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页:当他脱掉她内裤时,她的下面还是有了反映2
尤桐微微颔首,谦虚着没有说话,眼睛却不自觉地朝着容尉迟看去,想从他那里获得一点评价。
容尉迟抬眸,眼睛对上她的,尤桐忽然心里一紧,愣愣地盯视他几秒钟,手心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他薄薄的唇角缓慢上扬,“确实不错!”
尤桐心里面豁然开朗,仿佛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一旁,罗谨言中肯地点头,刘芳和高文雅则是露出羡慕的眼神,而胡蝶娇艳的脸蛋上虽挂着笑意,但美眸里却闪过一丝嫉妒。
尤桐毫无知觉,不知道有一场阴谋正在悄悄地朝她袭来……
被人暗算
下午三点半,财务部正是最忙的时候。
“尤桐,你帮我把这些文件复印下!”胡蝶刚刚从银行办完业务回来,将厚厚的一叠文件放在桌上。
“好的。”尤桐抱着文件走向打印室。最近胡蝶总是这样,将一些不属于她的工作推给她,不过都是复印之类的小事,她觉得倒也无所谓。
尤桐迎面瞧见容尉迟走了过来,便立即顿住脚步,颔首道,“总监!”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商务型针织外套,既休闲又不失庄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口的纽扣没有扣全,微微松开两颗,露出了古铜色的皮肤,尤桐不由得地感到双颊泛热。
“嗯。”容尉迟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怀中的文件上。那明显是银行出具的证明单据,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
他身后,罗谨言大腹便便地也走近了。
尤桐朝着罗谨言打招呼,“罗主管!”
“嗯。复印资料?!”
“是。”
“辛苦了!”
“不辛苦。”
错身而过,尤桐抱着文件去复印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财务部又来了新人,补现金出纳的缺。
“大家好,我是楚阔,请多多指教!”
楚阔很年轻,是ABC,他才刚刚回国,中文不是太标准,但说话很幽默,长得也很帅,很快就融入了环境。
罗谨言看了看众人,意有所指地道,“以后大家‘各司其职’,共同努力!”
“是。”旁人没有什么察觉,只有胡蝶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以及不甘。
临近下班的时候,罗谨言又通知大家做好明天开会的准备,总结季报。
尤桐的压力又来了,明天也是她发言,今晚她本想加班,可办公室里来了新人,同事们要一起吃饭表示欢迎,她自然也不能缺席。
“走啦走啦,下班了,今晚我们要吃得丰盛一点啊!”
“那当然,有小帅哥加入我们,秀色可餐啊!”
刘芳和高文雅热切张罗着,尤桐微笑着起身,跟着大伙儿一起往外走。
“你们先走,我去下洗手间!”胡蝶走到走廊拐角的时候忽然说道。
“那你快点啊!”
“好!”
聚餐的气氛相当好,大家吃完了饭后又去KTV坐了会儿,然后才各自散了。
尤桐不怎么会喝酒,只喝了一杯便有些头晕,回学校后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尤桐准时上班,将前一天就准备好的一摞文件抱起,进了会议室。
这一次不同于上次,除了财务部的人在,还有董事会的两名代表出席,这意味着她等会儿的发言不仅要过容尉迟那关,更要接受董事会代表的检阅,说得再严重点,这是关系到整个财务部的事情!
“尤秘书,准备好了吗?!”容琛关心地问道。
“准备好了!”
“加油!”他朝她笑了笑,以示鼓励。
“嗯,谢谢!”
容尉迟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板着脸沉声道,“开会!”
“是。”
尤桐起身将文件分发给与会众人,一旁的胡蝶低着头嘴角微勾,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尤秘书,你是不是发错文件了?!”容尉迟忽然脸色阴沉地低吼。
“什么?!”尤桐不明所以,连忙低头去看,惊呼,“这不是本季的报告,是上一季的,怎么会这样?!”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容尉迟“啪”地将文件甩在桌上。
“我……”尤桐吓得一抖,脸色瞬间惨白。
惨遭批评
“尤秘书,你是不是拿错文件了?!”容琛试图帮她寻找原因。
尤桐摇头,很是茫然,“应该没有,昨天下班之前我就把资料全部打印好了,放在桌子上,今天早上我是直接拿进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会不会是打印的时候弄错了?!”
“我不知道……”
“够了!”容尉迟厉声喝道,“我只给你一分钟解决这个失误,不然的话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尤桐大脑一片混乱,“总监,对不起,我回办公桌那边再看看!”
说完,她扭头跑了出去。
一分钟后,尤桐沮丧地返回,眼眶微微红了。
办公桌上没有其他文件,她不是拿错了,但也不可能是打印错了,她明明检查过好几遍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尤桐哽咽着说,她觉得委屈,可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容尉迟锁定她的小脸,黑眸里聚焦起火焰,“我不需要解释,我只看结果!出去!”
“可是……”
“我说出去!”容尉迟的脸上布满阴霾,声音如寒冰般冻人。
容琛见她还不动作,便偷偷扯了下她的胳膊,低声道,“你先出去,一切等散会后再说。”
尤桐怔着,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而容尉迟投递过来的锐利视线让她不知所措,以及无地自容。
容尉迟的眼神略带不屑,口吻更是伤人,“将重要的资料锁进档案柜是基本常识,这点都不懂的话,还想在财务部工作?!”
尤桐紧咬着唇,泪水蓄满了眼眶,她知道自己有错,被批评也是应该的,可她心底里还是觉得委屈,他完全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像那晚一样。
“总监,我那里也有报表的资料,马上就可以复印好,发言也由我来做,时间要紧啊!”罗谨言从旁说道。
罗谨言的求情让尤桐很是感动,但她看了看罗谨言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心里忽然一紧,她不能连累孕妇!
尤桐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记忆惊人
深呼吸了口气,她大义凛然地说道,“我记得所有的数据,我可以把报告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尤秘书……”众人唏嘘。
尤桐咬紧牙关,她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拿起一份过期的报表和一支红笔,勇敢地走上前方,“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了,下面我们开始进入主题……本季度的财务比率分析显示,营运能力和盈利能力两个指标都很良好……总资产周转率为……”
透过麦克风,尤桐流利地汇报着,她一边说,一边用红笔将上一季报告上的数据划掉,然后在一旁重新写下新的。通过幻灯仪器,一份崭新的报告显示在前方的白幕上。
“投资报酬率,也就是资产净利率,表明资产利用的综合效果……”
容尉迟微微眯眸,将尤桐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纳入眼底,有别于刚才委屈悯默的样子,现在站在台上发言的她浑身散发着笃定的自信,温柔细致的语调,铿锵有力的论点,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一小时零四十分钟的解说,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
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无法形容!
报告完毕,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容琛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了踢容尉迟的腿,该你总结了!
容尉迟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僵在台上的尤桐,沉声道,“回你的座位!”
尤桐如临大赦,低头走回自己的座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容尉迟转回注意力,用磁性耐听的声音做了简短有力的总结,然后宣布,“散会!”
尤桐恍若一瞬间得到解脱,全身却软无力气。
董事会的两名代表微笑着离开,临走之前又多看了尤桐两眼,可是她并未察觉。
容琛勾起唇角,毫不吝啬地赞叹,“尤桐,你简直是天才!”
尤桐呆呆的,反应不过来,显然还是心有余悸。
罗谨言笑而不语,说真的,她也被惊到了,这一次的季度报告是她们两人共同完成的,其间尤桐的努力她看在眼里,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会熟练到如此地步,真是可造之材!
刘芳和高文雅,还有新来的楚阔也全都是一副赞叹的样子,而胡蝶则是皮笑肉不笑,眼底闪过一抹嫉妒的狠意。
尤桐猛地回过神来,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忍不住有些脸红,“呃……其实我只是看的遍数多而已,不自觉地就记住了。”
“那你的记忆力也太惊人了,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呢,简直是电脑!”
“哪有那么夸张。”尤桐被说得很不好意思,小说首发染小九抠抠:三七七零七五八六二,打击盗版微微别开眼,却一下子撞上了容尉迟的视线。
他冷凝着脸,视线扫过容琛投递在她身上的目光时,又是一阵怒气上扬,“今天虽然没有铸成大错,但你还是需要检讨!”
“是的,总监,我明天会交出一份书面检讨!”尤桐下了保证。
“嗯。”容尉迟起身朝门口走去。
容琛摊摊手,露出慵懒又迷人的笑容,“好了,搞这么严肃干嘛,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应该好好庆祝才对!尤秘书,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容尉迟顿住脚步,回头,锋芒射向众人,“全都回各自的岗位!”
“是。”众人一哄而散。
十分钟后,尤桐接到容尉迟的呼叫,“咖啡!”
“好的,请稍等。”
挂断电话,尤桐连忙跑去茶水间,却发现置物柜里没有咖啡了!
她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加班检讨
呆愣了几秒后,尤桐咬牙冲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小包茶叶,然后再次跑回茶水间。
不一会儿,一杯热热的茶水好了。
尤桐先是轻轻敲了下容尉迟办公室的门,得到响应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总监,咖啡没有了,我泡了杯茶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容尉迟倏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
“这是你今天第二个工作失误了!”他严厉说道。
尤桐的脑袋嗡嗡作响,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般无措,她勉强稳住急剧的心跳,声音微颤地道,“对不起,总监!”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
“对不起!”尤桐对上他愤怒的眼睛,又连忙心虚地垂下头。
容尉迟胸中一股憋闷,皱眉看着桌上的茶水,浅绿色的液体里透着一股晶莹,虽茶香四溢,但他早已习惯了咖啡的浓郁。
“总监,请您先尝尝看,我等一下就去补咖啡!”尤桐急促地说道。
容尉迟狠狠地瞪着她,尤桐的眼底闪过惊慌,可是浑身好像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只是下意识地将头压得更低。
容尉迟喉咙里一阵发紧,他端起茶杯勉强尝试,味道……竟出乎意料得好!
“这是什么茶?!”他虽然不是很懂茶,但也基本可以辨别乌龙、铁观音、毛尖等品种,可这种茶叶他却不认识。
“阿里山的金萱茶。”
“财务部的茶水间里竟然有这种东西?!”他发出犀利的疑问。
“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是我住在台南的奶奶寄过来的。”尤桐低头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对家乡的思念。
“台南?!”容尉迟微微挑眉,一双黑眸愈显深邃,“你的家人都在台南?!”
尤桐的心跳漏了半拍,强力压下心里的愁绪,将最亲爱的妈妈默默放在心底,轻轻“嗯”了一声。
容尉迟看到她眼底的寂寞和失落,清秀的脸庞上,也有一抹脆弱一闪而过,竟让他有些不忍再追究她的过失。
也许是茶叶的清香缓和了他的怒气,他想。
“出去!”
“是。”
尤桐转身离开,因为想起了妈妈的关系,她原本就沉重的心情上又增添了几分难过,甚至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分神,努力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
到了下班时间,尤桐又径自留下,开始写检讨书,自责、愧疚、懊恼、委屈等诸多情绪一涌而来,让她的头愈发疼痛。
容尉迟本已经离开了公司,却因为落了一份文件在办公室而中途复返,意外瞥见尤桐纤细的身影,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带病坚持
他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怎么还在公司?!”
“报告总监,我在写检讨书!”尤桐站起身来,脚下却微微一晃。
灯光下的她,白净的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看就是很不舒服的样子,他瞳孔微缩,“你生病了?!”
“没有。”尤桐摇摇头,想证明自己清醒,却发现头更晕了。
容尉迟拧了拧眉,“身体不舒服就说!”
“我真的没事。”尤桐难受得厉害,但还是咬牙坚持,她想尽快完成那份检讨书。
容尉迟沉下脸,冷声道,“你这是在跟我抗议吗?!”
“不是的!我犯了错,理应受罚!”尤桐额上冒出冷汗,声音也有些发颤。
“马上回去休息!检讨书延后一天再交!”
“不,我保证过的,一定要明天交!”
她小脸苍白却又如此执拗的样子让容尉迟的眼睛微微一痛,沉声道,“我明天不收!后天收!”
“可是……”
“马上下班!”他呵斥一声,抓着她的手臂,拉起来就往外走。
尤桐本就觉得浑身无力,被他这么一拉扯就更晕了,膝盖撞上椅子,整个人就朝着地面栽去。
她认命地闭上眼,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只觉得腰间忽然一紧,然后整个人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容尉迟也是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虚弱!
“你怎么样?!”他沉声问着。
尤桐的意识有些飘渺,但并未完全失去,“我没事……您可以放开我了……”
容尉迟一向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于是果断放手,可她失去了他的支撑,整个人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那般,摇摇欲坠。
“该死!”他低咒一声,再次将她扶住,“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尤桐的气息微弱,闭着眼睛,却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容尉迟阴沉着脸,**地将她拖进电梯。
置身于密闭的空间里,尤桐觉得更难受了,胸口闷闷的,脑袋也像是要爆炸似的,但她一直紧咬着嘴唇,不肯流露出一丝软弱。
他的车刚刚停在对面停车场,电梯“叮”的一声抵达一楼后,他低头对她说道,“你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尤桐闷头没有吭声,容尉迟举步离开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然后咬牙跑出大厅,跟着快步奔向了十字街头。
当容尉迟驱车返回时,正好看到尤桐上了一辆公车,她靠窗坐着,苍白的小脸映在玻璃上,憔悴的神情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那个晚上。
◎◎ ◎
第二天,容尉迟早早地进了办公室,吓得其他人以为自己迟到了反复看表。
八点五十五分,尤桐准时打卡,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总监,这是我的检讨书,请您过目。”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语气还是坚定。
容尉迟面无表情,眼神却是深邃,他接过她的检讨书,但视线仍是落在她的身上,“下不为例!”
“是的,总监。”尤桐谦卑地说着,“我出去工作了。”
她转身离开,而容尉迟的目光久久未能收回,这么要强的女人怎么会为了钱出卖身体呢?!真的是他误会了吗?!
让她应酬
容琛一脚踏进财务部便觉得气氛不对,超低压!
他推开容尉迟办公室的门,果见某人阴森的脸,顿时觉得手中的文件有些烫手。
“咳……”容琛故意咳嗽一声,拉开椅子坐在了容尉迟对面,并顺势将文件推了过去,“容氏和法国AK公司的合作项目,你再审核下预算,亨利先生今晚抵台,没问题的话就见面洽谈了。”
“交际的事情你负责就好。”容尉迟向来不喜欢应酬,今日更是心不在焉。
容琛耸耸肩膀,这些事情自然是由他负责,不过今晚他不能单枪匹马,因为那个亨利是个老色鬼,有美女在生意才好谈!
“让胡蝶胡出纳跟我一起去,没问题吧?!”
“她?!”容尉迟眉头一挑,顿时明白了蹊跷所在,微微一顿,他做了个惊人的决定,“让尤秘书跟你一起去!”
“尤秘书?!”容琛脑海里浮现出尤桐那一身老气横秋的套装,差点笑出声来,“尤秘书应该不适合那种场合吧?!”
“身为秘书得学会应付各种场合!”容尉迟冷声说道。
“可她是新人。”
“任何人都是从新人做起来的!”容尉迟固执己见。
“但尤秘书不是那种会撒娇应酬的人。”
“试试才知道!”
容琛俊眉一皱,觉得容尉迟的心思很诡异,“你吃错药啦?!”
双方僵持不下。
容尉迟没再做声,直接拨通内线,呼叫尤桐进来,“容氏和法国AK公司的合作项目今晚洽谈,你随容琛去应酬!”
