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土匪凌辱杀害的革命烈士——丁佑君 乐山丁佑君烈士纪念馆


被土匪凌辱杀害的革命烈士——丁佑君

四川省西昌市,傍依了美丽的山湖邛海泸山旅游景地,而且流传了一位美丽少女荡气回肠的故事。这位少女就是丁佑君,在1950年殊死搏斗的征粮战线上不幸被国民党残余势力俘获,备受凌辱酷刑,坚贞不屈英勇殉职,牺牲时差8天就满19岁了,距共和国建国后首次国庆仅离12天。她以生命“血染风采”飘扬的五星红旗,做为共和国的献礼。人民英雄人民爱戴。当地修建了丁佑君烈士陵园缅怀这位献身党和人民事业的巾帼英烈。

丁佑君烈士陵园占地面积约1万平方米,建筑面积400平方米。主要建有了烈士陈列馆、碑亭、墓葬、汉白玉烈士塑像等。步入陵园,迎面汉白玉塑像的丁佑君神情凝重坚定,向前来的人们讲述一段悲壮感人的故事。

丁佑君烈士1931年9月27日生于四川省乐山市瓦窑沱富裕的盐商家。在成都市女子高中读书期间,丁佑君平时喜欢阅读文艺作品和小说,深受娥琳娜和卓娅忍辱不屈的精神所感染,发誓:“假如是我,我也会这样!”(后来,娥琳娜和卓娅悲壮的类似经历真在丁佑君身上发生了,丁佑君忍辱不屈以实际行为信守了这句誓言)在解放战争胜利的鼓舞下,她积极参加党领导下的学生爱国运动。成都解放后,立志献身革命,考入西康人民革命大学。在党的直接培养教育下,丁佑君进步很快,因学习努力,被评为模范,并且光荣 的加入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

毕业后,丁佑君积极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磨练,先担任西昌女中军事代表,后又调任到西昌县盐中区任青年干事,支援征粮工作。陈列馆现存的烈士生前使用过的物品(军服,被褥和草鞋等物品)展示出当时生活条件何等艰苦。然而,丁佑君始终乐观开朗,密切联系群众与抗拒征粮的恶霸地主做坚决斗争。群众看到一位大城市的富家小姐能跟他(她)们在一起同甘共苦,替乡亲们做主办实事,纷纷称赞,亲切地称呼“丁代表”、“丁姐姐”,当自家人看待。相反,那些顽固的地主恶霸对丁佑君恨之入骨,不久在暴乱中,惨绝人寰地摧残少女,发泄阶级仇恨。

当时的征粮战线关系到刚刚建立的红色政权能否顺利巩固。围绕征粮问题,敌我双方针锋相对,征粮与反征粮,剿匪与暴乱交汇一起。盐中区,就是征粮任务的重要地区,也是恶霸地主顽固破坏征粮的核心地带,斗争艰巨复杂。当地的国民党残余军队和土匪不甘心失败,暗中加紧同地主、恶霸勾结,发动武装暴乱。

1950年9月17日,丁佑君从盐中区区公所所在地的河西镇(现佑君镇)经高草坝、张八街到裕隆镇,因大雨所阻被安排住在王正中家。不料,王骗取区干部信任,暗中勾结土匪。18日中午,丁佑君被4名匪徒从王家捆走了。

丁佑君被俘后,大义凛然,宣传政策,保守机密,痛斥叛匪。不少受骗强征入伙的匪徒纷纷低下头,显出悔意。

匪首高开祥一把撕开少女的上衣,疯狂地吼道:“给她衣服脱光,看她还嘴硬!”一个老婆婆从人群中扑出来,紧紧地搂住丁佑君,朝着土匪喊道:“人人都有姊妹,家家都有六亲。这样骚皮(无耻),哪样要得!”

但是匪徒们恶狠狠地把老妇扯开,坚持扒光了丁佑君衣服,押迫少女在裕隆场游街裸体示众,并不断地用下流语言和猥亵举动侮辱取乐,企图利用少女羞耻感令丁屈服,胁迫百姓不要跟共产党跑。激愤的群众落下了伤心的泪水,敢怒不敢言。

丁佑君蒙此大辱,却毫无惧色,昂头挺胸,义正词严地大喊:“老乡们,不要怕!这不是我的耻辱,我是为老乡们来工作的,就是死了也光荣。能为人民而死,是最光荣的!这群土匪才是最卑鄙!最下贱!最无耻的!”为人民,以辱为荣,这是怎样的境界啊!

傍晚,丁佑君被押到张八街,囚于文昌宫戏台脚下的黑屋内。她拒绝了送来的皮衣,踢翻了端来的饭菜,向土匪们宣传党的“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受奖”的剿匪政策,并正告当土匪只有死路一条。匪首卢本宗在威胁利诱未果后,旋即将丁佑君悬空吊在梁上,鞭抽棍打。丁佑君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淋,痛得咬破嘴唇,直到晕厥,硬是没哼一声。匪徒将丁佑君从梁上解下来,卢本宗的母亲卢袁氏上去用冷水把她泼醒,故做怜悯,企图劝降,但却遭到丁佑君的啐骂。匪婆恼羞成怒,用一根根钢针扎进她的乳房。丁佑君痛得全身抽搐,多次昏死又冷水浇醒,却仍拒绝吐露叛匪急需的我军当地武装分布情况。

匪首卢本宗象输光的赌徒,歇斯底里地以死对丁威胁。丁佑君冷笑一声,响亮地回答:“死!我见得多,怕死就不革命,革命就不怕死!”

匪徒们禽兽不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使出最无耻、最下流的手段,轮奸了还不满19岁姑娘。面对卢本宗等8名匪徒灭绝人性的摧残和阶级报复,丁佑君始终不肯屈服。这一秋寒夜晚,电闪雷霆,风雨交加,仿佛控诉丧心病狂的罪恶,为女英雄壮举哭泣。

匪徒们发泄兽欲后,将糟塌得昏死过去的丁佑君拖到屋外捆在大树下,让凛冽刺骨的寒风吹醒挨冻。19日凌晨2时,精疲力尽的土匪将丁佑君关回那间漆黑小屋内。丁佑君饥寒交迫,疲惫不堪,强忍令人发指的酷刑和蹂躏带来的巨痛,顽强地背靠冰冷的土墙,赤身裸体地挺立着,没有呻吟,默默地站了几个小时。

清早,匪徒提解丁佑君,看到这情景,不由得畏惧惊叹:“这个女子的骨头硬,换个地方整她。”随后,张邦等叛匪将丁佑君押往高草,谌洪祥、聂烈等叛匪以整死送信员吴家沛恐吓少女,丁佑君决然地说:“他被你们整了,我更不能说了,他都不怕死,我还怕死?”随之,匪徒们对丁施用了更加惨烈的拷打强暴,仍未得到我方军情一个字。

