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的生活就像一场又一场的梦,她在梦里笑梦里哭难过了开心了。当梦醒了,有些故事有些人好似已经遗忘,只是一经碰触依旧疼的支离破碎。梦里只有大雪,无穷无尽的大雪,一遍遍的唱着悲哀的歌。
文小袁
『一』
夜有点深邃。她的美如同一朵盛开的花儿般那样的晶莹纯净。只是在那失去血色白稚的脸上,一双失去焦距原本清澈透亮的眼眸正紧盯着手中的一张薄薄的纸。纤细的手指微微发抖,单薄的身子似经历了一场浩大的劫也跟着颤抖起来。似一颗随时凋零的花树。风一吹便会散落开了去,摇摇欲坠。
小米揉揉眼再次睁大了眼睛,可是试纸上显示的仍然是鲜红色的两条横杠。那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似讽刺似嘲笑。无助、悲凄、脆弱、惊恐。絮绕在她心头。只有19岁的她。这是她以往都没经历到过的。也是无法独自承受的。
想到了之前急匆匆的跑到药店拿着测孕示纸付钱时,那个营业员看看自己投来鄙夷的眼光。以及四周聚集过来的目光,小米低着头快速的扔下钱,快速的走,确切的说是跑。小米飞快的跑,一路的行人都纷纷侧目。只是她顾及不了那么多了。那些不能见人的秘密似一放慢脚步。便随时都会暴晒在人的眼球中。
是的,怀孕了。她怀孕了。这个事实。小米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的事实。那张试纸孤单的躺在角落。小米无声的啜泣起来,肩膀一颤一颤的发抖。最后小米擦干了眼泪,从被窝里翻出手机。寻找一个人的号码。
‘王嵩’。这个一个礼拜也没有联系她的男人,这个口口声声说天天出差的男人,这个赋予这小小生命的男人。
空荡的房间只有小米一个人。电话拨出,话筒里响起的彩铃是啊桑的音乐,‘野百合也是春天’。
阿桑那哀怨而深情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
歌曲循环播放了一遍又又一遍,小米重复拨打按了一遍又一遍。只是结尾依旧是那甜美的机械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呵呵,早知道的结局。心里愤恨的因子再次涌向心头,哀伤侵袭。小米抱起双腿无助的靠在床边,面容憔悴苍白。紧眠起毫无血色的唇发丝散乱。想了想便又拿起手机给王嵩发了条短信。这是小米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那个炎,那个叫王嵩的男人。一个软件公司年轻的老板。在3个月前每天每时都会给小米打电话。电话打进小米的手机,有时小米在上班,有时在偷懒打瞌睡,有时在逛公园。有时在发呆。小米知道这个男人想侵占她的世界。
他会很细心的帮小米挑掉饭菜里她不爱吃葱蒜。他会在他很忙时却只因小米的一句想吃KFC的圣代而忙里偷闲,满城的打的拖着还穿着小熊睡衣的小米去买全家桶。出差的时候他会定一大束玫瑰送到她的公司。小米捧着一大束玫瑰透过同事即羡慕又妒忌的眼光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只是现在呢,现在的王嵩在哪?小米明白他已经把她丢下了。这个男人在拥有她之后彻彻底底的走出了小米的世界。
他说他喜欢看她微笑时甜美的笑靥,喜欢她清澈漂亮的眼眸。能够将他吸引,就此万劫不复。
那晚,那个酒吧。昏暗而暧昧的灯光下,唯美浪漫的钢琴曲在他们身后演奏。台上的乐队歌唱着一首首不知名的安静哀伤的曲调。
王嵩扶住了喝的微醉的小米。手指攀上了她纤细的腰,拉入怀中……小米想,这是王嵩期待已久的亲吻吧,小米撑开手想推开他却是徒劳。待自己一向彬彬有礼的王嵩今夜却失控了。许是他也喝醉了吧。小米思想混乱的无力再去思考。。。……
醒来时的那个清晨小米永远记得,她在王嵩的床上。床单上赤红的血迹映染了小米的双眼。小米蓦地想起了昨晚……她哭了,王嵩紧紧的拥住小米。