应酬?!
尤桐有些诧异,但心想这应该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便没有任何疑问了,轻声回答,“是。”
“尤秘书……”容琛不由得为尤桐感到担心,又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问,“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只是昨晚没睡好。”
“那今晚的应酬不如就别去了吧!”容琛朝尤桐偷偷使了个眼色。
容尉迟瞧见容琛对尤桐过度关心,脸色一沉,质问的目光射向她,“尤秘书,你有问题吗?!”
他的目光锋芒凌厉,让尤桐心弦一颤,她挺直背脊,坚定地回答,“没有。”
“很好,出去做事吧!”
“是。”
尤桐退出去之后,容琛又深深睨了一眼容尉迟,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一扬,玩味地笑了,“你可别后悔!”
说完,举步离开。
容尉迟眉头微皱,后悔?!这个词从来不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今晚他就可以知道她的真面目了,他有什么好后悔的?!
特意化妆
因为要跟容琛去应酬,所以尤桐下班之后特意去了一趟洗手间,给自己化了一个简单的妆容。
整理完毕后,她离开洗手间,准备去门口等容琛,可没想到在走廊的转角遇到了容尉迟。
“总监!”
容尉迟拎着公事包也正要下班,他脚步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
他发现她原本素淡的面孔上多了一点粉色的腮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苍白了,眼睛上画了眼线和睫毛膏,唇上也涂了唇彩,粉润晶莹,闪着珠光。
居然知道特意打扮,还说不懂得交际应酬?!
容尉迟冷哼一声,大步离开,心里却不知为何涌起一阵无名恼火。
尤桐呆怔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他了。
这时,容琛远远地走来,“尤秘书,可以走了吗?!”
“可以。”
容琛细细地看了尤桐一眼,嘴角上扬,“化妆了?!”
“呃……是,我想着要去见客户,素颜可能不太礼貌。”尤桐小声地说着,心里微微有些紧张,“是不是不太适合啊,我平时很少化妆,要不我去洗掉……”
“很漂亮!”容琛打断她的话,桃花眼底闪过一抹微光。
“呃,谢谢!”尤桐的双颊微微一热,心里却还是忐忑。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容琛看了看表,说道。
“好。”
两个人一起搭乘电梯,然后直接抵达了地下停车场。
容琛的车子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跟他给人的感觉很像,动感、艳丽、华贵、自由。
“嘟嘟”两声,他遥控开了车锁,然后率先走向了驾驶座。
尤桐则是站在原地思考,她应该坐前面还是后面的问题。因为容尉迟的关系,她现在对这个事情很谨慎。
“上车啊!”容琛见她呆愣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
“哦。”尤桐见他已经替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便连忙走了过去。
“尤秘书,你刚刚想什么呢,想得那么认真?!”
“我……我在想自己是该坐前面还是后面。”她窘迫地回答道。
“哈哈,你真有趣!难道我这个绝世美男还不能吸引你坐我旁边吗?!”容琛打趣地说道。
“呃……”尤桐又是一阵尴尬,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虽然他是挺帅的,哦,不,应该说是很美。
停车场的另一头,容尉迟正在倒车,恰好看到这一幕,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让他心里忽然又有些不悦。
被迫喝酒
华灯初上,夜的世界才刚刚要开始。
信义区内的一家豪华夜总会里灯光闪闪,钻石包厢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面容姣好,身材魔鬼的小姐们风情万种地围绕在几个男人身边,喝酒,调笑,热意浓浓。
容琛的臂弯里也搂着一个美女,消磨了一会儿时光后,他举杯朝着对面的老外说道,“亨利先生,我敬你一杯,玩得开心点!”
“开心开心!”亨利大声笑道,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却不忘在身边美女的腿上揩油。
尤桐的眼睛微微别开,这种犬马声色的环境实在让她觉得不舒服。
“来来来,大家干一杯!”亨利兴致很高,邀请众人共饮。
他的提议得到其他人热烈的追捧,另外两名法国男人也斟满了酒杯,美女们也不甘示弱,姿态you惑地张开红唇,而坐在最边上的尤桐端着半杯果汁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灯光微暗,她略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地毯的缝隙里。
容琛微微侧身,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再忍一会儿,等谈完价钱就可以签约了。”
“嗯。”尤桐点了点头,又端起杯子轻轻喝了口果汁,然后下意识地舔了下唇角。看更多类似小说请加作者染小九的QQ377075862.
容琛的目光微微一怔。
“咦,容先生怎么不说话?!哦,原来是单独陪美女啊!”亨利已经喝得七分醉了,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先前因为距离远的关系,再加上夜总会的美女们将他包围着,让他没怎么注意到尤桐,可这会儿到了跟前,他的色心顿时大起。
“那个……尤小姐是吧,来来来,陪我喝一杯!”亨利将一杯XO递给了她。
尤桐虽然不愿意,但也不得不应酬他,接过杯子大口喝了下去,火辣的感觉一下子就烧到了胃里。
“好好好,好酒量,再来一杯!中国人讲究好事成双,再来一杯啊!”
尤桐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一杯,这一下,头开始晕了。
亨利见尤桐微微有些醉了,便更加得寸进尺,“尤小姐,我听说中国人有一种很特别的喝酒方式,是叫交杯酒是吧,不如我们也来试试?!”
“这……”尤桐慌了,下意识地转头去向容琛求救。
容琛挡了过来,“亨利先生,这恐怕不合适,不如我陪您喝个痛快?!”
亨利脸色一沉,显然不悦,“如果我非要她陪我喝呢?!”
亨利借着酒意胆子便大了起来,一把揪住了尤桐的手腕。
遭遇欺负
“呃……”尤桐微微吃痛,却不敢出声,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得罪客户,连忙陪着笑脸道歉,“对不起,亨利先生,我陪您喝一杯就是了!”
说完,她主动端起酒杯,亨利见她识相,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贼笑,一手拿起酒杯,一手却朝着她的腰搂去。
容琛眸色一暗,一把将尤桐拉到自己身后,脸上虽然还挂着微笑,但那笑容却隐隐泛冷,“亨利先生,如果你有兴致的话,这店里的小姐随你挑,她们都可以陪你喝个够。”
“容先生,我只是想跟尤小姐喝一杯交杯酒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
容琛缓缓笑开,笑得那么迷人,却又那么危险,“亨利先生显然对中国文化不够了解,交杯酒是不能随便喝的,得在特定的礼仪下才行!”
“什么礼仪,不就是什么洞房之类的,我让她陪我一晚又怎样?!”
这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挑衅,尤桐顿时害怕起来,而容琛嘴角的笑意已经冷到冰点。
他拉着尤桐的手,以保护性的姿态走向包厢门口,“亨利先生,我们今晚就谈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您慢用!”
“想走?!没那么容易!”亨利急红了眼,一挥手,他的两名随行助理便抡着拳头冲了过来。
容琛没有想到那两名助理居然是练家子,看身手是职业保镖,他快速将尤桐推到一旁,与两人打了起来。
容琛是跆拳道的黑带,出手快狠准,如果是单打独斗绝无问题,但面对两个身型健硕的职业保镖却也顶多打成平手,而且在打斗的过程中,他还要分神看着尤桐,生怕她受到伤害,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亨利趁着尤桐落单,一把搂了上去。
“啊……”尤桐吓得尖叫起来。
容琛一惊,转身跑去救她,他一拳打歪了亨利的脸,然后将尤桐推向门口,“你快走!”
“那你……”尤桐话未说完,两个保镖便又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手里拎着酒瓶,朝着容琛的后脑狠狠砸去。
“小心!”尤桐大声喊道,却不料还是晚了,下一秒就见容琛的额上淌出了鲜血,碎片落了一地。
“容先生!”尤桐脸色惨白,冲过去抱住他,“你流血了!”
“我没事!你快走!快点!”容琛不顾自己的鲜血淋漓,强力将她推出了包厢,然后抹了一把脸,转身又与两名保镖打了起来。
尤桐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鼻头一酸,咬牙掉头就跑。
灯光昏暗的走廊里,她踩着凌乱的脚步疯了一般地往楼梯的方向跑,而她身后亨利不死心地猛追。
“啊,救命……唔……唔……”尤桐还来不及发出更多的呼救声,嘴巴就被亨利从后面捂住了,跟着整个人被他推进了另外一个包厢。
后悔滋味
与此同时,在这个夜总会一楼的角落里,容尉迟的呼吸猛然一窒。
他坐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了,一心等待着揭穿尤桐真面目的那一刻,可是他的心里却一直惶惶不安,好像有预感要出什么事。望着小型舞台上那个担任吉他伴奏的乐手,他更是回想起上次在PUB见到她的情形,眉心又是一皱。
“先生,一起喝一杯好吗?!”一个化妆浓妆的女人走近了他。
容尉迟面无表情,女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却让他感到厌恶,脑海里自动回想起那一晚在饭店,尤桐身上那股掩藏在酒气下的清香。
忽然,胸口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破裂开来,他眸色一沉,倏地起身。
“先生?!”女人尖声叫道。
容尉迟听而不闻,快步奔向楼梯,寻向钻石包厢。
容琛正好冲出来,满头是血,脸上的表情却不是痛苦,而是担心,“你看到尤桐没有,她好像被亨利带走了!”
闻言,容尉迟脸色突变,他一直坐在楼下,如果她跑出去的话他一定会看到的,所以……
“分头找!”话落,容尉迟已经掉头冲向了隔壁的包厢,顾不得任何事情,一脚踢开包厢的门。
“啊……谁啊……干什么的……”包厢里的人一阵尖叫。
没有!
下一间!
容尉迟和容琛就这样分头行动,一个从左边,一个从右边,可接连找了十几个包厢,都还是没有找到。
容尉迟的理智越来越远,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
◎◎ ◎
某个包厢里,黑漆漆地没有开灯,女人惊惶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啊……放开我……放开!”
尤桐被亨利按在宽大的沙发上,双手被擒,双脚也因为挣扎而被压住,高跟鞋在反抗中被卸掉一只。
男人的魔掌伸向了她身上保守的套装,扣子在拉扯中崩掉了两颗,露出了粉白的颈项。
“啊……滚开!别碰我!”
“乖,小甜心,你会喜欢的。”男人红着眼扑向了她。
“滚!滚开!”尤桐拼命地反抗,可她的力气怎么敌得过人高马大的男人,哭喊声中,她的衣服被撕裂开来,顿时一阵冷意袭来。
“不要!”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人踢开。
亨利回过头,气愤地叫骂,“谁他妈的……”
他的话来不及说完,容尉迟便冲了进来,一拳将他打倒在地,黑色皮鞋踩向他的手背,冷意缠身,如魔降临,“你找死!”
“啊……”亨利发出凄惨的叫声,他的手骨废了。
尤桐蜷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她哭泣着,声音嘶哑,里面透着掩藏不住的惊惶和害怕,过度的惊吓让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在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时,依然下意识地尖叫起来。
“不要!不要碰我!滚开!”她大声喊着,手臂胡乱挥舞。
容尉迟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是我。”
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很是熟悉的感觉,很是安全的感觉,尤桐微微一怔,睁开眼睛,在黑暗里看到一张熟悉的俊庞。
“没事了,你安全了。”他拥她入怀,抱紧她颤抖的身躯。
尤桐失声痛哭,压抑着的委屈和恐惧在一瞬间爆发出来,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
她的哭泣在黑暗里盘旋,容尉迟感到自己的心脏一阵阵紧缩,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唯一依靠
许久,尤桐停止了哭泣,怯怯地从他胸前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娇弱的容颜。
容尉迟慢慢放开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你这样回学校恐怕不行,我带你去个地方,相信我吗?!”
尤桐呆呆地点了点头,此刻的他,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容尉迟带她离开了夜总会,到了附近一个高级住宅区,金鼎花园C座19楼A户,这是他另外一处住所。
“你先进去洗个澡吧!”他轻轻将她推进浴室。
浴室里灯光明亮,温度适中,尤桐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儿呆,好半天才找回神智,她拉开他的外套,露出了里面残破的衣服,忽然眼眶又是一红。
温热的水流浇在身上,舒缓了她的紧绷,慢慢地,身体暖了起来。
尤桐用沐浴露一遍遍搓洗着皮肤,想要将那恶心的感觉全部洗掉,一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洗好了吗?!”容尉迟磁性的声音响在门口处。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尤桐紧张地回答,连忙关了花洒,用毛巾擦干自己,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有麻烦了,她没有衣服可以换!
尤桐低头看着地上那一团乱七八糟的套装,有些不知所措。
浴室的门又被轻轻敲了两下,容尉迟沉稳的声音再次传来,“换洗的衣服在门口,你自己开门拿。”
换洗的衣服?!
尤桐微微有些诧异,待听到他的脚步声远离后,她偷偷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口放着一个凳子,凳子上面有两个拎袋,都是崭新的。
她抓过拎袋,然后又轻轻关上了门。
打开第一个拎袋,里面是一套颜色嫩黄的洋装,还带着吊牌,牌子是意大利文,她不是很认识,中码。而另外一个拎袋里竟然是一套内在美!
尤桐忍不住有些脸红,他想得好周道!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全都换上了,然后忐忑不安地走出浴室。
客厅里灯光大亮,容尉迟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尤桐微微一怔,印象中他好像不怎么抽烟的,至少在公司她从来没见过。
听到脚步声,容尉迟转头望去,沐浴过后的她,头发还是湿的,苍白的小脸显得愈加剔透,身上的衣服稍微显得有一点宽松,原来她比他想象中来得瘦。
尤桐抿着唇,有些无措,双手下意识地扣在了身后,此刻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意识,不再是害怕,而是尴尬。
“咳……咳咳……”烟味太浓,她被刺激得一下子咳嗽了起来。
容尉迟一愣,掐灭了指间的烟蒂,沉声道,“对不起。”
“呃,没关系。”这是他家,他想怎么抽都行。
容尉迟瞳孔一缩,她竟没听出来他的意思。
“那个……总监,我该回去了……”
“等等!”
夜半生病
“呃……总监,对不起,我又搞砸了……我……”尤桐以为他是要责备她办事不利,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容尉迟眉心一紧,打断她,“不是,我只是想说,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起身抓起车钥匙,可他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来电显示是容琛。
“我接个电话,你先坐一下。”他踱步走向阳台。
尤桐默默点头,有些拘谨地坐在了沙发一角。
“你怎么样?!”容尉迟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
“不怎么样,缝了十几针呢!”容琛嗷嗷地说着。
容尉迟的嘴角缓缓勾起,“你好好休息!”
“我知道!对了,尤桐怎么样?!”容琛不太放心地问道。
容尉迟微微一顿,眸底闪过一丝黯淡,没有回答,转而岔开话题,“那个亨利给我处理掉!”
“那是当然,我不弄死他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容尉迟表情平静,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微顿,嘴角边扬起一抹冷笑,“其实,生不如死比较好。”
“……”容琛猛地咳嗽一声,匆匆挂了电话。
容尉迟转身回到客厅,却发现尤桐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那纤弱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他走近,微微倾身,静静地看着她纯真的睡脸,竟然不忍心叫醒她。
他到客房里拿了件薄毯盖在她的身上,听见她低低的梦呓。
“不……不要过来……”
听见她连做梦都在恐惧,容尉迟的心里又是一阵憋闷,他的试探差点害了她。
窗外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看见她栽向一旁,顺手捞起一个抱枕继续睡去,那单纯傻气的样子,竟意外地温暖了这凄冷的黑夜。
夜半,尤桐半睡半醒,她觉得自己忽冷忽热,头很痛,喉咙也很干。
“水……”她下意识地说着。
容尉迟正在书房里看文件,听到声音后快步走出,到了沙发前,才发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
伸手一探,她发烧了!