下午1时,谌匪等押送丁佑君到河西时,赵明安(匪暴动总指挥)和王国贤(副总指挥)正为攻不下碉楼着急,碉楼内还有亢廷胜等8名同志坚守。赵匪阴险地企图利用丁佑君在当地的名望,逼迫她喊碉堡里的同志缴枪投降,同时还以威胁:不喊就当堡内同志面施虐。

当时在场有不少围观的群众,看到他们的丁代表两天不见,活脱脱地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她被五花大绑,赤着双脚,裸露的躯体青一块紫一块,满身血迹,乌黑的头发被撕扯得荒草般零乱。

赵匪出于丁劝降时,担心因惨景激怒碉堡内同志,将从丁身上抢来的毛线衣还给她穿上,以掩盖罪行。

随后,匪首谌洪祥带着赵志华等匪徒,将丁佑君押到区公所右后方的小天井里。此处距碉堡不过10米左右,四周是低瓦矮墙的小土屋。匪徒们爬在少女身后用枪指着,要她喊话劝降。

丁佑君忍着伤痛,呼喊道:

“同志们,不要怕,沉着气,坚持到底,小毛毛土匪没有几个,我们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谌洪祥见计不成,又逼迫丁喊拥蒋的反动口号。

丁佑君高呼:“拥护共产党,毛主席万岁!”

谌匪在绝望中扣动手枪扳机,但瞎火了。丁佑君意识到为信仰献身的时刻到了,用尽全身力气高呼:

“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

“砰!”匪徒赵志华的枪响了,子弹穿过丁佑君左胸上部。丁佑君昏倒在血泊中,一会儿又醒了过来,左手吃力地撑起身子,断断续续地喊道:

“同志们,不要怕,革命是要流血的。我一个倒下去不要紧,会有千千万万人为我报仇。”

另一个小匪见状,又用火枪补了一枪,打中丁的左肩,她痛得又昏死过去了。

此时,碉堡内的同志突然反攻,除一人牺牲外,其余7人从包围中成功突围。

匪徒们将满腔怒气全发在丁佑君身上,叛匪伪营长柯锡之带人,残忍地提起丁的双脚,倒拖了500米,一路上满是粗砺的石子。丁佑君的背被地上的石头刮得血肉模糊,但她哼都没哼一声。

途中一个吸大烟的坏女人贪心,竟剥下丁身上的毛线衣收走(这件血衣后被清回,现存放陈列馆内)。周围群众围上来,一位名叫高碧艳的老大娘端来一碗糖水让丁佑君喝。

丁佑君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吃力地说:“老乡们,我不要紧,革命是要流血的!我们的队伍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要跟着共产党和毛主席走呀!”

此时,谌匪刚好经过看到,怒喝道:“还不赶快拖出去,在这儿磨蹭啥子?”

于是,匪徒又提起丁双脚,道上拖出一条血路。最后匪徒认为丁佑君实在活不了,就丢弃在今佑君镇碑下面的田地中。当时这里尽是人高的野草,旁边是棉花地。

20日晨,附近一些老乡冒生命危险,找到丁佑君的尸体掩埋了。22日夜,我军部队赶到剿灭了这伙叛匪。23日晨,人们发现墓穴已空,丁佑君尸体不知踪影。最后,在糠市坝侧的棉花地里,发现了一只头骨,面容全非,血淋淋的。从头骨上那排整齐、洁白而匀细的牙齿以及附近的几缕长发,经丁生前好友张子玉认定,这正是丁佑君的骨骸!

原来,丁佑君身躯生前遭受两条腿畜生的摧残,死后又被四条腿野狼扒开墓穴吞噬!血债血还,参与暴乱的匪首,以及残虐丁佑君的凶手随后一一伏法,为丁佑君报了仇。

丁佑君牺牲后,西昌县委根据她生前的请求,追认她为中国党员。中央人民政府签发了毛泽东署名的《革命牺牲人员家属光荣纪念证》。

1952年5月4日,人民在西昌建成了丁佑君烈士陵园,并将烈士的遗骨移入园中。

1958年5月4日,人民又在乐山修建了“丁佑君烈士纪念碑”。

1958年3月27日,朱德元帅了解到丁佑君壮烈牺牲事迹,特地为纪念碑亲笔题词:“丁佑君同志是党和人民的好女儿,是青年团员和青年的好榜样。中国青年应该学习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党和人民的高度的阶级觉悟和革命精神。”

1987年10月1日,经西昌市人民政府批准,为纪念丁佑君烈士,将河西镇更名为佑君镇。在缅怀厅,丁佑君遗像那美丽灿烂的微笑,叙述着献身党和人民的事业无怨无悔。

参加爱国学生运动时期的丁佑君

丁佑君读高中时的周记本

青年团员丁佑君


丁佑君被捕地点


丁佑君牺牲在此碉楼前


朱德为丁佑君题词


被土匪凌辱杀害的革命烈士——丁佑君 乐山丁佑君烈士纪念馆
丁佑君纪念碑


丁佑君纪念馆

永生丁的丹娘——丁佑君传略

1931年9月27日,丁佑君出生在四川省嘉定州犍为县五通桥瓦窑沱一个中等盐商家庭。父亲丁栋臣仅小本经营,全家上下一、二十口只是能维持中上等的开销而已。过六岁,父母把她送到附近高坝乡私立民彝小学(今五通桥向阳小学)读书。1942年,佑君在民彝小学初小毕业,转至位于"井王庙"(今五通桥区革命历史陈列馆旁)的犍为盐场私立通材小学念高小。因她自幼聪颖好学,记忆力强,性格倔强,入学第一期就考取全班头名。1944年二月,佑君考入犍为盐场私立通材初级中学(即今五通桥中学)普通科女生十三班学习。

佑君年龄偏小,但爱劳动,积极参加班上的清扫活动,学习也很努力,从来没有补考过。由于过去身体虚弱,她还经常参加体育锻炼,体育和劳动成绩较好。佑君乐于在学习和生活上帮助同学。尽管她的家比较富有,但她生活俭朴,能和穷人的孩子接近,不嫌她们吃得差,穿得烂。一次,五通桥茫溪河涨大水,一些房屋被淹,穷人无家可归。佑君瞒着父母,带了一些米面去接济他们。又是一年涨水时,通材中学的部分学生过不了河,回不了家,学校也没有食堂和住宿,佑君便从家里带来一些吃的帮助同学,还领着一些同学到自己家去住。佑君乐于助人,很得大家的称赞。

