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八月
(一)破碎的心
我曾不止一次在梦里见到她,在城市的废墟之上看见那个满头银发的女孩。身后的城市逐渐的崩塌,漫天的灰尘伴着枯黄的树叶,像暴风雪一样猛烈的袭来。我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她却只是淡淡回眸笑着,无所畏惧的转过身似乎没有看见我的存在。禁锢在时间里的,最后还是淹没在无声的世界中,我从一片瓦砾中默默的站起身,却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境,却时常分不清真实的场景。那一切都仿佛一场真实的电影,历历在目的回想在自己的眼前,貌似亲身经历的剧情。
自从她那年离开之后,我就搬到了那块墓地旁,算是留给自己最后的一段记忆。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算是失忆比较好,每天上班的来来去去渐渐洗去了昨日的尘埃,我终究还是变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我。远离家人没有朋友,经过那片墓地的伤感被前所未有的麻木取代。除了那位老的掉牙的守墓人,这里平时的少有人往也愈发的冷清,加上这座城市特有的阴霾,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还是会隔三差五的去那里看她,陪着她重复着那些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那朵白色的菊花也准时的开在石块的一边。
这就是我的一切,原本我的生活轨迹也会一直这样平静的走下去,可是那一天傍晚发生的一切却彻底的改变了我的生命。我依旧像是往常一样走出公司的大门,看着满天的大雨仿佛同样淋湿了我的心。看着手中的菊花我义无反顾的向拐角的车站跑去。我坐回到草地的一边,雨水把这里的一切冲刷的异常的清澈,一切过后这里似乎又回到了先前的平静。我把花轻轻地摆在了墓碑的一边,发梢的水滴慢慢的流过,我能感觉自己的嘴角微微的上扬,然后潇洒的转身疲惫的走了出去。
“哥哥,帮个忙好吗?”我看了眼小男孩手指的方向,那位老人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熟悉的眼神茫然的注释着面前的世界。我带着习惯性的微笑一个人走了过去,老者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根老旧的竹笛,旁边躺着的是一个同样老旧的足球,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我朝着他点点头,随手拿走了足球当我转过身时,栅栏外的小男孩却已经不知了去向。我茫然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那首熟悉的曲子。时间仿佛回到了三年之前,她一病不起,那时音乐学院刚刚毕业的我彻夜坐在病床前,桌旁的台灯闪着微弱的灯光。她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已经是在她的葬礼上,没有家人和朋友的到席,雨后的天空和今天一样显得无比的孤独。
我回过头注视着那位老人,刚才的笑容也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想要说些什么,可在张口的一刹地平线突然剧烈的翻滚,建筑物由远及近的坍塌,闪电迅速的扫过眼前的城市,我捂着刺痛的双眼朝后退去,靠在了 那棵枯树的枝干旁。我能感觉到温度迅速的下降,眼前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方才安静的天空吹起了强烈的西北风。音乐也在突然间戛然而止,天空的颜色变成了奇异的墨绿色,老人的背影慢慢的消失了。一阵眩晕之后我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倒在了地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似乎都是由我引起的,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在黑暗之中我隐隐的听见了一声巨响,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划破远方的天空像雷声似的越来越近,最后消失在世界的尽头。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在我的记忆中已经过去的太久了,我不知觉的打着寒颤,短短的时间里我又突然清醒了下来。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高楼背后的火光,整座城市都已经埋没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这里很明显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这就是战争的开始,一切都陷入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似乎是我释放了一种我们称之为精灵的生物,巨大的会移动的植物,并且拥有着毁灭和再生的能力。我的家乡就这样变成了一片废墟,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长满了奇异的发着光的绿色植物。各种前所未见的危险生物充斥着整个天空,我不得不踏上了逃亡的旅程。
“哥哥,给点吃的吧。”冰冷的列车上已经看不见从前的人来人往,我微微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孩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环视过整个车厢,到处充斥着黑暗和烟尘的味道,零星的躺在一边的到处是疲惫的身影。在我对面的位置上有一个相对清晰的身影,披着的风衣盖住的面容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两样。摇摇晃晃的老实列车让我这样的人难免会在深夜里失眠,身边已经没有了任何熟悉的背影。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陌生而又孤独,听着窗外的雪花划过车窗的声音,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喧嚣。
(二)追踪