他说。小米,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自己怎么会这样,昨晚我也喝醉了。我该死,我混蛋。原谅我好么?小米,我会对你负责。
啪,掌声应声而落,小米颤抖着扬起手。给了王嵩一个巴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因为她美好的第一次。她无数幻想过的第一次。只因在一次醉酒中失去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结果。小米紧紧咬着苍白无一丝血色的下唇,眼神中是痛苦和茫然。
『二』
最后小米还是原凉了王嵩,这个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这个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她原谅的男人。那一瞬间,小米以为他是爱她的,他真的爱她。所以她原谅了他。她忍受了他整日的加班,她忍受了他每天只给她打一个电话。只因他是软件公司的老板,一个年轻的老板。因为她认为他是爱她的。只因为这个。
在和小米约会时王嵩常常一个接一个的接听着永无止境的电话。在给小米打电话时,讲到一半永远会有另一个电话适时的打进,然后王嵩说他有事。和小米说几句就挂断。
终于到了有一天小米可以一连几天接不到王嵩的电话,只是小米也是倔强的人,既然对方心里对自己没有牵挂,何需与他联络?
可是让人担忧的事情也接踵而来。小米已经2周没来例假,精神也极度萎靡。她出现了干呕的状态,已几日没有进过多少食物了。小米很惊恐,想起了安尘,那个和她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女孩儿。
安尘和他男友萧诺相处了3年。从大学到现在的工作。毕业后安尘留在了有萧诺存在的那个城市。她为萧诺吃了很多苦,那个男人没钱。安尘也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包括为他打过胎。小米常常不解,安尘微笑着说,我也不解,也许这就是爱。我爱萧诺,仅此而已。。。
每天安尘都会在Q上和小米闲聊,因为她与她隔着一个城市。
小米沮丧的说,安尘。我可能怀孕了。例假已经2周没来了,恶心的吃不下东西。和你那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什么?小米,是谁的。你买试纸测过了么?
安尘我怕,我不敢去药店。安尘。那个男人他不管我。安尘。安尘。你在哪。。。
---你不要怕。过几天我请假马上过来。小米。。不要怕。
安尘的话似一针镇定剂般抚慰了小米无助焦燥不安的心。
『三』
洛丽塔的手机轻音乐声响起,将小米从睡梦中惊醒。小米慌忙的翻下身,从地上拾起手机。揉揉哭的些许发疼的眼睛。只是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期待的那个名字。
七格。这个似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跳入眼帘。在小米记忆中七格是个清秀的男子,他或许是喜欢自己的。正处花样年龄的小米论身材样貌都是平庸姿色中的佼佼者。自然受到许多人的爱慕。
喂。七格。只是一声,对方便听出了小米浓浓的鼻音与哭腔。小米,发生什么事了。别难过,告诉我你在哪里。
于是在半个小时后,七格便出现在小米面前。眼前这名女子深深牵动着他的心。只为她的一颦一笑。
在七格的要求之下,小米还是将原委说了出来。只因七格清亮的眼眸以及他的那句。只要有我在,我以朋友的身份存在着。我就不会让你独自承担,让你受委屈。
七格看着小米,眼神忧伤而无奈。他握紧了拳头,势力压下心中的那份浓重的担忧。
你真的决定一个人去做手术么?嗯,小米使劲的点点头。想到安尘刚刚发的那条请不了假的短信感到一阵悲哀。
那么谁照顾你呢?小米听到这句话一震。脸蓦地煞白,紧咬住下唇,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对啊,谁照顾我呢。。。谁照顾我呢?
