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宏,网名老蛋,安徽人,素食者,天涯社区天涯杂谈版主。小说《招娣》获得2002年贝塔斯曼全球网络文学大赛中篇小说奖。出版有《你不就是希望我快乐吗》、《我就是希望你快乐》、《赤色童年》、《盲流》等作品。创作题材广泛,曾在《京华时报》、《新京报》、《三联生活周刊》、天涯、榕树下等国内知名媒体上发表文章与绘画作品,其中,《祖国啊,我只是摆个小摊》、《关于老妪摔掉门牙的新闻报道》等文章在网络上广为流传。
一个成功商人、网络红人、丈夫和父亲,最终放弃一切,准备剃度出家。更令人吃惊的是,妻子和两个孩子也跟着他学佛修道,追寻他们理解的快乐。这是怎样的一家人?
“准净人”的日常生活
龙泉寺那两株千年银杏树,几个月来天天看到刘书宏和他的妻子。看着他们衣着简朴,神情越来越清冽。
“十一”之后,刘书宏就要成为“净人”,之后不久,就要正式剃度。如今,他还只是“准净人”,和妻子碰面,还会谈及手里没处理完的“俗事”。妻子在寺里做义工,每天开着车忙采购。
从7月份开始,刘书宏每天的生活是这样的:每天凌晨4点起床,到5点半,都是早课时间。最近,早课内容是楞严咒。6点20分吃罢早饭,到寺里的仁爱慈善基金会学百法明门论。之后,其他同修去劳动,刘书宏开始写未完的电视剧,下午5点开始上晚课,晚饭后跟着法师上经论,8点参加寺院建设,有时候直到22点过后才休息。
10月底前,他必须完成剧本。同时也要处理完所有“世间”的事,包括和妻子离婚。公司这两年已经交给侄子经营,几本书和电视剧的版权交给妻子,不久之后,刘书宏就了无牵挂,完成剃度。
寺里的僧众和俗众都知道他们是夫妻。他们见过虔心求佛的男人女人,却几乎没见过同时修佛的夫妻。不过没人惊奇。没人对他们怎么处理那些千丝万缕的家事好奇,甚至没人好奇他们曾是什么身份,为何到了山上。
没人知道这个和他们看起来没有区别的男子,曾是炙手可热的网络红人、成功商人,有一对可爱的儿女。
老蛋,或者刘书宏
2008年11月,北京郊区的凤凰岭十分寒冷,刘书宏租住的农家小院里已经堆了不少柴禾。跟女儿最亲的小狗宝宝,经常会在柴禾上撒尿。这些柴禾,最终也没用上多少。他就是不由自主想砍。他买了斧子、锯子,每天开着车满山找柴。为了砍到更多更好的柴,他总是想买更好的工具。
这一天,刘书宏照常开着车上山找柴。初冬的凤凰岭,很多树木已经落光了叶子,有的却顽强地绿着。刘书宏从后备箱拿出新买的斧子,满心喜悦,很快就砍了一捆柴。当他扛着柴禾走向汽车的时候,突然涌上一阵迷惘:这些柴真的用得上吗?自己真的需要它们吗?自己追求的快乐生活,就是现在这样,直到老死在小院吗?
刘书宏不大不小算个名人。
老网民,对《我就是传说中的坏老板》、《祖国啊,我不过是摆了个小摊》等名帖不会陌生。作者老蛋,就是刘书宏的ID。那个时候的刘书宏,文风犀利幽默,专挑时弊,是一个有精英意识的“愤青”。他为女儿写书,《你不就是希望我快乐吗》、《我就是希望你快乐》、《我还是希望你快乐》,从女儿呀呀学语到10岁,他细腻地记录女儿成长的点点滴滴,幽默老爸和搞怪女儿的故事风靡一时。他对女儿进行快乐教育,女儿从不参加学校考试,想玩爸爸去给老师请假,另类教育引起广泛争论。刘书宏最后一次引起公众关注,是2007年公开抵制电视播放动画片《虹猫蓝兔七侠传》,引发网民热议,甚至导致央视停播该片。
在老蛋蓬勃成长为一个网络红人、自由撰稿人的同时,刘书宏也慢慢成为一个成功老板。他的般若广告公司,在天津渐渐有了名气,细水长流经营到今天。
2007年春,刘书宏把公司交给侄子打理,自己携妻挈子来到北京。第二年春天,他在凤凰岭下为孩子们找了间私塾,在山下租了间农家小院住下来。夫妻俩除了到山上的龙泉寺上早课,“什么都不做”,整日就养花砍柴打发时间。妻子和孩子们都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们像浮士德一样,希望“停留一会吧”。
