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写了九首歌,还不提陈奕迅就不太自然了,今天我就给亲们讲一个复杂、八卦但又给人颇深感触的故事,一首过去我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歌:《最佳损友》。
《最佳损友》的演唱者是我们的老朋友陈奕迅,但这首歌的精髓部分却与陈奕迅没什么关系,这首歌的创作起源分别来自香港乐坛三个在演唱、填词和作曲三方面的顶梁柱级别的人物:杨千嬅、黄伟文和EricKwok。故事的梗概是这样的:
06年初,一次杨千嬅接到与他同年出生的老友ERICKWOK的电话,说EASON出了一首新歌,叫做《最佳损友》(由ERIC作曲),告诉千桦无论如何要听一听。某日杨小姐在路上开车,从收音机听到这首歌,顿时就明白Eric为什么要让她听了,听到流泪,也因为如此,怕撞车,而把车停到路边。她说整首歌都很有感触,其中她感受最深的一句,是“有眼泪背着流,严重似情侣讲分手”。
说到这儿,估计亲们还是看的云里雾里一头雾水,那么用最简单的语言概括:这首歌就是黄伟文感慨自己与杨千嬅这对老友恩恩怨怨而写作的。黄伟文与杨千嬅几乎同时入行(05年两人同时开了入行十年演唱会),两人在早期的合作可谓是亲密无间,黄伟文甚至甘愿免费出演由杨千嬅主演的电影,还为杨千嬅写下了《可惜我是水瓶座》、《勇》、《野孩子》、《可人儿》、《一个人的童话》、《有发生过》、《自由行》等多首经典歌曲。但是,毫无征兆的,杨千嬅自2006年的专辑《Unlimited》开始直至今日就再未与黄伟文合作,专辑里就再未出现黄伟文为她写的歌词!
这是为什么?一对曾经亲密无间的好友为何分道扬镳?众歌迷纷纷开始八卦,比较靠谱的原因如下:
黄伟文和林夕。虽然这二位都不是心胸狭窄的人,但是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别的场合或许无所谓,但在双方都看的极重的杨千嬅身上,谁都不肯让步,黄伟文说过只要是杨千嬅的电影,就算没有报酬他也愿意参演;林夕则更是直言“千桦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早在2001年,这种类似“争宠、吃醋”的东西奠定了基调:当年杨千嬅的专辑《Miriam》里边,有林夕和黄伟文各自写的《姊妹》和《野孩子》,因为《姊妹》这首歌给千桦感触更深(因为这是杨千嬅的好姐妹出嫁之后林夕写的词,下一篇我们再细说),因此无论当时的反响还是日后的回忆都是《姊妹》远胜于《野孩子》。换句话说,在杨千嬅身上,黄伟文输给了林夕,这也让黄伟文始终耿耿于怀。
(上图即是林夕参加杨千嬅入行十年音乐会时当众说出“我当千桦是我的一块肉”那次,视频链接在此: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YnjQWWxEck4/其中从一分钟开始林夕登台,从三分五十秒开始到六分三十二秒比较有意思,林夕开始玩幽默,并提到“一块肉”和王菲)
在05年黄伟文推出了《after 10十年选》,并对每首歌都做了批注,其中在杨千嬅的两首歌上,他是这么写的:
野孩子(2001)
Y(wyman):以前会想:“如果同期没有《姊妹》,这首歌会不会更受欢迎?”现在觉得:“即使当时有姊妹,一首好歌还是不损它的好。”或者仍然野,我都不再是孩子了。还能拒绝长大吗?
