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浅析《盗梦空间》的经典叙事特点
摘要：好莱坞电影一直都是电影艺术界中的佼佼者，不仅仅主导着西方电影事业，对东方世界的电影行业也有着巨大的冲击和影响。所以好莱坞电影经常实用的叙事模式也随之成为主导，即好莱坞经典叙事模式。于去年9月份上映的大片《盗梦空间》是经典叙事模式的又一次完美展现，它不仅仅传承了经典叙事模式的特点，还对其有所创新和发展。
关键词：叙事模式，复杂，创新，颠覆
电影叙事无非是通过电影向受众讲诉一个或者几个故事。然而如同讲故事的老人一样，电影也有很多讲故事的方式，这就是电影叙事。电影好不好，就要看故事讲得好不好，故事讲得好坏又得看讲故事的方式。电影叙事的可能是无限多样的。然而在历史上，虚构性的电影似乎被形态单一的叙事模式所主导，我们将这类主导类型称为“经典好莱坞电影”——经典是鉴于它长时间的、稳固且富有影响历史，在美国电影公司的影片中形成了最后的形态。而且这种模式仍然主导着其他国家的影片生产。
好莱坞电影经典叙事包括一条连续的因果链，动因是某个角色的欲望或需求。通常的解决方式就是满足那些特定的欲望或需求……在不同的好莱坞电影中，经典叙事模式又有着微妙的差异，或者说，随着电影事业的发展，叙事的方法越来越多，可谓千姿百态。
由鬼才大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导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奥斯卡影后玛丽昂·歌迪亚等人主演的科幻悬疑动作大片《盗梦空间》，在经典叙事模式运用上可谓是一个巨大的成功，不仅继承，而且创新，使得叙事模式更加复杂化。
道姆·科布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窃贼。在人们精神最为脆弱的时候，他潜入别人梦中，窃取潜意识中有价值的信息和秘密。在一次任务中，科布和他的同伴亚瑟，因科布的潜意识—科布的爱妻莫尔的阻扰，未能成功窃取雇主所需要的资料，从而面临着两天之内被杀的危险，为了保命，他们的另外一个同伴把他们出卖给了之前他们窃取梦境的对象——齐藤，齐藤找到科布和亚瑟，希望他们能够为自己服务，也就是找到全球垄断巨头的儿子费舍，在费舍的头脑中植入遣散公司的意念，从而消灭自己的竞争对手，如果成功，将带他回国。由于科布迫切的想回家见自己的儿女，他答应了齐藤的请求，找到了“伪装者”埃姆斯、“药剂师”尤瑟夫、“造梦师”阿里曼德尼。齐藤炸毁了费舍的私人飞机，买下了整个航空公司，然后在费舍飞往洛杉矶的途中实施了这个计划。科布等一行六人将费舍带入了事先造好的梦境，对费舍进行意念的培养，然而费舍先前曾受过防止在梦中被袭击的专业训练，于是在第一层梦境中，他们受到费舍潜意识保卫队的猛烈攻击，齐藤受伤。但最后，成功的将遣散公司的意念植入费雷脑中，化解了费舍与其父亲的矛盾。在这中间，科布受到了爱妻莫尔的阻挠，使计划几乎失败，但科布最终战胜了自己，摆脱了自己头脑中爱妻幻影人物的诱惑，试图带回齐藤。电影在最后留给大家一个悬念。科布在“回到现实”与儿女团聚之后，用陀螺测试是否还在梦境中，电影突然结束，到底是在现实，还是梦境?我们无从知晓。
《好莱坞报道者》这样评价：“一部结构极其复杂，但却非常引人入胜的科幻梦境之旅。”
剧情确实很精彩，现在笔者就试着以好莱坞经典叙事模式来分析《盗梦空间》的叙事特点。
一、以人物作为因果关系的中心而展开剧情，这是叙事的概念依赖的基础。
