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六冤死雪地
文/林辉
永乐八年（1410）一月，朱棣一个“电话”要解缙进京汇报在交趾工作情况。朱棣为什么要一个官仅为布政司右参议的解缙进京汇报工作？这里确实让人匪夷所思，要汇报交趾的情况，上有布政使，解缙这位布政司右参议是交趾地方官员的四五把手了，为什么找他？
在此，我们只能作如下推断：是不是朱棣想重新启用解缙。解缙被贬广西、交趾已经三年，该回京做他该做的事了。
这个推断应该不会错，朱棣是个爱才之人，而解缙是个人才，一个有才，一个爱才，哪有不重用之理。贬解缙去交趾，朱棣是想让解缙去那里体验生活，去体会朱棣作出在交趾设郡县这一决定的正确性。三年后，让解缙回来更好地为朱棣服务。朱棣不是说过，天下不可一日无我，我则不可一日少解缙吗？
永乐八年（1410）二月，解缙从遥远的南方一路劳顿回到南京，可他真不走运，朱棣却在前几天，亲率五十万大军去了遥远的北方打仗去了。
朱棣约好了要见解缙，怎么又去了北方呢？
在永乐七年（1409）八月，北方鞑靼部落在卢朐河（现为内蒙古的饮马河）全歼明军十万大军，朱棣震怒了。朱棣已经八年没有亲自上阵打仗，这次他自任统帅，率领五十万大军，于永乐八年（公元1410年）一月，开赴战场。
朱棣在战场上战得正酣。
解缙在南京等得难过。
朱棣这一战就是近一年。
解缙这一等就是十个多月。
历史就是这样让人难以理解，如果朱棣不是这一战就是一年而是早几个月回朝；如果解缙再等几个月，而不是在等了十个多月的情况下，就去见太子，解缙的人生命运将会出现奇迹般的改变。
历史没有办法改变，历史是一次性的工作，他不可能重新再来一遍。
解缙这次进京没有见到朱棣，在等了又等，等到觉得不能再等的情况下，他决定向监国太子朱高炽作工作汇报，随后便返回交趾。
他是否想过这么做是君王的大忌？还是觉得自己行得正，不怕影子歪？他是侍奉三朝的老臣，难道不知道仕途险恶？说来说去，还是性格使然，品行使然。
而奸臣是世界上最最聪明的人，不是绝顶聪明的人绝对当不了奸臣。
解缙进京没能向朱棣汇报工作，却去向监国的太子汇报工作。这一行为的不检点，给了奸臣一个机遇，让他们借此得到了充分的发挥，酿起了一宗太子结党图谋不轨的大冤案。
这起大案的始作俑者当然是汉王朱高煦，追随者还有陈瑛、纪纲等人。
朱高煦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太子朱高炽，他很清楚，不打压弄死朱高炽，他就得不到太子位。现纪纲差人来报，让他欣喜若狂。有了这个机会，他哪舍得放弃，于是一场大的阴谋开始了。
在谋篡太子位的斗争中，朱高煦也变得聪明了，不再像过去那般鲁莽，直来直去。他知道，必须等待时机。
果然，在等到朱棣回来后，朱高煦立刻向朱棣报告，说解缙私见东宫。
北归的朱棣，此时心情很坏。虽然这次亲征打了胜仗，可心爱的爱妃却在北征的归途中死去了，这股怨气正无处发泄，听得朱高煦状告解缙私结太子图谋不轨，气就不打一处来。暗想：我还没死，就有人想抢班夺权，这还了得。于是朱棣立即诏令逮捕解缙入狱，此为永乐九年（1411）六月。又于永乐十年（1412）九月突袭审查太子朱高炽监国期间的各项工作，并更改了太子颁布的各项命令。
这一“太子结党图谋不轨案”使一大批太子亲信进了诏狱，解缙当然首当其冲，还有大理丞汤宗，宗人府经历高得炀，中允李贯，赞善王汝玉，编修朱紘，检讨蒋骥，潘畿、萧引高、李至刚，还包括大理丞耿通等。
