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即是自然;
“人”即是社会;
“长安”既是古都西安的旧称,也是常用的吉祥语,更是中华民族国泰民安、繁荣昌盛的现实期许与理想追求。“天人长安”所包含的文化历史元素、自然元素、创意元素,正是我们坚持科学发展观、构建和谐社会的重要方面。
“天人长安”是2011年西安世界园艺博览会提出的主题。
单看“西安”这座城市的名字,即使浮躁的心也会平静下来。西安——安定,安详,安静,安心。似乎有点与世无争,超凡脱俗的味道。自个过自个舒适安逸的生活,又抑或有点不思进取,安于现状的意思。自个儿守着份家业便天下太平了!然而这种安闲似乎也没达到极致。因为它不像成都那样更为安闲。满大街的盖碗茶和摆不尽的龙门阵。使得这种安闲更加城市化,全民化。西安只是自个家门里的秦腔调子。于是,西安的安闲多了点神秘和自闭。就像这座历史上的十三朝古都,满腹着秦汉文明,自娱自乐。别人攻不进去,自个人也出不来。
站在城墙之下或之上,百感交集,心潮澎湃。这里曾承载中国的兴盛和恢弘。此刻是否又可遥想当年的盛世华灯,车水马龙。此刻的西安,虽不胜繁华,但也足够热闹。看看书院门的老人认认真真地捏造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泥人,看着一幅幅精致的水墨画在我面前出现,仿佛浑然天成,再品尝回民巷里热热闹闹的风味小吃,看着一串串风筝在广场上空飞扬,不由生出些许感动。我倒觉得,此刻的西安是最美的。不必赶争大都市的潮流,不必和别人攀比林立的高楼,快变的时尚。西安就是西安,骨子里的生动,传统里的热闹。
说到高楼,我曾一度的不解。初来乍到之时,发现这座著名的省城竟没有几幢出彩的高楼。望着一排排低矮陈旧的房屋,我曾一度感叹西安人矜持地守卫昔日的尊严与华贵。他们仿佛冯骥才笔下的维也纳人,鄙视现代建筑的单调和乏味。如今,我竟理解了。不是怀旧,不是留恋。是力争古典与现代的和谐,是力求传统与先锋的平衡。西安是个容易让人联想和感动的地方。它的城墙,它的老屋,它的人民,都不是可以一笔带过的风景。
用什么都难以概述西安的前世今生。
天人长安,道出个非一般的西安。
天人长安长治久安
问到一些外国人和一些国内的名人,你愿意生活在什么时代?
“我愿意生活在中国的唐代”。
大概唐代就有这样一种魅力,迄今为止,外国人还经常将我们叫做唐人,让我们觉得脸上很有光。这是给他们印象最深刻的,最美好记忆的一个时代。
长安城就是在唐代进入了它的黄金时代。遥想当年,许多人将长安行作为自己人生一大梦想。来长安的中外人士怀有不同的目的:求学、传教、经商或定居。他们当中有些人,只是为一睹这座世界级的繁华都城,而背井离乡,不远万里,费尽周折。
在西安及周边地区的任何一个地面进行施工都必须小心谨慎,因为这下面深深浅浅、错错落落地埋藏着中国13个王朝的古都。在这些王朝形象的积淀中,唐代长安城正时时显露出它巨大的身影。那究竟是怎样一座城市呢?