然而愤青刘书宏,却想要成为一个僧人。
快乐是怎样
刘书宏萌生出家念头,不是对现实不满,“遁入空门”,而是有更高的精神追求。
1995年,一个朋友去四川色达学习,出发前,和刘书宏见了一面。这位朋友是个居士,这次去色达,是要受五戒。刘书宏提出了所有人都会问的问题:你放弃了世间所有的快乐,图什么呢?朋友说,放弃是因为确信有更大的快乐。25岁的刘书宏莫名震惊。
如今,刘书宏说他体会到了那种快乐,那是一种放大了的快乐,“站在那儿就是快乐的。”
十几年来,刘书宏从来没有断过对“快乐”的追寻。他戒烟,戒酒,戒荤,读经,接触僧人。2005年,他成为天津第一个“短期出家”的人,跟着禅寺的一个高僧学习,做了7天的“和尚”。7天里,他和僧人们一道上早晚课、吃素、干活。
就是那时,他对妻子表达了将来想出家的愿望。妻子哈哈一笑,“你别开玩笑”。然而说得多了,她慢慢意识到丈夫并非说笑。2009年9月,在龙泉寺菜地干活的妻子小董神色平静,“他是迟早要出家的。当时只想时间能晚些。”
那位领刘书宏入门的朋友,至今仍是个居士。刘书宏说,每个人的因缘不一样,朋友的因缘是在家,而他,就是出家。至于为什么非得出家不可,刘书宏笑了,“出家才专业啊!”他说,出家是一个继续学习的过程,有了修为再出来帮助众生,那就是他所追求的“更大的快乐”。
2008年11月的一天,刘书宏正式跟妻子说要退掉租用的小院,搬到山上去住。妻子不乐意,两人争执起来。但这个跟着丈夫学佛多年的女人,已经习惯了跟着丈夫走,她妥协了。
女儿刘真然也强烈反对搬家。她舍不得山下自由自在的生活,舍不得养的那些花,尤其舍不得叫宝宝的小狗。令人惊讶的是,没几天,宝宝无缘无故不见了。刘真然一下兴味索然,同意搬家。
当月,一家人退掉了农家小院,处理了汽车,搬到了龙泉寺的居士楼。妻子和女儿住一楼的女众宿舍部,刘书宏和儿子住男众宿舍,平时刘书宏则跟着僧团学习。
世间的一切
2009年8月,刘书宏去私塾看孩子们。这是上山以来第二次见孩子。
12岁的刘真然10岁那年从公众视野里消失。因为父亲的另类教育,因为她的古灵精怪、快乐成长,很早她就是个小小的名人,经常受访、做节目。按照刘书宏的话说,如果她愿意,她有很多路可以选择。可是她觉得那些都“没意思”,不如读经来得快乐。她和7岁的弟弟在一个免费的私塾学习,每天起得很早,只吃两顿饭。姐弟俩都很习惯。弟弟刘湛然从5岁开始跟父母上早课,一站一个多小时,不几天经书拿起来就会诵。
刘湛然一直生活在父亲的书外,但父亲对他的关注丝毫不少于姐姐。2007年刘书宏发起抵制“虹猫蓝兔”,最直接的原因就是4岁的小湛然受其影响,整天拿着个长剑嚷嚷“我要杀了你”。
刘书宏“在世间”的最后一次父女见面,他认真和女儿谈了一次,告诉她,爸爸要出家了。刘真然很平静,说出就出呗。语调一如“快乐系列”里那个搞怪小女孩。但刘书宏分明知道,不一样了,眼前的小姑娘,对人生的认识已经超越了不少成人。采访的时候,小董告诉刘书宏,女儿前几天借同学手机给她发短信,从吃肉说到对生命的认识,让她刮目相看。
告别女儿上山的时候,刘书宏心里掠过一丝不舍。他把不舍强压了下去。从7月份开始,他开始作为准净人封闭学习,学习各种戒仪,为剃度做准备。整个修行的过程也是和自己搏斗的过程,和一切俗念搏斗,包括情欲。
在龙泉寺的栗子园里,因为记者采访,几天未见面的夫妻俩坐到了一起。从成为准净人开始,刘书宏见妻子就少了,只是吃饭的时候偶尔碰上。北京的深秋当得起秋高气爽几个字,熟透的栗子不时从树上跌落,发出轻微的碰击声。两个人神情淡然,跟在山上呆了很久的其他人差不多。但说话间,仍然能够感受到两人间隐隐的亲昵。这个21岁嫁给他的女人,如今已经34岁了。结婚13年,倒有12年跟着他学佛。“她对我帮助挺大的。”刘书宏笑,“没有哭天抢地的,这帮助太大了。”
作为丈夫和父亲
剃度前,刘书宏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和妻子离婚。十几年的婚姻就此结束,小董的反应平淡:“白头偕老的就一定快乐吗?”