1946年冬,佑君完成了在通材中学的初中学业,参加了当年的初中毕业会考。九十五分高分的音乐成绩,反映了她天真活泼、热爱生活的乐观性格。八十六点八分的英语成绩则体现了她对外面世界的美好憧憬。同旧时代几乎所有女孩一样,初中毕业后的丁佑君也面临着人生的重大抉择:是继续求学深造?还是辍学在家,做普通女人?年轻的她面临着人生的一次重大选择。性格倔强的她,通过与父母的力争,很快做出了选择--奔赴省城报考高中,从而走上成长之路。

1946年冬,丁佑君到成都,最终选择了市女中就读。1947年初,丁佑君已经成为成都市女子中学高中部第九班的一名学生。市女中,是于己于1944年11月从成都市立中学分离出来的一所具有革命传统的学校。丁佑君从她踏入市女中校门开始,就直接或间接受到地下党及其外围组织成都市民主青年协会的影响与教育。


20世纪四十年代后半期的中国,正是蒋介石国民党发动的内战,给中国人民带来深重灾难的时期。在市女中的丁佑君也深有感触。这一时期,在大西南的成都市,和全国一样,处在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民主革命的浪潮之中。市女中的进步师生在中共的领导下,也成立了读书会“布谷社”,还从校外引入“大家来”读书会(以川大附中学生为主体的半公开的学生进步社团组织)。她们相互传看进步书籍和报刊,有时也传阅党组织印发的传单、小册子,不定期地举行读书会,以交流读书心得,议论政治形势,这些都感染了埋头苦读的丁佑君。

1947年冬,市女中在进步师生的组织下,借用市内剧场,以学生自治会的名义举行了一为清贫同学募捐的活动。丁佑君也参加了高九班的节目排演。她克服了一般高中女生的羞怯腼腆,登台表演“莲花落”,唱出了“饥饿道上一块走”的心声。这次募捐收益很大,丁佑君从中也受到锻炼,而女市中的许多家贫的同学也得以继续留校读书。

1947年12月,中共成都市工委发动大中学生开展一次保障人权的斗争,以戳穿国民党当局的“假行宪真独裁”的政治骗术。于是在12月30日上午,由成都市民主青年协会带头,组成了川大、华大、华西协中等学校学生3000多人的游行队伍,一路高喊口号,沿街书写标语:“保障人权”、“维护宪法”、“释放官箴予”、“还政于民”等等。这场斗争以学生们的胜利而告结束。这次为保障人权的斗争,给丁佑君以深刻的教育和启迪。

1948年元旦期间,地下党领导的“海星合唱团”主办了多次义演活动,丁佑君和女市中的同学都一道参加了演出。

正是在这样一种革命环境中,丁佑君开始从自我的圈子中走出来。1948年的中国,解放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人民军队已经展开反攻,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而四川就成为其掠夺的大后方。而蒋介石任命的省长王陵基制造了“四九”血案,引起全省震怒,举国声讨。“四九”血案的当晚,中共成都市委决定,声援、抗议当局的暴行,华西协中、市女中两所中学罢课一周。在这次罢课中,丁佑君也深受教育和感染。她的进步,和当时时局发展以及市女中的革命氛围分不开的。她本来是一个用心读书的学生,由于全国、成都大中学生运动形势的影响,同时又亲身经历了“四九”罢课,为清贫学生募捐演出,接触了许多进步学生,阅读了许多进步书籍,从而成熟起来。由于她的进步表现,“民协”以及地下党已经开始考虑吸收她加入“民协”的问题,并决定进一步考察她。

1949年,是解放战争取得胜利的一年,国民党统治即将覆灭,四川省政府主席王陵基不甘心接受覆灭的命运,4月,在成都进行又一次大逮捕。而蒋介石集团也在西南收缩军力,妄图负隅顽抗。四川处于黎明前的黑暗。在这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时局中,丁佑君的父亲既担心独生女儿的人身安全,更为远在香港工作的儿子突然杳无音信而担忧,为此,他迫不及待地连发数函,催逼女儿返乡。不明真相的丁佑君在同乡好友的劝说下,请假返乡探视父母而离开学校。她回家后,发现母亲并未生病,学校也未停考,愤懑与后悔填满了心胸。于是在8月中旬,她毅然提前离家返校,急匆匆地复习功课迎接补考。但时间较短,最后丁佑君只得接受留级半年的校方裁决。于是丁佑君被编入高十班以重修第五学期的功课。

此时,市女中所在地正是胡宗南残部逃离的要道,市女中的地下党组织主动联合一墙之隔的成都市立中学--市男中,并通过统一战线渠道,取得两校校长的支持,共同进行护校斗争。在两校的“民协”会员的共同努力下,首先关闭了市女中的大门,改由男中进出,同时,把两校的图书和设备集中保藏。而且,经中学区委同意,还采纳了市女中校长的建议,特地通过有效渠道将邓锡侯的眷属请到市女中暂住,这就以川康绥靖公署副长官邓锡侯的名义,有力地抵挡了国民党军的骚扰,有效地保护了两校师生和财产的安全。其间,丁佑君也主动留校积极参与护校工作。1949年12月,胡宗南所属部队溃退,成都解放,丁佑君和同学们一起加紧练习《东方红》准备迎接解放军入城。12月30日,当解放军仪容整洁、威武雄壮地出现在成都人民面前时,受到热烈的欢迎。丁佑君也参加了本校组织的秧歌队,和同学们引吭高歌《真民主、真自由》、《同胞们,告诉你》。沉浸在欢乐之中。

1950年元旦,中国人民解放军成都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发出布告,宣布:成都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为最高权力机关,统一管理全市军事、民政等事宜。随后,军管会的文教接管工作也开始。在地下党支部的配合下,市女中很快复课。解放后,各军事干部学校与革命干部学校都纷纷在成都张贴了招生告示。其中一则,便是西康人民革命干部学校的招生告示。

于是,丁佑君又面临着人生的一次选择。

国民党第24军军长、西康省主席刘文辉12月11日与川康绥靖公署副长官邓锡侯、潘文华在四川省彭县正式通电宣布起义,从而宣告了西康的和平解放。为及早向西康进军,中共西康区委员会于1950年1月中旬经中共中央的批准成立。西康区党委入康所面临的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的准备工作,都极为繁重、紧迫而艰巨;其主要的困难之一,是干部奇缺。在区党委会上,廖志高提议:就近在成都招收一批青年学生,抓紧时间进行短期的培训,以补充入康的干部队伍,以便及时与南下干部、军队转业干部统一分配到全省各地开辟工作。就这样,西康区党委作出了组建西干校的决定,并报请中共中央西南局批准,同时打算在成都招收1000名既有革命愿望,又有大专或高中文化程度的进步青年学生。

当西干校招生的消息传到成都市女子中学后,立即在校内的学生中引起了学习强烈的反响。在高十班的同学中,有的认为我们行将毕业,应多坚持学习,争取毕业后升考大学,特别是理工科大学,掌握将来建设新中国的专业本领;有的认为毕业与升学固然是重要的,可是,如何把已经学到的知识用于社会,特别是到新国家和新政权急需的工作岗位上,也是十分重要的。

