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论问题:忒休斯之船
吕源
最近迷上了思维和认知问题,大概是去年小彭过来一起探讨认知语言问题的继续。今天先放一下批判性思维的问题,将目光转向悖论。
什么是悖论?悖论是一种导致矛盾的命题(维基百科)。
说起来,悖论与批判性思维也有些关系。 第一,有些悖论就是一种谬论。这种悖论被称为‘谬误型悖论’。例如,我在前面介绍过伽利略证明亚里士多德那个‘物体落下的速度与重量成正比’的推论有误。其实,亚里士多德的这个推论本身可以看作是一个‘谬误型悖论’。谬误型悖论可以被逻辑推理揭穿其内在的矛盾。
第二,悖论与批判性思维一样, 也是从一系列看上去合理的前提出发,然后进行合理的推演。不过,批判性思维推演的结果时发现谬误,而悖论却从这些前提推演出的颠覆前提的结论。
悖论揭露思维或者我们普遍接受的知识的能力远远超过看上去完美无缺的推理。正因为如此,凡是哲学家或者思想家无不对悖论着迷。像英国哲学家罗素就曾经说过:‘检验一个逻辑理论可以看其处理谜题的能力。当考察逻辑的时候,在脑子里积蓄尽可能多的谜题是一个聪明的办法,因为在逻辑中谜题的地位非常重要,其重要性相当于实验之于物理学’。罗素说谜题与悖论有十分紧密地关系。只不过,大多数谜题可以通过假设得到解决,而对于悖论而言,所有的假设都不合理。罗素本人就是制造悖论的高手。 他的‘理发师悖论’居然导致了第三次 数学危机。
建议读者有时间不妨读读关于悖论的书籍,极其锻炼思考和解题能力。
今天在这里介绍一个著名的关于同一性的悖论:忒休斯之船(Shipof Theseus)。
忒休斯是传说中的雅典国王。他得出身就十分传奇,是雅典国王埃勾斯的私生子,也是希腊神话中的一位英勇果敢英雄。忒休斯的故事一大串,包括杀死无数的强盗和给人民造成灾害的野兽。
据说,忒休斯回到雅典国王埃勾斯身边之后,适逢克里特国王弥诺斯派人索取贡物。弥诺斯要的贡物是每九年对克里特怪兽贡献7对童男童女。忒休斯自告奋勇带领童男童女出发,经过一番曲折,忒休斯终于杀死了克里特迷宫里的怪兽,成功返回雅典。忒休斯将他乘坐的那艘30名水手的坐船作为贡品献给阿波罗神。雅典人十分珍惜这艘船。为了保全这艘船,雅典人不断更换已经腐朽的木板。这艘船被成功地保存多年。直到亚历山大大帝时代,人们仍可以看到这艘船。
古希腊普鲁塔克问:这艘每一块木板都被换过得船还是忒休斯的那艘船吗?如果是,他已经没有最初的任何一根木头了;如果不是,那它是从什么时候不是的?
这就是著名的‘忒休斯之船’悖论。
那艘船是‘忒休斯之船’?
英国哲学家霍布斯(Hobbs)在这个悖论的基础上又作了一个延伸。他假设:如果原来从忒休斯之船拆下来的木板后来被用来建造了另外一艘船,那么那一艘船才是‘忒休斯之船’呢?
类似的悖论不少,包括祖父的斧子(如果斧头刃换了3次、斧柄也换过4次,还是祖父留下来的那把旧斧子吗?)。过比较著名的是‘谷堆悖论’。
谷推悖论是这样的:
如果1粒谷子落地不是谷堆,2粒谷子落地也不是谷堆,3粒谷子落地还不是谷堆,以此类推,无论多少谷子落地都不是谷堆。那么谷堆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
反过来,如果从谷堆上拿走1粒谷子,谷堆仍在,拿走2粒,谷堆仍在,那么拿走最后1粒呢?谷堆从什么时候不在了呢?
同样的道理,关于头发与秃顶的悖论:掉1根头发不是秃顶,掉2根头发不是秃顶,那么最后1根头发呢?
与忒休斯相同最著名的论断是‘人不能在不同时间里踏入同一条河’(赫拉克里特提出的)。
当一个事物构成的元素被不断置换之后,即便外表没变,它还是原来的物体吗?
有很多不同的解释试图解决这个悖论提出的问题。比如,‘类’和类之间转换的中介概念(粒和堆不是同一类),一致性原则(只要对船的定义是一致的,就是同一事物),等等。因此,有人说是同一条船。
我不信,如果是同一条船,拿到拍卖行试试看?能不能卖出跟旧船同样的价钱?
突然想到这个悖论是因为某组织过90岁大寿, 热热闹闹地庆祝。
不过,现在的那个什么组织还是当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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