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师(原55军)高炮团战友之家转 55军对越作战 空军高炮15师战友网

谅山在首都河内的东北方向,两地间距约140公里。谅山一头连接着越北横向的交通干线4号公路,一头连接着贯穿越南南北的交通动脉1号公路,统一铁路也与1号公路平行,从中国友谊关通向河内,因此是越北地区的重要交通枢纽。同时,谅山还是越北山地与平原的分界要点,过了谅山,便可直奔红河三角洲平原,无险可守。自古就有说法:“下谅山而越王降”。谅山的特殊地理位置,又决定了其作为河内东北方向门户的重要地位。

  根据广州军区前指的战役部署,东线作战第一阶段主攻目标为高平地区之敌,同登、谅山方向为次要方向。在进攻高平的同时,向谅山方向施加压力,攻击同登,钳制越军的战役、战略预备队,使他们不敢去援助高平,从而保障高平战役的顺利进行。

  许世友以广州军区第55军组成东集团,在2月17日全线总攻后的第一阶段进攻战斗中,直取谅山的北大门同登,计划5天左右的时间消灭同登地区的越军,牵制吸引谅山越军的注意力。根据战役进展情况,再相机对谅山有所动作。同时,命令43军的127师、128师向谅山东南侧的禄平方向发展进攻,牵制当面越军,配合55军攻击同登。

  守卫同登、谅山地区的是隶属河内第一军区的越南人民军第3师,下辖2团、12团、141团、炮兵68团,再加上2个独立营和4个公安屯,约1.2万余人。第3师又称为“金星师”,1965年9月组建于越南南方,其名取“南方的一颗金星”,象征胜利之意,是南方地区对美军作战的主力师。其中12团曾获“英雄团”称号,擅长进攻,能打近战、夜战,在与美军作战中功勋赫赫。141团则能攻善守,曾获越南”人民武装力量英雄”称号。第3师从上到下,兵骄将傲,曾喊出过“打到友谊关吃早饭,打到南宁去过春节!”的狂言。另外,在对越作战打响后,越军总部又调驻广宁省东潮地区的327师、驻南方顺化的337师和北太省的197团约2万人急急北上支援谅山。

  同登位于谅山以北14公里处,距离中国友谊关只有4公里,是贯穿越南南北的1号公路和统一铁路的起点,扼守中越之间的主要通道,自古以来就是越南北方的***重镇,可称为谅山的门户。

  防守同登地区的越军就是第3师的“英雄”12团,加上部分炮兵和地方军,总兵力近5000人。越军在同登地区重重设防,扬言“中国人要拿下同登至少需要3个月”。

  55军决心加强优势炮火,以主力163师从北侧正面猛攻同登,165师从西侧发起攻击,击破拦路之敌,迅速插向同登以南会师,实行双层合围,一举歼灭同登地区越军;164师攻歼谅山东侧的坂然地区之敌。

  1979年2月17日晨6时25分,55军集中了近700门火炮开始炮火准备,仅15分钟就发射了各种炮弹11000余发,将同登地区的越军阵地打成了一片火海。6时40分,炮火向前延伸,全线总攻开始。

  163师是主攻师,以487团、488团从左翼,489团从右翼,对同登越军进行内外双层的迂回包围。

  488团这一路要向同登东南侧的探垄地区进行外层穿插,切断同登通向谅山的公路、铁路,这是切断同登越军南逃退路的关键一环。攻击发起前,李万余副师长特地下到488团协助指挥。李副师长在战争年代是全国闻名的战斗英雄,如今虽已年过半百,仍斗志不减当年,坚持拄着棍子跟随尖刀营穿插前进。他叮嘱大家,沿途不要恋战,不要俘虏,全速向指定位置前进。话未落地,就已显出了腾腾杀气。

  488团前锋部队在打开突破口时,被越军雷区所阻。一些英勇的官兵毅然冲入雷区引爆开路,为主力部队打开了通道。随后,488团一路向南猛打猛冲,连续翻越14座山头,经过4小时40分钟战斗,终于插到探垄,切断了公路和铁路,提前20分钟完成了迂回阻敌的战斗任务,对同登越军形成了外层包围的东翼。

  谅山方向的越军急了,很快调集一个多团的兵力向488团的阵地发起反冲击,企图夺回探垄,营救同登的被围越军。488团进行了坚决阻击,奋战2天,打退越军营以下规模的反冲击13次,歼敌600余人,胜利完成了阻敌向同登增援的任务。

  487团担任东翼内层迂回的进攻任务。这个团是解放军中一支赫赫有名的功勋部队,号称“红一团”。其前身是中央苏区的红一军团第1师第1团,杨得志当过团长,长征中过大渡河就是红1团17勇士抢渡的安顺场。抗日战争时为晋察冀第一军分区第1团,黄土岭战斗时正是1团82迫击炮连击毙了日军的“军中之花”阿部规秀中将。著名的“狼牙山五壮士”,就出在1团7连。

  总攻发起后,487团首先收复了友谊关旁的中国领土浦念岭,然后夺下边境附近扼守公路、铁路的要点三孔桥,继续向纵深插去。487团动作迅猛,连续攻克数个要点,于当天下午插到同登南侧的班列地区,对同登越军形成了内层包围的东翼。

  489团要完成西翼内层迂回的进攻任务。在约20辆62式轻型坦克的支援下,489团沿同登西侧向探某地区攻击前进。越军在沿途设置了鬼屯炮台、339高地、探某阵地群等几处防御要点,工事坚固,火力很强,形成了互相应援的环形防御体系。489团沿路突击,与越军发生缠斗。坦克纵队边打边冲,逐渐与步兵拉开了距离,孤军突进。冲进到探某附近时,坦克纵队遭到越军的三面火力夹击,损失很大,最后只好退了回来。

  经过调整部署,489团第二次发起攻击。在进至鬼屯炮台西侧时,又遭到鬼屯炮台、同登火车站、339高地越军火力夹击。攻击部队反复冲击5次,仍被阻止在鬼屯炮台西南侧的公路以北,伤亡很大。

  从西侧攻击探某受阻,489团改变打法,集中兵力从北侧向同登镇和火车站发起进攻。越军将兵力主要布置在同登外围的据点群中,同登镇内守军并不多。在炮火和坦克的支援下,489团很快冲入同登镇内与越军展开激战。经过2个小时战斗,将同登镇攻占。随后,坦克支援步兵继续向南侧的火车站发起攻击。在从鬼屯炮台东侧穿过时,遭到越军火力侧射,损伤3辆坦克,步兵受到伤亡,攻击受挫,不得不又撤回了同登镇。