面对同学中的种种议论与打算,丁佑君也在权衡着:“读书呢,还是参加工作?”次日一早,丁佑君和陈仁良、高克勤、李惠荣等高十班的一群女生,集体向市女中青年团支部提出了申请,要求介绍报考西干校。元月5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成都市工作委员会宣告成立。7天后,青年团市工委、南下的青年干部与地下党领导的原地下青年组织“民协”、“民青”、“火星”等成员共同举行了合计500余人参加的"成都市革命青年组织会师大会。"接着,团市工委在成都市立中和成都市立女子中学开展青年团团员。丁佑君一行报名登记后,已经是下午了,因为西干校的报名处一直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成都市十余所大中专和58所普通中学的进步学生所拥塞着。在这里,丁佑君又为学生们争先恐后报考西干校,参加革命去艰苦的西康的火热情绪深深地感动了。不到10天,已有近两千人前往报考。到1月28日,招生工作基本结束,通过报名考试而被录取的学员1300余名。

在等候发榜的日子里,丁佑君抽空请假回了一趟家。目的是向亲人告别。但是,在谈到了高中毕业后的去向时,她的祖母、三婶娘,尤其是她年迈的母亲都表示不放心她远离家乡,更坚决反对对边远地方去工作。于是,丁佑君只好支吾应答,以免疼爱她的亲人们担心。同时,还有知情达理的亲人也曾暗中劝阻她:“西康是一个很艰苦的地方,你又是女孩子,生活很困苦,不必去吧!”但她却坦然回答说:“女孩子就不能吃苦吗?既然要革命,还怕吃苦不成!”离家前,她特地到自己的发蒙之所--民彝小学校去走了一圈。校长何玉瑞得知她已报考了西干校后,又劝她说:“妈妈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嘛!”丁佑君态度坚定:“我要去,迟革命不如早革命。我一定要去!”

返回成都市女中校园,丁佑君忙和高十班的同学相偕赶往西干校临时校部,去探询录取结果。她们都榜上有名。1月30日星期一,在市女中的军代表和全班同学欢送下,丁佑君和市女中高十班考取西干校的同学们背着被盖卷、提着盥洗用具,告别了母校的老师和同学们,徒步穿城前往外南华西坝公行道--西干校部报到注册。

2月1日,西康人民革命干部学校开始上课了。2月17日,丁佑君和西干校学工人员在临邛崃度过参加革命后的一个阴历新年--庚寅年春节。1950年2月18日,在土匪围城攻击紧急状态中,根据西干校党委的果断决定,西干校各千余学员就开学了。2月18日至4月12日,西干校向首期学员有计划地进行了剿匪与征粮的政策教育、国际国内形势教育、社会发展史和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基础知识教育。当是,为了稳定学员情绪,校部在学员中讲述了红军当年长征北上时,在四川爬雪山、越草地,终于突破了几十万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胜利地进达了陕北苏区,赢得了开辟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新局面的伟大胜利,从而激发学员们战胜困难的政治热忱,提高了他们的觉悟与土匪一定会被歼灭的必胜信心。同时,为了协助农民生产,解决春耕困难,并锻炼学员们以培养他们的劳动观念,西干校于3月2日开始帮助邛崃城近效区村民挖沟渠、修堰塘,以备春灌之需。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丁佑君接受了自己参加革命的第一次考验与教育。这时丁佑君要求加入共青团。3月29日,西干校教务处处长柳泉开始作《社会发展史》的学习辅导报告。因此,学员们转入为期一个月的社会发展史学习,开始系统地接受马克思主义关于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教育。4月1日,干校的学习代表大会宣告成立。4月6日,副校长柳云就邛崃40天的学习,作了总结。9日干校举行了第二次入团宣誓大会,56人光荣成为批二批青年团员。但是,没有丁佑君,这时对丁佑君是一个具体而严峻的考验。后随部队来到雅安。

丁佑君再次向团支部递交了自己的申请书与自传材料后,便一心扑在学习与工作中了。学校到雅安后,掀起了学习热潮。作为第五班的学习干事,她白天要主持班内各组的讨论,要听各组的汇报,并有针对性的拟定第二天的讨论题目。组会后,有时她还预习第二天的新教材内容。

1950年4月29日,团组织批准丁佑君的入团申请,正式吸收她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团员。5月1日,西干校在雅安隆重举行了第三次新团员入团宣誓大会。会上,丁佑君面对青年团旗帜,与其他139名新团员庄重地举臂宣誓道:我志愿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坚决拥护中国共产党的主张,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遵守团的纪律,执行团的决议,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在各种革命工作起模范带头作用,团结广大青年群众,为新民主主义中国的建设,全人类的彻底解放奋斗到底。谨此宣誓。入团宣誓大会结束后,她向身边的一位学员讲述了自己的内心活动:我举手宣过誓了,以后就看我怎样保持这个光荣称号了!"

4月28日,《社会发展史》课程的学习结束了。这时,中共西康区委员作出了《关于第一期学员提前毕业的决定》。原来,1950年4月26日,西康省人民政府宣布成立,新区工作亟需干部去开辟。区党委认真地分析了西康省的历史特点与政治、经济现状,并且意识到,作为紧邻西藏而又最后解放的新区西康情况十分复杂,人民政权开展工作势将异常艰巨、繁重、复杂而困难。为了尽快开辟新区工作和建立人民基层政权的革命大局,中国共产党西康区委员会果断地作出决定:西康省人民革命干部学校的首批学员提前毕业,以充实各区,特别是四五十个县级政权的干部队伍。5月18日,干校进行思想总结动员并就第一批学员毕业后的工作分配作了讲解。在工作分配之前,校党委号召学员们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于是,丁佑君和其他青年团员一样,写了申请报告,主动要求分配到最艰苦的地方昌都去。

1950年5月23日,西康人民革命干部学校隆重举行了第一期学员毕业典礼。会上,丁佑君及其他各班的63人一道,当选为全校学习模范。她和杨泡一道,走向主席台,接受干校领导颁发的“学习模范章”。同时,还宣布了1045名首届毕业学员的工作分配方案,其中有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团员384名。分配工作的方案宣布了丁佑君和一些学员被留在青干班集训一周,于是,她又向全组学员建议“把多余的衣服捐出来,支援去康定的同学”。5月末的一天,干校宣布青工学员的分配去向:丁佑君去康定。6月上旬,丁佑君和分配在西昌的学员启程奔赴工作岗位了。1950年6月8日编队出发,其中新闻、青工、税务、机要和卫生为第一中队,财贸为第二中队,后勤为第三中队。第一中队共9个组,丁佑君属于青工组。6月13日,队伍到达汉源县富林镇,计划休整5天,一部分人出镇到乡下去征粮,一部分人运玉米、小麦到镇外流沙河边的水碾房去磨面。丁佑君自告奋勇带着几个女学员到河边去了,她鼓励大家说:“这才是真正的劳动锻炼和意志锻炼啊!不要怕,如果土匪来了,我们没有枪,就是死,也要咬他几口。”