离婚后,孩子们将由小董抚养成人。出家后和他们还有没有法律上的父子(女)关系?刘书宏说,“我认为法律上有(父子关系)”。但作为出家人,他再也无法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关心孩子了,无法在生活上和感情上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而两个孩子,一个12岁,一个才7岁,无论如何早慧,毕竟是孩子。作为一个曾经为女儿一频一笑动容的柔情父亲,这样的未来令人费解。
“出家了,肯定不能如世间人那样去做事情。”刘书宏淡淡一笑:“作为父母,你总要比孩子先死的对不对,你不能陪她一辈子。”他认为,对孩子的责任首先是教育的责任,教育则要赋予孩子生活的能力,教会他如何生存,希望他婚姻、爱情幸福,然后是教给他事业上的能力。而他的孩子们,他认为已经初步具备这些能力。
至于经济上,他已经做了妥当安排,小董也认为,只要物欲不强烈,就不是问题,两个孩子对物质相当超脱。
刘书宏出家的消息,想必会和当初他的另类教育一样惹人争议。谁都无法评价他出家对一个家庭的是非对错,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一定对生命和家庭的意义做过很多思考。
按照辈份,刘书宏这一批法名以“贤”开头。不用多久,“世间”再无“刘书宏”,而多了一个“贤”字辈的和尚。刘书宏的愿望,是将来做个高僧大德,影响众生。“我今年39岁,30年可以学一点皮毛吧?”有些自嘲地笑起来的时候,依稀能够看到老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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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俗出家的前后因缘
刘书宏
出家。
出家是很久以来深藏在我心里的想法,有多久了,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肯定是这样的选择,机缘有了,这事就干了。
不干这个,好像也没有更值得干的事情了。
当然,能够出家,也是需要有外力的感召,需要有高人的摄受。自己的那点力量是很难当下从世俗欲望中摆脱出来。
2009年7月22日前的几天吧,因为之前和龙泉寺的僧侣提出过出家的愿望,那一天北京电影学院结算了些稿酬,拿着去供养,释贤生法师问,听说你曾发心出家。
回答是。
也没深想。
贤生法师事后就去告诉了主管出家的法师。很快就被约谈。
说是准备好了吧,也没什么思想准备,说是没准备吧,但多年来也一直是这样为自己安排和计划的。
就这样,再次约谈,填表,去医院体检,水到渠成。
因为岁数大了,时年三十九周岁。在恩师学诚大和尚的特许下,作为超龄者成为“准净人”,7月22日正式离开居士居住的地方,进入内院集中管理,师兄弟一起共二十人。
按照龙泉寺的制度,正式剃度前还需要先成为“净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确实符合出家的条件,才予以剃度。在成为“净人”期间除了接着承担护持寺院这样的居士份内工作外,还可以处理一些个人的世间事。
这些世间事包括个人财产乃至辞亲割爱,做好亲人的工作。免得出家时有障碍。
返回天津,一一处理好这些事情,只悄悄告诉侄子刘炳琦,希望他能引领公司的同事们做有正念的事情。他很听话,很快便能领悟。
世间有些作品需要做个交代,部分作品的影视改编委托给北京电影学院的一名导演,承蒙他的厚爱,购买了我的部分文字的影视改编权,这些收益将由妻子董振铃在我出家后,用于支付孩子们的教育和成长所需费用。
未完成的小说都在当月抓紧完成。
恐此费用不够,承蒙另一名导演的厚爱,在出家前,委托创作一个22集的电视连续剧,与制片人共赴了一趟南方,确定了创作方向。计划将此收益一部分用于妻子和孩子之用,一部分供养和护持寺院。
书籍的出版确定了《盲流》的韩语版事宜,别的版权还未有着落,计划将所有书籍的出版随缘交付给一个机构或个人。
然后是孩子。
女儿刘真然、儿子刘湛然此时正在一个私塾里读书,正在背诵《佛说大乘无量寿经》和《大佛顶首楞严经》。
需要和他们有一个当面的交代和嘱咐。
做一个痛改前非的出家人
贤书法师
儒家思想中很提倡自我反省,有一日三省的说法。
人只有在反省中才能不断地获得进步的经验,一个不懂得不断反省的人绝难在社会上取得成就,也绝难令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善。
佛门里更讲反省,我接受的教育是每天晚上睡觉前要反省,找出一天中的过失,这其中有一个小步骤,先要锻炼人的念知能力,通过背书、做事、锻炼听闻等等,让人的忆持能力有所提高,这才谈得上反省。
当然,可能提高了的念知力随着学习的深入会有更重要的作用。
但现在是用来反省的,睡觉前,想一想一天的过失,说错了哪些话,做错了哪些事,然后第二天好纠正,可是,如果晚上睡觉前想不起来一天中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那也就谈不上反省了。
先是反省那些很明显的错话和错事,反省一段时间以后,发现很少了,有的时候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白天有什么不妥当的,但是,很快,问题就出来了,真正要反省的不是生气这样粗猛的烦恼,而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些动机,比如,跟别人讲了一个小经验,表面上是帮助了别人,而实际上讲这句话真正的动机是内心的傲慢,并不是为了帮助别人,而是想说,你看看你都没有这个经验,而我有。
这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觉悟,一个让人汗颜的觉悟。
仔细去揣摩自己内心的问题,基本上做的很多的事情,说的很多的话,很少有真正纯正善良的动机,一般是在突发事件中,可能会呈现出一个纯正的动机,比如别人忽然要摔跤,这时候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这个动机可能是纯正的。