  在163师与越军激战的同时,165师从同登的西北方向突破边境,以493团向同登南侧的303高地迂回,以完成外层包围的西翼。493团先头的一个营进展迅速,控制了同登通向太原的公路。至此,同登通向高平、谅山、太原的公路、铁路已全被中国军队切断,只剩下339高地、那敏至303高地间约1公里宽的对外通道。493团主力在进到巴寨附近时,遭到339高地一带的越军交叉火力封锁,伤亡很大,进攻受阻。

  这样一来,487团、488团虽完成了东翼的内外双层包围,但489团被鬼屯炮台阻止,493团也没能攻下339高地,战斗陷于胶着,迟迟合不上西翼的内外双层包围的钳口。

  为了加快进攻速度,上级命令488团以一部兵力协助493团从东侧攻击303高地,已完成预定进攻任务的487团协助489团从东侧向探某进行突击。

  488团出动了1个连兵力,迅速向西侧前进,越过铁路,经过2个多小时战斗,将303高地攻占,关上了同登越军退向谅山的后门。

  487团派出2营执行任务,在4辆坦克支援下,从东侧和东南侧向探某发起攻击。探某是一个小村庄,越军占据了周围的18个高地,形成一整片阵地群,配置了85加农炮、37高射炮、无坐力炮、60迫击炮、高射机枪、轻重机枪等多种火器,严密设防。487团2营在坦克支援下,沿公路边的山头拔点推进,每攻下一个阵地,越军就组织炮火猛轰,然后又拉上来步兵进行反冲击,双方在各个高地上反复争夺,战斗激烈而残酷。一直战至天黑,双方打成了乱仗,2营的步兵和坦克打得脱了节,形成各自为战。苦战到18日凌晨,2营只夺取了探某东面、南面的4个无名高地,而全营已减员三分之一,不得不停止了攻击。

  当晚18时,利用天色已黑,489团也向同登火车站发起夜袭。双方在黑夜中进行了混乱的交手战,整个火车站弹雨横飞,杀声震天。火车站的越军非常顽强,被消灭一股后,很快又冒出一股来,489团攻击部队一度被反击出来。鬼屯炮台的越军又用炮火进行猛烈射击,将攻击部队压在火车站北侧。攻击部队几次冲锋,都无法接近鬼屯炮台。用82无坐力炮和40火箭筒去打,只在炮台上留下一个个白点,根本无济于事。后来调用85加农炮来打,连续打了150发炮弹,只摧毁了炮台上的瞭望台,也打不动炮台。489团只好再次进行强攻。一直激斗至午夜,火车站大部被攻占。但越军仍源源不断出来反击,而且火车站地势开阔,无险可守,鬼屯炮台的越军火力威胁又太大,为避免伤亡,攻击部队只好撤回。后来才知道,火车站下有暗道与鬼屯炮台相通,所以越军才会不断得到增援。

  当天,164师从谅山东侧突破边境,经过一上午激战,击溃越军的一个独立营和部分武装公安,攻占了坂然地区各要点,形成了从东面进迫谅山的态势。

  经过2月17日一整天的战斗,除鬼屯炮台、339高地、探某阵地群外,其他要点已基本被中国军队控制,形成了对同登越军的合围。

  18日凌晨,广州军区前指给55军发来通报,说越军准备调集4个步兵师、2个炮兵旅从谅山、太原方向向友谊关进行大规模反扑。55军决定除以一部分兵力扼守主要阵地外,主力收缩至同登以北地区组织防御,准备打敌反扑。各部队很快按命令分头行动。

  等了一天多,没有发现越军大规模增援同登的迹象,55军决定继续攻击同登,歼灭残敌。当时同登的越军残敌已退到鬼屯炮台、火车站、339高地、探某阵地群凭险死守。从具体方位上看,同登镇的西南侧是鬼屯炮台,南侧是火车站,而探某阵地群、339高地、巴扁越军炮阵地又在鬼屯炮台和火车站的南侧,互相拱卫形成鼎足之势,火力交叉,彼此呼应,死死卡在同登至太原、同登至谅山、同登至高平、同登至友谊关的公路、铁路要点上。不把这片核心据点群拿下来,也就无法南下谅山。其中鬼屯炮台内越军数量不详,表面阵地上约有步兵1个连;火车站及其以南无名高地约有步兵1个排;探某阵地群有越军1个步兵营、1个高炮营,共约500余人;339高地、巴扁地区有越军1个加强连,还有85加农炮2门。攻打这样的核心据点群,看来没有一场血战是不行了。

  2月19日,55军命令163师肃清探某、火车站、鬼屯炮台地域之敌,165师攻歼339高地之敌。一场恶战拉开了序幕。

  163师决定以487团2营攻打探某,489团3营攻打同登火车站和鬼屯炮台。

  487团2营在经过17日晚上的血战后,仍没有查明探某阵地群的敌情,判断越军只有1个加强连防守,对越军阵地的坚固性也认识不够。2营在开战以来减员了144人及损失了部分火器,并没有得到补充,就这样匆匆上阵。

  19日下午17时30分,在炮火和4辆坦克支援下,487团2营向探某阵地群发起第二次攻击。2营从南、北两路攻击前进,逐个阵地与越军发生激战。4辆坦克在冲过公路后,与步兵脱节,被越军先后击毁、击伤3辆,只有1辆坦克退回了进攻出发阵地。北路经过苦战,连续攻占了4个高地,随即遭到越军的炮火压制和兵力反击,难以再扩大战果。因天色黑暗,南路在进攻时队形发生混乱,遭到越军火力阻击,无法前进,与敌形成对峙。打到20日凌晨,2营的3个连加在一起也只剩下1个半连的兵力,干部伤亡很大,弹药消耗大半,只好停止进攻,等待补充。第二次攻击探某失利。

  经过补充兵员和武器弹药,20日晚18时30分,2营第三次向探某发起攻击。依托19日夺取的阵地,2营继续从南、北两路攻击前进。因天色黑暗,地形不明,北路攻击部队走错位置,遭到越军反击,情况很危险。南路攻击部队冲锋队形过于密集,突遭越军火力拦阻袭击,伤亡很大,战斗队形被打散,干部已无法继续指挥战斗。只打了2个多小时,2营的攻势就已难以维持,只好停止进攻,各部队收拢回撤。第三次攻击探某又失利了。

