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万科集团主席官二代兼金龟婿的背景,张欣与潘石屹早年发迹并无父母庇荫,夫妇俩1995年创办SOHO中国的前身北京红石实业有限责任公司,主要集中于北京市中心商用物业的开发及销售,2002年3月变更为SOHO中国,目前是北京最大的房地产发展商。
以房屋销售起家的SOHO中国,所兴建的前卫风格商用大楼颇获好评,但2012年8月宣布将告别以往的散售模式,从“开发-销售”转向“开发-自持”,营运核心转为自持物业,同时放慢收购步伐。张欣称2012年,其销售物业佔比约25%,自持投资物业佔比约75%。之后将不断提高自持物业的比例,直到2015年,SOHO中国持有物业比例将达到100%。
为求转型,SOHO中国备足充分的银弹,稍早6月SOHO中国另向国内12家银行,融资3年期贷款6.26亿美元(约39亿人民币),11月发行10亿美元(约62亿人民币)的海外公司债,其中2017年到期的6亿美元公司债,年息为5.75%;2022年到期的4亿美元公司债,年息7.125%;国际资金反应热烈15天内募集完成。
这不是SOHO中国第一次转型,2004年该企业先由原先发迹的大型住宅建案,完全转型商业地産;但2011年SOHO中国年报显示,年销售额持续走低,未达到预定销售目标的一半,2012年上半年营业额较2011年同期再度下降54%,利润下滑65%,明显身受北京政府楼市调控政策影响。潘石屹曾説:“转型原因内外部压力都有,包括土地增值税、销售税高,每年利润一半以上都交了税。”
SOHO中国因此可算是北京打房政策下被迫转型的大型房地产商。董事长潘石屹8月16日公开宣称:“SOHO中国拥有北京38万平方公尺、上海112万平方公尺的商用房地产,是上海外滩上最大业主,转型后靠着大量优质地段办公商业物业,三年内,公司盈利主要来源于租金收入,五年后,现有150万平方公尺的物业,租金年收入将超过40亿人民币。”SOHO中国将成为非传统地产商,向体验式消费倾斜,包括体验店、书店、餐饮、影视等各个面向的商业生活服务。
张欣接受CBS采访时表示:“中国的住宅市场已经发展到尽头,零售商店也是,商店和购物中心供应过量,民众已经转向网路购物,但百货公司等高端消费市场却相当有限,只有商用办公大楼仍然有良好发展。尽管未来总是充满着不确定性,但中国未来发展即使没有10%的增长,哪怕只有7%的增长,也还是要比别的国家强。”张欣强调对SOHO中国对中国的投资会持续增加。
而一般民众的住房市场,张欣认为炒房客囤房导致商品房供应量有限的情况下,政府的楼市调控政策无法降低房价。张欣接受《华尔街日报》专访时表示,问题在于:在中国囤房的成本近乎为零,政府需要考虑实施房产税;徵收资本利得税会导致房价上涨,但房产税将让囤房人付出代价,炒房人才会需要减少囤房数量,随着上市住房数量的上升,房价才降得下来。
中国仍是最好的投资市场
张欣强调:在中国,白手起家的亿万富翁比任何别的地方都多,她的父母都是大学学历的知识分子,她在文革时期出生,父母很早离异后,她跟着母亲下放农村很多年,8岁才回到北京,靠着母亲担任翻译的微薄薪水长大,14岁去香港当了5年的电路板生产线的女工,才存到去英国读书的单程机票,后来在语言学校取得大学奖学金,念到剑桥经济学硕士,进入投资银行高盛工作。1992年被派驻中国,才与潘石屹相遇。潘石屹则出身自甘肃穷乡僻壤,甚至有个生前是国民党党员的爷爷,童年时期身分属于黑五类。两人结合后,已经在房地产赚到第一桶金的潘石屹负责国内业务,而华尔街出身的张欣,则负责海外融资并广邀国际建筑师合作开发建案。
根据3月6日SOHO中国发表2012年年报,公司转型第一年租金收入仅1.48亿人民币,与2012年房地产销售额94.68亿人民币成巨大反差,且105.85亿人民币的凈利润中,核心凈利润只有33.35亿,意味着其近七成的凈利润,都来自于投资物业的增值,物业出售与租金收入只占三成,不过该年报也称,SOHO中国拥有222亿人民币的现金,凈资产负债率仅为2.6%,若抓住市场波动、震盪的时机,也能更好地抓住北京和上海物业的收购机会。
《60分钟》节目中司徒询问张欣中国的贪腐问题,张欣说:“腐败在中国无处不在,范围很广,几乎可以说每个手里有权的人都有可能被腐败。”但她不愿多谈如何应付行贿的需要,只回答:“如果我们买一块地,如果是通过拍卖的方式,整个过程就会很透明,公开,越公开越好,这样就不需要关系,也不需要哪个大人物的儿女,我们只需要在公开的市场上拿钱买就可以了。”她相信公开的市场化手段,比如公开拍卖和财务的透明,能够遏制腐败和裙带关系。
但SOHO中国1月底曾爆出一宗丑闻,陕西省一家县银行的副行长龚爱爱,在北京拥用41个单位,该’行另一位副行长杨利平,也拥有不少房产,两人数以亿计规模的不动产,多属于SOHO中国的物业,新浪财经等媒体称张欣有协助洗黑钱的嫌疑,但她本人严词否认。
张欣虽说SOH————O中国要扩大内地的投资,陆续有新闻传出潘石屹、张欣夫妇正在忙于将资产转移海外。《华尔街日报》3月7日消息称,以张欣家族为首的中资财团,欲收购美国通用汽车大楼40%权益,成交金额约34亿美元左右。通用大楼为美国最具价值的办公楼之一,如果收购成功,将是中美最大笔单一房地产交易。通用汽车大楼面积180万平方英尺(16.72万平方公尺),就在苹果电脑旗舰店的后方,可俯瞰中央公园与广场饭店,卖出股份的则是杜拜、科威特、卡达等王室的主权基金。
大亨:中国人都渴望民主
张欣在访问中,话锋一转突然谈起中国人对民主的渴望。她表示,虽然华尔街的人赞赏中国的国家主义效率高、国家政策一夜之间就可以实施,但如果问中国人:“你最渴望什么?”,张欣认为中国人最渴望的,不是食物,不是房子,每个人都渴望民主。她说:“我知道在美国很多人都对政治制度有所抱怨,但是别忘了,八千英里之外的中国人很渴望得到民主。”她还乐观相信中国的民主会在20年内到来。
《60分钟》事后将张欣的发言称为“震撼老记者的自爆弹”,这群美国人也不了解张欣为何甘冒失去一切的风险,在美国电视台公开说出应该会触怒当局的言论,司徒甚至没问任何诱导问题。制作人员事后问张欣,说这些话没关系吗?张欣回答:“《60分钟》不常做中国话题,我想美国观众应该知道中国现状,我才说的。”(c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