“我送你去医院!”
尤桐昏沉沉的,力不可支,只觉得一股坚定的力量将自己包围,还有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很好地安抚了她的慌乱,依赖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放松了神经,下一秒,整个人就跌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送去医院
容尉迟片刻没有耽误,直接抱着尤桐下楼,然后立即驱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尤桐一直昏睡着,陷入了一个人的黑暗世界,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没有依靠的孤独感将她重重包围,只是这一次,隐约之间好像有一只大手始终握着她的,给予她最坚定的安慰。
梦境半真半假,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她先是梦见台南美丽的风光,奶奶慈祥的笑容,然后是台北的繁华,妈妈疏离的态度,黎佳期的欺负和陷害,再然后便是一个男人冷峻的脸庞,他凌厉的眼神,强势的命令,嘲讽的话语,许多许多……应酬,喝酒,打架,鲜血……
“啊……不要……”
病床上,尤桐发出痛苦的梦呓,可能是梦境太过残酷,竟吓得她猛然惊醒。
一睁眼,她看到容尉迟那张阴郁的脸庞。
“总监……”尤桐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住进了医院,看样子是他送她来的。
容尉迟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
经他提醒,尤桐才发现自己正在输液,“我这是怎么了?!”
“营养不良,劳累过度,还有受到惊吓。”容尉迟压抑地说着,一部分像是在指责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另一部分也像是在苛责自己的不是。
尤桐表情迷惑,声音里还透着明显的虚弱,“我没事。”
“这样还叫没事?!”他忽然低吼,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
院长这时候推门而入,容尉迟回头朝来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回头看向尤桐苍白的小脸。
“尤小姐,醒了啊,感觉怎么样?!”院长拿着病历本询问。
“感觉挺好的,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了。”尤桐天真地说着,却惹来容尉迟一个凌厉地瞪视,她连忙噤了声。
院长看了看两人,笑着摇头,他仔细端详了下尤桐,嗯,五官的确精致,纵然憔悴了些,但还是看得出她难得脱俗的美丽,怪不得容尉迟对她这么紧张,即便他自己并不觉得。
“尤小姐,等下你跟我去诊疗室做个多普勒检查!”
“啊?!”
容尉迟脸色一沉,“啊什么啊,让你做你就做,啰嗦什么?!”
尤桐被骂得狗血淋头,尴尬地不敢再吭声。
她偷偷斜觑他一眼,蓦地想起之前他抱她入怀的那个画面,心跳猛然加速,可他现在好像又恢复了冷漠的本性,那一瞬间的温柔好像是梦一样。
院长温和地笑了笑,“尤小姐,不必紧张,只是例行检查。”
“嗯。”尤桐起身下床,拖着点滴架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很快,报告出来了,容尉迟的手抢先一步越过她的,直接拿下报告单,在看到上面的诊断后眉心忽然一拧。
管好自己
“胃溃疡?!”
尤桐暗暗咂舌,心想这大概是她最近吃饭不规律,今天又喝了很多酒的关系吧,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立即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容尉迟不由分说地向院长要求道。
“不不,我不做!”尤桐连连摇头,她只是小毛病而已!
容尉迟板着脸,将她的反对直接视为无效,院长看起来跟他有点交情,自然也是听他的。
尤桐被迫地做了一项又一项检查,她心里忐忑不安,盘算着这到底要花多少钱。
“没什么大碍,先住几天院吧,好好静养!”院长建议地说道。
院长话音刚落,尤桐已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我不住院,我还要上班呢!”
容尉迟眸色一凛,“我说过的,我的部门不养废物!你病怏怏的怎么上班?!”
“我……”尤桐咬了咬唇,她没有病得那么严重啊,而且不上班就要被扣工资,可她现在很需要钱的!
容尉迟脸色一沉,“我说了算!”
尤桐低下头,忽然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猛地又抬起头来,“容琛……容先生怎么样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冷声说道。
“……”
容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忽然冒出声来向容尉迟抗议,“喂,我好歹也是伤患,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闻声,容尉迟和尤桐一起望过去,只见容琛头上缠着纱布,脸上也带着好几处擦伤。
“容先生,你怎么样?!”尤桐因为自责很揪心地问着。
“没事没事,脑子没坏,脸也没毁容,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一样帅!”容琛幽默地说着。
尤桐见他这样还能开玩笑,也有些忍俊不禁,不由得轻笑出声,而她这一笑,却让容尉迟瞳孔一缩。
尤桐毫无察觉,又看向容琛,很是内疚地说,“容先生,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
“没关系。”容琛大方地说着,然后语调忽然一转,“不过你要真想谢谢我的话,那以后别再叫我容先生了,叫我容琛吧!”
尤桐的脸微微一红,轻轻点了点头,“嗯。”
容琛笑了笑,“那我叫你小桐行吧,对了,你也需要住院是不是,正好,我也需要,一会儿我让护士换个双人病房,咱们俩住一间吧,还能当个病友!”
尤桐没说话,只是抬头的时候,对上了容尉迟的视线,他的目光很是阴沉,并透着一股骇人的灼热。
寝室号码
当晚,尤桐住在了医院,但还是单人病房,容琛叫过来的护士吱吱呜呜说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不能换,于是两人还是各住各的。
两天后,容琛可以出院了,而尤桐早就等不及了。
院长看了看病历本,“尤小姐回去之后要按时吃药,多多休息!”
“嗯,我知道了。”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要立马来医院复诊。”
“好,我一定会的!”尤桐极力保证。
折腾了好一番,尤桐总算可以出院了,办手续的时候容尉迟帮她刷了卡,总共花了三万五。
尤桐顿时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这么多钱,她得赶紧还他,可是她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在容尉迟的坚持下,容琛被司机接走,而尤桐坐容尉迟的车子返回学校。
他将车子停在宿舍楼下,她下车前,他忽然问她,“你住几号寝室?!”
“啊?!”他干嘛问这个?!
“啊什么啊,快说!”
“……”尤桐实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说就别想下车!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尤桐怔了怔,看他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小声说道,“605。”
“嗯。”容尉迟沉声道,开了车门放她下车。
尤桐困惑不解,下了车,本想再次对他道谢,可是话未出口,他的车子就已经迅速掉头,她呆怔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回到寝室,尤桐发现室友们一个都不在,马上就要离校了,她们都找到了房子,陆续搬了出去。
而她自己……
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又想起刚刚欠下的三万五,尤桐重重地叹了口气。
苏老师上次借给她一万块,她还没能还上,可现在她必须先还容尉迟了!
如此负债累累,她必须再找份兼职来做才行,去当吉他伴奏是不可能了,上次被容尉迟警告过的,所以她要另外想办法!
尤桐一边想,一边整理东西,忽然楼下管理员来敲门,“605有外卖!”
尤桐一愣,连忙跑去开门,管理员阿姨笑眯眯地说道,“快递员刚刚送到楼下的,鼎泰丰的东西,闻着都香呢!”
一份干拌面、一份元盅鸡汤、还有一份鼎鼎大名的小笼包……尤桐终于知道容尉迟为什么问她寝室号了。
接过这热腾腾的美食,尤桐的心里忽然滑过一股暖流,她不知道是因为东西太烫手了,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
她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容尉迟打个电话,礼貌上来说应该打,但一想到他的脾气她又有点退缩。
就在尤桐纠结的时候,容尉迟却先打了过来。
霸道温柔
“总监!”尤桐的心好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嗯。”容尉迟的声音依旧是不冷不热,“吃东西了吗?!”
“没有。呃,不是,是正要吃。谢谢总监!”明明他不在眼前,她却还是万分紧张,以至于说话都有些错乱。
“下个礼拜你不用来上班了!”他又沉声说道。
“这……”
“生病的人不许到处乱晃!难道你想传染给其他人吗?!”
尤桐有些不服气,“我已经好了,再说我得的又不是传染病!”
“不许上班!就这样!”他强势地结束了通话。
好霸道!尤桐忍不住腹诽。
可低头又看了看那些吃的,她又觉得矛盾了,他的霸道里好像又带着一点温柔。
心跳忽然漏了半拍,双颊也情不自禁地有点发烫。
呃……尤桐,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 ◎
第二天,尤桐没有去上班,更确切地说是没敢去上班。
但她也不会浪费大好时光,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论文整理完毕,然后带着它去了苏慎行的办公室。
已经有些日子没怎么见过尤桐,苏慎行的关注明显不在论文上,匆匆看过几眼便放在了一边,然后询问她一些生活琐事,“尤桐,你最近还好吧?!”
“嗯,挺好的。”她没有说自己生病的事情。
“马上就要离校了,你有什么打算?!”苏慎行关心地问着,银框眼镜后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温柔。
“就出去租房子吧,我已经在找了。”
“有眉目了吗?!”
“嗯,有的,我可能会跟现在的室友一起合租。”尤桐没有说实话,她的几个室友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一起合租的话很不方便。
苏慎行点了点头,“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
“我知道了。对了苏老师,您借给我的钱,我可能要再过阵子才能还。”
“没关系,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
“谢谢苏老师!”尤桐由衷地感谢道。
又有学生来办公室,尤桐便匆匆告辞了,她没有察觉到的是,苏慎行温柔的视线一直追随她到很远。
休假期间
“总监,早上好。”
“早。”
容尉迟踱步走进办公室,习惯性地按下内线,“送杯咖啡进来!”
“好的,请您稍等。”
不一会儿,胡蝶端着托盘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总监,您的咖啡!”
埋首在文件里的容尉迟抬起头来,微微一怔,对啊,他忘了,尤桐还在休假呢!
“放下吧!”
“是。”胡蝶连忙讨好般地将杯子放下,然后偷觑着他的表情。
容尉迟端起咖啡,眉头微微皱起,明明是一样的杯子,一样的咖啡,一样的水,可味道却偏偏不对。
“你下去吧!”
“是。”胡蝶心里一阵阵不平衡,那个尤桐难道在咖啡里下咒了不成,为什么总监只对她的咖啡满意呢?!
出了容尉迟的办公室,胡蝶路过尤桐的办公桌,看着那空荡荡的位置,她心里升起一股怨念,这里永远空着就好了!
◎◎ ◎
休假的几天里,尤桐并没有闲着,她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一份兼职,是给一间餐厅送外卖。
这还是容尉迟给她的灵感,虽然做外卖快递员辛苦了些,但她找的这间餐厅很高级,薪水很不错。
一心想快点攒钱还债,尤桐在打工的时候充满了斗志,连续五天她都骑着餐厅配备的小绵羊,头戴安全帽,穿梭于台北市的大街小巷里。
第六天晚上,她快要收工的时候,意外接到黎佳期打来的电话。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尤桐真的有一股血液逆流的感觉,她知道黎佳期一周前就搬离学校了,可怎么还不放过她呢?!
没什么好说的了!
尤桐咬咬牙,不但没有接听,而且还把号码拉入了黑名单,然后她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继续开动小绵羊前行。
按照订单上的地址,尤桐一路骑着,忽然觉得这路况有些眼熟,好像有点像那天晚上容尉迟带她来过的地方,可是当时她恍恍惚惚的,并不是很记得,因此不能确定。
金鼎花园,C座,19楼,A户。
跟楼下的保安和管理员沟通完毕,尤桐顺利搭上电梯,到达住户门口,按下门铃。
连续按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响应。
就在尤桐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门却“唰”地一下开了,容尉迟高大的身影豁然出现。
“怎么是你?!”
你很怕我
尤桐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拉了拉头上的安全帽,可安全帽只能戴在头上,却挡不住脸,完了,她死定了!
容尉迟也很是意外,他虽然想到了她不会乖乖休息,可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安分!
尤桐藏在安全帽下的双耳微微红了,她硬着头皮说道,“请问是您订的餐吗?!”
“你说呢?!”容尉迟的口气不善。
“那……请您签收!”她把食物袋子递了过去。
容尉迟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并且连带着她的人也一起拖进了门,“砰”的一记关门声,隔绝了她的退路。
尤桐吞了吞口水,忐忑地站在墙边上。
“过来!”他厉声说道。
她跟着他走,到了餐厅的位置。
他将食物袋子往餐桌上一丢,冷声质问,“你做了多久了?!”
“五、六天。”
容尉迟微微眯起了黑眸,眸底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你真的这么缺钱?!”
尤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置身于他豪华的房子里,她显得如此渺小,就好像是在他眼里,她打工的钱根本就不是钱。
她咬牙承认,“是,我很缺钱,我得还你医药费。”
“医药费?!”容尉迟错愕了下,显然没在意过这件事,“你打工就是为了还我医药费?!”
“是。”
“不用还了!”他沉声说道。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区区几万块而已!”
尤桐的心脏骤然一阵紧缩,几万块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对她来说很重要,不光是医药费问题,更是尊严问题!
容尉迟也是微微一怔,觉得自己的话大概是刺伤了她的自尊心,可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却又觉得她莫名其妙,都要死不活的了,还在乎什么尊严!
他转过身去拿碗筷,两人份。
“坐下来一起吃!”
尤桐错愕,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病号我才格外开恩的!”
“我已经好了。”她小声地辩解。
“吃!”
“我不饿。”
容尉迟脸色一沉,她越是拒绝,他就越是想让她屈服!
他用危险的语气质问,“你是不饿,还是不想?!难道对着我吃饭会让你难以下咽吗?!”
“不是的。”尤桐闷闷地否认,但心里面却偷偷地想,跟他一起吃饭真的很有压力!
“那就吃吧!”他霸道地命令。
“……”尤桐很是纠结。
“你好像很怕我?!”他的身体忽然前倾,低头望着她粉嫩的小脸。
两人靠得很近,近到正面几乎要贴在一起,空气里忽然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一起吃饭
尤桐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紧张地说道,“不,不是的……我没有怕,我只是……只是尊敬!您可是总监呢,公司里有好多人都崇拜您!”
“是吗?!”他不以为然,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高处不胜寒那般的孤寂。
尤桐进退两难,一心只想离开,“总监,我该走了!”
她拿起外卖的订单想叫他签字,可他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尤桐倒抽一口凉气,立即想把手抽回来,却不料挣脱不开他的钳制,“总监……请、请放开我!”
“如果我说不呢?!”他的语气有些飘忽,半真半假。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容尉迟看着她紧绷不已的样子,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我只是叫你留下吃饭,又不是让你陪我上chuang,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尤桐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颤一颤的,“总监,我……真的不饿……”
“不饿也得吃!”他霸道地说,锋利的黑眸注视着她,“还是,你存心要跟我作对?!”
“不不不,我不敢!”她连忙澄清。
“那就坐吧!”
尤桐心里一阵懊恼,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容尉迟订的是两荤两素,两个人吃足够。
“吃啊,发什么呆?!”
“哦。”她连忙扒了口饭。
“你是猫吗,吃这么少?!”他又不悦,夹了一大口菜放入她的碗里。
尤桐呆呆地怔住,已经好久都没有人给她夹过菜了,这种感觉……很温暖!
“谢谢。”她的脸,莫名地红了。
容尉迟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你的身体好小说首发染小九抠抠:三七七零七五八六二,打击盗版了?!”
“好了好了!我明天可以正常上班!”她紧张地说着。
“谁管你能不能上班?!你以为公司没有你就会倒闭吗?!”他说话永远带着嘲讽。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快点上班。”她轻声说道。
“怕我扣你薪水?!”
