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站在一小组岗位上,可以看出她内心里很不自在,五年前她一进厂就在这个岗位上,现在转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了,工人都装的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有种幸灾乐祸的嘲笑。
她一进厂时,开始很安稳,熟悉了就变得好逞能,不时的被这个或者那个工人呛两句,有次她给邻小组的工人帮忙,自己小组的工人生气了“你逞什么能,你的活谁给你干?”临小组的工人也生气了“你会干吧?不会干逞的什么能,弄得我们也不好干!”违反规章制度,串岗还罚款。她自己笑笑说;“脸上皮,吃得肥。”她干活很有力气,从不偷懒,做错事的时候是无心的,工人也就不是很计较,对她的评价“这个人,不傻不精的,说不清怎么回事。”
后来有一个技术岗位需要培养人,因为她有力气,其它岗位没法抽人,就让她去学。不长时间她同岗位的工人张来找我“我不干了。”“为什么?”“赵不时的巴结讨好组长,买烟,买东西,我要是不买,干活不掐亏给我吃吗?”还有这种事?“现在影响着分工的公平了吗?如果没有,那是私人交往,你干好你的工作,如果影响着你的利益,我会处理。”“我不愿意和这种人在一起干活。”“在群体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应该有交往的艺术,没那么多愿意不愿意,你这个活躲开,那个人躲开,总是用躲开的方式,你要躲到哪里去?”张回去就经常和工人唧唧悄悄话,她的不平衡当然要用这种方式补回来,工人就有种冷嘲热讽的鄙视赵,而组长也不敢在工作中有偏私。
等到赵把技术学会了就变的自大起来,走路挺着胸膛,说话拉着长腔,笑的时候也无节制的大笑,有些泼辣的女工人看不惯她这种张扬,就说她是个“二百五”,也说她“厂里装不了她了。”有些有心眼的人就利用她的不怕下力,让她多干活。她也经常请假,好像是离了她不能干一样,流水线上要求默契的配合,临时性的替班会给生产带来影响,我就开始关注她的举动。她不警觉,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就把她调离技术岗位,去了四小组,工资也低了。工人心里偷着笑“自己找的,安分守己的干好自己的活多好,又逞能,又自我表现,什么年龄了,还不扎实。”
赵到了四小组,当时是没面子的,灰头土脸的干了很短的时间,她忘得快,就又开始变的活跃起来,和别人换活干,小组长不愿意了“你如果干就好好干,你换活干,您的技术不熟练,耽误了产量,都少赚钱,出了次品你负责吧,如果每天回报你串岗,天天罚你款,你不是来赚钱的!”我听见四组组长给其它组长抱怨“弄来个这样的人哩,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的活不好好干,总是去干别人的活,把我们组的纪律都弄乱了,一点也不省心。”其它组长就理解式的笑。四小组成员好像达成了默契,不再给赵换活,也不再给她逞能的机会,赵每天坚守岗位工作,变得枯燥乏味,没精神,很快就请了长假,我也觉得她回家更省心。
等到她想再回来的时候,我做了下思考,培养生手工人是要付出成本代价的,不如用熟练工人,她毕竟是熟练工人,还会多个岗位的工作,有使用的价值,一小组活累,不好找人,就把她安排在一小组吧,她对于下力气是不在乎的,而且一小组在生产中节奏最快,约束力最强,就这样赵又回到了进厂的起点。
工作生活都给人多个机会,就看你自己会不会抓住,“天道酬勤”,“机会总是垂青那些有准备的人。”但是有些人就像赵这样踯躅多年总是停在起点,就像黑瞎子掰棒子——掰一个,丢一个,最后还是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