解缙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这次进京汇报工作，在等了朱棣十月余，等不回来而去向监国太子汇报，却成了他结交太子图谋不轨的罪状。要“结交太子图谋不轨”，他需要在等了十个多月后吗？谁会这么愚蠢？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想想朱棣也确实无聊，为什么要立朱高炽为太子，解缙给你讲得多么透彻，道理阐述得清清楚楚。可他却时不时地还念着朱高煦，不断地找朱高炽的茬子，还好有解缙时不时地为他提醒“好皇孙，好皇孙”，才没有把朱高炽的太子位抹掉。这也是解缙他能为国家着想，为大明王朝着想，为民族的未来着想，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才不管你朱棣立谁为太子呢，好歹与我无关，搓我的麻将，打我的牌去。
解缙和我们不一样，他确实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在大难面前，更显英雄本色。朱高煦趁机暗嘱纪纲对解缙“拷掠备至”，用意直指太子，可解缙就是只认自己不该去向太子汇报工作，并无其他不轨罪状，他一句话也不牵扯上太子。解缙人不高大，但人格伟大，而历来正直伟大的人是多灾多难的。
解缙被捕入狱，打入天牢。在天牢里一坐就是五年多，人心叵测啊，在解缙坐牢期间，落井下石者不计其数。
在这里插叙一段故事。
我们早知道，解缙有位好友叫胡广。胡广与解缙都是吉水人。建文二年（1400），因朱允炆认为王艮（吉水人）“貌寝”，长得不帅，将王艮的第一名改为胡广第一名状元，并赐名为胡靖。朱棣占领南京，解缙向朱棣引荐胡广，朱棣又将胡靖改为胡广，两人同进文渊阁。且由朱棣做媒，结成儿女亲家。
《明史》记载了有关胡广的一段笑话。说：解缙、吴缚、王艮、胡广四人是邻居，在朱棣攻陷南京城的前一夜，他们四人在吴缚家聚会，讨论南京被攻陷后何去何从的大事。“缙陈说大义，靖亦奋激慷慨，艮独流涕不言。”这是当时三个人的表态。他们三人离开后，吴缚的儿子幼小的吴弼说：“胡叔能死，是大佳事。”吴缚回答儿子说：“胡叔不会去死，惟独王叔叔会去死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隔壁胡广在大声对妻子说：“现在外面很乱，要小心看住我们家的那条猪。”吴缚对儿子说：“你胡叔叔一条猪都舍不得，肯去死吗？”
这虽然是个笑话，却载入《明史》，可见胡广做人的确很圆滑。这不，解缙一下牢狱，胡广就要同解缙划清儿女亲家界线，不愿他的女儿嫁给解缙的儿子解祯。
胡广女儿和解缙儿子的--婚姻是皇帝朱棣亲赐的。原来解缙和胡广同在文渊阁共事时，一次朱棣赐宴他们俩，席间，朱棣说：“你们俩，又是同乡，又是同事，又是同官，解缙有儿子，胡广可把女儿嫁给他。”胡广说：“我妻子刚刚怀孕，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朱棣说：“一定是女儿。”后来果然是生了个女儿。这次的确应了朱棣的“金口玉言”的箴言。
解缙坐大牢，解缙的两个儿子解祯、解亮被迁徙辽东戍边。胡广就觉得不能把女儿许配给解家了，不然，自己和女儿会跟着倒霉。胡广自己老于世故，却生了个刚烈固执的女儿，在胡广的逼迫之下，她竟然把自己的耳环扯下来，把耳朵扯烂了，说：“我的亲事虽然不幸，但也是皇上做主，你也答应过的，怎么能毁婚约，我宁死不悔。”
这位刚烈的女子，的确让人敬佩，由于她的坚持，最终与解缙的儿子成就了这段姻缘。
