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年时间,从负债数千万元到登陆纳斯达克主板,永业展示了纳斯达克中国新农业第一股的传奇故事。到底是什么吸引着华尔街的投资者?
内蒙古高原是一块创造神奇的土地,不仅有历史上成吉思汗横扫亚欧大陆建立的草原帝国,当代,更有伊利、蒙牛、小肥羊等“草原概念”企业快速崛起,而永业集团董事长吴子申凭借永业生命素等优势产品和“农民致富工具的提供者和致富问题的解决者”的先进商业模式,当之无愧地成为新一代蒙商的代表。
“农业是最古老的产业,但绝不是弱势产业、落后产业”,吴子申对于农业情有独钟,他认为,永业成为农民致富工具的提供者和致富问题的解决者,“这是我们给自己的定位,这也是永业的使命。”正是这样一条共赢价值链的打造,使永业的价值熠熠闪光,与一般涉农企业有了本质上的不同。
2010年8月28日,内蒙武川,永业3万吨生命素产能建设百天内即实现正式投产,使永业生命素能够覆盖国内1亿亩耕地之多。之前,永业已经拥有了全国范围内18700家科技服务站,可以说,永业在中国农村、农民中的影响开始举足轻重起来。
纳斯达克的钟声
美国路演过程中,投资人的问题直接而尖锐:“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在美国,既然你们的永业生命素效果这么好,我们美国人为什么没用?”美国人高度自信,他们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世界上最好的技术在美国,永业生命素凭什么?
2007年开始,由美国次贷泡沫破裂导致的金融危机爆发,西方主要资本市场均遭受重创,许多历史悠久的大企业纷纷申请破产保护,全球范围内的IPO(首次公开融资)数量骤然降至最低。但是,一家生产永业生命素的中国企业却逆流而上,不仅于2007年完成了纳斯达克OTCBB市场上市(简称柜台交易,纳斯达克的初级市场),而且之后连续融资,并于2009年成功转至主板上市,融资约1亿美元。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2009年12月18日是永业农丰科技有限公司登陆纳斯达克举行敲钟仪式的好日子。就在此前一天的一个大型Party上,永业集团董事长吴子申却突然“失踪”了。
“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觉了,极度紧张的情绪当时忽然放松了。我们17号晚上在纽约搞了一个Party,请了将近170人,那天是晚6点开始,重要嘉宾都到了却找不到我,最后他们找到酒店服务生,拿着钥匙开了房间,才叫醒我。”吴子申笑着告诉《EMBA视界》记者,这是他赴美国参加纳斯达克上市敲钟仪式最为记忆犹新的事情。
2009年12月18日,美国东部时间9点30分,吴子申带领赵强、程坦、喻越等20余名永业高管团队成员、合作伙伴代表以及郭晓川、李心丹、张日俊、邵孝恒四位独立董事,赴美参加纳斯达克上市敲钟仪式,人数之多成为当年在美上市的中国公司之最。永业的商业故事吸引了包括高盛、三菱东京日联、瑞银、老虎基金在内的80余家国际知名基金超限额认购,成功融资近1亿美元。有媒体这样评论,“直到永业农丰公司出现,华尔街的投资者们才真正知道应该把钱投给谁。”
然而,谁曾想到海外上市4年前的永业曾经挣扎在破产边缘,旗下公司账上资金最少的时候仅有可怜的5000元人民币,而且还负债数千万元。“如果把一个企业比作一个人的话,现金是必需的血液,人缺血就没办法活。”有过血淋淋的教训,这是吴子申经常说的一句话。2004年9月,呼和浩特市商业银行的300万元贷款到位,永业才暂时躲过一劫。
使永业腾飞的内因是永业生命素产品的横空出世,外因则是引进战略投资者,打进美国资本市场。吴子申告诉《EMBA视界》记者:“作为一个农资企业,永业对资金的需求非常大,然而在销售方面,一年基本上是夏秋这两个季节,资金周转率上不去,资本利用率也不足。我们又是一家身在内蒙古的民营企业,当时地方金融部门对永业的生意模型缺乏兴趣和热情。所以,永业海外上市,别无选择。”
2007年12月,永业通过OTCBB斥资收购了美国的上市企业——GoldenTan,这是永业迈向海外资本市场的第一步,意义重大。“OTCBB只是过渡,永业的目标是登陆纳斯达克。”
接下来,吴子申开始带队前往美国进行上市路演,正式与美国投资人面对面。当时,金融危机正愈演愈烈。可想而知,吴子申的压力有多大,“不确定性太大了,究竟能不能做成,心里没底。”
美国路演过程中,投资人的问题直接而尖锐:“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在美国,既然你们的永业生命素效果这么好,我们美国人为什么没用?”美国人高度自信,他们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世界上最好的技术在美国,永业生命素凭什么?
