃虚有热之吐,故以甘麦养胃阴,较之七味白术散,治脾胃虚寒便泻者,正是两相对照。彼以泄利则气陷,故用乾葛升清。
此以呕吐则气逆,故用半夏泄降,而皆用藿香芬芳,藉以振动中州气滞,又是殊途同归,可谓五雀六燕,铢两悉称。仲阳选药,真无间然,然若痰上壅而为呕吐,则麦甘又在禁例,此则善学古人者,自当知所变通也。
(如圣圆)治冷热疳泻。
胡黄连、白芜荑(去扇炒)、川黄连(各二两)、使岩子(一两去壳秤)、麝香(别研五分)、乾虾蟆(五枚 酒熬膏)
右为末,用膏圆如麻子大,每服人叁汤下,二三岁者五七国,以上者十圆至十五圆,无时。
(笺正)方用二连,可治疳热,必不可治寒冷。乾蟾为疳积腹膨主药,大有奇功。
(白附子香连圆)治肠胃气虚,暴伤乳哺,冷热相难,泻痢赤白,急後重,腹痛扭撮,昼夜频并,乳食减少。黄连木香各一分,白附子二大个,共为末,粟米饭圆豆大,或黍米大,每服十圆至二三十圆,食前清米饮下,日夜各四五服。(笺正)此治滞下之主药。证是冷热相杂,积滞不行,故药亦寒温并用,而以木香宣通气分,滞下之方药最多,然用意皆不过如此,今人每以炮姜黄连同进,再加气分之药,治腹痛积滞者极效,亦此旨也。
(豆蔻香连圆)治泄泻,不拘寒热赤白,阴阳不调,腹痛,肠鸣切痛,可用如圣。
黄连炒三分,肉豆蔻南木香各一分,为细末,粟米饭圆米粒大,米饮汤下十圆至二三十圆,日夜各四五服,食前。
(笺正)此以香连清热调气,而佐以肉果温涩,可治暑热泄泻之肠鸣腹痛,不可治湿热瘀积之滞下後重。方下赤白二字,惟泻下者有之,其症必急不爽,可通而不可涩,误投固涩,无不淹久变重,此须分别治之,不可混也。
(小香连圆)治冷热腹痛,水 利,滑肠方。
木香诃子肉各一分,黄连半两炒,为细末,饭和圆豆大,米饮下十圆至三五十圆,频服之,食前。(笺正)诃子亦涩滑止泻之法,与上方肉果香连,同工异曲,惟肠滑水泄者宜之。
(二圣圆)治小儿藏府或好或泻,久不愈,羸瘦成疳。川连去须,黄柏去粗皮,各一两,为细末,将药末入猪胆内,汤煮熟,圆如豆大,每服二三十圆,米饮下,量儿大小加减,频服无时。
(笺正)小儿疳泻,多是 热,故主以连柏之情,然在久病羸瘦,亦宜量之,非可一概施也。
(没石子圆)治泄泻白浊,及疳痢滑肠腹痛者方。
木香、黄连(各一分一作各二钱半)、没石子(一个)、豆蔻仁(二个)、诃子肉(三个)
右为细末,饭和圆麻子大,米饮下,量儿大小加减,食前。
(笺正)此亦泄泻之治法。方下所谓疳痢,即古人所谓利下自利之利,本以滑利取义,今世俗以滞下之急後重欲下不爽者,名为痢疾,实是不识古义之过,名不正则言不顺,必分别观之,不可混误。木香黄连各一分,原是古人四分为一两之分,可见此是古之成方,然古之一两,止合宋时之三钱有零,则古之一分,止合宋後之一钱而不足,此方中谓一分一作二钱半,非是。
(当归散)治变蒸,有寒无热。
当归(二钱)、木香、官桂、甘草(炙)、人叁(各一钱)
右俰咀,每服二钱,水七分盏,姜三片,枣一枚去核,同煎服。
(笺正)变蒸而仅仅有寒无热,此儿之元气不足可知,故制是方,兴叁 甘桂之保元汤同意,皆是小儿元阳素虚之圣药。
(白圆)治小儿脾气虚困,泄泻瘦弱,冷疳洞利,及因吐泻或久病後,成慢
惊,身冷 。
天麻(生半两)、白僵蚕(炮)、白附子(生)、乾 (去毒)、天南星( 汤浸七次焙各一分)
