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宁死不屈的女八路 宁死不屈 电影

一个宁死不屈的女八路

新井宗太郎(关东军分队长)

新井宗太郎简介

新井宗太郎,男,1921年出生于日本,高小八年毕业。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战争期间,曾任日本关东军第59师第53旅第43大队第4中队的伍长、分队长。1945年秋,被苏军逮捕,1950年7月被引渡给中国,关押在抚顺战犯管理所。在押期间,认罪态度较好,有悔改表现。1956年8月2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决定不予起诉,第三批释放回日本。他在当年10月归国后,参加了中国归还者联络会,积极开展日中友好、反战和平运动。
  这篇自供状写于1982年8月,他在笔者后记中说:
  最近日本的状况,特别是日本文部省对高中社会科教科书的检定,竟把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改成了“进出”,这是颠倒了历史事实,是不能容许的事情。我们这些人都是过去日本军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实行者,我们更不能容许他们这样做。中国对此提出严重抗议,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特别是,参拜靖国神社问题、增强防卫能力问题、修改和平宪法问题等等,都表明自民党政府的日益右倾化。在这样的时期里,我们应当承担把日本对中国进行侵略的事实讲出来的任务。这里讲述的仅仅是我的罪行的一部分。

“日军走过的地方,连草木都不能再生了!”这是中国人的切身体验。1000多名日军仅仅住了一夜的村庄竟完全变了样子。村子里的道路上,到处可见被日军吃剩扔掉的猪头、鸡爪、鸡毛、鸡肠、菜叶子等等垃圾;各家的院子里,到处都是散落在地上的高梁、谷子、小麦粉、被褥、衣服、破布等等;各家的院子、菜园、水井、牲畜圈、便所……所有的地方都被日本强盗践踏得一塌糊涂。
  这是渤海湾附近滨县县城东北方大约10几公里的一个村庄,日军第59师第53旅第43大队是在1944年11月22日傍晚来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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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门口贴着“本部”白纸的院子里,流了满地水,水面已经结冰。这个院子里,从昨晚开始一夜都在进行拷问。地上扔着血污的白色小褂、黑色裤子的碎片、被剪掉的黑色的头发……一起冻到冰里了。现在,这里已经没人了,可是留下的种种痕迹都表明这里进行过拷问。走进院门,看着道路两旁地上一块块污黑的血迹,我心里想:“这儿也拷打过……”便急匆匆地向中队长室走去。天已经大亮了,可是院子里的气氛却是阴沉沉的,冷风把厢房的小屋门吹得咔啦咔啦直响,就好像有人在后边追我似的。
  “那个女人,怎么这样顽固啊……”中队长大西富雄穿着一身中国人的衣服,坐在红色的太师椅上自言自语地说。
  “吉村军曹!曹翻译!”突然,他大声喊道,眼里闪出阴险的光。
  “哈依!”吉村走进来,煞有介事地打开背在肩上的地图囊,拿出一张大照片呈送给大西说:
  “中队长阁下,那个女人,已经弄明白了,确实是杨国夫手下的地下工作者……”刚说到这儿,吉村停顿一下,又说:“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是一个重要线索……”
  “到今天,已经是她绝食的第三天了,可能是有组织的……可无论怎样,也要撬开她的嘴巴!”
  “是啊,您说得对,只要男人是拿枪的,那女人也一定是拿枪的呀……”曹翻译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旁边的小屋。一个勤务兵走进来把一杯茶放到中队长桌子上又急忙退出去了。
  “中队长阁下,她还在拖延时间……”我手中拎着一根打折了的木棒,走到大西面前说。
  “什么?还在拖延?”