吴子申当时这样回答:“美国拥有非常多的土地,养活着相对较少的人口,每年有1/3的土地轮休。中国仅有的18亿亩耕地却养活了全球1/4的人口,根本不可能有土地轮休,我们的耕地基本上是一年种2~3季,两个国家的土地肥力状况完全不一样。作个形象一点的比喻,我们经常把大地比喻成母亲,如果一个妇女两年生三个小孩,很可能每一胎的质量都不高,因为缺乏营养和休息。”急中生智的“比喻”让美国投资人信服了,吴子申告诉美国投资人,“永业生命素当然也可以在美国本土施用,但解决的不是产量问题,而是质量问题。我吃了你们的黄瓜和西红柿,也没有真正乡间纯正味道。我相信你们最后一定会用上我们的生命素产品。”
2008年3月17日,摩根大通正式公布了收购全球第五大投行贝尔斯登的公告,20天后,永业即在美国纳斯达克OTCBB成功上市,一举融资1000万美元。
整整半年,也就是2008年9月17日,百年老店——雷曼兄弟银行在华尔街的暴风雨中宣告倒闭的当天,永业再次成功融资近935万美元。
2009年9月3日,永业正式转板纳斯达克主板市场。
治沙,既是天堂更是炼狱
年轻时的吴子申凭借着聪明才智攒下了人生第一桶金,却怀揣全部家底2000万元决定全部投入到阿拉善防沙治沙,所有亲朋,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不能理解,都说吴子申“简直是疯了”!
作为一个内蒙人,吴子申与沙有缘,事业发展起于治沙,但也差点儿被沙“埋没”。
投资黄芪、肉苁蓉等种植项目,使得开始时雄心万丈的吴子申知道了什么叫资金链断裂的苦痛。
直到今天,吴子申说起当年的选择,并不否认商业利益的趋动。“投入不到1000元,每亩就能收获3万元的收益。谁不动心呢?”
1994年,还在内蒙古计委工作的吴子申第一次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农村和沙漠。
随扶贫工作队到内蒙通辽市国家级贫困县奈曼旗去调研,吴子申一行碰上了沙尘暴。黄沙漫天,车门打不开,人根本无法站立,能见度只有两三米。“农牧民的生活非常艰苦,穷到五六个人只有两条裤子。”这一切让吴子申深受震撼,冥冥之中他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2001年下半年,吴子申看到著名科学家钱学森的一篇论文《创建农业型的知识密集产业——农业,林业,草业,海业和沙业》,钱学森指出,“第六次产业革命的主战场不是在比较富裕的大城市,而是在比较贫困的田野、山林、草原、海疆和沙漠。”
吴子申眼前一亮,感觉找到了方向,钱老的沙草产业理论对破局内蒙古经济的发展有着重大意义。
2001年10月,永业成立了由化工专家高静教授
挂帅的生物技术研发中心。
2002年12月,内蒙古沙草产业协会成立,吴子申担任副秘书长,钱老则破例担任了名誉顾问一职。
吴子申第一个涉足的项目是中药黄芪。之后,永业在内蒙西部的阿拉善盟敖伦布拉格建立了50万亩的治沙综合开发基地,种植肉苁蓉和苦豆子等沙漠植物。之后,吴子申还在镇上配套建设了一个三星级酒店。
黄芪与肉苁蓉共同的特点都是投资期长,需要七八年才能收获。太长的投资回报周期吓退了很多人。但吴子申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每亩投入不到1000元,产量却可高达4000斤,有超过3万元的收益。“沙里有黄金,为何不种?”
在对阿拉善治沙项目长达三年的不断考察中,其镇党委书记特木其勒图每次都全程陪同,吴子申终于放下一句狠话,“老哥啊,为了你们的热情,为了这块地方,我打算赔500万。”
本来决定只投500万元,谁知第一笔就投了2000万元,这是吴子申的全部家底。所有亲朋,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不能理解,都说吴子申“脑子注水了”,“完全是个疯子”!
吴子申并不理会这些,风风火火地干了起来。他在圈下的50万亩沙漠荒地,雇用牧民来种树、种草,放羊、放骆驼,种苦豆子、梭梭木、胡杨等沙生植物。
吴子申心中一直有个理想,就是把敖伦布拉格建成沙漠里的生态小镇,人们安居乐业,以沙产业和沙漠旅游为基础,发展肉苁蓉、苦豆子等生产加工基地。
出人意料的是,吴子申种植沙草的实验失败了。原来这50万亩沙地的生物链早已被破坏。敖伦布拉格的骆驼已经寥寥无几,没有骆驼来啃食梭梭木叶,梭梭木根部欠发达,已经长不出肉苁蓉了。
祸不单行的是,银行之前承诺的2000万元贷款也以失败告吹。一夜之间,永业公司深陷资金链断裂的泥潭。
那一年除夕,吴子申被包工头李建军堵在了家里。李建军的工程队承担了敖伦布拉格酒店的建设任务,吴子申拖欠工程款160多万元迟迟没有给付。见到苦苦煎熬的吴子申,李建军也体会到吴子申的不容易,不但没有讨到一分工钱,反而四处凑来20万元给吴子申渡过难关。
生命素,峰回路转
农村市场需要脚踏实地、扎扎实实做口碑。
资金链断裂后,吴子申猛回头想起,2001年时,高静教授主导研发的一个科研成果,喷在农作物叶子上,能让农作物生长旺盛,增产。只要把这个科研成果商业化、产业化,就可以帮助永业做大做强。
永业的研发团队开始在西红柿、黄瓜、土豆等数十种瓜果蔬菜上做实验,发现完全天然,无任何不良后果,而且增产不止10%,能达到30%~50%。农作物的生长也更快、更壮,收获周期更长,瓜果蔬菜品质更好。吴子申很兴奋,将这个产品命名为“生命素”。
生命素的主要成分是腐殖酸,它是从褐煤、风化煤中提炼出来,可入药,《本草纲目》中称为“乌金散”。永业通过高科技加工技术把它做成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