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就该是全裸的
我想把这个龌龊的社会撕了,把它扒个精光,给世人看看。
所以我先把自己撕了,解剖了自己,认识了自己,裸露的不是皮肉,而是骸骨。我想知道我的骨头密度,我是个贱骨头,还是轻骨头,我要寻找我的骨气, 我的铮铮铁骨。
我先把衣服扔了,于是我看见赤裸裸的禽兽。对于物质的渴望,对于爱情的希望都在于此,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不过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却在想,我还有什么是能超越他们的。比如思想,比如幽默感。
当一个不再需要虚伪这件衣裳的时候,他就算裹着十件羽绒服,他照样是赤裸的。他不在意那些流言,在俗人眼里,流言是原子弹,心里承受能力强些的,也会将此当作手榴弹,而那些裸露心灵的人,他们仅仅把流言当作鸡蛋,放在水里煮一煮,每天吃一个,算是营养早餐。
裸露的人,拒绝趋炎附势,反对心口不一,他们的肠子不像山上的小道,而是高速公路。
裸露的人,心胸开阔,能容下天地,能不畏权贵,能无所畏惧。
裸露的人,敢于面对他人,更勇于面对自己,他们不会只盯着别人的尾巴,而忘记自己的小辫子。
裸露的人,任凭你东南西北风,到了他的冬天,他依然赤裸裸地拿着大碗盛西北风喝。
一个作家,假如不能以赤裸的心灵,和赤裸的人格去面对这个世界,那么他穿上虚伪的外衣时,就算他的身体一丝不挂,他依然是虚伪的。不知何时起,那些名词都被当下的人们强暴着,从小姐倒同志,都被丑化了,如今作家二字包含什么内容呢?坐在家里的,无事可做的,或者是认识字的,只要摆弄一点文字,那就是作家。假如这个作者下面没有北京区号010,那就一概叫美女作家,不管她长得是抽象还是找抽,一概叫美女作家。凡是认字的,能挤出一堆方块字,垒在一起就是作家。为了提高知名度,美女作家们开始写下面的“()”,里头的“……”是美女作家们的素材,尤其是“……”的主人,他的身份,和他的相遇,怎么将他的省略号,放进她的小括号里头,这就是美女作家的作品。往往这群女人就火了,如火如荼,一发不可收拾。
裸露如果仅仅是裸自己的低等的欲望,那么这不过是低级的手段。和我谈的全裸是不同的,作家要裸的永远是内心,他们有自己的砍刀,有自己的匕首,他们将一切的皮囊都剥光,连同自己。
我把自己交给了文学,我用砍刀将自己切割着,我的心放在桌子上,它是红色的,它是跳动的,里头还有人性,还有博爱,更多的是作家的责任感。我把我的肝脏放在大碗里,里头有的是无限的爱,对世人的爱,对读者的爱,对亲人的爱,还有对文学的爱。我的大脑快死了,因为存放了太多匕首,我将我心爱的男人,放在我的砧板上,等我的尸体冷却的时候,他一定还在那里,同我一样拿起匕首,刺向这个世界。
裸露着,一辈子都裸露着。
因为我心底无私天地宽,不怕那些戴着面具的刽子手冲来,谁都能说我是小丑,我是无耻的80后美女作家,可这些无知的人啊,我不会和鲁迅那样,一个都不宽恕,我只不过全体无视而已。我不会和他一样笔战,我只是悄悄地对丑陋下刀子,对美好送鲜花。
我将一如既往地全裸下去,如我的作品和灵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