右同为末,汤浸寒食面和圆加豆大,圆了,仍与寒食面内养七日,取出,每服五七圆至三二十圆,空心煎生姜米饮,渐加圆数,多与服,(笺正)脾虚泄泻,慢惊身冷,皆无阳之症,故宜白附子。惊风,无论急慢,皆是内动之风,天麻僵蚕,以定内风,而方中不杂一味表散疏泄,观此,可知前列羌活膏方云治脾胃慢惊,而药乃有羌防麻黄者,岂非大谬。
方下日冷疳洞利,其为洞泄滑利甚明,又可知上出没石子圆。方下有疳痢二字,亦指滑利泄泻,则宋人痢字,尚不与滞下相混,而今人概称滞下为痢疾者,此误又在宋後。此条治脾虚泄沩,及吐泻久病,而为慢惊,身冷,其症甚重,非温补不可,方药太嫌轻薄,必不足恃,宜用保元汤及附子理中。
豆蔻散)治吐泻烦渴。腹胀小便少。
豆蔻、丁香(各半分)、舶上硫黄(一分)、桂府用滑石(三分)
右为细末,每服一字至半钱,米饮下,无时。
(笺正)此是脾肾寒湿,自宜温药,然硫黄极滑,治泻非所宜,且吐 烦渴,津液耗矣!滑石分利小水,亦治实热,不治虚塞,不足法也。
(温中圆)治小儿胃寒泻白,腹泻肠鸣,吐酸水,不思食,及霍乱吐泻。
人叁(切去顶焙)、甘草( 焙)、白术(各一两为末)
右姜汁僸和圆 豆大,米软下一二十圆,无时。
(笺正)此脾胃虚寒,故用药如此,然泻出色白,寒症昭着,何不即与理中,岂以吐酸为有热故耶!要之胃无火而不能消化,亦必作酸,此酸是胃液中自然之味,不可皆认是火。
(胡黄连麝香圆)治疳气羸瘦,白虫作方。
胡黄连、白芜荑(去扇各一两)、木香、黄连(各半两)、辰砂(另研一分)、麝香( 研一钱)
右为细末,面糊圆 豆大,米饮下五七圆至十圆,三五岁巳上者,可十五圆二十圆,无时。
(笺正)疳积腹膨,多是食停郁热而生诸虫,治宜清热消导而兼杀虫,然此方尚嫌轻薄,必不足恃,既有下列大胡黄连圆大芦荟圆两方,则此可删。
(大胡黄连圆)治一切惊疳,腹胀虫动,好吃泥土生米,不思饮食,多睡,藏府或秘或泻,肌肤黄瘦,毛焦发黄,饮水,五心烦热,能杀虫消疳,进饮食,治疮癣,常服不泻痢方。
胡黄连、黄连、苦楝子(各一两)、白芜荑(去扇半两秋初三分)、芦荟(另研)、乾蟾头(烧存性另研各一分)、麝香(一钱另研)、青黛(一两半另研)
右先将前四味为细末,猪胆汁和为剂,每一胡桃大,入巴豆仁一枚置其中,用油单一重裹之,蒸熟去巴豆,用米一升许,蒸米熟为度,入後四味为圆,如难圆,少入面糊,圆麻子大,每服十圆十五圆,清米饮下,食後临卧,日进三两服。
(笺正)此方清热为主,而兼杀虫消积者,然苦寒有馀,而消积杀虫,尚嫌不及。方下叙述各症,虫积已深,尚宜加味,其麝香亦觉太多,又青黛入药,古人所用,当是蓝靛能之精华,而今则是浊滓,殊不相宜,蟾头疑是蟾腹之误。
(榆仁圆)治疳热瘦悴有虫,久服充肥。
榆仁去皮,黄连去头各一两,为细末,用猪胆七个破开,取汁,与二药同和,入碗内,甑上蒸九日,每日一次,候日数足,研麝香五分,汤浸一宿,蒸饼同和成剂,圆如豆大,每服五七圆至一二十圆米饮下,无时。
(笺正)此方亦觉无谓,既有上下两方,何必多此复叠重累,大同小异为耶。
(大芦荟圆)治疳杀虫,和胃止泻。
芦荟(研)、木香、青橘皮、胡黄连、黄连、白芜荑(去扇秤)、雷丸(破开白者佳赤者杀人勿用)、鹤虱(微炒各半两)、麝香(二钱另研)
右为细末,粟米饮圆 豆大,米饮下二十圆,无时。
(笺正)此方杀虫清热,双管齐下,尚嫌消积之力不足,可加乾蟾鸡内金等,又使君子肉,除虫甚效,且无峻厉太过,克剥元阴之弊,威而不猛,可为疳虫必用之品。西药有山道年精一种,亦有奇功,是可采也,麝香亦太多,减半用之可也。
(龙骨散)治疳口疮,走马疳。