骡马市,大差市,比不过长安东西市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这样的场景令千载之后的我们向往不已。这里说的是长安的曲江。
2005年农历三月三,西安大唐芙蓉园正式落成。这个号称中国第一个全方位展示盛唐风貌的大型皇家园林式文化主题公园,在考古工作者看来,仅仅是座借用了唐代芙蓉园的名称和地望的新园,那包含着历史信息的真正的芙蓉园遗址至今仍没有机会进行充分的考察和发掘。尽管如此,每当夜幕降临,大唐芙蓉园的灯光依然照亮了历史的一角,令人从中窥见唐长安的风采。
1387年前,大唐王朝将京都设在这里,一位名叫阎立德的建筑大师在隋朝大兴城基础上重新设计了长安城。在长达289年的日光岁月里,长安城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国际都城。唐代京都长安城,由郭城、皇城、宫城三部分组成。外郭城呈长方形,东西长9721米,南北长8651米,总面积达84平方公里,它不仅是丝绸之路另一端罗马城的三倍,而且是现存明代西安城的七倍多。那时的长安城人口已超过100万,是当时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宫城居都城北部正中,为规整长方形,周长8600米,面积约4.4平方公里。太极宫位居宫城中央,宫城东部为太子东宫,西部为宫女居住的掖庭宫。皇城位于宫城南面,平面成规整长方形,周长9200米,面积5.2平方公里。南面正门朱雀门与承天门及外郭城的明德门在一条线上,长安城中最重要的朱雀大街就因此门得名。这条大街的宽度有150米,即使是今天的城市也罕见如此宽的街道。里坊是居民住宅区,各坊均有名称,平面成正方或长方形。外郭城也叫京师城,一共建有13个门。南面的正门叫明德门,在隋朝称作太阳门,唐朝时重新修建。在长安,它是最宏伟的城门,一共有五个门道,两旁门道为平时官民出入通道,中间一个门道仅供皇帝通行。公元907年,明德门与长安城绝大多数建筑不幸毁于战火……
每天清晨,大唐芙蓉园西宫门缓缓开启,宫廷鼓乐神情肃穆地高呼:“大唐芙蓉园开园!”站在门外,遥想当年长安夏日的一个清晨,长安城的所有大门都在承天门的鼓声中开启了,明德门像往日一样开始了喧闹的一天。许多满怀憧憬的人们从这里踏进长安,求得发展。也有一些甘愿远离繁华之都的人从这里走出,去寂寞的远方寻求自己的理想。
从芙蓉园凤鸣九天大剧院继续往南就是有名的唐市。唐市分为东西两市。当年的东西两市曾是唐长安的工商业中心,据相关文献记载,东西两市有220行之多。余秋雨曾经描述着这个巨大商业市场:“日本有一个僧人,因为到唐朝来取经求学,他就住在长安当时的东市,东市的哪个地方呢?他说在朝门之外。突然一夜大火,烧掉了几十个行当好几千的店铺。这个信息,给我们产生了很多生态上记载,这意味着,当时的朝门外,是多么的繁华。”
进入而今大唐芙蓉园的唐市,戏台子上正在表演杂技。“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唱得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戏子唱得带劲,观众也看得高兴。在这个不大的唐市里,做生意的做生意,唱戏的唱戏,踩高跷的踩高跷,所有人都自得其乐。遥想当年,每当商旅驼队沿丝绸之路跋涉而来,云集于东、西两市之时,“但见五陵少年今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李白更将西市叫做金市,就是在这样的地方,“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诗人与胡姬一同唱和欢玩,饮酒作乐,直至摇摇晃晃念叨出刚才这样的诗句,方才兴尽而返。