通常,只要是经过思考的,往往都有问题,他要摔倒了,与自己关系好的,就会想,千万别摔倒,与自己关系不好的,就会起个杂念,这个人早就该摔倒了。你看,今天终于摔倒了。
一天,是由无数个无数个这样的污染的杂念而构成的。
简直就无法反省。而且,反省出来也没有办法去解决它,第二天还是照旧。
随着出家生活一天天地积累,一天天地反省,当自己说话,做事的时候,一句话出来,随后,就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动机或者是贪婪,或者是傲慢等等,可是,问题在于,反省出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觉察到不良念头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有的时候是话出口一会儿,觉察了,但已经晚了,有的时候几乎是同时觉察的,说话的时候就觉察了,但也晚了,有的时候先觉察了,但习气使然,忍不住就那么说出来了。
做事情也是如此。做了一件事情,很少能够直接地就是投入去做,去在事项中享受,在自己的内心里寻找更广阔的天地,而是先起一个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多么能耐的念头,要把别人比下去的念头。
少有自己能真正主宰自己的言行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随着习气走,这样,确实就真切地理解到,人,为什么会被淹没在滚滚红尘当中而不断地轮回,出家后,在如此安静和专业的环境中,尚且如此,何况在家。
当然,在家的话,如果用功得法,有高人指点,也应该会有很大的成就。
但,不管怎么样,得到了方法,是要努力实践的,否则,也不行。每天反省出来这么多的问题,刚开始是绝望,然后就意识到,这就如同除草,一根根地拔是拔不完的,要从根本上下手,那就只有让自己的内心变得善良,非常非常善良了,言行的动机自然就纯正了,人就变好了,人变好了,周围的环境就变好了,生活就改善了。再往上,就该有成就了。
可是,人哪里那么容易就变成一个大善人啊。我们在世间熏习了这么久的尔虞我诈,争执、攀比、分别、倾轧、彼此伤害等等,忽然间要变成一个身心清净的人,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
书籍中记载了历代祖师的种种行持。各种各样的都有,佛门里主要靠反省和忏悔,当众忏悔。
西方的一些宗教也比较讲究忏悔。
一般,忏悔了,人的内心就踏实了。不忏悔,积累多了,肯定不是好事情。发现了自己的动机不好以后,当下就心里默默忏悔,立志改正,但不容易。
最近恩师让读曾国藩的家书,确实打开了一个世界,活生生地看到儒家的一个大家治家、报国、修身的整个过程。
有一个法师讲,儒家的一些大家很厉害,晚上做梦拿了别人的东西,第二天起来,就打自己的耳光,一次来警策自己。
这个方法,我觉得挺好的,至少是可以励志,人,要是没有一个狠的手段,绝难有所改变。世间人往往不觉得做梦有什么,其实,好像心理学也是这么认为的,真正支配人的行为往往是潜意识中的东西。
佛门里是在引领人探索内心世界,而不是外在的行为世界,只是有的时候需要先通过外在形式,而后再到内心。
人的梦境往往能呈现一个人真是的内心世界。
进僧团大半年了,也成为沙弥了,穿上僧衣了,但通过自己的梦境对自己还是有一个准确的了解和判断,内心,依然是俗人的内心,因为,梦境里都是财、色、名、食这些东西,少有好东西。
出家修道,确实是一条漫长的道路,靠一点点地修正,改正。
但能争取一点也争取一点,随着寺院僧团整体的学修之外,另增加了一个法门,每晚睡觉前反省后,挑出几个最严重的过失,按照儒家大德的行持,也狠狠给自己一记耳光,好让自己长记性。有错就改。
一般,晚上都要打三个。偶尔打两个,打一个的很少,一个不打的一天都没有,最近大多数都是因为慢心而狠掴。
出家后的一些与神怪无关的体会
贤书法师
寺院本身和出家人的生活,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陌生的,往往会跟神、怪什么的联系在一起。
也难怪,社会发展变化,人的思考和想象也是千奇百怪,所以就乱了。
这多半年,学修中,偶尔会听一些师兄讲一些比较神异的事情,大多数时间都是做着一个努力-----改习气。
最初,也是有幻想的,睡前作完功课,睡下后,总是希望会有一些神异的梦境,但一直都未遂,直到有一次,闭上眼睛,忽然眼前一亮,心里很振奋,想,哎呀,来境界了。睁眼一看,原来是上铺的师兄在用手电,晃了我的眼睛。
再有一次,快睡着的时候,依然是眼前一亮,一看,是旁边铺的师兄打手电晃了我的眼睛。
这一下,彻底死心了,学修不是靠幻想和妄想来的,确实要靠改自己的习气毛病来获得身心上的某些超越。
这里指的习气毛病,表面上看,类似贪吃啊、贪睡啊、咬指甲啊、歪着肩膀走路啊等等。这些是外在的,好改,真的难改的是内在的,看不到的,完全是心上的、思维上的东西。
没有人指导,不靠出家学修,确实是难以发觉,连找都找不到,何谈改掉它。
我尝试把出家做沙弥后的一个我认为很重要的一个体会用文字讲清楚。
僧团里有很多人,人与人之间在一起相处,难免就有摩擦,上位和下位之间的,同位之间的,等等,习气和习气撞在一起,就有烦恼,起争执,化解不开,又不能拔腿就走,天天还要面对,然后人就痛苦。
有几个人让我看的很不顺眼,综合起来,过失太多,能力太差,毛病习气简直让人受不了。让人难以接受。
实在是没法跟他们相处,但又不得不相处,好在出家前就意识到会有这样的事情,懂得出家不是来评判世间的是非曲直的,而是来修心的。
服从一个能力差的比服从一个能力强的人的管理更会让人获得进步,更利于修心,让自己练习更宽容,更善良。
这个道理懂,但是,落在现实上,会很不舒服。
忙碌时,不大想这些事情,但是静坐或者用斋的时候,这些事情就会一一浮现,脑海里不断地、有理有据地、有逻辑条理地、清晰地想起不顺眼的人说的不妥当的话,做的不妥当的事。
所有的思维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完成的,不受自己的控制。
而且越想越烦。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忽然又一天,猛然意识到,这是为什么呢?想别人的过错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除了让自己更烦恼以外,还能让自己获得什么呢?