  “是的。她还说,应该放下枪、脱离皇军的是您……而不是她……我还是照例地把她吊在木头上拷打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大西又愤怒地说道:
  “混蛋!如果从她嘴里问不出杨国夫的下落,还能从别人嘴里问出来吗?”大西气得咬牙切齿,浑身直哆嗦。我本来以为他会夸我几句呢,没想到却是这样,连忙说道:
  “哈依!那我就再灌她凉水,也许这样会有用的……”
  “吉村军曹,把那个女人再带上来!”大西拍着桌子喊道。
  “喂!新谷兵长,跟我去!”吉村向我使了一个眼色,带我走到小屋里去。
  “喂!快点走!”我用枪把子打着那个从拘留室里领出来的女人。可是,她还是不慌不忙地、沉默地走着。我就用一条粗绳子抡起来像鞭子似地抽打她的后背,啪,啪,啪!不管我怎么打,她还是那样慢悠悠地走到大西面前,停下了脚步。她的上衣是天蓝色细布做的,纽扣在拷打中都掉光了,只好掩着怀,脖子底下露出来的白色的皮肤已经变成了一条条红色的鞭痕。她在右侧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黑紫色的伤痕,脸色惨白,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盯住大西的脸,一动也不动。
  “你盯着我看什么!”大西被她盯得不耐烦,这样喊了一声,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香烟点着了放在嘴上。
  “这个女人可真特殊!”我这样想着,和吉村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知怎么的,我手中紧紧地握住了一颗手榴弹。当时,我和大西的头脑中充满的不是人类本性中的美好的同情心,而是一种恐惧感。对我们说来,不过是动物站在人的面前那一瞬间所产生的一种本能的反应。正因此,我们想撬开她的嘴巴,让她招供出来,使我们能够立功受奖;而另一方面则想驯服她,使她成为我们兽欲的对象。于是,我们更加疯狂了。
  “喂!女八路!你也有丈夫和孩子吧!如果你说出杨国夫的下落,马上就放你回家……可是,你还不想说吗?”大西探起身子,脸上浮起一丝卑下的笑意,又说道:“喂!你为什么不作声?”这时,我被女人的冷静的态度激怒了,又挥起了木棒。
  “新谷,别急!”大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女人面前说道:
  “好了,你是个八路军的密探,这已经很清楚了。而且,昨天晚上那个男人已经坦白了,说你对杨国夫的事情知道得很多,……嗯?怎么样?”不知怎么想的,大西绕到女八路身后去,让吉村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了,然后又说道:
  “这回该说了吧!杨国夫在什么地方呢?”大西用手一把拽住了女人的头发。女八路的眼睛突然一亮,咬紧的嘴唇颤抖起来,又过一瞬间,她又像没事似地恢复了冷静的神情。我心里想着,“中队长这个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而女八路面对着5个日军官兵的大枪和刺刀,却一动也不动地沉默着、沉默着……
  “喂!杨国夫到哪儿去了?”
  “畜牲!现在你还不说!”
  大西和吉村的声音越来越高,打破了黄昏时分院子里的寂静。
  “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我被这女八路的斩钉截铁的回答激怒了,骂了一句:
  “畜牲!你真是找死啊!”我拿起麻绳,挥动着向她的后脊背抽过去。“嗯……”她的身体左右摇摆一下,嘴里轻轻地发出了声音,然后又挺起了胸膛。
  “新谷!用脚踢她!”大西的疯狂的叫声,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快说!杨国夫到哪儿去了?”吉村的泥脚踢到了女人的腰上。
  “嗯”地一声,她悲痛地哼叫着倒在地上。
  “现在,你还不说吗!”我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头发。她的脸色由红变紫,一双黑色的眼睛瞪着我。
  面对着这个一言不发的女八路,大西也无计可施了,他只说了一句:“用凉水浇!浇完送进小屋关起来!”