砒霜、蟾酥(各一字)、粉霜(五分)、龙骨(一钱)、定粉(一钱五分)、龙脑(半字)又先研砒粉极细,次入龙骨再研,次入定粉等同研,每用少许傅之。
(笺正)牙疳而名曰走马,其症之急可知,顷刻蔓延,腐烂极速,穿唇溃腮,即不可救,此胃中一团毒火,非大清胃热,或急下不可,外治药单方,则砒枣散可用,一味信石,打小块如枣核许,以大红枣去核,每核嵌入信石一块,入炭火?插A俟烟尽取出,(此烟即是砒霜,人须避之。)加梅花冰片十分之三,同研细,掺之颇效,砒固毒物,然此法制过,信石本质,已是无多,故不为害,钱仲阳此方,分量颇有斟酌,亦可用飞净人中白,掺之佳,另以白马乳内服,亦可以马乳洗腐处,治之及早,尚可十全五六,飞净人中白,亦可调人马乳中服。
寿颐近得一简便单方,用藤黄(即画家所用之物,以空心如笔管者为佳,名笔管黄。)
研细,掺腐肉上极效,已实验过。
(橘连圆)治疳瘦,久服消食和气,长肌肉。
陈橘皮一两,黄连一两五钱,去须,米泔浸一日,为细末,研入麝香五分,用猪胆七个,分药入在胆内,浆水煮,侯临熟,以针微刺破,以熟为度,取出,以粟米粥和圆豆大,每服十圆至二三十圆,米饮下,量儿大小与之,无时。
(笺正)此清火之专剂,轻症可用,缓缓图功。
(龙粉圆)治疳渴。
草龙胆、定粉、乌梅肉(焙秤)、黄连(各二分)
右为细末,炼蜜圆如麻子大,米饮下一二十圆,无时。
(笺正)清热生津,意亦可法,定粉即是铅粉,质重有毒,内服殊非所宜,可去之。
(香银圆)治吐。
丁香、乾葛(各一两)、半夏(汤浸七次切焙)、水银(各半两)
右上三味同为细末,将水银与药同研匀,生姜汁圆如麻子大,每服一二圆至五七圆,煎金银汤下,无时。
(笺正)吐有虚实寒热,治各不同,是方丁香、乾葛,已嫌庞杂,而以生汞入丸之子,流弊滋多,何可为训。
(金华散)治乾湿疮癣。
黄丹(? @两)、轻粉(一钱)、黄柏、黄连(各半两)、麝香(少许)
右为末,先洗,次乾掺之,如乾癣疮,用腊月猪脂和傅,如无,用麻油亦可,加黄芩大黄。
(笺正)此皮肤病之外治药,能燥湿杀虫,诸 疮流水者宜之。
(安虫圆)治上中二焦虚,或胃寒虫动及痛,又名苦楝圆方。
乾漆(三分炒烟尽)、雄黄、巴豆霜(各一钱)
右为细末,面糊圆黍米大,量儿大小与服,取东行石榴根煎汤下,痛者煎苦楝根汤下,或芜荑汤下五七圆至三二十圆,发时服。
(笺正)虫非腹中应有之物,有之则除恶务尽,乾漆、巴霜,杀虫峻烈,方药极厉,而乃以安虫名,然用药如是,仍是杀之,安於何有?惟乾漆大毒,必不可尝,宜以使君子之类易之,苦楝根芜荑皆杀虫捷药,不嫌其猛,惟脾胃虚者,必须补脾以善其後。
(芜荑散)治胃寒虫痛。
白芜荑去扁秤,乾漆炒,各等分,为细末,每服一字,或五分一表,米饮调下,发时服。右方杜壬养生必用方同,杜亦治胃寒虫上。
(笺正)此亦杀虫之方,乾漆必有以易之,乃佳。
(胆矾圆)治疳消癖,进食止泻,和胃遣虫。
胆矾真者一钱,为粗末,绿矾真者二两,大枣十四个,去核,好醋一升,已上四物同煎熬,令枣烂,和後药,使君子二两去壳,枳实去穰炒,三两,黄连诃黎勒去核,各一两,并为粗末,巴豆二七枚,去皮破之,已上五物,同炒令黑,约三分乾,入後药。夜明砂一两,虾蟆灰存性一两,苦楝根皮末半两,已上三物再同炒,候乾,同前四物杵罗为末,却同前膏和,入臼中杵千下,如未成,更旋入熟枣肉,亦不可多,恐服之难化,太稠即入温水,可圆即圆如豆大,每服二三十圆,米饮温水下,不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