在今天的西安市,骡马市、大差市是钟楼附近最有名的商业步行街。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但西安人都知道,骡马市、大差市都比不过长安东西市。
唐长安城既是中国里坊制封闭式城市的典型,又是中国封建皇权高度集中的标志。长安,无论在博大和精细上,都映现着唐文化的魂魄,流淌着那一时代特有的神韵,成为东方文明中最为瑰丽的梦幻般记忆。
成也曲江,败也曲江
望断平时翠辇过,空闻子夜鬼悲歌。
金舆不返倾城色,玉殿犹分下苑波。
死忆华亭闻唳鹤,老忧王室泣铜驼。
天荒地变心虽折,若比伤春意未多。
——李商隐
曲江,是唐代长安最大的名胜风景区,“开元中疏凿为胜境……花卉环周,烟水明媚。都人游赏,盛于中和上已之节”(康骈《剧谈录》)。
隋炀帝时代,黄衮在曲江池中雕刻各种水饰,臣君坐饮曲池之畔享受曲江流饮,把魏晋南北朝的文人曲水流觞故事引入了宫苑之中,给曲江胜迹赋予了一种人文精神,为唐代曲江文化的形成和发展奠定了基础。在隋朝芙蓉园的基础上,唐代扩大了曲江园林的建设规模和文化内涵,除在芙蓉园总修紫云楼、彩霞亭、凉堂与蓬莱山之外,又开凿了大型水利工程黄渠,以扩大芙蓉池与曲江池水面,这里成为皇族、僧侣、平民汇聚盛游之地。曲江流饮、杏园关宴、雁塔题名、乐游登高等在中国古代史上脍炙人口的文坛佳话均发生在这里,唐时的曲江性质大变,成为首都长安城唯一的公共园林,达到了她发展史上最繁荣昌盛的时期,成为唐文化的荟萃地,唐都长安的标志性区域,也奏响了中国文化的最强音。
这座见证了盛唐极致的园林在安史之乱后逐渐荒废。唐文宗颇想恢复升平故事,于大和九年(公元835年)二月派神策军修治曲江。十月,赐百官宴于曲江。甘露之变发生后不久,下令罢修。李商隐这首诗,就是事变后第二年春天写的。
“遥想汉唐多少宏放”,是鲁迅当年的“遥想”,不过才几十年,竟然真的恢复为曲江的风景与楼台,给大家一个最自然的,心旷神怡的所在。时代变了!
紧靠着大唐芙蓉园的曲江遗址公园占地471亩,在原曲江池基础上建成,曲江池水面仅南北纵长就达1088米,东西宽窄不等,最宽处达552米,分上池和下池两部分。这里春可以看花,夏可观柳堤,秋夜赏明月,冬日品雪晴,何必心急,效法盛唐的名士仕女们,且慢慢行品味古今盛衰。忆昔开元盛世时,从城门鱼贯而出直奔曲江池畔的香车宝马川流不息,即使是感伤的诗人仍不得不赞叹这边的“夕阳无限好”。今日在唐城曲江看到的曲江遗址公园不负大唐气象,千亩园林和半园曲水张开怀抱诱人神游昔日的盛世,同时也使古都的公共空间在今日再现。
既然展现大唐的风貌,表现盛唐气象的雕塑必不可少。这里面,不得不提到战马。
飞奔的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盛唐精神。唐太宗不见得意识到了,但他绝对感悟到了,否则,他不会将六匹战马作为自己的生平概述。盛世来临之前,大国强国来临之前,那种心脏的怦然而动,血液的沸腾,飞扬的情绪,有为的情绪,青春的情绪,必须要找到一个形态来表达,这就是马,奔腾的骏马。
唐玄宗时,也是爱马出名的。当时,皇宫里专门训练出来几百匹马,都是能够进行表演的马,有点类似于我们今天的马戏。每到皇帝的生日或是重大节庆,宫廷都要举行盛大的宴会,这个时候,马儿们都会出来进行表演,表演进行到高潮时,马还会叼起酒杯,与皇帝同饮,把整个宴会推向高潮。
今天的曲江遗址公园,已经无法再现当时与马同欢的盛大场景,不过徜徉其间,依然能感受到盛世之下的闲适与宏大。
成也曲江,败也曲江。这个意思是,无论现事何如,曲江,永远以别样的姿态展望美好的气象!