  打到这时,2营伤亡极大,全营3个步兵连只剩下了113人,已是战斗力大减。上级考虑到这一情况,就想把2营换下来,让别的部队继续攻击探某。2营官兵们急了,牺牲了那么多战友,现在撤下来,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怎么对得起英勇捐躯的弟兄们。不撤,全营打光了也不撤,决不愧对祖国!上级考虑到部队的士气不能挫伤,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2营过去这一关,就等于打出了一支钢铁部队。于是,命令2营第四次攻击探某。

  吸取了三次攻击探某失利的教训,这次从师首长到营、连、排、班、炮兵分队的各级指挥员都进行了现地侦察,反复分析、研究了敌情,搞清了探某越军的兵力部署和防御阵地的强弱,重新定下了战斗决心。师里也给2营补充了兵员和武器弹药。经过休整,2营决心以2个梯队投入作战,加强与炮兵分队之间的协同动作,集中主力,逐点攻克,边打边巩固,扎实地向探某推进。

  22日晚18时20分,在炮火掩护下,2营对探某的第四次攻击开始。因为炮火准备非常有力,已将越军各高地表面阵地工事大部摧毁,因此南、北两路攻击部队的推进速度较快。遇到越军阻击时,攻击部队就用重机枪掩护,以无坐力炮、火箭筒抵近发射,将敌火力点摧毁,不断拔点前进。激战中,师炮兵的几门85加农炮也一直推到距越军阵地400米处抵近直射,有力支援了步兵的快速进攻。南、北两路部队奋勇突进,向探某阵地群侧后进行合围。经过反复攻击和清剿战斗,至23日凌晨3时,2营终于全部攻占了探某阵地群。这一胜利真是来之不易!

  探某攻坚战历时三天四夜,双方拼尽全力厮杀,堪称硬碰硬的格斗。战斗结束后,战场上尸横枕藉,炸碎的残肢断体和散落的武器弹药到处都是,场面非常惨烈。整个战斗中,487团2营共毙敌456人,俘敌2人,缴获武器弹药一大批。

  489团3营攻打同登火车站和鬼屯炮台。

  说了多次鬼屯炮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鬼屯炮台位于同登镇西南的平顶山上,是法国人在1940年代初期用了3年时间修筑而成,因此也称为法国炮台。这个炮台东西长约120米,南北宽约60-70米,墙壁厚1.5-3米,是用钢轨、钢筋、卵石、水泥灌注而成。炮台内部分上、中、下3层,内部通道长约350米,设有坑道、礼堂、饭厅、房间、水井、仓库,储备有大量武器、弹药、粮食等作战、生活物资,整个炮台可容纳上千人。山顶四角筑有4个大碉堡,碉堡入口可作火炮发射阵地。炮台顶部露出地面6米左右,上有10个透气孔,周围墙壁上有300个射击孔。炮台外围还构筑有环形堑壕和4个永备火力点,通过交通壕和炮台四角的进出口相连接。炮台还有地下交通壕与火车站、同登镇和探某阵地群相通。

  17日晚偷袭火车站的战斗,让489团3营尝到了鬼屯炮台的厉害。这次受领任务再打炮台,各连干部都有了畏惧情绪,没有人敢吭气受领主攻任务。这时营教导员并没有看出问题的严重性,没有积极地进行批评督促,提高部队的士气,而是采取了一个消极办法,就是谁先进到攻击出发位置谁就是主攻。结果是7连先到了进攻出发位置,就由7连担任主攻。在战前,也只进行了简短的战斗动员,并没有解决士气的问题,就开始了攻击。

  19日晚18时20分,2个122榴弹炮营向火车站、鬼屯炮台急袭射击8分钟,3营的82迫击炮继续延伸射击,7连利用炮火掩护迅速占领进攻出发阵地。18时50分,攻击开始。

  7连从南侧发起进攻,决心首先迂回夺取火车站,割裂探某阵地群和鬼屯炮台之敌的联系,然后攻占炮台。先头部队在进至火车站南侧高地时,遭到了西侧339高地、南侧探某阵地群和北侧鬼屯炮台的三面火力夹击,当即被压制在一片洼地里。后续部队也被越军火力阻止于公路、铁路公路一线。因为通信联络中断,加上夜色黑暗,战前也没有规定各攻击分队间的联络信号,7连分成了四部分,互不联系,成了各打各的。连长也带1个排远远地撤到了鬼屯炮台北侧,脱离了指挥位置,整个攻击就散了架。打了4个多小时后,3营命令7连停止攻击,第一次攻击鬼屯炮台失利。

  20日8时40分,7连在南侧的2个排从现阵地继续发起进攻。在炮兵火力掩护下,攻击部队冲进了火车站,经过一阵激烈的近战,将火车站夺取。在继续向鬼屯炮台进攻时,又遭到了339高地、探某阵地群和鬼屯炮台的三面火力夹击,伤亡很大,前进困难。炮兵虽然进行了火力支援,但鬼屯炮台工事坚固,炮兵火力无法封锁住敌射孔,步兵还是不能靠近。攻击部队连续冲锋8次,都被越军击退。打到11时30分,3营命令7连暂停进攻,第二次攻击鬼屯炮台又告失利。

  经过两次进攻失利,3营发觉问题严重。营党委立即召开会议,整顿干部思想,狠抓战斗作风,鼓舞部队士气,消除怯战情绪。在分析了两次进攻失利的教训后,决定第三次进攻改到从鬼屯炮台北侧发起,避开越军交叉火力网,以直瞄火炮掩护,毕其功于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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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兵力、弹药补充后,7连加强了部分火力,在炮火掩护下,于21日早7时再次发起进攻。7连从鬼台炮台的东北、西北两侧向前跃进,用爆破筒、火箭筒消灭拦路的火力点,很快突破了越军的前沿堑壕。各路攻击分队边打边冲,利用通向平顶山顶的台阶交替跃进,用手榴弹和炸药包攻击越军的坑道口、暗洞,将越军的射击孔一个个封死。85加农炮也前推进行直瞄射击,摧毁平顶山上较大的越军暗堡,支援步兵前进。339高地、探某阵地群的越军见势不妙,拼命地向平顶山上射击,企图援救鬼屯炮台。163师炮兵群立即以猛烈火力向敌予以压制。平顶山上到处都进行着交手战,打得非常激烈。战斗至下午17时许,7连终于全部占领了平顶山表面阵地,控制了鬼屯炮台的4个进出洞口,将残余越军全都堵到了炮台里。