“嗯。我快要离校了,到时候没钱租房的话恐怕会流落街头。”尤桐下意识地握紧了筷子。
容尉迟微微一顿,“公司可以为员工安排住处的!”
“真的?!”尤桐倏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写满了惊喜,但还有更多的不敢置信。她还是实习期呢,真的可以享受这样的福利吗?!
容尉迟瞪她一眼,“你以为我会随便拿员工的待遇开玩笑吗?!”
“没有没有,我没有怀疑您!但是……”
“你不想住的话可以不要!”他冷声打断她。
“不不不,我想住,真的!”尤桐差点举手发誓,脸上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容尉迟看她高兴的样子,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度,可很快就又恢复了冷漠,“吃饭!”
“好。”她笑着点头。
忽然,客厅的电话响了,容尉迟起身去接。
一点暧昧
这一通电话打的时间很长,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饭菜都凉了。
尤桐无措地往客厅望了望,瞥见容尉迟好像暂时没有结束通话的意思,想了想,虽然觉得有点冒昧,但她还是将凉掉的饭菜装进微波碗里,想着等一会儿他可以热下再吃。
将碗筷收拾了一番,餐桌已经干净了,尤桐随后进了厨房,想洗了碗再走,他留她吃饭,她洗碗也算是一种礼貌。
“你在做什么?!”容尉迟忽然出声。
“洗碗。”尤桐自然而然地回答,却猛地发现不对劲,他的声音好近!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在我家里给我洗碗。”容尉迟哑声说道,声音里泛起性感的涟漪。
尤桐下意识地抬头,视线恰好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微微敞开的前襟露出健美匀称的胸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阳刚得不可思议。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快了,视线继续往上挪,在对上他英俊的脸庞时,双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他的五官精致,完美得不可挑剔,俊美中透着刚毅,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好像是带着磁性,引人沉沦。
容尉迟也静静看着尤桐,她娇弱的样子跟以往有些不同,在公司的时候她表面上虽然对他恭恭敬敬,但骨子里却透着顽固的倔强,而此刻,她好像被卸掉了防御的外衣,露出了里面最真实的灵魂。
在他的盯视下,尤桐有一股说不出的紧张感,不是他平常给她的压力,而是心跳突然加快,空气也变得有些不同了,好像温度都升高了好几度。
“洗好了,我该走了。”她佯装镇定地说道。
因为太过紧张,她没有注意到地面上有一滩水渍,脚下一滑,整个人便以六十度的倾斜栽倒,她失控地尖叫出声,闭眼迎接接下来的惨况。
“啊……”
“小心!”蓦地,一股坚定的力量搂住她的腰,她没往后跌,反而整个人扑进容尉迟结实的怀抱,手还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衬衫。
他的双臂牢牢地圈住她,两人的身体贴靠在一起,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她怔忡的小脸迎向他的俊庞,两人的目光紧紧相锁。
尤桐感到一阵眩晕,察觉到一股专属于男人的阳刚味道将她紧紧包围,她可以清楚地嗅到他身上清爽的古龙水味。
容尉迟也怔住,两个人贴得好近,近到他一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那自然的味道幽幽地沁入他的鼻端。
他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美丽的小脸,她明亮的水眸里盈满慌乱,粉唇微张,仿佛在对他发出甜蜜的召唤,如此甜美诱人的模样,深深地蛊惑着他的心。
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他们之间流窜,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想吻她。
奶奶住院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将两人的思绪拉回现实,这一次是她的电话。
尤桐怔了半秒,才发觉自己还靠在容尉迟怀里,连忙狼狈地退开,可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连带着耳根都跟着发烫。
她慌乱地掏出电话,一看号码,竟然是台南的,一定有事!
“喂,小桐啊,我是李婆婆,你奶奶生病住院了,你快点回来看看吧!”
“什么?!”尤桐脸色突变,“好,我马上赶回去!”
“那你可要快点啊!是我把你奶奶送到医院的,可医生说的那些话我也听不懂,好像是挺严重的样子,要手术,你快点来吧!”
“好好好,我马上就回去!李婆婆,麻烦您先照顾下我奶奶,拜托了!”
“好说好说!对了小桐,医生说要交什么押金,我只有三万,还差十几万呢,你多带点钱回来啊!”
“十几万?!”尤桐惊呼一声,心里面乱作一团,她咬牙说道,“好,我知道了!”
十几万,她去哪里找十几万啊?!
心里一急,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本来她还想着上了班攒点钱可以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呢,可没想到这会儿连手术费都拿不出,她真不孝!
挂断了电话,尤桐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她抬手抹掉眼泪,哽咽地对容尉迟说道,“总监,我家里有急事,我先走了,再见!”
说着,她抓起安全帽就往外走,可容尉迟一把拉住了她,“你能借到钱吗?!”
“我……”尤桐回答不出来,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去找妈妈了,可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得了黎家的大门。
就在刚刚她才把黎佳期的号码给删了,现在去黎家绝对是自取其辱,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管黎佳期怎么为难她,她都得忍受!
可是性格那么骄纵的黎佳期会轻易地放过她吗?!
尤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眼泪越流越多。
容尉迟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拿着吧!”
尤桐整个人一愣,抬头呆呆地看着他。
容尉迟却是面色平静,淡淡地道,“人命关天,你自己选,是要面子,还是要救命钱?!”
“我要奶奶平安无事!”尤桐的眼泪瞬间又滚落下来,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能再死要面子活受罪,她接过他的卡,哭着说,“谢谢!”
银行卡那么小、那么轻,落在她的掌心里却好像有千万斤那么重,这一次,她是真的欠了他!
“谢谢总监!谢谢!”她再次说道。
“行了,你不嫌烦我都嫌了!”容尉迟的眉心微微拧了起来。
尤桐抽泣了两下,没再啰嗦,咬着牙飞奔下楼,骑着小绵羊“突突”地驶远了。
幸好她打工的餐厅跟去火车站是顺路,她半途将小绵羊送归餐厅,然后打车赶往火车站。
◎◎ ◎
当晚,容尉迟接到容琛的紧急电话,“什么?!台南的工地发生事故?!你去还是我去?!”
赶回台南
尤桐下了火车,一分钟都不敢耽误,咬牙又打了车在第一时间里赶到了医院。
她到达的时候,奶奶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是李婆婆按的手印。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尤桐看到奶奶病怏怏地躺在那昏睡着,突地就眼睛一酸。
奶奶看起来老了许多,白头发又多了不少,人也瘦得不像话,她去台北之后,奶奶都是一个人独自生活,肯定吃了不少苦,就靠着一点政府补贴金维持生活,还总是省吃俭用,有什么好东西都尽可能地邮给她。
尤桐忍不住眼泪,哭着跑到病床前,“奶奶!”
床上的老人毫无生气,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李婆婆含泪说道,“小桐,医生说你奶奶要后半夜才能醒过来呢!”
“李婆婆!”尤桐一把抱住她,哽咽着问,“我奶奶到底怎么了?!上个月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李婆婆吱吱呜呜地说不明白,这时医生前来查房,及时对尤桐说了个明白,“病人患的中老年人常见的心脑血管疾病……”
“那我奶奶会好起来的吧?!”
“这个很难说,刚刚的手术虽然进行得还算顺利,但这种病跟病人的自身体质和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手术后要靠养,后期的情况暂时还不能下判定。”
“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奶奶!”
“小姐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对了,住院手续你办一下,还有把手术费和医药费补齐,再交十五万押金。”
“好。”尤桐红着眼圈点头。
她到了缴费窗口,掏出容尉迟给的银行卡递了过去,工作人员轻轻一刷,六位数的钱就划走了,她的心里也好像被狠狠地划上了一刀。
时间到了夜里两点,医院里寂静无声,忽然走廊里传来一阵吵闹,尤桐一直没睡,听到声音后便出门去看。
一大群人骂骂咧咧地嚷着,“光是负责住院费和医药费就行了吗?!还有精神损失费呢!这笔钱怎么算?!要不是你们强拆,这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尤桐隐约听明白了,就是电视上和报纸上经常报道的那样,建筑商遇上钉子户了,终归到底都是利益二字。
“各位请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情容氏集团一定会负起全责的!”
容氏集团?!
尤桐心里一惊,抬头往人群里看,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医院相遇
容尉迟!
怪不得她刚刚就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他表情严肃,微湿的黑发略显凌乱,有一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容尉迟一抬头也看到了尤桐,眸底忽然闪过一丝微光,但他很快就敛去了心绪,转头继续处理危机事件。
“各位,你们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现在首要的事情是怎么把伤者的伤治好才对,如果伤者的病情恶化,甚至生命堪忧的话,那么再多的钱都没用了,你们说是这个道理吧?!”
“好了,大家先回去,我谨代表容氏集团郑重承诺,伤者所发生的一切住院费用容氏将全权负责!”
“至于后续的补偿问题,你们有的说要一百万,有的说要两百万,这样显然是混乱的,还是请大家回去后协商一致,提出统一诉求,到时候容氏一定会大家一个交代的!”
花了几分钟时间,容尉迟就将闹事的家属安抚了,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一股让人服从的气场,容尉迟就是这样的人,他简短的几句话,却立场坚定,条理分明,一个人的气场压制住了一群人,真是好厉害!尤桐在心里忍不住赞叹。
走廊里恢复了安静,尤桐连忙走过去打招呼,“总监!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吗?!”
“嗯,有点麻烦,不过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
“有您亲自出面一定可以的!”尤桐很真诚地说着,可说完之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好像有点溜须拍马的意思,可是她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只不过她还是有一个疑问,他是财务总监,这种事好像不应该是他负责。
“容琛刚出院没多久,不适合奔波!”容尉迟沉声说道。
尤桐一怔,也对!
容尉迟瞥了一眼病房的方向,然后问向她,“你奶奶怎么样了?!”
“做完手术了,但还没醒。”尤桐揪心地回道。
他了解般地点了点头,又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她摇摇头,“暂时没有,谢谢总监关心!”
“不客气。”
夜深的关系,气温有点低,走廊里更是阴凉,尤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容尉迟见她穿得单薄,不动声色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穿上吧!”
“不、不用了,我不冷!”
“你不冷,那你就当我热吧!刚刚被那群人围攻,我火冒三丈!”他说得煞有其事,将外套强行覆在她身上。
“谢谢!”尤桐感激地说着,忽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有,谢谢您借卡给我!”
他不语。
“我会尽快攒钱还给你的!”她又说道。
他还是不说话。
“呃,还有上次的三万五,我会一起还的!”
“嗯!”容尉迟终于应了一声,却很是不耐烦,他又不是来催她还钱的!
尤桐还想说些什么,可病房里忽然传出声音,她心里一惊,惶惶地奔回了病房,“奶奶!”
“小、小桐……”奶奶气若游丝地唤着。
“奶奶,我在我在,我是小桐!”尤桐紧紧抓着奶奶的手,泪流满面。
“小桐……别哭……奶奶有话要对你说……”
“奶奶,您先别说话,我去叫医生来看看,先检查下再说!”
“不……我现在就要说……不然的话我怕来不及……小桐,我要说的事情是……关于你的身世……”
她的身世
“小桐……其实,你不是我的孙女……”
“奶奶,你在说什么啊?!”尤桐直觉奶奶是病糊涂了。
“我说的是真的……当年,我的丈夫和儿子出车祸一起死了,我伤心欲绝地离开了台北,而你妈妈抱着还是婴儿的你,也是无依无靠,我们是在火车站认识的……然后我和你妈妈以婆媳相称,一起来到台南,你也就变成了我的孙女,可其实你不是……”
“不,不是的,我是您的孙女,我是!”尤桐不能相信这惊人的转折。
“小桐,奶奶没有骗你……奶奶最疼你了,我真的把你当做亲孙女,可是我现在老了,又病了,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不,奶奶您别胡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傻丫头,奶奶知道你孝顺,奶奶也疼你,所以我得趁着还有口气把真相告诉你……你真的不是我孙女,可你的爸爸到底是谁只有你妈妈知道……你得去问她才行……小桐,奶奶希望你……幸福……”
说完,奶奶便有些呼吸不畅,尤桐吓得脸色惨白,哭着去叫医生,“医生!医生!”
经过一番抢救,奶奶并没有生命危险,尤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是关于身世的秘密却又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病房门口,容尉迟沉默着,深邃的黑眸里泛起同情,抑或是怜惜,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银白色的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烟,用打火机点燃,缓缓地抽了起来。
尤桐纤弱的背影在白色的烟雾里,慢慢地变成了朦胧。
黑夜悄悄过去,天渐渐亮了,尤桐出了病房去打洗脸水,一开门却看到容尉迟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总监!您一整晚都在医院吗?!”她错愕着,“是不是那些患者家属又闹事……”
容尉迟瞧着她,那明显哭红了的眼圈,让他心头恍若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东西轻轻溢出,他下意识地叹道,“我不放心。”
尤桐微愣,心弦蓦地一颤,觉得他好像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她睁大了眼睛,那惴惴的神情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
而她呆愣的模样,更加激起了男人的保护欲,他那张冷峻的脸庞忽然朝她凑近。
胡思乱想
“小心身后!”他沉声说道,并一把将她拉到身前,而她后面四个人抬着一个急救担架晃晃而过。
尤桐这才缓过神来,捂着胸口平息悸动。
原来是这样!
天啊,她还以为他是要……
“呃,谢谢!”她退开一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那般微微低下了头。
容尉迟也好像有些懊恼,双手插回口袋,徐徐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总监再见!”
容尉迟快步离开,尤桐却半天无法平息内心的慌乱,她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太伤心了吧,所以才会这么容易胡思乱想。
最疼爱自己的奶奶不是亲生的,爸爸是谁不知道,妈妈不怎么喜欢自己……这样的她,孤单得让她自己都觉得讨厌。
◎◎ ◎
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尤桐没有再见过容尉迟,她想他可能已经处理好了公司的事情,大概是回台北了。
清晨六点,整个医院还很安静,尤桐却早早地起身了,整理东西并准备去办出院手续。
走廊里忽然响起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容尉迟沉稳走过,路过某间病房时,脚步缓缓慢了下来。
尤桐正忙着收拾衣物,并没有注意到门口正有人望着自己。
“当当……”他抬手敲了敲门。
尤桐闻声回头,倏地睁大了眼睛,“总监?!”
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出病房,“总监,您怎么来了,公司的纠纷还没处理好吗?!”
“基本好了。”他简略地说着。刚刚他匆匆一瞥,见她正在打包,便询问道,“准备出院了?!”
“嗯,奶奶说她不喜欢医院的环境,非要回家休养。”她轻声回道。
他点了点头,又问,“你什么时候回台北?!”
“明天。”尤桐有些犯愁地说着,她想留下来照顾奶奶,可是奶奶不让,而且她已经旷职好些天了。
“明天什么时候?!”
“早上。”
“几点?!”
“呃……八点。”她有些不懂,他问这么详细干嘛?!
容尉迟缓缓扬起唇角,“我也是。”
也是什么?!
尤桐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明天早上八点,我在车站等你,一起回台北!”
啊?!
她顿时傻了眼。
一起回去
容尉迟强势决定,让人无法拒绝,不等尤桐说不,他已经迈开脚步走远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发呆。
呆怔了一会儿,尤桐懊恼地返回病房,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并办完了出院手续,她带着奶奶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早上,尤桐依依惜别奶奶,然后心情略带几分沉重地赶往了火车站。
站前人很多,她张望着窗口正准备买票,容尉迟却迎面走了过来,“票我买完了,走吧!”