天人长安有容乃大
万国衣冠拜冕毓,世界大同主义
要了解一座城市的过去,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去博物馆。凭空想象,你无法想象出长安当时的恢弘与开放。那么我建议你去陕西历史博物馆。
唐时的长安,流动着不同种族的人群。在名为西市的地方,处处可见西域的妩媚风情。文人们喜欢到胡人经营的酒楼吟诗作画,畅饮西域的美酒。李白曾经以这样的诗句描绘西市中的胡人酒家:“胡姬貌如花,当炉笑春风。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长安城中,王公贵族们正骑着从波斯进口的昂贵坐骑,把玩着撤马尔罕的哈巴狗,打着时髦的毛球,吃着阿拉伯的面食,用着罗马的医药,崇拜的是拜占庭的建筑,看的是印度的杂技,穿的是波斯的服装……
据《唐六典》记载,在那个时代,大唐曾与三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互相交往,长安的鸿胪寺、礼宾院等机构,接待了七十多个国家的外交使节。万国衣冠拜冕毓,为长安一大盛景。来自异域的商人、留学生以及学问僧,穿梭于长安城中,巴格达也像拜占庭一样,给这里派驻了使臣,重新开通丝绸之路,使中国贯通了与西亚、地中海周围的阿拉伯地区以及南部的印度等国家和地区的联系,西域各国入居长安近万家。
如此的胜景,你大可在陕西历史博物馆中观摩。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陶俑,真实地再现了当时的气象大观。1000年前生活在唐朝首都西安的时髦妇女:梳双曾高髻,上身紧身而且开胸很低;裙子很长,束在腰下;每天化妆,喜欢流行色……唐朝的统治者,从太宗开始,就抛弃了过去那些帝王狭隘的民族偏见。唐太宗言,“自古帝王皆贵中华而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开放的胸襟,融合的策略,成就了大唐伟业。从这一组组陶俑中可以猜想得到,因为许多西域和南海国家派出使团来长安城觐见大唐皇帝,长安城该是多么热闹非凡。而那时负责对外事务的宫廷大臣们要熟悉多种语言,每天忙于安排一批又一批的外国使者,工作量又将是怎样的繁重难担。
从遥远的地方来天朝上国的人,是跳着舞来的。在盛唐的背景下,这里的人,以舞为乐,以善舞为荣。“胡旋女,出康居。徒劳东来万里馀。”在白居易的笔下,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正是在这样一种开放的心态下,长安无所顾忌地吸收着胡文化。日本学者井上清在《日本历史》中指出,唐朝的文化是以印度、阿拉伯文化为媒介,甚至和西欧的文化都有交流的世界性文化。西方汉学家高度赞扬这一文化风貌,把它称之为世界大同主义。
佛音、秦腔不绝于耳 慈恩内外和谐乐章
在西安待了四年,我很奇怪,为什么中国四大火炉中西安没有名列在册?这是一个夏天来得很早的城市。就是四大火炉之一的重庆气温还在20℃左右徘徊的时候,西安已经是高达30℃。这个每年3月15日才停暖气的城市竟然春天更加短暂,转眼间盛夏的气焰已经咄咄逼人。从钟楼到这里,坐公交也不过半小时,带着城市的热气还未消散,心里的焦灼已经渐渐散开。绕着大慈恩寺的围墙走一圈,空灵的佛乐始终在耳边缭绕。雁塔广场的音乐喷泉每隔半小时表演一次,游走在这里,你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前身后的两个世界。乍一看,他们格格不入,多待一会儿,其实是恰到好处。
如果说每一座佛寺都有一个故事,那么,位于西安南郊的大慈恩寺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最为亲民的弘佛故事。因为这里的主人,就是我们非常熟悉的西游记的主角——玄奘。
千百年前,在长安城一条街道里,一名叫玄奘的僧人正为一个遥远的征程计算着出城时间。因为他西游的申请并没有获得当朝皇帝李世民的批准,他只好乔装打扮,混迹在众人之中匆匆出城。没有人知道这位僧人的目的地在哪里,更没有人能想象出此番征程的莫大艰辛。
公元629年,玄奘从长安出发,一人一马独自经过兰州、凉州、瓜州、玉门关、伊吾、高昌、龟兹,取道今天的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以他非凡的毅力历经三年,行程两万五千公里,最后抵达时称“天竺”的佛国圣地——印度,并花费整整10年时间在那里求学。