派往西昌报到的干部大队同志们在途径富林的时候,又一次受到了阶级斗争教育,尽管除西藏以外的大陆已经解放了,可是,对于革命者来说,不仅要有不怕苦,不怕累的忘我工作的积极性,而且仍要有不怕死的坚强意志与威武不能屈的忠贞节操。6月26日,丁佑君坚持步行400多公里,翻越大、小相岭等高山,终于和工作大队的同志们集体抵达了西昌--3月27日才解放的新区。西昌军管会将他们安置在县城内的府街水成银行休整了几天。后来,丁佑君被分到西昌女子中学。分配后的次日,丁佑君身着黄色军装、头戴灰色干部帽,足登一双草鞋,背着铺盖卷,径直去了西昌女子中学。“学校来了一个女军代表”,消息迅速传遍女子中学的校园,可是,有的教师一见她直摇头:“就这黄毛丫头?能解决啥问题!”也有学生认为,军代表和我年龄差不多......

面对冷漠与怀疑的目光,丁佑君并不气馁。当晚,她在校园书室端了两根高板凳,放上两块宽木板一铺,就住了下来。西昌女子中学的师生从军事代表丁佑君的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中,认识了她们从未接触过的共产党人,而且都异口同声地赞许说:“共产党人真伟大,这样一个女同志,会吃得这样的苦!”

7月下旬,暑假到了。丁佑君主动要求下乡参与征借粮食的工作。7月21日,中共西昌县要通知她和胡崇芬一道去盐中区帮助工作。于是,她俩就出发报到了。盐中区原属盐源县,位于盐源、木里和西昌三县的交界处,也是交通要地。解放前,既是盐源最大的盐巴、土产、日杂和百货的吞吐口,更是贩卖枪支、购销鸦片的公开交易处。溃集西昌的胡宗南集团将仓库的存粮消耗殆尽,导致解放后的粮食供应十分紧张。因此,征借粮食工作便成为农村当前的中心任务。作为粮食主产地盐中区,自然成为了中心任务的重点。

盐中区区公所位于香城镇老街,就是当时的第二保,这里的社会基础特别复杂,其中有河西大舵把子黄旭芝,香城镇伪镇长刘栋廷、刘杰明,伪区长刘固宁,伪营长宋文榜,大恶霸黎家彬,何伯英,土豪劣绅杨竹安,三青团骨干分子王国贤,王国佐,伪西昌行辕特务营营长王幼勤都住在二保,反动势力尤其集中,在这是征粮、借粮,不啻虎口拔牙。第二附保与二保相连,位于乡下。因此,从保城河南岸直到安宁河边的西河沟一大片区域,都是丁佑君、胡崇芳和张子良的工作范围。征借工作的主要对象也就是同大户打交道。这项工作的开展,遭到了封建地主阶级的疯狂反抗。盐中区区公所刚组建不久,二保所属的桥亭上就出现了诸如“解放军吃饱了,长期住下去百姓要遭殃,趁他们脚跟未稳,断他们的粮,兵无粮自散”的反动标语。而且,家住香城镇的盐源县参议会副议长何际虞又纠集一批地主、土豪、劣绅、伪乡保长许鹤笙、王均伯、陈世昌、黄世才、黎家彬、王致英等十一人开黑会,密谋抗粮对策,被群众揭发举报,区公所将其抓获。征借粮食工作实际上是一场具体的尖锐的巩固人民政权与颠覆人民政权的阶级斗争。

7月中旬,西昌军管会政务处处长尚礼到盐中区检查工作。区委考虑到盐中区没有女同志负责妇女工作,因而向尚礼作了汇报,并提请考虑派丁佑君担任。7月20日前后,尚礼和部分区干部正在区公所正厅(二堂)的阶沿上乘凉、闲聊,丁佑君也来了。但见“身体中等偏高,微显清瘦,眼角眉梢略微上扬,透出一股飒爽英姿,稍觉宽阔的嘴角上常带几分笑意,走起路来比较轻快。”一会儿,尚处长向着丁佑君简单地问了问年龄、籍贯,接着便说;“小丁啊!我们准备把你留下来,不回去了,怎么样?不会哭鼻子吧?”丁佑君爽朗地一笑,毫不犹豫地回答:“哪里都是干革命,服从组织安排。”不久,便正式通知丁佑君同志任盐中区妇女干事。接着,丁佑君到县上去开妇女干部会。夏天,在香河镇的日常生活中,最让民众忧心的是,除了臭虫咬人扰睡眠,还有染上痢疾拉肚子。那么,如何向民众宣传爱清洁,讲卫生,不饮生水呢?作为妇女干事,她编写了一则黑板报——《三哥得了病》的顺口溜:

三哥三嫂好姻缘,恩爱夫妻二十年,

三伏天气热炎炎,三哥看见卖凉面,

口里不觉生馋涎,吃了一碗还要添,

回家三嫂笑满面,送上茶来又递烟,

嫌茶太热放一边,三哥走到灶面前,

舀碗凉水往下咽,过了一天还安然,

三天之后病状现,一天拉尿无数遍,

拉的浓血粘连连,肚痛更是苦难言,

浑身发烧软绵绵,不吃不喝气奄奄,

求神问卦无效验,三嫂急得泪涟涟,

街邻听说忙来劝,才把三哥送医院,

医师诊病验粪便,说是痢疾真危险,

人既吃亏又花钱,三哥从此过夏天,

不吃凉水和凉面。

当然,作为区妇女干事,丁佑君对区属各保[相当于乡]的妇代组织着力进行了考察,很快她就发现第二保香城镇的妇女代表组织严重不纯。在五个代表中就包括有河西舵把子黄旭芝之女、国民党军宋文榜之妻卢八姐、国民党区长刘固宁之妇尹化贞等人。于是,丁佑君同志在妇女大会上,大力宣讲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道理,强调指出,旧社会骑在劳动人民头上的人,决不能代表劳动人民的利益;断然宣布,除刘钟清一人外,其余全部清洗另选。佑君同志旗帜鲜明的措施,大大提高了广大劳动群众的阶级觉悟。提起丁代表,群众夸在口里,地主恨在心头。