尤桐这会儿才彻底觉悟,他们俩真的要一起回台北了!
环境优雅的火车包厢里,软座沙发,实木餐桌,蕾丝窗帘,空调,电视,网线一应俱全,还有一名身着制服的列车员在门口随传随到。如此高级的待遇,让尤桐有些不适应,这完全颠覆了她对火车的印象。
容尉迟唤来列车员,“点餐!”
“好的,先生,请稍等。”
一分钟不到,一名身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便走了进来,“先生,小姐,上午好!”
容尉迟接过菜单然后推到尤桐面前,低声说道,“想吃什么,自己点。”
尤桐看着那份菜单,顿时有点晕,这完全是星级酒店的阵势,她扫过那些食物的价格,表情越来越僵硬,飞速看到最下面的一行小字,才慢慢抬起头来,轻声道,“我要一碗方便面。”
“方便面?!”服务生错愕着,以为自己听错。
“嗯,就是大碗面。”尤桐生怕服务生说没有,连忙又补了一句,“什么口味的都行。”
“这……”服务生转头看了一眼容尉迟,显然有些为难。
“改成意大利面,两份,其中一份多加一成火腿。”容尉迟沉稳地说着,一双黑眸微微掠过尤桐那张写满了不安的小脸。
“好的,请二位稍等。”
不一会儿,两份热腾腾的意大利面就端了上来,容尉迟示意服务生将多加了火腿的那一份放在了她面前,尤桐顿时心里暖暖的,但更多的是忐忑,这份面好像不便宜,她已经欠他十几万了,现在还……
“总监,我先打个欠条给您!”说着,她从包里掏出纸笔,唰唰写了起来,之前她欠下的那三万五,还有奶奶住院时划掉的十五万多,还有这次的车票,还有这份面,总共加起来差不多是十九万。
他接过欠条,看也没看就随手揣在口袋里,“吃面吧!”
“嗯。”尤桐点了点头,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火车徐徐前行,一路上包厢里都很安静,容尉迟话不多,拿着笔记本上网看股票,偶尔才抬头跟她说几句话,而尤桐则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拖腮看着窗外的风景,漫漫绿野,渐渐变成了钢筋水泥,终于到了台北。
“我送你回学校吧!”容尉迟沉声说道。
“不用了,不顺路的,对面有直达台大的公交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容尉迟微顿,点了点头,“也好。”
“总监再见!”
尤桐看着容尉迟坐上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他英俊的侧脸映在车窗上,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些迷离。
愣了一会儿,尤桐收回视线走向公交车站,刚刚要上直达台大的那一辆,却忽然想起了临别前奶奶说过的话。
“小桐,你记得去见你妈妈……”
尤桐的眼底闪过一丝黯淡,咬牙上了另外一辆公交车。
前去黎家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走着,一站站停,一站站再走,就好像人生那样,每一站都是一个选择。
计划真的不如变化快,短短数日里发生的一切全都偏离她的想象,本以为只有在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竟在她的眼前,不停地上演。
她的生活,转眼间支离破碎。
她本以为的坚强,在现实面前被消磨殆尽。
黎家的别墅位于阳明山最精华的地段,尤桐坐在公交车上却无心看风景,十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破例来此。
下了车,又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尤桐才到了那气派的雕花大门前,颤着手指按下门铃。
“您好,这里是黎宅,请问是哪位?!”
“我找……黎夫人。”尤桐顿了一下,艰涩地说,“我姓尤。”
“请稍后。”
不一会儿,侧面的小门被打开了,黎家的佣人走了出来,“尤小姐请跟我来。”
“谢谢。”尤桐轻声说道,跟着佣人踏进她陌生的地方。
欧式风格的别墅美轮美奂,水晶吊灯、进口家具、高档地板……处处都彰显着尊贵奢华。
沉稳的脚步声在旋转楼梯的位置上响起,尤桐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见到的人却不是她的妈妈赵婉华,而是一张俊逸儒雅的脸庞。
黎远航穿着白色衬衫,外套黑色马甲,温柔俊逸,风度翩翩,他走下楼来,微微地朝她点了点头,解释道,“婉姨陪佳期去德国买毕业礼物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尤桐的心猛然一痛,怪不得她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原来妈妈出国了,那一日黎佳期打电话给她想必是来炫耀的吧!在奶奶住院,在她痛心于自己身世的时候,妈妈却陪着黎佳期在国外购物……忽然,她的眼角有些发酸。
“尤桐,你来是有什么事吧?!”黎远航礼貌却疏离地问道。
“没、没什么事。”她坚强地说着。是的,没事了,不重要了。
尤桐匆匆告辞,黎远航竟亲自相送。
“尤桐,你也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尤桐淡淡地回答。
“哦?!这么快?!”黎远航微微有些惊讶,然后有些好奇地问,“在哪上班?!”
“容氏。”
容氏?!
黎远航的眉头忽然一皱。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两人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尤桐迫不及待地说道,“再见!”
“再见。”黎远航目送尤桐的背影离开,目光里流露出几许复杂,像是不舍,却又是无奈。
邮件失误
一切都回归了正轨,平凡却忙碌的日子。
请假的那些天,尤桐的部分工作由胡蝶代理,所以等她一回归,两人便有不少公事上的摩擦。
“尤秘书,文件你整理好了没有?!”胡蝶又换了一件黑色的丝质长裙,红色的束身腰带勾勒着完美的身体曲线。
“什么文件?!”尤桐有些茫然。
“银行对账单啊,我发你邮箱了,你没看到?!”
尤桐一愣,糟了,她没有登陆邮箱,可她完全没有想到胡蝶会给她发邮件,而不是当面给她啊!
“不好意思,我没开邮箱,我现在就看!”
“那你抓紧哦,等下总监就要用了,你赶快整理好,然后打印出来!”
“好,我知道了!”尤桐连忙开了邮箱,可一看到附件便傻了眼,五十多张表格她怎么可能一下子整理得出来?!
“尤秘书,快点啊,总监还有十分钟就进办公室了!”胡蝶恶意提醒着。
尤桐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这时,楚阔站了出来,“胡出纳,你怎么不早点提醒尤秘书呢,现在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了,她怎么可能整理得出来?!”
“那是她的事,这本来就不是我的工作范围!再说了,身为秘书应该随时打开邮箱查看,这是她自己失职!”说完胡蝶趾高气昂地走了。
“她这分明是故意的!”楚阔气愤地说道。
“算了,她说得也有道理。”尤桐闷声说着,然后开始迅速下载邮箱里的附件。
“可是五十多张表格,神仙也搞不定啊!”刘芳和高文雅也忍不住抱打不平。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谁都没有发现在一旁的转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目睹了这整个过程,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微光。
脚步声渐近,众人回头,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总监!”
“嗯。”容尉迟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路过尤桐的办公桌前,他脚步一顿,“尤秘书,我需要的文件准备好了吗?!”
尤桐呼吸一紧,诚实地回道,“没有。”
“没有?!”他挑眉,明显不悦。
“对不起,总监,请再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低头请求。
“给我个理由!”他的俊容上一片淡漠。
“我……”尤桐一张小脸瞬间变白,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说这是胡蝶蓄意的,也许自己可以免于被罚,但胡蝶一定会记恨在心,以后办公室里恐怕永无宁日了。
“十秒钟,解释清楚!”容尉迟严厉地说道,并抬手看表,开始计时。
尤桐下意识地咬紧了唇瓣,而容尉迟凝望着她,炯亮的黑眸里晕染出一层高深莫测。
时间到,容尉迟沉声说道,“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他径自走向办公室,而尤桐僵在原地,他高大的身躯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带起一股冷凛的气息。
“还不快去?!”楚阔偷偷推了她一把。
尤桐猛然回神,惶惶地跟了上去。
恋爱季节
办公室内,冷气徐徐,尤桐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而办公桌后,容尉迟紧迫的盯视更是让她浑身发麻,所以她选择当一只鸵鸟,微微垂下了头。
容尉迟却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
“是。”尤桐怯怯地抬头,几乎是一刹那,她便跌入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他的眼睛里流淌着冷漠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又好像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情不自禁地想让人靠近。
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尤桐惴惴不安,想着自己要不要先打破沉默,可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两只小手紧张地揉在了一起。
忽然,容尉迟低低地笑了一声,尤桐惊讶地看到他那张素来冷凝的俊脸,此刻竟带上一层罕见的柔和。
“责任又不在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的语气幽缓,却不容人质疑,“还是,你觉得我是个昏庸的上司,黑白不分?!”
什么跟什么?!
尤桐瞪大了眼睛,局促地等待。
容尉迟勾起唇,徐徐说道,“我看到了,所以不会罚你。”
尤桐心中一喜,嘴角立即忍不住飞扬起来,“谢谢总监!”
瞧见她的笑,容尉迟有些恍惚,那天真略带几分傻气的笑颜,仿佛真的有几分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油桐花,让人轻易就能感受到她笑容里的温暖。
他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温婉干净的笑容,甚至觉得有些刺眼,于是眸色倏地一沉,“不过……处理好办公室关系也是工作能力的一部分,明白吗?!”
“明白。”她用力点头。
“你刚刚的表现不错!”
尤桐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加速,双颊也因为他的赞许而偷偷地红了。
“出去吧,一会儿送杯咖啡进来!”
“是。”她的声音轻而愉悦。
走廊里,容琛刚好迎面走来,他敏锐地发现尤桐小脸红扑扑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好奇,“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呃,怎么不一样?!”尤桐狐疑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意外发现指尖滚烫。
天啊,好尴尬!
容琛仔细地看了看尤桐,因为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病友般的情谊,让他忍不住想调侃她一下,“小桐,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没有没有,我没有谈恋爱!”她连连澄清,却按耐不住激狂的心跳。
“那还真是可惜了,春天可是恋爱的季节呢!”
尤桐微微一窘,“现在是夏天啊!而且我才不想恋爱,工作重要!”
容琛挑了挑眉,笑得颇为神秘,“今晚就给你一个既是工作又能恋爱的机会!”
“什么啊?!”
参加酒会
“各位,我现在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今晚公司要举行一个酒会,地点在晶华酒店,大家穿得正式点,男士着西装,女士着礼服!”容琛高调宣布。
听到消息后,财务部的众人都非常兴奋,胡蝶是宴会女王,喜悦之情自然是溢于言表,楚阔爱玩,也颇有兴趣的样子,刘芳和高文雅也是兴致勃勃,只有尤桐一张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要穿礼服啊,可是她就只有一件礼服,那还是上次为了参加妈妈的生日宴会而特意买的,虽然是过季的打折货,但她一直很珍惜,可是前阵子寝室泡水衣服弄脏了,泛黄的水渍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恐怕没办法再穿了,但如果重新买一件的话又会很贵。
揪心了一整天,尤桐在下班后很是惆怅地回到了学校,她翻出那件脏了好几处的白色小礼服,奔向了学校附近的一间裁缝店,试图做最后的挽救。
“老板,您帮我看看,这衣服能不能改下?!”
“我看看啊……”老板端详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能改能改!”
“那多少钱啊?!”
“一百五!”
“一百二行吗?!”
“不行不行,就一百五!”
“那好吧!”尤桐咬牙说道,重新买一件的话一千五都不止了,一百五就一百五!
◎◎ ◎
晚上八点。
晶华酒店。
容尉迟盛装出席,墨黑色的西装笔挺地衬托着他原本就挺拔的身姿,而他身边的女伴是罗谨言,虽说罗谨言有孕在身,但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优雅的气质,一身华丽的紫色长款礼服,完美的剪裁不但没有让她的身子显得臃肿,反而还更多了几分富贵雍容。
容尉迟一出场,整个酒会都为之哗然,而他身后,容琛也一样轰动全场,两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却都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容琛的长相偏向阴柔俊美,而容尉迟则集冷峻与硬朗于一身。
跟着,还有公司的其他高管先后到来,大部分都是姓容的,无一例外的是男的俊,女的美。
尤桐站在角落里,微微有些呆怔,到处都是俊男美女,真是眼花缭乱啊!
大厅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声,四周已经聚集了所有来宾,著名的电台主持人负责整个酒会的流程,开幕词之后,便由董事长讲话,已经年逾古稀的荣国升虽然一头白发,却也还是精神奕奕。
再然后,全场开怀畅饮,谈笑风生,结伴跳舞。
容琛对于这种场合早已经驾轻就熟,他百无聊赖地扫视了现场一圈,无聊啊,各个都一样,女人们的妆化得千篇一律,腻歪死了!
突然,桃花眼微微一亮,他看到圆形露台的角落里缩着一个白色的小身影,好像是尤桐。
相逢恨晚
“小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尤桐闻声转头,看到容琛略带戏谑的俊脸,轻声道,“容琛。”
自从上次容琛为了救她而受伤后,他就要求她必须这样直呼其名了,虽然她还是觉得不妥,但也不得不遵从了,只不过还是有点尴尬。
“怎么不去跳舞?!”容琛笑着问道。
尤桐摇了摇头,“我不会跳舞。”
“呵呵,不是不会跳,而是不想跳吧?!”
尤桐微微一窘,“你怎么知道?!”
“小桐,你可真是个奇葩,这种场合别的女人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表现自己,你倒好,还藏着掖着!”容琛玩味地看了看她,“不过,你这小礼服倒是挺不错!”
“呃……”尤桐顿时一阵窘迫,她的礼服被那个裁缝店的老板改得乱七八糟,肩膀的部分去掉了改成了吊带,裙摆也剪掉了一大截,又凉又短,她觉得好不自在,实在没办法了才穿来的,可他却说不错?!
“哈哈,脸都红了,你也太好玩了!”容琛开怀地笑出了声,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尤桐低下头,尴尬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小桐,陪我跳支舞吧?!”容琛见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更想逗她。
“我……不方便。”尤桐闷头说着,她觉得裙子太短了,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还怎么敢跳舞呢?!
容琛差点内伤,放眼全场,裙子比她短的人多的是,可没有一个像是她这么战战兢兢的!
“好吧,不跳就不跳,那我们坐下来聊聊天好吗?!”他指了指一旁的小沙发。
尤桐又是一阵哆嗦,“我还是站着得好!
“小桐,你觉得我帅吗?!”容琛忽然很严肃地问道。
“帅。”她很老实地回答。
“那你觉得我像是se狼吗?!”
“不像。”
“那你干嘛浑身跟刺猬一样地戒备着我?!”
“我没有。”
容琛有些无语,平时觉得她乖得像只白兔,可现在却觉得她倔得像块石头,他干脆拉起她的手直接往小沙发走去,“没有就坐啊!”
“不,不了。”尤桐连连拒绝,虽然知道容琛没有恶意,但她就是觉得不自在,一时情急便扯了谎,“对不起,我有事,想先离开下!”
“什么事?!”容琛挑眉问道。
“我想去洗手间!”说完,她的脸红了个彻底。
容琛彻底无奈了,“好好好,去吧,小心点啊,别走丢了!”
“我知道了。”尤桐闷声说完,掉头就奔出了露台,可因为太过着急,又没有看路,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啊!”惊呼一声,她连忙抬头,只见容尉迟一张冷凝着的俊庞。
“对不起,总监!”说完,她惶惶地跑远了。这一次,不只是脸红,连耳朵都跟着红了。
容尉迟看着尤桐落荒而逃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转头再看向容琛的时候,双眸深邃如海,徐徐说道,“别招惹她!”