我可不可以尝试着不去想它。而是掉转头来,真正地、老老实实地思维自己的过失。那一瞬间,确实是一种体验,甚至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比较重大的突破。尽管做起来也是不大情愿,因为人的习气是想别人的过失,而不是自己。
偶尔会想自己的过失,但都是浮皮潦草,而不是狠狠地深究自己的问题。但对别人的过失却毫不留情,毫不手软,认识的即清晰,且深刻,绝对是明察秋毫。
那一次思维上的彻底掉头是从一次午斋时开始的。之后,我所遇到的最让自己看不顺眼的渐渐也就不怎么觉得不顺眼了。
掉过头来找自己的问题,确实是唯一的办法,而且非常之有效,其实不难,就是思维上掉个头。转过来。可就是转这么一下,却是花了很大的代价。
现在回忆起来,就我个人而言,需要几个条件,首先要对所学修的对象、老师、经典等等等,充满信心,然后要实践,照着去做。
其中,最为重要的物质条件是内心要先静下来,能够注意到到出家前听得到却注意不到的那些声音,比如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门拌的响声,自己的脚步声,纸张的摩擦声,乃至生活周围种种的声音,在普通人而言都司空见惯,但对出家修行人来说就太大了。
人一静下来,心也静下来,就有了思维的可能。
所以,很多人到了寺院以后,往往都会觉得寺院里很安静,其实不仅仅是声音世界的安静,我个人觉得也有很多安静的心影响到整个环境,使得大家都可以感觉的到,但只是表达不出来,而会觉得只是寺院里噪音小而已。
其实,不仅仅是这样。
有了静下来的条件,还需要有一些经验上的指导,以及掉头思己过,不去管人非的环境熏陶。然后自己把它们联系一下,贯穿一下,积累下来,时间久了,悟性使然,就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次突破。不然的话,文字和道理通了,但就是掉不过来。
可能有的人,一听就掉过头来,有的人需要很长时间才掉过来,甚至,有可能有的人一生也掉不过来,或者,有的人会掉转一点点。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什么境界,都先调转过来,找自己的问题,而不去找别人的问题。这确实是一个能力,在获得这个能力之后,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而且找到了很多以前根本就意识不到的问题和烦恼。
那个一直让自己看不顺眼的师兄,有很多毛病,在大家安静看书的时候,他总是会制造出一些声音来,常常一边打很怪声的哈欠一边念咒诵经,又不敢提醒他,怕他跟你着急生气,就只好忍着,时间久了,就忍不下来。
有一次,又听到打哈欠怪声诵经的声音,心里又如往常一样,烦恼起来,书也读不下去,抬头一看,打哈欠发出怪声的竟然不是这个师兄,而是另外一个平时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师兄,就在那一瞬间,刚才的那个哈欠声忽然变得可以原谅了,可以理解了,心里也就不那么烦恼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自己也意识到,自己是被自己的意识骗了,让自己的烦恼的并不是那个怪声哈欠,而是自己的内心,因为我一直在注意那个师兄的过失,观察他的习气和缺点,所以导致自己的内心里对他有了偏见。以至于他的所有行为都会引起自己的猜忌、排斥、抵触和烦恼。
他的声音、行为本来很正常,但是因为自己的内心有了不正常,扭曲了,所有他的正常的举止折射在扭曲的内心上,就变得扭曲,成为让自己烦恼的根源。以此类推,一个人,倘若活在世界上不开心,不快乐,不幸福,往往都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不是别人。
根源就来自自己的内心。
意识到这个,就知道从哪里去解决问题,找自己的问题,宽容别人,而且别人都是感觉得到的,自从意识到这个并且开始实践之后,与看不顺眼的师兄的关系迅速地缓和,迅速地互相尊重起来。当然,有可能别人就是有缺点和过失,但那是人家的事情。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出家修行时修自己的,修别人肯定就错了。
人就是这样,你观察和介意他的缺点,然后看不起他,人的本能会使得他立刻也会对你还以颜色。然后就有矛盾、痛苦、纷争。
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不知道以上的文字讲清楚了没有。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有价值的体悟,对他人到底有多大的帮助。如果有帮助的话,那真的是很好。
人生难得几回顾,往事并不如烟
——出家因缘原创连载(1)
提示:前三次理念课,我不是太相应,严重观过。每次听完课,我的回馈基本都是一堆质问,有一回竟问法师:“你谈的依师经验和拍马屁又有什么区别?”法师这样回复:“喜见师僧过,起嫌恨心,烧天功德,修三恶道。”接着,法师劝我下山……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又过了一年,平日里总觉得忙,一件事追着一件事,晚上回想一下也是很粗略的。当静下心来,回顾2008年时,心里还是很欢喜,自己承担了不少事,一年没白过。