公元645年,玄奘终于回到长安。太宗命大臣房玄龄等盛大迎接,数十万民众夹道欢迎,争相目睹一代高僧的风采。随同归国的,还有玄奘携带的8尊佛像、657部梵语佛经以及佛祖舍利,为了供奉和储藏这些宝物,也为了翻译带回的佛经,玄奘亲自设计并指导施工建造了慈恩寺塔。也就是现在的大雁塔。
公元648年,大慈恩寺落成。玄奘在这里担当首任主持,并开始率领众僧全力翻译从印度取回的梵语佛典。在这次大规模的译经活动中,一共译出佛经1335卷,远远超过了鸠摩罗什、真谛、不空、义净与竺法护五人翻译佛经的总和。在长达19年的翻译岁月里,玄奘两次谢绝李世民请他还俗辅佐朝政的要求,一直到公元664年他在长安圆寂。
经过5次修建饱经沧桑的大雁塔是唐朝古都内唯一保存下来的一座大型佛教建筑。高64.5米的大雁塔曾是西安最高的建筑物,如今它已经被淹没在林立的建筑物中。
慈恩寺外,由于大雁塔北广场的兴建,这里已经是市民和游客最喜欢的休闲之地。
艳阳高照的西安城,大雁塔北广场却是林荫蔽日。从早到晚,这里聚集了很多爱好秦腔的人,这是这个城市声音的一部分,也是他们消暑纳凉的特殊方式。演唱的人们都不是专业出身,平时干什么的都有。关中人好秦腔由来已久。相传唐玄宗李隆基曾经培养了一批梨园弟子,既演唱宫廷乐曲,也演唱民间歌曲。而当年的乐师李龟年原本就是陕西民间艺人,他所作的《秦王破阵乐》被称为秦王腔,后人称之为秦腔。当一声秦腔吼出来的时候,你顿时感觉来了。
对了,这就是陕西,这就是关中大地!
长安佛韵——仙风道骨与禅影佛光的交织
位于西安三学街的西安碑林是我国收藏古代碑石墓志时间最早、名碑最多的一座艺术宝库,与这4000余方碑刻藏品相映生辉的还有收藏的众多古代石刻艺术品,它们大致可分为陵墓石刻、宗教石刻和其他石刻三大类,均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特别是其中的佛教石刻造像,总数达400余种,不仅时代跨度大、品类丰富、工艺精湛,而且其造型风格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
2009年,碑林新石刻艺术馆的开馆,更加详实地描绘了自汉以来佛教传入中国的往事。
佛教始于古印度,在两汉之际传入中国,对中国的文化艺术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佛教的传播,除通过佛经文字外,还以佛教艺术的形式传播。长安作为古丝绸之路的起点,是佛教及造像艺术从西域传至中原的中枢,自西晋开始就成为北方佛教传播的中心之一。魏晋时期,道安、鸠摩罗什等名僧云集长安,弘传佛教,佛教艺术随之兴起。南北朝时期,长安不仅是佛教传播的中心,更成为佛教艺术的重镇。至隋唐时期,伴随着佛教的隆盛,作为都城的长安,佛教艺术达到鼎盛。因此,西安及其周围地区留下了大量历朝历代的佛教艺术品。
碑林石刻艺术博物馆馆藏的佛教艺术品,大多出自西安。上溯北周末年,下至初唐,这些单体的圆雕石像,大过真人,雕刻技法精湛,明显有着皇家气派的大制作。他们形体健壮,装饰华丽,是周武灭法的废墟上,怦然盛放的一朵奇葩。作为统一帝国的首都,财富,以及文化和艺术的精华再次汇聚在长安,一种新的“长安样式”渐渐成形。佛像的面容生动得几乎无懈可击:神闲而气定,淡定而自信,一种由内而外的气度,足以震慑人心。
难能可贵的是,佛教兴盛的大唐并没有阻碍其他宗教信仰和思想的存在。当时的长安街头,儒家的可以宣传,佛教的也可以宣传,道家的也可以宣传,整个长安城每天都上演着连台的学术好戏。轮到一些僧人在街头做报告的时候,大家的生意都不做了,都跑去听报告。直到今天看来,那都是一个非常迷人的时代!有着这样的历史背景,你就不会再惊奇在展出的造像碑中,竟然出现了既有“道教”又有“佛教”的造像。有的造像碑四面造像中,竟然两个为道教造像、两个为佛教造像。道教造像具有典型的道教特征,个个十分消瘦,手持羽扇,带有胡须。而佛像模样此时也十分清瘦。
宗教宽容总是伴随着思想开放,思想的开放催生的是文化的创造力量。盛唐时代的仙风道骨和禅影佛光的交织中,映射的是一个民族源于心灵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