  1950年9月初,驻河西的解放军53师第四大队(连)夜间调往德昌,河西王国贤、高草谌洪祥与裕隆高开祥等人频繁活动,暗中串联,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一时之间,谣言四起。“胡宗南、白崇禧要打回西昌”、“要派飞机轰炸西昌城”、“某地捉个癞格宝(癞蛤蟆)七斤半,解放军过不了七月半(农历)”等。第四大队调走后,9月10日,中共西昌县委在县城组织阶段整修和“减(租)、退(押)反(霸)”政策学习,盐中区区委书记马其达带领区公所干部参加。他们又趁机造谣:“胡宗南要打回西昌、共产党支不住了,先是采取蛇褪皮的办法夜间逃跑,现在是区干部大部进城,留下几个撑门面,早晚都要跑光。”弄得人心惶惶。与此同时,香城镇又传刘汉勋、罗明远等抗粮大户要联络彝民于中秋节(9月26日)属虎日来个猛虎下山,攻打河西。

  这一切都被留区主持工作的副区长(地下党员)杨立勋获悉,他向区委书记写出了书面正式报告,并提请向县上要求派兵驻守香城镇。

  但是,区委通讯员何启贵在送递此密件的途中,却被河西“反共救国军”营长、“西[昌]盐[源]彝汉联合剿共总指挥部”副总指挥王国贤截获。敌匪窃阅后,仍原样交其送往马其达处。(何启贵对此情况未作汇报)

  县委书记张荣和公安处长张广化听过汇报后,因驻县解放军大部已调往盐源剿匪,难以分兵前往,遂一面派公安人员张金洪、贺德福以公开身份即去盐中区驻区掌握匪情,一面密遣公安处治安科长杨方明随带自首特务分子叶济高扮成商人潜赴匪巢侦察。同时,马其达给杨立勋的回信,在何启贵带返盐中途间,再度为王国贤窃阅,从而得知:西昌暂时抽不出兵力,现在须将情况掌握清楚,等待时机成熟,将一网打尽等。于是,土匪将叛乱日期提前到9月18日,企图“先发制人”。

  再说,杨立勋得信后,于9月16日召开区干部紧急会议,部署预防措施,并将区公所的步枪、机枪及子弹、手榴弹等武器先行搬入碉堡,一旦土匪暴乱,即拟退入碉堡坚守御敌。次日,他带着妇女干事丁佑君和农民干事张炳文前往15公里外的裕隆乡。他们在乡公所刚开完会,就见赶场的人群东奔西跑,并称土匪暴动了。随后,县委通讯员吴家沛也赶到了,他通知丁佑君要连夜赶回县委。但小吴刚出乡公所,就被土匪劫走。不过,杨立勋却不知道。在查知敌情已趋紧急后,杨立勋即将丁佑君交托于当地土绅、地下党员王正中照料。到了王家,杨立勋向丁佑君介绍敌情动态,他说:盐源、盐边的土匪已暴动,今日要打到西昌,凉山、西昌的土匪也同时要打到西昌城,道路也已经阻断,我们要设法避一避,和县上取得联系后再说。于是,丁佑君一人被留在王家过夜。一宿无事。

  9月18日早晨,细雨蒙蒙,杨立勋只身离去,赶往西昌汇报匪情,后因安宁河涨了大水已经停渡,于是辗转潜往内兄赵某和回族上层人士马茂生家,与此同时,张炳文与裕隆镇镇长王宇辉去到王正中家找丁佑君,他们说要去高草乡办黑板报。王宇辉又将丁佑君的那支勃郎宁小手枪——俗称“掌心雷”和五粒子弹借走了。然后,双双冒雨离开了岗位。

  后来,王正中又对丁佑君交代说: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出门去。还嘱托他妈,看着丁佑君。又叫丫鬟给丁代表送开水。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王正中又匆匆回家。他对丁佑君说:“不要慌,今晚还是住在这里比较稳当。”

  当时没有人知道王正中实为隐藏着的内奸,他正是这次叛乱的策划人之一。由于他自解放以后伪装进步,骗取了区上负责人的信任,曾参加区、乡各种代表会议,参加征借粮等农村工作,其阴险毒辣的真面目,此时尚未暴露。

  当天中午,在王国贤的统一策动下,河西的土匪同时叛乱。裕隆乡地痞高开祥、朱暄一伙先窜入场上镇公所中游荡,随即窃夺了镇公所门岗、武装民兵的枪支。待到应召而往的匪徒聚齐后,高开祥突然开枪射弹。枪响后,场镇群匪四面啸聚,公开叛乱。

  自封大队长的高开祥指挥众匪将镇公所的十几支步枪和一挺轻机枪全部抢夺一空。又令赵世华率10余名叛匪赶往王正中家抓捕“女解放军”,赵匪直入王宅:“你就是丁代表?”

  “我是丁佑君,有什么事?”

  “来人,给我捆了。”土匪张明友、任民忠等一拥而上,将丁佑君捆绑起来。

  措手不及而又没有自卫武器的丁佑君质问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要抓你!”赵匪凶相毕露。

  “你们要认清形势,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政策是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立功赎罪,立大功受奖。我希望你们放下武器,回家生产。”

  叛匪充耳不闻,将丁佑君围推出户,押往乡公所。乡街上,关门闭户,只有叛匪来回游动着。

  当晚丁佑君被关在张八街文昌宫戏台左侧的房间里。她拒绝了土匪给她送来的食物,并告诫说:“当土匪只有死路一条。”叛匪卢本宗之母,外号“闪彪”的卢袁氏劝诱说:“你何必那样死心眼呢?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何苦啊,只要说出你们共产党来,以后我保证你就住我家里。”丁佑君一言不答。

  卢袁氏又问她是不是共产党?丁佑君说:“我们的党从不像你们那些狐群狗党,害人吃人的党,我还不够入党条件,但我是共产党的干部,是青年团员。”站在门外的土匪们听了非常吃惊,又拥进屋来百般威胁恫吓,丁佑君非常镇定。匪首卢本宗说:“你不要那样嘴硬,那样不怕死。”并再三追问:“我们这附近哪些是共产党”丁佑君答道:“我们共产党多得很,你不必问了。”卢袁氏又假惺惺地说:“你才十几岁呀,你真的不怕死?死了多可惜呀!”丁佑君响亮的答道:“死,我见得多,怕死就不革命,革命就不怕死!”。

  恼羞成怒的匪首竟卑鄙地将丁佑君剥光衣服裸体游街示众。目睹暴行,在场的群众纷纷落下了伤心的泪水,但丁佑君却挺直胸膛,昂起头颅,毫无惧色,边走边喊:“老乡们,不要怕!这不是我的耻辱,我是为老乡们来工作的,就是死了也光荣。能为人民而死,是最光荣的!这群土匪才是最卑鄙!最下贱!最无耻的!”