2007年底,参加完最后一场考试,我就急不可耐地来到了山上。
扮演三太子促成出家开始,随贤庚法师在文化组承担。那时候,每天用过早饭,文化组的同修聚在一起开始了一天的缘念,法师也会时常参加,这种方式很温馨,我很快就融入了团队,每天为师父的光盘配上字幕,倒也很安心。因为寺里要办自己的春节晚会,文化组也出一个节目,法师选定用话剧的形式表演佛陀因地《舍身饲虎》的故事,很荣幸,自己扮演三太子(也即佛陀因地)。通过这个节目拉近了与文化组同修的业缘,到现在大家见面感觉很亲近,也是那次节目促成的;同样,排练中也看到了贤庚法师的功德,法师时间观念强,白天安排大家做光盘,晚上挤时间排练,法师对寺里的春晚是相当的支持,特意从山下请来专业的导演来指导。来寺里这一年也参加过很多活动,只要是需要文化组支持的,法师都会全力支持,这也许就是法师的依师、随众和全局观念的体现。
这个节目让我受益很大,每天串习三太子舍身饲虎的那种情景,无形中得到加持,以至于在春晚那次正式演出时,全力投入,自己融入角色,一下子被佛陀的精神感动,尤其饲虎前那段台词,“从无始时来,我曾捐身无数,或是为贪、或是为嗔、或是为痴,却从未为法,今遇福田,有何怜惜!”。演完这个节目,我马上就给父母发短信说:“我要出家。”然后是跪丈室求师父收留,夜拜观音殿祈求出家违缘消除,顺缘具足,从山门一路磕头到大殿,祈求退学顺利。正是如此猛利,才使得春节过后没多久,父母及学校那边就很顺利地通过了。回想一下才发现,初发心往往是很猛利、很纯净,但如何长长久久地保持和增长才是关键。
理念课上质问法师
2月中旬,理念课开始了,起初不是太相应,尤其前三次,而且自己严重观过,听完课,我的回馈都是一堆质问,开始法师耐心解释,连续两次后,第三次我的回馈中竟问法师:“法师,你谈的依师经验和拍马屁又有什么区别?”这一下,法师严厉地呵斥了我,法师这样回复:“喜见师僧过,起嫌恨心,烧天功德,修三恶道。”法师还劝我下山。
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因为来山上就做了一定的思想准备,想到修行是逆生死,不经过一阵脱胎换骨的改造是无有是处的,可无始以来保护自我的习气,到那时一定会让自己逃跑的,为了防止退心,于是来个破釜沉舟,中途退学断了以后到社会上找工作的路,辞别父母断了回家的路,把世间路一刀斩断了,唯有佛法这条路了,无论如何也得走上去,但却遇到法师赶自己下山这个强猛的境界,还好最初没有反弹,这时才开始反省,收敛世间的习气。
照顾生病法师得指引
佛菩萨护佑,法师们示现,理念课贤甲法师咳嗽生病,于是我每天煮一个蜂蜜梨给法师送去,那时只知道用这种方式忏悔,法师倒也特意调伏我,每次我送去时从不答话,而取梨时更是妙极了,有时吃得干净、有时留一个梨核、有时只吃一口、有时只吃一半、有时只喝汤,这可把我头疼坏了,每天为这个倒费了许多心思。
尤其有意思的是第一次送梨,法师看也没看就说:“我们过了饭点不吃东西,你想让我破戒呀!放大寮去。”我就灰土土地把梨放大寮了,这时正好法会负责人贤乙法师在大寮用斋(法会太忙,没顾上吃饭),于是同法师说了几句话,这时门突然开了,见贤甲法师欢喜地跑进来,一把抓起梨,因为我在侧面,法师刚进来没看到我,等法师咬一口才看到我,这时法师的脸一下子又变阴了,拿着梨就回寮房了,这一下我明白法师“赶我走”只是示现而已。
一个星期以后,法师见我没有进一步的忏悔表白,也知道我没什么招了,于是也不让我送梨了,这一下我又傻了。
这时正好贤丙法师发烧、咳嗽,去老年医院检查怀疑是结核,必须天天去医院打点滴,法师们安排我来照顾,于是有了亲近贤丙法师的机会。那时候还不知道要亲近善知识,前几次也没什么话说,后来见贤丙法师极其调柔、安详,虽然生病但表现得如同常人一样平静。法师的祥和感染了我,于是开始向法师说心里话,这时贤丙法师才告诉我贤甲法师“冷落”我的原因。贤丙法师说:“教给你的法,先要老老实实地去实践,你倒好,每次讲完还没听出来,就先一大堆非理作意,反过来给法师倒一堆垃圾处理,一次帮你消毒,又来一次,反反复复,反而不断增加,正面教不了,只能‘冷眼相待’,才能让你熄熄慢心。”
知道问题的症结后,我就开始反省改正,每次上完课,就努力按照法师教授的方法实践,才慢慢体会些佛法。这也让我明白了同行善友的重要,当遇到困境,自己可能永远就卡在这里了,而正因为同行的拉拔,我们很快就从中挣脱出来,不会在泥潭中停留太久。
苏南三省参访的感悟
既便有其他法师的拉拔,自己仍未突破对贤甲法师的畏惧障碍。一天晚上,贤甲法师突然把我叫到他房间,说:“最近,我要去一趟江苏扬州,你要不要去呀?”我“受宠若惊”地说:“一切听法师的安排。”这时,这边的丁法师说:“外出参访,亲近善知识,一般人还不给这个机会哪,还不快答应。”就这样我答应随法师外出参访。开始,法师还吓唬我说:“可不是白去的,要写博文,至少2000字。”我们头一天晚上就写了一个通宵,法师见我还行,脸色好看了一些。
