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冬失聪 一段纠结的日子
仲冬时节,因取耳结而一度失聪,纠结了一个星期。
我该6月24日检查身体,那天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接着就检查在职职工了,考虑这段时间人多,一直拖到12月9日才去检查的,耳结纠结也就此开始。
9日(星期四)一早,到攀煤总医院检查身体。只一个小时就检查完毕,检查结果说要半个月后由单位去拿,凭自我感觉也无所谓。
只是想起刚才检查耳朵的医生说:“耵聍太多,看不见了。”
耵聍即耳朵分泌物,它能起到保护耳道和对巨大声音的缓冲作用。可耳道耵聍腺分泌过旺,时间久了耵聍结为块状物,阻塞耳道,影响听力,导致耳痛耳鸣。我有过耵聍结石的历史,以前就取出过耳结,现在又有了,近年还出现耳呜症状。虽然情绪、饮酒、血压、疾病、都可以引起耳呜,但我想把耳结取出来,以观后效。
一位女大夫,看了我的耳朵后说确实有耳结。她用器械将我左边耳朵的耳结拨动后,就钩住往外拔,我觉得痛,她说掏不出来。告诉我说得用药水泡一泡,泡软了再取。于是就给我两边的耳朵滴了白色药液。
10日(星期五)下午,再到总院,看能不能取出来。大夫还是象头天一样动了动,我还是觉得痛,她说太深了,就不再取。叫我继续点药,下周一挂专家门诊。
我想起那年渡口(现攀枝花)招工体检时取过耳结,好象是滴了点药水,当场就取出来了。现在真是人年纪大了,耳结也长硬了。
11日(星期六)早上,照例先喝水,然后出去晨练。当我端杯子的时候,感觉有点异样,居然没一点声响。我有意在桌上搕了两下,仍然没听到响声,打开电视,也只见画面,听不见声音。
完了,耳朵失聪了!顿时,我全身发热,一会功夫,就象每天早晨锻炼了半小时一样,头上已是大汗淋漓。
惊悚、傍惶,徘徊,不觉上班时间就快到了。
出门下楼,没听见脚步声。外面好静啊,若大一个住宅区,一点声音都没有。
进路边店早餐,不闻“吃点什么”的招呼声,只觉作过“来张饼”的回答。别人与店主的呼应,店员之间的说话,食客相互的言语,大家进食的声音,一概听不见。好象他们煮米线、摊煎饼、手擀面、饮食都在不声不响地进行。整个一顿早餐,就象看了一台哑剧。
主干公路,也是静悄悄的,只在大车驶过时才听到点轰轰声。到了车站才听到面的车主招揽乘客的吆喝声:“矿务局、矿务局走了!”不敢说听清了,或许是太熟悉了,他们一开口必定是这句。其余从身傍经过的人,三三两两,他们说的话仍然听不见。
我该怎么办?在公司办公室上班是要接触人的,别人与你说话不可能象面的车主招揽乘客似的吆喝,别人还是平常的语调语速说话,听不见可不行。
到了班上,我和平常一样和人招呼,做出听别人讲话的样子,尽管听不清言语,好在一定情景之下,我基本能够意会。如是,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心中有事自己知道。我不时摩娑右边的耳朵,寄希望于右边的耳朵。因为左边的耳朵原本就不行,加之在医院两次被大夫拉拽过耳结,可能有些损伤。只有右边耳朵没怎么动过,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失聪会有所改变。
我尤其担心星期一在公司安全周会时耳朵还听不见。作为办公室人员参加会议,听清两矿及部门汇报、总经理讲话,一是记录,二是要掌握公司情况。对于这份工作,虽然只有两千多块,却还是重要,除却钞票,还带给了我充实的生活,给了我展示的空间,获得经济社会价值。
还好今天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静静地坐在电脑前处理文档。可是表面镇静,心里还是着急,隔一会就将对耳朵的摩娑加重为扯动。直至下午下班回到家里,我还坚持这一动作。我依电视为参照,在对耳朵的扯动扯动中突然就有了声音,我把音量开到30的地方,觉得跟平时差不多。听到声音了,这使我非常高兴。
晚上睡觉时我不由地想,我还点药不?点可能耳朵听不见;不点药,那就让耳结继续存在于耳中。只要耳朵还基本听得到,为避免出现闪失,我……