“为什么?!”容琛挑眉反问。
“你的准则是不碰公司的女职员。”容尉迟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透着一丝凌厉,“我没有记错吧?!”
容琛笑得玩味,“一切准则在爱情来临的时候都会变成零!我觉得啊……我和她相逢恨晚!”
相逢恨晚?!
容尉迟微微一怔,如果那一晚在饭店的人不是他,而是容琛……
思及此,容尉迟面无表情,心脏却是猛地一缩。
奇怪声音
“小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尤桐闻声转头,看到容琛略带戏谑的俊脸,轻声道,“容琛。”
自从上次容琛为了救她而受伤后,他就要求她必须这样直呼其名了,虽然她还是觉得不妥,但也不得不遵从了,只不过还是有点尴尬。
“怎么不去跳舞?!”容琛笑着问道。
尤桐摇了摇头,“我不会跳舞。”
“呵呵,不是不会跳,而是不想跳吧?!”
尤桐微微一窘,“你怎么知道?!”
“小桐,你可真是个奇葩,这种场合别的女人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表现自己,你倒好,还藏着掖着!”容琛玩味地看了看她,“不过,你这小礼服倒是挺不错!”
“呃……”尤桐顿时一阵窘迫,她的礼服被那个裁缝店的老板改得乱七八糟,肩膀的部分去掉了改成了吊带,裙摆也剪掉了一大截,又凉又短,她觉得好不自在,实在没办法了才穿来的,可他却说不错?!
“哈哈,脸都红了,你也太好玩了!”容琛开怀地笑出了声,周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尤桐低下头,尴尬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小桐,陪我跳支舞吧?!”容琛见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更想逗她。
“我……不方便。”尤桐闷头说着,她觉得裙子太短了,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还怎么敢跳舞呢?!
容琛差点内伤,放眼全场,裙子比她短的人多的是,可没有一个像是她这么战战兢兢的!
“好吧,不跳就不跳,那我们坐下来聊聊天好吗?!”他指了指一旁的小沙发。
尤桐又是一阵哆嗦,“我还是站着得好!
“小桐,你觉得我帅吗?!”容琛忽然很严肃地问道。
“帅。”她很老实地回答。
“那你觉得我像是se狼吗?!”
“不像。”
“那你干嘛浑身跟刺猬一样地戒备着我?!”
“我没有。”
容琛有些无语,平时觉得她乖得像只白兔,可现在却觉得她倔得像块石头,他干脆拉起她的手直接往小沙发走去,“没有就坐啊!”
“不,不了。”尤桐连连拒绝,虽然知道容琛没有恶意,但她就是觉得不自在,一时情急便扯了谎,“对不起,我有事,想先离开下!”
“什么事?!”容琛挑眉问道。
“我想去洗手间!”说完,她的脸红了个彻底。
容琛彻底无奈了,“好好好,去吧,小心点啊,别走丢了!”
“我知道了。”尤桐闷声说完,掉头就奔出了露台,可因为太过着急,又没有看路,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啊!”惊呼一声,她连忙抬头,只见容尉迟一张冷凝着的俊庞。
“对不起,总监!”说完,她惶惶地跑远了。这一次,不只是脸红,连耳朵都跟着红了。
容尉迟看着尤桐落荒而逃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转头再看向容琛的时候,双眸深邃如海,徐徐说道,“别招惹她!”
“为什么?!”容琛挑眉反问。
“你的准则是不碰公司的女职员。”容尉迟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透着一丝凌厉,“我没有记错吧?!”
容琛笑得玩味,“一切准则在爱情来临的时候都会变成零!我觉得啊……我和她相逢恨晚!”
相逢恨晚?!
容尉迟微微一怔,如果那一晚在饭店的人不是他,而是容琛……
思及此,容尉迟面无表情,心脏却是猛地一缩。
困在一起
“唔……”这一撞,尤桐顿时觉得眼冒金星。
容尉迟的脚步也忽然一顿,低头看着撞入自己怀中的人儿,表情顿时一僵。
刚刚他走至洗手间门口,忽然听到里面有男女在一起的声音,又想到尤桐是往这边走来,他直觉认定那个女人是她,理智的弦轰然断裂,莫名一股怒气汹涌而出,他无暇多想,便愤然闯了进来,可哪里知道……
“总监?!”伸来的大掌捂住她要惊呼的小嘴。
隔壁的洗手间里又继续传来声响——
“亲爱的,你好棒!”
“宝贝,你更棒!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再快一点!啊……啊啊……”
隔壁男女的叫声越来越激烈,单纯如白纸一般的尤桐听得是面红耳赤,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刚刚她一个人听到这种声音就已经够尴尬了,现在身边还多了个男人,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快要破百,身体也跟着发热,并且好像有一把火从她的小腹燃烧起来。
门外,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好像又有其他人来上洗手间。
容尉迟当机立断,一把关上门,并反手落了锁。
尤桐懊恼不已,却也觉得他做得对,因为如果两人现在走出去的话,外面的人一定会以为在里面做坏事的男女是他们,若是遇到熟人的话,那真是生不如死。
“咦,门怎么锁住了?!”
“里面有人吗?!”
尤桐红着脸,跟容尉迟一起被困在洗手间里的她,双手双脚皆难为情地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啊啊……”
“啊啊……好舒服……啊啊啊……”
狭小的空间里,那对热情的男女继续燃烧,而尤桐却羞愤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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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安地移动身子,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一扭头,她面朝向了镜子,却不料看到一双不知何时就已盯着她看的炯亮黑眸。
他的眼底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眼眸深邃之处隐隐流露出危险的讯息。
四目交接,她就像磁铁一样,被他紧紧吸住,无法动弹。波涛暗涌,有什么东西悄然涌动,一触即发。
“我……我们……”她重复着,却始终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嘘!”他要她噤声,“我有办法让我们暂时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她茫然地问。
容尉迟微笑,低头吻上她因疑问而微张的粉唇。
她的初吻
四瓣唇相贴的一刹那,尤桐一下子惊呆了,眼睛瞪圆,而在她还处于错愕的时候,他唇上的气息已经重重地压了过来。
“闭上眼睛!”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酒精般醉人。
她还是茫然,表情僵硬,声音哽在喉咙里。
他却再也没有耐心,低下头,更强势的吻落了下来。
尤桐猛地反应过来,想扭头躲开,不料竟被他钳住了下颌,她的身体被困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丝毫动弹不得。
他的吻不温柔,不细致,而是铺天盖地般猛烈,不但掠夺了她清新的呼吸,还将火舌霸道地探入她的口中,这时她才知道,素来冷漠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如此烫人的温度。
她没有过亲吻的经验,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是否都是这样激狂热烈,但他的气息让她头晕目眩。
她双手抡拳想抵挡他的靠近,但他的力道却愈加野蛮,她越是抗拒,他就越是强势。
他的唇,与她的,纠缠着。
他的气息灌入她口中,让她以最亲密的方式,尝到属于他的味道,一种阳刚,并带着淡淡麝香的味道,让她惶然无措,一颗心不由自主地轻颤。
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背脊,缓缓下滑,他扣紧她的腰,使她的柔软抵上他的硬实。
“不……”尤桐吓得惊呼起来,拼尽全力推开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她飞速奔向门口,狼狈地跑出了洗手间。
可她刚刚踏至走廊,容尉迟便从后面快速追了上来,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尤桐的气息还未平复,颤抖的声音里却透露出怒气,“总监,请放尊重点!”
容尉迟置若罔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被吻至红肿的唇,徐徐说道,“你刚刚也很享受,不是吗?!”
“你……”他嘲讽的话语让尤桐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那个晚上,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样不屑,她咬牙维护自己仅剩的自尊,“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是那种女人!”
容尉迟微微一怔,眼底的情绪明明灭灭。
“放手!”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肯放松一丝力道。
两人对视着,更准确地说是对峙着。
容尉迟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褪去古板的套装,她的身材竟如此姣好,但她的美丽不在于此,更美的是她浑身上下透着的那股桀骜,像是一株不折不挠的小草,有着顽强并顽固的生命力,尤其是她的眼睛,清亮透彻,没有一丝污浊,满满地写着两个大字——自尊!
尤桐紧咬着唇瓣,直到自己在嘴里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也不肯放松,之前她总是闪躲他这样的注视,但这一次,她唯一剩下的骄傲不允许自己退缩。
他强吻了她,还反过来嘲讽她,哪有这种道理?!
这可是她的初吻!
想到这,她的鼻头忽然一酸,有点想哭。
难以忍受
心里受了莫大的委屈,尤桐气愤地甩开他的手,然后以手背大力蹭着自己被他吻过的唇。像是本能,又像是故意。
她的举动大大刺激了容尉迟的男性自尊,她居然嫌他脏?!台北市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渴望被他一亲芳泽,她居然不屑?!
他上前,再次将她擒在怀里,两人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大野狼会想吃小白兔不是没有道理的,原来清纯也是一种诱惑,她越是怯懦的反应,越是吸引他的探索。
“放开我!”她挣扎,恨不得手脚并用。
“你再乱动,我不保证不会做别的!”他的口气不善,压抑里带着威胁,身体绷得死紧。
尤桐微微一怔,这才发现两人的暧昧,这意外让她错愕,一下子涨红了脸,又羞又气地瞪着他,讨厌死他了!
容尉迟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心里也不由得憋闷,她那眼角带泪却又强忍的模样,真的让他有股再强吻她的冲动,吻掉她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不就是吻了她一下吗,她至于这么悲愤吗?!
当初她不是对他投怀送抱的吗,怎么现在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了?!
该死的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胸中的烦闷让容尉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执意向她问个明白,“我的吻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对!”没有女人会喜欢被强吻!
容尉迟语塞,想再说些什么,但男性的自尊和天生的傲骨让他开不了口,薄唇紧抿,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松开了她。
一得到自由,尤桐掉头就跑。
“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她头也没回地说。
“现在很晚了,你穿成这样,一个人回去很危险!”
“不用你管!”
尤桐一口气跑出了晶华酒店,狂奔数百米,眼泪横流。
他为什么要吻她?!
他以为他是总监,英俊又多金,就可以随随便便占她便宜吗?!
她才不稀罕!
她是穷,是父不详,妈妈又不爱的孩子,可是她也有自尊!
她血管里流着不知道属于谁的血液,但是她也有傲骨!
心里正在难过,她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容尉迟打来的!
他打来做什么?!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时间,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手机持续响着,一遍又一遍,容尉迟的强势和固执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可她没有勇气去面对,抚着微肿的唇瓣,内心里一片焦灼。
他好像连续打了有五六次,终于在最后一次无人接听后放弃了,屏幕的灯光慢慢暗了下去。
尤桐微微松了口气,可半分钟之后,手机再次响了,短信声重重震荡了她的耳膜,还有心弦。
——尤桐,我没有想过怎么样你,那个吻只是……情不自禁!
盯着屏幕上的字句,尤桐的呼吸一下子窒住了,他说情不自禁?!
虽然只是短信,但她好像可以感觉到他灼灼的注视,还有他说这话时咄咄逼人般的热忱,忽然,她的心脏狂跳了起来。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尤桐一路恍惚,在慌乱中回到了学校,走至校门口时,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尤桐!”
云泥之别
尤桐闻声望去,首先入目的是一辆拉风的火红色跑车,而车的主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黎佳期。
一瞬间,她有些明白了,这辆跑车应该就是妈妈送给黎佳期的毕业礼物。
心头泛起一股复杂的滋味,不是羡慕,也不是嫉妒,更谈不上恨,而是一种很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很冷,很孤单,很难过。
黎佳期看到尤桐一身改良过的修身小礼服,眼睛里顿时露出了轻蔑,“尤桐,你还真是不要脸了,穿成这样去gou引谁了?!”
难听的话听得多了,也麻木了,尤桐不想理会,只短短说了四个字,“与你无关。”
“尤桐,你给我站住!”黎佳期恼怒地冲了过来,“你前几天去了黎家是不是?!你去做什么?!又对我哥说了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我哥会一直逼问我你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你在容氏上班了!”
尤桐微微一怔,那天她好像是说过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去哪里上班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看着黎佳期咄咄逼人的样子,尤桐忽然觉得很无力,“黎佳期,我去哪里上班是我的自由,我是去容氏上班,不是黎氏,所以跟你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黎佳期的语调拔高,美艳的脸蛋上露出微微的狰狞,“尤桐,你如果敢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我绝对要你好看!”
尤桐心里更是苦涩,又是这件事!她已经为这件事付出很多代价了!因为这件事她一次次地被容尉迟误会,今晚还……
想到那个吻,尤桐心弦又是一拧,她强力压下委屈,佯装平静地说,“黎佳期,你放心好了,我永远也不会说的!”
“最好是这样!”黎佳期冷哼一声,又狠狠瞪了她一眼,“尤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去了哪,容氏的酒会,你穿成这样去招蜂引蝶了是吧,你可真够jian的!”
“黎佳期你说话客气点!”
“对你这种人不需要客气!你自己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尤桐,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进了容氏,就可以攀上容家的男人!尤其是容尉迟!人家是天之骄子,绝不会看上你!就算是玩玩,也只是拿你当ji女图方便罢了!”
说完,黎佳期趾高气昂地走了,火红色的跑车很快就消失无踪,而尤桐愣在原地,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天之骄子!
是啊,他和她之间是云泥之别,她只是个父不详的拖油瓶而已。
今晚那个吻,也许只是他一时兴起罢了!
压下纷乱的心绪,尤桐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回去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可是明天去公司她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同事八卦
一整夜辗转反侧,尤桐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显得有些憔悴,而容尉迟却没有进办公室。
对此,她心里面是存着一点侥幸的,心想要是他一整天都不来就更好了!
打卡完毕,楚阔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尤桐,你昨晚是不是走得很早啊,我后来怎么没见到你呢?!”
“呃……是啊,我有点不胜酒力,就先走了。”
“那你可错过大事件了!”楚阔忽然很严肃地说着。
“什么大事件?!”
“昨晚酒会临近结束的时候,董事长忽然昏倒了!”
“董事长病了?!”尤桐心里一惊,怪不得容尉迟没有来上班。
忽然,她心里泛起了一丝罪恶感,刚刚她的想法好像不太好似的,虽然她不希望看到他,但是她也不能诅咒人家生病啊!
这时,刘芳和高文雅也凑了过来,开始女人们的八卦,“尤桐,你知道吗,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说,董事长这次是真的要退下来了!你猜接班人会是谁?!”
“不知道。”尤桐轻轻摇头,不想多说。
“哎呀,尤桐,我求求你了,你不要这么木讷好不好!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大事啊!”
尤桐愣了愣,“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这是公司高层的事,而且是容家的家事,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啊!”
刘芳和高文雅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尤桐,你这个傻瓜!我们可是全都很希望我们总监能够成为新任总裁呢!”
楚阔也连连点头,并故意取笑她们,“然后你们就有机会成为总裁夫人了,是吧?!”
“死小孩,你胡说什么?!”刘芳和高文雅气得直瞪眼。
“我才没有胡说呢!我说姐姐们,你们真有这么恨嫁吗,要不要我介绍几个优质男人给你们啊?!”
“去,你能认识什么优质男人,都跟你一样是小毛孩!我们欣赏的是总监那样成熟、英俊、又多金的钻石级单身汉!”刘芳的眼睛里直冒出贼光。
高文雅也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就是就是!我们总监虽然外表冷酷,但心理学上说,越是这样的男人,内心就越是火热,一旦爱起来那就是疯狂!天啊,好想知道跟他接吻的滋味!尤桐,你觉得呢?!”