  7连向炮台内的越军喊话,要其放下武器投降,等来的是越军的向外射击和投弹。这股越军拒不投降,又不出来,留着是个很大的威胁。但要彻底摧毁炮台,因攻击部队不了解炮台的内部结构,又不是易事。当时紧急从广西凭祥市发电厂请来了老工人何国安,他当年曾参与鬼屯炮台的修筑,对其内部结构非常了解。何国安建议要封死炮台上的全部透气孔(也称为“天窗”),才能将隐藏越军困死。但炮台表面阵地已炸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哪里有透气孔。师里又派来了工兵、喷火兵协助,在炮台上上下下搜寻,把山顶上炸碎的水泥板再炸开,清理了现场,终于逐一发现了透气孔和通往炮台的自来水管。接下来工兵进行了大爆破,使用了12吨炸药和2吨汽油(据说还使用了66粉),用手榴弹、炸药包和火焰喷射器直接引爆,折腾到23日下午才彻底炸毁了炮台上的4个进出口和10个透气孔。爆炸的威力巨大,整个山峰都跟着颤抖。炮台内的越军只有一个人逃出来,是越军3师12团的一名干事。据他交代,躲藏在炮台地下的越军建制庞杂,包括12团、2团、公安12团、炮兵68团、特工队等部,还有同登地区的政府人员,有1000多人。战后多年,米七当地的边民们说,越南人从鬼屯炮台的废墟中挖出了1100多具尸体。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同登核心据点群的最后一处就是339高地和巴扁。165师命令493团3营执行攻占上述地区的任务。

  493团3营开始也比较轻敌,认为339高地上只是同登溃逃的残敌,判断越军兵力不足1个连,对339高地及巴扁的越军炮火也估计不足,认为已被55军炮兵群摧毁,因此只拿出了1个加强步兵排攻打339高地。

  3营于19日晚发起攻击,结果被越军多个方向的交叉火力压制,伤亡不小,进攻失利。20日,3营全部上阵,3个步兵连正面进攻,两翼迂回,又是一场血战,仍没打动。21日,3营卯足了劲发起冲击,在炮兵的82迫击炮火力掩护下进行四面围攻。但因339高地地幅狭长,3营冲击时距离较长,高地上的越军火力很猛,还要遭到探某阵地群、鬼屯炮台方向的火力夹击,向前运动非常艰难。这样又打了一天,3营虽然打下了巴扁,但仍然未能攻占339高地。鬼屯炮台被打下后,22日晚,在487团2营进攻探某的同时,493团3营攻击339高地,使两地越军自顾不暇,难以互相火力支援。战斗激烈而残酷,双方反复拉锯,伤亡惨重。关键时刻,493团给3营加强了兵力、火力,连续进攻。苦战至23日7时30分,终于攻占339高地,歼灭越军第1个营部和1个加强连。

  攻击同登核心据点群的同时,165师又以2个营进攻同登西北侧的班庄地区,歼敌200余人,打开了进攻脱浪的通道。

  至此,以同登、坂然地区为目标的第一阶段进攻战斗全部结束,通向谅山的大门已经打开。在2月17日-23日的战斗中,55军攻克同登、坂然,共击毙越军3973人,俘虏58人,同时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55军在战斗中伤亡2220人。

  在同登战斗中,55军缴获了越军第3师的兵力部署图,再加上审问俘虏,得知越军第3师主力在谅山地区。许世友和广州军区前指决心不失时机地继续攻打谅山,拿下这个省会,歼灭越军第3师,威摄越南首都河内,争取自卫还击作战的更大胜利。

  2月25日晚,许世友向东集团下达了继续攻击谅山的作战命令。

  谅山在同登以南约14公里,北面外围地区有扣马山、417高地、536高地,东北面外围有巴外山,东面外围有扣当山。这些高地山高坡陡,草深林密,越军早已在各高地上密布火力点,扼守交通要道,成为护卫谅山的主要屏障。欲攻击谅山,必须先扫清这些外围据点。

  同登之敌被歼后,谅山的越军第3师急忙收缩兵力,调整部署,凭借市区周围的要点进行顽抗。对越作战打响后,越军总部死活不动第一军区的二线预备队北上增援高平,但谅山又太重要,于是急调第2军驻广宁省东潮地区的327师、驻南方顺化的337师、北太省的197团急急北上支援谅山。这样一来,谅山地区的越军总兵力已达2万余人。

  鉴于谅山地区越军猬集,兵力较多,防线坚固,许世友决心给东集团加强兵力、火力,首先夺取外围要点,造成围攻谅山之势,然后一举拿下谅山。

  除原东集团的55军以外,许世友将54军161师配属给55军,担任谅山方向的战役预备队。同时,又调50军148师向广西崇左地区集结,准备适时投入谅山战场。另外,又将4个炮兵团加强给东集团。这样,在谅山正面,东集团的总比力达到了5个步兵师6万余人,对越军形成了3:1以上的兵力优势;炮兵集中了师属以上9个炮兵团,地面炮兵共31个营,加上团、营属炮兵,对越军形成了5:1以上的炮火优势。

  双方的大兵团聚焦于谅山,这是一场1979对越作战中真正的决战,胜负在此一决。

  东集团将全军编成两个梯队,从谅山北侧、东侧同时发起进攻。

  2月27日清晨,同登至谅山一带下着细雨,大雾弥漫,到处是白茫茫一片。7时50分,东集团炮兵群向谅山正面的越军阵地进行了10分钟的炮火急袭。8时,炮火向前延伸,东集团第一梯队的6个团的兵力从7个方向对谅山展开了猛烈进攻。

  163师以487团、488团为第一梯队,从正面向谅山发起突击。

  487团为右翼,在20余辆坦克的支援下,向南攻击前进。越军据守在沿路的郭注、弄嫩、波纽、波谋、那来附近几个高地上,以高射机枪、轻重机枪和火炮组成交叉火力阻挡中国军队前进。487团与敌反复缠斗,激战至中午12时左右突破了越军在这一线的防御,歼敌2个多连。下午,雨雾越来越大,30米开外就已模糊一片。487团各部虽边打边冲,但周围都是深山密林,已搞不清方位,不知道哪里才是扣马山主峰。在艰难情况下,师炮兵群集中炮火向扣马山主峰急射,为487团指示攻击方向和目标,要487团向炮火最猛烈的方向前进。战至下午15时,487团扫清了扣马山外围据点,已兵临扣马山主峰下。

