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天如水夜云轻
近些日子,不知为什么,总是出奇的懒惰,是什么原因造成我如此的惰性呢?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一览无地的天花板,心中是一片空白,努力地想,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由它去吧,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枕着软松的枕头,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是梦园放学的时候了,来不及懊恼,一下子冲进厨房,加煤、桶火,接下去洗脸、淘米、炒菜,一阵忙碌后,梦元回来了,他讲“今天晚上看电影”,看他兴高彩烈的样子,我才为自己的惰性感到可斥了,说“可斥”有此不妥,但也为自己虚度光阴感到彻底的愧疚。
吃过晚饭,和平回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象一个打了仗,胜利凯旋的将军,不等坐下,便发号施令似地,让人忙了一阵子,李晗忙着打水、拿拖鞋、找洗脚用的毛巾,我则忙着去厨房重新给他做饭、做菜、唯恐那儿照顾不周,便把我们的工作辞去一样,我不愿当“下岗工人”啊!
接着是询问梦园,李晗的学习情况,接下去又是家中乱七八糟的事都问过之后,沉默了,我说:“你不曾想到过其他么?”他象幡然醒悟一样,连声说:“最挂记的是你,是你,不挂记你,我会回来吗?”我心中想:难道这儿是你栖身的一个宾馆吗?我忍了忍不再说什么。
晚上躺在床上,不知怎的,不争气的泪水直往外涌,和平问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为啥哭,我说不知道。
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吗?是不知道为什么吗?这些日子一直在看梁晓声的《恐惧》,那是一本对目前社会的某些丑陋现象无声责斥的书,书的内容是“黄色”泛监,我敢说梁晓声一定对金钱有仇、有恨,看了小说,自然有一份感慨要发,对谁发呢,望望空荡的家,看看空荡的床,摸摸身边空荡荡的,象一个被悬在空中,无着无落只等着受死的动物,那种伤害、那种无柰,那种烦什么……等等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这时你能不哭么?
就象梁晓声仇恨金 钱、仇恨漂亮女人一样,我仇恨“两地分居”,这四个字就像一个烧红的烙铁,时常熨烫在我的心脏里,我不愿提,也不愿别人提,甚至连看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一个四个中文汉字的组合,我以至痛恨创造这四个文字组合的人,可惜我没有梁晓声那样去挥舞着笔杆向自己的仇人、金钱和美女挑战,那一杆笔,象一个锋利的刹刀,一下子插入仇恨者的心脏,可惜我不会,可惜的很啊!
和平问我为什么哭,你想一个拥有这么大的仇恨,而又无能为力的去报仇雪恨的人,能不哭吗?他只是用一二滴眼泪去表达他的无奈而已吧!其实不这样又能如何呢?8号那天不是我值班吗?傍晚接到一个莫明其妙的电话,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甚至是不清楚我是在怎样的一种愤酣中挂了电话,我会怎么样呢,我能怎么样呢?细细想想,我能躺在和平的身旁流出点眼泪已是不错了,你说,我哭的还多吗?前天晚上楼下吵吵嚷嚷,继而是喊声震天,打架的呦喝声,女人的哭叫声、小孩子的“妈妈呀、妈妈呀……”的撕心裂肺声的呐喊声,令人心悸动、头皮发麻。试想想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能不害怕吗?这时候,我不渴望一个男人带给我一丝平安吗?然而这一切我没有。难道我不该在和平回家的时候发泄自己心中的委屈吗?仅这一切委屈还算不够呢?
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
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
一个又一个令人失望的夜,冰冷冰冷,不仅想是无边连梦边难寻啊,月光移向窗外,湛湛夜空,云薄星稀,月华如水,千里共辉。
“风暖鸟声碎,日月花影重”这一生中我体味了多少这种苦楚啊!这些我当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