  第二天,10多个日本兵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在一家店铺的门口围成了一个马蹄形。士兵们不时地看一看中队长的脸色,用刺刀对准坐在石块路上的两个中国人。男的大约35岁,昨晚日本人用烧红的铁棍烫烂了他的嘴和下巴,现在化了脓,连张嘴都困难了。可是,他健壮的肩部肌肉和两条粗腿使人感到他全身的痛苦都打消了似的。他的眼睛里朗朗地放着光,连续被绳子绑了几天的拳头已经僵硬得像石头一样了。另一个人就是前面说的女八路,她靠着石块路上一根柱子坐着,在她面前,大西和曹翻译正在嘀咕着什么事情。这两个中国人经过昨天晚上的折磨,现在又恢复了精神。女的把头发向后梳,打了一个圆髻,上身穿的天蓝色衣服已经成了碎布片,从中露出了棉花。昨天没办法而掩着怀的衣襟已经修补好了,穿得服服帖帖的。
  “这真是两个目中无人的?伙!一定把你们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看到这两个越拷问越精神的一男一女,我心中又燃起了无名火。这时,大西气势汹汹地来到他们面前,问道:
  “喂!昨天夜里想好了吧?杨国夫到哪儿去了?”
  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就好像商量好了似地,抬起头来眺望着湛蓝的天空中飘浮着的几朵白云,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笑容,仿佛心中没有丝毫的对死亡的恐怖。
  “畜牲!真是不知好歹!”大西拿出来一幅杨国夫将军的照片,送到女八路的面前,大声问道:
  “就是这个男人,到哪儿去了?你认识这个男人吧!”
  “不知道!”一个尖锐的声音回答道。
  “什么!不知道?这是八路军密探的口头禅了!八路军的密探会不知道八路军的事情!”大西向曹翻译生气地说道。
  “我来问这个男的!”曹翻译说完就抽了那个男的啪、啪两鞭子。而大西愤怒地从那一男一女的身边绕了一圈,嘴里冒出白沫似地怒骂起来。无论他们怎么打,怎么骂,两个人就像两尊岩石一样纹丝不动。
  “畜牲!看你们能和皇军斗到什么时候!”大西气愤地拔出了军刀,首先在女的头上挥舞了几下,然后又对男的说:“畜牲!还不肯说吗!”又在男的头上挥舞起来。
  “喂!给她点颜色看看!”大西命令吉村。
  “是!给她点颜色看看!”吉村绕到女八路的身后,用左手抓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拉,用右手挥动了军刀,只听见刷地一声,一缕黑色的头发就割下来了。这个女八路,是4天前不幸被捕的,当时,那个男八路受尽了折磨,而今天,同样的折磨也落到了她的头上。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战友紧握着拳头、眼睛里闪现着愤怒的火花,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了没有!”
  “你要是说了,马上就放你回家!”
  “怎么样啊?还不肯说?”
  这时,女八路慢慢地睁开眼睛,瞪着大西和曹翻译,厉声骂道:
  “鬼子!”然后,她又低头说了几句话。
  大西仿佛知道这话是在骂他,脸色变了,急急忙忙地把军刀插入刀鞘,问道:
  “喂!曹翻译!她说了什么?”大西的兴奋点还在杨国夫身上,总幻想着能得到点什么有用的情报。“喂!你快说呀!”大西等待着曹翻译的回答。
  “哈依!哈依!可是……”曹翻译心里害怕,不敢翻译了,可是不说又不行,只好说道:
  “我说实话吧。她说的是:‘鬼子!你们只能砍我的头,却不敢枪毙我!'……”
  “什么!畜牲!说我不敢枪毙她,这个女八路……”大西气得鼓鼓的,抽动着军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他心里想:现在日军的弹药供给不足,各部队都在极力禁止使用子弹,师 部多次发布命令,要求对敌作战只能采用“肉搏战”和“白刃战”……没想到,女八路对这些全都知道。大西现在已经不能再拔出军刀了,只好硬着头皮喊道:
  “拿枪来!枪毙!吉村,吉村!”
  就这样,没能从八路口中问出一个字口供的大西,不得不下令:把他们带到大地里去枪毙!