  许世友对攻击谅山外围扣马山地区的战斗非常重视,攻击发起前亲自打电话给487团团长:“希望你们在这次作战中得到更大的锻炼,给红一团的团旗增添光彩。”

  扣马山主峰海拔800米,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瞭望到周围纵深10多公里的地区。越军在主峰上构筑了大型坑道、永备工事和火力点,还设有炮兵观察所。同登战斗时,越军的炮火支援主要就是由扣马山主峰上的炮兵观察所指挥的。

  15时55分,师炮兵群用7个炮兵营向扣马山主峰进行了5分钟的火力急袭。16时,在坦克支援下,487团从扣马山西北侧和东北侧发起攻击。主峰上的越军集中火力向下进行封锁。因雨雾弥漫,观察困难,炮兵怕误伤攻击部队,不敢进行炮火支援。经过协调,由步兵每前进100米发射一次信号弹指示位置,炮兵集中5个营按信号弹指示的位置向上200米逐次延伸火力,引导步兵攻击前进。炮兵观察所也紧随步兵前进,随时为炮兵提供射击坐标,呼唤炮火支援。攻击部队很快突破越军第一道堑壕,像梳头一样向上逐次跃进,一个个打 掉了越军的火力点,不断向主峰接近。16时45分,攻击部队冲上了扣马山主峰。经过清剿战斗,将残敌全部歼灭,捣毁了主峰上的越军炮兵观察所,谅山的门户被打开了。

  左翼的488团攻击不太顺利,被417高地的越军缠住,双方进行了反复争夺。一直打到当晚19时许,才将417高地攻占。

  28日,163师命令487团以主力在扣马山及附近地域坚守阵地,清剿残敌,同时派出一部兵力协助488团加快速度向前进攻。经过一天激战,163师扫清了谅山北侧外围的主要据点。下一步,就要突击北市区。

  165师从右翼方向进攻谅山,速度很快,连续攻占555高地、520高地、559高地、恢复等外围要点。2天时间,165师攻进13公里,第一个打到奇穷河北岸,速度之快出人意料。许世友得到报告后,非常高兴,不断地说:“打得好,打得真快!”

  164师从左翼方向进攻谅山,将3个团同时展开,从东北侧和东侧向谅山推进。

  492团依托在同登战斗中夺取的扣考山,从谅山东北方向发起进攻。经过连续4天战斗,连克波扣劳山、扣玻山、445高地、391高地、395高地等要点,扫清了越军在谅山东北方向的外围制高点。

  491团和490团沿坂然至谅山公路两侧向西攻击前进。491团在公路北侧突击,先后打下丹登西北无名高地、巴外山、385高地等要点,歼敌300余人,2天多时间向谅山推进了15公里。490团在公路南侧突击,很快攻占通连,进至扣当山东北一线。在进攻扣当山时,因准备不足,协同不好,攻击受挫。后奉广州军区前指命令,强行绕过扣当山,继续向谅山东侧外围攻击前进。经过一路征战,490团攻克461、382等高地,歼敌300余人,兵临谅山区市东侧和奇穷河北岸。

  在扣当山方向,广州军区前指抽调预备队50军148师接替490团继续发起攻击。148师444团经过20多个小时的战斗,打下了扣当山,歼敌1个加强连。

  至此,谅山外围的四大制高点扣考山、扣马山、巴外山、扣当山已全部落入中国军队手中。

  在55军的最西侧,广州军区前指命令预备队54军161师归55军指挥,南下夺取要点,阻击太原方向的越军东援谅山,保障55军的侧翼安全。

  161师以482团向南进攻,经过5天多战斗,连续攻占了郭蛮、昆峰、650高地等要点,歼敌900余人,控制了太原通向谅山的1号B公路。在其东侧,165师派出部队,炸毁了巴别附近的奇穷河公路桥,阻断了谅山越军西退与太原越军东援的重要通道。

  与此同时,161师的481团、483团沿4号公路北上,攻占了脱浪县城,打通了4号公路。从高平至谅山段的4号公路已全部掌握在了中国军队手中,保障了交通运输线的畅通和安全。

  谅山外围攻坚战从2月27日打到3月1日,历时近3天。越军将主要兵力摆在了谅山外围的各个山头高地上,形成密集的交叉火网,俯瞰公路,拱卫市区。当年解放太原和兰州时,徐向前的华北一兵团和彭德怀的一野也都是逐山攻击,外围拔点,仗打得极为惨烈。时隔30年,中国军队再度检验山地攻坚能力。55军3个师在148师、161师各一部的配合下,迭经苦战,步步推进,终于攻坚必克,兵临谅山。这一仗,55军打出了精神,也打出了威风。55军在1979对越作战的9个陆军军中原本不太显山露水。在经历了同登至谅山的一路烽烟后,终于烈火锻真金,接受了最凶猛的战斗考验,作风过硬,表现最好,不愧是拥有解放军红一团(487团)的部队。

  接下来,就要上演著名的万炮轰谅山。

  攻占谅山北侧外围后,163师决心不给越军以喘息之机,迅速将第二梯队489团投入,协同488团向谅山北市区发起突击。

  广州军区前指统一于3月1日上午9时30分对谅山进行大规模炮火急袭。

  这次对谅山统一进行炮火准备,许世友和广州军区前指是下了一番心思的。谅山是越北要塞,是首都河内的大门,地位非同小可。打谅山,就要一击必中,不使越军有反击之力,打击瓦解其军心士气,摧毁其战斗意志。因此,许世友和广州军区前指决心集中55军师属以上炮兵,以排山倒海的炮火急袭谅山市区,“打进万发炮弹,把谅山市的军政设施、通信、交通枢纽砸烂”,从政治上震撼越军的心理,从***上摧毁越军的防御,打出国威,打出军威。

  这次炮击动员了55军军、师属各炮兵群和加强的军区预备炮兵等众多单位。各炮兵群白天侦察地形、敌情,黄昏向前转移,夜间做好射击准备,适时调整了战斗队型。通过一名被越南驱逐归国华侨(原为谅山省某副省长秘书)提供的谅山市军政设施、通信、交通枢纽的具体位置,广州军区绘制了谅山市区地图,结合地图量出具体坐标,进行分区划片,给各个炮兵群区分了射击任务,将火力计划下达到各炮兵群。

