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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植物散发出刺鼻的腐败气味,连水也被染成了黑色,一切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一艘小船在笼罩着白雾的沼泽中缓缓行进,年轻的考古学家唐风和年轻的女地质学家林玉两人紧张地注视着四周,“真是触目惊心!想不到这里竟然也受到大海啸的冲击,而且还会如此严重。”雾气弥漫的沼泽地里,传来唐风瓮声瓮气的声音。
“是啊!这里应该远离印度洋大海啸的中心,而且已经过去了数年,想不到竟还是这幅模样,海岸边的植物全部死亡了。”林玉捂着口鼻也说道。
死去的植物淤塞了大部分河道,腐朽的原木和树枝扭曲纠缠在一起,他们面前只有一条浑浊的水道看起来还能通行,唐风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船,尽量不让船身碰到身旁腐朽残败的枯木枝杈,因为他很清楚,这些早已枯死的植物在沼泽中腐烂堆积,日积月累,毒瘴之气充斥其间,皮肤若是被这些枯枝划破,极易感染,“这就是可怕的黑泥炭沼泽吧?”唐风小声问道。
“对,这就是让人望而生畏的黑泥炭沼泽,雨林中的下水道,这下面的黑泥经过千万年的积淀,有的地方厚达十多米,这里的一切都在腐烂,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学地质的林玉对这儿很是了解。
“这条水道应该就是科考队前两天走的吧?”唐风眺望着被雾气笼罩的狭窄水道。
半晌,却没有林玉的声音,唐风回头一看,林玉竟暗自抽泣起来,唐风知道林玉是在为自己的父亲和科考队担忧,他又何尝不想赶紧走出这片死亡沼泽,找到已经失踪两日的科考队!但看林玉忧心的样子,唐风只好强打精神,安慰林玉,“他们有十多个人,而且还有军队保护,应该不会有事的,只是通讯暂时中断了,在这个鬼地方,通讯中断是常有的事!”
“但愿如此!”林玉拭去泪水,强作镇定。
两人都沉默下来,黑沼泽重新陷入寂静,静得除了两个人的心跳和小船轻轻分开水面的声音,再没有一丝声响,他们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完全静止,没有生命的世界。
“死地……真是一个死地!”林玉嘴里喃喃地说道。
唐风听到“死地”这两个字时,心里猛地一颤,“死地?”唐风嘴里也喃喃自语着,他首先想到的是水下,他望着灰黑色的水面,看不见水下的世界,那里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向他们逼近?凶狠的鳄鱼?还是……?唐风只觉眼前有些恍惚……
半个月前,这支由多国科学家组成的多学科科考队在新加坡刚刚组建,便踏上了对这个无名荒岛的考察探险之旅。这支科考队除了唐风和林玉,还包括林玉的父亲、新加坡国立大学的生物学家林家栋,唐风的同事加老师、金大历史系教授考古学家李楚材,唐风的好友、海洋科学专家孙鲁,日本的火山学家加藤正夫和他的女儿、海洋科学专家加藤惠子,来自美国的气象学家西德尼·谢尔顿,俄罗斯科学院的地质学家布达耶夫,印尼的人类学家纳尼克,还有当地向导阿里,以及派来保护他们的六名印尼军官与士兵,众人一致推举科考队中年岁最长的日本火山学家加藤正夫为领队。
科考队从新加坡飞到古邦,又从古邦港乘船出发,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终于来到这个位于新几内亚岛西海岸边缘的无人荒岛,组建这支科考队的初衷是研究2004年印度洋大海啸对这个荒岛的影响,包括水文、气象、地质、生物、人文等各方面的影响。
科考队沿着海岸线,对无名荒岛考察了数天,并在黑沼泽外一处露出水面的礁石上建立了一个小小的基地。众人无不对这座无名荒岛的破败感到震惊,为了进一步研究大海啸对这座岛屿的影响,众人一致商定,要进一步深入荒岛探查,但为了稳妥起见,科考队决定让唐风和林玉留守在岛礁上的基地,并给他们留了一艘小船,其余人则乘大船穿过黑泥炭沼泽,登岛考察。
头一天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但当天夜里天气就变了,狂风暴雨侵袭了荒岛,到天明时,科考队便与唐风、林玉失去了联系,林玉为父亲担心,第二天就想上岛,可第二天暴风雨更为猛烈,一场风暴袭击了荒岛,林玉只得作罢,直到第三天清早,风停雨歇,在经历了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后,唐风和林玉这才驾船驶进了黑泥炭沼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