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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德《短歌行》诗中“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八字也曾被苏子瞻引用于《前赤壁赋》之对话录中。孟德愁于无助，子瞻与客愁于无依，两愁读来虽为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慨，但巧合的都感叹了生命之短暂。孟德开门见山直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子瞻则绕了一圈得“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且还是引用客人的话，其实只是他自编自导的故事吧！这段赤壁的对话，恐怕也是启发了明朝大才子杨慎创作了比他本人更出名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回头说孟德“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实在够美，简单八字写尽风物人情，使得他的愁绪一览无遗。我以为中文之妙就在于这种高度的概括力，它可一字多义，组分无穷，正如其写法，不同偏旁笔划的组合就可创造出形态各异，意义非凡的中文。这也是我反对中文现代诗的所在，因为所谓的白话诗之源头其实就是外文翻译诗。作为语言，翻译诗如何能深得原诗之语韵呢？弃自己本国的语言精华不顾，取外文翻译的语感来作诗，美名“现代诗”，不正如一个好好的中国人偏要学外国人讲中国话的腔调，听来不是很不正味？其实遗憾的只是几千年积累的中文语韵美被抛弃了。或许有人说“现代诗”可以让更多现代人读懂，这是它的价值，但请试问至今哪一首现代诗被大众真心的传唱了起来？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后有“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曹孟德后两句点出了愁结所在，而此结不正是放浪中苏子瞻之愁结？你我之愁结？不过是两诗人态度不同罢！诗由心发，诗法本也无法，独深情最难抒写。
闲逸 写于2011年元月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