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名著《红楼梦》里王熙凤的判词:
画:一片冰山,上面有一只雌凤
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
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其中对“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哭向金陵事更哀”三句的解释,自古以来都能达成共识,在此不多赘述,唯有“一从二令三人木”这句,异议颇多,据说有三十多种解释。
其中,有这样两种解释:
一种解释是:“一从二令三人木”指贾琏对王熙凤态度的前后转变。一从,一是对王熙凤顺从;二令,二是对王熙凤转变成命令;人木,用的是拆字法解释,指的是“休”,即把王熙凤休弃。
还有一种解释:“一从二令三人木”指王熙凤和贾琏夫妇关系的三个阶段。一从,一是王熙凤恪守妇道服从丈夫;二令,二是王熙凤掌权;人木,用拆字法解释,指的是“休”,即王熙凤被丈夫休弃。
当然,对“一从二令三人木”都怎么解释的,没有一一看到过,以我对《红楼梦》这本书的理解,我认为,这句话和其丈夫贾琏关联不大,以上两种解读,在一句话里,前面的“令”、“从”二字都是从字义上解读,后面的“人木”,却突然拐了一个大弯用拆字法来解读,思维陡变,反差太大,不合乎常理。所以,我不敢苟同以上的解释。
王熙凤,这个丰满的艺术形象,是全书里的灵魂人物,举足轻重,其含义应该是更深刻的。所以,我认为对“一从二令三人木”这句话的理解,不能局限在王熙凤和贾琏这个“小家”上,而应该着眼于贾府这个封建社会的“大家”上。我对“一从二令三人木”的理解(曹雪芹也应该是这么想的)是:
句中一、二、三,就是个序数。
“从”,是说王熙凤对待“上人”的态度。是说王熙凤对一个封建贵族家庭的服从、对权势的服从、对贾母的服从。在贾府,贾母具有崇高的地位,是谁都不敢不能惹的“老祖宗”,冲撞“老祖宗”就是在冲撞这个大家族,凤姐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她深知要在贾府有更大更稳的立足之地,首先必须得到“ 老祖宗”的欢心,为此,她总是看贾母的颜色行事,对贾母言听必从,溜须拍马曲意奉承。即凤姐对上的尊崇服从。
“令”是说王熙凤对待“下人”的态度。凤姐泼辣能干,是贾府的总管家,全府上上下下的所有开支均由她掌管,属掌权人物,府中的奴仆丫鬟对凤姐都敬畏三分,凤姐对下人更是发号施令严管严查。即凤姐对下的统治命令。
“人木”预示王熙凤悲惨的结局。不要想的太多,就是从简单的字面意义来理解。木,有两种含义:一种是麻木,即麻木的活着。另一种解释,人和木联系上,应该为“棺材”,意味着死亡,指凤姐最后悲惨的死去。至于到底是哪种解释,恐怕得去问作者了。
一从、二令、三人木,我都是从字面意义解读的,而且是站在“王熙凤生活在贾府这个大家庭里”的角度,看她的性格看她的命运,解读王熙凤这个人物。我想,这样理解这句话,更合乎人的思维逻辑,或许这种解读应该是曹雪芹的原意。
其实,前人的心思不是后人能揣摩的。物极必反。穷思追想,刨根问底,理解得那么复杂,反而曲解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