  3月1日上午9时30分,在军炮兵指挥所的统一号令下,55军集中了19个炮兵营的306门火炮,对谅山市内33个重要目标进行了30分钟火力急袭,共发射炮弹9919发。立时,谅山市区地动山摇,房倒屋塌,顷刻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军营、火车站、汽车站、发电厂、邮电大楼、省府大楼、市府大楼、公安厅、国际旅行社等市内的主要建筑物、军政设施被打得千疮百孔,谅山对外的通信中断、交通中断、供电中断,整个城市陷于瘫痪。越军一不明单位用无线电明话向河内总参报告说:“敌人从上午8时30分(河内时间比北京时间晚1个小时)开始炮击,火力非常厉害,简直不可想象,炮声隆隆,从未见过这样猛烈的炮火,炮弹一直不停地轰,数不清有多少发,所有的道路都被他们封锁了,我们简直无法抵挡,要撤退只有爬山。”

  10时,炮火准备停止,489、488团步兵发起了冲锋。

  右翼的489团在坦克支援下,向同渊、坤来、大、小石山方向发起攻击。越军在沿途的阻击非常顽强,双方反复激战,至下午14时25分,489团才冲过坤来一线。进攻大、小石山的战斗更加艰苦。要先通过一片800-1000米宽的开阔地,过了开阔地是小石山,稍后是大石山。大、小石山虽只有120-200多米高,但坡度很陡,险峭难爬。山上岩洞、石缝众多,越军多在其中构筑了坑道、火力点。其中大石山周围有越军坦克发射点、高射炮,半山腰岩洞、石缝内有轻重机枪,山顶有高射机枪,火力很猛。

  489团向前冲击时,在西北侧开阔地带遭到越军高射炮、高射机枪、重机枪火力猛烈射击,无法前进。因大雾弥漫,观察不便,炮兵怕误伤攻击部队,没有进行炮火支援。这样,489团虽多次进攻,仍无法突破,与越军形成对峙。

  左翼的488团向拜怎、同围、279高地方向发起攻击。在攻占了拜怎东侧的村庄后,误认为是攻占了同围,还将拜怎东南石山误认为是279高地。163师指挥所知道后,因489团当时还在坤来西侧与越军进行苦战,遂认为488团进展太快,侧翼容易出现漏洞。为协调2个团的攻击动作,命令488团暂停攻击。

  下午15时,163师加强了炮火支援,统一组织489团、488团向大、小石山和279高地发起攻击。488团很快攻占了同围,但279高地越军的火力很猛,多次攻击受挫。489团攻击大、小石山也没有进展。当晚,163师命令489、488团停止攻击,就地组织防御,查明敌情,准备次日再攻。

  3月1日夜,489团组织了4个排的兵力,先后两次偷袭大、小石山。由于石山是悬崖峭壁,无法攀登,夜袭部队在寻找上山的道路时,被越军潜伏哨发现,遭至坦克、高射炮、高射机枪、步兵火器的猛烈射击,被迫撤回出发阵地。

  许世友在看了当日的战报后,明确指示:打这种地形上的敌人,不能用野战战法,而应当用攻坚战法,严密组织,发挥直瞄火炮的威力,直戳敌人的山洞。步兵分成小组,使用手榴弹、爆破筒,夺取敌人阵地。

  163师首长连夜召集攻击部队的主要干部召开会议,分析敌情。根据夜袭部队查明的地形、敌情,决定次日攻击应避开地形不利的大、小石山西北侧,将主攻方向改在有2条水沟,比较容易隐蔽接近的东北侧,同时以一部兵力从西北侧牵制越军。针对岩洞、石缝中的越军火力点众多,除集中主要炮火压制越军外,还要发挥直瞄火炮的威力,将坦克和85加农炮尽量前推,以直瞄火力封锁大、小石山上的岩洞、石缝,摧毁越军的工事、坦克、高射炮、高射机枪,支援步兵拔点攻击。

  各攻击部队连夜调整了战斗队形,85加农炮也于夜间秘密向前推近,将炮口对准了小石山上的岩洞和石缝。

  163师从谅山北侧进攻的同时,在谅山东侧,164师491团沿坂然至谅山公路北侧扑了过来。491团兵分三路谅山方向猛打猛冲,于3月1日当在连克班感西侧无名高地、波寮等要点,从东面逼近了谅山市区。

  3月2日上午9时许,164师491团3营向西越过铁路,最先突入谅山市区。其8连勇猛冲击,于9时25分攻占了省府大楼,在楼上升起了中国军队的红旗。9连攻占了北侧的市公安局,7连拿下了省府大楼西侧的国际旅行社,然后向西南直进,最早打到了谅山大桥桥头。战后,3营荣获了“攻占谅山先锋营”的锦旗。

  3月2日早晨8时许,在炮兵进行了猛烈的炮火急袭后,163师的488、489团先后发起进攻。

  因守卫279高地的越军已于前一夜撤逃,左翼的488团顺利地将高地攻占。随后,488团直插北市区的谅山大桥,于上午10时插到谅山大桥,控制了桥头阵地。

  右翼的489团战斗最激烈。在坦克支援下,489团1营沿水沟向小石山迅速攻进,很快攻占了北侧的疗养院和机械厂,将小石山东北和西侧3个洞口的守敌歼灭,以火力封锁了洞口。坦克也迅速抵近大、小石山,集火射击大、小石山表面阵地的越军火力点,支援步兵向小石山主峰发起冲击。经过激烈战斗,1营攻占了小石山表面阵地。随后,1营在2营部分兵力协同下,兵分三路继续向大石山发起进攻。三路部队迅速抵近,将大石山包围,以无坐力炮、火箭筒接连摧毁了大石山脚下的越军火力点。残余越军逃入了大石山上的三清洞、二清洞中,洞口被中国军队以火力封锁。不久,攻击部队全部占领了大石山表面阵地。

  2营一部继续向南攻击前进,冲到距离奇穷河大桥北桥头约200米处时,遇到败退的越军2辆坦克和1辆装甲车。2营3名官兵连续以火箭筒瞄准射击,将越军坦克、装甲车全部击毁、击伤。其中一辆289号T-34坦克淤陷在奇穷河北岸边,后被55军坦克团技术保障分队用牵引车拖了回来。经检查,这辆289号还是越军的“英雄坦克”。撤军回国时将289号坦克修复开回了广西凭祥市,引起了大量群众的围观。《解放军报》在1979年3月8日第四版上,刊登了新华社记者刘玉生拍摄的广西凭祥市群众参观289号坦克的照片。后来289号坦克又运到了北京,放到中国革命***博物馆展出。现在,这辆坦克还陈放在军博一楼室外兵器馆,紧邻1969年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中缴获的苏联T-62坦克。因为中越友好的政治因素,289号坦克上覆盖了帆布,已难见真容。