人是一切事件的主宰者，这在好莱坞影片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主要由人物心理因素引发的剧情因果链几乎是所有叙事事件的动机。例如欲望，由欲望形成目标，叙事的发展过程就包括了目的达成的过程。其他因素，例如自然肇因（如洪水、海啸、地震）或社会因素（制度、战争、经济衰退）可以作为剧情的催化剂或前提。可叙事的重心却一成不变地放在人物的心理原因上（决定、选择）人物的性格特征。
《盗梦空间》中，为什么科布要违背工作规律不进行意识窃取而是进行思想植入呢？因为他要回家，他想念自己的两个孩子。为了这个简单而又伟大的目标，他接受了齐藤提出的交易，然后和自己的同伙一步步的完成任务。而他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想见就见？这便是事情的催化剂之一。因为科布的妻子莫尔去世和前次盗梦任务失败使得科布被污蔑成为“杀妻”通缉犯，这里，国家的法律制度也是这个剧情的催化剂之一。另外，商业竞争让野心勃勃的齐藤找到科布，提出意念植入任务，这也算是经济因素和心理因素促成这件特殊的任务发生。而科布等人的欲望心理更是全部事情的动机。再如，阿里曼德尼对科布行径的好奇心使得她发现科布和他的妻子之间的事。仅仅作为整个事件的催化剂，就有很多，因此《盗梦空间》的叙事相当复杂。
二、大多数好莱坞电影是以时间顺序来叙述故事的。而少数影片使用倒叙，顺叙和插叙相结合，颠覆顺序结构。
电影情节会组织故事的时间顺序，以求形成最有利的因果链关系。因而当一个人物在剧中有特异的言行时，观众就可以通过闪回得知原因。按照时间顺序讲诉故事是观众最能接受也最容易接受的方式。但是其中一些具体的事件又可以打乱顺序，这就得使用蒙太奇手法进行倒叙或者插叙，以此来补充剧情，有助于观众理解。
而《盗梦空间》则是一改常规，一开始就将观众带入齐藤和科布的潜意识边缘——迷失域，年迈的齐藤看到科布的陀螺想起年轻的科布，开始回忆他和科布的之间的交易。故事进入倒叙阶段，而整个回忆中的事情发展又基本遵循时间顺序：科布和亚瑟在梦境中窃取齐藤秘密失败，然后逃亡，被另一个同伙出卖，再到接受齐藤的交易，再组建盗梦团队，进行计划。在执行任务最后，齐藤因为在梦中死亡所以进了迷失域，科布为了救他回到现实，也去了那里，这就回到了影片开始时的场景，齐藤和科布两个老人对坐，看着转动的陀螺记起之前的事，齐藤准备拿枪自杀（在梦境里死亡可以从梦中醒来），然后他们回到现实，科布顺利入境见到自己的儿女。片中不可忽略的是莫尔，科布和莫尔的爱情是影片的一大看点，因为对死去的莫尔的愧疚，科布的意识中总有摩尔的影子，莫尔阻碍科布的盗梦工作，通过闪回和倒叙或者插叙对莫尔进行相关的描述解开了观众心中对梦境的一些疑惑，也突出变现了科布的人物性格。这种复杂的叙事顺序可以说是在经典叙事模式的基础上加以创新得到的。
但也有学者这样认为：从叙事学的角度看，这无非是打乱了线性的时间顺序（逆时序）而已，这种结构在世界电影史上屡见不鲜。单就打乱正常事件顺序的僭越程度而言，《盗梦空间》显然不如《项狄传》以及《记忆碎片》来得更淋漓尽致（除了大量的闪回以外，《盗梦空间》在结构上只有一处显而易见的逆时序处理）。笔者不是很赞同此观点，笔者认为在这部科幻大片中，闪回不必过多，点到即可，而倒叙能说明一件事就好，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就是成功。例如另外一片评论来自于《滚石》杂志的影评人PeterTravers，他对本片也持看好态度。 
