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之美,人们常常以“建筑是凝固的音乐”一语冠之。的确,建筑的形式语言和音乐十分相似,他们在时空上强调对称性。建筑上,门和窗是音乐节奏和音符,建筑的形式语言和音乐的语言一样,在表意上都强调一种朦胧的状态,而非直露的表白。但是建筑本身却并非凝固之状态,建筑的存在,建筑的功能,以及建筑的审美,在更高的层次上具有自身的精神力度,呈现出一种四维空间复变的态势,一种质扑结构。建筑艺术随着人类认识水平的提高,不断获得新生。
古罗马建筑艺术成就很高。大型建筑物风格雄浑凝重,构图和谐统一,形式多样。罗马人开拓了新的建筑艺术领域,丰富了建筑艺术手法。古希腊柱式的构图,使之更有适应性。最有意义的是创造出柱式同拱券的组合,如券柱式和连续券,既作结构,又作装饰。欧洲的凯旋门大多是券柱式构图。出现了由各种弧线组成的平面、采用拱券结构的集中式建筑物。公元2世纪上半叶建于罗马郊外的哈德良离宫,是成熟的实例。而中国建筑特别重视群体组合的美。群体组合常取中轴对称的严谨构图方式,但有些类型如园林、山林、寺观和民居则采用了自由式组合。不管哪种构图方式,都十分重视对中和、平易、含蓄而深沉的美学性格的追求,体现了中国人的审美习惯。
建筑常常被比作音乐。不论是完全覆盖在建筑物内部的空间序列,还是中国古代的院落式空间序列,不论是庄严隆重的对称序列,还是自由活泼的不对称的序列,建筑艺术的魅力,是在人们的运动过程中逐步铺陈开来的,在这个过程中,酝酿人们的情绪,加强印象,最后达到高潮,也就是说,建筑的审美,是在时间中进行的,建筑不仅是一个空间的艺术,而且是一个时间的艺术。有人把建筑空间序列跟同样在时间中进行的交响乐比较,从门廊到大殿,艺术处理就象音乐的序曲、扩展、渐强、高潮、渐弱、休止。在这个过程中,二者都有旋律的重复,一个建筑群,一个广场或者一条街道,经过精心设计的,也同样象一曲交响乐。黑格尔曾提示过音乐与建筑的关系:“音乐和建筑最相近,因为象建筑一样,音乐把它的创造放在比例和结构上。”建筑的结构形成于数学和力学的创造,而建筑的整体美观又与绝对的、简单的,可以认识的数学比例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所有建筑师都把比例作为建筑形式美的首要原则之一。的确,作曲家在创作乐曲时,常常有意无意受到建筑艺术或多或少的影响。如:贝多芬在创作《英雄交响曲》时,就曾受到巴黎某些建筑群的启示。舒曼在《第三交响曲》中就曾想表现科隆大教堂外观的壮丽与雄————伟。
德国的大诗人歌德说他在米开朗琪罗设计的罗马大教堂前广场的廊柱内散步时,深切地感到了音乐的旋律;我国建筑大师梁思成从颐和园的长廊内发现了和谐的节奏。站在景山顶上俯视北京故宫建筑群时,沿着中轴线上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古建筑中交响乐的主题旋律和对位法,德国的浪漫主义文学家们中间就流传着一句话:“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有人说,这是哲学家谢林说的,受到歌德的热烈赞赏。也有人说是贝多芬说的。而黑格尔则说:“弗列德里希·许莱格尔曾经把建筑比作冻结的音乐,实际上这两种艺术都要靠各种比例关系的和谐,而这些比例关系都可以归结到数,因此在基本特点上都是容易了解的。”雨果也曾经把巴黎圣母院叫做“一个巨大的石头交响乐”。到十九世纪中叶,德国的音乐理论家和作曲家霍普德曼给“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这句话配了下联,说:“音乐是流动的建筑”。建筑的韵律感不仅在水平方向上有,在竖直方向上同样也是有的。把建筑比作凝固的音乐,还有一个理由,也就是建筑和音乐都是一种抽象的艺术。
建筑是抽象的艺术,它的美,主要是由比例、变化统一、韵律、表质、空间等产生的形式美。它对现实的反映是通过它的风格,通过它所造成的轻快、活泼、朴素、华丽、严谨、随意、真实等气息。一般说来,建筑的形式不大可能表现复杂的思想内容,描绘现实的图景。恩格斯说:“希腊建筑表现了明朗和愉快的情绪,伊斯兰建筑——忧郁,哥特建筑——神圣的忘我;希腊建筑如灿烂的、阳光照耀的白昼,伊斯兰建筑如星光闪烁的黄昏,哥特建筑则象是朝霞。”这是对建筑艺术的最恰当的描述。参考文献朱光潜<美学>陈志华<建筑艺术散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