12日(星期天)早,失聪再次出现了。这时我没有昨天早上那样惊慌,今天不上班,到攀枝花市作家协会创作基地远顺山荘去耍,这是山荘主人星期四这天邀请的。我用昨天的办法伺候耳朵,果然骤效。
远顺山荘客人不少,我所认识的多是来自市里、攀钢、西区的文友。中午席间,正厅里有四桌,觉人声嘲杂,左右两边的人说话还听得见,而对面的人说话就听得不是很真切。我之所以坚持到这个场合来,就是想一试听力,现在这种状况,不禁生出几分隐忧。
13日(星期一)早上,耳朵又听不见了,照例揉一揉,扯一扯就听得见了。但我十分担心,安全周会时能否听得清楚,会不会象昨天在朋友家那样,对面的人说话都听不真切,会议室的桌子可比餐桌大呀。
开会了,大家依次发言,想不到他们说的话还句句都听清楚了的。而且这天一连开了三个会,先是安全周会,接着是西区安监局来公司宣布姚家坪煤矿整顿后复产的有关事宜,下午是讨论孙家湾矿整合工程井底车场设计方案。我是场场参加,做到了一句不漏,全部记录下来。
14日(星期二)早上,耳朵又听不见了。我自以为摸透了耳朵的脾气,已找到了规律,没急着处理,而是喝完水坚持出去晨练。上了公路开始对耳朵摩娑扯动,直到矿中心广场,也没扯出声音来。一套太极拳打下来, 就转圈跑步,一边跑一边很有耐心地用手扯着耳朵,可不管怎么扯,今天就是扯不出声音来。
这时候我才觉得,人的耳朵生就是来接受声音的。我现在的耳朵之于声音,就象嘴巴对饮食的渴求,就象眼睛看不见美景一样失落。在我的周围,还在象往日一样演义着中国矿区故事,我一再寻觅,寻觅那些应该发出声音的事物,那些应该发出声音的行动,那些应该发出声音的言语,我不满足于用眼睛来解读这一幕幕无声的电影。
我基本上退却了,维持有一定听力就行了。现在这种情况没有维持下来,我只好再一次来到医院。
大夫说,叫你星期一来看专家门诊,怎么没来。我只得说昨天开一天会,走不了,所以今天来了。
她又把我的左耳看了看,把耳结拨了拨,然后勾着往外拉。我还是觉得痛,她就停下了,说没泡好。过了一会,她说你到一楼五官科病房去找胡医生看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如果他也取不出来,你就上二医院去取,他们那里设备好些。
我找到胡医生,他叫我回门诊等着,没过一会儿他就来了。我盼望胡医生有什么高招,可他看我耳朵也和那位女大夫一样,只是出手更重,上手更狠,不愧是男医生。当他把耳结往外拉的时候,我虽感到痛,但明显感觉到耳结已经活动了,己经拉扯出了空间,他再拉的时候,我就忍着。几经反复,终于把耳结拉了出来,一直没有声音感觉的左耳瞬间就有了声音,这使我非常兴奋。
接着他就弄我的右边耳朵,这只没怎么动过的耳朵,感觉太痛了,害怕耳朵受到损伤,就想泡一泡再来取,他说再泡也不一定取得出来,你泡吧。
好在左耳听觉恢复了,解决了大问题,使我对处理右边耳朵充满了信心,接着我就反复往右耳中点药水。
15日(星期三),反正有一只耳朵听得到了,我已不太着急了,右耳朵就再点一天药水吧。
16日(星期四),为怕还没泡好,再遭前天胡医生近乎生拉硬拽的疼痛,我决定再泡它一天。
17日(星期五),再上医院,我听从了攀煤总院那位女大夫的话,选择了去市二医院,反正也不远,十多分钟车程就到了。或许这里的设备好,效果会好些。
二医院赵医生给我看耳朵,他问了我耳朵的情况,也是攀煤医生那样的程序。只是这位男医生出手很轻,比攀煤那位女大夫的手都轻。他说还得泡,我给你开瓶药水拿回去点,一瓶药应该两天点完,星期天来我给你取。我不好说什么,只得遵医嘱,点他开的药水。
18日(星期六),往耳朵点药,同时也注入期待。
19日(星期日),我再到二医院,看的还是赵医生。
赵医生在进行了前次那套程序后,他拿了一个盘和一个没上针管的注射器,往我耳朵里注入热水。他说泡好了的话水一冲耳结就能出来,他往我耳里注了两次水,冲出来没有我不得而知。只见他又拿起掏耳朵的器械,在我耳朵里掏,手还是那样轻。我期待着他把耳结钩住拉出来,好象没钩住,每次从耳朵里拿出来都只在那个盘沿上搕了搕。他搕了三四次后,说掏完了。我还有点不信,我把左耳按住,呃,右耳有声音了,感觉清爽了。
唉!这下好了,这下两只耳朵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