  35岁的男八路走在前面,女八路走在他身后7~8米,若无其事地、坚定地向前走着。他们二人,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经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拷打与审问,现在仍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喂!快点儿走!”我催促着他们。
  “哎!快点儿走!”田原也喊着说。
  不管我们怎么着急,他们都不予理睬地照样慢悠悠地走着,我知道,这是一种无言的反抗。
  “如果这次我不能顺利地杀死他们,我可怎么带新兵啊!不,比这更重要的是中队长的脸色呀……如果他们逃跑了呢……不,这是不可能的,他们这样的身体怎么能跑掉呢……”我这样想着,“当上兵长以来,我已经带过4批新兵了,下个月就要当上‘下士官’了……畜牲!我要用他们当活靶子,训练新兵,培养他们的胆量!”想到这里,我紧紧地把枪握在手里。
  走在前面的男八路,今天走路的步子特别慢,在他身后5米处走着女八路,还是慢悠悠地走着。
  “畜牲!快走!”我怒吼起来。男八路走在前面约15米的地方,他停住脚步往后面看,女的也停下了脚步。一瞬间,两个人的视线像触电一样碰到一起了。
  “这个混蛋,快走!”
  “你们不怕死啊!”
  我和田原同时怒骂他们,后面的士兵们也帮腔地骂起来。男八路又领先走起来,而女的在后面盯着他的脚步,拉开距离一步一步地跟着走。
  当我们走到村头的一家大院门口时,前面20多米处是用高梁秸夹成的院墙。这时,男八路已经走到了院墙那里,女八路却停在门口这儿不走了。我马上举起枪喊道:“快走!”而她却什么事也没有似地慢悠悠走着。就在我站起身来想往前追的时候,女八路突然发出尖锐的喊声:
  “你快跑啊!”她全力地喊着,而那个男八路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是那院墙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畜牲!你还想跑!”当我顺着院墙追过去的时候,那个男的已经跑进了30多米以外的田地里去。
  “畜牲!”我这时才迷迷糊糊地勾动了扳机。
  “喂!那个女的也跑过去了!”后面的士兵们一边喊,一边追那个女的,呼、呼、呼地响起了不断的枪声。有两发子弹就从我的耳畔飞到前面去。子弹在他们二人的身后呼、呼地响着,打起一团团的尘土,这枪声就好像一场战斗开始了一样。
  随着一声沉闷的炸裂音,我站起身来向前方眺望,仿佛看见了两个黑影倒下了。枪声立刻停止了,我和田原带领着士兵们分散开向前方搜索,终于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只有那个女八路。这时,田原又往前追,前面是一片有10多个坟墓的坟茔地。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我看到那个肩膀中弹的女八路挣扎着想要从田里站起身来,用我的泥靴往她的后背上踹了一脚,把她踹倒在地上。
  “新谷!新谷!”田原的异样的声音从30多米远的墓地上传过来。我迷迷糊糊地往他那个方向走去。
  “那个畜牲,逃跑了!”田原脸色苍白地说道,又用手指一指前面的壕沟。墓地前边有一条7~8米深的壕沟,从这里一直通向邻村。看来,那个男八路就是跳进壕沟逃走了。
  “畜牲!”我和田原都恨得咬牙切齿的,可是只能在地面上急得团团转,因为这道壕沟与另外几条交通壕沟都是相连的,没有办法再找到逃走的人了。
  “那个女的,可不能再让她逃走啦!”正在这时,西部的村庄里突然响起了3发手榴弹的声音。
  我和田原急忙返回那片田地,士兵们已经把那个女八路带回中队部去了。院子里到处都有黑红色的血迹。我们没有看到那个女八路,原来,她是钻进蒿草垛里去了。这时,田原跑过来,命令围在草垛四周的士兵们把蒿草搬开,再把那个女八路找出来。
  “喂,田原!她还活着吗?真是个该死的?伙!”
  这时,我心里想:这是个混蛋!她帮那个男的逃跑了,而自己却是要被杀的。假如她能把杨国夫的去向说出来……中队长说不定会发发慈悲,放他一命呢……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种野兽般的好奇心。在最近3年的军队生活中,我亲手杀害过12名中国人。可是像今天这样面对面地杀一个女人,可是第一回啊。“满吃礼品”,这是给我留下很深印象的杀人方法……于是,我以一个好色汉的目光看了看田原,暗暗地笑了起来。
  “喂,田原!你不刺刺她的乳房吗?”我把上好刺刀的步枪递给他说。
  “嗯,这倒很有意思啊!”田原胖得像猪一样的脑袋频频点着头说。这时,10几名士兵的喧哗声也逐渐停下来了。
  “喂,你们干什么呢?”