第一站是西园寺,那里有著名的济群法师,在那里我遇到了来寺院后最强猛的加持。西园寺负责接待的观云法师待人很客气、很周到,两天半的参访给我们安排得满满的,第一天上午见方丈普仁大和尚,下午参观图书馆档案管理,我负责照相。我原来从未拍过照,晚上整理照片时发现许多都不能用,问题百出:模糊、重影、重点不突出等。法师看到这样,就旧账新账一起算,那时我的桌面上还摆着一堆吃的,许多电器,非常零乱,法师一拳把我从座位上推到地上,又一把把桌子上的东西丢到地上,脸无表情地骂到:“你——,就知道吃,看你桌子乱的,什么都不会做,连个照片都照不好,你看你照的,都是什么玩意啊,你自己看看,你看你都会什么,就会吃!”我吓得在旁边头也不敢抬,怯怯地。
法师可能看我不经这一加持,就故意给我找个台阶,把相机往我手里一丢说:“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再拍几张,看到你都烦,去去去!”我拿起相机一溜烟跑了出来,幸好一起出来的贤戊法师开导我说:“没事的,你可能是第一次被加持,贤甲法师经常这样加持我们乙班同学的,你看着吧,待会儿回去,他该哄你了,来,我去教你拍照。”于是特别用心地照了几张,回去拿给法师看,法师很满意,还特意找几张拍得有创意的来赞叹一番,同时指出哪几张拍得不好以及问题所在。这才让我稍稍有些平静。
谁知一波未平,又来一波,而且更猛烈。
第二天下午与西园寺教务长座谈后,他们又安排我们去参访寒山寺,先让我们回房间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寺门口集合。法师办事干净利落,他计划利用这段时间把当天的照片传回寺里,于是让我整理一下,我慢吞吞地搞了10分钟还没出来,法师一把把我推开,三下五除二就搞完了,然后冲也似地往西园寺电脑房跑,边跑边叫我:“快向贤己师要上100元,拿上手机,过会你在那发照片,我们先过去,你发完自己打车去。你听好了,我告诉你如何发……”到了西园寺电脑房,法师迅速地接上网线,打开网页,调到发照片状态,还再三叮嘱就这样,慢慢发,别急。
法师刚走没多久,也许是太紧张的缘故,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我一下子把网页不小心给关了,这下可惨了,我又不会,自己胡乱找了一会没找到,于是赶快求救旁边的西园寺法师,可是他们又不会用法师的邮箱,这下可惨了,更糟的是,他们电脑房4:30关门,大家准备上晚课,而这时距离关门只有15分钟的时间了,当时我急得都哭了,也只有在那时才明白什么叫“如救头燃”。
开始拼命祈求师父加持,真是诚心祈求无事不成,又不知胡乱中按错还是按对了哪个键,竟又可以发了,真是谢天谢地呀!可是还有几百张照片,到时间肯定发不完,那可怎么办哪?当时脑子就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得发完,就是跪在地上求也得求下来”,佛菩萨又一次显灵,4:30,负责机房的法师进来,还没等我说,他倒主动说:“不要急,你慢慢发,我不上晚课了。”这可把我乐的,心中一块超级大的石头落地了。
这时一边发照片,一边回味楼上下来时法师那匆忙的身影,记得刚来时,乙班同学给送了一包花生米,因为法师有胃病,法师这一段承担比较多,老毛病又犯了,可是为了纠正弟子一两个毛病,法师从不顾惜自己的身命。我自己是学医的很清楚,在紧张快速运动下,胃病很容易发,一想到这,我当下感动得泪流满面,来山上自从被法师加持后,一直都不敢接近法师,心中无形中有一道隔阂,而这一下子全化解了.而这时,电话响了,法师打来电话宽慰我慢慢发、不要急。
苏南三寺的参访可以说是一下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回来后同修们也都说我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成为“小记”记者
5月8号这天,我正陪着一位居士的父亲浏览故宫,突然接到“从今天开始写小记”的通知,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我从小语文功底就很差,作文一直是头疼的事;马上又转念:相信师长的一切安排。当时小记做了改动,原来小记是记录寺里发展的事情,融入个人体会。为了加强组织合作,也为了更加全面地记录寺里的发展情况,为以后其他寺院发展提供借鉴样板,小记做了相关改动,即由一个人改成五个人,每个组都抽出一名代表,负责记录本组的事,然后交给我,再整合润色,交给陆居士修订,最终由法师把关,传到网上。
前几天,大家还很配合,都按时交上来,稍加整理就出稿了,也是为了鼓励我,前几篇都发表了。后来陆居士开始批评了,说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其次内容干涩,佛法的东西太少,听到批评后,自己确实作了认真反省。从那以后,我每天都搞到23:00点才休息,虽然很辛苦,可是文章总发表不了,每天早上交稿时,我既惭愧又惧怕。