  匪首卢本宗在威胁利诱未果后本想指使其母卢袁氏前去劝降,不料再次遭到了丁佑君的痛斥。匪首卢本宗气急败坏,将丁佑君四肢捆绑在柱子上,发疯似地用皮鞭、棍棒抽打,施老虎凳,并且惨无人道地用钢针穿过乳头插进乳房。而后一群土匪丧尽天良地蹂躏轮奸丁佑君......他们想尽各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凌辱折磨了丁佑君整整一夜!八名匪徒彻夜轮奸还撕去丁佑君烈士的左乳皮......

  次日--9月19日,丁佑君被匪徒张邦和等转押到高草坝(乡)。女青年宋秀清回忆说:“我在家屋门缝内看见丁代表被押过去,还是穿的一双草鞋。我很想出来拉住她,但是,我当时认识不够,怕土匪,我只看了丁代表一眼,以后再也没有看见了!”该乡土匪大队长谌洪祥道:“我说,你这个女娃娃,当什么共产党,给我回家去念几个字算了。你不要怕,只要你告诉我们,城里有多少军队,我们就放你。”

  “我没有什么说的。”丁佑君冷静地回答。

  匪徒一头目聂烈补充道:“你不要嘴巴硬得很。给你们送信的人,昨天被我们抓住,就是嘴巴硬,遭整死了。"原来,9月18日,西昌县委通讯员工、19岁的地下党员吴家沛前往盐中区委送交县委书记张荣所写紧急指示信,途经高草坝(乡)时,被土匪抓获。吴家沛在唾骂中,趁匪不备,忙将有关对付土匪叛乱的机密信件撕毁了。匪徒折磨他而仍无所获,就在当日夜半时分,将吴家沛拖至白沙堆,残忍地割其喉管,抛尸安宁河中。

  听到吴家沛英勇牺牲的噩耗后,丁佑君激动地说:“你们把他整死了,我就怕死了吗?”

  后来,谌洪祥亲领一群匪徒,将丁佑君押赴河西,以向“西盐彝汉联合剿共总指挥部”邀功请赏。

  其时,河西土匪也于9月18日中午叛乱,并将香城镇上的盐中区公所封锁、包围。区仓库主任亢廷胜、税务所长郭峰山、公安助理员曾崇仁、贸易公司营业员卿开文、周学懦,税务所干部陈启武、县公安处干部张金洪、贺德福等8人一道退入碉堡坚守。

  叛匪抢掠区公所和贸易公司财物之后,便全力围攻区公所干部坚守御匪的碉堡。这座一楼一底、四面设有垛口的“彝卡”,由内外两层两尺多厚的土墙垒筑而成,颇为坚固,仅有步枪和火药枪等轻型武器是征服固若金汤而居高临下的彝堡的。

  无计可施的群匪,胁迫通讯员何启贵出面喊话。何启贵怯怯地走向彝碉之侧反复对着垛口高叫着:“亢主任、郭所长,缴枪不杀!”区干部们回报以一片枪声。

  丁佑君被押送河西时,叛匪副总指挥王国贤等面对着矗立巍然的彝碉,已经一筹莫展了,于是,便寄希望于丁佑君。他们忙将她押到区公所右后方的小天井里。此处距碉堡不过10米左右,四周是低瓦矮墙的小土屋。

  望着已被他们折磨了一昼夜且又拒绝进食的女解放军,匪徒举枪胁迫说:“快喊碉楼里的人缴枪投降!不喊,就枪毙你!”疲惫不堪的丁佑君沉默着。匪徒赵世华叫道:“你们的丁代表已抓来了。再不出来,我们就动手了!”

  突然被敌人折磨了一天多,又拒绝进食已经疲惫不堪的丁佑君面向垛口高声喊道:"同志们,不要怕!勇敢些,沉住气,小毛毛土匪,没有几个你们就是饿死也不要下来!我们援兵马上就要到了,坚持到底,胜利是我们的……"气急败坏的谌洪祥扣动手枪扳机,但瞎火了。丁佑君用尽全身力气高呼:"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叛匪总指挥赵明安的侄儿赵世华忙开枪补击,子弹从她左侧打过去,穿透前胸,丁佑君昏倒在血泊之中……

  彝碉中坚守的区干部们,听到枪声后,立即向群匪射出了一排回击的子弹。听到同志们的枪响了,丁佑君忍痛又道:"同志们!不要怕,革命,是要……流……血……的……一个人倒下去,还有千千万万的人站起来……"声音渐渐低微。

  鲜血,从丁佑君的前胸涌出,染红了她周围的土地……

  残忍的叛匪伪营长柯锡之还将重创后的丁佑君倒着拖了五六百米,英雄的鲜血沿街淋漓,后背衣烂肉裂,……最后,我们的丁佑君被歹毒的叛匪抛在香城镇北场口、保城河畔的糠市坝……

  昏迷中,丁佑君想了些什么?我们自然无法、也永远无从知晓了。

  ......夜更深了、秋雨更密了,我们的勇士丁佑君忍着剧痛,呼吸渐渐地、渐渐地停止了......

  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团员西康省西昌县盐中区公所妇女干事丁佑君面对匪徒的诱惑,不置一词;面对匪徒的恐吓,不屑一顾;面对匪徒的枪口,大义凛然;面对死亡的威胁,从容不迫。她于1959年9月19日晚在香城镇北口外、保城河畔,尽忠职守,与世长辞,其时19周岁。

  9月19日凌晨,盐中区农民积极分子谢必成与小学教员李宗周冒险偷渡洪水肆虐的安宁河,赶入西昌县城,向区公所和区党委报信。这时,才确知土匪徒叛乱实情和丁佑君不幸被捕的消息。

  午餐时,在盐中区集训地--城西外街邓团长公馆楼上的谢、李二人忽然同时发现:街道上有裕隆乡土匪匡绍先身影闪现。

  盐中区区委书记马其达闻报,忙嘱咐谢、李二人立即将匡匪截到楼里盘问。匡匪见势不妙,谎称他也是进城报信的,随即出示两枚徽章,一为西干校毕业证章,一为西干校模范奖章,并谎言道:“这是丁代表被捕后,托他转交组织上的。”后来,县公安局长周庆西将该匪带走并亲自盘问,匡匪招供说,两枚证章是从丁佑君衣上抢夺来用作为入城凭证的,目的是企图与其主子、在押恶霸王选初暗中联络,以求里应外合,攻打西昌县城。

  据此,参加县委集训学习的各区干部于当天下午全部搬入城内,随即紧闭城门,戒严置岗,准备对敌战斗。

  9月18日傍晚河西土匪在香城镇暴乱时,区公所的8位留守人员及时退入彝碉坚守,迫使王国贤及其匪徒攻防失败、进退两难。

  次日,盐中区匪首、“反共救国军”团长、“西盐彝汉联合剿共总指挥部”总指挥赵明安露面了。他在镇上关帝庙召开了盐中叛乱各头目会议。奉命化装侦察的县公安处治安科长杨方明得知后,他毅然潜入关帝庙,后来转到围墙垛口处开枪射击,一匪徒脚部被击,顿时叫嚷起来,黑会也被搅乱,群匪兽散。