被点了名,尤桐呼吸一紧,不由得想起昨天的那个吻,脸唰地红了起来。
“尤桐,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该不会是总监不来,你就魂不守舍了吧?!”
“我哪有?!别胡说了!”尤桐连忙低头假装开始工作,但一颗心却七上八下。
真是应了黎佳期的那句话了,容尉迟的魅力无远弗届,他那样的男人又怎么会看上自己的呢?!那个吻也许只是个意外!
尤桐故意让自己忙碌起来,一整天都没有闲着,下班后她像是往常那样搭乘公交车回学校,却意外在广播里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RH阴性
“各位市民朋友,晚上好,这里是台大医院,本院现在有一名病人急需RH阴性AB型血,如果有血型吻合的人士,希望您马上到采血中心来,一个鲜活的生命正在等待您的救援,谢谢合作!”
尤桐一听,倏地从座位上站起,她就是这种血型!
RH阴性血是稀缺血型,千千万万个人里才有一个,而她拥有这种“熊猫血”,自然要帮助有需要的人!
“师傅,前面一站下车!”
尤桐顾不了太多,一心想着去医院献血,怕再转公交车来不及,她甚至咬牙打了计程车,多花一点路费也没关系,救人要紧!
很快,尤桐就赶到了医院,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忽然慌了起来。
容尉迟正依在墙边站着,高大的身躯透出一股阴郁之气,紧锁的眉心昭示着他内心的阴霾,神情比平常更为冷峻。
尤桐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脚步迟迟迈不出去,很想掉头就走,可是……她还没献血呢!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容尉迟恰好回过头来。
看到他时,尤桐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尴尬之外,更是无措,只好懦懦地点了点头,“总监!”
容尉迟也是微微一怔,“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到广播来献血。”
“献血?!你是RH阴性AB型血?!”容尉迟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有些激动地问,“你确定?!”
尤桐怔着点头,“确定!我以前就献过的!”
“广播里所说的那个病人是我爷爷!”
“啊?!”尤桐也非常意外,她居然和董事长一个血型?!
“快点!你跟我去采血中心!”容尉迟抓起她的手就往电梯的方向跑去。
尤桐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他将她的手握得很紧,他的温热一下子灼烧过她的皮肤,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可是看到他为爷爷担心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住在台南的奶奶,蓦地,心里滑过一丝感同身受般的难过。她连忙压下心头那抹尴尬,跟着他进了电梯。
两人在急速上升的电梯里都保持着沉默,而他一直握着她的手。
随着楼层的显示数字一格一格往上跳,尤桐越来越想提醒他,可是望着容尉迟伟岸的背影,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指定楼层。
“总监……到、到了。”尤桐支吾着说,想抽回自己的手。
容尉迟这才发现两人的手一直是紧握着的,瞳孔一缩。
尤桐慌乱地抬头,却撞上他慑人的黑眸。看更多类似小说请加作者染小九的QQ377075862.
傻傻献血
“两位,请问是不是来献血的?!”电梯门刚打开,一名护士便急匆匆地跑过来问。
“是!我是!”尤桐连忙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容尉迟却不肯放。
尤桐微微一愣,以为他是担心董事长,便下意识地说着,“总监,请放心吧,我会多献一点血给董事长的!”
容尉迟目光深邃,缓缓松开了她。
尤桐很快就被带进了采血室,先抽了一点血样后,经过化验,她的血型符合,并且健康。
然后,戴着白口罩的护士将细细的针头刺进尤桐的血管,鲜红的血液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被导入到特制的血袋里,而她的小脸也随之苍白起来。
“小姐,你怎么样,可以坚持吗?!”护士关心地问。
“可以可以!再多抽一点也没问题的,一个人一次不是可以献吗?!”
“那是最大献血量,但以你的体重和身体素质一次最多只能献!”
“可是我都答应了要多献一点的。”尤桐小声地说着。
护士微微一笑,“小姐请放心,已经有另外一名献血者联系我们了,很快就到,而且你也不能因为帮人,而损害了自己的身体,对不对?!”
“嗯,说的也是。”尤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抽完了血,尤桐捂着胳膊出了采血室,而等在外面的容尉迟本来是靠墙站着的,在看到她出来后,立即走上前去。
“你怎么样?!”他看到她的脸色很是苍白。
“没事,只是抽了点血,休息下就好了!”尤桐扬起勇敢的微笑。
容尉迟抿唇不语,只是深睨着她,他看到她眼神纯真,表情倔倔的,而脸上那抹笑容,浅浅的,却暖意融融。
“谢谢!”他缓缓说出两个字。RH阴性血太稀有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这一次,真的要谢谢她。
尤桐有些眩晕,不知道是因为抽了血的关系,还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但总而言之,她能尽一点绵薄之力还是很开心的!
“没什么,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尤桐自然地说着,从小奶奶就教育她要助人为乐。
容尉迟看着尤桐娇憨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痛恨于她的没心没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救的人是谁啊,虽说是义务献血,但她那可以换来容氏数之不尽的报酬,可她却毫无察觉!
到底是他太过势力,还是她太过单纯呢?!
蓦地,他想起了那个吻。
“尤桐……”容尉迟刚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人打断了。
“快!病人急需输血!有没有处理好的血浆可以用?!”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高声呼喝。
“有一袋!”护士连忙递过刚刚尤桐献的那袋血。
手术室内传来危急。
特意吩咐
容尉迟匆匆跑了过去,尤桐的心也跟着一紧。
远远的,尤桐看到手术室门外站着一群人,其中有她较为熟悉的容琛,也有几个偶尔会在公司碰面的容家人,其他的她就完全不认识了,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神色凝重。
容尉迟站在人群中不是很起眼的地方,但他的存在感仍然是那么强,有些人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是怎么都挡不住的,而他就是那样的人。
尤桐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离开医院,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走不动,于是她静静坐在走廊的另一头,默默观望着对面的情况。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那么久,手术终于结束,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摘下口罩,感慨地道,“总算挽回一条命!”
容家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尤桐也觉得轻松了不少,她起身离开了医院。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消失在拐角后,有一个人四处寻着她的身影,来来回回。
◎◎ ◎
第二天,尤桐正常上班。这一天,容尉迟依然不在。
第三天也不在。
连续数日都是如此。
财务部的气氛没那么紧张了,却又显得有些无聊,大家好像都不是很能提起精神似的,就连胡蝶都懒得找她麻烦了。
尤桐承认自己有时候会想起容尉迟,想起那个吻,想起那天在医院他抓着她的手欲言又止的样子,每每回想起那些画面,她都会心跳加速。
可是,她告诉自己,那都是胡思乱想,有时间想那些,还不如多看看报表!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主管罗谨言透过分机传来通知,“尤秘书,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好的。”
起身,尤桐进了罗谨言的办公室,她虚心问道,“罗主管,请问有什么吩咐?!”
罗谨言微笑着望着她,“不是什么吩咐,是好事!”说着,她将一串钥匙递了过去。
“罗主管,这是……?!”尤桐不是很明白。
“这是公司为你配备的员工住处的钥匙,地址是豪格家园1号楼2单元301室,这个周末你就可以搬进去。”
尤桐又惊又喜,连忙接过钥匙,“谢谢罗主管!”
“不客气。”
当晚,尤桐便按耐不住欣喜,下班后直接去了豪格家园,可是当她用钥匙打开门之后,却傻眼了。
两室一厅!精装!家具和电器一应俱全!
这比她想象中的员工住所好太多太多了!
尤桐惴惴不安,连忙拿起电话打给罗谨言,“罗主管,请问……您是不是搞错了地址……那个房子好像太好了……”
“没有搞错,这是总监特意吩咐的。”
啊?!
尤桐微微一愣,容尉迟特意吩咐的?!
蓦地,心里又是一阵忐忑。
搬家当日
尤桐环顾了房子一周,越看越不安,连忙锁了门离开,心想再等等,等容尉迟上班后她当面问问他再说。
就这样,又拖了几日,可是听闻董事长的身体状况好像不是很好,容尉迟也一直没有进公司。
一转眼,就到了周末。
学校那边论文已经答辩完了,也照完了毕业相,搬离宿舍的倒计时也出了,尤桐没办法只得选择搬家。
苏慎行开了车主动帮她载东西。
尤桐觉得不好意思,但她想趁这个机会把上次欠他的钱还上,她已经发了工资,容氏的待遇真是好,她刚刚上班就有三万块。
搬完了家,已经到了傍晚,尤桐为了感谢苏慎行便开口邀请他吃饭,“苏老师,今天谢谢您,还有上次您收留我,还借钱给我,又给我买了新手机,真的很感谢,我请您吃饭好吗?!”
“好啊。”苏慎行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邀自己,很高兴地答应了。
“那您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尤桐莞尔,“那我可不请太贵的!”
“那正好,我还真就不爱吃贵的!”
两人边说,边一起下楼,到了楼下后,苏慎行去取车,而尤桐则是站在路边等候。
她一边等一边思考,琢磨着自己该请苏慎行去哪里吃饭,刚刚说不请贵的那只是她的玩笑话,他帮了她这么多,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请个好点的地方,可是她对于台北什么地方好什么地方不好还真是没什么概念。
正在苦恼,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很快,很急,好似隐隐之中透着怒气。
尤桐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容尉迟迎面而来,英俊的脸庞上一片冷意,而那双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她,眸底迸发出灼热的危险气息。
“尤桐,你行啊,第一天搬家就带男人回来?!”
误会重重
尤桐一愣,连忙解释,“不,不是那样的,苏老师只是帮我搬东西!”
“苏老师?!现在流行管金主叫老师吗?!”容尉迟挑了挑眉,他记得这个男人,曾远远地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台大门口,一次是在福祉尚都的住处。
“不是的!他真的只是我的老师!”
他笑,却是冷笑,“chuang上的老师吗?!”
“你胡说什么?!”尤桐气极,忍不住大声起来,“你侮辱我没关系,但是不许你侮辱苏老师,人家可是为人师表!”
容尉迟冷哼一声,见她为那男人辩护的样子,黑眸微微眯了起来,眸光愈发危险,“你跟他的‘生意’做得还挺长的,日久生情了,嗯?!”
“不是!”尤桐咬牙说着,她强迫自己要保持理智,忍了忍,她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和苏老师之间很清白,他才不是什么金主,就只是我的老师而已!”
“尤桐,我也告诉你,不管你的金主是谁,反正你惹了我,就别想抽身而退!”
“什么?!”尤桐觉得莫名其妙,谁惹他了?!
这时,苏慎行开了车回来,引擎声越来越近。
容尉迟又是冷哼一声,光是听发动机的声音,他就知道那是部奥迪派克峰。
他嘲讽地道,“现在的老师都这么有钱吗?!住得起上亿的房子,开得起限量的车子?!”
尤桐怔住,什么跟什么?!
引擎声越来越近,车子眼看着就要拐弯了,尤桐连忙跑上前去,可却被容尉迟一把拉了回来。
“推了他!”他冷声命令道。
“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语气愈加强硬。
尤桐错愕着,容尉迟却已经甩开她的手大步往楼上走去,而她呆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苏慎行的车子越开越近。
“尤桐,上车吧!”苏慎行伸手帮她开了车门。
尤桐表情僵硬,欲言又止。
苏慎行看出她的不对劲,便连忙下车询问,“你怎么了?!”
“我……”尤桐觉得很是愧疚,“对不起,苏老师,我……我刚刚接到同事的电话,晚上要临时加班,不能请您吃饭了。”
苏慎行微微一怔,若有所思似的看了看她,笑着摇头,“没关系,公事要紧,我们下次再找时间。”
“对不起!”尤桐心里很是惭愧,都说好了要请他吃饭的,可是却变卦了,她真是好糟糕啊!
“没事儿,你先忙你的,对了,我送你去公司吧!”
“不用不用,我还得上楼拿电脑。”尤桐不得已只好撒谎。
“那好吧,我先走了。”苏慎行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回到车上,重新发动引擎,掉头的时候,车子徐徐驶过她身侧,车窗滑下,他又安慰她说道,“尤桐,你不用自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好!”尤桐感激地说着,“苏老师再见!”
“再见!”
苏慎行开车离开了,尤桐微微松了口气,可是抬头看向楼上,心头的沉重感更甚了。
容尉迟怎么会来这里?!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尤桐想不通,一步一个台阶地往楼上走去,而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容尉迟纹丝不动,眼底却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寒。
他睡着了
楼梯间,尤桐紧张地看向容尉迟,他靠墙站着,丝毫不顾那样会弄脏衣服,西装扣子解开,领带也松着,好像是很累的样子,他冷着脸,眼底微微有些血丝,应该是熬夜的关系,但那股凌厉却丝毫不减,只一眼,就让她头皮发麻。
容尉迟冷眼扫过她,没说话,径自走向301室门口。
尤桐一怔,他什么意思啊?!
“开门!”他冷声命令道。
尤桐错愕着,但在他冷冷的注视下,只好屈从,她怯怯地拿出钥匙,颤巍巍地开了门。
门一开,容尉迟便大步走了进去,随意把鞋子脱掉,然后整个人直接倒向了沙发。
尤桐瞪圆了眼睛,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也脱了鞋,慢吞吞地走近,“总监……”
“别吵!让我睡一会儿!”他闭着眼睛说道。
“……”尤桐吓得肩膀一颤,连忙闭嘴。
容尉迟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他的呼吸清浅,几不可闻,尤桐也不确定他到底睡没睡着,可是她不敢动,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就那么默默地坐在了一旁,眼睛看向别的地方。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转眼,一个小时过去了。
尤桐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有点硬,腿也有点麻了。
她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但又怕吵醒他,所以偷偷扭头看他,可这一看,她的心弦却是猛地一紧。
睡眠中的容尉迟,表情微微舒缓了些,没那么冷峻了,但紧锁的眉心还是依旧,好像很累很累的样子。
她想是因为董事长住院的关系吧,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总监,但在面对亲情的时候,也是个普通人罢了,之前她觉得他冷冰冰的,还以为他薄情寡义呢,现在看来,也不全是那样。
不自觉地,她多看了他几眼……真的很帅!
忽然,她有些心虚地涨红了小脸,像是做了什么坏事,怕被人发现似的,按住跳得飞快的胸口,她赶紧起身想离开沙发。
突然间,一个高大的黑影将她完全笼罩。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慌乱地抬起头来,发现原本沉睡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并且正在以一种古怪又令人心悸的眼神注视着她。
不准她哭
“总、总监……”尤桐结结巴巴地唤着他,小脸滚烫。
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窘迫的模样。
容尉迟抿着唇不说话,瞥了一眼面红耳赤的她,原本阴郁的心情蓦地转好不少,沉闷了好些天,他的心情竟然在在这一刻彻底解放了。
果然,他来这里是对的!
气氛有些诡异,尤桐深呼吸了一下振作起来,她试着想站起身,但双腿麻木了太久,她的膝盖忽然一阵酸软——
“啊!”
下一秒,她栽向男人温热的胸膛,被他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正着。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怯懦着说道,心里极为不安,生怕他又觉得自己是投怀送抱,那种委屈她再也不想承受了!