那时候脑子死,文章一直不发表,也不知道问为什么不发表,也不去问其他相关法师,就是仍象以前一样每天一篇。结果下面配合的几个组员受不了了,他们每天都写,可就是不见发表,到后来,他们干脆都不写了,而我自己又很苦恼,每晚21:00跑到他们各个办公室要稿子,好一些的会笑着说:“对不起,我实在忙,没时间写。”差一些的会说:“这本来就是发心的事,再说了,又不发表,还写什么,要写你自己写。”撞了一鼻子灰,我找陆居士解决,他告诉我要给组员提意乐,那时候就知道“苦苦坚持”,认为只要坚持下来就好了,同行当然听不进去,没办法,后来就自己一个人搞,一天到晚,全寺跑着拍照、采本,晚上写,自己再打印出来。
回想一下,自己也真能忍受,最后,陆居士实在受不了了,他便给上位法师汇报(说白了就是告我的状)。我们的上位法师是贤壬法师,当时法师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龙泉之声”网站的建设上,再加上自己不知道主动去问、去请益,于是这条路也堵上了。然后,陆居士又告诉了贤甲法师,私下陆居士也暗示我向贤甲法师请益如何学,可那时贤甲法师为了打击我的慢心,长期对我处于“冷眼”状态,我自然也不敢去问。就这样,我一个人苦苦坚持写着“小记”,这样大概过了2个月,贤甲法师看我实在突破不了,于是才有前面让我陪同去苏州三寺随侍参访的经历。
回想“小记”那段时光,真是苦乐参半。苦的时候,遇到问题不知道主动向上位汇报,3个月下来,仍没突破写“小记”的障碍。经过这件事也认识到平时建立良好缘分的重要性,如果缘分好,自己就不会怕被骂,也不会怕法师不给讲,就是一次、两次不讲,我也可以不断请益,如果没有好缘分,一下就被堵在门外了。虽然“小记”这件事没做成,但正是安排这个工作,自己被逼着整天全寺跑,主动要和人说话,书生气和怕生人的性格被磨去了不少,原来一跟人说话就脸红,一天到晚活在自己的圈子中,这一下打开了许多,也同许多人结上了善缘,看问题渐渐有了全局的观念。
法会上做讲师
刚到寺里,就被选中当“讲师”,纯粹是三宝加持,在世间从未当众说过话,这倒好,让做讲师,给居士讲“法”。那时候也傻大胆,也许是从博客上看到师父只推辞过广化寺担任方丈,从此再未推辞过任何一个承担的机会的公案,当时也就接了下来。感恩钟居士,分组时,她把我同她分在了一组,有她压阵自然轻松一些,前两次她主讲,只让我在旁边陪听,说实在的,上面的位子不好坐,上百人看着,一双双渴求法的眼睛同时盯着自己,如坐针毡。多亏两次的陪练,第三次,钟居士就让我单独承担了,记得第一次上台前,非常紧张,怎么也讲不出来,为了突破,我就跑到栗子林,对着栗子讲“法”,一天到晚,琢磨如何讲好。一次吃饭时还在想,竟错把筷子当成米饭给咬断了,体会到一些禅宗祖师为何上完厕所忘记提裤子的境界。那次上台,前半场声音都是发抖的,后半场稍微好些。
经过几次法会,胆子大了许多,更主要的是通过承担讲师这个角色,体会到一些如何做个好听众,对听闻轨理有了深一些的理解。比如课堂上明显能感受到哪个学生认真、哪个凑热闹、哪个不相应,有的同学无论你是怎样努力引导,他就是不上道,让说此他偏说彼,通过这些境也反射出了自己的问题。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为准备一个小时的带动,往往要准备一天的时间,许多活动都没法参加了。由此想到师父和法师们经常给我们开示,一个小时是常有的事,而且句句点到症结,心里感觉又喜又酸,喜的是自己跟随这么高量智慧的善知识,酸的是师父法师为此不知熬了多少个通宵,耗了多少心血。
贤甲法师那时负责带动讲师,法会前几天给讲师们培训,法会期间每天晚上有结行,而这时我对法师理念课上讲的法有了更深的认识,平时,只是法师坐在上面讲,自己听得也很来劲,可下课后,头一两天还保持些,慢慢又回到原来的样子,而通过这次的培训,有了更多亲近法师的机会。当然原来也有很多亲近法师的机会,但那只是跑个腿,交作业等等,见了也只是常说的几句话,偶尔,自己遇到疑惑、与同行发生摩擦过不去了,才针对性地问个问题。而培训时,那是亲见法师如何把自己的证量示现出来,那是很实际真切的。原以为上课听懂了,就可以运用到现实生活中,通过对一件事的实践,才认识到差得实在太远,就像敲门,课上法师数数宣讲,既讲了敲门技巧,也讲了敲门心法,自己下来实践后,感觉好的,按法师讲的,敲门当下内心的急躁就熄灭了,这样我以为学到了法师讲的真髓。尤其每次交作业敲法师的门,法师也没批过敲得不好。直到最近一次,我抱着非常敬畏的心敲法师的门,问一件事,法师开门便说:“这次敲得不错,有点上路。”得到法师印证才略略明白“原来应该这样敲门”,这种东西不是用语言所能传递的,唯有做了之后,被善知识点出来哪对哪错才有些感觉。
一个极其简单的、有形有相的敲门,还需要法师亲自指点,才能体会要领,更何况佛法这种内心境界无形无相的东西,离开善知识更是无有是处。而且针对的是实际问题来讲,领纳更实在,慢慢明白一些上课法师讲的内容,于是对一些人和事不再认为矛盾,心中圆活了一些。由此体会到发心承担师长交待的事,才会进一步体会师长的用心,否则很容易停留在文字相上。
总之,一年下来,亲近法师越多,承担师长事业越多,有问题用心请益越多,心得体会和回馈越多,内心收获的实在和力量也就越强。千句万句归一句: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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