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网上寻找,感谢原作者)
走进小区时,突然闻着一缕熟悉的香味,我四处寻找,果然是桂花开了,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思绪不禁纷飞到儿时的家乡。
桂花是如何融进我们生活的?从小学至高中的开学典礼时校长的致辞可窥见一斑,几乎每次的开头都是这样的:“同学们,秋风送爽,丹桂飘香,在这个美好时节,我们迎来了新学期的开始……”我们有学有样,在描写秋天的作文中,都不约而同地用到这一经典语句。
在我的家乡,可以什么花都没有,但桂花一定要种的,像一棵棵翠绿的华盖亭亭立于每家的门前屋后,常年翠绿,到了秋风送爽的季节,绿叶下一簇簇金黄的小花开放,香气飘得极远,走到哪里,都是花香。在中秋的夜晚,搬张桌子放于桂花树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赏月、吃月饼、闻花香,是忙碌的家乡人难得的风雅。
对于我们孩子来说,最喜欢做的就是在花开时节,挎着竹篮去采摘桂花。因为每家都有桂花,所以大人们也不心疼,由着孩子们采摘,我们通常搬个板凳,站在树下,一手勾住花枝,一手捋下花朵,不一会就能装满半篮子。有些桂花树很高,女孩们便在树下铺一块干净的棉布,男孩们赤着脚,攀着树桠哧溜哧溜地爬上去,摇晃着枝条,桂花纷纷落下,落在女孩瘦削的肩上、稚嫩的小手上、柔软的头发上、细长的眼睫毛上,在缤纷的花雨中,我们喜欢大声唱那首“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啊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张灯又结彩呀,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孩子的笑闹声夹杂着沁脾的花香在小村庄回旋。
桂花开得密密匝匝的,在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哪颗树采净过,最后总有一层层的花朵落在地上,像满地的阳光。
当我们玩够了,小伙伴们将花朵装进篮子里,提回家交给母亲,母亲用干净的布包起来,挂在屋檐下,过了几天,风干了,掺进自家采制的茶叶里。喝茶时,拿出白瓷杯,放几片夹杂着桂花的茶叶,沸水一冲,满屋子都是香气,那是多么纯净无邪的美好时光呀。
后来去北方上学,没有了那美丽的花儿作陪,工作后,很少有机会在桂花盛开的时节回家。小区建成后,我闻到了久违的花香,但和我家乡的盛况还是无法比较。去年花开时节,我带老公回了家,在微风细雨下,我们走过每一棵桂花树,在心旷神怡的香气里,他终于理解我的校长们在开学致辞中频繁地使用“秋风送爽,丹桂飘香”了,那不是词穷,也不是套话,那是因为桂花深深地沁入了我们的心灵,融入了我们的血液里。
站在小区的桂花树下,我仿佛闻到了我家后院那颗桂花的香气。是啊,“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桂花的香气是可以借着秋风,越过云层,飘到千里外游子鼻下的。
安徽亳州供电公司 程道莲
二〇一一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