现在的我已经远离城市,尽量让自己身在人群之中。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自己到处和身边的人漫无目的的离开,离开原本我们生活的地方。无尽的铁轨永远不知道通往哪里,偶尔的停靠也变成了可怕的等待,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我必须开始堤防身边的一切,那些未知的生物似乎有着超越人类的思想,它们使用计谋会部下陷阱或者成群结队的进攻。如同狼群一般与最后的我们周旋,与此同时我也不得不学会怀疑,不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所有的城市失陷之后,身边的人也许才会成为真正的敌人。
值得庆幸的是接下去的旅程充满了平静,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沉沉的睡去,很少又人会在这样的时间来回走动,一切黯然的让人害怕。如果计算没错我们已经整整干了三个月的路,对面那个位置上坐着的身影,也总是穿着那件风衣戴着那顶宽沿的帽子,在一片漆黑之中看不清她的样貌。和所有人一样她也很少走动,只是在某一天的午夜我突然间被轻声的脚步惊醒。我警觉的真开眼睛,看见对面的黑影与我的座位擦身而过,一般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进入的梦想,这样的异常总是特别的可疑。
我假装迅速的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然后缓缓的侧过头用视线的余光看着她推门而出。我跟着去往了下一节车厢的连接处,眼看着她又一次推开对面的车门,快速移动着脚步消失在夜幕的掩护之下。我轻轻的从行李中取出佩剑,在确定没有任何人注意之后悄然的跟了上去。她在列车尾部的露天平台上停了下来,她拿出了望远镜看着远方貌似是在搜寻着什么。除去风的声音我再也听不见任何的杂响,我慢慢的坐在了角落的位子上,右手握着剑藏在了餐桌下,身体朝着左侧倾斜让衣领挡住了自己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异常,极度困倦的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沉沉的睡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淡淡的深蓝,我朝着窗外的方向看去,除了天空的阴霾下过雪的痕迹,就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空中飘着白色的飞絮,安静有一次回到了身边的世界,耳边依旧只剩下了列车的声响。她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无数个疑问在一瞬间闪过我的脑海,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右手不知觉的握住,这才淡淡的松了一口气。但在短暂的几秒过后,这种贸然的放松就被另一种紧张取代。
车厢开始猛烈的晃动着,紧接着迅速的停住,强大的惯性把我狠狠的甩出了座位。车上三三两两的人群也被突如其来的不安惊醒,慌张的注视着身边的一切,低声的耳语让原本的平淡一下子变得熙熙攘攘。“有人上车了,快走。”在此时有一个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我的右手被什么人紧紧的拽住,朝着车位的平台跑去。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就跳下了雪地,摘下帽子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你还在等什么。”在短短的疑虑过后我还是跳了下去,跟着她的脚步跑进了一侧的树林。
枯枝把我的手刮的生疼,我朝着背后的方向看去,远去的车窗里依稀看见了几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蓬松的黑色冒兜却只留给我一个模糊的背影。我甩开她冰冷的左手,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沉默的转过头,一张白皙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着实没有想到那是个年轻的女孩。“我的行李丢在上面了。”我原本想要系数她刚刚的无理,可看着她透彻的眼睛却再也硬不起来。“有很重要的东西吗?”她笃定的靠在一边穿着粗气“昨晚为什么跟踪我?”“活下去。”我在意料之外的说了实话,然后就是一阵尴尬的缄默。
“那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寻找一样东西。”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从你一进来我就一直跟着你,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又一次选择了沉默,我没有继续发问的理由,只能低着头听着身旁那个充满力量声音,在一个瘦小的身体里不停的回响。我是个懦弱的人,就算是站在她的身边也没有勇气多看她一眼。大多数时间里我都是跟着她的脚步,一刻不停的走在满是荆棘的小路上。天空浮着的是雪后特有的云层,整个树林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安静,只有偶尔乌鸦的叫声穿透整个天机。我原先熟悉的世界已经不复存在,到处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漫天的废墟或许只是过去的尘埃让人难以呼吸,一路上我们再也没有说话,我的手心从来没有那样的紧握着。
(三)天空之城
大概所有的城市都已经毁灭了吧,这就是我近似绝望的想象。直到天空完全的变成了白色,我才真正的看过眼前的女孩。灰色的风衣衬着白色的衬衫领口,矮小瘦弱的身材让人怀疑是否一阵风就能把她带走,乌黑的短发让人一下就能联想到她长发的样子。“你饿了吗?”她突然间回过头让我立刻偏转自己的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相反的方向。“前面就到我家了。”她看我不说话,有些紧张的补充着。不知道是向我丢失的行李道歉,还是已经饿的不行,我从她的话语中听见了微微的颤抖。
我没有预料的,和意料之外的剧情将又一次颠覆了我的世界观,离开人群太久的我显然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随后见到的东西会让我终生难忘。我回过头看着的她的眼睛,在天空的微光之下泛着见底的光芒。一种奇特的感觉瞬间划破我的灵魂,她低下头继续往前往前走着,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我诧异的发现她的眼角滑落了一丝明显的深蓝色。我朝着道路的远端看去,一束奇异的光芒映入了我的眼底。随着她的脚步越来越快,那道光也慢慢的变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星点点。