“影片的出现让那些对好莱坞电影不屑一顾的人们就此闭嘴。《盗梦空间》是一部神奇的电 影，它的开头就像詹姆斯·邦德大战《黑客帝国》，随后你还能从中感受到很多大片的影子，如雷德利·斯科特的《银翼杀手》，同样出自诺兰之手的《记忆碎片》、《黑暗骑士》等。但《盗梦空间》也绝对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魅力，诺兰创造了一个梦境世界，引导着观众带着自己的秘密投身其中。这恐怕是电影人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吧。但另一方面，过于相信观众的理解能力或许会让诺兰在票房上遭遇尴尬，毕竟太多人已经习惯了不费脑子的爆米花影片。”
《盗梦空间》还有这样一个特点，情节的设计会省略相当长的时间段而只呈现因果上的重要事件。
《盗梦空间》长达2小时20多分钟，正式开始对费舍进行意念植入工作从第60多分钟开始，而为什么要进行意念植入和执行计划的准备工作都在前一个小时内就交代完毕。在盗梦团队进入梦空间时，时间变慢，相对于前面的故事节奏，梦空间的故事发展要慢得多。经典叙事就是这样，有详有略，把主要信息呈现给观众，而其他的东西可以一带而过。
三、电影中，对立人物的目的与主角目的相反，对立力量的强大，和正面角色发生冲突，促进故事发展，制造故事看点。
正反两方相互对立，利益相关却是相左，所以发生各种冲突。作为好莱坞商业大片，尤其是动作片，其典型一个特点就是讲述一个故事，必须塑造一个正方，再创造一个反方，以至于两方的冲突使得这个故事不会很平淡无奇。在这类电影中，反方的力量会和正方相当或者更强，从而制造悬念，然后在最后向观众抛出出乎意料的结局。
《盗梦空间》中，科布和他的团队是正方，他们的对手很多，不仅有科布意识中的妻子莫尔，还有意念植入目标的费舍，另外一个就是在任务执行过程中，出现的费舍的潜意识保卫队。因为莫尔，科布不能回家。也因为对于莫尔的愧疚，科布不能自己造梦，即便是从造梦师阿里曼德尼得知梦空间构造，意识中妻子也会出现来搞破坏。为此，科布必须战胜莫尔，战胜自己的意念，从而获得成功。费舍是齐藤商业对手的儿子，为了让他解散自己父亲的事业，盗梦者必须设法让费舍有这个意识。可想，在一个人大脑中植入与其意念完全相反的思想，很难。所以对于科布等人，有着顽固的思想是费舍是个艰难的挑战。在任务执行之前，没有人想到他们还有一个厉害的对手，直到进入梦空间，意识保卫队的出现，杀了个科布等人措手不及。第一层梦空间，意识保卫队追杀药剂师也是第一层梦的做梦人尤瑟夫；第二层梦空间，做梦人亚瑟被意识守护者追击；而到了第三层梦空间，武装精良的意识保卫队追踪伪装者埃姆斯。每一层中的意识保卫队的阻挠都造成下一层梦空间的稳定，直接影响到任务的完成。这些强大的反方力量不仅阻碍了科布等人的任务执行，推动剧情的发展，也给观众献上了精彩纷呈的动作大餐。
四、“起、承、转、合”的经典叙事结构在这部电影中仍有体现。
1、“起”指开场，在这一部分中编导的主要目的在于“破题”，即介绍剧中明星人物并介绍他的对手，设置一个矛盾或危机。开场要求“开门见山”，可以是在富于动作性的冲突中展开的。任何叙事艺术都以写人为中心，这个“冲突”往往体现为性格的冲突。开场部分应当以交待清楚重要人物之间的性格差异为要务，并且还要点明叙事的重心和基本情景。典型的方式是在开场时，尽量以连续发生的情节动作来吸引观众继续看下去的好奇心。这种情形，可用“让观众陷在剧情中不能自拔”来形容。观众会在已呈现的事件当中推测可能的原因。