  “一个女人值得你们这么看吗!”
  “新谷!田原!你们干什么呢?”
  大西的令人生厌的声音喊得震天响。
  “哈依!队长阁下,还是那个没死的女人……”我急忙回答道。
  “混蛋!混蛋!……”他连续地骂了好几声。
  “畜牲!什么事都要你中公(对中队长的蔑称)来管吗!”我很恼火地骂了一句,然后把枪换到左手拿着,骑到女人身上。我用稍稍有点颤抖的右手,一下子就撕破了她的棉衣……我的左手拿着刺刀刺到她的橡胶一样柔软的左乳房上,刀尖所到之处立刻流出了白色的乳汁,然后我又用右手拿过刺刀刺向她的右乳房,又流出了白色的乳汁。



  “新谷,这回让我来!”田原从侧面用刺刀又扑哧、扑哧地刺了两下。女八路头发上的蒿草在颤动着,她的身体在左右摇摆着,她的脸上染遍了鲜血。当我拿起刺刀想再次刺她的时候,她又瞪着我的脸。我又狠狠地骂道:
  “啊!畜牲!见你的鬼去吧!”
  “喂!你们在旁边看什么呀!混蛋!”我对那些袖手旁观的士兵们怒骂道。士兵们急忙把刺刀装到步枪上。
  “你们发什么抖啊!”田原把几个不敢上前的新兵领过来,对他们说:
  “你们来刺这家伙的肚子!”
  “哈依!”新兵们端起枪,扑哧一声就刺了进去。
  “为什么刺到腰上啦?对准她的肚子!”田原像狗似地怒骂道。
  “嗯……”女八路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腹部的鲜血一股一股地冒出来,染透了棉衣,染红了谷草。
  “这个畜牲,还没死呢!”我像一条疯狗一样,再次向她身上扑过去。我拿起蒿草往她的头上、脸上乱打乱抽,可是她仍然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左手支撑着大地,想要站起来,眼睛里仍然闪着坚定而自信的光芒。她的眼睛瞪着我和田原,看着我们端着的带血的刺刀,目光里充满着仇恨。
  “畜牲!你还想反抗到底吗!”我和田原气得浑身发抖,拼足了力气又向她的胸部刺了几刀。只见她嘴唇动了一下,从容不迫的说道:
  “我是八路军。要杀就快杀!”
  “什么?杀了你!”田原又用刺刀刺她的时候,我勾动了扳机,“吧”地一声,一颗枪弹在她胸膛里炸裂了。随后,我又疯狂地抡起刺刀往她身上乱刺、乱扎、乱砍,嘴里还喊着:“这回看你死不死!畜牲!”我的浑身上下都溅满了血。
  “鬼子!要杀就快杀!就算你们能杀死我一个,也杀不完中国人哪!”她用一只手把蒿草往身上盖一盖,又握起拳头一边向我们示威,一边清清楚楚地这样说,说完,又把目光移到院子里那棵大柳树上。此后,她的轻微颤动的嘴唇渐渐地凝固了,但她的脸上仍然是那么安详,那双美丽的黑眼睛安静地闭上了。
  “鬼子!要杀就快杀!就算你们能杀死我一个,也杀不完中国人哪!”
  这个女八路在日军的屠刀威胁下毅然决然喊出的这句话,不仅响彻了这个村庄、这片田野,它也传遍了四面八方以至全中国的领土。飒飒吹起的春风,拂动着柳树梢头。那句铿锵有力的话语,就像她所喜爱的柳根一样,不屈不挠地生长着、生长着,在春风的吹拂下已经绿满枝头,不,绿满了整个柳林,不,绿满了全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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