  恼羞成怒的叛匪,先将扣押的区公所分工负责香城镇第一保(老街)和第三保(新场)的征借粮工作人员周云祥刑迅逼供。周云祥被吊在保城河边的一棵大白杨树上,任匪徒刀砍棒击,坚不吐实,最后绳断坠地,奄奄一息,仍默然无语。匪徒们将我们的英雄推入保城河中可是仍一无所获。黄昏后,赵明安、王国贤指挥群匪封锁全镇,挨户搜查,终在正街凤集旅店内将杨方明查出。因他刑讯不言,大义不屈,挨到次日傍晚,土匪将英雄砍死后,抛尸保城河。均此一并简介如上。

  再说,坚守在彝碉中的8位区级工作人员因9月18日早饭后就未进食,待到19日夜半,将近30个小时,水无一口,粮无一粒,体力耗损颇大,有鉴于此,他们紧急会商后,决定在大雨如注、夜色沉沉的掩护下,集体突围,分路转移,争取赶往县城汇报一切。无奈他们冲出碉堡,在漆黑的雨夜中,很快就走散了。次日,8位工作人员也不幸相继叛匪搜获。

  除了以上交代的盐中区叛乱外,9月19日午后4时许,川兴区的土匪也发动了暴乱,而且妄图攻城,终因东河水陡涨,流急浪涌,横渡困难,驻军又以迫击炮不断轰击,被击溃。

1950年9月22日晚,在盐源剿匪的第184师一部奉命挺进盐中剿匪。面对解放军的清剿,乌合之众的群匪有的闻风逃窜,有的一触即溃,有的当场投诚,被胁迫的农民更是一哄而散。不堪一击的叛乱,兵到即清。


  9月25日,中共西昌县委在会议室--董公祠正殿召开阶段整风与减、退、反政策集训大会。县委书记张荣郑重宣告:“在盐中区土匪叛乱中,丁佑君同志不幸被捕。她坚贞不屈,壮烈牺牲。她临死时高呼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她死得很光荣。根据她本人生前的要求,经县委决定:追认丁佑君同志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

  全场肃然,寂静中,不少人的眼泪簌簌而落......突然,一个愤激的声音高呼道:

  “我们要打回去!”

  “血债要用血来还!”

  “为死难烈士报仇!”

  大会结束之后,各区干部立即行动起来,武装返乡工作。盐中区的干部途经高草乡时,区长刘金虎和区委组织委员杨立权立刻带队追搜匪徒卢本宗,但他早已潜逃。返回香城镇,土匪的踪迹了无,而区公所的公私财物全被洗劫一空。

  叛乱后不久,西康省工作团驻进盐中区,直接指导了全区范围的“清匪、减租、退押、反霸”斗争。据张子良回忆:“省工作团的李培意、黄兴灿在裕隆镇一个外号闪彪的土匪婆子卢袁氏手里清回了丁佑君的一枝朱砂色杆子的老式美国派克金笔,接着黄兴灿又清回了一件绿色毛衣,就是常见的烈士遗像身上那件没纽扣的外套。”烈士的战友、西昌县人民法院盐中区分庭审判员张子良亲手处决了那个直接逮捕烈士的元凶--裕隆镇土匪大队长高开祥。

  在盐中区叛乱平定后,中共西昌县委即指派县妇联张子玉和县委宣传部罗熙义急赴香城镇查寻丁佑君烈士的遗体。最初,他们去了镇的北场口糠市坝。附近的村民中有人介绍说:1950年月19日当晚,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丁佑君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呻吟,“闻声赶去时,她[说]要喝水”,有人忙去找水喂给她喝。接着,他们仔细地在“示众”现场观察并终于发现:“从躺卧的位置来看,她晚上还支持着爬了几步光景。”但令人困惑不解的是:次日,烈士的遗体却消逝得无影无踪……

  烈士的遗体在哪里呢?好在不久即有热心的村民前往镇上的盐中区公所报信:糠市坝侧的一棉花地里,发现了一只头骨。张子玉、罗熙义和亢廷胜、郭峰山等人急忙赶赴现场。果然有一头骨,头骨上那排整齐、洁白而匀细的牙齿以及附近的几缕长发向熟识丁佑君烈士的好友、同志和战友证实:这正是烈士的骨骸。

  怀着对烈士临危不惧、临死不屈的英雄壮举的崇敬与对杀害烈士的叛乱匪徒狼子野心的仇愤,战友们忙在就近新场口一户居民家中觅得一只高约60公分的瓮口坛,将用红布裹好的烈士遗骨与头发存于坛内,再以红布盖封瓮口,扎以红绳密封。随后,搬入区公所大门内的左侧那排平房后的水天井内,停置于年久未用的青板石洗衣台下。洗衣石长约1.20米,宽在60公分以上,横架在两侧的石条上而略向外倾斜着。烈士遗骨静置其中,可避风雨,也遮太阳。

  经过座谈了解和现场踏勘分析推测:丁佑君烈士被叛匪击伤与折磨得衣破骨损、皮开肉绽而抛丢在香城镇北场口、保城河畔糠市坝的荒野后,当天夜里,可能是野狼又吞噬了烈士的遗体!

  决心为烈士讨还血债的战友与乡亲们更加积极地投身到相继开展的镇压反革命与土地改革运动中,为巩固和发展人民政权与人民革命的伟大事业而忘我工作与生产。继而:"直接枪杀丁佑君的凶手赵明安的侄儿赵世华也得到了同样的下场;匪首王国贤、王国佐、谌洪祥、匡绍先、朱暄等也都先后伏法。"盐中区最大匪首"总指挥"赵明安逃往盐源后,在1953年5月终被人民解放军剿匪部队击毙于树河。

  1958年3月27日,朱德同志为纪念碑亲笔题词:“丁佑君同志是党和人民的好女儿,是青年团员和青年的好榜样。中国青年应该学习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党和人民的高度的阶级觉悟和革命精神。”

  1987年10月1日,经西昌市人民政府批准,为纪念丁佑君烈士,将烈士殉难地河西镇更名为佑君镇。

  光阴荏苒,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当我们用搜索软件在网上查询“丁佑君”三个字时,我们欣慰地看到为纪念烈士专设的网上纪念馆,看到了那么多发自肺腹的纪念文章和网上留言。

  “虽然你曾饱受野兽蹂躏,但我觉得你比白雪更圣洁;虽然你早已合上了美丽的双眼,但我觉得你从来也没离开过我们;在我心中,你是永生的‘丹娘’,你是不死的卓娅!”一位网友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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