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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94年Sinatra被授予格莱美传奇人物奖的颁奖现场上,U2乐队主唱Bono称赞他为“流行音乐之父”。不管是在最初的大型爵士乐队(thebig bandera)时期,到后来的低吟歌手、咆哮歌手盛行时期,以及五十年代末期至六十年代摇滚乐一统天下之时,还是在八十年代,他都一直盛名不衰。他精湛的唱功以及对歌曲的完美诠释造就了他“美国流行音乐之王”的美名。正如Bono所言,他是“能唤起听者心中诗意的歌唱家”。这也许就是他为何占据如此重要地位,并被认为是20世纪最卓越的流行歌唱家的原因吧。1998年5月14日Frank Sinatra去世,各媒体的头条标题不谋而合,都是:“Sinatra,Final Curtain!”(Sinatra,最后一幕!)读者也非常认同这个说法,都认为“Final Curtain”是最适合用在Sinatra身上的告别语,没有任何另外的话更能反映Sinatra的人生。这句“Final Curtain”原取自Sinatra最著名的一首歌《My Way》,歌中的第一句就是:“And now,the end is here,And so I face the final curtain.(现在,最后的时刻来了,所以我要面对,这最后的一幕。)”整首歌优美感伤又不失爽朗坚强,是Sinatra最好的人生写照。
现在的名人都有自己的公关团队和律师,名人说什么、考虑什么都由他们决定,甚至像RollingStones这样的反叛另类背后也都有着商业运做的痕迹。但是Sinatra说的,却都是他自己的真情实感。无论真实的他有多过分甚至是丑恶,只要他一张嘴歌唱就可以让人怒气全消:“当我张口歌唱,我心中一片真诚。”他的人生就像他唱过的歌一样丰富多彩,他的歌也像他的人生故事一样耐人寻味,愈品愈酣醇。无论是《New York NewYork》、低语的《It Had to Be You》以及《WhiteChristmas》等圣诞歌,Sinatra的歌声至少是表达着一个活生生的灵魂,而正是这在常态的伪善重重包围的生活甚至是装扮粉饰中,有这样难得的真诚存在,从此也敲打着每一个听歌者的心灵。据一位作家的观察,下雪的时候,姑娘们抢夺他的脚印,得手者会————拿回家保存在冰箱里。这就是一种珍藏吧,一种对真诚的声音的珍藏,一种对真诚的灵魂的珍藏。
有故事的人
Sinatra不是那种你能用“好”或“坏”简单评判的人,他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的热闹一生。天使那一半,体现在他的舞台形象和银幕角色——他不是只靠收放自如的技巧征服观众,感受到他对生活、对爱情的一往情深;魔鬼这一半,则留给舞台和银幕下的真实人生。虽说他也有不少乐善好施的佳话,但他吃喝嫖赌,强横霸道;对“娱记”大耍威风,出言不逊;酒桌上,灌得天昏地暗,六亲不认;进了赌场,有钱要下注,没钱也要下注……这些市井地痞行径还只是“小儿科”,他在好莱坞拉帮结伙,与黑帮的瓜葛,与总统以及政客之间的私交,以及与众多女明星的风流韵事……他的个人生活和他唱的歌让他成了二十世纪最著名、最复杂的男人。他的声音曾经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声音,交织着浪漫和落寞、光明的梦想和不合时宜的希望,有人说,也许只有兼有巴尔扎克和推理小说家雷蒙德·钱德勒的才华的人才能把握得了他那复杂的人生,阐述他为人和从艺上的矛盾:在生活中非常显摆狂妄,在歌声中又那么柔和、伤感。后辈摇滚歌手BruceSpringsteen说,他的声音充满“气急败坏、生活、美、兴奋、自由感、性和哀伤”。他那包含了移民梦和盖茨比式的雄心、涵盖了美国流行文化的崛起、娱乐和政治以及黑社会的复杂关系的故事。也记述了他如何在歌词上精益求精,如何掌握了用每一首歌来讲述故事。