我不敢用《明朝那些事儿》作者的那句话“胡广，羞愧吧，你虽饱读诗书，官运亨通，气节却不如一个普通女子”去责怪胡广，但我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更何况是所谓朋友。此事若摆在今日，更是不足为奇了。
解缙的朋友胡广不记得还有一个忠心待他的解缙，但解缙的敌人却时刻“惦记”着解缙呢，这个人就是纪纲。
永乐十三年（1415）冬，锦衣卫的一把手纪纲照例向朱棣呈上囚在天牢中的罪犯花名册，朱棣无意地翻看罪犯名册，解缙两字映入他的眼帘，朱棣不禁说了句：“缙犹在耶？”
“解缙还在吗？”朱棣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是希望解缙死，还是希望解缙活呢？这已成为历史的悬案。杨毅先生在《解缙传奇》中，有一段这样的文字，我认为很有意思，现摘录如下（摘录时略有删改）：
“这时，解缙的音容笑貌，办事认真的态度，巧舌如簧的辩论，以及有关他耍点小聪明的诡计，都一古脑儿涌现在朱棣的眼前。朱棣不得不佩服解缙的才华，想起解缙编纂《永乐大典》时，指挥几千大儒像驱赶羊群一样，弄得顺顺当当，服服贴贴。贤明君主治国如烹小鲜，解缙驱大儒编巨著倒像煎小鱼，这需要何等的学识。可解缙就这么做得轻松简单，像农夫犁地，像孩童滚球，像这样的人，千年才出一个。解缙的应变能力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比如献宝、破哑谜、江西麦地免粮等等。虽然这些有小聪明之嫌，但也反映出解缙的才智。解缙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朕拟登基诏书，让朕顺利登上皇帝宝座。解缙以他的名望带头投奔了朕，使局势很快得到稳定。解缙是内阁首辅，他兢兢业业为朕出谋划策，让朕省去不少麻烦。解缙敢冒死直言，言别人不敢言，使朕少走弯路。解缙关心人民疾苦，常有奏折说这说那，虽然有时让朕心烦，但心是好的。平心而论立足点不同看问题可能就不一样。如此说来，解缙又有什么错？回忆起来，解缙所做的一切，都是拥君爱国之事。解缙私见太子，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其实也没有什么，说他图谋不轨，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说白了，就是要让臣子知道，我朱棣还在，不要过多地趋附太子。现今罪名证据不足，朕杀你也不是，不杀你也不是，只有苦了你解缙。这也没办法，枪打出头鸟，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既然如此，你解缙就仍然呆在监牢里吧。”
朱棣这段心语，是对“解缙还在吗”的第三种解释，结合朱棣和解缙个人的交情，以及永乐十二年（1414）九月发生的“太子迎驾迟缓”案，在永乐十三年（1415）五月已经冰释。朱高煦已被朱棣强迫去封地青州，太子朱高炽的危情已趋于平稳，太子党已开始复苏，在这种情况下，朱棣哪有杀解缙的必要。
还是这句话，不是绝顶聪明的人当不了奸臣。纪纲就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把朱棣的“缙犹在耶”当成“杀无赦”的“金口玉言”。
翻看《明史》，朱棣对三个人讲过“某某犹在耶”类似的话。
第一次是永乐七年（1409）是对平安说的。朱棣为燕王时，平安是他的部下，后平安归顺建文帝朱允汶，被封为统帅，成为朱棣“靖难之师”的克星，南京失守后，平安向朱棣投降。有一次，朱棣在翻看官员名单时看到了平安的名字，便说了一句“平保儿尚在耶？”也即“平安还在吗？”纪纲马上把平安的头割下来献给朱棣。
