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
一日清晨。
第一缕阳光开始普照大地。
一处农家院里,一声婴啼,一个新生命来到世间。
五十五岁的老项头蹲在院子里吧哒吧哒的抽着旱烟,他并没有因为新生命的到来有过多的兴奋,只是在手里拿着一个一分钱的硬币,自言自语道:“正面是闺女!反面是小子……”
言毕,把硬币高高抛起来。在硬币落下的时候,伸手将硬币抓到手中。就在他要打开紧握着拳头的时候,心里竟然莫名的紧张起来,却有点不敢把手张开。最后,定了定神,还是把手掌张开了。
正面!居然是正面!
项老头顿时笑容满面,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门开了,一脸疲惫的接生婆从里面走了出来。
项老头慌忙拉住接生婆问道:“我闺女长的漂不漂亮?!”
接生婆双眼一瞥,哼了一声说道:“谁对你说是闺女啦!”
“不是又是小子吧?!”项老头兴奋的脸,忽然变成了哭丧模样。
“看看你吧!人家巴不得能有个小子呢?可你倒好,有了个大胖小子,却这副霉相!”接生婆也不理项老头怎么想,甩掉拉着她的手,转身走了。
“娘的!你能不知道我都有了六个小子了嘛!?”
项老头看着接生婆走了出去,暗暗骂道,转而又仰天长啸道:“老天爷啊!你咋就不能给我一个闺女呐!”。
虽说中国传统的思想是重男轻女,但是也更重要二女双全。思想传统的项老头更是如此,当他有了第一个小子之后,就开始想着要个闺女。可是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虽项老头年年耕耘不辍,他的婆娘为他断断续续生了六个小子,却没见一个闺女的影子。
转眼六个小子都长大成人。
新中国成立之后,随之迎来了新的时代,六个小子都挺本事的,靠着自己的双手都挣到了自己的饭碗,个个都过的不错,也挺孝顺的。项老头要闺女的心也渐渐的凉了,不料老伴居然在去年又有了身孕,项老头再次激起了要个闺女的心思。
可是,却没想到又来个老七!
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项老头心里虽然不高兴,但 也低着头走进房里去了。
项老头的老伴满脸疲惫的躺在床上,看见项老头失魂落魄的走进来,当下心里也有几分的不高兴。项老头的老伴虽然疲惫,但是脸上却没多少痛苦的颜色,毕竟生了那么多孩子了,也生出了经验。
“你怎么整的,又生了个臭小子!”项老头低声说道。
项老婆子本就为人泼辣,听项老头这么说,虽然中气不足,却当仁不让道:“我怎么整的!怎么啦!我为你们项家生了七个小子!你还问我怎么整的!”
项老头一听老伴这么说,当下心里也火了:“人家女人都能生出闺女来,你咋就不能呐?”
“咋不能生闺女!咋不能生闺女!你去问老天爷啊!”项老头的老伴也不相让,声音不高,却也字字清晰。
看见老伴好不相让,项老头心里虽憋着一口气,却也不说话。
良久,两人的心里的气渐消。
项老头的老伴又开口说话了。
“不管怎么着,孩子也生下来了。你给他起个名吧。”
“又要起名字?你给我说,你让我给他起什么名啊?”斗大的字不识一升的项老头的脑袋顿时大了。
“我给你说!你咋不去问老天爷啊?”项老头的老伴讥笑道。
“我去问老天爷!我去问老天爷!”项老头气愤道,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说道:“好啊!你不是让我去问老天爷吗!老七的名字就叫项问天啦!”
二十年过去了。
上天给项老头开了个玩笑,一心想要闺女的他,注定了一辈子不能再有闺女了。然而,他的六个小子生下却全是闺女。
老大年龄最大,生了三个闺女;从老二到老六都是生了一个两个闺女不等。
计划生育的推行力度加大,谁也不能多生孩子了,六个成家的儿子谁生儿计划不得不就此打断。
项老头心里又开始有了个大疙瘩: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是有了七个小子,但是自己的小子们却给自己生了一堆孙女!这传宗接代的香火似乎要断了!
项老头的心里是那个急呐!
多年来,项老头游走了各个儿子家,鼓励他们给他生个孙子,可是所有的小子们却都不愿意再生了。把项老头急的满头是包,却也只能束手无策。
小儿子项问天也成人了,项老头开始张罗着为小儿子成家,并把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希望放到小儿子项问天的身上。
在其他六个儿子的帮助下,项老头并没费太大的心思,小儿子项问天的媳妇就有了着落,儿媳妇模样不错,项老头和小儿子项问天都觉不错。
说做就做,急着抱孙子的项老头,一手包办了小儿子的婚事。
一年后,小儿媳妇终于临产了。
项老头得到消息后,跟着家人来到医院。
漫长的等待,一声婴啼从产房传来。
项问天慌忙扶着项老头走到产房门口。一身白衣的医生走了出来。
“是闺女还是小子?”没等项问天开口,项老头抓主医生的袖子问道。
“哈哈,恭喜老爷子,是个大胖小子!”医生笑呵呵的说道。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这个当年一听到老伴生小子就满脸不高兴的项老头,忽然听说自己的小儿媳妇给自己生了个孙子,高兴的差点儿没晕过去。
忙让小儿子项问天扶着,挤进产房。却不是去看躺在产床的儿媳妇。直接从床边护士的手里,轻轻的接过刚刚包好的婴儿,做出了一个令人困惑的动作。
只见项老头一手拖着婴儿,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子婴儿身上的小襁褓。粉红色的嫩肉露在项老头的面前,当项老头看到婴儿双腿之间的时候,那儿明显有一小疙瘩多余的肉。
项老头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的将婴儿放到儿媳妇的身边,生怕婴儿受到一丝伤害。
然后,静悄悄的走了出去。项问天忽然看老爹神情异常,恐出了什么差错,也不及问候一声老婆,也跟着项老头走了出去。
项老头一直走出了病房大楼,才忽然停下,忽然大叫一声:“哈哈哈,我项老头子终于有孙子啦!我项家终于有后啦!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行走的人被项老头的吓了一跳,心道:“这个老神经病……”
“爸,爸,你没事吧?”项问天还有跟过来两个哥哥一起拉住项老头问。
“哈哈,哈哈,我没事!我没事!我是太高兴了。你们也看见了吧,那小子的小鸡都在长的比你们小时候的大。我们项家有后啦!这小子以后肯定能生一堆小子!”项老头兴奋的满脸通红。
三个小子忽然听项老头这样说,脸上忽然一热,个个哭笑不得。
这时项老头又发话了。
“我这孙子的小鸡鸡比平常人的大!看样子一定能成为不一般的人物!我得好好的想想给他起什么名字……”项老头一边说,一边轻轻的跺着八字步,来回的走动,不时的摇摇头,一副沉思的模样。
嘴里还不听的嘀咕着:“该为孙子起个啥名呐?小龙?太小气。成龙?忒直接。那叫个啥名字好呐…….”
三个小子听老爷子在一旁,一边踱步,嘴里还一边嘀咕个不停。恐他兴奋过度出了什么事?却不敢打扰这脾气古怪的老爷子,只能在一边等着。
良久,项老头终于神情一定,冲几个小子说道。
“好啦!我想好啦!你们老爹我虽然不能望子成龙,但我却要望孙子成龙!我这个孙子就叫项少龙啦!”
“项少龙!……”
项问天和两个哥哥顿时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