在1946年,他赢得了一项奥斯卡金像奖的特别奖并作为赞成宗教和种族宽容的代言人的努力建立起他作为自由主义者以及具有进步思想的个人主义者的声望。他曾经因为声称自己有耳朵眼,并且精神有问题,害怕人群来逃脱了二战时期的兵役。但紧接着,Sinatra在1947年就跟两个黑帮的人去古巴玩,在那里见了现代黑手党之父LuckyLuciano,被记者看见,大肆报道,甚至说他给Luciano带了200万现金。从此跟黑帮的关系是扯不清。并且到五十年代他甚至主动要求去朝鲜劳军,被军方拒绝。1951年他的婚变成为了报纸争相报道的话题,他离开了自己的妻子Nancy,同著名影星AvaGardner结婚这在当时被认为是不义之举,与此同时,在五十年代初盛行于美国文艺界的麦卡锡主义也把矛头指向了Sinatra。逃避服兵役,到后来的左派联系,再加上黑帮背景,所以在FBI居然有他一千多页的报告。有人说Sinatra的一生,就是美国人在战后逐渐丧失童真的过程。
他与黑手党头面人物交情更非同一般,Sinatra的幼女Tina在接受美国 CBS《60分钟》专访时亲口披露:已故的父亲其实是上世纪60年代约翰·肯尼迪当选总统的幕后推手。她说,肯尼迪的父亲约瑟夫·肯尼迪,央求他代为寻求黑手党援助,以保证儿子在西弗吉尼亚州初选获胜。“我爸爸当了特使,秘密去跟芝加哥黑道龙头老大山姆·吉安卡纳谈这笔交易。”Sinatra的情场战绩绝不仅仅是四位妻子而已,包括玛琳·黛德丽、朱蒂·加伦、拉娜拉、洛琳·白考儿、玛丽莲·梦露、安吉·狄金森、伊丽莎白·泰勒、维多利亚·普林西波等著名女影星,都被他“征服”过,甚至包括两位总统夫人:杰奎琳·肯尼迪与南希·里根……20世纪大名鼎鼎的美女在他身边走马灯一样变换。一个人的艺术生命与真实人生的反差竟大到这种地步,而他这些故事随便拿出一个来都可以是一本书或者一部电影。
如今人们感叹世风日下,都在指斥年轻一代艺人用绯闻丑闻来炒作名声,然而那些有无所谓的事件和Sinatra比起来简直都是“玩儿剩下的。”如果说如今“精神塌方”,那么Sinatra横跨的几个时代,几乎“沦丧”了半个世纪。现实中的奇闻逸事到了Sinatra这里就只有自卑的份儿,他的一生就是一部浩瀚的著作集,各式的角色以及黑道白道红道绿道,道德和价值在他那里所扮演的,只是为故事的起伏和展开的润滑剂。但就是这样从肯尼迪到里根、克林顿,到法国总统希拉克、英国首相布莱尔,还都对Sinatra一个劲赞颂。正是因为有了社会上对名人、非名人的双重标准,才有Sinatra这样的双重人格:既虔诚无比地去追求永恒艺术和千古名声,又不择手段地去猎取权势、金钱和女人。在社会和个人的纠缠中束缚和反束缚中,把个人的生命热情全部的挥洒。尽管他自己一再否认,但人们普遍相信,《教父》一书中JohnnyFontain这个角色,就是以Sinatra为真实原型的。Sinatra,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讲述一个仅仅属于FrankSinatra自己的故事。这个故事当然只有一个主角,其余的,无论是总统还是黑帮老大,无论是明星还是草民,无论是美德还是丑恶,都只是配角,FrankSinatra这个有故事的人,把自己折射成一面镜子,就悬在半空,让地面上的人等,都傻傻地流着口水仰望。
从Sinatra身上,可以看到美国街头上常见的“第二代移民”的影子,尽管他已是超级巨星。Sinatra的歌声,他与无数漂亮女人的风流韵事,他与肯尼迪的瓜葛,与黑手党的关系,使他成为半个世纪以来美国“八卦新闻”——它与美国社会所崇尚的“名流文化”息息相关——的最重要主角。“瘦皮猴”Sinatra始终是美国人民的大偶像,尤其是人才日益凋零的娱乐圈里,又有谁堪与素有“老蓝眼睛”之称的Sinatra相比呢?《时代》周刊将他列为20位领风骚的文艺界巨人之一,便是着眼于他对美国社会的巨大影响力。尽管对于Sinatra的个人生活有诸多诽闻和责难,但没有人会怀疑他在流行音乐史上举足轻重的地位。人们至今依然记得1994年美国世界杯庆典上,三大歌王同向大师致敬的感人盛况。在Sinatra演唱时标志性的轻松怡然的神态的背后其实饱含着他辛勤的汗水。他对音乐最高标准的不懈追求、对音乐完美境界的执着才是从未动摇过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