蓦地,惊惶和害怕,懊恼还有屈辱的感觉一起袭来,她鼻头一酸,又有点想哭。
她趴在他的怀里,低垂的小脸被他修长的手指抬起,被动地望进他那双深邃的黑眸里。
“不准哭!”他霸道地说。
“我没哭。”她小声辩解,却又忍不住低下脑袋。
“说谎!”他的手指微微施力,硬是扣住她纤细的下颌,不容她闪躲。
尤桐觉得好难堪,又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态度面对这个极端危险的男人。
认识他才短短一些日子,可是她的人生却好像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为什么非要这样戏弄她。
眼眶越来越热。
“我说了,不准哭!”她的眼泪虽然还没掉下来,但他已经心烦意乱,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一遇上和她有关的事,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冷静就遭遇挑战,那种内心深处的纷乱,连他自己也无法掌握。
听到他霸道的命令,尤桐也任性起来,忍不住生气地嚷嚷,“不用你管!”
她挣扎起来,想从他身上爬起,突然,他的俊脸朝她靠近,薄唇抵在她的小嘴前,威胁道,“你若哭的话,我就再吻你!”
他说饿了
尤桐吓呆了,僵着身子不敢动,可是两人的姿势太ai昧了,这样靠近,随时可能擦枪走火。
她的眼泪好像真的被吓回去了,只能无措地睁大了眼望着他那张帅气又高深莫测的脸庞。
在以往,他衣冠楚楚,还稍微可以感觉出他身上的文明气息,可是现在,他衣衫不整,脸部轮廓变得愈加明显,全是刚硬的线条。
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危险,像要随时可以扼断她的呼吸一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好过分!”她指控他的声音里夹杂着重重的鼻音,隐忍里又带着不甘。
“我还有更过分的!”他低下头,在她的粉唇上重重啄了下。
“你……”尤桐动了动唇,想骂出更厉害的话,但她没那种习惯,怎么都找不到适合的字眼。
对于她的恼火,容尉迟不以为然,更变本加厉地说,“再不听话,我不只吻你这张小嘴,还要吻遍你全身,我说到做到!”
这男人简直是……可恶!
尤桐羞愤交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一半是惊讶他命令式的语气,另一半则是因为他神秘深沉的目光。
她轻颤着,见他的头又要靠近,连忙脱口而出,“我、我不哭了,你不能再吻我!”
“不一定!”言简意赅,充满霸气。
“无赖!”她红着脸指责。
他笑了下,幽深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游移,看得她面红耳赤,心跳失常,如果他要的是她的身体,那么她没办法给,纵然身处这样开放的社会,那道薄薄的膜已经不值钱,可是她不会让自己那么卑贱,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尊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他顿了一下,声音微微沙哑,缓缓说道,“我饿了。”
饿了?!
什么意思?!
尤桐的脑袋一阵阵眩晕,又短又急的呼吸频率泄露出了内心的慌张,他该不会是……
做我女人
尤桐不禁愕然,紧张得快要没办法呼吸,可是她望进他的眼底,却没有看出任何wei琐,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又危险的气质,太难捉摸。
“我饿了!”他再次说道。
尤桐双肩一颤,呐呐地说,“那……那你应该回家吃饭才对!”
“我没有家。”他沉声说道。
什么?!
尤桐又是错愕,他怎么没有家啊,容氏那么一个大家族呢!
她不想八卦,只好怯怯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在你这吃。”
啊?!
尤桐一阵无语,虽然她会做饭,但是今天才搬家,东西还没收拾好呢,再说她也没买菜,纵然她不是巧妇,可也难为无米之炊呀!
她想了想,自己还有两包方便面。
吞了吞口水,她试探性地询问,“我给你煮方便面行吗?!”
“行。”
这一次倒是很痛快!
尤桐忍不住在心底里庆幸,小心翼翼地推开他,到了安全范围。
容尉迟也从沙发上起身,随手脱了西装外套,领带也扯掉,随意丢在一旁的扶手上,自然得就好像是在自己家。
尤桐的脸微微别开,耳根微红。
“我去煮面!”说完,她逃难似的奔进了厨房。
容尉迟则是四处打量着房屋,虽然这个住处是他安排的,但他也是第一次来,看了一圈,基本满意。
她的东西还没整理,几个纸箱并排放在墙角,一把吉他横摆在箱子上面。
他多看了那吉他几眼,眸光微微闪烁。
尤桐在厨房里先是烧了热水,等待水沸的过程中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她知道他有洁癖,应该不会随便用别人的杯子。
“总监,请先喝点水吧,面一会就好。”
“嗯。”他点了点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清爽的感觉一路滑进了胃里。
尤桐转身又回到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当当”的声音,容尉迟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
到了门口,他看到她正在低头切火腿肠,圆滚滚的火腿肠在刀下飞速地变成一个个圆片,她的刀工好得惊人。她切完了火腿肠,又打了一个荷包蛋在锅里,技巧仍是好得没话说。
容尉迟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一句话,只是目光里一直带着探寻。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流连,他清楚自己为什么被她吸引,尽管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并不愉快,但他仍然对她有感觉,她跟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全都不同,多了一分固执的美丽,更令他心动。
凝眸望了她半晌,他忽然徐徐说道,“尤桐,做我的女人怎么样?!”
欲擒故纵
什、什么?!
尤桐吓了一跳,差点将锅子弄翻,“你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尤桐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他那张浸染在微暗光线下的俊脸看起来很是认真,认真到让她感到心慌,她的心怦怦跳着,忽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顿时变得好稀薄,害得她呼吸困难。
他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你的答案是?!”
“我不要!”她本能地拒绝。
闻言,容尉迟微微皱眉,“给我个理由!”
他的口气让她想起了之前在公司的情形,邮件失误的那天,他说了同样的一句话,这表示他现在对待她也是一样的态度,冷漠得就像是在谈一场交易,而她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没有理由!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尤桐咬牙说道。头一次,她对他用这样无礼的口气说话,借以宣泄心中的憋闷。
“尤桐,欲擒故纵的游戏不好玩!”
欲擒故纵?!
尤桐微微攥紧了拳头,他说她欲擒故纵?!他太看得起她了!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她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了,除了一个健全的身体和一个干净的灵魂,就一无所有了,她有什么本事对他欲擒故纵?!
她自嘲地想着。
他不可能看上自己,而她也玩不起他的游戏!
虽然她一穷二白,但是她不能让自己那么卑贱,她唯一仅剩的就是自尊了,她不能连这个也丢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尤桐压制住心底的情绪,抬头看向一直在审度着她看的容尉迟,佯装平静地道,“承蒙总监抬爱,可是我无福消受,麻雀变凤凰的事情不会发生在现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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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发生了也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有自知之明,我也很认命,我只想当个普通的女人,以后结婚,生子,过平平淡淡的一辈子,所以我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正的拒绝!”
容尉迟看着她那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玩味,她认真的表情看起来顽固又美丽,让他觉得有些神秘,难以琢磨。
他似笑非笑,眼神深邃如海,又问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绝不!”尤桐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就算对他心存畏惧,但这个时候,她必须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半晌,他敛着眸,幽幽地轻道,“不要就算了。”
说完,他绕过她走进厨房,盛了面,安静地吃了起来。
尤桐则是呆怔在原地,她本以为他不会善罢甘休,也许会拿出平时的那套强硬作风来威胁或是强迫她什么的,可是没有想到他却说得如此轻巧,她应该感到庆幸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散漫让她心里有了一种更为受伤的感觉。
咖啡微酸
容尉迟吃完了面后很快就离开了,屋子里没有了他慑人的气息,但尤桐还是觉得压抑,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她没有认床的娇气习惯,但却失眠到天亮,第二天只好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班。
“总监,早上好!”
“总监,早上好!”
多日没有进办公室的容尉迟重新回归,如一缕清风般扫过财务部,每个人都笑着跟他打招呼。
“早!”他应对自如,沉稳地穿过走道,步向办公室。
经过她身侧的时候,他侧目看了她一眼,目光却没有多做停留,“送杯咖啡到我办公室!”
“是!”她微微一僵,蓦地想起了昨天他目光灼灼地对她说话的样子,又是心跳如擂。
这时,多日不见的容琛也踏进了财务部,他穿着淡粉色的衬衫,西装外套折在臂弯,优雅却又随性的样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刘芳和高文雅都看直了眼。
“容先生,早!”大家连忙打招呼,崇拜之情不逊色于对容尉迟的。
“早!”容琛不吝啬他的笑容,微笑着点头。
大家各归其位,尤桐转身准备去泡咖啡,容琛却一把叫住她,“小桐!”
“……”尤桐脚步一顿,微微有些尴尬,这可是公司啊,叫她小桐好像不太妥啊!
容尉迟的黑眸也是一紧,却没做声,扭头进了办公室。
容琛走近两步,“小桐,我也要一杯咖啡!”
“好的。”
“麻烦你了!”
“不麻烦。”
尤桐走进茶水间,开始快速地烧水泡咖啡,而容琛随后进了容尉迟的办公室,他将手里的西装外套随意往沙发上一抛,然后大咧咧地坐下,一副慵懒的样子。
容尉迟面无表情地扫过他,语气略显不善,“一大早你来财务部有事?!”
“当然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容琛笑得有些神秘。
容尉迟微微眯眸,仿佛是在臆测。
不一会儿,尤桐敲门,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进来,她先是将一杯放置在容尉迟的办公桌上,然后又将另一杯递给容琛,“请慢用。”
一闻到咖啡的香气,容琛立即来了精神,“什么慢用啊,我哪里慢得了啊,这么香,我恨不得一口喝掉!”
说着,他拿起杯子就要喝。
“烫!”尤桐惊呼着提醒道。
“呵,我知道。”容琛笑了笑,拿起小勺搅拌着,一边又说,“小桐啊,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没喝到你泡的咖啡,浑身都不自在,骨头都快散了,这不今天一上班我就跑这来提神了!”
轻轻嗅了下,“嗯,这味道比咖啡店的都好啊,简直是台湾一绝!”
“你过奖了。”尤桐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红。
容尉迟看见两人亲昵的样子,忽然不悦,抬眸瞪向她,“出去做事!”
“是。”尤桐连忙低着头离开。
容琛微微蹙眉,站起身走到容尉迟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那杯咖啡,玩味地道,“我还以为你喝了汽油呢,火气这么大!”
容尉迟冷凝着脸,徐徐抬眸,“你也出去!虽然你姓容,但公司不是请你来喝咖啡的!”
容琛嘴角一抽,端着杯子很识相地离开了。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咖啡的香气愈显浓郁,容尉迟品了一口,却不知怎的,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微酸。
挤进电梯
接下来的数日,尤桐过得很平静,却更为忙碌,随着罗谨言的肚子越来越大,财务方面的工作越来越多地转移到她手上,压力之余却也更有动力。
容尉迟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尤桐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她知道他不是坏人,所以自己也没必要揪着,毕竟在容氏上班是外面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她应该更专注于工作才对。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五。
尤桐心想这个周末应该请苏慎行吃饭了,上次临时爽约太不礼貌了,所以这次一定要慎重些,怎么也该选个高级餐厅,一是尊重,二是道歉。只是,她对台北的高级餐厅实在是不怎么熟悉,应该问问人才对。
想了想,尤桐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还埋头于计算机前的楚阔跟前,“楚阔,你在忙吗?!”
“不忙,我的工作早就做完了,我这是在打游戏呢!”楚阔年轻开朗,又完全被美化了,丝毫不在乎上班打游戏的事情被人知道。
尤桐微微一窘,却也有些想笑,“楚阔,我想请你帮个忙。”
“好啊!”楚阔放下游戏,屏幕里的小人顿时倒地而亡。
他这么痛快,反倒让尤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呃……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就一个游戏而已,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尤桐顿了顿,这才腼腆地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请带我毕业论文的导师吃饭,但是我不知道该选哪间餐厅好,他是我的老师,但是年纪也不大,太古板的地方我怕乏味,太放松的地方我又怕不正式,所以……所以你能不能给我点建议?!”
她说完,楚阔立即就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个啊?!”
“嗯。”尤桐轻轻点头。
“这个太简单了啊!尤桐,算你找对人了,我虽然才回国没多久,但是台北高中低档的餐厅我已经摸得滚瓜乱熟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这样吧,今天下班我们一起走,沿路我指几间不错的餐厅给你,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陪你进去考察一下,顺便订位也OK啊!”
尤桐心中一喜,嘴角便忍不住上扬,“好,谢谢!”
她的微笑很是美丽,让楚阔不由得一怔,他随即也露出开朗的笑容。
殊不知,两人这一幕被刚刚走出办公室的容尉迟看到了,他的眉心微微拧了起来。
下班的时间到了,尤桐连忙整理好东西,跟着楚阔一起去搭电梯。
电梯门刚刚要关上,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挡住,跟着,容尉迟高大的身躯挤了进来。
感情问题
尤桐和楚阔对望一眼,都是不解,容家人不是都用专属电梯的吗?!
容尉迟视线掠过两人,徐徐说道,“专属电梯在维修。”
原来如此!
尤桐暗暗松了口气,电梯上的指示灯一格格地跳着,很快,就到了一楼。
尤桐和楚阔都对容尉迟说了再见,然后一起出了电梯,朝着外面走去,而容尉迟按下通往负一楼的数字键,前往地下车库取车。
片刻后,尤桐和楚阔上了一辆计程车,而他们身后,容尉迟的车子如闪电般超过,后视镜里的那辆计程车很快变成了小点,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 ◎
周六。
一间环境幽雅的西餐厅里,尤桐和苏慎行面对面坐着,他们的位置是靠窗的,很是安静,两人边吃边聊。
“尤桐,你最近怎么样,搬家之后还习惯吗?!”
“嗯,挺习惯的,那个房子很好,就是大了点。”尤桐傻傻地说着。
“尤桐,你可真有意思,人家都是嫌房子小,可你却嫌房子大,我是该说你朴实好呢,还是该说你傻好呢?!”苏慎行故意这样取笑道,但他心里更加认定尤桐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我是实话实说,真的,我总觉得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有点浪费了,我还邀请我同事一起住呢,可是她们都已经有房子了。”
苏慎行微微莞尔,对她的欣赏越来越多,他略有试探地问,“尤桐,你现在工作也稳定了,是不是该考虑感情问题了?!”
“感情问题?!”尤桐微微一愣,她还真没想过。
“在学校的时候,仰慕你的人就多到数不清的地步,可你总拿学业要紧拒绝人家,那现在呢,是不是该考虑你的Mr。Right了?!”
Mr。Right?!
尤桐顿了顿,对于爱情她没有幻想过什么,但人的一生真的可以找到那样一个对的人吗?!
蓦地,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严峻又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庞,她的心无端地紧了一下。
“尤桐,怎么了?!”苏慎行似乎察觉到她心绪的起伏,关心地问道。
尤桐连忙摇头,“没怎么,我……嗯……”
她欲言又止,既不想说谎,但更不愿意说起容尉迟的事,这时,餐厅门口忽然出现一阵sao动,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甚至有记者和摄影师追着跑,镁光灯闪个不停,朝着一对并肩踏入餐厅的男女拼命发问兼拍照。
“容先生,请问一下,您和周小姐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吗?!”
“容先生,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容先生,您和周小姐是商业联姻还是自由恋爱呢?!”
记者争先恐后地问着,而坐在窗边位置上的尤桐有些呆滞,她怔怔望着不远处被媒体包围着的容尉迟,瞥见那名芳名远播的周氏千金,此时正依偎在他身旁,美丽的脸蛋上笑意盈盈,满满都是幸福的颜色。
下意识地,尤桐微微别开了眼,却不料在扭头的时候撞上容尉迟投递过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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