  三清洞、二清洞是两个较大的石灰岩溶洞,座落在谅山北市区西侧的岩溶石山上,登上山顶就可以俯瞰整个谅山市区。三清洞、二清洞的内部容量甚大,洞穴、山腹内建有被越南人视为圣地的寺庙,周围还有两座天然水池。有几个岩洞口从地下通向外面,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可以屯集兵力、弹药和各种物资。逃入洞内的越军誓死不降,顽强抵抗,还不时从洞内向外冲击。通过攻打鬼屯炮台,489团的官兵们对付这种大地洞已有了经验。在随后的一天多时间里,步兵在坦克支援下以火力封锁各个洞口,将冲出来的越军都挡回去;工兵用炸药包将山顶的透气孔一一炸毁,再从洞口将炸药包、爆破筒扔进去;喷火兵用火焰喷射器向洞内喷火、喷油,终于引爆了洞穴内部的弹药库。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巨大的火球和漆黑的烟柱从各个洞口喷出来,三清洞、二清洞内的越军全部报销,死了多少也不知道。据说其中有一个营指挥所加100多越军,但无法证实,没能算作战果上报。

  489团2营一部猛打猛冲,于10时左右先后拿下了谅山省商业厅和火车站。有一个连队甚至冲过了奇穷河上的谅山大桥,沿铁路线向前猛插,一直穿过了南市区,攻到了市区南侧的391高地山脚下,遭到越军火力阻击才停下来。打过奇穷河的消息层层上报,最后报到许世友那里。按照中央军委的意图,这次是惩罚性质的自卫还击作战,拿下谅山北市区,占领省府大楼,歼灭越军第3师就可以了,规定不打过奇穷河。许世友紧急命令163师的边贵祥师长把部队撤回奇穷河北岸来,这个连队接令后只好又撤了回来。

  489团、488团各路部队迅速推进,在谅山北市区搜剿残敌。支援的坦克也穿过北市区推进到谅山大桥附近,沿河岸一线占领阵地,向谅山南市区的越军火力点射击,配合步兵进行清剿。

  战至中午12时左右,163师、164师各部肃清了北市区的残敌,随后转入防御。

  至此,谅山北市区已全部被中国军队攻占。越军第3师、327师、公安12团残部退守奇穷河南岸的文庙、428高地、391高地等要点,组成以57高射炮为骨干的火力配系,还加强了几个T-34坦克连,以火力封锁谅山大桥、水面下桥与河面,阻止中国军队向南推进。

  谅山大桥是公路、铁路两用桥,长118米、宽4米,大桥旁边还有一坐水面下桥。谅山大桥是连接奇穷河南北两岸的重要通道,无论中国军队打过南岸,还是越军北上收复失地,谅山大桥都是必经之处。因此,488团命令3营守卫大桥,控制好这一重要通道。

  本来,攻克了谅山市北市区,占领了省府大楼,中国军队战前的预定目标已全部攻占,按中央军委的要求可以撤军了。此时,越南却通过宣传工具向全世界宣布,说什么“谅山坚不可摧”,“中国军队没有占领谅山市”。原来,谅山市区分为南、北两片,奇穷河以北是新市区,河南是老市区。越南政府肉烂嘴不烂,这个时候还要打宣传战。

  许世友被激怒了!他认为:黎笋集团向全世界宣传中国军队没有占领谅山,好像是无力攻克谅山,不过是要为自己的失败壮胆遮羞。在这种情况下,就应当坚决打过奇穷河,攻克南市区,戳穿越军“纸老虎”的原形,只有这样才能教训野心勃勃的黎笋集团,实现中央军委自卫还击的意图。不过,中央军委原来有指示,不准部队打过奇穷河。如果现在要过奇穷河,就必须请示中央军委批准才能行动。正在这时,中央军委发来了“争取自卫还击作战的更大胜利”的指示。许世友看过后大喜,即于3月2日下午命令广州军区前指迅速制订攻击南市区的作战计划。

  广州军区前指很快拟订了攻击南市区的作战计划,决心动用163师、165师、148师的6个步兵营兵力,自西至东从恢复、谅山大桥、昆八等地段打过奇穷河,歼灭南市区和附近要点之敌,向南再推进数公里,造成对河内威逼的态势。同时以43军127师一部从谅山东南侧的扁福、棍杂一带渡过奇穷河,攻占制高点迷迈山,配合东集团歼灭谅山守敌。

  3月3日当天,各攻击部队都在进行紧张的临战准备。越军也没闲着,从2日中午起,部署在奇穷河南岸的各炮兵阵地就以猛烈的炮火轰击谅山大桥桥头,企图摧毁守军阵地,控制大桥,阻止中国军队南下。隶属第一军区的越军坦克部队也在南市区展开,集火齐射桥头,爆破弹、穿甲弹都用上了。桥头上下被打得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守卫桥头阵地的488团3营依托深挖掩体和防炮洞顽强坚守,抗住了越军的凶猛炮火。接到准备攻击南市区的作战命令后,3营于入夜后派出部分兵力前出,在大桥南侧建立了警戒阵地,又在前沿布设了许多防步兵地雷,阻止越军接近大桥。越军也感到不妙,一面以炮火、高射机枪、冰雹火箭弹、轻重机枪压制桥头阵地,一面派出多支爆破队企图炸桥。3营以各种火器阻击接近大桥之敌,同时呼唤后方炮火对敌进行拦阻。这场大桥保卫战一直打到3月4日凌晨,3营冒着越军炮火顽强奋战,牢牢掌握着阵地,挫败了越军的多次炸桥企图,为主力部队夺取南市区保住了一条重要通道。