“那是……水晶!”我看见在一片水晶的包围之下,出现了一座古老的村庄。像在梦里一样的石屋带着灰色的墙壁,冒着袅袅的炊烟。她拉着我的手不紧不慢的走着,我则拖着脚步不知所措的环视整个峡谷,那片如同灯火般的湖水已被一片晶莹覆盖。我被她拖进了一间小小屋子,也是这里唯一仅存的建筑,剩下的满是残缺的荒芜。一张窄窄的小床加上一张木色的桌子,旁边坐满了年轻的男孩子,小小壁炉放出昏黄的灯光,和梦里的天堂如出一辙的相似。“姐姐回来了。”小男孩兴奋的对着里屋叫喊着,过了许久从那扇门的背后缓缓的走出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
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斗篷,和我先前见到的那些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多东西从第一眼就能完全发觉。当他默默的抬起头,我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守墓人。天然呆的我傻傻的站在了原地,窘迫的忘记了说话更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到底还会发生什么?这里到底是哪里?无数个问题在刹那间流过我的大脑,难道我已经死了?联想到发生的一切,一种奇特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平静的请我坐下,给我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几个小男孩在一旁玩的起劲,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和我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就又围坐到了火堆的一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穿过了一道时空门,这不是你的世界。”女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那位爷爷咳嗽了一声好像是在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毫无疑问,这样事情对我来说实在太过残酷。“我必须回到从前的生活。”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也是我最后的反应,一种强烈的直觉在此时一下子否定了所有的欲望。他坐在一旁的钢琴边弹着那首熟悉的音乐,不由得让我感到了一丝穿越的感觉。我转过头看见了墙壁上不知被什么刻着“小月”的名字,我看着她小小的身躯突然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伤感,一种身在世外桃源的孤独。
她给我换了一杯威士忌,她始终没有直视我的眼睛,但却好像能看懂我的内心。我的眼角不知不觉的湿润了,我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一种强烈的麻木流过我的全身,我狠狠的丢下了身边的她,一个人跑出了屋子。看着身边的废墟貌似整个村庄就只剩下了他们一家,漫山的光点照亮了湖边的一切,我跪在了那片已经枯黄的草地上,几滴泪水打湿了我的裤管在寒冷的空气中结成了冰。“哎,你真的不饿啊?”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她轻轻地拽着我的袖子,声音中透着少有的无奈。
我被她生生的拉近了屋子,那位老人已经不在了,几个孩子也正在睡着午觉。我们重新围坐在桌边,她的眼睛却突然间闪出朦胧的光彩:“你有家人吗?”“在这之前,我和女儿一起住。”“还有其他人吗?”“他妈,车祸,不过我常去看她。”她不再说话,替我切了块土豆然后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然后看着我慢慢的吃下去。她坐到了钢琴的一边,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我,我则微微的一笑跟着她坐在了她的身边。整整一个下午我们谁都没有提起从前的事情,她教我弹琴在傍晚一起准备晚饭,这简简单单的生活却让我感到了更深的迷惘。
午夜,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又是同样的梦境反反复复的在眼前播放,我不确定那代表这什么,我只是觉得什么想让我离开这里。“我要去找我女儿。”一个声音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离开的时候到了。我留下了一封简短的信和那把用惯了的佩剑,在信封的背后写着这样的一句话:把我的生命留给你。屋外的世界冰冷而凄美,水晶发出的光柔和的洒在整个山谷。我突然想起了她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从你一进来我就一直跟着你,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缓缓的停下脚步转过了身。那个熟悉的身影远远的跟在我的身后,穿着风衣戴着帽子。
“放心,我会回来看你们的。”我朝着她的方向摇了摇手,潇洒的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该干什么,我在短短的时间里突然清醒了,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那回我的行李。我匆匆的走过那条小路,也就在此时天空中又一次下起了小雪,我较快脚步一路小跑不久就在漆黑之中看见了一条泛着微光的铁轨,却没有看见火车的影子。我站在两条铁轨之间犹豫着盘算着列车前行的方向,右转沿着铁道深深浅浅的走下去。我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森林在寒风中瑟瑟的颤抖着,一片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见记忆中的瑰丽。
(四)混乱之神
彻夜的寂静在黎明时分被一片幽绿取代,绿色的天空城市的废墟满是另一种生机,七彩的蝴蝶落在发着光的花瓣上,茂密的丛林在冬季里竟然依旧生机盎然。周围传来的是鸟类的鸣叫,铁轨的尽头在城市边缘的空地上静止,古旧的木质车站上附满了藤蔓,列车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却不见别人的身影。我一个人走上车看着空空荡荡的车厢,行李则放在第五号桌子的拐角。我盘腿坐在行李旁的地面上,打开行李我拿出了那已经破碎的玻璃相框,她的笑容定格在了泛黄的相纸上,我的嗓子哽咽着说不出半句话,心里却一直回响着晓云的名字。