可惜我是水瓶座(2002)
Y:其实我一直都怀疑杨小姐从来都不喜欢我为她写的歌词,那些道谢,直觉上都是客套话,但一直不太喜欢却一直采用,也许才是种更伟大的包容。而我,真的,都尽了力了。
看看这话酸的,可见“野孩子事件”给黄伟文的伤害多大,这也成了两人日后断交的根源。随后到了05年,杨千嬅的专辑《single》里,林夕写的《烈女》又压过了黄伟文的《超龄》成为第一主打,之后“烈女”更成为杨千嬅的形象代言,让黄伟文忍无可忍,自此再也没有给杨千嬅写过歌。
所以,06年1月,黄伟文把自己与好友分道扬镳的伤感和无奈借他和千桦共同的好友陈奕迅之口唱了出来:最佳损友自此闪亮登场——之前从未有一首歌我写了这么多的背景铺垫,但是要听这首《最佳损友》,不了解这些故事根本不行,在我知道黄伟文和杨千嬅的故事之前,我一直都对这首歌不太感冒,直到了解之后再去听,完全不同。
香港乐坛有好多描写友情、尤其是友情逐渐消逝的歌曲,比较优秀的包括刘卓辉主笔的《友情岁月》和林夕主笔的《爱不释手》,但黄伟文的这一个和另两个完全不一样,像《友情岁月》基本上用的是“文艺”写法,一开头就是“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仿佛想不起怎面对”;《爱不释手》则是《人来人往》的姊妹篇,用快节奏的讲故事的方法讲述了一个与旧日同学从无话不谈到“临别互相挥手”再到“但往后,没碰头,从不通讯”。但林夕和刘卓辉写的都是“一堆人”的友情,讲的是一个岁月或者一堆同学,而黄伟文这个则不是,他就是写的自己与杨千嬅的真实感情,所以写的没有《友情岁月》华丽的词儿,也没有《爱不释手》排山倒海的句句压迫,只有普普通通的心里实在感受,也正因为如此,杨千嬅才会听哭;还是因为如此,是这首歌,而不是《友情岁月》或《爱不释手》入选了香港人自己评选的最爱的十首粤语歌之一。
(我在文末会提供一个链接,是一位豆瓣网友写的上中下三篇介绍黄伟文和杨千嬅关系始末的雄文,我之前写的那些东西都是从这里学习得来,这可能算抄袭,默默地向原作者道歉,因为原文太长,我尽量用自己的语言把他简化了一下讲给亲们听。)
在这篇雄文中,提到了黄伟文和杨千嬅之间的关系比较“纠结”,这两个人的感情都比较敏感,因此总愿意“瞎想”,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两个人的关系“越想越黑”,比如黄伟文在《最佳损友》里面的这一句: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在两人断交之后,黄伟文回想过去在一块儿聊天喝酒,觉得是不是只有自己是在快乐,而杨千嬅并没有真正快乐?就像上文他给《可惜我是水瓶座》写的批注一样,总会怀疑杨千嬅只是出于礼貌、而不是真心喜欢自己这个朋友。但其实绝对不然,杨千嬅能够听哭,就说明她理解黄伟文的意思,也说明她也和黄伟文一样,真的怀念那段“友情岁月”。
黄伟文的纠结还在于,他一方面说着以后恐怕再也没可能跟杨千嬅回复从前的好友关系,但却又在不断地重复:哎呀,我和千桦啊,过去关系那么好啊……比如“无法再与你交心联手,毕竟难得有过最佳损友”、“命运决定了以后再没法聚头,但说过去却那样厚”
一方面对杨千嬅的“背叛”表示不满,一方面却又时时刻刻希望能够再做朋友,比如“生死之交当天不知罕有,到你变节了至觉未够;多想一天彼此都不追究,相邀再次喝酒,待葡萄成熟透”。
纠结完毕,就是感慨,感慨为何友谊不能长久,“为何旧知己在最后,变不到老友”;感慨现在两人的生活都有了变化,都有了新的队友,“但是命运入面每个邂逅,一起走到了某个路口;是敌与是友,各自也没有自由,位置变了各有队友”;感慨自己现在已经不知道旧友的想法,不知对方还想不想和自己继续做朋友,“不知你又有没有挂念这旧友,或者自己早就想通透”。
最后就是那句让杨千嬅动容的“却没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严重似情侣讲分手”……
歌词部分就写到这儿吧,说多了都是眼泪。在黄伟文2012作品展演唱会上,杨千嬅出人意料的挺着大肚子登台亮相,并演唱了三首黄伟文最满意的作品《可惜我是水瓶座》、《勇》和《野孩子》(这首歌不能缺少),还跟红馆的现场观众说了这么一番话:“人与人之间感情、感受不是旁人能那么容易理解的,他帮我写的歌又岂止十几分钟能唱完呢?就唱三首他亲自挑选的歌。”唱完之后,黄伟文拿着鲜花、推着紫色婴儿车(千桦最喜欢的颜色)登台,走向杨千嬅,然后两人默默拥抱,缓缓下降;然后陈奕迅升上来,开始唱《最佳损友》……
以下是当时的视频链接,开始是杨千嬅演唱《野孩子》,如无耐心,可直接跳到3分10秒,那里歌唱完,黄伟文开始上台,然后剧情延续,接下来是陈奕迅唱完整首《最佳损友》:http://v.youku.com/v_show/id_XNDk4ODM5ODA0.html
豆瓣关于此事的雄文:
上篇:http://www.douban.com/note/201229669/
中篇:http://www.douban.com/note/ 201321198/
下篇:http://www.douban.com/note/202310737/
《最佳损友》获奖记录:
2006年度新城劲爆颁奖礼 - 新城劲爆歌曲
2006年度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礼 - 十大劲歌金曲
第二十九届十大中文金曲颁奖礼 - 十大中文金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