王嵩,你在哪呢?在看到王嵩回复的那条短信后,小米对那个男人是绝望的,那个男人说。小米,我在外地出差。要谈一笔20万的单子。你就自己去把孩子拿掉吧,我会把钱打在你帐号下。回来后再找你。
呵呵,王嵩。难道我命还真抵不上那20万?难道我就那么不值钱么?冷意自脊骨窜了上来,小米的眼神中似沉浮着九天的冰寒。
看着她绝望哀伤的神情。仿佛感觉到她心中万分的恐惧。单薄的身子在风中赫赫发抖,似残碎的花瓣。七格担忧的目光望着小米,犹豫片刻,最后握住她的肩膀,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慢慢开口。小米,我陪你去医院。我来照顾你。。。
小米抬起头用早已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七格。他的眼里涵蓄着温柔,此时给了她无比的支撑力。看着他那绿的跟湖水似的明亮眼眸一度的纠结。为什么人与人的区别是如此之大?
小米感觉自己的生活就像一场又一场的梦,她在梦里笑梦里哭难过了开心了。当梦醒了,有些故事有些人好似已经遗忘,只是一经碰触依旧疼的支离破碎。梦里只有大雪,无穷无尽的大雪,一遍遍的唱着悲哀的歌。
『四』
直到快要做手术那天,王嵩还是未把手术的钱打入账户。小米拨打过去的电话依旧不接。最后日益聚积的愤恨,小米发出一条条言辞讥讽的短信,最后王嵩也怒了。
他说。老子连公司都开起来了。还会付不起这个钱?没想到你像个泼妇。。。
小米感觉自己的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忍到了极点,却终究忍不了了,泪水终于止不住地从小米的眼中连串坠落。她的心冷了,也死了。王嵩也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了放低了身段,他说。小米,我再回来找你。
不用了。拿掉孩子。再于你无任何瓜葛。
小米是决然的,亦是绝望的。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形象早已毁于一旦,这段情以耗尽再也无心留恋。
只是到最后,王嵩还是未打进过半毛钱到小米的账户。
小米明白,这是自己沉痛的一个教训。在那些甜言蜜语面前。在那些虚伪的毫无责任感的男人面前。爱情不堪一击。
每一个华丽童话的背后。等待自己的并不全是王子,也会是恶魔。
小米想她应该去劝劝安尘。如若在乎自己的男子是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吃苦的,更不会不负责任的让对方为自己堕胎。那样的男人不值得让自己付出,让自己停留。
。『五』:
安尘最后还是赶来了医院。她翘了班赶在小米在进手术台时来到医院。只是做完手术后的小米的情绪异常低落。常常会看着某处发呆。晚上噩梦连连。
噩梦里的一幕幕都是关于王嵩以及手术台上的情景,她仍会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
那是一场噩梦,一场想起来便会让人如临深渊的噩梦。七格抱着小米不断颤栗的身子,很是心疼。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似在哄刚出生的婴儿。小米转过身,搂住七格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小米放声的痛哭。
时间匆匆已过了好几个月。记忆也许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去,但那彻骨的恐惧却很难消除。小米的笑容始终未再出现。清淡的眉目上凝了一层淡淡的忧虑。
看着忧伤的小米孤单消瘦的背影。七格说。小米,我们说好的,那些疼痛都已远去。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难过?
小米望着眼前的男子投向自己那抹真挚的眼神。这个细心的照顾着自己,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的男子。却又不会任何甜言蜜语的七格。心中慢慢涌起了暖暖的温情。也许在劫难面前,才看得清是是非非。
回想起他望着自己心疼的表情,他们之间的那些点点滴滴。他的爱已悄悄的融进了她的心中,似一流溪水,潺潺脉脉,却细腻温情。小米才明白,什么才是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爱情’
她曾经有过失败的人生,惨痛的经历。有过悲伤的情怀,有过彻骨的心痛。如今幸福就在她的眼前,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抓住。
小米微微的扬起嘴角,望着身边的安尘。再看看七格。她伸出冰凉的手握住了那双宽大而温暖的双手。橙色的阳光倾洒而下,定格在她青涩而美好的轮廓上,笑靥如花。
在此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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