第二次是对解缙说的。
第三次是对杨溥说的。永乐十二年（1414）杨溥因“太子迎驾迟缓”被捕入狱，杨溥也确实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在狱中，“旦夕且死”，随时都有可能砍头的险情，他却心如处子，每天不停地读书，这一读就是十年。一天，朱棣想起杨溥问：“溥犹在耶？”还好此时纪纲已死，他于永乐十四年（1416）被杀，好心的大臣告诉朱棣杨溥还在，他在监狱里每天不停地读书。朱棣听到这个答案后，告诉大臣务必好好关照杨溥。后来杨溥出狱得到重用。
在这里，我想照录下彭国远先生在《鉴湖泪·佞臣摆酒害忠良》中的两段话，使大家更好地认清纪纲这个人。
“纪纲诚惶诚恐地退下。当他回到锦衣卫帅豪华的办事房，便动开了脑筋。皇帝突然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问‘还在’就是责备不该在，那疑问的语气，说明皇上心中吃惊，那当然是一种不满意臣下所为的表示了，这是怪臣下未按他的旨意去办。皇上吃惊、生气，那还了得？得赶紧把解缙处死！但皇上又为何不发个诏书，岂不一杀完事？细一想，这诏令也确实不好下啊！解缙并没有犯下什么有证有据的叛逆大罪。旧臣远道回京述职，皇上远出，见见总理国事的太子，也不是没有先例的。逼他认下谋反的罪吧，那些叫人烂皮肉、伤筋骨的酷刑都用了，这该死的矮子就是不招供、不承认。拿不到把柄，有何办法？这事又牵扯到皇太子，乱来可不是好玩的？这解缙自傲有才，平日狂得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开口文章闭口诗，动辄上书，为民请命。皇上替天行道，皇上就是天子，金口玉牙，开口就是法，出语就成律，能让你读书人这般胡说乱来？皇上是说过‘进言者无所惧’，这也是要你进皇上喜欢之言嘛！
“早在靖难之时，纪纲便因揣摩朱棣心意而步步高升。此次，他这样苦思朱棣这句话的用意，已属本能；而且在永乐七年对关在狱中的降将平安也说过同样的话，我不把平安杀了头吗？更何况，汉王朱高煦早已差人私下送来厚礼，密嘱他见机行事。这多方面的原因坚定了纪纲要害死解缙的决心。但怎样叫解缙死？既不能惊动街市百姓和京朝舆论，自己又不担干系，倒颇使纪纲费思。这个头大下巴尖的佞人，怔怔望着窗外下着的大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阴冷的狞笑使久跟他的千户和检校听了，也不禁毛骨悚然，这笑声告诉他们：这个喜怒无常的魔头又要杀人了！”
这个喜怒无常的魔头确实又要杀人了！
解缙死就死在纪纲手上。纪纲处死解缙没敢像处死平安那样把头割下来，因为他知道朱棣还是很欣赏解缙的，于是，他想了一条十分恶毒的奸计——在酒里下毒，毒死解缙。
解缙是怎么死的？学术界有多种说法。
有的学者认为，解缙是被纪纲用酒灌醉而死。持这一观点，源于《明史》“纲遂醉缙酒”这句话。纪纲一心要置解缙于死地，他又是个何等聪明之人，难道不知道，用酒将人灌醉而死的概率有多大。假如解缙不喝酒，或者喝而不醉，或者醉而不死，怎么办！所以从纪纲的角度去推测这一说法是站不住脚的。
有的学者认为，解缙是被纪纲用酒灌醉后，掩埋在积雪中而死。持这一观点，同样源于《明史》“纲遂醉缙酒，埋积雪中，立死”这一记载。这种说法应该还说得通，也符合纪纲杀人残忍的本性。但这种说法不符合古文的用词语法。古文中，“埋”这个动词前置后，一般不是主动用法，而是被动用法，即“被什么所埋”，“埋积雪中”应翻译为“解缙被积雪掩埋其中”，而不是“纪纲把解缙埋在积雪中”。这两种翻法意思截然不同，特别是主语不同，“埋积雪中，立死”指的应是解缙。因此，这一说法也值得商榷。