  3月4日早6时50分,东集团炮兵群向谅山南市区和奇穷河南岸的越军各要点进行了10分钟炮火急袭。7时,各路部队开始发起攻击。

  正面主攻的是163师489团的2、3营,在炮兵和坦克支援下,迅速经谅山大桥和水面下桥通过奇穷河,继续向纵深杀去。2营是尖刀营,冲击速度最快,连续攻占了南市区的越军营房、高级疗养院、火车站等地。8时许,2营一部和师侦察连一部占领了谅山市委大楼。几天后,《解放军报》上发表了中国军队攻克谅山的报道,配有一张照片,背景为一座古朴的法式风格大楼,两名解放军战士站在楼前台阶上,手持56式冲锋枪向周围凝视,台阶下方还有一尊架在基座上的古炮。整张照片气势逼人,威风凛凛,成为了1979之战中的一个标志性记录。照片的拍摄者是163师政治部新闻干事李永安,拍摄地点就是谅山市委大楼。

  3营紧随2营后前进,在通过谅山大桥时,遭到东南侧飞机场、西南侧文庙、南侧428高地、391高地的越军37高射炮、高射机枪、掩体坦克和纵深炮火的火力封锁。师炮兵群的5个炮兵营和团炮兵群随即以炮火向敌压制,支援步兵攻击前进的9辆中国坦克也迅速展开,区分火力,集火猛射南岸的越军榴弹炮、37高射炮阵地和掩体坦克。经过15分钟战斗,炮坦密切协同,共摧毁越军数个炮兵阵地,击毁、击伤越军T-34坦克11辆。9辆中国坦克只轻伤3辆,人员无一伤亡。

  在炮兵和坦克的火力支援下,489团又相继攻占了谅山市区南侧的三大制高点391高地、428高地和文庙。经过9个多小时战斗,489团攻占谅山南市区及附近要点,共歼敌200余名,最远向奇穷河以南推进了5公里。

  在163师右翼,165师的493团1、3营于恢复以西地段打过奇穷河,在4日当天先后攻占了627高地、靠崩西北侧无名高地、413高地,歼敌一部,完成了预定进攻任务。

  在163师左翼,148师444团2营在昆八地段打过奇穷河,攻占了制高点332高地。443团1营也从扣当山西南侧出击,攻占了奇穷河北岸东侧的460高地和那班地区的几个无名高地。

  为了配合东集团的正面进攻战斗,43军127师、128师也从谅山东南侧发起进攻。3月4日,127师380团从扁福、棍杂一带渡过奇穷河,于下午15时攻占谅山东南制高点迷迈山,与东集团共同形成了进逼河内的态势。

  至此,谅山进攻作战胜利结束。

  在整个同登、谅山进攻战斗中,55军基本歼灭越军第3师、独立205营、高禄县独立8营和4个公安屯,大部歼灭公安12团,部分歼灭327师42团、540团、155团、炮兵120团、337师52团、北太省197团,共毙敌10843人(不含鬼屯炮台、二星洞、三星洞窒死之敌),俘敌108人,缴获和毁伤苏制坦克19辆、装甲车5辆,缴获各种火炮99门、各种枪械2222支(挺、具)、汽车29辆、摩托车33辆、工程机械6部、电台25部、炮弹17万发、火车3辆及军需物资一大批,炸毁越军坑道、工事、军营、机场、桥梁、政府机关及公共建筑物等目标2920个。

  55军共伤亡5050人,战伤坦克30辆、损坏汽车25辆、摩托车3辆、各种火炮30门、各种枪支460支(挺)、40火箭筒50具。

  55军在同登、谅山进攻战斗中取得的辉煌胜利,是1979对越作战东西两线的最大胜利,受到了最高统帅部的高度肯定,战后被中央军委授予荣誉称号的英模单位(7个)和英模个人(14名)位居参战各军之首。

  1979对越作战参战部队中,军、师、团、营、连各个建制级别歼敌之最的记录,均由55军创造:

  军——55军 毙敌10843名、俘敌108名(不含鬼屯炮台、二星洞、三星洞窒死之敌)

  师——163师 毙敌5293名、俘敌38名

  团——163师487团 毙敌1932名、俘敌17名

  营——163师488团3营 毙敌1005名、俘敌15名

  连——163师488团3营7连 毙敌470余名、俘敌2名

  谅山战役的胜利,标志着中国军队已兵临红河三角洲平原的北缘。此去首都河内,有公路、铁路相通,距离只有约140公里。沿途除了一段山地外,越走地势越是低平,周围出现大片的平原和水网稻田,已经无险可守。当时越共军委手中的战略预备队仅有308师、312师2个作战师,还有生产师320B师加几个炮兵、坦克、防空、工兵、通信等师、旅单位。而312师要守卫北太省的广大地区,首都河内附近只有308师及一些地方部队。308师虽号称王牌,但要挡住中国军队5、6个步兵师及优势炮兵、坦克部队的大举进攻,谈何容易!如果中国军队愿意,饮马河内也是指日可待。黎笋撑不住了,急忙命令侵略柬埔寨的越军主力第2军北调谅山进行防御,其中包括越军中排名第四、第六的步兵304师、325师及306师。因为火烧眉毛,黎笋求助苏军动用了一个安-12运输航空兵大队将一个师越军从柬埔寨向谅山紧急转运。同时,苏联也紧急向越南提供了数量巨大的***援助,包括战斗机、坦克、装甲车、重炮、火箭炮、高射炮、防空导弹、火箭筒等。首都河内已是一片慌乱,城防司令部接到命令,要在市区交通要道上修筑工事,准备进行城市防御作战。各国外交使团也接到通知,准备在适当时机向城外安全地区转移。3月5日,越南政府发布了全国战争总动员令和全民***化及全民武装的命令,要求全国男性18岁-45岁,女性18岁-35岁的所有公民条件具备者,都要参加民兵游击队、民兵自卫队。

  越南终于被打痛了。

  对此,许世友说:“其实这是他们的一场虚惊,我军根本就没想打到河内去,不是黎笋集团开动宣传机器吹牛皮,我们连奇穷河都不想过。因为,我们中央决定这次***行动的性质是有限目的的自卫还击,是对越军惩罚性作战,中越两国总有一天会友好起来,现在作战的目的也是为了将来的友好。这次作战是越军挑衅引起的,如果越军不再挑起边界冲突,我们就不会再对越南作战。当然,如果越军胆敢再次挑衅,中国政府还会使用边防部队进行自卫还击。”

  同样在3月5日,新华社奉中国政府之命发表声明:“中国边防部队自2月17日起,被迫自卫还击,现已达到预期目的。中国政府宣布,自1979年3月5日起,中国边防部队开始全部撤回中国境内。”

  接到撤军令后,东集团各部交替掩护,向友谊关、北山、油隘、爱店等方向分批转移回撤。至3月12日前,东集团进攻谅山方向的部队全部撤回中国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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