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电影导演侯孝贤说:“生命中有许多吉光片羽,无从名之,难以归类,也不能构成什么重要意义,但它们就是在我心中萦绕不去。譬如年轻时候我爱敲杆,撞球间里老放着歌《Smoke Gets in YourEyes》。如今我已近六十岁,这些东西在那里太久了,变成像是我欠的,必须偿还,于是我只有把它们拍出来。我称它们是,最好的时光。最好,不是因为最好所以我们眷念不已,而是倒过来,是因为永远失落了,我们只能用怀念召唤它们,所以才成为最好。”
电影《最好的时光》的英文片名为《ThreeTimes》,正好呼应了片中三个时代背景。在这部长达两个小时十分钟的三段式电影中,截取了舒淇与张震在三个不同时代截然不同的风情,诉说着一段三生三世,情缘未了的爱情,如同和弦一咏三叹,余音绕梁。第一段故事《恋爱梦》从1966年开始:当兵少年回乡度假在台球室认识了当记分员的秀美,开始了一段恋曲;而第二段故事《自由梦》又拉回到1911年,讲述诗人震宇和艺妓艺旦姐的际遇;第三个故事《青春梦》则发生在现代,阿震和新新人类陈靖在现代流行LOMO洗店里发生了轰轰烈烈的爱情。据说电影《最好的时光》里的这三段故事都是根据真人真事引发灵感而改编的:第一段故事中有侯孝贤和他身边朋友的影子,第二段则取自某位政坛人物祖父的轶事,第三段就是台湾着名艺人谭艾珍女儿欧阳靖的真实故事。第一段的单纯明朗的恋情和第三段的晦暗迷离的暧昧对比强烈。或许第二段最耐人寻味:青楼歌妓的华丽和哀怨,知遇与救赎;宽大的衣角拂起了缱绻哀怨的情意,咿呀的南管难诉着欲说还休的惆怅。这段故事人物交谈没有对白只有字幕,有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意境 。咿呀的南管散曲,虽然听不懂具体在唱什么,但是却显得异常动听,洋溢着古典的浪漫情怀。这不禁令人想起十年前侯孝贤导演的那部《海上花》来,同样是青楼艺妓,但含蓄婉约的情感,细腻动人处却犹有过之。我虽然也为这段故事的古装人物的华美服饰和造型所惑,但是其实还是比较喜欢第一段故事所谱述的纯纯恋曲。
其实在我们的生命中有着很多的时间片段,虽然未必都称得上是最好的时光,而且早都已成为往事,但是每当回味之时,很多微妙的感受会自然滋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时光飞逝,当年无法感知的事情,多年以后我们会觉得一切都渐渐变得明了清晰。对于爱情的错失和遗憾,或许只是因为时间、地点和人物都不对头不合适吧,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而幸好从指缝间划过的时光,已经让一切苦痛和感伤变淡变薄。对于过去的岁月和往事,也都在记忆中变得越来越美好,有些甚至可称之为是“最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