这里，根据纪纲的残忍本性特点，采用民间传说中纪纲用毒酒毒死解缙这一说法，较为妥当。
于是，纪纲要手下把一坛下有毒的酒送给解缙，并转告解缙，朱棣在关心他，询问他（缙犹在耶）。
时值寒冬，南京的天气就像2008年的元月，下起了历史上罕见的大雪，冻倒了电杆，压断了大树，阻拦了回家过年的行人。
解缙捧着酒坛立在狱中门外，任由寒风刀刮似的从身上吹过，心血却澎湃如潮沸腾不已。他迎着风雪，一口口喝着酒，思绪万千，万千思绪，想了很多很多，他也想到了酒里可能会有毒，但他更知道“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的道理，他是一名勇敢的人，死何所惧。喝吧喝吧，喝个一醉方休。
解缙醉了，醉倒在雪地中。
大雪，下吧，下吧，你掩埋了解缙的身躯，却掩埋不了解缙的勇气和才气，那激扬的《万言书》，那浩瀚的《永乐大典》，将如日月彪炳千古。
大雪，下吧，下吧，洁白的雪花，象征着解缙一身的正气，去荡涤着世间的污垢和奸诈。
大雪静静地下着，万籁俱寂，静静的牢房屋顶上盖着厚厚的一层白雪，远处的大树默默地伫立在那里，像擎起一把大大的雪伞，原野上白得让人刺眼，只有一问一答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里回荡着：
“缙犹在耶？缙犹在耶？犹在耶？犹在耶？犹在耶？犹在耶？……”
“解缙还在！解缙还在！还在！还在！还在！还在！……”
解缙还在吗？解缙死了，死时只有47岁。
解缙死了吗？没有，他是个英雄，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只有那可怜的妻子儿女，却还在遥远的边关辽东，苦苦地盼着解缙回家！
这就是永乐十三年（1415）冬季的一天。
为什么好人不得好死？
为什么英才会死得那么早？
为什么偏偏有人会去想方设法整人？
为什么有人就是容不得那种耿直无惧之人？
为什么有人偏偏就只喜欢那种城府很深、平庸无为、善于搞人际关系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解缙不是那么早的被冤死，中国又岂止一部《永乐大典》？解缙再活三十年，应该会再有几部“大典”吧！
民间传说，解缙是仙鹿下凡，他的死不叫死，叫回归仙境。但愿如此。
以下再简述三件历史实事。
第一件，永乐二十二年（1424）七月，朱棣驾崩于榆木川，苦苦地挨了二十年的朱高炽终于当上了皇帝，朱高炽尚未正式登基，就“诏归缙妻子宗族”。正统元年（1436），英宗朱祁镇诏令归还解缙家产。真正全面地纠正这一冤案是在五十年后的成化元年（1465），宪宗朱见深诏令恢复解缙官衔，并赠朝议大夫，缢号文毅公。
第二件，朱高炽，朱瞻基是两位好皇帝。朱高炽称仁宗皇帝，朱瞻基称宣宗皇帝，史称“仁宣盛世”。从这点来看，解缙死保太子，经常提醒朱棣“好贤孙”，死了也值得，因为他的努力终于赢得了一段时间的太平盛世。
第三件，是在永乐死后的第三年——宣德二年（1427）十月，大明王朝弃交趾，复建安南国，十一月“悉召文武吏士还。”从这里可看出大学士解缙政治家的独到眼光。
最后，用彭国远先生在《鉴湖泪》中的一句话作为结束语：“一位西方哲学家说过，产生英雄的民族是不幸的，是否也可以这么说，膜拜清官的人民就更不幸了。”
我们只能说：先哲已逝如是，吾等更当努力。
草书于戊丁年元宵夜