当我踏上终点的站台时,断壁的角落里出现了几个移动的黑影,我原本以为只是熟悉的穿着风衣的旅人。我加快脚步走向了那个地方,可眼前出现了三个穿着恐怖斗篷的人紧接着向我走来,我的笑容渐渐了变成了僵硬的漠然。“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带头的男人压低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慢慢的扩散,我习惯性的摸着身体的右侧,空空如也的手掌无奈的又一次放了下来。我没有更多的选择,只得任由他们把我的眼睛蒙上推搡着走向了远方,我努力的想记下些什么而耳边却只有风的声音。
我被带进了一间小小的地下室,微弱的光线从对面的气窗斜斜的照在了地上。我被强按在面对大门的椅子上,眼前是一张延长的桌子。其中两个人站在了大门的两边,大门也在这时被另一个人大力的推开,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这个人没有带上黑色的冒兜,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诡异的黑色铁面具。“你是谁?”“她没跟你说吗?”我听见了面具背后传来几声骇人的笑声“我们是战士,一直在对抗那些精灵,我们只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他们呢?”“反对我们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更大的谜团充满了整个房间。
“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有你穿过了时空门,而那个女孩才是至关重要的。”在我进来的时候,我眼睁睁的看见那座城市毁于一旦,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废墟,包括那片郊外的墓地。我在突然间明白了一切,在我已经释然的同时,我听见对面的那扇铁门被狠狠的踹开,一把熟悉的钢剑出现在我的面前。两个守卫顿时倒在了地上,最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为什么要来?”“他们毁了我的家。”我低着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那件熟悉衬衫外套着的风衣沾满了灰尘。这是一个陷阱,从大门外冲进了更多的黑衣人,在一瞬间包围了整个房间。
“我终于可以完成我的使命了。”铁面人笑着站起身从她的手腕上扯下了一块发着光的石头,仔细看去那是一个蓝色水晶做成的钥匙。“兄弟们,把他们带走。”我和她四目相对然后浅浅的微笑,没有冗长的对白的时间转瞬即逝,我们被先后推出了这间小小的房间。站在曾经的市中心,到处是一片荒芜的景象,只有满地的碎石在诉说着过去的繁华。“可以开始了,我们终于可以去另一个世界了。”他站在十字路口那块最高的水泥块上,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更像是一种咒语。
我看见她偷偷的转过头,朝着我调皮的眨眼脸上泛起了一种少有的笑容。他的声音停止了,整个世界也被禁锢住了,出乎意料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个男人疑惑的看着我们,我能感到他的身体有些僵硬的朝我们走来。他逼着她说出钥匙的秘密,她顺从的拿回钥匙,所有人也只有彼此知道,一场真正的好戏即将开始。她把石头挂在了胸前,顿时发出了明亮的蓝色光芒,我听见了那首熟悉的曲子,然后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所有的人乱成一团,废墟的尽头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精灵,绿色的枝条不断的挥舞,打破了暮色中的宁静。
“哥哥?”他慢慢的脱下了面具,出现在底下的是在那场车祸之后再也没有看过的脸。“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们都愣在了原地,但他却拔出小月手中的利刃,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其他的黑衣人也随着风变成了黑色的粉末,随着风飘向了远方。我转过头看着她,眼里的伤感被另一种疑惑取代随之又是另一种平静。“我们一起出去。”看着越来越近的怪兽肆无忌惮的摧毁,我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希望得到她的回应。“我就是那道时空门,钥匙和我缺一不可。”她朝着我摇了摇头,微笑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不!”我努力的想抓住她的手,她的身体散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她的风衣在风中摇摆着变成了一席白色的长裙,原本的短发也在几秒钟内变成了银白色的长发。“晓云?”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可所有的似乎都成为了幻象,一片白茫茫过后身边的废墟开始崩塌,我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她却只是淡淡回眸笑着,无所畏惧的转过身似乎没有看见我的存在。禁锢在时间里的,最后还是淹没在无声的世界中,我从一片瓦砾中默默的站起身,却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我跪在了地面上,泪水无止尽的流了下来,那些生物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了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过了好久我绝望的抬起头,一束奇异的光影进入了我的眼帘。那是一个小小的发着蓝光的光球,从我脚下的石缝中静静的飘起,迅速的传进了我的胸口。我感到一丝剧烈的疼痛,我闭上双眼的瞬间似乎听见了什么移动的声音,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我恍惚的看见了一片熟悉的墓地。我感觉手中一沉底下头看见了那只小小的皮球,我朝着远方看去那两个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栅栏的方向,我把皮球扔了过去看着他们跑向了远方,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墓地,在我转过街角的一刹,我的眼前突然一亮,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一个瘦弱的女孩与我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