《盗梦空间》一开始是将科布和他意识中的儿女展现在眼前，为科布思念儿女而接受任务埋下伏笔，这样主人公的目标便交代了。然后是和齐藤见面，回忆起最初的的起因。这还不算“冲突”，所以这里有别于大多数电影的破题开场。笔者认为科布和亚瑟对齐藤进行盗梦所发生冲突可作为事情开端，但不是电影的开场，所以说《盗梦空间》在经典叙事模式运用上有所创新。
2、“承”是发展,也叫“纠葛”，着重展示矛盾纠葛如何加强剧中英雄的困难与危机。不仅要展示剧中正反主人公的能量和目的，还要着重刻画剧中人物所面对险恶的环境。经典的发展结构为了不断加强这种紧张感，往往要遵循一条原则，即按照情节发展的逻辑，顺序地把来龙去脉交待清楚，是剧情能够以步步相逼的发展威势，奔赴高潮。它必须按照因果关系，把段和段、场和场，循序渐进地、承上启下地、合情合理地连接起来。
在《盗梦空间》里，前面的故事发展很迅速，科布的一次盗梦任务失败，被迫逃亡，被齐藤找到并提出意识植入的交易，科布接受了齐藤的交易，在岳父帮助下找到造梦师阿里曼德尼，找到伪装者埃姆斯和药剂师尤瑟夫帮忙，组建成了六人盗梦团队，开始制定植入计划。这些事情都按顺序发展，一直奔赴主要情节——执行意念植入计划。
3、“转”，可以说是高潮，电影叙事中的高潮是指戏剧性进展（在情绪、剧情、力度方面）最高点。高潮不一定是一种戏剧性突变。相反，高潮完全可以是一次意料之中的、期待着的对抗。经典好莱坞叙事结构中的高潮往往是结构的顶点，是冲突从量变到达质变的时刻。
《盗梦空间》的高潮，笔者认为是一次戏剧性突变，在费舍被莫尔用枪射中休克时开始，然后在阿里曼德尼的提议下，科布和其进入第四层，在莫尔那里找到费舍，然后科布去找齐藤，这里是观众没有想到的，也是科布他们临场发挥的。从这里科布认为失败的任务得到转机，取得成功。而此之前的登上飞机，开始执行计划，则可以被认作是次高潮。
4“合”，解决（resolution）,高潮之后的部分，是矛盾冲突的结局。原则上，任何叙事都会走向结局，结局往往意味着故事中所展示的矛盾冲突，获得了解决（至少作出了解答）。大多数经典好莱坞叙事影片都会呈现一个封闭性的结尾，不留下任何未解决的问题，寻找一个最后的结果来完成因果链。观众通常会知道每个角色的命运，每个秘密的答案和冲突的结果。然而，在某些好莱坞电影中，结局是开放式的，给观众留下想象的空间，或者说是给观众留了个心理包袱。
《盗梦空间》就是开放式的，最后剧情是科布顺利入境，见到久违的孩子，他转动了陀螺，在陀螺不停旋转的画面下镜头戛然而止。观众会想，这是不是仍然是个梦境，那个陀螺最后有没有停下来。开放式的结局就是这样然人意味深长。
无论从票房上来看，还是从观众口碑来看，或者是奖项上来看，《盗梦空间》都是一个大大的赢家，笔者认为这和他的叙事方式是离不开的，故事讲好了才会吸人眼球，讲精彩了才会抓住观众的心。它所遵循的好莱坞经典叙事模式是其成功的一个因素，而它在遵循经典叙事模式的同时又有所创新，这是值得中国电影学习的。中国何时会上映如此佳作，我们尽请期待！
参考文献：《经典好莱坞电影叙事的形成和发展完善之路》
《经典好莱坞叙事模式》（http://i.mtime.com/ABC12388/）
《盗梦空间》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view/2789436.h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